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愤怒的莉莉安
“猜猜我将他们带来是干什么的？”
绷带下的脸上笑意愈发明显，这群圣堂守夜人的领头人似乎在自顾自说着话。
周围的白衣人中有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他们都深知队长欧米茄马上又要犯病了，而恐怖的队长犯起病来，那癫狂可怕的一面让他们也心寒不已。
脏乱的地面上一个中年妇女无力地坐在地上，正在抽噎。
欧米茄随手将其提起来，他将这个眼神中满是哀求和害怕的女人正脸对向城堡，语气轻佻地说道：
“当然是，和你玩个有趣的游戏呢，诅咒之子。”
莉莉安看着画面中脸部被捏的变形的妇女，脸色变得极为愤怒。
那是玛利亚婶婶，从小住在自家附近的裁缝，人虽然有些碎嘴，但是心肠却是极好的。
因为莉莉安从小没有父母的陪伴，玛利亚婶婶每年神诞节还会特地为自己准备一套新衣服。
那是每年莉莉安最开心的日子之一，和蔼的奶奶，过节的新衣裳，一起玩耍的小伙伴，还有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着不贵重却丰盛的晚餐。
只可惜那些平凡而美好的时光，都一去不复返。
欧米茄看不见莉莉安愤怒得想要杀人的目光，但这不妨碍他接下来的表演。
捏着玛利亚的手力度缓缓收紧，欣赏着这个丑陋而低贱的平民脸上扭曲的表情和苦苦哀求的眼神，他嘴角笑意渐浓：
“你们这些卑贱的蛆虫，虽然不知道诅咒之子的身份，但是却与这黑暗的存在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因此你们需要净化！”
“大人，大人，我们根本不知道你说的诅咒之子是什么东西啊？您饶了我们吧！”
听见他的话，抽噎的人群中有人发出哀求，祈求者这群可怕的白衣人能够放过自己。
“哦，也是呢，你们这些被黑暗蒙蔽的贱民根本不知道诅咒之子的存在。
也许，我换一个称呼你们会熟悉一点吧？”
欧米茄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嘲讽的话语，借着说道：
“霍普一族的余孽，魔女血脉，肮脏的怪物，莉莉安·霍普，这个人，你们应该熟悉了吧？”
人群沉寂了片刻，随后爆发了阵阵喧哗：
“什么？！”
“莉莉安！”
“我就说，我就是她会惹来厄运的！你们还不信！”
“不，不可能的，莉莉安怎么可能是怪物！”
……
人群中的个人反应不一，有人满脸震惊，不敢相信这个事情；
有人神情懊悔，低声咒骂带来灾祸的莉莉安；
也有人一脸怀疑，坚信莉莉安不是那样的坏人。
欧米茄用饶有兴趣地目光看着这一幕，但是突然他感觉到手中捏着的玛利亚努力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于是，他手中的力度稍稍放松，想听听这个村妇的言论。
玛利亚那张粗糙的脸上残留着泪痕，她在这个白衣人松手后，语气懦喏地说道：
“大人，莉莉安不会是魔女的，她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是魔女，您是不是搞错了？”
“哦？你是在质疑我？”欧米茄语气提了一个档次，反问。
“不不不，不敢，但，莉莉安真的…呃啊啊啊！”
没有等到玛利亚说完，欧米茄手上缠绕的绷带忽然散开，灵活地缠绕住玛利亚胖乎乎的身体，绷带猛然收紧，将玛利亚死死困在一起。
刺骨的痛苦从全身传来，这个平常最多与邻居吵架的女人怎么可能承受地住这样的痛苦，玛利亚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随后，更加血腥的一幕发生了。白色的绷带刺入玛利亚的身体中，玛利亚的脸庞和身躯充气一样迅速膨胀，在短短几秒内就变成了一个大肉球。
然后，“嘭！”
“啊！”
刺耳的尖叫从人群中传来，这群老实过日子的人哪见过这么血腥残酷的场景，女人疯狂地大叫，老人流着泪将孩子的眼睛捂住。
“你不是在跟你商量，愚蠢的蠢货。”
欧米茄陶醉地吸了一口夹杂着血气的空气，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玛利亚的遭遇让莉莉安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她愤怒地捏紧了拳头，瘦削的身躯中控制不止的龙威和杀意泄露，吹起宴会上空万千烛光摇曳。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女孩轻灵的声音变得干涩而扭曲，仿佛恶鬼的低语。
在另一边，感受着从人群传来的恐惧和害怕情绪，欧米茄心满意足地微笑，他用狂热的语气大声讲述道：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还对诅咒之子抱着被误导的观感，甚至直到如今仍旧被这魔女的力量迷惑，但神是仁慈的，我会给你们一个机会，让我们玩个游戏。”
“这个游戏就是，我会每隔五分钟，从你们其中选择一个幸运儿，你可以选择说服我你和诅咒之子没有关系，过关了就放过你哦。”
说完，他邪恶的一笑，指了指被阿苏啦爷爷抱着的小提米，语气和煦：“小家伙，就是你了。”
“大人，大人，他还只是个小娃娃啊，选我吧，求求您放过他。”
见状，提米的父亲冲了上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边磕头一边哀求。
欧米茄的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挥挥手，一旁的白衣人之一心领神会，一只旋转的冰矛飞去，将苦苦哀求的男人钉在地上。
“爸爸！”
提米挣脱了爷爷的怀抱，冲了上去，跪在被贯穿了腹部的父亲身边疯狂痛哭。
提米的父亲嘴里吐着血沫，腹部的伤口血流如注，很快，在提米的哭声中，这个莉莉安印象中沉默坚毅的男人失去了呼吸。
直到死，他都死死盯着这群白衣人的领袖，眼神中充满着哀求。
莉莉安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眼眸盯着绷带下欧米茄的模样，眼神噬人，充满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和愤怒。
“真是可怜呢，我看着都觉得有点不忍心了。”
在一旁看戏的薇薇安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只手帕，捂住嘴，满脸不忍。
莉莉安愤怒的眼神转向她，一言不发。
“哦，我亲爱的妹妹，你看我干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我有这么大的面子安排圣堂的人吧？
你的仇人可在那里呢？”
薇薇安故作惊讶，熟练地指着画面中的欧米茄拱火道。
莉莉安目光回到画面上，欧米茄中一步步走向提米。
她的拳头猛然收紧，指甲刺入血肉中却浑然不觉，鲜血滴滴落到地毯上，染出梅花朵朵。
第六十九章 馈赠
玛利亚的惨相和提米父亲的死亡让这群人彻底看清了这群可怖的白衣人，他们狠辣又无情，冷血又残酷。
绝望和恐惧在人群中蔓延，他们也不敢反抗，见识到超凡手段的他们知道，反抗是死路一条，如果按对方说的做，说不定这些白衣人还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只是，这样想的，是大多数。
总有些人，在超越生死的恐惧面前，反而看得开大是大非，变得勇敢无畏。
提米的爷爷阿苏拉走出了人群，他老态龙钟的面庞上满是悲怆，亲眼见到自己儿子的死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他抛弃了对死亡的恐惧。
“你是个恶魔，神灵会惩罚你的！”
老爷子颤颤巍巍地走到儿子的尸体身前，愤怒地朝欧米茄吐了一口浓痰。
这些举措自然无法伤害到欧米茄，但却着实触怒了这个喜怒易变的怪物，他的嘴角弯起一抹狞笑，语气戏谑：
“神灵，哈哈哈哈，我们才是神灵的眷属，而你们这些卑贱的家伙，只是一群可怜虫罢了。”
“和你们相比，莉莉安更像是小天使，而你们则是一群没有良心的畜牲，混蛋！”
阿苏拉愤慨的声音传入莉莉安的耳内，女孩精致的脸上两行血泪静静流淌，她模糊的视线中似乎又看到阿拉苏爷爷慈祥的微笑和亲切的呼喊。
那个慈祥和善总是满脸笑容的邻家老爷子，
那个会乐呵呵陪着这群皮孩子玩耍的老爷爷，
那个愿意花一整天时间为这些娃娃做玩具的老头子，
在画面中被那个该死的绷带混蛋用锋利的刀剑贯穿了四肢钉在了十字架上，伤口被冰封住，阿苏拉的脸因为剧痛变得扭曲和峥嵘，犹如恶鬼。
可就算如此，他依旧在不停地叫骂和诅咒着这群真正的魔鬼。
莉莉安听见了欧米茄的话，他说，“既然你这么相信你的小天使，那就好好看着这群家伙被你的小天使害死。我会让你见到，神灵钟爱的，是我们！”
至于小提米，他痴痴呆呆地瘫坐在父亲已经失去温度的尸体身旁，无神的眼神呆呆地看父亲的脸，又哭又笑。
他已经疯了。
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他们是真正的通透者，早就看出来了这群白衣人注定不会让他们活下去的。
于是，他们有人喊着家人的名字，有人大喊莉莉安是个好孩子，有人一言不发，但他们都勇敢地冲向这群白衣人试图反抗，最终都被圣堂的白衣人一一折磨而死。
然而，终究大多数人，只是正常人罢了。
只要是人，就会恐惧，就有自私心。
剩下的人犹如鸵鸟将头埋在沙子中，蒙骗着自己，呼唤着神灵的名字祈求这群白衣人放自己一条生路。
讽刺的是，神灵从未将目光投向过他们，获取神明力量的反而是施暴者。
他们早已经被吓破了胆，于是在被欧米茄点到之后，为了撇清和莉莉安的关系，他们说出来的话，残忍而无情。
“莉莉安是灾厄之女，辛德勒一家的悲剧也是她引起的！”
“我就说莉莉安一家的生活那么好，绝对是因为她和她的奶奶做着魔女的恐怖勾当！”
“莉莉安就是祸星，怪物，魔鬼！”
“没人要的杂种，肮脏的怪物！”
……
语言如刀，一刀刀刺在莉莉安的心口，让女孩的心更加刺痛。
欧米茄含笑的看着这些人的咒骂和仇恨，洞悉人心的他看出了其中有许多是为了单纯为了发泄自己被牵涉的恐惧，因为不敢表现出对这群恐怖的白衣人的憎恨，他们顺利成章地将一切过错推到了莉莉安的身上。
这就是人性啊！
欧米茄在心底感叹，
不敢仇视强者就抽刀向弱者，
软弱胆怯却自我安慰生命的坚韧，
鄙夷一张丑恶的嘴脸，却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
这就是凡人，卑贱而无用的凡人，圣堂的裁决者如是总结道。
而在另一边，薇薇安看着画面上的惨剧，摇头晃脑悲叹不已：
“啧啧，杀人诛心，杀人诛心，真是残忍啊。
圣堂的守夜人，一如既往呢。”
莉莉安呆立了良久，她往日红润白皙的脸上一片苍白，眼神悠远空洞。
两行血泪挂在眼眶，她望着画面中的遭受折磨的阿苏拉爷爷，痴呆的小提米，死去的提米父亲，被巫术残酷杀死的玛利亚婶婶，以及诅咒着自己的邻里。
似乎过了很久，但又似乎没过一会儿，她那熔岩一色的亮金色竖瞳望向了这个天降的姐姐，她轻声说道：“送我出去！”
“我亲爱的妹妹，圣堂的家伙可不好惹，你打不过她们的。
为了你的安全，请恕我拒绝你。
姐姐我，可不想失去我可爱的妹妹。”
薇薇安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莉莉安。
莉莉安死寂无神的目光盯着薇薇安，一字一句地说道：“送，我，出，去！”
薇薇安身姿摇曳，走到莉莉安的身前，指着画面中的面色狰狞的人群嘲讽地问道：
“就为了这群家伙，你想去送死？”
莉莉安的眼眸低垂，低声说道：“这不是他们的错，错的是那个该死的混蛋，我要去杀了它。”
跟随着莱恩这么久的女孩早已经认清了这一点，
以前的她或许还没有懂得人性是如何的矛盾：
她不知道真诚中有多少做作；
高贵中有多少卑鄙；
邪恶中有多少善良。
可这一路的经历和教导，已经让她充分懂得了小气与大方，怨怼与仁慈，憎恨与热爱是可以并存于同一颗心中的。
所以她知道，这不是那些可怜人的错，她要去了结这一切。
为了那些爱她的人，为了那些她爱的人，将那些该死的圣堂守夜人，挫骨扬灰！
血债唯有血来偿！
莉莉安的眼神坚定，有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烧。
“我亲爱的妹妹，出去可以，但是你太弱了。”
薇薇安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眼莉莉安，走到她的身旁俯身耳语：
“你要知道，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薇薇安话风一转：“可我们和那些无能的家伙是不同的，我们有着选择的权利。
我为我们的久别重逢准备了一份礼物，它可以帮助你。
你是否愿意接受这一份姐姐的馈赠呢？”
莉莉安深深地望了一眼巧笑倩兮的姐姐，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好。”
薇薇安嘴角悄然翘起得逞的笑容……
第七十章 龙魂结晶
如果说莉莉安心中对这个天降的‘姐姐’没有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莉莉安自然知道这个自称自己姐姐的女人出现在这座奇怪的古堡中有多可疑，只不过，女孩现在的心中没有多做其他的思考。
她已经被圣堂可耻又可恶的行为给惹毛了，愤怒彻底蒙蔽了莉莉安的双眼，此时的莉莉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锤爆那群王八蛋的狗头！
薇薇安脸上挂着精致的笑容，牵住莉莉安冰凉的手，将她带到宴会的中央。
在舞台的中央，有一个凸起的平台，平台上是一块镜子和一个金色的圆盘。
薇薇安就是用这面镜子将城堡外的场景投影到房间中来的，让少女见到圣堂的恶行。
而金色的圆盘上盛放着一颗火红色的水晶，水晶在烛光中闪烁着氤氲的光彩。
“我亲爱的妹妹，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它有什么用？”莉莉安讨厌一切谜语人的行为，直接开门见山询问道。
“一只自大而傲慢的蠢龙最后的残留。”薇薇安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薇薇安见女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即补充说道：“不妨用你的能力看看。”
莉莉安闻言一愣，她从这位便宜姐姐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话外之音，比如，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能力的。
