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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有一盆文竹     想让我屠龙?可以,得加钱!txt下载     想让我屠龙?可以,得加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以灵魂为代价

    源稚生扫视了一眼空旷的甬路,心中不由升起了疑惑。

    人呢?

    刚才那个还要舍命阻拦他的女人,怎么突然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是认清楚实力之间的天堑溜了吗?

    源稚生摇了摇头:顾不得那么多了,溜了就溜了吧,现在纠结这种事已经无关要紧了。

    就在他略有松懈,打算离开的时候,猛然间感觉后背升起一抹寒意,手中刀铭“童子切安纲”的炼金刀剑毫不犹豫的向后斩去。

    刀势猛烈如奔雷,但他身后空无一人,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破碎的裂痕,依稀在裂痕中可以看到一缕缥缈的黑雾。

    “言灵·冥照,序列号69,折射光线,改变领域内的光线轨迹,使释放者与周围环境切合,如透明般行走在敌人的后背。”源稚生轻声的说:“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的确是个很难缠的言灵,可是你挑错了对手。”

    猛然间,甬路中升起无形的立场,仿若有陨星降至,连高强度的水泥墙壁都崩坏出一道道破裂的纹路!

    隐藏在黑暗中的酒德麻衣感觉仿佛有一把铁锤砸在了自己的胸口,喉咙处有甘甜上涌,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尚未反应过来,童子切安纲的刀刃就已经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你居然妄图在王权面前,用躲在阴暗之中手段苟且。”源稚生冷冷的注视酒德麻衣。

    言灵·王权,序列号91,使领域内的所有龙族血裔承受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重力,甚至可以使其骨头压碎把躯体压入地下,施放者可使领域内的某些龙族血裔部分免疫,但不能对其完全豁免言灵的效果,由于超重力的缘故,即使被作用者躯体能承受,体内的血液也会向身体下方积聚,导致大脑失血缺氧,甚至血液大量涌出身体,被作用者通常需用低头叩拜的姿势来避免大脑失血,因而得名“王权“。

    酒德麻衣的“冥照”可以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如同一条毒蛇般潜伏,在敌人最松懈的时候一击必杀。

    可是拥有“王权”的源稚生并不需要去找到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只要在的他的领域内,被作用者只有低头叩拜的结局。

    ……

    刺眼的灯光猛然亮起,照亮了意大利进口的酒红色地砖,珍珠白色的高档落地窗帘,以及大厅内上百张昂贵的香樟木赌桌。

    赌场内空挡而安静,只剩一张赌桌前还有客人。

    少女手里握着透明的高脚杯,轻轻摇晃高脚杯中如鲜血般粘稠的红酒。

    苏鹿站在少女的对面,他面前的赌桌上摆放着一摞黑色的筹码,筹码上用白色的数字标记等量价值。

    “100000$”

    $的全称是USA$,即美元的符号,也就是说这桌上每一枚黑色的筹码都价值十万美元。

    而在少年的面前摆放着二百多个这样的筹码,总价值超过两千万美元,这是他在芝加哥留下的全身家当。

    “帮我摆平风间琉璃,需要多少钱?”苏鹿已经做好少女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了。

    在之前的时候其实少女已经表达过想要交易的意思,但是苏鹿并不愿意与这个贪婪的女恶魔交易,因为他始终信奉着一句话“你失去的,永远比得到的要多。”

    可现在不交易不行了,外面风间琉璃已经要扛着刀砍死他了,无论苏鹿拥有再多,死了之后都将化为一捧尘埃。

    “由于你之前的恶劣态度,这次交易需要额外收费。”少女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苏鹿抓起一把筹码,丢到了少女的面前。

    大概有十几枚筹码的样子,也就是一百多万美元。

    100万美元,你能买到250瓶产于1907年的Heidseck香槟,你能租一架双引擎CrulfstreamC-IV喷气机200小时,包括一名驾驶员和一名领航员,或者租一艘150英尺的游艇,包括船长,厨师,和12名水手,让你在夏威夷海岸畅游一个月。

    “100万美元,你买不到权力,但是它可以让你在白宫的林肯卧室住上几夜,凡是向共和党捐赠100万美元以上者都可以与共和党国会领袖们约见会谈。时间恐怕是金钱唯一无法办到的事了,但是如果你有100万美元,你可以买到一只举世无双的手表,这只表瑞士钟表制造商罗歇·迪比用时四年的心血制造而成。”少女淡淡的说:“可是在我这里,时间,也可以用金钱来交易,比如你就从我这里用118美元买走了‘时间零’,现在,你还觉得100万美元能有什么价值吗?”

    苏鹿沉默不语,从桌面上抛出了更多了筹码,丢到了少女的面前。

    少女摇了摇头,示意这点钱还不够。

    “FiveCardStud。”苏鹿将所有的筹码推倒了少女的面前。

    梭哈!

    “还是不够啊,我亲爱的朋友。”少女叹息。

    “你来开价吧。”苏鹿面无表情。

    “我之前和你说过,这次的交易需要你付出10倍的代价。”少女轻笑着说:“十亿美元,翻十倍,也就是一百亿美元。”

    “你还是杀了我吧。”苏鹿耸了耸肩:“你就算是把我腰子噶了,从我身上抽的血,把我全身器官卖了也凑不出来这一百亿的零头。”

    “但你的灵魂,远不止一百亿美元。”少女摇晃着酒杯,漫不经心的说。

    苏鹿转身就走。

    他宁可死,也不愿意把灵魂贩卖给这个女人。

    “你现在走了,不仅你会死,那扇铁门背后的路明非也会死,我还以为你有多在乎你的朋友呢。”少女平淡的说:“更何况我又不是要你全部的灵魂,我只要你25%的灵魂,怎么,这次还觉得价格高昂吗,我要替你摆平的可是站在混血种世界最顶端的人之一。”

    苏鹿停下了脚步,面色冷淡:“15%,一口价,你敢降价我直接带着小路一起死。”

    “成交。”少女眯眼轻笑,将高脚杯放到了桌上。

    刹那,如起狂狼波澜,有人在狂风中轻语,有人在烈焰中悲歌。

    一抹白色的细线从少女的指尖链接到了苏鹿的心脏中,抽走了他的灵魂。

    “交易达成,15%的灵魂,换来释放你血脉中的恶魔。”

    Releasethesleepingtyrant

第七十七章 吾赐汝一死

    “似乎有些玩过头了呢?”风间琉璃有些苦恼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苏鹿。

    “我真不想杀了你的,但是没想到,你这么不禁打啊。”风间琉璃摇了摇头,踏过地上的鲜血就要离开。

    忽然,陷入昏迷的苏鹿嘴唇微动,让风间琉璃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风间琉璃垂下身子,似乎是想要听清刚才苏鹿说了些什么。

    但声音太小,如同亡灵的哀悼,风间琉璃叹了口气,起身离去:“算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去死吧。”

    “ReleasetheSleepingDragon.”

    唤醒沉睡的暴君,他从地狱的烈火中爬出,黑色的羽翼覆盖了天空,让雷电和狂风畏惧。

    风间琉璃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去,本以濒死的苏鹿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沐浴着鲜血复苏,双眼中的黄金瞳如同海上沉没的落日,平淡而森严。

    “我必须得承认,你是我遇到过最离谱的敌人。”风间琉璃有些苦恼的说:“讲道理,你现在应该已经在地狱里跟撒旦打招呼了,凭什么你又站了起来?”

    苏鹿轻声喃喃,仿佛在吟唱伟大而神秘的高歌:“你且听风声。”

    风间琉璃被他这诡异的行为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只是紧皱眉头:“你在说什……”

    没等他说完,身体入手重击,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猛地碰在了墙壁上,在厚实的金属上撞出巨大的空洞!

    “咳咳……”风间琉璃擦去嘴角的鲜血,感觉肺腑中有一团烈火在焚烧,死死的盯住了苏鹿。

    “危!”

    他从苏鹿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就好像迷失的羔羊被饥饿的野狼盯上。

    “风来了,我即是席卷人间的狂风。”苏鹿虚握向空,仿佛要握住属于世界独裁者的权柄。

    深红色的兵劫刀听到了宿主的呼唤,凭空飞到了苏鹿的手上,通体诡异的花纹闪耀着猩红色的光辉。

    刀身尘封千年的炼金矩阵在这一刻被全部点亮,如崩坏的克罗地亚杜布罗夫尼克老城在这一刻重建!

    “超位境界炼金矩阵,沉眠的狂徒!”

    “超位境界炼金矩阵,弗拉基米尔之死!”

    “超位境界炼金矩阵,长白歌!”

    “超位境界炼金矩阵,暴雪怒啸!”

    “超位境界炼金矩阵,尼伯龙根的葬礼!”

    “……”

    兵劫刀上刻印着来自东方和西方共计一百二十八座超位境界的炼金矩阵,在此刻全部启动,金色的矩阵光环覆盖了源氏重工的地底,如果这里是在东京天空的夜晚,那么兵劫刀就像一座人造恒星般明亮,让天空被光芒笼罩。

    日本分部的分部长龙马弦一郎认为,兵劫刀是一把无人可驾驭的兵器。

    实际上这把刀确实没有混血种可以驾驭,因为兵劫刀本就非是为人类而准备,这是只有龙类君主才配掌控的能摧毁世界的权柄。

    “不妙了。”风间琉璃心中警铃响起,如果被这把刀砍中,真的是会死人的。

    他的身体就是迅猛的鹿,在庞大的钢铁壁垒内奔袭,围绕着苏鹿穿梭。

    这是最明智的做法,以风间琉璃的速度很难被锁定攻击。

    而只要苏鹿露出一丝破绽,风间琉璃就会用将刀锋死死的插进他的心脏。

    而且风间琉璃很敏锐的注意到,苏鹿鬓角的发丝正在从黑色迅速的蜕变为银白色,就仿佛生命在以数百倍的速度流逝。

    “以命而战,你又能撑到几时呢?”风间琉璃轻声说。

    苏鹿漠视正在快速移动的风间琉璃,并未着急抽刀。

    在他的视野中,这个世界已经变得极其缓慢,犹如树梢的蜗牛在攀爬。

    “时间零,五十倍延缓。”

    如果有人此时贴在苏鹿的胸膛上,就会发现他的心跳声像迫击炮一样强劲有力,滚烫的龙血扩散到他的身体每一个部位,在沸腾的同时不断的提纯。

    “今有神临,何不下跪?”

    “遇神不跪,死罪。”

    在苏鹿的低语中,兵劫刀落下。

    ……

    “喂,哪位?”神前未来接通了电话。

    “你好,在下猛鬼众樱井小暮。”电话里传来平静的女声。

    神前未来沉默了一会儿:“你是不是拨错号了?”

    “如果您不是神前小姐的话,那应该是我打错了。”

    “你在哪儿,等我,我解决完这边的事就去杀了你。”

    “神前小姐,还记得上次你和那位大人的见面吗,我们还送给了你一样小礼物。”

    “你在威胁我吗?”神前未来挑眉。

    “我只是在亲切的提醒您一下,顺着你旁边的这部电梯下去,你如果没死的话,应该能看到我们准备的那个小礼物的成品。”

    神前未来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指忍不住颤抖。

    该死的猛鬼众!

