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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间，楚凌戈的手指甲狠狠地陷进了手心里，他突然笑道:“凤柠溪，朕真是同情你，为了朕背叛了凤府，呕心沥血地助朕登上皇位，如今却还要自欺欺人。”
凤柠溪道:“明明母上已经告诫过我，你是我此生绝不能爱的男人，我怎么就偏偏爱上了你？”
凤柠溪的声音传到楚凌戈耳边，他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是错骨的声响。
楚凌戈依旧是那般凌厉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她，冷语说道:“对，你爱错了！”
“凌戈，你在骗我对不对？”
凤柠溪像是寻求最后的希望一般，死死地盯着楚凌戈，她继续说道:“我们约好的，是不是我父上做了什么事？是不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是不是……”
凤柠溪悲伤的眼神让楚凌戈意识到了，原来她爱他这般深。
沈朝暮与风轻笑都说对了一件事，凤柠溪原本是最高贵的女人，她是遨游九天的凤凰，如今却为了他放下高贵的身份与自尊。
倘若有一日，他终究要离去，凤柠溪该会有多痛苦？
倘若，许不了她一个未来，倒不如现在便让她离开。
“都不是！”楚凌戈道:“今夜轻笑不过是气朕娶了你，这才赌气离开，倒也无妨，朕今日便让你彻底清醒。”
楚凌戈这般绝情，她无可奈何，可是为何那个人偏偏是她的妹妹？
楚凌戈突然用力拉住了她的手，逼着她跟紧他的步子出殿。
“皇上，皇上你要带臣妾去哪里？臣妾……臣妾衣裳还未穿好！”凤柠溪扯了地上的外衣披上，勉强地蔽体。
楚凌戈动作放缓，待她勉强披上衣裳后，突然又大力拖走她。
殿门打开，朱雀与鸢儿见楚凌戈强行拉走凤柠溪，都疑惑地想拦住。
“皇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朱雀声音渐渐放低，因为楚凌戈此刻的眼神冰冷无比，任谁都不敢与之对视。
楚凌戈只道:“都给朕滚回去！任何人不得跟着！”
楚凌戈话放在这里，谁也不敢阻拦，朱雀连忙道:“鸢儿，快去给给老爷传信！”
鸢儿点头，立刻跑了去。
……
楚凌戈将凤柠溪拉到了皇宫天牢之中。
那里阴森寒冷，是一座巨大的牢房，里面摆放着各种拷打犯人的工具，有浓浓的血腥味。
凤柠溪觉得有些害怕，也有些反胃想吐。
“皇上，臣妾想离开这儿！”凤柠溪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楚凌戈。
她害怕，害怕会在这里看到一个人。
楚凌戈道:“别急，很快你便会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楚凌戈冷眸看向牢房深处，仿佛那里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凤柠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看见一个人被吊在牢房里，他披肩散发，白衣染血，双手被拷住，悬挂着吊在木桩上。
凤柠溪害怕地想捂住眼睛时，却从那人散落的发丝下看到了熟悉的脸。
“朝暮？”
凤柠溪连忙跑过去，过去看清楚他的脸。
那日沈朝暮还安然站在她的身边，说要带她走，现在却如此狼狈的出现在这里。
凤柠溪想放他下来，可是他身上都是伤痕，她不敢触碰他的伤口。
凤柠溪猛地转身看向楚凌戈，道:“皇上，你这是为何？为何要将他伤成这个样子？”
楚凌戈道:“唐王叛乱私逃，南疆便是帮凶，沈朝暮身为南疆使臣，若是不肯将南疆公主与龙颜玉交出来，朕便一日不会放过他！”
凤柠溪目光错落间，她仿佛看见了楚凌戈恨着沈朝暮的目光，他们本无干系，若非她，楚凌戈何苦如此？
凤柠溪咬牙说道:“是臣妾放走唐王与南疆公主的，皇上要罚要打，便冲着臣妾，臣妾只求皇上放过沈朝暮。”
凤柠溪跪在了楚凌戈面前，只祈求他能够放过沈朝暮。
这一刻，凤柠溪心中似乎有千针飞过，每一处都是鲜血淋漓，每一次都是伤痕累累。
曾经的楚凌戈那么温柔，待她万般容忍，为何突然便变了？
她宁愿相信楚凌戈变心风轻笑，也不想去相信，楚凌戈……从未爱过她。
楚凌戈冷语说道:“你终于承认是你放走龙颜玉了，为何要放了他？难道你还做着做唐王妃的梦？还是你以为，就凭龙颜玉可以东山再起回来？”
“臣妾无此心。”凤柠溪红着眼睛看着楚凌戈，道:“那么皇上呢？你明明答应过会相信臣妾，可是最后还不是为了风轻笑一次又一次丢下臣妾。”
楚凌戈转身背对着凤柠溪，像是故意不去看她，道:“盛皇后至今仍住凤仪殿，朕想请爱妃去探望一下，顺便送些补药。”
“倘若凤仪殿空着，爱妃就能入住凤仪殿，成为朕名正言顺的皇后。”
“至于沈朝暮，朕自然相信朕的皇后结交的人对朕亦不会有二心。”
凤柠溪吃惊地看向楚凌戈，他侧颜如画，眼神却邪魅，是看不穿的深意。
或许从前至今，她从未看懂过楚凌戈这个人，即便知道他有野心，却从未试想过他的手段。
一个跟风轻笑那般阴冷的人在一起的人，手段又怎会干净？
可是这一次，楚凌戈却是要逼得她走上绝路。
楚凌戈表面上是想借她之手除掉盛符婳，可是另外一方面是想试探她会在盛符婳与沈朝暮之间做出选择。
凤柠溪一旦去了凤仪殿，楚凌戈便会认定自己是因为舍不下沈朝暮，可若是不去，沈朝暮必死。
凤柠溪泪眼看着楚凌戈，道:“皇上，你真的，不再怜惜臣妾了吗？”
楚凌戈始终没有回过一次头，哪怕只看她一眼。
凤柠溪无力地倒坐在地上，道:“臣妾，领旨！”
她唇如血，肤色苍白，这般无助模样让楚凌戈心疼。
楚凌戈余光看着凤柠溪，忍不住转身想去扶起凤柠溪时，凤柠溪突然起身跑到沈朝暮身边。
刚刚好，错开了他的手与目光。
凤柠溪红着眼睛看着沈朝暮，眼神里尽内疚，她轻语道:“朝暮，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你就这般在意沈朝暮的死活？”楚凌戈站在她身后厉声说着。
楚凌戈心中百般纠结，明明绝心对她狠心，可是当他看着凤柠溪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如此亲近时，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凤柠溪回眸冷冷地看向楚凌戈，楚凌戈依旧是那副冷漠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