又或者，她话里的只龙，让莉莉安很有既视感，似乎之前她遇见过的某位怪物也曾这样形容过一条龙。
于是，莉莉安睁开了自己的烛昼神瞳。
黑白的视野中，一团炙热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瞳孔，在火焰中一条龙影不断翻腾盘旋。
莉莉安的瞳孔微缩，她在这团水晶看见了熟悉的事物——元素龙的龙魂！
在怪物村落的地下空间中，她和莱恩见到了元素龙之一，大地与山之龙格雷普，在那时候她知晓了这种得天独厚的生物有多么可怕。
最终利用燃魂业火将大地与山之龙吞噬掉的女孩接收了这份来自大地的力量，并从它残留的一些记忆中知晓了这个世界上的龙族并不多，甚至可以算得上十分珍奇。
在整个黑暗森林中，就只有四条龙存在，他们分别是大地与山之龙格雷普，潮汐与水之龙泰德瓦特，熔岩与火之龙拉瓦西以及天空与风之龙爱尔兰德。
在没见到龙之前，莉莉安本以为这些位于食物链顶端的恐怖生物都在权与力的山巅，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然后，她在深不见天日的地下溶洞中见到了被囚禁play的大地与山之龙，它的下场是被她吞噬掉化为进入白银阶的薪柴。
后来，在古堡之外，星月湖中她见到了话痨和冷笑话之龙泰德瓦特，一条没有威严和强者气质的龙。
再之后，她在古堡中，看见了灵魂被囚禁在水晶中的熔岩与火之龙拉瓦西。
此时的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龙族都混得这么惨的吗？
莉莉安看向慵懒地抱胸旁观的薇薇安，眼神中充满探究。
“请吧，我亲爱的妹妹，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薇薇安露出狡黠的微笑，活像一只逮到了兔子的狐狸。
莉莉安看了眼画面中依旧在‘净化’的圣堂队长，眼神变得坚定。
不管薇薇安是出于何种目的，现在的她，需要这份力量是不假的，为此，她愿意付出代价。
伸出手，将鲜艳如血的红水晶握住，黑色的火焰随莉莉安的心神而动，将水晶笼罩在内。
被封印在水晶中的龙魂欣喜欲狂，它的境遇比大地与山之龙还要惨，至少格雷普还具有真实的形体，还能在绝望的边缘嘶吼怒骂。
而熔岩与火之龙拉瓦西则是连肉体都已经被泯灭，只留下元素龙魂被束缚在红水晶之中，既回归不了元素的本源，无法重生，更无法求死，只得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寂寞和空虚中等待着寂灭的那一天到来。
因此，当莉莉安的燃魂业火侵染到它的龙魂，它在感到剧痛的时候，知道了自己的死期终至。
拉瓦西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它已经受够了这漫长的折磨，被封闭在狭小黑暗的空间中，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只有一片空荡荡的虚无。
更加折磨的是，它无法借助沉睡来度过着孤寂的时光，封印它的可怕存在的布置让它每时每刻都处于极端的清醒。
于是，在恒古的黑暗和死寂中度日如年，黑暗中茕茕一龙的它感受到了真正的孤独。
这对于一条暴躁，自大又爱热闹的龙来说，是世间最残酷的惩罚。
这才是，它触怒那个黑暗森林真正主宰后，悲惨的下场。
所以，在感受到莉莉安的意图后，它没有一丝犹豫，主动配合着莉莉安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以便结束这无止境的刑罚。
莉莉安十分惊讶，这一次的吸收犹如水乳交融和谐无比，顺畅得像是吃了华莱士后的一泻千里。
与上次相比，这一次就好像已经有人为你做好了餐点铺好了餐巾刀叉，甚至喂到了嘴边，只需要动嘴就好了。
灵魂被涌动的灵性充盈，在熔岩与火之龙的倾力相助下，莉莉安十分顺利地将它的力量吸纳。
又是一次天赋的选择，莉莉安的心中辗转过熔岩与火之龙的天赋能力，犹豫再三，女孩敲定了目标：
【火焰掌控】——火元素亲和力大幅度提高，元素的宠儿，火系巫术的掌握和威力极大程度强化。
【言灵·烛龙】——汇聚天地间的火元素，结合魔力在某地引动地脉中的熔岩异动，制造出一片火焰与熔岩的地狱。
【火雨流星】——黄金阶巫术，从天空召唤出数百颗燃烧的小型火球毁灭视野中的一切，以火焰净化世界。
是的，没错，这一次莉莉安选择了黄金阶的巫术。
在吸收了熔岩与火之龙后，莉莉安已经半只脚进入了黄金阶，如今她只要沉淀下来，将自己的力量整合，选择好自己的方向，凝聚灵魂武装，就能水到渠成地进入黄金阶。
看上去十分简单是嘛？
但其实并不容易，首先你需要有烛昼血脉，而且必须是燃魂业主的觉醒，才能保证在杀人炼魂后不被那些灵魂的糟粕污染自己灵魂的纯洁。
其次，魔道的手段纵然快而猛，但是你必须要有合适的对象，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一上手就是黄金阶的怪物被收拾地妥妥帖帖等到你吞噬的。
最后，命运赠送的所有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第七十一章 初生之土的孩子
莉莉安曾经听莱恩讲述过一个故事，在那个故事中，身为英雄的主角从头到尾一直做的就是杀人炼魂的事情，手段不可谓不酷烈。
他杀死了世界上的诸王诸神，掠夺它们的灵魂为己用，然而这样却是必须的，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够延续那个残破的世界……
虽然莱恩述说的口吻轻描淡写，但是莉莉安却从这个故事中读出了浓重的绝望和悲哀。
因此，当自己以同样的手段来成长的时候，莉莉安时常会想起这个故事，思索着，自己和故事里的主人公的区别，以及自己该向何方？
后来，经过许多许多次的思考，莉莉安想通了。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前十年过着平淡的人生，并没有因为血脉觉醒得到超凡的力量而变化。
我的心很小很小，只装得下几个人，没有任何拯救世界的梦想，莉莉安如是说。
莉莉安只想拥有能够保护好自己爱的人的力量就可以了。
就算这份力量如何邪恶，她也满不在乎，自家老师更不在乎这些，教导她的都是如何去骗，去偷袭，这让莉莉安更是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渐渐的，随着灵魂中灵性的充盈，隐藏在莉莉安记忆中的封印在灵魂脉动的冲击下开始松动，记忆的封印本就主要是防止外力的破坏，而对于由内而来的冲击抵抗较弱，正如顽石也无法阻碍种子萌发的力量。
莉莉安的神情一动，她想起了莱恩在给她举行血脉升华仪式时说过的话，这个封印是为了封锁自己两岁前的记忆而设置的，老师怀疑这是自己奶奶的手笔。
那么，奶奶到底在隐瞒什么？
恰是此时，薇薇安不知何时来到了莉莉安的身侧，她伸出一根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女孩白皙的额头上，嬉笑地说道：
“我亲爱的妹妹，就让你看看世界的真实吧。”
一股冰冷的力量侵入莉莉安的脑海中，成为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危危可及的封印在内外交加的力量碰撞下轰然破碎。
“你……！”莉莉安还未来得及怒目而视，就被卷入心灵的风暴之中。
暴力破解的后果就是，心灵被卷入风暴中，乌云同时也围困了少女的心灵。
那种感觉就仿佛幽魂在永恒的流质沟壑中盘旋，仿佛乘着彗尾穿过混乱宇宙的眩晕旅程，仿佛从深渊突然飞到月球然后又落回深渊，扭曲欢乐的旧日支配者和长着绿色蝙蝠翅膀的地狱小鬼齐声大笑，一切都好像身临其境。
在经过糟糕又漫长的心灵旅程后，莉莉安再一次回到了记忆回廊之中。
这一次，两岁之前的画面不再是一片空白，少女深深吸了一口去，走上前去，她倒要看看自己的记忆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女孩漫步上前，放眼望去，眼前的一切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呼吸也停止，一动不动，回忆起那可怕又痛苦的记忆。
那是冰冷黑暗不见天日的地底，洞穴散发着银色和红色的光芒，宛若交织的藤蔓编织出的巢穴，盘虬交错的树木根系，闪烁着怪异的光辉。
巢穴的构造严格遵循着几何的美感，脉络交织，宛如复杂精密的血管，其中流动着诡异古怪的液体，巨大的藤蔓如枝条垂落，上面硕果累累。
果实的外皮是透明的，其中的果肉和果核看的一清二楚。
果肉是藤蔓中流动的淡黄色液体一样的东西。
果核则是，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个有着同样面孔的人。
莉莉安对那张脸十分熟悉，她曾无数次在镜子中见过！
莉莉安快速扫视，看见了不同年龄段的自己，有的是婴儿的模样，有的是她四五岁的模样，有的是她现在的样子，最大的不过是大概二十岁的年纪，样貌和身躯同薇薇安一模一样。
这些和自己有着同样脸庞的人全裸着躺在果实中，面色安宁犹如婴儿，偶尔鼻孔和嘴里吐出一串气泡，头发在液体中飘浮，她们紧紧闭着眼睛，像是在梦境中沉眠。
莉莉安的心神一颤，她仿佛回忆起久远的久远之前，自己也曾躺在果实中的液体里，像是回归母体的羊水，温暖，安宁，舒适。
“这究竟是什么啊？”莉莉安的心正在颤抖，她有一个恐怖的猜想，但她不敢确定。
在巢穴的中心树根上刻着一行文字——永远长眠的未必是死亡，经历奇异万古的亡灵也会死去。
那文字的笔触扭曲而又疯狂，好似在流着鲜血般颜色的岩浆，畸形，病态，却又富有生命力，连视野都被灼伤。
两岁前的记忆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一直都是这幅恐怖而诡异的画面，蠕动的交织的藤蔓，藤蔓上缀着的果实，果实中沉睡的女孩，以及那一行血色的文字。
莉莉安神情恍惚地退出了记忆的回廊，她现在很想找到自己的奶奶，亲口问问她，自己到底是什么？
也许是听见了莉莉安的心声，薇薇安凑到女孩的身边，语气微妙将这个问题的答案说了出来：
“我亲爱的妹妹，你的‘奶奶’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她和我们，都是初生之土的孩子吧？”
莉莉安的脑袋涨涨的，满脑子都是疑惑和不安，被薇薇安一问，条件性地回了一句：“艾瑞莉娅的奶奶曾经说过。”
“？”薇薇安姣好的面容浮现出疑惑的神色，艾瑞莉娅是谁？
“等等，初生之土是什么？”莉莉安发现了盲点，急切地追问。
“也许，等你回来，我们可以好好聊聊。”薇薇安指了指画面中的圣堂守夜人，示意自己那可怜的妹妹还有事情要做。
说来繁絮，但其实现实中并没有多久，考虑到复仇要趁早，莉莉安决定先去锤爆圣堂守夜人的狗头，再回来和自己这陌生的姐姐好好交流一番。
莉莉安深深望了一眼画面中的白衣人，这一番遭遇下来，她已经冷静了不少。
虽然心中怒火依旧燃烧，但是莉莉安至少不会无脑莽上去，她看着薇薇安说道：“好，等我回来告诉我一切。”
“呐，乐意至极。”薇薇安笑得十分开心。
望着女孩远去的身影，薇薇安靠在镜子旁翘了翘手指，低声笑道：“地水风火，还差两个。”
静静在星月湖底卧沙的潮汐与水之龙泰德瓦特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它左右扫视了一眼漆黑的湖底，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头，不明所以。
“又是谁在唠叨本大爷啊？”
泰德瓦特吐了几个泡泡，换了个地方重新卧沙……
第七十二章 血腥杀戮
火焰，爆炸，弥散的烟尘和晦暗的天空共同营造出一幅末日的景象。
霓虹灯下的游乐场失去平日的安静，熊熊燃烧的火光灼烧着天空的暮色，四处都是倒塌的建筑和燃烧的火焰，巨大的摩天轮倾倒在地上，五光十色的乐园被一片浓烟萦绕。
在火场的中央，体态怪异的玩具们将一个浑身被黑色雾气笼罩的人影围住，但场上的气氛十分奇怪。
被包围的人有恃无恐，摄人的气场威压四方；
围成圈的怪物们唯唯诺诺挤压着不敢上前，明明将中央的人影困住了，却仿佛是被对方一人给包围了。
看向那个黑色身影的目光中夹杂着恐惧和愤怒，被束缚在玩具身躯的怪物们心里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怪物！
被黑雾笼罩的莱恩咧嘴一笑，嘲讽的声音传遍乐园：“这，也配叫战争？”
被激怒的玩具们眼神怨恨，愤怒地盯着这个可怕的怪物。
“它总有极限的，大家一起上！”某个声音从玩具群中叫嚣道。
面对四面八方充满恶意的眼神，莱恩心中波澜不惊，他估摸了下时间，默默念道：“快好了。”
躲在暗处旁观着的少女人偶和它的同伴瑟瑟发抖，它的同伴悄悄用手捅了捅少女人偶的细腰，语气颤颤巍巍地问道：
“你要我们救的就是这个怪物？有没有搞错啊？这到底是谁救谁啊？！”
少女人偶欲哭无泪，她一脸震惊和后怕：“我知道他很恐怖，但我也想到它这么，这么可怕啊。”
“幸好，幸好，至少它不是我们的敌人。”人偶长舒了一口气，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识趣。
……
时间回到莱恩和少女人偶谈话的那一刻。
当面前这个恐怖的家伙问出“暴君是什么？战争又是什么？”的时候，玩偶就猜到了他必然也是被‘暴君’扔进来的新玩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家伙没有被‘暴君’变成玩具，但是这并不妨碍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这说来话长，简单来说，暴君就是创造了这个游乐园的存在，它是黑暗森林的主宰，将忤逆它统治的生灵都变成玩具扔进这个囚牢，并分成两派，让我们互相争斗，相互伤害，供它取乐消遣。”
人偶语气急速地向莱恩讲解着自己知道的事情，它害怕如果自己说慢了，这可怕的火焰又会燃烧到自己的身上。
莱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人偶悄悄打量了一下法师的脸色，没有看到任何的喜怒，于是接着说下去了：
“在这个空间中，死亡没有意义，被杀掉后也会在七天之后以玩具的形态重生，我们两方的战争每隔一个月会进行一次。
可是，女王说，千万千万不要死，因为每一次死亡都会将自己往深渊中推去。
在无尽的死亡和杀戮中，已经有很多人疯了，它们沉浸在永恒的杀戮中，完全变成了疯子。”
人偶打了个寒颤，想起了那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深沉恐惧，无比害怕地说道：“我被杀死过一次，死亡的体验就仿佛被囚禁在幽深的海底一样，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失去着什么，那感觉糟透了!”