    ……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差点被对方砍死,风间琉璃真想称赞苏鹿一句“刀如终末之红莲,翩翩起舞间浮尸千万里”。

    刀起刀落之间,暴雪、骤雨、雷鸣、烈焰……,一百二十八座超位境界炼金矩阵,几乎象征着自然界所有的灾难。

    如果真的有谁能凭借自身的力量释放出如此恐怖的炼金结界,那恐怕只有那位屹立在炼金王座上的青铜与火之王了吧。

    而现在,风间琉璃见证了一位人形的青铜与火之王。

    苏鹿挥下了被赤金色光辉覆盖的兵劫刀,狂风和骤雨在刹那间如约而至,风间琉璃横刀挡去,试图拦住暴风雨的猛袭。

    雨滴行走在狂风之间,犹如清澈的刀子飞舞,在风间琉璃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入骨的伤痕。

    等到雨之舞结束,风间琉璃几乎要站立不住,手中长刀支离破碎,他抬头看向苏鹿,那黄金的眸子不屑的蔑视他。

    风间琉璃的战力能排在人类的第一序列,可他始终只是人类,而苏鹿,现在就是人间的神。

    凡人也敢向神明抽刀?

    “吾赐汝一死,罪臣还不谢恩?”苏鹿抬起手来,深紫色的雷电猛然从他的掌心迸发,整座金属壁垒刹那间被电流覆盖。

    风间琉璃措不及防的被电流贯彻了双腿,不受控制的就要下跪,浑身的肌肉纤维都在微颤。

    他仰视苏鹿,心中升起一丝乏累。

    这个少年犹如一尊神明,掌控天灾,任何人遇见他都觉得自己如蝼蚁般渺小。

第七十八章 人祸

    “交易达成。”

    苏鹿站在半跪的风间琉璃面前,黑色的头发已经全部褪色成了银白色,手中的兵劫刀也不再闪耀赤金色的光辉。

    虽然此时的苏鹿感觉几乎被抽空了体力,可是风间琉璃也好不到哪里,浑身浴血,勉强还能喘气。

    15%的灵魂,换来了凌驾于混血种之上的君主血统,虽然这个君主的血统正在缓缓的流逝,沸腾的龙血也在持续降温。

    “你败了,我也不和你多废话,胜者生败者死是我们老家的传统,现在我要弄死你,你有意见吗?”苏鹿将兵劫刀搭在了风间琉璃的脖颈上。

    “……”

    虽然就要死了,但是风间琉璃还是有点想要吐槽。

    你都要弄死我了,我有意见还有个屁用啊?

    “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没意见了,把眼闭好,别喊疼,快死的人总要有点骨气。”苏鹿冷淡的说:“我就不按你们这的传统让你切腹自尽了,直接来个斩首多省事。”

    “这点骨气我总还是有的。”风间琉璃轻闭上了双眼,仿佛对死亡毫无畏惧。

    “这小八嘎还挺有种。”苏鹿心中嘀咕。

    “解决了?”苏鹿的身后传来神前未来的声音。

    “我不是让你别下来吗。”苏鹿微微皱眉,但手上的动手丝毫没有减缓,眼看着就要给风间琉璃来个斩首。

    “砰!”

    风间琉璃紧闭双目,然而预料中的刀锋没有落下,只有一声枪响在空荡荡的钢铁墙壁之间回荡。

    “为什么?”苏鹿放下了兵劫刀,轻声的问。

    “砰!砰!”

    神前未来没有回答苏鹿,只是抬起手枪,又补了两枪。

    风间琉璃抬起了头,苏鹿的胸膛被鲜血染红,依稀可见四道伤口。

    一道刀伤,三道枪伤。

    刀伤来自风间琉璃,枪伤来自神前未来。

    “对不起。”神前未来放下了枪,轻闭双目,泪水从眼角滑落。

    ……

    “蛇形死侍的人造养殖场,据我所知,本家研究这个项目已经不下于十年了。”

    狭小的房间里,戴着般若面具的风间琉璃将照片摆到了桌上,照片的内容几乎要让神前未来喘不上气来。

    照片上,狰狞的蛇形怪物游动在水中,身上白色的鳞片清晰可见,獠牙上还沾染着难以洗净的鲜血。

    这是死侍,龙的奴仆,所有混血种的死敌。

    而蛇岐八家却在自家的地底建造了一座蛇形死侍的养殖场。

    带着般若面具的男人将桌上的照片收起,虽然神前未来看不到他面具下的真实容貌,但是想来应该是在大笑。

    “怎么样,是不是被震撼到了?”男人轻佻的说:“谁能想到冠冕堂皇的蛇岐八家,居然有着这么肮脏的一面,如果被秘党的那些杀人兵器看到了这张照片,我打赌,不到48个小时,就会有超过三百艘装有厚装甲和大口径主炮的战列舰就会封锁日本的每一个港口,用炮火将源氏重工夷成废墟。”

    “你到底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照片上的是真的?”神前未来咬牙切齿的说。

    “我只是告诉你真相,至于你是否相信,与我何关?”男人平静的说:“我打赌,就算你知道了自己所效忠的人是肮脏的,也会拼了命的去为他送死,哪怕是舍弃一切。”

    ……

    “能给我一根烟吗?”苏鹿强撑着身躯不倒。

    神前未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扶着烟放到了苏鹿的嘴边,用黄铜打火机点燃。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苏鹿用手臂搭在了神前未来的肩膀上,只有这样才能支撑起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那扇门的后面,不只是路明非。”神前未来指了指苏鹿背后那扇铁门。

    那扇铁门的背后,除去路明非,还有蛇岐八家最肮脏的一面。

    她不能让苏鹿活着推开那扇门。

    “原来如此啊。”苏鹿抚摸神前未来的脸庞,擦去她的泪水:“早知道是最后一次见面,我就给你买一束你喜欢的花。”

    “可是你连我喜欢的花都不知道是什么啊。”这是神前未来说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苏鹿已经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掐碎了她的喉咙。

    “既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在你死后,我就在你的墓前放一束我最爱的郁金香吧。”苏鹿抱住了身躯缓缓下垂的神前未来。

    “谢谢你,教会了不要再信任任何人。”

    或许他流泪了,但是泪水已经被烈焰灼烧的黄金瞳烧尽。

    苏鹿心中的少年,已经死在了神前未来的手上。

    ……

    “龙马家主龙马弦一郎率部回援,已控制源氏重工正门。”

    “犬山家主犬山贺率部回援,已控制源氏重工二层到九层,高架大桥已经恢复流通。”

    “樱井家主樱井七海率部回援……”

    “风魔家主风魔小太郎率部回援……”

    “宫本家主宫本志雄率部回援……”

    “战略部回援……”

    “中央监控室已经夺回控制权。”

    源稚生面色冰冷,扫视了一眼匆匆走来的乌鸦:“人呢?”

    “少主,人已经找到了,但是……”乌鸦的脸色有些难堪。

    “我问你人呢?”源稚生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吼出来。

    “您随我来。”

    乌鸦带着源稚生,乘坐着一部源稚生都不知道通往何处的电梯,缓缓下降。

    越往下一层,源稚生的心就沉重一分。

    在这之前连他都不知道就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这里应该已经比铁穹神殿还要深了吧。

    电梯生锈的铁门缓缓打开,源稚生一看到面前这一幕心情就沉到了谷底。

    空旷的金属壁垒,犹如被B-29轰炸机炮击过一般狼藉,金属壁上满是刀痕与黑色的灼烧印记,难以想象这到底是人力造成的还是坦克的爆破。

    在金属壁垒的中央,满头银发的苏鹿拄着深红色的兵劫刀,胸口被深红色浸透,轻闭双目,不知生死。

    神前未来倒在了地上,喉咙不断涌出鲜血,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意。

    “源氏重工遭遇空袭,这小子还有空染了个头发,看来应该是问题不大。”源稚生强撑起一抹笑意,想要缓解自己内心的沉重心情。

    实际上他很清楚,苏鹿绝对遭遇了源稚生难以想象的危险。

第七十九章 死在心里的少年

    神前未来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少年。

    遗憾的是,那个少年似乎并不喜欢她。

    妈妈说:喜欢一个男孩,那就放手去追他吧,不然到老时会遗憾的。

    神前未来一直以为,自己会听妈妈的话,为了所爱之人不顾一切。

    可实际上她做不到。

    在蛇岐八家的利益面前,自身所爱显得微不足道。

    “苏鹿,我真的好钟意你啊。”

    最终,神前未来选择了一条自认为最好的路。

    她的枪法很准,100环的靶子至少能打95环,加入蛇岐八家之前她甚至还想过去做一个警员。

    只是在她最难的时候,连母亲的葬礼都举办不起,高利贷催债催到了家里,是龙马家替她还了债,帮她把母亲下葬。

    “喔,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呢,以后你就做我女儿吧。”龙马弦一郎对在母亲墓前嚎啕大哭的神前未来说。

    神前未来做不到背叛家族。

    所以她对喜欢的男孩开了枪,一共三枪,但都不致命。

    这三枪,是她欠龙马弦一郎的,现在已经还清了。

    那一刻苏鹿虚弱到了极点,如果她想要反抗,少年是没有机会杀了她的。

    可她没有反抗,任由自己的喉咙被掐断。

    她的命,是她欠苏鹿的,现在已经还清了。

    有点好笑,龙马家最有名的神枪手神前未来三枪没杀了一个人。

    神前未来到死的那一刻,都含着笑意。

    对她来说,这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

    “本部的监察员苏鹿还活着,只不过气息非常微弱,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需要立刻抢救。龙马家主的义女神前未来……已经死了。”乌鸦检查完苏鹿和神前未来的呼吸后低声说。

    “嗯,我知道了。”源稚生仿若无动于衷的向前走去,用童子切一刀斩碎铁门上的锁链。

    他推开了这扇铁门,却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真是罪孽啊。”源稚生叹息。

    男孩和女孩躲在角落里酣睡,女孩倚靠在路明非的肩膀上,玻璃砖后是游动的蛇形死侍,犹如地狱之歌的油画。

    外面打的天翻地覆,而这两个人却躲在这里无事人般的睡觉。

    源稚生向前一步想要抱起女孩,却因为害怕吵醒她又停下了脚步,略带恼怒的看着酣睡的路明非。

    这狗日的,怎么和我妹勾搭上的?

    “少主,我们不能让本部把这个消息传回去。”乌鸦站在源稚生的身侧低声说。

    “我知道。”源稚生缓缓的走到了苏鹿的身边,看向少年的表情有些复杂。

    今早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如阳光温柔的少年,如今已是满头银发,鲜血将衣服浸透,连生死都未卜。

    源稚生的手指按在童子切的刀柄上,亮出银色的刀刃。

    现在的苏鹿毫无还手之力,杀了他,再杀了路明非,蛇岐八家的秘密就永远不会泄露出去。

    源稚生犹豫了一刻,长叹一口气,又收起了刀:“把他带回去治疗吧。”

    “少主?”乌鸦有些不解。

    现在不杀苏鹿,等他回了本部,蛇岐八家的麻烦可就大了。

    “你在质疑我的命令吗?”源稚生面色冷淡。

    “不敢。”

    源稚生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心中有些惆怅。

    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啊。

    ……

    “一处刀伤,三处枪伤,刀伤差两寸就洞穿了心脏,你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谢谢医生,只是我眼上的纱布可以摘了吗?”

    “摘了吧,不过我劝你摘了眼上的纱布后先好好照一下镜子。”

    苏鹿缓缓摘下了眼前的细纱布,镜子里有些稚嫩的少年一头银白色的华发,双眼中的黄金瞳熠熠生辉。

    “在你昏迷期间我抽了你20cc的血化验,超高的龙血比例已经足够把你送到秘党的法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会被送到切尔诺贝利的监狱里监禁下半生。”披着白大褂的医生从手推车上取出一支试管,试管里是深红色发黑的液体,在试管内不断的翻腾,就像是沸腾的石油:“我其实挺好奇的,为什么你现在还没有变成一头失去意识的死侍,你的黄金瞳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熄灭了。”

    “你确定我血管里装的是这玩意儿?”苏鹿挑眉。

    “要不我现在现抽几十毫升的让你看看?”

