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冷吗
“好的。”其实哪一天回去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晚一点反而更好。
“订好了。”说话间，素玲就已经搞定了一切。她可能现在才想起来刚才拒绝了我的邀请，于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酒不喝了，离回家还有这么多天，要不我们出去玩吧？”
和素玲出去玩，我哪有这个心情，“我对旅游没什么兴趣。”我只能这样对素玲说道。
“也不是旅游啦。”素玲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暑假支教去过的那个小岛，我想再去看看，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原来是去那里，我倒是有点想去又有点不想去的。“你叫别人陪你去吧。”我犹犹豫豫地对素玲说道。
其实素玲也知道我的意思是让秦月陪她去，因为别人也不大可能有这个心情去那里的。
“秦月已经回家了。”素玲弱弱地说道，“我也找不到其他人。”
“那好吧。”我想反正还有好多天才能回家，还不如再去小岛上散散心。
这真是一场想走就走的旅行，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和素玲就已经到达了曾经支教过的小学里。
孩子们都已经放假了，学校里除了秦大爷留守，就没有其他的人了。
因为素玲事先和校长打过招呼，所以这几天的食宿都是有着落的。住的地方当然是以前住过的宿舍了，好像我们那时走了之后也没有其他的人来住过，还是老样子。吃饭的话，有秦大爷在，就更不用愁了。
下午的时候，我和素玲又去后山的海边去走了一圈，再回小学里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了。冬天的海边很冷，山林也到处都是落叶萧索。这一切和夏天比起来真是有天壤之别，果然这草木和时节也像人一样地善变，我想起今年夏天在这里发生的种种，不禁有点感叹。
冬夜的山林有着刺骨的寒冷，我刚钻进被窝里的时候，简直跟进了冰窖似的，冷得都不忍把腿伸直。来的时候我没考虑那么多，只知道夏天来住过能适应，可没有想到这里的冬天比夏天难熬多了，早知道晚上这么冷，我就去镇上的旅馆里住了，那里至少还有空调。
我正盼望着过一会身体的温度能把被窝捂热一点，这时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东哥，你睡了吗？”是素玲在门外轻声地问道。
我这才想起来素玲是一个人睡在我隔壁的房间里，她应该也是冷的不行了吧。
可是她来我的房间里干嘛呢，难道要和我挤一个被窝取暖？我的脑海里突然划过这个有点龌鹾的想法。
“没……还没睡。”我支支吾吾地说道，连忙套上衣服，起床给素玲开门去了。我想或许素玲还有其他的事也说不定。
我一开门就看到素玲披着睡衣站在门口，“东哥，你睡得冷吗？”素玲关心地问道。
“还好。”我随口说道，一个男生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怕冷呢。此时我反而有点担心起素玲来，“你冷吗？要不我去问问秦大爷有没什么可以取暖的东西。”我想女生应该比男生更怕冷的。
“我房间里有空调。”素玲微笑着说道，“要不你到我的房间里来睡吧。”
经素玲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两个房间还有这个差别。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也会煮这个粥
这里条件简陋，不是所有房间都装着空调，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在考虑要不要去素玲的房间里睡。可是，难道要打地铺吹着空调，我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怎么冷。”我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可是自己话音刚落，又连打了几个喷嚏，让场面一度非常地尴尬。
“东哥，我那个房间有两张床的。”素玲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微笑地说道，“你赶紧过来吧，千万别感冒了。”
我这才想起来，素玲的那个房间里好像是有两个床铺，因为那时候我记得秦月和素玲是分开睡的。怪不得她们的房间里有空调，估计也是校长特意为支教的老师安装的。
既然是两张床，我的心里就放心了一点。虽然是犹豫了半天，但最终还是决定去素玲的那个房间里睡。
果然有空调的房间里温暖了许多。今天舟车劳顿，又加上走了这么多的山路，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
就这样，我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屋里只有我一个人，素玲床上的被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的了。
于是我赶紧穿衣服起了床。我想估计素玲应该是在外面散步或者已经在秦大爷那里吃着早饭了吧。
我洗漱完毕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素玲端着一个小锅和碗勺从门外进来。
“东哥，快来帮我拿一下。”素玲看到我，连忙求助道，“烫死我了。”
我见状赶紧分担出她手里的碗勺，“这是什么呀？”我好奇地问道。心想难道是秦大爷特地为我们做的什么早餐。
素玲急急地把小锅子放在了桌子上，两手摸着耳垂笑着说道，“你猜？”
“不会是秦大爷做的海鲜粥吧。”我认真地猜道。
“不是。”素玲神秘地说道，“你打开看看吧。”
我放下碗勺，好奇地掀开盖子一看，瞬间有点呆住了。
小锅里装的竟然是菊花小米粥！这让我瞬间又想起了秦月来，难道秦月也到了这小学里。
“东哥，赶紧吃吧。”素玲看我有些发呆，于是盛了一碗粥递到了我手里，“凉了就不好吃了。”
望着手里还冒有热气的菊花小米粥，我疑惑道，“这粥……？”
素玲像明白我要问什么，还没等我说完，她就微笑地说道，“这粥是我早上起来，去厨房里煮的。”