“所以每一次的战争都是那群疯子的主场，我们都是在女王的保护下躲在暗处等待着胜利者的角逐，可就算如此，也会有疯狂的家伙来猎杀我们。对于它们来说，死亡和哀嚎是最好的享受……”
人偶的述说让莱恩对自己所在的处境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从它的口中莱恩得知，在百年前的异变之后，黑暗森林中出现了一位恐怖的存在。
它是黑夜中的君王，是残暴的恶魔，将自己的统治蔓延到整个黑暗森林。
在这个过程中，它也遇到过很多的阻碍，林中妖精，石精灵，蘑菇一族等等生灵奋起反抗，然后却都在‘暴君’的可怕实力面前一一挫败。
“既然不甘心背上枷锁，那就被束缚在可笑的玩具身躯中奋起刀戈，用鲜血和哀嚎取乐我吧，这是属于我的仁慈。”
‘暴君’没有夺取这些敢于反抗自己的蝼蚁们的生命，而是将它们扔进这个诡异的空间中，将它们通通变成玩具的外表，并每月举办一次血腥杀戮，胜者将获得自由，得到觐见‘君王’的机会，从这个死寂的囚笼中逃脱。
而剩下的失败者，则继续沉沦在这无尽杀戮和死寂的地狱中挣扎。
少女人偶原本是黑暗森林中的一只玫瑰花妖，在异变降临后，森林变得诡异和危险，她跟着自己的伙伴寻找到了精灵女王，在这位仁慈的女王庇护下得以生存。
可惜好景不长，了解到森林中出现的那些变异怪物丑陋外表下真相的精灵女王收留并保护了他们，这一点让‘暴君’很不喜，于是君王以绝对的武力瓦解了精灵们的反抗，并将所有的妖精和精灵变化成玩具，在死亡和杀戮中沦为它的玩物。
“那些疯了的家伙们因为疯狂得到了奇怪的力量，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每一次战争的胜利者都是它们中的一员，它们也随之消失在了这个空间中。
那群疯狂的家伙坚信胜利者得到了自由，本来以女王的实力，她本可以获得胜利出去的，可是为了保护我们不被虐杀，她留了下来。”
说到女王时，人偶语气变得尊敬和崇拜。
她哭得梨花带雨，莱恩开始相信它是真的花妖了。
“你不恨吗？”莱恩沉默了数秒，问道。
“恨？你是说女王吗？当然恨。”人偶停下了抽噎，神色复杂。
“我恨她为什么要为了我们这些累赘留在这个地狱中，恨她为什么要那么善良，明明，不需要的啊。”人偶精致的脸上充满了难过。
“可她总是这样，一直这样，真是个傻瓜……”
莱恩看着她流泪的模样一言不发，与其说是恨精灵女王，不如说是痛恨如此弱小无力的自己吧。
“可爱的羊巴鲁，刚刚拿下印度……”
恰是此刻，游乐园中突然响起一段欢快的音乐，霓虹灯闪烁，所有的灯光打开，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糟糕！我忘了告诉你，今天刚好是每月一次的血腥杀戮，刚才那是开始的号角，那群疯子马上就要来了，快躲起来。”
少女人偶从地上爬起来，焦急地对一脸淡然的法师喊道。
寂静的游乐园突然活了过来，旋转的木马高低起伏，高大的摩天轮缓缓转动，过山车爬上顶端又猛然冲下，激昂的音乐和绚烂的灯光让这座游乐园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你走吧。”莱恩抛下一句话走向游乐园的中心，在灯光的暗处贪婪的视线蠢蠢欲动，阴影中的怪物们窃窃私语，莱恩面无表情迎着它们的视线走去。
人偶没有一丝犹豫果断往暗处跑去，可即将走掉之时，她犹豫了下，停下来对莱恩喊道：“喂，我去喊援军，你可千万别死了。”
第七十三章 七宗罪
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黑色人影的身上燃烧，随意挥动的利爪轻而易举地划破兔子玩偶的外表，让恶毒的火焰直接灼烧怪物的灵魂。
眼神怨毒疯狂的玩具从四面八方涌上，它们蠢萌的外表下流转着深沉的怨毒，本质上是已经失去理智的灵魂在本能的驱动下使用着自己的能力攻击着那个黑色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保持人类的身躯，而不是和我一样变成丑陋的玩具，可笑的玩具？”
怨毒的想法在思维中传达，嫉恨的情绪让这些玩具更加疯嚣。
炙热的火焰，刺骨的寒冰，激荡的闪电，元素的力量只是平常；
更加阴毒的力量是针对肉体和灵魂的诅咒，以及隐藏在阴影中试图刺杀的暗杀者。
虽然变成了疯子，但是却没有丢掉战斗的本能，反而因为抛弃了理智，将全身心投入到杀戮的本能，技巧变得更加高超。
这些浑身上下血腥味十足的玩具们，每个都有白银阶的实力，他们身上的力量莱恩很熟悉，那是，诅咒的味道。
可惜，无用，通通无用。
法师单薄的身影隐藏在黑色的巨型人影中，近身的攻击无法穿透看似轻薄的黑色雾气，反而会被抓住机会，力大势沉的利爪直接穿透玩偶的身躯，像刀划过黄油般丝滑。
而从暗处和远方射过来的元素攻击以及暗器在接近人影时，空气中凭空出现了十几张唇红齿白、丰润性感的小嘴，它们出现在这些飞行物的移动轨迹上，张开了樱桃小嘴。
当这些攻击移动到小嘴的附近之时，仿佛被什么牵引着一一投入精致的小嘴中，丰润的红唇惬意地咀嚼着，将所有的攻击都吞了下去。
将飞行物都吃下去后，这些‘美丽可爱’的性感小嘴被那些移动的玩具吸引了目光，游鱼般灵动地一一飞去。
当灵巧地接近玩偶后，小嘴微微张开咬下去，躲闪的玩偶身躯上突然缺少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它的眼神错愕，灵魂传来了一阵空洞。
就在这一停顿之间，其余地烈焰红唇犹如食人鱼嗅到了血腥味，一一涌上。
伴随着这个可怜的玩偶凄惨的哀嚎，几秒之内，它的身躯和灵魂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没有一丝残留。
其余的玩偶看着这恶寒的一幕，轰然散开远离了这些怪异的小嘴。
莱恩没有在意它们异样中夹杂着怨毒的目光，他正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新能力之中。
【七宗罪】——这是莱恩构建的灵魂天赋，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能力。
将自己所有精力和【阿瓦隆】世界用来推算，结合系统不断试错而出的恐怖天赋，一构建成功就迈入黄金门槛的可怕能力，是莱恩这个世界最完美的杰作之一。
到目前为止，莱恩只激活了其中的两种能力，——‘暴怒之躯’和‘暴食之口’。
‘暴怒之躯’参考了法师前世某个绿色大块头的力量，所谓越愤怒越强大，以情绪为来源的力量上限和下限都十分离谱。
十分幸运的是，法师的‘暴怒之躯’属于前者。
魔力和愤怒的力量在巫术的力量下，构造出能量外壳般的身躯，这幅异化后的魔力创造的躯体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同时，具备极高的魔法抗性，同时还具有转换出焚烧灵魂的火焰的能力。
当然，这并不是上限，相反这个能力的潜力还很大，只要魔力足够，莱恩甚至能够将‘暴怒’的躯体扩展到数百米，成为真正的魔改版刚大木。
莱恩不得不承认，他在构思这个能力的时候，有想到过眼睛传奇中的某须佐能乎的。
只可惜，法师的魔力远远不足以支撑他的野心，‘暴怒’的能力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他的魔力，这可怕的损耗让莱恩一度心惊。
于是，法师果断开启了第二个能力——‘暴食之口’。
七宗罪之暴食之口，正如正面意思，这些性感美丽的红唇是‘暴食’的化身，它们无物不吃，无论是实体的物质，还是无形的能量，它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吞噬掉，然后通过某种莱恩目前还无法理解的方式返回给他魔力和精力。
这一能力莱恩借鉴了莉莉安的燃魂业火某些特性，在解析完这一吞噬万物为己用的力量后，莱恩将其简化简化再简化后，得到了这一成果。
有一说一，这一能力的潜力也十分可怕，在持久战之中可以说是无上的利器。
可惜，没有十全十美的能力，这份力量，是会失控的。
一旦让它们吞噬的灵魂和力量超过莱恩的承受上限，那么它们就会凡噬主人，将自己的操控者吃掉，获取真正的自由。
这大概也是这个底层逻辑充满了混乱和疯狂的世界诞生出来的力量的特点了吧，莱恩对此不置可否，小心翼翼地驾驭着这份力量。
但不管怎么说，【七宗罪】的初露峥嵘取得了很好的成果。
从游乐园中不断袭来的玩偶脸上原本还挂着崩坏和疯狂的笑容，可在法师展露出不弱于它们的可怕实力和疯狂后，它们的眼神变得怨毒，将法师围住。
没有玩偶第一个上前，也不甘心放这个怪物一样的人类离开，场面就此僵住。
而这，正是少女人偶带着同伴赶到这里，看到的第一幕。
游乐园的中央，人影被黑色的不详雾气缠绕，少年露出自己俊美的容颜，挑衅地望了一眼四周的玩具们，嘲讽的声音在游乐园的上空游荡：“这，也配叫战争？”
那高高在上的嘲讽语气深深刺痛了这群玩偶的心，心智疯狂的玩偶黑曜石雕琢的瞳孔瞬间变红，怒火冲散了本能的畏惧，再加上一些唯恐场面不够火爆的黑心玩偶在一旁拱火，战斗再次爆发。
莱恩露出桀骜的笑容，黑色的巨影挥舞着手中的利爪将面前的一切撕碎，一边发泄着无与伦比的暴力，一边用声如洪钟的怒吼说着垃圾话：
“废物，你们的力量这就？！都是垃圾，一群废物！通通去死好了，贫弱的蝼蚁！”
少女人偶躲在暗处，看着火场中的巨大人影用利爪卡着一直巨大的泰迪熊一路冲锋撞塌了摩天轮，她浑身一激灵，无比后怕。
那只泰迪熊以恐怖的肉体和强横的力量一直在游乐场中如鱼得水，虽然暴躁脾气差，但实力绝对没有任何水分。
可现在这头泰迪熊却被更加凶暴的怪物撕扯得支离破碎，那残暴的虐杀让她弱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什么鬼？到底谁才是人类？谁才是怪物？”本想带着伙伴来帮忙的玫瑰花妖陷入怀疑中……
事实上，莱恩此时的状态并没有她想象那样轻松。
用情绪为源的力量最大的源头在哪里？
毋庸置疑，是法师本身。
使用【七宗罪】对应的能力时，法师就会被剥夺这一份情绪，尽管动作无比凶残暴戾，气势血腥恐怖，但是头脑却变得十分冷静，对身体的控制抵达了新的境界。
看似残暴的动作中恰到好处躲过了身后的袭击，并用灵巧的角度进行了有力的反击，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羚羊挂钩恰到好处地将偷袭的玩偶穿心而过。
没有一个动作多余，没有一个行为累赘，简简单单地展露出名为杀戮的艺术。
只可惜，这个状态并不持久，高强度的肉搏对于一个法师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虽然，拳拳到肉的战斗体验给人带来的刺激确实比‘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要爽得多，但莱恩还不至于忘记，自己是一个法师来着。
“差不多了……”
犹如恶魔低语般的沉吟从压迫力十足的黑色人影中传来，在少女人偶麻木的眼神，一个巨大的法阵凭空出现在地面之上。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怪物……”玫瑰花妖默默感叹。
第七十四章 败者食尘，胜者通吃
相比于战士职业者近身搏斗拳拳到肉的战斗方式，法师更像是将所有因素考虑在内然后运筹帷幄的智者，合理利用自己手中的筹码，将战斗拉入自己的节奏中，轻描淡写间将敌人玩弄于手掌。
这大抵也是为何法系职业者对于智力的要求向来苛刻的缘故。
而莱恩虽然自认为还是法师道路上的初学者，但实际上，无论是叶法琳丧心病狂的培养和他的际遇，都让莱恩相比一般的施法者而言，可谓佼佼者。
当所有的玩偶目光全被黑色人影暴虐的厮杀吸引时，躲在‘暴怒之躯’中的莱恩一心二用，在无人注意的地面上，铭刻下一个个魔纹节点。
点汇成线，线聚成网，当最终的法阵节点落下最后一笔，莱恩停下了脚步，悍然发动了这一结界。
淡蓝的荧光从地面浮现，巨大的法阵散发着魔力的波动将莱恩和包围着他的玩偶们笼罩在内，玩偶迅捷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目光中的愤怒开始一点一点消失。
“有什么必要呢？与这家伙战斗也不一定打得过，打得过也不一定成为赢家，成为赢家也不一定能获得自由，获得自由了也不过是到一个更大的牢笼，不如躺平不如躺平……”
某个絮絮叨叨的声音在玩偶们的耳旁和心中念叨，面色狰狞的玩偶脸色慢慢变得平静，呆呆点头：“是啊，是啊，有什么意义呢？”
空气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和谐，肮脏破旧的玩偶们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面容呆滞，眼神空洞，裂开的嘴角笑容也变得可爱起来。
法阵的中央，那个脸上挂着温和微笑的金发少年，不知从何处取出来一根华美的法阵矗立在地面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七宗罪——懒惰之声】，从内心勾起生灵懈怠本能的夺魂之音。
所有生命从诞生起就有着偷懒和好逸恶劳的本能——动物们奢求无需捕猎就可获得食物，人类贪求捷径都曾妄想天上掉馅饼，社畜们更是在996之余疯狂划水摸鱼。
因此，当你内心那慵懒的声音告诉你，当灵魂被懒惰之声劝慰，给予此世难得的温暖和美好。
你终将意识到，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因为我们终究死亡，不妨就此安享着难得的平静和安逸。
这就是七宗罪之一，‘懒惰’的作用，与其说是群体催眠，不如说是诱发生灵们铭刻在身体和灵魂深处好逸恶劳的本能，让它们陷入一切都没有意义的平静中。
而莱恩铭刻的法阵更是将这‘懒惰’的效果进一步放大，才最终导致了所有的玩偶都被控制住。
有一说一，莱恩也没想到，‘懒惰’加上这个法阵的搭配居然这么可怕，魔法阵中那十几个或强或弱的玩偶，在那可笑破旧的玩偶外表下，内在是白银阶的凶残恶灵，可不是小女孩怀中的芭比娃娃。
当战斗消停，四周都变得格外寂静，只要倒塌的建筑上燃烧的火焰发出的“噼啪”声。