    “大可不必。”

    医生笑了笑,将试管收到了手推车里:“行了,我也不和你闲聊了,还有一位先生等着你。”

    “嗯。”

    医生慢悠悠的扶着手推车开门离开,而恰巧此时有人推门进来,进门的源稚生看到医生后微微躬身:“辛苦您了。”

    “你小子也注意一点,尽量少用你那破言灵,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医生看到源稚生后微微皱眉。

    源稚生在这个医生面前就像是一个稚童,显得略微有些尴尬。

    “哼。”医生冷哼一声,不愿意搭理源稚生自顾自的离开。

    “这位医生在本家很有地位吗?”苏鹿从未见过源稚生这幅样子,难免有些好奇。

    “嗯,他是宫本家的野豪先生,哈佛医学院的细胞生物学的博士,在中国花了12年的时间去学习中医,野豪先生是本家最有威望的医生,连宫本家主都奉其为座上宾。”源稚生点了点头。

    “难怪,换我这么牛逼的话比他都狂。”

    “不用,你已经够狂了。”源稚生抽出一份文件放到了病床上的苏鹿面前:“签了这份合约吧。”

    苏鹿打开了这份合约,全都是日语,勉强能认出来是一份保密协议:“你这是要和我做交易吗?”

    “平等的交易,我们会向本部隐瞒你血统紊乱的事实,而你需要向本部保密你在源氏重工底下看到的一切。”源稚生坦然的说。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看到呢?”苏鹿淡淡的说:“我连门都没进去。”

    “但是路明非看到了。”

    “那你应该去找他签署协议。”

    “苏君,有必要吗?”源稚生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递给了苏鹿:“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利己。”

    苏鹿笑了笑,提起圆珠笔在协议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真相,在利益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苏鹿的心已经死在了神前未来的枪下,现在他只为自己而活。

第八十章 退货口在M78星云

    清晨的宫本私人医院,阳光挥洒在二层欧式风格的台阶上,院子里种着一株上了年纪的法国梧桐,草坪被打理的很精致,或许是这家私人医院的主人怜悯,草坪上两三多淡黄色的野花没忍心剪掉,倒显得格外悠闲。

    与其说这是一家医院,不如说是某位富豪的独栋别墅。

    再二楼的一间病房里,源稚生拉开了白色的轻薄窗纱,让温暖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投射了进来。

    “我给你带了一点小礼物,不知道你是否喜欢。”源稚生打开了一个精致的白衫木盒:“陈酿八年的CROWNROYAL威士忌,我一个在肯塔基州的朋友托人送给我的,不过我不太喜欢喝威士忌,就作为小礼品转赠给你了。”

    “要是能有一根雪茄就再好不过了,雪茄和波旁威士忌的天配。”苏鹿说。

    源稚生将CROWNROYAL从白衫木盒中的红色丝绸中取出了出来,拧开瓶盖将琥珀色的酒液倒进了两只威士忌杯里,又从风衣的内兜里掏出了一支雪茄递给了苏鹿:“我很少抽雪茄,这支算不上什么好货色,但听人说味道还不错。”

    “真是贴心啊,美酒配上雪茄,神仙也不过如此。”苏鹿接过雪茄,从火柴盒里抽出一根火柴划着将雪茄点燃。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和浓郁的雪茄香料味。

    苏鹿轻吐出一团浓郁的烟雾,嗅了一下威士忌杯里琥珀色酒液浓郁的酒香味,梅子味道加上刚刚烤好的热蛋糕的香味,还有蜂蜜的甜味,随时间变化慢慢出现甘甜香味。

    苏鹿抿了一口,忍不住赞叹:“香味浓郁,口感醇厚绵柔,回味悠长,真是一款好酒,我老师应该会非常喜欢。”

    “苏君离开日本的时候可以带一瓶送给弗拉梅尔导师。”源稚生说。

    “那我就替老师谢过源君了。”苏鹿微微颔首:“只是不知明非在何处,我醒后还没见到过他。”

    “路明非就在你隔壁的房间,只是考虑到你身体的原因,我们拒绝了其他人探视。”

    不知为何,苏鹿总感觉提到路明非后源稚生的面色有点不太友好。

    “神前未来死了。”源稚生突然说。

    “嗯。”苏鹿面色平静,脸上看不出有一点波澜,仿佛只是死了一个不认识的路人。

    “神前未来没有亲人,她的义父是龙马家主,不过龙马家并未给她举行葬礼,按照以往的流程,龙马家会把她的遗体火化,安葬在本家在浅草寺旁购置的公墓里。”源稚生说。

    “没什么事的话,源君可以离开了。”苏鹿将杯中的琥珀色的威士忌喝尽,对源稚生下了逐客令。

    “那苏君还请在此养伤,本家已经为监察小队购买了成田机场后天的机票。”源稚生也看出来苏鹿的心情不怎么样,很识趣的离开。

    源稚生走后,苏鹿将杯中倒满酒,看了一眼窗外流逸的白云,敬上了一杯。

    道家有真言:“求不得”是常态,“不圆满”是生活。所求非所得未必是遗憾,也许会以另一种方式得以圆满。

    “在地狱里等我吧,神前未来。”

    ……

    一轮血月悬挂在天空,将半边夜色都染成了深红色。红月之下是一望无际的黑色的山岩,怪异的岩石犹如狰狞的野兽匍匐,若有若无的雾气笼络在岩石地上,像是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件朦胧的纱衣。

    苏鹿走在这片坎坷的黑色岩石地上,不知行走了多久,看不到一缕曙光来拯救黑暗。

    “我好歹给你贡献了15%的灵魂,身为VIP用户的待遇就这?”苏鹿有些不满的说。

    在无边无际的黑色岩石上,悄然走出了一个穿着白色百褶长裙的少女,她提着一盏青铜灯,灯上勾勒出莲花状的纹路,中间蓝色的火苗很微弱,仿佛只有人大口呼吸就会熄灭。

    “拜托,我好歹也是地狱灵魂交易家的销售冠军,在你身上我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拿到了15%的业绩,很丢人的。”少女略带不满的说:“下次如果不是要我帮着你砍初代种的话,就必要和我做交易了好吧。”

    “你怎么不说要帮我砍黑王呢,吹牛逼谁不会啊。”苏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懒洋洋的说。

    “尼德霍格的命很贵,需要你100%的灵魂,现在你已经失去做这项交易的资格了,因为你只剩下85%的灵魂。”

    “我操,那我岂不是亏大了,这么换算的话我15%的灵魂怎么说也值一头龙王啊,再不济也能把昂热换了。”苏鹿心痛的说。

    “当然,和恶魔做交易,你怎么可能会赚到呢?”少女狡黠的说:“要不要做交易,现在挥泪大甩卖,杀一只野生的希尔伯特·让·昂热只需要你10%的灵魂。”

    “去你妈的,我和校长又没什么仇,要杀也是先杀了你个骗子。”

    “什么骗子,我是游荡在人间的诚信恶魔商人。”

    “你就是一骗吃骗喝的灵魂贩子。”苏鹿撇了撇嘴说:“我和你谈成了这么大一单生意,你连小礼品都不附赠吗?”

    “什么小礼品,你在说什么吗,我不太懂哎。”少女警惕的说:“本店一旦达成交易,概不退换。”

    “果然是个无良的黑心商家,你瞧瞧你干的好事,我现在头发跟死了七天似的。”苏鹿指了指自己银白色的华发:“这就是你们公司的办事效果吗,我强烈要求把我那头玉树临风的黑发换回来,还有我这双眼珠子,尼玛到了晚上都不用开灯,直接晃瞎别人。”

    “嘿嘿,这都是意外,意外。”少女有些尴尬。

    “什么他妈的意外,我要退货!”

    “退吧,退货要去M78星云的光之国办理。”

    “尼玛!”苏鹿一刀砍了少女的心都有了:“你们恶魔商家和奥特曼还他妈有交易?”

    “没错,我们的退货管理员是宇宙警备队队长兼前线指挥佐菲奥特曼。”少女理直气壮的说。

    “我***你*的****,我*你*,你*死了……”苏鹿亲切的问候少女的族谱。

第八十一章 升华之钥匙

    少女就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袖子里抽出了两把长刀,将一把丢给了苏鹿。

    苏鹿挑眉:“怎么,你这是要以死谢罪吗?”

    “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这个世界上能杀我的人还没进化成单细胞。”少女淡淡的说:“我只是要你验收一下我送给你的小礼品。”

    “是我瞎了还是你瞎了,你告诉我礼品在哪儿呢?”

    “你当然看不到,我送给了你第二把钥匙。”少女浅笑着说:“你花了118美元从我这里买到了‘开启之钥匙’,得到了时间零的大门钥匙。但你空有龙之血脉,却无法将龙之血转化为自己的力量,所以我送给了你第二把钥匙,‘升华之钥匙’,让你体内深处的龙血燃烧。”

    “真是开了挂的人生啊。”苏鹿喃喃。

    他很清楚少女的意思,也很清楚自己体内隐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假如普通混血种的上限为10,那么他激发血统的难度也就会很低。

    而血统越高贵的混血种,激发血统的难度就越高。

    例如像昂热这样上限为100的怪物,如果他只是平平谈谈的度过一生,到死可能只会激发出20的上限。

    苏鹿不清楚自己的上限有多高,但只会比昂热高。

    成于上限,败于上限,过高的上限只会扼杀天才,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苏鹿可能这辈子也无法让上限突破25。

    可是他有挂啊。

    买挂的人是不讲道理的。

    混血种就像是被冰层覆盖的煤矿,上限越高的人冰层就越厚。

    而作为混血种中的挂比,苏鹿选择了不讲道理的一拳打碎冰层,将点燃的火柴丢到了煤矿上。

    藏在野兽内心的煤矿已经燃烧起熊熊火焰。

    苏鹿握紧了刀柄,赤金色的眸子犹如撑起天空的世界树被火焰焚烧,身体忍不住的微颤。

    犹如野兽亢奋的颤抖。

    “世界,烧起来了。”

    无形的领域覆盖了天空下的每一个角落,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时间零,五十倍延缓。

    在时间零五十倍延缓的领域里,一分钟被延长到了3000秒。

    这一刻,如果是苏鹿先手,那么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人能接住他的刀。

    他是偷走时间的刺客。

    刹那间,苏鹿已经猛袭到少女的面前,刀锋撕裂空气留下了残影。

    挥这一刀,在时间零的领域内苏鹿花了1.7秒,但在正常的时间中,苏鹿只是在0.034秒的时间内就已经将刀架到了少女的脖子上。

    时间零的极致,既是刺客的巅峰。

    “欲知世上刀兵劫,但闻屠门夜半声。”

    少女抬起长刀,抵住了苏鹿的刀锋划向了他的双眼,刀锋撞击处溅射出火星。

    即使是在时间零的五十倍延缓下,少女的速度依旧能跟上苏鹿。

    但尚未等少女的刀锋划到苏鹿的眸子前,苏鹿就已经抽刀转刺向少女的心脏。

    少女并没有慌乱,而是很自然的收刀防守。

    刀锋再次碰撞,连空气都在微微震动,仿佛在低声哭泣。

    继而是苏鹿狂风骤雨般的无限挥刀,每挥出一刀下一刀就会更加狂烈,而少女则是不断的后退,以优雅的姿态挡住苏鹿的攻击。

    钢铁碰撞的声音就像是肖邦在演奏战争的艺术,每一秒苏鹿都会挥刀超过20次。

    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两把长刀终于承受不住如此高频的攻击,在同一刻破碎。

    苏鹿的汗水将衣衫浸透,露出朦胧的完美身材。

    “你很孤独吗?”少女丢到了刀柄,轻声询问。

    苏鹿没有回答,只是用深沉的眸子注视女孩,内心却空前的乏累。

    “你很孤独,和我一样孤独,我们就像是被世界遗弃的人,每一次信任别人时都会被背刺,继而愈发绝望。”少女抱住了苏鹿,想要安慰这个外表坚强实则内心空虚的男孩。

    “你记住,我会永远陪着你,只要我在,你永远都不会只是一个人,我爱你,至死不渝的深爱着你。”

