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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翻天     快穿:开局满级金钟罩txt下载     快穿:开局满级金钟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军营作坊(求票)

    军营,似乎在映像之中应该属于呼喝声不断,最能体现士卒战前精气神的地方。

    但当常威跟郭登来到军营之后,看到的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士卒纪律挺好,唯独没有精气神。

    他们没有进行操练,事实上古代的军队都不会天天进行操练。

    最普遍的做法该是五天一练,这还是皇朝衰落时才会这样。

    要是没衰落的话几乎是每天一练,列如队列,变阵这种操练方式。

    可那是还算可以的国家,在这个明朝,就拿郭登所在的大同言。

    几乎达到了一月才会操练一次的程度,还不能是那种特别吃力的训练,否则士卒撑不住身体就垮了。

    这都是郭登亲口跟他说的,起初常威还不怎么相信,但到军营后他信了。

    个个都是面黄肌瘦,一副没饭吃的样子,就是这样士卒也没有闲着。

    可待在军营里不训练又能干什么。

    他们还真有事干,有的在做木工活,有的在缝补衣物,更多的却不是在这里,是在田间地头劳作。

    这哪还算得上是军营,分明是一个作坊。

    “看到了吧,这就是军营,一个你在顺天府乃至是朝中众臣都看不到的军营。”

    郭登的话充斥着无奈,还有心酸之感。

    一国之军力竟沦落到如此地步,也最直观的体现出大明的腐烂状况。

    “军队这些年就是如此过来的?”

    常威发问,但他已经确定了自己所想,要不是这样做,大明根本撑不到现在。

    “前些年还好些,但当士卒生活不下去之后,就把自己家的田地卖了一些,结果日子没过好,反到越过越难,最终变成了如此模样。”

    越了解常威就越对这些士卒感到不值,他到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想法,就只是单纯的为他们感到不值。

    要是没有这些士卒在外守国门,那些地主劣绅,朝堂诸公,皇亲国戚哪还能处心积虑的进行内斗。

    他们已经忘了国家存在的根本是什么,也忘了是什么保证着他们的安全。

    于这些士卒而言,目前的生活也仅能用勉强活得下去来形容,饿不死也吃不饱。

    这才是目前明朝还能存在的真正原因,否则要是连饭都吃不上一口,最先反的一定是他们。

    守国门却还不如在家种地过得好,谁心里又没有怨气,一旦爆发是谁也无法压得下去的。

    边关重镇都如此,那其它地方只怕更遭,或已到了名存实亡的程度。

    当兵当到这份上,谁还愿意死守着这个身份不放,大量军户逃离都成了最普遍的现象。

    “常某虽然对此情况极为痛心,却也没本事改变,想必将军带我来此应不是看军营那么简单,不妨直言。”

    鬼才信郭登只是顺便带他来看军营,绝对是另有目的,但他又想不通是什么。

    “听闻常兄弟抄家得了不少银子,却都已交给陛下,而就在几天前,陛下拿出大笔银子筹备军资,不日就要亲临边关对异族用兵,为此特地拿出半年饷银下发,是否真有其事?”

    本来听到前面的话,常威还以为郭登要找他借钱,他连拒绝的理由都想好了。

    结果却是来向他打探虚实的,感情这堂堂的边关守将,皇帝的亲家,竟都不相信会有军饷下发。

    那得怀疑到什么程度,才会如此拐弯抹角的向他打探消息的真实性。

    当皇帝当到自己亲家都不敢相信的境界,那真是当得够失败的。

    “确有其事,且军饷运送由锦衣卫亲自监督,绝不会让贪墨的情况发生。”

    押送军饷这种事本来怎么着都论不到锦衣卫来管,可朱祁镇还就只相信锦衣卫,特别是常威所管辖的锦衣卫。

    一边防着他,一边到关键时候又特别信任他,这种操作常威直呼学不来。

    听到常威的回答郭登松了口气,好像轻松了许多的样子。

    但常威很清楚,半年的军饷下发能稳定军心,也能改变一时的军队现状。

    可当常威看了军营之后,也就明白朱祁镇为什么要是发半年军饷了。

    就只是稳定军心这个作用,其它的屁用都没有。

    看看那些破烂的刀盾,再看看那些力气都没多少的士卒。

    军心稳住了,但战斗力却没有提起来,别说半年的饷银,就是一年的饷银也白搭。

    不过他这么做的原因,大概也只是让明军能做到防守,攻击是指望不上了。

    能想到并做到这一点的,绝对不会是朱祁镇,定然有人在为他支招。

    只要各地防住了,朱祁镇带领的主力亲征军队才能安心打仗,不用担心顾此失彼,阵脚大乱的事情发生。

    想通此节,证明朱祁镇身边还是有能人的,且他还算能听得进去。

    就是不知这人为于谦,还是樊忠,又或是别的存在。

    “可惜,再有才干的人,面对这样的大明恐怕也很无奈吧。”

    常威从军营离开后,想着为朱祁镇出主意的人是谁,又想着朱祁镇御驾亲征成功的几率又有几成。

    想到最后也只得出一个六成的几率,以朱祁镇现在的情况而言,六成当真已不算是少了。

    这都是刨除军队士卒的身体情况,后续粮草是否充足,兵器装备是否齐整,没有犯错的情况下。

    稳扎稳打,以樊忠等人的军事才能,更占据人数优势的情况下,磨也能把也先等部族磨死。

    此时的大明似乎也只有这一战之力,打赢了当然什么都好说,打输了,这大明也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朱祁镇要是够聪明,就会用尽全力去打赢这场仗,再挟军威掌握住军队,借此清理大明的病根,如此大明还有救。