隔着摇曳的火光，那俊美少年的脸上忽明忽暗，玫瑰花妖和她的同伴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纯洁高雅的金发少年，肮脏凶恶的恶灵玩偶，火光烨烨的游乐园以及亮起辉光的巨大法阵，勾勒出一幅冲击眼球的画面。
这一幕，像极了神的牧师正在向一群迷途的羔羊布道。
然而，玫瑰花妖却觉得，不是这样的。
隐藏在这幅画面下的，是更加深沉和恐怖的东西，那个人类，内在里是比玩偶更加可怕和疯狂的怪物。
莱恩往少女人偶的方向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这一眼让玫瑰花妖吓得和自己的同伴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口中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莱恩没有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这个被自己放过的玩偶居然真的会回来，这点他是没想到的，不过看来对方似乎是被自己吓到了。
“真是的，我有这么可怕吗？”
心中默默吐槽，法师笑得一脸纯善，借着开启了法阵的第二个效果—“灵魂虹吸”。
顾名思义，这个莱恩从黑巫术中学到的法阵正悄无声息地将法阵中的玩偶灵魂抽取，配合‘懒惰’的能力，这群癫狂疯嚣的玩偶在迷迷糊糊中，灵魂从身躯中被抽离，汇聚到法阵的中心节点，即莱恩的手中。
不多时，一颗菱形的灵魂石出现在了莱恩的掌心之中，其色深沉如墨，中间闪亮的银光点点好似星辰。
掂了掂这颗灵魂石的重量，莱恩心中满是欣慰：“赚大了。”
无论在那个世界上，灵魂永远是最宝贵的财富之一，施法材料，恶魔召唤，超凡献祭，优质的灵魂在哪一方面都可以当做添加剂让其效果更加强效。
因此，当莱恩听闻玫瑰花妖的阐述后，在那时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规划，那就是，干发大的，将那些玩偶们从可悲的命运中解脱！
没错，正义的小伙伴莱恩秉持着救苦救难的原则，不惧艰辛让这些饱受折磨和苦难，已经变成疯子的玩偶们从无尽的杀戮中解脱，将它们送回死亡母亲温暖的怀抱。
这是何等伟大的多元宇宙人道主义行为！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辛辛苦苦做善事的法师收取一点小小的回报，不过分吧？
莱恩觉得他拿这点好处拿得心安理得。
然而，很明显，这个空间背后的操纵者并不这么觉得。
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家伙，就决定这次的胜利者是你的！——幕后的裁判下了决定。
事实上，这个空间虽然出自它的手笔，但其中利用的力量却是来自于星空中的伟大存在，因此它只能欣赏其中那些猎物们的挣扎和战斗，然后等待其中决出真正的胜利者。
规则既定，血腥杀戮只有等待抉择出最终的胜者，它才能干涉其中。
再之后，胜利者会得到它的觐见和赏赐，那即是获得真正的‘自由’——和伟大的暴君融为一体，成为它登神之路上的一步台阶。
换言之，这个空间实际上是它的一个食物仓库，用杀戮和死亡做为饲料，养出残酷而暴虐的灵魂作为食物。
但现在，居然有人在里面虎口夺食，这让它心情很微妙。
不过，规则是死的，想要钻空子总有办法。
于是，裁判提前宣布了胜利者的诞生，再不结束，灵魂都被薅走了，那就损失大了。
在莱恩讶然的目光中，血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将他笼罩在内。
少女玩偶张大了双眸，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这次怎么这么快？！”
莱恩眉头微微皱起，他能感受到光柱中在牵引他前往某个地点，思索片刻，他放弃了抵抗，顺着这股力量转移而去。
神秘的法师即将得到觐见‘君王’的机会，在两者之间，是碰撞还是合作，还不得而知……
第七十五章 恶魔暴君尤弥尔
“你好，陌生的异界旅客。”
血色光柱的传送结束后，这是莱恩听见的第一句话。
这一次的传送异常顺利，传送的过程中没有任何的颠簸和不适，然而法师的心却提了起来。
又一次，直接被人看出了自己的底细。
而这种情况的每一次发生，基本上都是遇见大佬的前奏。
莱恩现在所处的环境是一座有着众多石柱和石雕环绕着的宫殿，宫殿的空间十分的宽阔，四周的黑色墙壁上雕刻着无数奇异生物和种族的浮雕。
宫殿的圆形穹顶十分高远，穹顶上映照着星空的影像，无数的散发着各色星辉的星云缓缓的绕着恒星旋转起落，绚丽的光晕组成一条条美丽的银河。
宽阔的宫殿中空无一人，只有众多栩栩如生的石雕矗立在宫殿的石柱两侧，白色的地板，黑色的墙，在穹顶上各色星辉的映照下，这座大殿显得格外神秘，庄严和辉煌。
幽幽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但在莱恩的感知中，空无一人。
“貌似，很不妙啊……”莱恩心中叹息。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貌似情况还是超出了预期。
作为一个合格的法师，莱恩的身上无论何时都套着一大堆防护的巫术：护盾，立场，阵营防护……，更别提还有触发法术，任意门等旅法卡牌，等到莱恩学会克隆术，生命藏匿术这些保命法术之后，法师就更加不害怕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情况给开门杀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倒霉的自己总是会一头撞上大佬，莱恩在心里默默叹息。
金发的少年转过身来，动作优雅地行了一礼：“也很荣幸见到你，君王大人！”
“哦，你知道我？”那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对面前这位异界来客的兴趣愈发浓烈了。
莱恩抬头，终于见到了这位玫瑰花妖口中的暴君，黑暗森林的幕后君王的真容。
它没有任何掩饰，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跨坐在宫殿中央的王座之上，足足三米多高的身躯，全身上下的肌肉线条明朗而紧绷，在这充满力量美感的身躯上还包裹着一层外骨骼铠甲。
铠甲由细密而紧凑的带弧度的甲片相互交叠构成，颜色黝黑深沉，同样包裹着甲片的狭长头颅上有着一对倒生的恶魔犄角，划着极具力量美感的弧度伸向脑后。
当它开口说话，空气中甚至泛起熔岩和硫磺的气息，毫无疑问，这是一头恶魔，一头高阶的恐怖的恶魔。
这头恶魔跨坐在十几层台阶之上的王座上俯视着地面上的金发少年，用饶有趣味的眼神打量着这个打乱了自己计划的异界旅客。
那眼神让莱恩本能地不适，饥渴，乖戾、残暴、阴邪，透着摄人心魄的野性与强烈欲望，那是打量猎物和玩具的目光。
莱恩用平静地目光报以回应，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有幸听闻过您的丰功伟绩，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您的身姿，果然雄伟异常。”
“哈哈哈哈哈，果然，还是你们这些异界旅客说话好听。”
闻言，王座的君王发出一阵杠铃般的笑声。
莱恩则心中一动，“你们，们？”
这个恶魔还见过其他来自异世界的人？
不过，上次遇见星魂泰坦斯盖莱特，斯盖莱特可是一口就叫破了自己旅法师的身份，而面前这个恶魔只看见了第一层，也就是异界来客的身份，看来它的实力比起星魂而言还是弱了一筹。
但不管对方相比真正的大佬而言是否缺了点档次，莱恩对上它们都只有跑路的份。
“巫师，我得感谢你。”王座上的恶魔冷不丁冒出这一句话来，让莱恩彻底迷糊了。
“啊？”莱恩不解，疑惑的目光投向恶魔。
恶魔一手托着自己的尖下巴，一手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王座的扶手，王座之前的空气中泛起氤氲的灰雾，随即灰雾汇聚成一面波光粼粼的镜面。
当镜面平静后，画面中浮现的是一个女孩，一个莱恩很熟悉的女孩。
画面中的女孩正在白衣人群中掀起杀戮的狂欢，燃魂的业火在她的手上犹如驯服的玩具，跟随着女孩的意念挥洒，火焰凝聚的大剑犹如切开黄油般将躲闪不及的白衣人一刀两段，血液在接触火焰的第一时间就被蒸发，只留下焦黑的灼烧躯体。
姣好的面容上如死水般平静，但那双眼底流转着熔岩一色的黄金竖瞳点燃着熊熊的怒火，魔力挥洒，恰到好处的巫术和凛冽高效的动作将杀戮的艺术贯彻到底。
有些人的资质真的是天生的，传世的玉胚稍稍打磨开发便绽放出耀眼的光辉。
传承自莱恩的战斗技艺在女孩的手中运用自若，魔法压制，战场分割，结界封锁，场面判断，实战中，女孩表现得比【阿瓦隆】中的训练更加出色。
“莉莉安。”莱恩轻轻念叨着女孩的名字，他了解自己的学生，远比莉莉安更了解他。
所以他才能从莉莉安的眼神中感受到她的痛苦和愧疚，这让莱恩的心中很不好受。
“说好了要保护的人，结果还是要让她见识这个世界的苦难和痛苦，真是，失败啊……”莱恩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完美的艺术品啊！”王座上的恶魔不知道法师复杂的心理活动，它用着欣赏的目光盯着画面中暴起斩首的女孩，发出赞叹的声音。
莱恩的心中突然泛起一阵不舒服，恶魔用着打量物品的眼光将自己的学生形容为艺术品，在它的眼里，女孩只是一件物品吧，这让莱恩不免有些生气。
于是，法师沉默着，没有附和，没有反应。
恶魔完全不在意台下之人的小情绪，它赞叹了一会儿收回了目光，好奇地问道：
“说实话，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了，居然将本来一般的样本提升到了如此优异的程度，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尽管很不喜欢恶魔的语气，但是形势比人强，莱恩外表依旧风轻云淡，平淡地回答道：
“侥幸而已，我更好奇地是，您口中的样本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哈哈哈哈哈……”恶魔愕然，突然大笑了起来。
莱恩皱着眉头望向恶魔，他不知道这头恶魔在发什么神经。
“我原认为，像你们这些将剧情，npc时常挂在嘴边的异界来客，无利不起早，是专门带着成果来见我的。
没想到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该说你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艺高人胆大呢，巫师？”
恶魔停下了笑声，看向台下的少年，嘴角裂开狰狞的弧度。
“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呢，巫师？”
“虽然我不知道伟大的君王您的谋划，但我想，您一定有用的到我的地方，不是吗？”
莱恩真挚地看向恶魔，言辞恳切。
“那么，你想要什么呢？”恶魔看着下面满脸写着真诚的法师，咧嘴笑了。
“知识！珍贵的魔法知识！这就是我等追寻真理之人追求的财富！”莱恩激动地开口，手舞足蹈地表达自己对知识的渴望，实际上，这一点法师也没有说错。
“可以，巫师，你帮我做事，我会给你，你想要的知识。”恶魔满口答应了下来。
“那么，尊敬的君王，交易达成。”莱恩恭敬地行礼。
“巫师，记住我的名字，尤弥尔，如果你敢欺骗伟大的恶魔暴君，我发誓你的灵魂将受到永世的折磨！”
“尊敬的尤弥尔大人，一切听从您的安排，那么，您想要我做什么？”法师问道。
“很简单，去帮我的女孩杀一条龙吧。”
恶魔看着画面中的女孩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第七十六章 魔女的回忆
“你的女孩？滚你玛德，你大爷的也不看看自己的嘴脸，给你脸了，迟早给你骨灰都扬了在你坟头种上一堆狗尾巴草再找来地精给你一首威风堂堂让你美得……”
表面平静的莱恩内心早已风起云涌，传承祖安优秀文化的优美语言在肺腑间翻腾，好在法师尽管心中狂怒，但还是能够控制住自己不表露出一丝异样。
从恶魔尤弥尔的话中莱恩听出了一些不妙的事情，结合莉莉安身上的特别和这一路的巧合，莱恩心中大致有了某些猜想。
“easy，easy，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放松放松。”脸上恭敬的神色还未褪去，心中的恶魔被法师的自制力死死拉住，莱恩看向尤弥尔的目光平静，开口说道：
“泰德瓦特？还是风之龙？”
恶魔笑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就泰德瓦特了，巫师，继续去培养你的作品吧，我期待着她最终的美丽。”
“乐意至极。”莱恩轻轻点头。
恶魔谈兴已尽，随意地挥了挥手。
从金碧辉煌的大厅黑暗中游出来一条朱红色的小蛇，小蛇用红宝石般美丽的眼睛盯着莱恩，一个柔媚的女声在莱恩的耳旁响起：
“请跟着我，我将带您出去。”
莱恩一言不发，默默地跟在了它的后面，向宫殿之外走去。
望着金发少年远去的背影，恶魔暴君尤弥尔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自言自语：
“这一次看来不是那个空间派来的人了，不知道你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呢？”
……
“一个大大的惊喜，圣堂会喜欢的。”饱含着怨毒的语调从魔女的口中吐出，她看着眼前的怪物大军，继续低语：“不够，还不够。”
如果莱恩再次见到魔女，也会为她的变化而惊讶。
那位苍老又和蔼的老人已经消失不见了，随着月圆之夜渐渐到来，魔女也褪去了所有的伪装。
一头雪色的白发披肩而下，脸上的皱纹和苍老都不复存在，姣好美艳的面庞在面巾下若隐若现，在黑巫术的献祭下，她恢复了年轻时的状态，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去复仇。
奇形怪状长相颇为抱歉的怪物们挤在一起，互相嘶吼却在巫术的控制下无法动手，血腥残忍地目光看向前方的主人，等待着她的命令。