“你也会煮这个粥？”我舀了一勺粥，轻轻吹气道。刚才看这菊花小米粥，简直跟秦月那时候做给我吃的一模一样。
“嗯，做法是我在网上搜来的。”素玲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本来上次你在这里感冒，想做给你吃，可是我要在房间里陪着你，所以只能让秦月帮忙去做了。”
以前从来没有听素玲提起过这个，所以此时才恍然大悟，我忍不住轻尝了一口。
果然这个粥的味道，和我第一次喝到的差不多，但细细品味一下，素玲煮的这个菊花小米粥好像还更胜一筹。因为素玲在粥里加了恰当好处的糖，所以吃起来更加地香甜了。
“东哥，味道怎么样？”素玲看我一勺粥吃了好久，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太甜了？”
“味道简直……”我故意皱着眉头停顿了一下，“……简直太好吃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怕你跳海
“东哥，你太讨厌了！”素玲说着，表情也从紧张地期待转为了眉开眼笑，“东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不一起吃吗？”我笑着问素玲道。
“我刚才已经吃过了。”素玲看着我说道，“东哥，等一下我们去镇上玩吧。”
“好啊。”我高兴地应道，相比这里，镇上要好玩一点。
原来今天秦大爷刚好也要去镇上，所以我们还是蹭了他的车。
其实镇上也没有什么变化，我和素玲走街串巷地几乎把所有能走的地方都走遍了。
女生逛街就那些内容，我只要跟着就行了，这是我上次就得出的经验。
虽然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但我心里却一直想着早上喝的菊花小米粥。看了看正逛得兴致勃勃的素玲，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要论关心我，其实素玲也不比秦月差多少。可现在我知道了菊花小米粥的真相，好像也并没有那么激动。事实上，不光是如此，当我知道我捡到的那只耳环是素玲的时候，同样也没有欣喜若狂。我更愿意相信这些都和秦月有关。
我发现我原来是一个不愿接受事实的人，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在臆想，其实秦月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我。不然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地不告而别，这么轻易地说分手就分手。
“东哥，你在想什么呢？”素玲突然问我道。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一处码头边。“没什么。”我淡淡地说道，眼睛却盯着水泥柱外混浊的海水。
“你这表情好像要从这里跳下去呢。”素玲半开玩笑地说道。
“哪有。”我转头看着素玲说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想。
“真的。”素玲有点认真地说道，“我真怕你会跳海。暑假的时候，你刚来岛上那几天，我也怕你会跳海。”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啊？”我好奇地问素玲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老是喜欢一个人乱走吧。”素玲竟认真地思考起来，不好意思地说，“也可能是我怕失去你吧。”
那时候刚到岛上，我是为了考察地形想把那只耳环投入大海才到处乱走的，这个事情我对谁都没有说过。
“那你不天天跟着我？”我笑着对素玲说道。心想素玲这想法真是有意思，我充其量也就扔了她的耳环，怎么会把自己给搭上一同跳海呢。
“我是想天天跟着你的呢。”素玲理所当然地说道，“可是那时候我身体还没恢复，所以只能让秦月多看着你一点了。我身体好了以后，还要给学生们上课，所以也没什么时间来陪你。”
“所以这次你是来赎罪的吗？”看着素玲有点内疚的表情，我打趣道。
“赎什么罪？”素玲突然白了我一眼说道，“后来不是有秦月一直陪着你的么。”
这时一提到秦月，我又被打败了，只能默默地不再说什么。
转眼之间，天色已晚。这么一个小镇竟然也能逛个大半天，看来女生逛街是真能磨时间。不过我也无所谓，反正出来玩，就是一个消磨时间的事，再说我也打算好了晚上就住在镇上。
素玲好像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和我提过。当我提议该去找一家旅馆的时候，她便欣然同意了。
其实在这镇上我也只知道那一家旅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想喝酒
不知道“前台教授”还在不在那里，还有“小老板娘”我也想见见。
可是到了旅馆，接待我们的却是一个和“前台教授”年纪差不多的妇女。我想她应该是“前台教授”的夫人吧，可是“教授夫人”的气质却和“前台教授”相差甚远。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们那个年纪的人，以前大多也是包办婚姻，不般配结婚的也很多。
我和素玲开了两个房间，便各自回房间去睡了。让我出乎意外的是，前台换了，房间里面也干净了很多，至少床单和被子已经勉强可以睡了。
本来我还想随口问一下“教授夫人”，“前台教授”的去向，可是有素玲在身边，我也没有什么闲情去问这个了。
白天逛得太累，我很早就睡着了，可是到了半夜，突然又醒了过来。屋外好像起风，海浪声又不绝于耳，我再也难以入眠了。
突然我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我想溜到地下室去看看那个神秘的酒吧还有没有开着。于是，我轻手轻脚地起了床，稍稍地沿着楼梯到了一楼，紧张地向前台张望了一眼，那里没有人。
我心里一阵窃喜，连忙顺着楼梯继续向地下室走去。可是到了地下室门口，却看到大门紧闭着。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了一阵，里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动静。
不会是倒闭了吧，我的心里一阵失落，只好往回走。正走到一楼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我。