    血月下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孤独的人在相拥,被雪花覆盖成了雪人。

    维德佛尔尼尔立足于世界树的顶端,俯视着世间一切丑陋。

    ……

    路明非拉开了窗帘,倚靠在洁白光滑的大理石窗台上,拖住了腮帮望向窗外草坪上的法国梧桐,温柔的阳光在草叶上露珠折射出金子一样的光晕,两三只白色的蝴蝶在野花的花蕊间起舞。

    他知道苏鹿受了伤,很重的伤,连本家的传奇级医师宫本野豪都称赞能就救回来属实是菩萨开恩了。

    唯一知道苏鹿为何受伤的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苏鹿本人,一个是已经死了的神前未来,一个就是路明非。

    若非是为了救路明非,苏鹿怎么可能主动跳到火坑里丢了半条命。

    路明非头一次像现在这样迷茫。

    以前在仕兰中学的时候,苏鹿总是能在路明非手足无措的时候替他解决麻烦,就像是路明非被高年级学生敲诈勒索,苏鹿会悄悄的替他打服那几个高年级学生,然后装作无事人一样离开。

    路明非不知道苏鹿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苏鹿就像是天上的太阳,总是那么夺目耀眼,而他则是把头扎进草地里的鸵鸟,是芸芸众生中无名的蚂蚁。

    以前的时候,苏鹿是太阳,路明非是太阳之下的影子,保持着鸵鸟的本性,认为“啊呀大家都这么废物多我一个废物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直到因为他苏鹿差点连命都丢了之后,路明非直到自己不能再鸵鸟下去了。

    他痛恨自己的弱小,因为他的弱小,连累了他身边最义气的朋友。

    现实给路明非上了人生的第一课——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弱小就是原罪,你的无能会让你和你身边的人死无全尸。

    “哒哒。”

    房间的门被敲响,路明非转身看向身后,苏鹿戴着墨镜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亏你和我还是一起接受过马列主义的有志青年,现在你的同志受伤了也不来看看,真是人间六月起风霜,令人心寒啊。”苏鹿乐呵呵的完全不像是个病人,拿起淡蓝色玻璃果盆里的苹果咬了一口。

    路明非揉了揉或许是因为风吹进沙子有些湿润的眼睛,也不由笑了起来。

    有这样的朋友,这辈子算是值了。

第八十二章 义气

    苏鹿划燃了火柴,一缕微弱的火苗点燃了香烟,他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明非,你喜欢过一个人吗?”苏鹿突然的问。

    “当然啦,我喜欢陈雯雯,喜欢诺诺,喜欢刘亦菲,喜欢李嘉欣,喜欢周慧敏……”路明非挠了挠头,说出了十几个女孩的名字。

    苏鹿沉默了两秒:“你那不叫喜欢,你那叫见到女人就想嫖一把。”

    “喜欢女人是男人的天性啊。”路明非理直气壮的说。

    “喔,所谓的喜欢某个女人不过是更高层次的贪婪,想将其据为己有罢了。”苏鹿弹了弹烟灰,平淡的说:“人性本就是贪婪的,渴望将好的物或人把持,只有贪婪的人才会想往上爬,想站在更高的山峰顶端,想占据更多本不属于自己的。”

    “说的太高深啦,我听不太懂。”路明非撇嘴:“那你贪婪的什么?”

    “我贪婪的不多,但很难得。”苏鹿虚握向天,墨镜下的双眼平静而锐利:“以前我所求的无非就是岁月静好,现在我所求的是让整个世界匍匐在我的脚下称臣。”

    路明非没有嘲讽苏鹿不自量力说话太中二了,他只是很平静的问:“我能帮你什么?”

    “你帮不了我,我走的路注定孤身一人。”苏鹿说:“猛兽是单独的,牛羊则结队;野牛的大队,就会排角成城以御强敌了,但拉开一匹,定只能牟牟地叫。”

    “你打算怎么去做?”

    “我在芝加哥丢下了一枚种子,等待他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到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但是这还不够。”苏鹿冷静的说:“一直以来,我都是一把刀,被别人握在手上的刀,他们需要的时候会让我去玩命,不需要的时候就会把刀丢到杂物间让我默默无闻。”

    “你指的是……学院?”路明非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秘党,我要在秘党中有足够的话语权,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成为卡塞尔学院的校董。”苏鹿说:“只有我一人还不够,我需要追随者,需要在秘党上空有一片云能替我挡住风雨。”

    以前的苏鹿从未贪婪的想要进入秘党的高层,一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定位,以他弱小的实力想要在盘踞北美以及西欧的千年巨头上割肉纯属是白日做梦。

    二是因为他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他所求的是岁月静好,争权夺势并不适合他这种人。

    可是在神前未来的背刺后苏鹿变了,他想要权,能立足于世界顶流的权!

    能让苏鹿觉得可耻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没权。没有发言权,没有支配权,没有控制权,甚至连活着的权力都没有。

    卡塞尔学院的校董是由资本控股,由秘党的元老家族出任校董会。

    除去资本入股,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进入校董会。

    卡塞尔学院和华尔街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除了资本入股还有技术入股。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希尔伯特·让·昂热。

    一个能让全世界都在他脚下瑟瑟发抖的强者!

    常年居住在阁楼上的那个老东西和苏鹿说过,昂热是唯一一个能将时间零开发到五十倍的人。

    苏鹿开启了“升华之钥匙”后,昂热不是唯一了。

    只论血统和言灵,苏鹿已经做到匹敌昂热。

    而苏鹿想要加入校董会所欠缺的只有两样,一是资历,二是人脉。

    苏鹿在学院的资历很浅薄,他对秘党的贡献微乎其微,远远比不上拥有百年威望的昂热,这是无法否认的。

    可是在人脉上,苏鹿还有机会。

    卡塞尔的守夜人,被誉为“恐怖的弗拉梅尔”,有了守夜人的支持,即使是校董会也要认真的对待苏鹿。

    没人能忽视一位站在当代炼金术界顶端的人。

    “苏鹿,你变了很多。”路明非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以前认识的你,阳光,温柔,现在的你像是一个深沉的阴谋家。”

    “怎么,觉得我越来越疏远了吗?”苏鹿淡淡的说。

    “不,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路明非坚定的说:“我会永远坚定不移的站在你的身后。”

    “义气啊,明非。”苏鹿笑了笑,只是这笑容下却不是以前那个苏鹿了。

    你且迷这风浪,永远二十赶朝暮。

    ……

    山林里传来绵长的锻造声,刀舍里老人从容的举起铁锤打在烧的通红的刀胚上。

    源稚生走了进来,沉默了一会儿:“我还以为你已经跑路了。”

    “我跑什么,我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老人平静的说:“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这儿。”

    “我去看过本家的那位监察官苏鹿了,感觉他变了很多。”源稚生思考了一下说:“上次我见到他的时候,认为他不过是个杀性重的小孩,可这次他给我的感觉是,很危险。”

    “能让你都觉得危险?”老人楞了一下。

    “对,这种感觉就像是猎人在山中捕兔,背后有一头与白杨树一般高的棕熊在注视猎人。”源稚生皱眉说:“他给我一种很不好的体验,不过几天的时间,他就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我有预感,他下次再来时日本时,要杀我的话甚至用不了一个呼吸的时间。”

    “你见过校长吗?”

    “我在学院进修班时见到过几次校长,现在苏鹿给我的感觉就和校长给我的感觉一样。”源稚生略微有些忌惮:“他们都是偷走时间的刺客,先手时没人能挡住他们的刀。”

    “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吗?”老人叹息:“本部真是人才济济啊,我们还没熬死昂热,就已经出现了第二个昂热。”

    “我想过斩草除根,但是当我脑中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阴森的寒意。”源稚生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失去最好的机会了。”

    老人褪下了白麻袍子,露出肌肉感十足的上身:“这二十个年头,我始终未能替本家解决后患。”

    “老爹,源氏重工地下那个死侍养殖场是你做的吗?”源稚生将手放到了刀柄上。

    “是。”老人坦然的承认了:“你是要替本家杀了我吗?”

    源稚生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转身离开:“你这条命不应该由我终结,你应该死在战场上,我在等你一个解释。”

    老人看着源稚生的背影,苦笑了一声。

    “终究还是太心软了啊,稚生。”

    ……

    感谢cheng心,嚣张,闻说山海的打赏。

第八十三章 墓前

    樱井小暮为男人胸膛上缠绕的旧纱布摘下,在强健的肌肉上满是血肉模糊的伤口。

    即使是杀人不眨眼的樱井小暮看到这些伤口也有些心惊肉跳,她难以想象有谁能给这个男人造成如此重创。

    “太大意了啊,通知猛鬼众全体成员,在监察小队离开日本前不要惹出乱子来。”风间琉璃有些惆怅的说:“先把这窝瘟神送走再说吧。”

    说实话,风间琉璃是头一次这么屈辱。

    作为日本混血种的地下皇帝,风间琉璃是第一次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带着猛鬼众最精锐的猛人去突袭源氏重工,最后回来的时候差点命都没了。

    “大人,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樱井小暮轻声说:“本家遭遇重击,源氏重工瘫痪过半,最起码半年的时间里他们没办法对我们展开大规模的战役了。”

    “是啊,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未免也太惨了些吧。”风间琉璃低沉的说:“本来我的计划里是借监察小队的手把蛇岐八家研究死侍养殖的事传递给本部,让本家的重心转移到预防本部。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杀了苏鹿,只不过后来玩的有点过头,若非是安插了神前未来这个棋子,我现在应该已经死在源氏重工的底下了。”

    “大人何必担忧,那苏鹿不也身受重伤,险些失命吗?”

    “你没有面对那时的苏鹿,又怎会懂那种被碾压的恐惧呢?”风间琉璃摇了摇头说:“那神明般的刀锋,让我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是随意的几番攻击就险些杀了我,如果是直面那神明的刀锋,连龙王都要陨落啊。”

    ……

    浅草寺蛇岐八家公墓

    绕过浅草寺的风雷神门直行两公里,有一片湿润的草地,草地上林立这大理石墓碑,这是蛇岐八家出资建立的公墓,向北望去还可以看到日本第二高塔的浅草寺五重塔。

    苏鹿穿着黑色的西装,墨镜下是永不熄灭的黄金瞳,英俊的脸庞上看不出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来缅怀老友。

    他将一束白色的郁金香放到了碑台上,这块碑是龙马家主为义女立的,碑上刻着“显女神前未来墓”。

    按照蛇岐八家森严的规矩,神前未来这样的非直属八家血脉是不允许改姓“龙马”的,即使是龙马家主的义女也不行。

    “我答应过你,在你死后会来你的墓前放一束你最喜欢的花。”苏鹿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对着墓碑说:“我不知道你最喜欢什么花,所以就放了我最喜欢的郁金香,想来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吧,不过就算你介意也没有关系,除非你从坟头里爬出来踹我,但是你又打不过我,所以就算你从坟头里爬出来也只会挨打。”

    苏鹿将抽了一半的烟放到了碑台上,轻声的说:“时间是片温柔的羽毛,把过往的尘埃弹尽,你在底下也不用自责,我也没记恨你的内鬼背刺,说实话,我反而要感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恐怕一辈子都会是那个理想主义者的男孩。所以,你在底下好好的睡吧,我以后估计也没时间来看你了,就算有时间来看你,估计你也不愿意再看到我了,撒有哪啦,未来酱。”

    苏鹿歪头看向身后,站立着一位穿黑羽织的中年男人,正是龙马弦一郎。

    龙马弦一郎的面色出奇的平静,但苏鹿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缕杀意。

    “龙马家主,以后不要站在我身后了,我讨厌别人站在我的背后。”苏鹿淡淡的说:“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你的。”

    “你最好不要再来日本,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先杀了你。”龙马弦一郎手里握着一束白菊花,绕过苏鹿走到了神前未来的墓前,将苏鹿放的那束郁金香扫落,把白菊花放到了碑台上:“到时候我会用你的血来慰藉小女。”

    苏鹿对于龙马弦一郎将自己的花扫落并不在意,只是浅笑着说:“那我恭候龙马家主来杀我。”

    站在远处的人看向两人,还以为是叙旧的老友,可如果他们走近了听见两人说的话恐怕会忍不住流下汗水。

    杀意浓郁!