白发的魔女目光越过这一堆东拼西凑起来的怪物大军，看向远方山峦的轮廓，仿佛已经看到那座城市里圣堂大教堂高高耸起的塔尖。
魔女笑了笑，温柔地抚摸着手上缠绕的蓝色手环，眼神怀念而忧伤。
“索菲娅、莱昂、亚丝娜、哈特维特……，大家的仇，我不会忘记的。”
陷入哀思的魔女任凭记忆的风筝随着时间的线翩翩起舞，有风吹过，仿佛又回想起从前。
……
那时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呢？
在没有知道真相之前的自己，一直以为自己真的是在那个小村子里长大的，然后靠着自己优异的天资被一个野生的巫师看中，从此踏入了巫术的道路。
短短几年，自己就超过了那个野生巫师的成就，然后自己的第一个老师，却偷偷地在暗地里准备将自己作为祭品夺取自己的天赋和灵性。
为了活着，我第一次杀了人，还是自己的老师，虽然她很苛责，但对于学徒们的教导也还算尽心尽力。
只是，当初的自己还没学会藏拙，也还没认识到人心的丑恶，所以才没发觉老师看自己的目光一天天阴沉下来。
也许是自己表现得太过出色，平庸的人看见那些天资超绝的人总会心里不舒服甚至到嫉恨的程度，所以才会最终反目成仇的吧。
好不容易利用老师教的巫术，才杀了她，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和丑陋。
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四处流浪，寻找巫师交流魔法的知识，探寻巫术的力量。
这途中，遇见过让我差点死掉的危机，也被没有想到过的人救过，见识过人性的丑恶，也在点滴间一瞥善良的光辉。
直到，遇见了他们。
在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们是抱着目的来找我的，这么多年的历练可不是白费的，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是白银阶的巫师，好歹也算是附近有点名头的巫师了。
可以说，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小队，一个使着双剑的剑士，一个实力超强的法师，一只从不吸血的吸血鬼，以及掌握着圣光力量的牧师。
天知道为什么一向爱好除恶务尽的牧师为什么会和黑暗生物在同一只小队里和平相处，而且这两个家伙看上去关系还很好的样子？
看在他们拿出了令我心动的东西份上，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毕竟我也算是讲信用的好人了。
很奇怪的是，他们的目的居然是去前往黑暗森林深处，说是要去探索什么遗迹。
我没忍住笑了，这群自称冒险家的家伙们撒谎能不能认真一点，不过我也没有揭穿他们，因为他们确实有这个实力。
被称为‘索菲亚’的女法师的能力十分奇特，她自称是一位魔术师，是从一个叫做菲特的地方学到的法术，那魔术刻印的体系和固有结界的能力让我受益匪浅，跟她交流起来十分愉快。
莱昂是一位笑起来十分和善的男人，可那一手凌冽飘逸的剑术却是我此生罕见的，他的力量叫斗气，真奇怪，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力量，可却是实打实的强大。
哈特维特这只吸血鬼从来没见过他吸血，他和队伍里的牧师亚丝娜关系很奇妙，一直吵吵闹闹的，我听过莱昂用一个词形容过他们的关系，我觉得很形象，大致是欢喜冤家？
我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似乎很好的样子，有时候，我也会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
偶尔偷听过他们的谈话，有听见他们在谈论‘任务’、‘剧情’、‘团战’之类的话，听不懂但是能感受到他们语气中的凝重。
我大致能理解他们的意思，大致是在某个强大存在的命令下来黑暗森林完成某些任务，与此同时还有另一只队伍也来了，双方似乎是竞争的关系？
但很快，我发现我错了。
第七十七章 前尘往事
这哪里是竞争关系啊，这简直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厮杀啊！
在逃跑的间隙，我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在前往黑暗森林深处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另一只队伍的袭击。
先是从远方疾驰而来的奇怪箭矢，速度超级快，还会爆炸，然后是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的奇怪生物，高大的人形骨架提着钢刀和弓箭，脖子上却是狗的脑袋。
莱昂他们把这种生物叫做死神战士，这些怪物的力量很大，而且还具备不俗的魔法抗性，好在小队的实力不俗，倒也能对付掉它们。
但他们的脸色都十分难看，我听见亚丝娜在咬牙切齿地说出一个名字，“东海队”。
东海队，这就是另一只队伍的名字吗？
接下来的旅程就更加不轻松了，来自暗处的袭击，从天空上落下来的爆炸物，路上布置的魔法陷阱，另一只队伍的试探无处不在，所有人都提起了警惕心。
而在这个过程中，莱昂和索菲亚他们暴露出来的奇异之处越来越多，前所未见的魔法和力量，神奇的物品和花样繁多的生活用品，无不表明他们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我有些动摇了，开始思考继续跟着他们是否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是这一路上，他们对我十分照顾，几次危机也是奋不顾身地来救我，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真诚，他们似乎真的想帮助我，可是，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终究有些担忧。
似乎觉察到我的想法，终于，莱昂他们在一个晚上找我坦白了。
根据索菲亚的说法，他们受雇于一个大势力，被伟大的存在派遣来黑暗森林完成某些特定的任务，而于此同时，他们的敌人也紧跟着到来了。
他们的力量都是他们信奉的伟大存在赐予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原因也是因为如此。
想到这些年风生水起逐渐将触角延伸到世界各方面的圣堂教会，我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毕竟，圣堂的晋升体系也是依靠亿万光辉之主的赐予获得力量的，这一点我在多年的游历中，通过和圣堂教会的教会人员交流已经有所了解了，不过大多数的教会人员对于我这种巫师的态度并不好，充满了高高在上的鄙夷和不知从何而来的傲慢。
不过，在我跟索菲亚他们讲述这些后，他们的目光有些呆滞，追问起来了亿万光辉之主的真名。
我当然没敢告诉他们，直呼神名可是一大忌讳，很多的巫师的血泪教训告诉了我这一点，我想了想将圣堂的颂词告诉了他们。
“草你妈的主神啊啊啊！”听完之后哈特维特顿时哀嚎起来。
“主神？”我疑惑地问他。
但他没有回答，吸血鬼苍白的脸色变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闭口不言，其他三个人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欲哭无泪的样子让我十分好奇。
看着他们似乎有苦衷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追问，只是多长了个心眼。
主神？这就是他们信奉的伟大存在吗？一位神灵？
就在这一路有惊无险的战斗中，我们抵达了黑暗森林的深处，在沿途我们见到了被诅咒的生物，他们有的陷入了疯狂中，但还有一些清醒着，从它们的口中，我们得知了圣堂也在黑暗森林里做了许多布置。
森林的深处，到底藏着什么？
终于，历经一路上的艰辛，我们来到了湖泊旁的古堡，古堡宏伟中有着掩盖不住的破败，其中有着重重的机关，但最终都在大家的努力和精心准备下被破解，我们来到了城堡的最深处，在那里，我见到了令我极度震惊的东西。
阴暗冰冷的地底空间，藤蔓交织出来的巢穴，闪烁着怪异光芒的血管通道，悬挂在藤蔓上犹如果实一样的孩子。
噩梦一样的场景，只有最丧心病狂的家伙才会做出这种事吧。
然后，我们遭到了埋伏，莱昂他们的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圣堂的人勾搭在了一起，就在我们为这冰冷的一幕震撼的时候，他们发动了袭击。
巨大的钢铁傀儡从天而降，带来金属的狂潮，铺天盖地的爆炸封闭了后退的路，敌人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很快，我便见到了莱昂和索菲亚口中的敌人，一位表情倨傲的血族和一位带着古怪的刀的战士首先出场，再然后是远方的法师进行着魔法上的压制。
我和索菲亚艰难的抵御着对方猛烈的魔法攻势，他们那巨大的钢铁傀儡凶猛的攻击一度让亚丝娜召唤出的光辉壁垒累累欲坠，但更加危险的却是哈特维特和莱昂。
血族内部的阶层远远比人类社会更加严格，面对比自己血统更加强大的血族时，这一点显得格外残酷。
我看见哈特维特一次次冲上去，却像是小孩子和身强体壮的大人打架，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对方完全是玩弄的态度在对待。
莱昂和那位用刀的战士之间的战斗倒是有来有往，战士的战斗带着血与火的淬炼，很快他们俩的身上都布满了伤痕。
“可怜的废物，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忌惮你们吧？”一袭黑色风衣的血族将哈特维特一次次打倒在地，面色嘲讽。
“要不是为了获取更多的灵魂，怎么可能把你们留到现在。”
“居然还奢求走女主角的这条路，看来你们是想要获取剧情中的那件物品借此绝地翻盘吧？呵，可惜你们没有机会了。”
我清楚地感觉到他望了我一眼，实质性的压迫扑面而来，我的心中警铃大作，危险！危险！危险！浑身上下传来了警告，真是个怪物啊。
但我更在意的是它话中的内容，女主角？说的是我吗？他们知道我的命运？
就在吸血鬼一脸嘲讽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之际，一道璀璨的光束从莱昂和刀客的战斗处迸发，径直穿透了吸血鬼的身躯。
亚丝娜和哈特维特的脸色变得轻松，我在之后才从亚丝娜留给我的信息中知道，这是他们小队的杀手锏，名为‘逆光剑’的绝杀，在凯尔特神话传说中战神鲁格所持有的短剑。
此乃斩断双方共同死亡这一命运，逆转时光的必胜魔剑，发动的条件十分苛刻，只有战斗的双方都给对方留下来足够深刻的伤势，在同归于尽之际才能发动。
这也是莱昂在战斗中一直以伤换伤死命搏杀的缘故，正如这魔剑的字面意思，扭曲时光，改变因果，将对手的同归于尽的攻击改写为对手没有攻击，并将所有的伤势转移给敌人。
这便是可以对策任何攻击的逆行魔剑，以时间作为武器，无视同时性的神之技艺。
“东海队是养殖队，他们的最强者应该就是这只吸血鬼了吧？”我听见亚丝娜一边跑过去为莱昂治疗，一边小声地谈话。
敌人的法师似乎被这一惊变吓到了，那凶猛的魔法攻击也消失，我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我的心又提起来了。
“索菲亚，小心身后！”我大喊起来。
第七十八章 仇恨使人疯狂
直到多年以后，白发的魔女始终记得那一抹瑰丽而致命的血光。
随着血光的落下，索菲亚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恐和不解的那一刹那，然后，这个女法师那颗美丽的头颅高高飞起，生命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脆弱。
索菲亚浑身的血液被抽离出来，白皙的皮肤变得枯槁，犹如褪色的枯树一样难看，那只吸血鬼站在她所在的位置上，眼神阴郁而恐怖。
“差点，差点就真的死了。”
苍白的脸上挂着疯狂的笑容，吸血鬼的胸口还残留着一个巨大的空洞，上面的血液不断涌现，挤在空孔的边缘却无法使其愈合，伤口上面残留的力量阻止着吸血鬼恢复自己的身躯。
“索菲亚！”见到友人在眼前被杀死，愤怒的哈特维特和莱昂瞬间红了眼，他们不顾身上的伤势，直接冲着吸血鬼杀去。
“如果不是在上个世界收割了十几万人的灵魂，这一次说不定真的就让你们杀死我了哦。”
吸血鬼喃喃自语，语气饱含着后怕，随后他眼神愤恨地凝聚出血红色的大剑，和冲过来的两人厮杀起来。
不，也许不能称为厮杀，厮杀是实力对等者之间的生死搏命，是智慧与智慧间的博弈，眼前的这一幕，只能称为虐杀。
魔女很想帮忙，然而来自灵觉的危机感一直在闪烁，直觉告诉她，吸血鬼的注意力始终有一部分在她身上，不动则已，一动就是绝杀。
巨大的压力下，魔女光洁的脑门上渗出滴滴晶莹的汗珠，她的目光看向亚丝娜，这位牧师少女抱着女法师失去头颅的身躯，哭成了泪人。
当吸血鬼不再用玩乐的态度对待时，实力的强弱高下立判。
养殖队中集合下层‘肉猪’供养上层最终汇聚而成的实力纵然充满着弱者的悲鸣，但带来的实力却不容质疑，更多的兑换，更强的血统，更优秀的装备，全面的碾压之下，莱昂和哈特维特直接被玩弄于手掌之间。
双剑的剑士四肢被残忍的撕扯下来，但吸血鬼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让这个差点杀死自己的家伙就这样死去，血液凝固在伤口处，封住了血液的流逝的同时，带来剧烈的痛楚，变成人棍的武者撕心裂肺地喊着：“亚丝娜，快逃，快逃！”
吸血鬼的目光看向似乎被吓呆了的牧师，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跑，你们都跑不掉的，我会在你面前让你亲眼见到她会怎么被我折磨到死。”
