诸天历元年，4月22日下午，06：11。
太阳就要下山了。
土狼必须日夜兼程赶路。
“俺是不是单纯到有些幼稚？”土狼一边阔步，一边沉思，“先是二宝不要现成的居室，现在施家玄露也不睬属于她的居室啊！”
“白送的不要，一定要自己尝过买房的压力吗？”
他觉得汉燕德非常好。
眼下最粘他的，除了汉燕德，没有第二个。
他当然不知道，汉燕德在心里说他是渣渣。
他可能也不知道，先前是汉燕德因为自己的大手大脚没地方放，就巴不得有属于自己的一个私密的空间。
“这才几个孙子呢。”土狼，“一个个挺来事啊。”
“这也太来事了。”
“施玄露因为热恋玄露外天宫那么座豪宅而直接忽视同款的品种，可以理解。”
“那上官宝和孙宝的外天宫，就是一个个蝉蜕，怎么他们宁愿流浪也不着店？”
“还是小德子能好好玩。”
“组织上给他一个防长。”
“他都不管防长是啥意思就能接受。”
“还能永远接受组织上对他的研究。”
“是个好娃。”
他已经没有刻意追求一定要每一步踏着一块灵石了。
他只需踏中了十之八、七块灵石，就不会迷失方向了。
这在之前是没有的事。
之前他只要踏空一块灵石，他就方向全失。
这就是他之前必然会惹上灵毒的原因。
被邪祟污染的灵石他都一一踏过了。
中了灵毒之后，他有过异想天开。
异想天开中，他以为自己顿悟了。
如果不踏遍每一块灵石，不就可以不中毒或者减少中毒的几率了吗？
实际上，那时候他没有资格错过任何一块灵石。
不知道是不是五大圣元因为意外获得牵牛饮的滋养而有意要帮他一把。
反正从玄露出来，他不用特别在意每一块灵石了。
准确地说，自从清除了豫二留在他脚板的灵毒起，他可以不用刻意在乎每一步落脚点了。
不用踏遍每一块灵石赶路，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他的速度。
因为先贤留下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
浅的一脚好处理，有时候深的那一脚竟然连膝盖也深陷其中了。
“先贤会不会是个跛子？”
“他为什么要这样来过一趟？”
“他也是俺这样凭本能搞事情吗？”
“他的想法和俺有没有几分相通的地方？”
他搞不清这些问题。
他的手指挤了一下童子聊内天宫的外壁。
圣须被他挤出来，落在手心。
星星已经相继缀满天空。
莹莹星光下那根圣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他把圣须的一端放在门牙上磕。
门牙没能磕断圣须。
他继续磕。
“搞什么鬼？”周天凭空出现，“好痒，晓得不？”
“周天好，”土狼指着地上的脚印，“你应该知道这些脚印的来历。”
“如果我告诉你了，会不会很没趣？”周天嘻嘻哈哈，猛一拂袖，那半截圣须被他没收了。
“你这厮得寸进尺。”周天飘然隐没，“我的东西归我了，留在你这始终是个麻烦。”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天飘然隐没，时间之短，令他咋舌。
“这厮总是凭空出现，凭空消失，咋地他不存在有时空概念吗？”
“他这玩的是啥套路？”
“一个个都屌毛的不要不要的！”土狼冲着周天隐没之处呐喊，“能不能带俺好好玩！”
“好像俺跟周天的距离不是一丢丢。”土狼无奈，“嗯，被人欺负就是不爽，半根毛说没就没了。”
“俺还有想法要归还到阿凤手里呢！”
“阿凤够牛叉，口口声声周天必须揪着一白天主去见她！”土狼突然把太多的希望都寄托在阿凤身上。
“问题是，谁给了她那么足的底气？”
一连串的问题直接让他头大。
他盘点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能耐。
好像没啥能耐。
他最能令人骇然的一招是暴涨身躯。
暴涨身躯不算能耐。
只有两种情况下他才能暴涨身躯：要么是他特别想显屌，要么就是生命攸关之际。
除了这两种情况，他根本玩不出暴涨身躯。
是本能激发了他能够暴涨身躯。
他搞不清自己的本能是个傻怪胎。
“嗯！还是本能反应算俺的能耐？！”
“难道，阿凤也发现了自己的本能？”
“这就是她的底气？”
搞不清，搞不清。总之，他已经越来越搞不清自己了。
燕防长正在属于他的内天宫里搞事情。
他正盯着汉燕内天宫壁上的一块玉石明镜发呆。
发呆之后，他飞身上去，拆了下来。
他把汉燕明镜抱在怀里，就像自己拥有了啥外挂一样那么犯痴。
汉燕的内天宫一共有18块玉石明镜。
外天宫也一样。
那是18块不同质地的玉石打磨而成的。
当初土狼进入汉燕外天宫时，那些玉石都是现成的材料。
每一块的颜色和质地都有明显的区别，很像产自不同的地域。
但是没有一块玉石是经过打磨的，所以黯然无光。
“是不是烂尾了？”他当时想到过这个问题。
那时，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汉燕的圣元。
那汉燕圣元居然就一白痴。
尤其让土狼无语的是，当时他打磨这些玉石的时候，那白痴就只管瞅着他，光看不干活。
“连端口茶水过来都不会。”他不止一次对那白痴瞪眼睛。
但是他始终能原谅每一个圣元。
除了圣元能够赐予他能量，他还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他的所有推测仅仅只是凭直觉来的。
他推测每一个天宫的圣元，都是道友的精气凝聚而成。
他推测自己很可能是某一场浩劫中唯一的幸存者。
他的生命其实就活在推测里。
推测，让他忙得晕头转向。
他甚至推测按辈分来说，一白天主就是他不争气的儿子。
很有可能是他的道友青葱岁月里结出的孽果。
“这也太能造孽了。”
“涤毒那么脏，居然甩向恩人。”
这样的儿子大概率不止一白天主一个。
“如果在辈分上一白天主不是儿子，他怎么会要求牵牛仙子认他是老子？”
“牵牛仙子当然是俺的孙子。”
“虽然他不是上官宝那样甫一见面直接叫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