    ……

    苏鹿乘着由源稚生亲自驾驶的黑色奔驰回到了野豪私人医院,接上路明非前往成田机场。

    “我们的机票订的这么早吗?”路明非坐在后排懒洋洋的,看上去还未睡醒。

    “本来机票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五点钟,不过苏君突然要求改签到早上九点了。”源稚生说。

    “为什么啊?”路明非有点懵。

    “早上九点风景好。”苏鹿淡淡的说。

    “……?”

    风景好纯属扯淡,苏鹿只是提防着蛇岐八家里面的内鬼,所以才突然改签机票错开时间,就是为了预防没必要的麻烦。

    不过这种事不能明着说出来,要是苏鹿直接说难免会打了源稚生的脸,让对方认为苏鹿不信任蛇岐八家的安保。

    实际上苏鹿确实不信任源稚生,上次在源氏重工的时候源稚生可是非常自信源氏重工的防卫力量的。

    在大本营都让人给轰了,苏鹿实在对于源稚生的人品提不起什么信任。

    不过这事也确实怨不得源稚生,毕竟源氏重工从建立到现在几十年,这是头一次出事,苏鹿怀疑源稚生的人品,源稚生还怀疑苏鹿是个瘟神呢。

    “我怎么看着前面那货那么眼熟啊?”路明非看向窗外前方,微微皱眉:“有点像芬狗……芬格尔师兄。”

    “好像就是啊。”苏鹿看向前挡玻璃外远处一个挥着衣服蹦跶的人沉思:“应该是我眼花了吧,我记得师兄已经死了。”

    “对哦,师兄不是已经牺牲了吗,那别管了,我们走吧。”

    路边的芬格尔看到奔驰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心里真就纳闷儿了,难道自己已经被遗弃了吗?

    芬格尔直接躺到了马路中央,打算逼停奔驰。

    “这什么情况,日本也有碰瓷的?”路明非懵了。

    “别管他,直接压死得了。”苏鹿淡淡的说。

    芬格尔看到奔驰直冲冲过来吓得魂都差点没了,连忙跳起来滚到一边,指着奔驰车骂娘。

    “我*你*的苏鹿,你*死了,你*****……”

第八十四章 恶魔

    芬格尔对着狂野过境的奔驰车口吐芬芳,但没想到奔驰车又杀了个回马枪,倒了回来。

    苏鹿推开车门下车,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芬格尔:“师兄,真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哪能啊师弟,我一直在为你们做编外后勤工作呢,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提心吊胆,生怕你们出了事。”芬格尔立马换了副面孔,笑呵呵的说。

    “那可真是太棒了,我们团队正好需要一个能常驻日本的后勤人员,既然师兄你这么有想法,那这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话不多说,我还有九点钟回芝加哥的飞机,拜~”

    “师弟你别急,有话好说!”

    芬格尔看到苏鹿想溜当场就急了,这货手头上握着监察小队的经费,要是他溜了芬格尔连买张机票的钱都没有,难不成要游回美国?

    别尼玛开玩笑了,这他妈有一万多英里,芬格尔手断了也游回不去!

    “哦,师兄,难不成你不愿意为卡塞尔学院的伟大事业发光发热?”苏鹿也不着急,叼着根烟乐呵呵的说。

    “这种为学院的伟大事业发光光热的光荣使命就交给别人吧,师弟你快捎我一程,回了芝加哥什么话都好说。”芬格尔着急的说,他是真怕苏鹿这二愣子把他丢在这儿。

    要是别人和他说这话芬格尔可能当对方在说玩笑话,可是苏鹿不一样,苏鹿这货把心掏出来切两半一半黑水一半黑心。

    “师兄,你这让我很为难啊,你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队伍这么多天,我该如何向学院交代呢?”苏鹿故作难办的说。

    为难个der,回了学院的报告苏鹿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本部上面有副校长罩着,日本分部有源稚生和苏鹿狼狈为奸,两头都是他的人就算苏鹿说他在日本分部宰了头次代种学院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他就是明张目胆的在敲诈芬格尔。

    回学院之前,苏鹿可以无法无天,在任务报告上写一个“芬格尔不幸在日本执行任务时牺牲”,当天卡塞尔学院就会把芬格尔的档案列入死亡名单。

    就算芬格尔后面真的回到了学院,但他的所有身份都已经无效,因为他已经在卡塞尔学院的档案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如果现在芬格尔跟着监察小队就回到了芝加哥,等苏鹿的监察官职务一撤,拿芬格尔就一点办法没有了。

    所以他必须要在回到学院之前,狠狠的坑一回芬格尔。

    芬格尔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心里怒骂苏鹿这个吸血鬼,脸上却挤出一点难看的笑意:“师弟,你看我能帮你什么呢?”

    “简单,第一,我要掌控学院的新闻部,第二,我现在很需要2000万美金的流动资金。”苏鹿笑眯眯的说。

    “两千万?你他妈杀了我吧!”

    “哦,飞机快晚点了,我先行一步,师兄你好自为之。”

    “慢着,我答应你了。”芬格尔咬牙切齿的说。

    “你看这多好,师兄你把这两份协议签了吧。”苏鹿掏出两份协议和一支碳素笔丢给了芬格尔。

    “你特么……你早就准备好了?”芬格尔接过协议整个人都不好了。

    “师兄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呀。”苏鹿笑眯眯的说。

    “我他妈的……”

    芬格尔屈辱的签下了协议,但内心却在冷笑:“师弟还是太年轻了啊,什么尼玛的新闻部,新闻部的成员都是我的债主,到时候我直接拉着新闻部全部跳槽,改个名就继续浪,你有一点办法吗,文字游戏你都不懂?

    至于2000万的欠条,呵,老子还不起!你能拿我怎么样?”

    苏鹿接过协议,有些怀疑的问:“师兄,你这么果断的签了协议,就不怕我坑你吗?”

    “哪能啊师弟,咱俩谁跟谁啊,你怎么可能糊弄我呢?”芬格尔笑着说。

    “那就好,我还真以为你看清楚合同了。”

    “哈哈哈哈……哈?”芬格尔愣了一下:“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鹿展开了合同,让芬格尔看清楚:“师兄,你自己看一看哦,我们这份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如果你在三个月内未能还清欠我的债款,你需要到Hawk控股名下的芝加哥分部公司的香水工厂工作,每个月月薪2800美元,其中800美元来抵消利息,1500美元用来还款,需要用只需要13333年零三个月就能还清你的债务。”

    “师弟你别开玩笑了啊。”芬格尔面色僵硬,伸手想要抢夺合同。

    苏鹿夺过芬格尔的手,将合同收了起来,微笑着说:“师兄,如果你未能及时还款,又拒绝在Hawk名下工厂工作,按照协议,你只能去美国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奇诺监狱服刑了,服刑时间等同于你在Hawk的工作还款时间,也就是一万多年而已。”

    “卧槽,师弟,你他妈这是要我的命啊!”芬格尔人都傻了。

    尼玛!一万多年,这不扯犊子吗?

    什么几把合同啊卧槽!

    你特么是地府派到人间的索命官吧!

    “师弟你真的是受过马列思想教育的同志吗?”芬格尔悲愤的说。

    “当然,我是正儿八经的红色民族后裔。”苏鹿浅笑着说。

    他当然是受过马列思想教育的红色青年,对于同志苏鹿当然会很友好,但是芬格尔是外国人啊,还丫是德国人,对于资本家的后裔,他没有把芬格尔吊在路灯上就已经很良心了。

    “师兄,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哦,你也不想去监狱服刑吧。”苏鹿冷笑着说:“我听说加利福尼亚州的监狱是美国最拥挤的监狱系统。严重超员导致囚犯的生活环境异常恶劣,监狱通常用3层铺位来安置囚犯,每名囚犯容身的空间只有电话亭那么大。此外,很多巨型牢房关押数百名囚犯,密密麻麻地全是人,住宿环境恶劣导致囚犯自杀率居高不下,囚犯之间的斗殴事件时常发生。就在去年的八月份,奇诺监狱发生大规模骚乱,导致250多名在押犯人受伤,其中55人因伤势严重而住院治疗。

    师兄,你不会想要去监狱里捡肥皂吧。”

    芬格尔头上覆盖了一层细汗,他惊恐的看着苏鹿。

    这是恶魔啊!

第八十五章 神父

    飞机穿过厚重的对流层,上升到平流层,透过窗户看去,天外的云彩犹如棉花糖一般被揉捏成各种形状。

    窗外风景虽好,可是芬格尔却没有心情去欣赏,他生无可恋的躺在头等舱的座位上,幽怨的看着苏鹿。

    为了这一张头等舱的机票,芬格尔把自己卖给了苏鹿。

    苏鹿察觉到了芬格尔的目光后,走到对方身侧低头悄声说:“师兄,虽然以后我就是新闻部的部长了,可是你身上依然肩负着重任啊,我希望你回到学院后努力的工作,不然我真不希望某天亲手把你送到监狱里。”

    芬格尔差点就留下悲愤的眼泪,太特么畜生了啊!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马列主义怎么就教育出这么一个畜生玩意儿?

    苏鹿无动于衷的坐会了座位,身侧的路明非正捧着一本最新的《海贼王》漫画翻看。

    “芬格尔师兄这是怎么了,我看他现在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啊。”路明非小声问苏鹿。

    “没事,他应该是在感恩我对他的不计前嫌吧。”苏鹿厚着脸皮胡扯。

    “这么神奇的吗?”路明非眨了眨眼。

    “回了学院你有什么打算?”苏鹿转移话题。

    他在别人的眼中可以是一个手腕血腥的恶魔,可他不希望在朋友的心里对自己有什么负面记忆。

    当初苏鹿和老唐在芝加哥暴露自己残忍的一面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那时的苏鹿初出茅庐,自己也是个三脚猫手段难免会有些稚嫩,又怎么能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呢。

    “我想退出学生会,加入狮心会。”路明非歪头说。

    “怎么突然想退出学生会了,是有人针对你吗?”苏鹿微微皱眉,心里已经盘算起对付恺撒的计划。

    虽然因为酒会的原因苏鹿对恺撒的印象有了良好的改变,不过该动手的时候他绝不会手软。

    “不是,只是因为我想变强。”路明非认真的说:“学生会的氛围太和谐了,只有狮心会才能让我快速的成长起来。”

    苏鹿沉默了一会儿,明白了路明非的心思。

    此次日本一行,路明非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软弱会给身边的人造成怎样的麻烦,所以他想要洗心革面的去变强。

    学生会好吗?

    当然好!