倒在地上的哈特维特身上满是伤痕，他的血统级别只是侯爵，血脉的压制之下，他被这个可恶的吸血鬼完全是凌辱一般地在身体上留下血炎烧灼的伤痕。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心底有野兽在呐喊，哈特维特从破布娃娃般的身体中挤出力量，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你这个恶心的混蛋，还没完呢！”哈特维特发出一声怒吼，朝着吸血鬼冲了上去。
“无力的废物，你玷污了你的血脉。”吸血鬼甩出血色的大剑将哈特维特钉在地面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哈特维特倒在地上，看着吸血鬼轻蔑的表情，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咦？”致命的危机感从脚下传来，吸血鬼的脸色大变。
红色的光芒在哈特维特的腹下若隐若现，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握住了吸血鬼的小腿，哈特维特狞笑道：“一起死吧。”
见到这一幕，莱昂脸色一喜，看着亚丝娜大喝:“亚丝娜，卷轴！”
亚丝娜惊醒，在魔女不知所措之际，冲到她的身旁，一把将她的手握住，撕开了一张白色的卷轴。
“这是什么？”魔女的惊呼还没结束，耀眼的白光占据了她的整个视野。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诡异阴森的洞穴之中，而是身处一片白雪皑皑的雪松林间。
“你还好吗？”她看向双目无神的亚丝娜，关切地问道。
这个往日笑容甜蜜的女孩脸上失去了血色，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喂，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敌人是什么来头，但他们想必也不像你就这样消沉下去，振作起来，最起码，要为他们复仇吧。”
魔女心中也很难受，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让她看清这几个人的性格，在这段冒险中她也认可了这些同伴。
就冲亚丝娜最后不忘自己这一点，魔女也决定为莱昂和哈特维特他们报仇，魔女从来不是大肚的存在。
“复仇，对，复仇，还有一个办法。”亚丝娜喃喃道，她猛然看向魔女，眼神炙热而疯狂。
魔女很熟悉那种眼神，那是失去一切之后的人孤注一掷的执拗和疯狂。
“你会帮我的，对吗？”亚丝娜按住了魔女的肩膀，手劲之大让魔女感到一阵疼痛。
“当然。”
“那就跟我一起来吧。”
白发的魔女和满心复仇的牧师再一次回到了古堡，这一次两人不再为了任务，而是寻求复仇的力量。
从小道进入古堡的地下，小心翼翼的两人穿过破旧的地道，来到了一道诡异的大门之前。
大门的材质不明，既非金非石非木，充满了玉石一样的质感，上面雕刻着古老的群星和画风诡谲的生物，整个观感充满了谵妄、痴狂和黑暗。
“我需要你的血。”牧师看向魔女。
“这是什么？”魔女投以好奇的目光，迟疑了片刻，将自己的手腕划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面，还没浸入土壤就仿佛被磁铁吸引一样，被无形的引力牵扯到大门之上，渗入雕刻之中。
“来自群星的存在，伴随着古老者而来的高位恶魔，被你的先祖封印在这里的强大存在。”
随着血液的渗入，门上的雕塑似乎变得更加生动，那些诡谲的形状各异的古怪生物似乎张开了虚无的双眼，打量着这个世界。
大门松动，在未知的动力下，缓缓向两侧拉开，透过黑暗的门缝，魔女什么也看不清，她打了一个寒颤。
“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她的心中突然浮现出这个想法。
“剧情中只是背景板被提过一嘴就匆匆掠过，当时就有人提出过这个恶魔的来历很古怪，希望我的记忆没出问题，一定要行啊。”亚丝娜死死地盯着打开的大门，在内心祈祷。
“久违的自由空气，真是难得的美妙~”黑暗中亮起两点红色的火光，随着火光的接近，魔女才猛然惊觉这是两双燃烧着火焰的双瞳。
从黑暗中苏醒的古老存在推开了大门，高大的身躯占据了她们的整个视野和心灵，恶魔低下头望向她们，“你的身上流淌着祂血脉的味道，真不错，刚苏醒就能复仇。”
亚丝娜向前走了一步将魔女挡在身后，“大人，您的成神之路走错了，我有办法弥补。”
恶魔的视线瞬间凝聚在牧师的身上，“你继续说！”
“我想和您做个交易。”被恶魔死死盯着的亚丝娜感觉自己像是漂流在大海上的孤帆，狂风骤雨海浪滔天的压力席卷而来，但牧师死死地咬牙顶住了压力，一字一句开口说道。
“你想要什么？”
“复仇！”
第七十九章 复仇
“该死，该死，这是什么怪物！”
杰森看着浓雾中的狰狞生物，面色难看。
城堡的外侧弥漫着浓重的雾气，雾气中圣堂的守夜人们结成四人一组的小队抵御着不知名怪物的袭击。
这是他们前所未见的怪物，通体呈棕黄色，有着类似于马的头颅，背后却又长着双翼的怪异生物。
四只锋利尖锐的勾爪能够轻易划过身上的护甲，背后强而有力的尾巴冷不丁甩尾而过，带起呼啸的风声，尖锐的牙齿咬合力十足，杰森甚至看见了自己的队员在大意之下直接被扑倒咬掉了喉管，无助地躺在地上进入死神的怀抱。
身经百战的守夜人们在刚遭受袭击时还有点手忙脚乱，但很快这群白衣人就适应了战斗的节奏，有条不紊地绞杀起这怪异的生物。
然而，更加危险的猎手隐藏在浓雾的暗处，凌冽，致命，危险，一击必杀后又回到雾中，令人不寒而栗。
“小心戒备，我会准备神术驱散这魔法。”队长欧米茄的声音从某处传来，这让杰森稍稍安心了一点。
“聆听我的召唤!无尽虚空之王!移星者!太初的全能的永生之主!乌梅尔·亚特·塔维尔!Iak-Sathath!!犹格·索托斯NAFL'FTHAGN!!!您的仆人呼唤着您的力量！”
圣言的祈祷从浓雾的某处传来，几秒过后，杰森听见了剧烈的爆炸声从那一段传来，那个可怕的暗杀者似乎被吸引了过去。
光，耀眼的光辉穿破云层笔直地射入雾气之中，圣洁的光芒犹如登神的阶梯，光芒所到之处，浓雾随之退散。
圣堂的神术一如既往的充满着视觉的冲击感，圣洁美好，让人凌然生畏。
这也是圣堂为何能在人们的心中获取如此高的威望的原因之一，人类往往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圣堂的神术向来卖相绝佳。
当法术制造的雾气散去，杰森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队友们已经死伤大半，地面上横七竖八摊着白衣人和那怪异生物的尸体，他的心中一阵恶寒，这次多久啊？那些身经百战的圣堂守夜人可都是经历重重选拔才获取这一资格的战士，居然就这样被抹杀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一个洋娃娃般的小女孩？
女孩的身上沾染着黑色的痕迹，似乎是刚才那阵爆炸留下来的，但杰森注意到她的衣裙上只有灰迹却毫无破损的伤痕，反倒是自家的欧米茄队长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这背后的含义让杰森细思极恐。
女孩站在城堡前的门口，平静如水的黄金瞳倒映着白衣人们的身影，小小的身影带来的压力却如黑云压城，巨大的威压从单薄的身体中散发而出。
“哇哦，没想到你真的出来了，很荣幸见到你，诅咒之子，魔女小姐。”欧米茄笑了。
“你们，都该死!”女孩的眼底燃起金色的火焰，沙哑的声音饱含愤怒。
话音落下，女孩的身上燃起了黑色的不详之焰，火焰沿着女孩的手腕延展塑形，凝聚成深沉黯淡的黑炎剑。
随后，女孩消失在了杰森的视野中，不，不能说是消失了，而是速度太快以至于无法看清她的动作。
瘦小的身影犹如鬼魅，在短短瞬间就接近了聚集在一起的白衣人，无形的剑光舞动，一位圣堂的守夜人直接被腰斩。
“怎么，怎么可能？”
守夜人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他身上那一度在怪物爪下救下他生命的防护护盾和护甲犹如黄热遇上热刀，甚至连片刻的空歇都未能为他争取下来，那炽烈的火剑将伤口的血液蒸发，这才让他能够在腰斩的伤势下继续存活一会儿。
但这并非是一种幸运，恰恰相反，腰斩的痛苦和折磨让这位守夜人在地上无助地哀嚎，祈求着自己的同伴给一个痛快。
莉莉安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忍，但转瞬间就将这缕情绪埋入心底。
“对于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般冷酷。”她在心中默默念叨老师的教诲，手中的动作似乎没有停顿。
莉莉安并不会深奥的剑术，莱恩在【阿瓦隆】中教导她的更多的也是关于法师的战斗技巧，关于战斗时机的掌握，关于施法节奏的把控，以及当敌人突脸时的应对措施等等。
但不知道是否血脉传承的缘故，莉莉安对于战斗技巧的掌握天赋极高。
在【言灵·王权】的加持下，自己身上的重力束缚减轻，敌人身上的重力倍增，一加一减之下，敌我双方的反应速度自然拉开了。
再加上燃魂业火塑形的火焰长剑能够轻易地焚烧破坏对方的防护，莉莉安需要做的无非是高速接近后，趁对方措手不及之际奋力挥剑罢了。
刀刃切入人体的触感让莉莉安想起小时候帮奶奶切菜的回忆，原来人类和其他的动物也没什么区别啊，女孩的心底闪过这样的想法。
奇怪的是，那个浑身被缠满了白色绷带的家伙一直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一个个杀掉吗?莉莉安偶尔用余光打量着守夜人的首领，心底泛起疑惑和不安。
他，到底在想什么？
“队长，救一下啊，救一下啊！”
场上的局面十分混乱，莉莉安召唤出来的天鬼们牵扯着守夜人，女孩则趁乱时不时收割着守夜人的生命，这让他们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防备莉莉安的突袭上，反而无法放开手将天鬼完全围剿。
而当守夜人希翼的目光投向队长时，却发现自己的队长在用炙热的眼光盯着女孩，那目光像是饿了三天的人看见了满桌的食物一样，顿时他们的心就凉了半截。
“队长啊，别在这个时候犯病啊啊啊！”杰森在心底怒吼，当他看见又一个队友死在这个女巫的剑下，他的心底忍不住地发颤。
“这个该死的魔鬼，该死的女巫！”守夜人的眼神怨毒，一如往日那些在他手底哀嚎祈求的亵渎者。
突然他的眼神一亮，迅速跑到那群被带到这里来的平民身侧，这些魔女的邻居何曾看见如此血腥的战斗，一个个犹如鸵鸟将头埋在沙子里，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杰森一手提起一个被吓得痛哭流涕的中年妇女，用手中的刀刃对准这位肥胖妇女的脖子，冲着女孩喊道：“停下来，魔女！不然他们全都会因你而死！”
“大人，不要啊！”中年妇女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浑身的肥肉都在抖动。
“闭嘴，快对那个魔女说话！”杰森愤怒地骂道，这个肮脏的贱民居然被吓得失禁了，但这个局面下他也不敢松开自己的手，而是死死地盯着女孩飘忽的身影。
直到他看见魔女停了下来，心下大喜，有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真是迂腐又可爱的善良。
“莉莉安，是我啊，我是你玛丽大婶啊，我还给你送给礼物你忘了吗？对了，每年我还给你准备生日蛋糕啊？呜呜呜莉莉安，求求你。”中年妇女被杰森一吼，突然反应了过来，哭得涕泗横流，声情并茂地呼喊着莉莉安的名字。
杰森看见那个恐怖的魔女停了下来，手臂低垂了下来，看着这边，眼神十分复杂。
“女孩，放下手中的剑，不然他们全都会死，我保证，你放弃抵抗的话，我们会留你一条命的。”杰森按捺着脸上的喜悦，轻声细语地劝说道，于此同时，他用脚踢了下身边的平民。
“是啊，是啊，莉莉安求求你了！”被吓傻了的邻居们终于回神，纷纷劝说起那个曾经平凡的女孩。
“莉莉安，看在我们照顾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听大人的话吧。”铁匠大叔看着那个陌生中透露着些许熟悉的女孩，声嘶力竭地劝说。
“莉莉安，求求你了！”更多的邻居则是哭喊着哀求，或许还有人抱着恶毒的心态，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一切的痛苦遭遇都可以归咎在这个被诅咒的女孩身上，于是他们喊得更加卖力，企图打动这个女孩。
杰森看着那个女孩低下了自己的头，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脆弱，他的心里快要唱起歌来，“感到不知所措了吧，真是愚蠢的善良。”
进入圣堂的暗面之后，杰森早就将善良这种东西不知道丢在哪里去了，但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谢人类的善良。
“等把她收押了，我该怎么好好报答这位魔女呢，呵呵呵~”杰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杰森的美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女孩重新抬头，熔岩色的竖瞳一瞬间竟刺痛了他的眼球，女孩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怎么会？！”
下一刻，守夜人眼前一黑，残留的视线只看见两具失去头颅的身体，他猛然意识到那是自己和那位贱民的身躯。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听见了女孩的低语：“对不起。”
第八十章 我需要力量
太阳刚刚落山，淡淡的晚霞将远处的群山染成深深的宝蓝色，巍峨的群山轮廓分明地浮现在黑天鹅绒色的天幕之下。
天空之上，快要满月的玉盘高悬天际，群星竞灿，星斗闪烁。
此时的月色还很淡，并不使人产生冬夜寒峭的冷意。
灯火摇曳的城堡外侧，地面上像是被剧烈的台风席卷过一样，土层和地面生生下沉了数十英尺，所见之处只有灰色的尘埃堆积在地面上，像是灰色的薄雪。
没有尸骸，除了一片灰色的尘埃中的女孩，别无他物。