“你要干嘛？”原来是“教授夫人”，她正看着我问道。
“我想喝酒。”我下意识地回答道。说完这句话，我就有点后悔，这不明摆着说自己想去地下室的酒吧吗。
“你要什么酒？”没想到“教授夫人”却是一脸地自然，“我这里有听装啤酒，你要不要？”
这真是让我有点意外，“要。”我说着，便向前台走去。
“教授夫人”变戏法似地从前台下面的柜子里抽出一打易拉罐装的啤酒，摆在了我面前。
我一看，是我没见过的牌子。罐子上面印的全是外文，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我好歹也是过了英语四级的人，又仔细找了一圈就认识一个“啤酒”英文，这下我就放心了许多，于是付了钱，拎着一打啤酒就回了房间。
其实我是想过叫上素玲来一起喝的，因为一个人喝闷酒实在没有什么意思。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说不定素玲已经熟睡了，再说她让我少喝酒，我就更不敢叫她了。
我在房间里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得很小，然后坐在椅子上独饮了起来。看着模糊的电视画面，听着海浪声，我渐渐地有点走神了。
刚才也没有看这洋啤酒到底是几度，只觉得没喝几罐就开始有点上头了。不过我心里暗想，反正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喝醉了正好倒头就睡，于是就无所顾忌了。
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几罐，电视画面渐渐地模糊起来，海浪声也听不怎么真切了，我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床边，一头扎到了床上之后就彻底短片了。
不清楚到底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我好像听到有人敲门。潜意识里，我很不想去开门，可是那敲门声却没有一点想停下来的意思。让我的心里一阵烦躁。
第二百六十八章 无言的结局
我最终还是拗不过敲门的人，几乎是闭着眼睛去开的门。
“东哥，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呀？”好像是素玲的声音。
“我已经睡着了。”我勉强抬了一下眼皮，又继续闭着眼睛说道。
“我在隔壁听你屋里放着电视，还以为你没睡呢。”素玲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突然，她好像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于是又关切地问道，“东哥，你喝酒啦？现在难受吗？要不要我烧点水给你喝？”
可能是我无意间皱了一下眉头，却让素玲误以为我醉酒很难受。我也无力去解释什么，但此时确实口渴得很，于是我把素玲让进了屋里来，自己又倒头睡去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见素玲像是在洗电热水壶。“这水壶也太脏了。”素玲轻声地嘟囔道。
“东哥，你乖乖在房间里等着，我去前台看看有没有喝的热水。”过了一会，我就听到素玲好像拿了房门钥匙出去了。
我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只有脑子偶尔还有点意识，听到素玲出门的声音，我好像又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中，有人将我从床上扶了起来。
“这酒这么烈，你喝得了一打吗？”她轻声地说道，那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小老板娘”。
“要是我喝完了，你又能满足我一个什么愿望？”我也不管她是谁，只是不服气地说道。
“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啊？”她果然和我谈起了条件，这是“小老板娘”的风格。
我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搜索着，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可思维太混乱了，根本想不起什么。
“你是不是还喜欢着秦月？”“小老板娘”突然这样问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对于秦月我已无话可说，就像她对我无话可说一样。
“你教给我的方法还真管用。”我闭着眼睛对“小老板娘”说道。
“什么？”“小老板娘”好奇地问道。
“忘记一个人其实很简单，我也在手臂上划了一刀。”我幽幽地说道。
“那你喜欢素玲吗？”“小老板娘”轻抚着我手臂上的那道伤痕，轻轻地问道。
我在心里暗暗感叹“小老板娘”还是那么神通广大，连“素玲”她也知道。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我也不知道了。曾经那么固执地认为，我捡到秦月的耳环，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秦月给我煮的菊花小米粥，是最温柔的馈赠。曾经相互喜欢的一对，现在却不再联系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突然发狂似地双手乱挥。我刚才一直闭着眼睛，是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是在做梦，我现在却想打破这个没有答案的梦境。
“啪！”我被这突然的声响惊得睁开了双眼，原来是素玲手里的水杯已经被我打翻在地了……
多年以后，当老k来参加我和素玲婚礼的时候，还不忘提起当年我参加《见习男友社》的事。
“东子，当年哥早就预料到素玲会成为弟妹。”老k在酒席上自豪地说道，“所以才硬拉着你参加《见习男友社》的。”
“你快拉倒吧！”我白了老k一眼，不屑道，“老子完全是自学成才。”其实我倒是该感谢那个叫做“秦月”的女生，她让我体会到了幸福和痛苦，爱与被爱，得到和失去；也让我懂得了其实无言也是一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