    自从恺撒上任后学生会几乎变成了贵公子娱乐会,啤酒泳池派对、帆船比赛、飙车党……,学生会就仿佛人间天堂。

    与学生会比起来,狮心会就显得像是盘坐在蒲团上诵读经文的苦行僧。

    狮心会没有多余的娱乐项目,和楚子航一样,狮心会的成员都是B话不多但是杀了人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刽子手。

    狮心会是秘党中继十字蔷薇会后的兄弟会,卡塞尔学院成立后仍作为兄弟会存在于学院中。英文拼写:lionheartsociety.名字由来为释放狮子心的人,即为释放勇气之人。因为秘党的人认为,人类以弱小的力量与强大的龙族对抗,正是因为人类所拥有的勇气。

    直到现在,狮心会初代领袖梅涅克·卡塞尔的画像仍挂在学院英灵殿的名人堂上。

    自律、强者、古老、孤僻……这是学院对狮心会的第一印象。

    “随你吧,在狮心会有我和楚师兄,你过得也会更束缚一点。”苏鹿说:“飞机到站后你先和芬格尔回学院吧,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你要做什么?”路明非楞了一下。

    “我还有事要处理。”苏鹿看向窗外,眼神深邃的仿佛无底的黑洞。

    他在芝加哥丢下了一枚种子,不知道如今已经成长到何种地步。

    ……

    芝加哥百合路,圣彼得教堂

    百合路是芝加哥最混乱的街道之一,街边门店无非就是酒吧、成人用品店、旅馆等,街道上遍地是穿着潮流夹克和牛仔裤的纹身青年,各个帮派都在这里插旗,而就是在这么一个肮脏混乱的地方,道路的尽头却矗立着一座新盖的罗马风格的小教堂。

    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有人说“耶稣来了这里老子也要让他跪下来给我递烟”。

    而此时教堂内两侧的长条白橡木座椅上却坐满了人,穿着整齐了黑色西装,看向教堂中央墙壁上的的木十字架。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修生黑袍,胸口挂着银制十字架项链的银白色长发少年走到了木十字架下,他手捧一本圣经,用黄金眸子俯视众人。

    台下几十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们齐齐站了起来,微微躬身:“老板!”

    男人中地位最高的徐白刃看着少年,摸了摸鼻尖觉得有些苦涩,不过几年时间未见,当年那个亲切的叫他“徐叔叔”的少年已满头白发,和少年的父亲越来越像。

    “坐吧。”少年压了压手,淡淡的说:“各位可能听过我的名字,或者是在《芝加哥论坛报》看到过我这个黑帮猎手的照片,毕竟用我的人头可以在黑市里换到三千七百万的赏金。”

    “现在是四千五百万美元了。”台下坐在第一排约翰身侧的汤尼提醒少年:“天秤帮又加了八百万。”

    “就特么你B话多。”约翰气的差点忍不住一把掌抽在了汤尼的脸上。

    “汤尼,我知道你,以前在地下黑市做拳手,约翰可是花了两百万美元才把你挖过来。”少年并不着急,只是饶有兴致的说:“听说你以前在商场的地下车库里被仇家包围,一个人用一根棒球棒打残了十四个人?”

    “谁在诽谤我?”汤尼气呼呼的说:“明明是十五个!”

    “老板你别理他,这货小时候抓周爬到桌子上抓了本病历。”约翰面无表情,已经习惯了汤尼这个傻狗的日常作死。

    “美国人还抓周?这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少年楞了一下。

    “我是华裔,我老爹是美籍华人。”汤尼举手示意。

    徐白刃侧头瞥了一眼汤尼,冷冽的眼神让一向猖狂的汤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汤尼确实狂,是因为他足够自信自己的拳头,可是面对徐白刃的时候就不同了,这狠人一个人宰了几十个天秤帮的精锐,要不是因为徐白刃,汤尼和约翰早就死在那帮暴徒的刀下了。

    “玩笑话到此结束,自我介绍一下。”少年站在木十字架下,看着教堂内几十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平静的说:“我叫苏鹿,是这座新建的圣彼得教堂的神父,同时也是你们的老板。”

第八十六章 新社

    白鸽落在教堂的房顶,圣洁的教堂内坐着几十个手缠人命的西装暴徒,而教堂的神父是个银白色长发的少年,他手捧一本圣经,看上去就像是米歇尔一样的圣者。

    “我知道,各位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叫我一声老板,无非是为了求财,而我为此也很欣慰,只要你们愿意求财,我就是你们的上帝。”苏鹿随手将圣经丢在了一边,淡淡的说:“我出钱,你们办事,很简单的道理。”

    “我们算是黑帮吗?”一人举手示意:“还是说我们只是帮你做完一件事就可以拿钱走人?”

    “我们当然是黑帮,而你们就是这个帮派的第一批元老级成员。”苏鹿说。

    “为什么我们要加入你这样新建立的小帮派?”那人淡淡的说:“我见过无数个像你这样的人死在芝加哥的街头,也亲手毁灭了不下二十个这样的小帮派。”

    “问得好,我喜欢你这个问题。”苏鹿鼓掌:“约翰,把东西拿过来。”

    约翰提着脚下两个手提箱起身,走到苏鹿的身侧将手提箱打开,里面是绿油油的“100”面额的美元,一个箱子里少说也有上百万。

    苏鹿接过了箱子,将数百万美元倒在了地上。

    教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给的钱足够多。”苏鹿平静的说:“现在,谁还要疑问吗?”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老板。”刚才说话的人起身鼓掌。

    台下数十人此时也全部起立鼓掌,他们不是在为苏鹿鼓掌,而是在为地上数百万的美元鼓掌。

    芝加哥的街头是个吃人的地方,有钱,就是王道。

    “很好,我欣赏你们的识趣。”苏鹿淡淡的说:“我为我们的组织取名为‘新故社团’,‘NewShareAssociation’,这个名字来自我的老家中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简称‘新社’,‘NewsAgency’,老徐,我让你准备好的东西呢?”

    徐白刃起身,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走到了苏鹿的身侧,将箱子打开后里面整齐的码着银白色的郁金香胸针。

    苏鹿取出一枚,别在了徐白刃的西服左胸上。

    他俯视台下众人:“现在愿意加入新社的人,排队走到我的面前,我会亲自为你们戴上象征着新社成员身份的郁金香胸针,从此以后,我出钱,你们办事。”

    汤尼抢在约翰之前走到了苏鹿的身边,笑呵呵的说:“老板,以后你罩我啊。”

    ……

    教堂之上的白鸽飞走,而教堂内只剩苏鹿和徐白刃二人。

    “约翰这货也是个人才,我让他找个落脚的地方,这败家子居然花了我七十万盖了一座教堂,真扯淡啊,黑帮和教堂沾边儿吗?”苏鹿坐在长椅上伸了个懒腰,毫无之前的冷冽,就仿佛是个乏累的孩子。

    最起码,在徐白刃的眼中苏鹿确实是个孩子。

    “苏彦怎么把你调到我这儿了?”苏鹿问徐白刃。

    “你爸让我帮你做事,以后我听你的。”徐白刃平静的说。

    “他怎么知道我在搞社团的?”苏鹿说完这话就自个都忍不住笑了。

    这话确实有些多余了,苏彦连他在日本的行踪都能打探的一清二楚,在芝加哥这点小举动怎么可能瞒过他的眼睛。

    不过苏鹿对此并不介意,因为来的人是徐白刃。

    “徐叔叔你在我这儿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苏鹿说。

    徐白刃以前是做什么的苏鹿门儿清,以前苏彦在粤城做生意做到香港,徐白刃是最能打的干将,在苏彦建立的字头里是双花红棍,连当时香港最大的字头“和记”挖徐白刃都没挖成,其忠心和能力不言而喻。

    “以前跟我一起混字头的老兄弟现在老的老,躺板板的躺板板,说到底还能做事的就剩我一个了,我不帮你谁帮你。”徐白刃点了根烟:“你爸现在越走越高,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也没什么用了,能过来帮你算是废物利用吧。”

    “徐叔叔你别这么说,我感觉你现在还能一个打十个。”

    “没有啦。”

    “您就别谦虚了。”

    “打一百个都是洒洒水啦。”

    “……”

    还好苏鹿对于这位徐叔叔的耿直已经习以为常,不然说不定真以为对方在吹牛逼。

    “你打算怎么做,新社现在刚刚建立,那些小老弟就是奔着钱来的,没钱说跑就跑了。”徐白刃说。

    “我当然知道那些人毫无忠心可言,可是只要给钱,他们就愿意替你卖命,打天下不舍得砸钱怎么行。”苏鹿说:“现在这年代,光靠收保护费有个毛的前途,外面的黑帮全都靠赌场和白粉赚钱的。”

    徐白刃看了一眼苏鹿:“你别告诉我你打算搞白粉生意,你爸说了,你要是敢碰那玩意儿就让我打断你的腿。”

    “毛线的白粉。”苏鹿笑着说:“我打算搞微额贷款,这玩意儿很有前途的。”

    “喔,我熟悉这个,你爸手底下也有这生意,合法的高利贷嘛。”徐白刃点了点头:“贷款万元以下无需抵押即可放款,分期付款,日息万五嘛。”

    “对啊,这东西比抢银行都来钱快啊。”苏鹿微微颔首。

    微额贷款就是个“幻觉的骗术”,所谓“日息万五”就是贷款一万元日利息五元,也就是日利率0.05。

    日息万五折算成公式年化利率就是:年利率=月利率×12=日利率×365,以0.05为日利率,年利率就是365×0.05%=18.25%。

    如果分期付款的话那就更坑钱了,看上去是减轻还款压力,但实际上分期越多利率就越高,如果分期够多了话甚至可以达到百分之三十甚至是接近四十,这是何等恐怖的数字!

    “我要建立一家贷款公司,徐叔叔就由你来负责吧。”苏鹿说:“就叫‘新故贷款公司’,手续方面你来安排,别人做我不放心,我出资一千万美元做前期工作,一万美元以下免抵押贷款,一万到十万美元要抵押固定财产再放款,利率按微额贷款算,超过十万美元的生意由你亲自负责,九出十三归,不签合同,打欠条。”

    九出十三归是老一代的高利贷收钱方式,贷九回十三,也就是你要找高利贷借十万,到手九万,还钱的时候要还十三万,超过还款时间必须还钱,不然利滚利的利息永远都还不起。

    取财之道,就在狱中。

第八十六章 新故

    白鸽落在教堂的房顶,教堂内只剩二人,银白色长发的少年神父和穿着黑色西装的徐白刃。

    “约翰这货也是个人才,我让他找个落脚的地方,这败家子居然花了我七十万盖了一座教堂,真扯淡啊,我长得像神父吗?”苏鹿坐在长椅上伸了个懒腰,毫无之前的冷冽。

    就仿佛是个乏累的孩子,最起码,在徐白刃的眼中苏鹿确实是个孩子。

    “苏彦怎么把你调到我这儿了?”苏鹿问徐白刃。

    “你爸让我帮你做事,以后我听你的。”徐白刃平静的说。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做的事的?”苏鹿说完这话就自个都忍不住笑了。

    这话确实有些多余了,苏彦连他在海外的行踪都能打探的一清二楚,在芝加哥这点小举动怎么可能瞒过他的眼睛。

    不过苏鹿对此并不介意,因为来的人是徐白刃。

    “徐叔叔你在我这儿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苏鹿说。

    徐白刃以前是做什么的苏鹿门儿清,二十多年前苏彦在南方起家,手底下最能打的猛将就是徐白刃。硬生生从粤城打到了香江,名副其实的地下王者。

    苏鹿在去日本之前手头上一共积攒了两千多万美元,一股脑的丢给了约翰这个“前天秤高级成员”,用来建立新的社团。

    约翰这货确实很有头脑,他凭借着两千万招兵买马,高价聘请地下黑市的拳手和赏金猎人,用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把社团雏形建立了起来。

    而苏鹿为组织取名为“新故”,全称‘NewShareAssociation’,这个名字来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简称‘新社’,‘NewsAgency’。