月光正在涨潮，林间的树梢和女孩的身影都被淹没在发光的波澜之中。
戴着红帽的女孩呆呆地伫立在清冷的月色之间，眼神空洞，单薄的身影在地面拉出一道斜斜的影子，犹如一个人偶，没有一丝生气，精致却脆弱。
这就是莱恩来到城堡之外第一眼看到的场景。
法师轻轻地走过一地狼藉，来到了女孩的身旁，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轻轻地抱住了莉莉安。
金发的少年用手轻轻拍打着女孩的后背，垂眸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莉莉安空洞的眼神微微动了动，回到熟悉的怀抱，女孩慢慢恢复了生气，莉莉安紧紧抱住了莱恩，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呜，老师，我是个祸害，我害死了他们……”
泪水打湿了莱恩的衣襟，莱恩默默叹息，心中愧疚和痛惜交加，“莉莉安，这并不是你的错。”
等了一会儿，莱恩没有听见莉莉安的声音，低头一看，女孩已经靠在自己的胸口安然入睡了。
“唉，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一切就过去了。”莱恩怜惜地摸了摸莉莉安栗色的长发，叹了一口气。
……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间。
莉莉安迷蒙地睁开眼睛，轻轻举起自己的手，透过指缝的光看向熟悉的天花板。
复仇，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原来一点也不值得高兴，反而令人无比厌恶。
女孩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凝视着这双白皙小巧的手掌，仿佛看见了猩红的血色。
“醒了？”有人推门进来，打断了莉莉安的沉思。
“老师……”莉莉安低沉的说道。
“来，喝点热汤。”莱恩做到莉莉安的床边，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法师用慈祥的目光看着莉莉安，一边用勺子盛着鸡汤轻轻吹起，一边说道，“先别说话，喝完再说。”
“嗯~”莉莉安坐了起来，靠在小床的框上，乖巧地享受着老师的投喂。
热气腾腾的暖汤入口，鲜香可口，喝下后一股暖流从胃中传达到全身，身上的寒意和战斗留下来的痛楚一扫而空，身体变得暖洋洋的。
“老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莉莉安将勺子含在嘴里，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莱恩微微一愣，想了想回答道：“因为你是我的学生啊，老师对学生好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莱恩停顿了半晌，继续说道，“我的老师，嗯，姑且算是你的老师的老师，当年虽然对我的教导很折腾人，但现在想来，那些教导帮助了我许多。”
莱恩的眼前闪过那个蓝发御姐的身影，他笑了笑，“那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虽然总是在骂我，但是我知道她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许多的魔法材料都是她暗地里找人卖给我的，不然一个学徒哪来的渠道去掺和魔法药剂这种事。”
“平日里也是这样的，明明把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偏偏要装出一幅我才没有的表情，一个死傲娇。”
“老师的老师，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呢。”莉莉安咬着勺子，轻声说道。
“是啊，是个很好的老师，我很庆幸自己遇上了她。”
“所以，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我自己有了学生之后，我会怎么对待他们？”
“我也想成为她那样的老师啊，因为曾被温柔的人那样对待，深深了解那种被温柔相待的感觉，大概这就是原因了。”莱恩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笑着说道。
“莉莉安，跟老师说说发生了什么吧。”莱恩看向女孩的眼睛，那里面有着氤氲的水雾，透过水雾，他看见了女孩掩盖不住的哀伤。
莉莉安神色悲怆，红着眼眶，慢慢向莱恩倾诉起来。
当莉莉安将威胁自己的守夜人连同玛丽大婶一同斩杀之后，少女飘零的杀意充盈在莉莉安的心中，她的胸膛中燃起了一团炽烈的火焰，血脉狂涌翻腾带来无与伦比的力量。
尽管心底在流血，但是莉莉安下手却没有丝毫的犹豫，老师说过，如果有人用人质威胁你，决不能束手就擒，那样的话，敌人只会得寸进尺。
“我救不了所有人，我只能选择帮你们复仇，血债血偿，至死方休。”
少女彻底红了眼睛，杀戮的欲望冲击着心灵，在这个状态下，莉莉安对于生命淡漠到了极点，战斗的技巧也在心灵一片空明的状态下，逐渐攀升。
燃魂的火焰化为手中的玩具，天地间的重力变成随心所动的武器，偶尔的巫术更是神来之笔，战斗完全是一边的局势。
然而尽管在这种情况下，圣堂的守夜人队长仍旧没有出手，有守夜人跑到他的身边寻求庇护，却反而被他顺手斩杀，这下子连守夜人都知道事情不对劲了，于是生死关头，他们开始撤离这个诡异的战场。
杀红了眼的莉莉安自然不允许，全都该死可不是戏言，女孩心里是真的一个都不想放过。
就在这时，欧米茄开口了，“废物，这都做不好，都去死好了。”
接下来，欧米茄拦住了守夜人，守夜人们直接傻眼，“队长我们可是自己人啊！”
然而，前有恐怖的队长拦路，后有可怕的魔女追杀，守夜人直接选择反了他丫的，一个个抱着必死的决心向队长抄起了武器。
守夜人鼓起了勇气，守夜人发动了攻击，守夜人打出了GG。
至此，场上就只有欧米茄和莉莉安两人，以及被圣堂抓到此地来的那些人们，他们此时正躲在角落中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双方，祈求着神的恩赐和救赎。
进过一番杀戮，莉莉安稍稍安定了下来，少女皱眉看向欧米茄，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来：“你到底有何意图？”
“意图，不不不，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你没有让我失望，女孩。”欧米茄的眼神很狂热，准确来说，就仿佛看着绝世的珍宝，这让莉莉安十分反感。
“不过，你还需要舍弃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才能变得完美。”欧米茄抬手指向挤在一起的人群，“比如说可笑的情感和软弱。”
神赐的光辉在指尖汇聚，莉莉安的瞳孔放大，惊呼出声：“不要！”
与此同时，少女的身形错动，直冲欧米茄而去。
当莉莉安冲到欧米茄的身前，欧米茄露出了微笑，“我们还会见面的，我的女孩。”
光，剧烈的光照亮了莉莉安的视野，千钧一发之际，莉莉安将所有的魔力投入【大地庇护】中，召唤出笼罩全身的护盾。
无形而致命的冲击从欧米茄所在的地方爆发，所到之处物质纷纷被瓦解还原，莉莉安在这浪潮一般的冲击中被抛飞出去。
等到冲击过后，莉莉安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所有的尸体，那些曾经熟悉的脸庞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灰色的尘埃堆积在光滑的地层上。
莉莉安的浑身上下都在传达着疼痛的信号，欧米茄最后的爆发不知为什么在抵达女孩护盾之时威力骤减，这才让她能够从其中存活下来。
但身上的痛楚却远远比不上女孩心中的痛苦，莉莉安茫然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一切，所有的敌人都死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也死了。
所以，这就是复仇吗？
莉莉安呆呆地伫立在尘埃之中，她感觉自己的心中好像空了一块，复仇并没有让她感到快乐，尘埃落定后，留下的只有空虚。
向莱恩讲述完一切后，莉莉安低着头小声地自责道，“老师，我是不是很没用。”
“这不是你的错，莉莉安。”
“可是老师，玛丽婶婶死在了我的手里，他们都是因为我而死的！”莉莉安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她冲着莱恩喊道。
“对不起，老师，我，只是……”女孩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语气哽咽。
“没事的，莉莉安。”莱恩扶住女孩的肩膀，双目对视，一字一句地说道，“听我说，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需要背负死去之人的期盼和愿望继续活着，你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对吧。”
法师的眼底藏着厚重的山峦，“所以你需要变得更强，强到从一开始就阻止这种事情发生，强到将一切罪恶抹杀在摇篮之中，强到将做出这种事情的圣堂改变。”法师如是说道。
“这就是因为我......没有力量，我太弱小了，太弱小了……”莉莉安喃喃自语，“对，我需要力量，需要更强的力量，我要改变圣堂，改变这个世界。”
“老师，只要我将所有的坏人都杀死了，是不是世界就会变好了？”莉莉安炙热的眼神看向莱恩，满是期盼。
“啊这，倒也没错。”莱恩一时语塞，他只是想用语术让莉莉安从迷茫和自责中先走出来，没想过将她改造成杀胚啊。
“完了完了，自家的小树苗似乎也长歪了。”莱恩在心底絮絮叨叨。
“那，老师，我应该怎么做？”少女的眼眸燃起火焰，走入死胡同的莉莉安死死地盯着莱恩，期待着老师的答案。
“额，等等，容我先理清一下思路……”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改变世界这一步来着的？
法师苦恼地抓下几根金色的头发，皱起了眉头……
第八十一章 屠龙
嘘~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这里有一只落单的龙，我们可以尝试捕捉它，一条龙可以为我们提供好几天的能量，它们富含大量的魔法能量，不过它们可不好对付~
平静的湖面上泛起粼粼的微波，莱恩看着水面下的阴影，等待着潮汐与水之龙的出现。
流水拍打着湖岸奏出“哗哗”的留响，在潋滟的水光中，来自湖底的庞然大物浮现出身形。
泰德瓦特窜出水面，像蛇一样修长而优美的脖子伸出来看向岸边的法师，“法师，你呼唤本大人，是有什么事情吗？”
“尊敬的潮汐与水之龙，我来寻求您的帮助。”金发的少年彬彬有礼，落落大方的模样让泰德瓦特十分享受，那张峥嵘的面甲下露出一个笑容，“说说看，法师。”
“我想借你的龙魂一用。”法师做出行礼的模样，优雅着吐出冰冷的文字。
“你说什么？”泰德瓦特先是一愣，随后勃然大怒。
巨大的龙尾拍打着湖面激起阵阵波浪，泰德瓦特从鼻腔喷出两道白色的气流，眼神冷冽地盯着岸上的少年，“法师，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潮汐与水之龙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岸上的少年身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危险感，这让泰德瓦特心生忌惮，可就这样退去，它又有所不甘。
“既然您听不明白，那我就再说简单一点好了，我想请您去死。”法师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言辞之恳切，一度让泰德瓦特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你找死！”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住如此直接的挑衅，泰德瓦特怒吼一声，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一口寒意彻骨的吐息朝着法师喷去。
寒流所到之处纷纷结冰凝固，法师的身形被冻住在厚实的坚冰之中，泰德瓦特的龙尾猛然一扫，法师的身躯碎成了碎冰。
“不对劲。”泰德瓦特的心中不安却更加浓了，太简单了，以它的观察，这位法师不像是这么容易解决的家伙。
潮汐与水之龙的竖瞳扫视一周，猛然发现了不对，太平静了，这片湖水太平静了。
“该死，是幻术！”泰德瓦特突然反应了过来，它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啼鸣，动用元素的力量，撕裂开眼前的幻术。
当回到现实的第一时间，潮汐与水之龙便知晓了自己内心不安的来源，那是，天上！
刺骨的危机感从头顶传来，蛇颈般修长的脖子格外灵活，昂首间泰德瓦特便见到了令它惶恐的一幕。
五颗直径足足有两米的火球将悬浮在空中的法师围成一圈不断旋转，飘浮在空中逐渐成形，滚滚燃烧的炙热火焰急剧压缩，其中翻涌的高能反应让它胆战心惊。
在下一刻，注意到泰德瓦特的视线，飘浮在空中的法师灿烂一笑，五颗火球沿着复杂的轨迹向下飞去。
泰德瓦特亡魂大作，当即向往水中钻去，可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彻湖面：“寒霜新星！”
寒冬降临，大地冰封，魔力的爆发沿着湖面传递，冰霜将泰德瓦特所在的湖面冰封。
这个法术对于泰德瓦特来说并没有造成什么威胁，寒冷对于潮汐与水的主宰而言不足挂齿，可是却成功地拖住了泰德瓦特一小段时间。
当泰德瓦特依靠巨力从冰层中挣脱出来，从上空接踵而来的火球已经来到它的身边，爆裂的能量即将完全宣泄在泰德瓦特的身躯之上，泰德瓦特的脑海中警铃大作，死亡的威胁从天而降。
尽管不能理解为何五个火球就能给自己带来如此恐怖的死亡预感，但泰德瓦特深知，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也许自己会重伤甚至死在这攻击之下。
“昂~”潮汐与水之龙发出一声高昂的鸣叫，同时展开了自己的领域。
全力爆发下的泰德瓦特身侧的水流如同飓风一样旋转起来，将它笼罩在一团高速飞旋的水球之中，水流旋转的速度甚至在空中带起音爆声，激射的水雾在阳光下照映出彩虹的颜色。
一层水膜覆盖在天蓝色的龙躯之下，层层防护被泰德瓦特加持，然后，爆炸发生了。
“轰！！！”
震天撼地的轰鸣从湖面浩浩荡荡地传遍四野，无形的声浪从爆炸的地点向四周冲击而去，犹如台风压境，湖边的森林中高大的桦木被吹完了腰，惊起无数飞鸟远去。
星月湖的湖面先是被压低了数十米，随后一层层高达十几米的水浪从爆炸处向外层层翻涌，一团带着炙热的水汽的蘑菇云翻腾而上，直升入百米上的高空。
早在爆炸发生之前，莱恩和莉莉安就做好了准备，因此两人只是受到了余波的冲击，并无大碍。
此时的莱恩展开自己的天地一体观测系统对爆炸的地点反复扫描，在湖底找到了残留的生命迹象。
“吼，我记住你们了！”潮汐与水之龙从湖底蹿出，此时的泰德瓦特完全失去了初见时的美感，浑身上下天蓝色的鳞片有许多处破裂，一只龙爪在爆炸中被炸断，蓝色的血液从破裂的龙躯上洒落，扩散在水中泛起蓝色的氤氲。
放完狠话的泰德瓦特头也不回，借助水的柄权迅速往湖底游去，一道如风的身影从暗处蹿出，猛地窜入水中，正是莉莉安。
刺骨的杀意从身后传来，泰德瓦特往后回望，却看到一道白线从水中高速袭来。
水的视野告诉它，那是一个人类。
“欺人太甚，找死！”泰德瓦特气红了眼，她难道不知道水下是谁的领域吗？谁给她的勇气？
“我能反杀，先杀一个报仇！”带着这样的念头，泰德瓦特鼓动水流修筑自己重伤的身躯移动，折返冲了回去。
然而让泰德瓦特始料未及的是，敌人在水下的灵活居然不弱与它，小小的身影折返腾挪，居然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伤口。
“怎么可能，区区人类？！”泰德瓦特的心中惊怒异常，尾部蛮横地扫过去，带动水流干扰着诅咒之子的动作。
莉莉安深吸一口气，继续维持着王权的力量，保证着自己能够跟上泰德瓦特的动作。
是的，人类注定无法在水底跟元素之龙战斗，可如果不做人呢？
烛昼血脉激发下的莉莉安可以算是人形态的烛昼，再加上莱恩给她加上的【水下呼吸】、【牛之蛮力】、【猫之优雅】等法术，莉莉安完全可以说一句，“我不做人哒！”
“吼！”泰德瓦特愤怒地嘶吼，龙族的骄傲不允许它在自己最得意的领域遭受挑战，它发誓要将这个亵渎元素主宰的家伙沉入湖底，以龙的名义！
“去死去死去死！”泰德瓦特龙躯上被莉莉安斩出的伤口萦绕着黑色的雾气，愤怒中的泰德瓦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盘旋间依靠着自己千倍于莉莉安的龙躯开始肉搏。
莉莉安精致的小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小小的身躯中迸发着巨大的力量，少女口中念叨着咒语，手中握住长达三米的巨型斩马刀，躲闪着泰德瓦特疯狂的撕咬。
咒语落下，数百颗岩浆般火红液态的流星从水面上洒落，在湖水中不断加速，产生了一个个空腔，每一颗流星都带着炙热的光与热，密集快速地洒下，将泰德瓦特巨大的龙躯笼罩在内。
魔法·流星火雨！
密集的火光照亮了莉莉安的脸庞，黑暗的湖底霎时间宛如白昼，火雨接触到泰德瓦特数十米的身躯，每一次碰撞都带来剧烈的爆炸和冲击，泰德瓦特发出阵阵怒吼，却被冲击带着向湖底沉去。
更加致命的是，一个灵活的身影穿梭在火雨之间，手中巨大的斩马刀挥动着，在泰德瓦特片体鳞伤的龙躯上留下一道道深刻入骨的伤口。
名为“暴怒”的灵魂武装在少女的手中展露出绝世的锋芒，不顾身上的痛苦，莉莉安跟随着泰德瓦特翩翩起舞，致命而瑰丽。
泰德瓦特在这道小小的身影身上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恐怖的杀意冲击着它的脑海，那是不惜一切，哪怕用牙撕咬，用血侵染，也要将敌人的生机剥夺，啃噬，直到将敌人彻底泯灭的杀戮之心。
“要死了啊，不行，不能，不能就这样死去。”
死亡的预感下，泰德瓦特从暴怒中清醒，它平静地看了一眼攀附在龙躯上的少女，奋起全力，水流涌动，残破的龙躯中挤出最后的力量向上冲去。
水下的黑影急速攀升，水流簇拥着它们的主宰高歌前行，最终，狂龙升空！
巨大的龙躯跃出湖面，泰德瓦特眷恋地望了一眼星月湖的全貌，最后的视线停留在女孩燃起的黄金竖瞳之上。
“原来，你也是龙。”
最后一丝力用尽，残破的龙躯无力地从天跌落。
潮汐与水之龙，陨落……
第八十二章 湖中仙女
鲸跃是一种大自然界的壮丽景象，当蓝鲸从波涛汹涌的海面鱼跃而起，巨大而曼妙的身姿划过碧水云天，见到这幅场景的人无不会为其中惊心动魄的美丽而震撼。
而此时在碧波荡漾的星月湖上，发生的龙陨却比莱恩曾在海中见到的鲸跃更加震撼。
身长百米的巨龙被清澈的湖水围绕着一跃而起，尽管龙躯之上遍体鳞伤，然而天蓝色的龙躯依旧充满力量的美感。
临近死亡的深渊，潮汐与水之龙念念不忘的仍旧是龙的尊严，对于高居食物链顶端的龙族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因为死亡只是一场长眠，它们终将回归。
只是泰德瓦特并不知道，这一次的死亡将再也没有重生的机会。
力量用尽，泰德瓦特平静的望了一眼背脊上握紧长刀的少女，閤上了双眸。“死在同类的手中，也不算丢脸吧……”
潮汐与水之龙巨大的龙躯从百米的高空落下，坠落在星月湖的湖面之上，数十吨的庞然大物在重力的作用下砸出了巨大的水花。
莱恩的视线始终盯着龙背上的少女，见到少女的目光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师，赢了……”莉莉安跳下龙背，蜻蜓点水般几步便跑到了莱恩的身边，昂着头看向法师，熔金的眼眸中充满着期待，让莱恩无端想起了以前家里养的小猫，它也是总是这样摇着尾巴蹭到身边寻求着抚摸和亲近。
“做的不错，这次全靠你了。”莱恩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笑着说道。
得到了老师的赞许，莉莉安的小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女孩犹如邀功一样将巨大的斩马刀送到莱恩的身前，“老师，你的武器很棒！”
“你也不赖！”莱恩接过‘暴怒’，当巨大的斩马刀入手，下一刻这柄暴力的武器浮现出黑色的光辉，随即消失在莱恩的手中。
莱恩感受着‘暴怒’传来的满足感，暗自点了点头，“看来所有的灵魂武装都需要战斗来成长。”
在这个世界上，步入黄金阶的超凡者会结合自己的灵魂回路，凝聚出独一无二的灵魂武装。
顾名思义，灵魂武装，即是心灵的映射，体系的结晶，超凡者一身能力的大成之作。
而每一个超凡者的灵魂武装都不一样，有的人是一面小巧精致的镜子，有的生灵则是将自己身躯的一部分凝聚成灵魂武装，但更多的超凡者为了追求更强的武力，则是选择将其定为武器的形式。
莱恩的选择正是如此，不过，唯一不同的是，由于七宗罪的特殊，他需要凝聚七宗罪对应的七种灵魂武装。
‘暴怒’便是其中之一，外形大致为莱恩前世地球上的唐代陌刀，连同刀柄长约三米，巨大的刀身在力量的驱动下可斩裂钢铁，碎金裂石只是等闲，着实是对付大型敌人的不二之选。
而除了异常的锋锐之外，‘暴怒’也具有独特的能力，被它伤害到的敌人会被激发来自心底的怒火，那种如潮水般冲昏头脑的愤懑将令敌人失去理智，进退失据，泰德瓦特也正是因此才会上头和莉莉安搏命厮杀。
事实上，‘暴怒’作为莱恩的灵魂武装，莱恩与其有着血肉相连的熟悉感，挥舞起来如臂挥指，还能通过灵魂上特殊的联系感知到它的情绪。
莱恩也是因此才放心让女孩独自一人进入水下与泰德瓦特战斗，虽说不在身边，可莱恩全程都在通过‘暴怒’密切关注着莉莉安的状态，一有不对就会伸出援手。
然而令莱恩心情复杂的是，这柄充满暴力美学的武器在莉莉安的手中展露的光辉远远比在自己手里更加璀璨，少女在烛昼血脉的加持下，再加上莱恩附加的一系列增益法术，举手抬足间的力量可生擢白象，谁也想不到这幅小巧可爱的身躯中蕴藏着怎么磅礴的龙象大力。
有一说一，莱恩也算是法师中的异类了，红龙之血带来的强横体魄和从小的武技训练让他偶尔也能考斯普雷一把骑士，然而与莉莉安觉醒的杀戮之心比起来，法师的近战就显得可笑了。
在莱恩看来，莉莉安如今的道路更像是术士，还是超级能打的龙脉术士模板，这让莱恩不禁有些怀疑人生。“话说，从叶法琳到自己再到莉莉安，这法师的传承是不是越来越歪了？”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莱恩将视线看向了莉莉安，“这一次的收获怎么样？”
莉莉安露出纯真的笑颜，伸出手来，清澈的流水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成线汇入少女的手心之上，随着女孩的想法塑造成不同的形状，时而为花，时而为动物，但唯一相同的是那栩栩如生的姿态，于无声处展露出莉莉安高超的控制技巧。
“老师，我进入黄金阶了。”少女喜悦的说道。
“嗯，这么快？也对，你还不进阶就离谱了。”莱恩先是愕然，随后转念一想就释然了。
连着以三位黄金阶位的元素龙为食粮，如果莉莉安还不能进阶那才说不过去。
接着莉莉安雀跃地向莱恩展示起她从泰德瓦特身上获取的能力，经过前两次的吞噬，莉莉安已经轻车熟路，因此这一次的吞噬龙魂完全没有第一次那样的场面宏大，反而没有一丝烟火气，无声无息间莉莉安就熟练地将潮汐与水之龙的龙魂吞噬，然后从中选取了三个能力：
【元素亲和】——水元素亲和力大幅度提高，化身元素的宠儿，水系巫术的掌握和威力极大程度强化。
【巫术·涡流之乱】——控制水流犹如飓风一般围绕在施术者的身侧，旋转成为一团高速流动的水流，水至柔，但当流动的水被赋予动态的高速，那温柔的水也能迸发出撕裂钢铁的力量。
【水之交响曲】——水是万灵存续之道，利用元素的柄权构建出结界，在结界中得到认可的人将受到水之灵的祝福，获得精力提升，生命力加强，体力回复加快等一系列增益效果。
“老师，我从泰德瓦特的灵魂记忆中看见了很多东西，奶奶以前也跟它见过面，有人跟我说，奶奶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出于某种目的才将我抚养长大。”莉莉安望着湖面上缓缓下沉的龙躯，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莱恩看着潮汐与水之龙的龙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可惜，莉莉安的吞噬是全方面的，这具龙骸已经全然失去了灵性，哪怕截留下来也不过是无用的血肉而已。
莉莉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相信她说的，不管怎么样，奶奶对我怎么样我自己知道，我要找到她亲口问她。”
“你能这样想，我就不用担心什么了。”莱恩心下大为宽慰。
“哦，对了，你的灵魂武装是什么？”莱恩突然好奇的问道。
“啊，额，这个，那个……”莉莉安突然变得娇羞起来，女孩的眼神瞥向别处，开始顾左右而其他。
“怎么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吗？”莱恩关切地询问道。
“额，老师你先答应我不准笑！”莉莉安咬牙，一脸欲哭无泪。
“放心吧，老师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我答应你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会笑的。”莱恩信誓旦旦。
“喏，就是它了。”莉莉安伸出了手，一柄充满着暴力美学的三头连枷出现在少女的手上。
嗯，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种连枷，带链子的那种，每一根链子的尽头是闪耀着强烈元素力量的狼牙锤，水，火，土的元素之力在狼牙锤闪烁着寒光的尖端流转，每一个锤头都有半米的直径，想必砸在人的身上，会疼很久的吧。
身材小巧的少女握住残暴异常的连枷，体型对比之下显得更加魔幻和离奇，这股巨大的反差感给莱恩带来极大的视觉冲击。
莱恩的眼皮狂跳，在心底直呼“woc！”。
他终于明白了莉莉安不愿意展示自己灵魂武装的原因，换成任何一个少女，在发现自己的灵魂武装居然是这种狂拽霸气的家伙什，大概也会是这样的表现吧。
“我本来都构思好名字了的，比如蔷薇少女，谁知道结果居然是这样的。”莉莉安捂着涨红的脸颊，垂头丧气地无力吐槽道。
“蔷薇少女还挺好听的，想必你的敌人一定会为它神魂颠倒的。”莱恩强忍着笑意，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不过大概是被它捶得欲仙欲死的。”
“噗嗤~”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声在湖面上响起。
“是谁？”莱恩和莉莉安瞬间警觉，警惕的目光望向湖面，莉莉安条件性地握住了三头连枷的手柄。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清朗悦耳的女声从湖面响起，湖水冒出咕咕的水泡，随后一位精灵般美丽的少女从湖面下探出头来。
少女歉意地一笑，从闪烁着鎏金色的湖面轻灵地跳了出来，婷婷玉立地站立在湖面上看着岸边的两人。
突然出现的少女容貌清丽淡雅，气质娴静美好，身披着淡绿色的长裙，像是初冬枝头乍现的一抹嫩芽，娇美而又清新。
湖面上的少女晶莹剔透的雪肌玉肤闪烁着象牙般的光晕，裙下露出的足踝线条柔媚，雪白的肌肤宛如出水芙蓉、凝脂雪莲，此时她正用着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戒备的两人，柔软饱满的红唇轻启：
“我是湖中仙女，我是特地来表达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