    不过这是建立在苏鹿给的资金非常富裕的情况下,不然就约翰这撒钱的方式任何一个新兴公司都接受不了。

    饶是像天秤这样的巨头,给出的钱也不过是一天45到60美元,而约翰直接给出了一万美元的月薪。

    而徐白刃此次来芝加哥就是替苏鹿完善新社的,毕竟光靠约翰一个人新社撑不起太大的架子来。

    “以前跟我一起闯江湖的老兄弟现在老的老,扑街的扑街,说到底还能做事的就剩我一个了,我不帮你谁帮你。”徐白刃点了根烟:“你爸现在也用不到打打杀杀的人,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也没什么用了,能过来帮你算是废物利用吧。”

    “徐叔叔你别这么说,我感觉你现在还能一个打十个。”

    “没有啦。”

    “您就别谦虚了。”

    “打一百个都是洒洒水啦。”

    “……”

    还好苏鹿对于这位徐叔叔的耿直已经习以为常,不然说不定真以为对方在吹牛逼。

    “现在新社靠什么盈利?按照约翰的撒钱方式,我估计新社撑不到半年就要内部崩溃了。”苏鹿问。

    “我用你给的资金建立了‘唐人金融公司’,由你全权控股,名义上由我担任公司总经理,约翰是副总经理,然后让新社的成员在唐人金融里担任安保,那个叫汤尼的小子是唐人金融安保的负责人。”徐白刃说:“唐人金融的主要业务就是贷款,以微额贷款为最关键的生意。”

    苏鹿微微颔首,在经营生意上他是一片空白,不过好在有徐白刃这个专业人士。

    苏鹿笑了笑:“新社交给徐叔叔你来做,我也就放心了。”

    之前苏鹿说徐白刃放在这里是大材小用确实没有夸张。

    徐白刃这是什么级别的人物,连苏彦的Hark控股里面都有徐白刃的股份。

    Hark控股当中由苏彦有72%的绝对控股权,苏鹿有15%的控股,而徐白刃在剩下的23%里占据了5%,看起来很小,但实际上徐白刃已经是Hark控股的第三大股东了。

    虽然Hark并没有在纳斯达克上市,此举有利有弊,弊处在于Hark缺少资金的投入,而利处在于只要Hark不上市,苏彦就永远都是绝对控股,这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产业。

    但实际上Hark根本不需要上市来寻找资金的投入,Hark控股的产业覆盖了亚欧大陆,是奢饰品行业名副其实的霸主,每年营收超过百亿美元。

    而Hark的市值也已经达到了恐怖的1700亿美元的数字,也就是说徐白刃的5%股份可以卖出八十多亿美元的天文数字。

    放到国内,徐白刃已经是六百亿身价的顶级富豪了。

    让这样一位百亿富豪给苏鹿打工,确实挺奢侈的。

    当初苏鹿离开中国时下定决心要和苏彦一刀两断,但实际上等他到了芝加哥才发现没有这位亲爹的帮助自己几乎寸步难行。

    在卡塞尔学院,苏鹿确实是最能打的学生,可是能打不代表苏鹿在经商上能比肩苏彦这位商海巨鲨。

    人要承认自己的不足,如果为了面子丢了里子,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父亲用尽一生只为给儿子铺一条更好走的路,但儿子却对父爱不屑一顾,这就是标准的贱骨头。

    年轻人反对来自父母的帮助,以为凭借自己的双手就能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可等到他们在现实面前碰壁,才懂得父母的爱有多么深沉。

    徐白刃将烟头熄灭:“鹿仔,你是我一手看大的孩子,我知道你爸这么多年因为生意的原因亏欠了你许多,但他是你爸啊,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你们是亲生父子。我是个粗人,话总是说不好,我也不会和你讲那么多大道理,话我就说到这里,我的意思你也明白。”

    苏鹿沉默了一会儿,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他当然明白徐白刃的一片心意,也明白苏彦觉得对自己亏欠了太多,想要努力缓和父子关系,可苏鹿心中终究是有了芥蒂。

    迟到的父爱,还算得上是父爱吗?

    以前在仕兰中学的时候,有一次下了很大的一场雨,三个中学生站在校门口默默的等待。

    后来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开着一辆炫酷的迈巴赫接走了楚子航,而苏鹿则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和路明非在淹没了裤腿的雨水中前行。

    苏鹿欠缺的不是一辆开着暖风的豪车,而是一个父亲能撑着伞带他回家。

第八十七章 陆沉计划

    卡塞尔学院的阁楼是个很神秘的地方,据说阁楼的顶层居住着那位名为“守夜人”的副校长,用他的“戒律”覆盖了整座卡塞尔学院,所有的混血种都不得在学院内释放言灵。

    几十年来,无人不敬畏那位守夜人。

    有人说那位守夜人是炼金术界的领袖,那是一位男人味十足的牛仔,骑最烈的马,饮最烈的酒。

    也有人说,那位守夜人绰号“咖喱雄鸡”,是个窝在阁楼上几十年的啤酒肚宅男,喜欢看低俗杂志和西部片,常常会幻想自己是驰骋在西部的快枪手,但实际上是个喜欢用管理员权力偷偷翻看论坛用户隐私的猥琐大叔。

    总而言之,虽然学生们对守夜人的评价褒贬不一,但真正见过那位副校长的没几个,或许只有加入狮心会的那尊S级新星知道守夜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吧。

    ……

    “哒哒。”

    阁楼陈旧的木门被敲响,守夜人躺在绿皮沙发上,懒洋洋的说:“进来吧,门没锁。”

    苏鹿背着黑色的单肩包,推开了木门,看到地上散落的低俗杂志和空酒瓶有些无语:“老师,你就不能把你的房间稍微收拾一下吗?”

    “哈?这还不都怪你这个逆徒,都不知道体谅一下为师,我这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儿的,万一擦玻璃的时候摔倒了怎么办,医药费你来出吗?”守夜人不爽的说。

    “得,都怪我。”苏鹿笑了:“您自个儿都说自己一把年纪了,那您就不能少看点日本爱情动作电影,给自己的双手放两天假吗,别哪天打飞机打的猝死了都没人给你收拾。”

    “逆徒!”守夜人面色大变:“你要是干把这事传出去我拼了老命也得刀了你!”

    “我懂,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嘛。”

    苏鹿将地上的空酒瓶一一捡起,整齐的码到墙角排成两层,找到几乎要报废的扫把将地上的卫生纸团和啤酒盖清扫干净。

    “你这样整天不见阳光怎么行,容易的抑郁症的。”苏鹿走到阁楼的木窗户前,将发黄的海报撕下。

    没了海报的阻挡,温暖的阳光肆意的照射了进来,将房间内积攒多年的浊气一扫而空。

    “逆徒!这他妈是我的珍藏版玛丽莲·梦露海报,上面还有她的亲笔签名呢!”守夜人捂住了胸口,心疼的破口大骂。

    “得了吧,人家梦露比你二十多岁,你这跨的岁数也太大了吧。”苏鹿不屑的将海报揉成球丢到了垃圾桶里。

    “放屁!我和梦露是忘年交,她是诚心实意的钦佩我高尚的人格!”守夜人怒了。

    “您倒是告诉我您有个毛的人格啊,您这样的人,死了一个月,骨头都化了就嘴还硬着。”苏鹿无情的拆穿了守夜人的幻想。

    “哼。”守夜人虽然有些不爽,却没有反驳。

    苏鹿将房间清扫干净后,拉开单肩包取出一张VCD唱片,放到老式播放器缓缓旋转,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音,而电视机屏幕上也亮起了抱着吉他摇滚的少年们。

    “别老看西部片啦,偶尔听听音乐也不错,枪炮与玫瑰乐队的《Don’tCry》,绝对经典。”苏鹿从黑色的单肩包里提出一瓶CROWNROYAL威士忌,将琥珀色的烈酒倒在了两只威士忌杯里,将一只杯子递给了守夜人:“你这里没有冰箱我就不加冰了,波旁的威士忌即使不加冰也是能让人热血沸腾的好酒。”

    “你这小鬼,真是把我琢磨的明明白白了。”守夜人接过杯子饮了一口,躺在绿皮沙发上听着摇滚,阳光洒在肩膀上,身体不由而然的放松了下来。

    有这样一个体贴的学生,似乎生活也变得有趣多了。

    “我在日本这段时间打探了一些情报,首先,日本分部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干净,蛇岐八家虽然确实是日本最大也最权威的混血种组织,他们在基层有着很高的统御力,而且已经渗透了高层,不过除了蛇岐八家,日本当地还有其他的混血种组织。就在三天前,日本分部的总部源氏重工就遭遇了其他混血种组织的空袭,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苏鹿泯了一口烈酒:“而且我已经能确定,日本分部在私下进行死侍养殖计划。”

    虽然在日本的时候苏鹿和源稚生签订了保密协议,但协议这玩意儿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在战争面前协议就是一张废纸,擦屁股都嫌硬。

    现在一回到本部,苏鹿毫不犹豫的就卖掉了日本分部。

    至于对源稚生的承诺?抱歉,本部苏监察官承的诺,跟我苏鹿有什么关系?

    “妈的这帮小日……小八嘎,老子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表面上阿里阿多狗砸姨妈死,背地里跟我们玩这套?”守夜人面色阴沉:“你知道他们建立研究死侍养殖的目的是什么吗?”

    “学院在日本能调动的资源太少了,我也是借着空袭的机会才打探到这个计划,在东京,蛇岐八家堪称是一手遮天,想要把这事调查清楚除非学院把日本掀个底朝天。”苏鹿摇了摇头:“我也对此很费解,死侍是所有混血种的敌人,蛇岐八家私下养殖死侍损人不利己,日本分部脑子抽了吗去干这种杀千刀的事。”

    “说不定这帮神经病就打算拉着全人类一起下地狱呢,要我说直接重启‘陆沉计划’,直接让他们全去海底洗澡算了。”守夜人不屑的说。

    “等等,‘陆沉计划’是什么?”苏鹿有些疑惑。

    “奥,这个计划由装备部部长阿卡杜拉那个阿拉伯人提出来的,他想要向昂热申请1.7亿美元的经费,研造出一枚装载空气压缩爆炸水下导弹,按照计划,这枚水下导弹会通过鱼雷推进器穿过八公里的海水,在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处引爆,由于不需要定向精准爆破的原因这枚水下导弹的研造技术和成本都会低很多,装备部只需要将精力全都放在鱼雷推进器和水下导弹的爆炸范围上就好了。”守夜人耸了耸肩说。

    “这对学院有什么好处吗?”

    “有好处,如果‘陆沉计划’圆满成功,水下导弹将会引起大面积板块滑坡,然后日本四岛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装备部还需要经费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关爱一下日本友人。”

第八十八章 掌控者

    守夜人将杯中烈酒饮尽,感慨的说:“‘陆沉计划’最后被校董会全票否决,他们认为花费巨额资金的结果如果只是为学院徒增国际舆论,那么校董会就要认真去考虑装备部这个炸弹狂人集中营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最后‘陆沉计划’的档案被封锁,而装备部也放弃了炸掉那个他们讨厌的小八嘎国家的计划。”

    “真可惜啊,多棒的点子,校董会怎么就否决了呢?”苏鹿表示有些遗憾。

    “不过接下来日本分部过得就不会那么舒服了,学院执行部会将重心向太平洋岛屿转移,压制日本分部对外辐射作用,确保在未来发动混血种战争时让秘党保持绝对的情报优势和武力优势。”守夜人淡淡的说:“进行死侍养殖就是我们最好的借口,混血种的世界里不允许有这样的内鬼背刺,不过你这次的任务档案应该不会公开化,而是记录在秘党的绝密情报里,不会给你添加额外的毕业绩点。”

    “当然,致命一击的武器怎么可能公开化。”苏鹿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孙子兵法》“计篇”中论述兵家舆论战时说:“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

    老祖宗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懂得在战争中舆论的重要性。

    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前,精心策划引导舆论,媒体围绕“邪恶轴心”和“先发制人”的舆论滚动评述,很快便将这些思想渗透到美国社会。同时,美国还加强了在中东地区的媒体渗透,对萨达姆进行“妖魔”化宣传。空地一体覆盖全球的新闻信息传播网络全方位多维度渗透,使全世界布满了美国的“正义之声”。

    拿破仑曾比喻:“一只鹅毛笔,可抵三千毛瑟枪。”

    现代战争中,交战双方将武力打击和精神打击相互融通,正面军事“硬杀伤”与新闻舆论“软杀伤”相互协调,兵战和心战相互配合,形成了高度融合的战场态势。

    而苏鹿提供的“日本分部私下研究死侍养殖计划”,就相当于明朝靖难之役时朱棣“清君侧”的口号,一旦本部和蛇岐八家开战,这就是最好的借口,蛇岐八家将陷入难以挣脱的舆论风波当中。

    这样一把能刺穿蛇岐八家软肋的匕首,本部不可能堂而皇之的亮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而苏鹿也并未想过要凭借这个情报来获取太大的利益,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这是能让苏鹿进入校董会视野的功绩,如果要是把情报变换为短期收益的毕业绩点那才是真搞笑。

    毕业绩点有个狗蛋用啊!

    苏鹿图谋的是进入校董会,进一步的掌控卡塞尔学院,让自己做到操纵自己的命运。

    “你能有这样的耐性,难得,我很欣慰。”守夜人看到苏鹿平淡的情绪表示很满意。

    如果苏鹿对他的处理不满意,认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却没有回报,那守夜人才会真的失望。

    钓鱼,要把线抛远一些。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会尽量为你争取的。”守夜人将酒杯倒满,抿了一口。

    “我成为卡塞尔学院的校董。”苏鹿平静的说。

    “嗯,好……好个狗蛋啊!”守夜人当场就喷了出来,眼神中有些难以置信:“你知道你他妈在说什么吗?”

    “我是认真的。”

    确认苏鹿没有在和自己开玩笑后,守夜人颤颤巍巍的坐在了沙发上:“小子,你也太高估你老师了吧,别说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连我这个为学院卖了几十年命的元老都没有进入校董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守夜人的话很打击人,但是也很现实。

    历代弗拉梅尔导师都是秘党中的首席炼金大师,如果守夜人谦逊的说“炼金术我其实不太懂”,那么其他的炼金术师就要跪下来说“炼金术是什么,我不知道啊”。虽然实际上守夜人不可能这么说,他大概率会说“哈哈!老子的炼金术已经天下无敌了,你们全都跪下来叫爷爷,说不定我心情好会恩赐你们一些皮毛”。

    虽然当代的弗拉梅尔在性格上有些顽劣,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完美的继承了先辈们的技术,连秘党的元老们都要尊称他为“弗拉梅尔导师”。

    就是这样一位在秘党有着崇高地位的炼金大师,一百年来却从未踏入过校董会一步。

    说到底,守夜人就是个高级打工人,虽然秘党会对他客客气气的,但不会给这个高级打工人切割资本蛋糕的机会。

    “我没指望过要让老师您把我送进校董会,我只是希望在我竞选校董的时候你能全力的去支持我。”苏鹿平静的说。

    “擦,我以为你是真的无所求,没想到你只是想要的更多。”守夜人有些牙疼了。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没有贪欲的人,如果有,那只能说明他是个废物。”苏鹿淡淡的说。

    “你特么是不是在暗示老子!”守夜人怒了。

    “老师,您千万不要对号入座啊。”苏鹿大惊。

    “草!”

    “老师,您听说过命运女神诺恩斯的神话吗?”苏鹿突然问。

    “你是指克罗托、拉克西斯、阿特洛波斯三姐妹?”

    “诺恩三姊妹就在乾坤巨树伊格德拉修眼左近,这里也是诸神天天集会的所在地。她们的职责之一,就是以将来的罪恶及其后果警示诸神,希望他们善用现在,而且告知诸神过去的全部经验。第一位诺恩是沃德,以及维尔丹尼,再为斯考尔德,分别代表过去、现在、将来三个时间。她们所要做的主要事情有两件,一为照顾生命之树,二为编织命运之网。”

    苏鹿语气平淡的说:“为了保证生命之树长盛不衰,保持活力,她们每天必须从沃达尔泉中取水来浇灌生命之树,并在树根上壅培新土,务使这棵圣树永吐新绿而生机盎然。她们还顺便替青春之女神伊童看护伊格德拉修圣树枝头的青春之果,只许伊童前来摘,而不许别人来搞破坏。

    她们在命运之泉沃达尔还饲养了一对天鹅,这是世间天鹅的始祖,它们靠圣树枝上滴下的甘露和吞噬树叶的小虫为生。有时,诸诺恩会化为天鹅仙女到地上游历,如同瓦尔基丽雅少女那样在各种林间小湖泊、江河上泛起清波,时时将未来之事警示人们。诸诺恩三姊妹最日常的工作,便是将各自搓成的命运之绳结成很大的命运之网。

    有时,这些命运之网的一端飞于极东方高山之颠,另一端入去西方之海。织网的绳子很像毛线,颜色随时都在变化,如果有一条自南向北连成黑线,那就是死亡的标志。每个人诞生之际,她们就会将其一生之网织好。三姐妹投梭织网时,时常唱着一种庄严的歌。”

    “你到底想说什么?”守夜人微微皱眉。

    “我想要做掌控自己命运的人,一把火将命运之网烧成灰烬。”苏鹿平静的说:“我以前一直以为,掌控自己的命运就是随心所欲的自由,可后来我才明白,掌控自身自由的人,必须要有能掌控其他人自由的权力。

    用其他人失去自由,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第八十九章 瘟神

    芝加哥的天气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就灰蒙蒙的一片,压抑到空气都仿佛凝固。

    守夜人语重心长的说:“小子,你要知道,资本的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要在他们的利益上切蛋糕,就等于从他们身上割肉,当初昂热那老东西也是九死一生,才有现在这地位。”

    “若是不能选择我想要选择的,那我宁愿在斗争中死去。”苏鹿认真的看着守夜人:“我已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混血种有千千万万,希尔伯特·让·昂热只有一个,你这么做不仅得不到你想得到的,甚至会丢掉你现在所拥有的,值吗?”

    “我从小运气就很好,买一瓶两块五的冰红茶我能连着中七次‘再来一瓶’,我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守夜人还想再劝导一下苏鹿,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让他心头有些苦涩。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有资格继承“弗拉梅尔”这个名字的人,结果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喜欢玩命呢?

    “滚!”守夜人恼羞成怒。

    苏鹿面无表情的沉默离开。

    走出房间的大门,苏鹿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成了!

    这老头子虽然嘴上不留情,但是在心里还是站在了苏鹿这一边。

    苏鹿的心中有一张棋盘,即使是尊重的老师也只是这张棋盘上的棋子,连苏鹿自己都是这张棋盘上的棋子。

    要么嬴,要么死。

    棋盘名为——“改天换日”

    而他已在棋盘上悄然落子,虽然只是很微小的一步棋,可这步棋盯上的对手,却是一头盘踞在棋盘上昂扬的巨龙!

    ……

    守夜人晃动着酒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眸子下是难以分辨的情愫。

    虽然外表看上去他是一个“咖喱雄鸡”,无耻而心大,但实际守夜人无论是在谋略还是在心性上都是这座学院内唯一能比肩昂热的人。

    昂热就像是一座燃烧的火山,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即使是失去一切。

    而守夜人就是一座被雪层覆盖的冰川,他做事谨慎,往往能用最冷静的处理方式达成目标。

    有人站在山巅俯视山下浴血的战场,刀剑相博之间,几十万条人命如草芥被折断,昂热是战场上最勇猛的武将,守夜人是立足于山巅上的人。

    可守夜人也有弱点,那就是他老了。

    他和昂热是同时代的人物,活到现在有一百多岁了,同时代的人要么准备好棺材将腐朽残破的身躯深埋地底,要么已经躺在地底里化作白骨。

    昂热到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去酒吧里摇骰子,在母校剑桥里坐在长椅上看风吹动女学生的裙底。而守夜人已经连走下阁楼都觉得是一件奢侈的事了。

    人总要有个盼头才能活下去。

    昂热的盼头是“夏之哀悼“后留下的复仇火焰,仇恨能让人永远年轻,所以他到现在仍然屹立在混血种的最顶端,就像是个孤身一人的少年。

    而守夜人的盼头是“弗拉梅尔”,弗拉梅尔这个名字始于十四世纪中叶,从那时候开始弗拉梅尔就代表着炼金术界的顶端,传承到现在由七百多年了,不能再他的手上断了香火。

    遗憾的是守夜人的儿子对炼金术并不感兴趣,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传承者,有资格继承“弗拉梅尔”这个名字的传承者。

    这个传承者并不好找,所以守夜人还不能死,他要找的那个能继承自己名字的人,这是他的使命。

    现在他找到了,苏鹿,炼金术界的泥石流,初次接触炼金术就能对炼金矩阵有绝对掌控力的天才。

    自从决定将衣钵传承给苏鹿开始,守夜人就发现他的身体日渐衰弱,他明白,自己的使命完成后,吊住自己生命线的那口气也就松了。

    不过他并不觉得遗憾,他想要做的已经完成,接下来就老老实实做个躺在棺材里等死的老人吧。

    可是谁能想到,苏鹿这B孩子又把守夜人从棺材里拉了出来!

    按照这B孩子的作死程度,守夜人是真怕自己这个当代弗拉梅尔还没死,自己的传承人就先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就在于,明明已经练到满级的号被重置,又要从新手村练起。

    “混账东西,我这都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让我老老实实的去死吗!”守夜人越想越气:“草,这货怎么比昂热还要狗比?”

    骂着骂着,守夜人不由笑了,苍老的容颜下是无奈的苦涩。

    “在我死之前,你别想死,哪怕拼上这条老命,我也得让你活下去啊。”

    ……

    苏鹿走在鹅卵石路上,阴沉的乌云遮住了阳光,路边的草坪似乎都在瑟瑟发抖。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苏鹿给芬格尔打了个电话,但是没人接,料想也是对方现在不愿意搭理打击,但是他并没有继续再拨,而是在心中默念数数。

    5.

    4.

    3.

    2.

    1.

    “嗡……嗡……嗡……”

    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芬格尔果然打来了电话,苏鹿接通电话后冷冷的说:“下次如果我再给你打电话打不通,那就只能请你搬家到监狱暂住了。”

    “老板,没你这样的啊,那要是我恰巧手机没电了怎么办?”电话里传来芬格尔无力的声音。

    “那你就让你的手机永远保持在50%电量以上。”

    “……”

    “你刚才是故意不接我电话的吧,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你懂得。”

    “……”

    芬格尔承认,他刚才确实是故意不接苏鹿电话的。

    对于这个把他坑的血亏的人,芬格尔现在是真的有些畏惧了。

    那“奴隶合同”的血腥和残忍真的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鬼能做出来的事?

    所以芬格尔真的不想和苏鹿再沾上一点关系,可是他在挂断了苏鹿的电话后又想了想,总感觉要是不理那个贱人的话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我让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吗?”苏鹿懒得和芬格尔废话,直入主题。

    “大哥,你自己看看时间,现在我们回本部有12个小时了吗?你要的东西那都涉及到了秘党高层了,我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解决?”

    “一周的时间,168个小时后我必须要拿到我要的文件。”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啊!”

    “现在还剩167小时59分钟55秒。”

    “……”

    电话那头的芬格尔彻底崩溃了,他当场抽了自己两个大比斗。

    “让特么你犯贱,好好地招惹这个瘟神干啥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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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不醉的假酒,说不完的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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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术,炼金术,时间零……
本应是一场凋零的悲剧,而他却为了那些死小孩硬生生用滚烫的热血改变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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