    结果如何常威也不清楚,但会在朱祁镇亲征的时候出一把力,成朱祁镇死,不成常威就直接把造反摆在明面上来。

    毕竟这不是真正的历史世界,土木堡之变也不可能绝对会发生,朱祁镇还能不能当战神也是另说。

    入夜,有人来通知常威赴宴,言明是郭登为他接风洗尘。

    而来通知常威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常威进锦衣卫时抓的周淮安。

    现今已是郭登的亲卫,爬得还挺快。

    类似周淮安这样的棋子,常威都数不清有多少个,因为这事是他让金镶玉直接负责的。

    他不仅把手伸进了军队,更是在暗处培养军队。

    或许是山贼,或许是水匪,都是小规模势力,单独拿出来很不起眼。

    但当时机成熟之后,滴水汇成湖,湖聚成江河,一举推翻这腐朽的大明。

    前提是朱祁镇这次亲征会死。

第七十六章???(求票)

    正统十四年六月二十四,明英宗朱祁镇带领二十万大军出发。

    号称五十万,意图前往大同对阵也先。

    大军开拨,但人数众多,且大部分都是步卒,并运有火炮等物,致使行军缓慢。

    但这次出兵是提前出兵,也先等部族还没有动手,这就给了明军足够的时间。

    他完全可以带领军队到大同之后以逸待劳,就算也先没有选择动手,朱祁镇也会带领大军打过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来都来了,总不至于空跑一趟。

    可早有异心的瓦剌人也不是白痴,过不多久就收到了明军出兵的消息,而且还是朱祁镇御驾亲征。

    这下也先就是想不打都难了,让他投降又着实咽不下那口气。

    换个时间,换一个皇帝,比如朱瞻基,或是朱高炽发兵来打,也先想都不想都会直接投降,称臣纳贡都没问题。

    但朱瞻基他们管理的明朝,跟朱祁镇管理的明朝完全不能比,一个天一个地。

    都腐烂成这样了,也先要还是畏惧明军,也就不会有之前的频频异动。

    也即是在朱祁镇带大军赶往边关的这段时间里,也先联络草原诸部,商量如何对抗明军。

    正统十四年七月五日,也先以为攻明时机成熟,以明廷刁难其贡使和毁弃婚约为由,倾全力分四路大举攻明。

    命脱脱不花可汗率东路攻辽东。

    阿剌知院率中路攻宣府。

    另遣一部为西路,攻甘州。

    自率精骑攻大同。

    那瓦剌进攻之前朱祁镇带领的大军到哪了呢?

    原本按照最快的速度赶到大同,也先就是四路合兵也拿朱祁镇没办法。

    这都已经跟真正的历史不一样了。

    时间不对借口都对,经过也不对。

    正史是瓦剌觉得时机成熟,兵分四路进攻,也先率精骑打大同,斩杀大同守将之后与另外三路大军合兵。

    一路打下去,那个时候朱祁镇才带领二十万军队御驾亲征的。

    只因这个世界不对劲,所以先后顺序颠倒了过来。

    明军占先手,瓦剌占后手。

    结果常威让锦衣卫向朱祁镇传递情报,手下人回来告诉他。

    朱祁镇带领的大军绕路了。

    理由也很简单,太监总管王振以为,瓦剌还没开始动手,时间很是充足。

    王振就靠着朱祁镇的宠信,大军行走在原本即定的路线上时。

    他告诉朱祁镇说,自己的家乡就在不远处的尉县,也不远,就五十里路左右。

    同时尉县也在大同的管辖范围,从那里也能赶到边关。

    所以朱祁镇就同意了。

    结果大军走到尉县之时,入目的却是等待秋收的庄稼。

    这时候王振又说了,百姓生活不易,大军所过之处必会踩踏庄稼,令大军不可扰民。

    然后又原路回去,赶往大同。

    这在历史上不是这样,正常的历史是瓦剌大军兵锋太盛,朱祁镇他们带领大军撤退的时候,王振才整了这么一出。

    现在则是出兵就这么开始搞。

    往返一百多里路,就走了个寂寞。

    关键是两次明英宗朱祁镇都同意了,樊忠这个大将军怎么求都没有用。

    这在他们开始绕路之前,传递消息的锦衣卫才到,等他们走回即定的路线上时,常威也正好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一来一回的功夫,常威想着已经集结好大军的瓦剌,再确定了一遍情报之后。

    常威脑子里的画面是这样的。

    (‧_‧?)

    所以什么兵贵神速,以逸待劳,就凭王振一张嘴就给毁了?

    本来常威应该高兴一点才对,因为只要瓦剌打进来,活捉或者是杀了朱祁镇。

    以现在这个大明而言,朱祁钰连接盘的机会都没有,除非文官集团愿意推他上位。

    保住大明,同时也保住自己的利益。

    但推朱祁钰上位也没用啊,瓦剌绝对不会给大明反应过来的机会,直接推翻大明,然后坐上龙椅,那不香吗?

    想到这些的常威却高兴不起来,大明倒了,瓦剌大军挺进顺天府,他要是扯旗造反那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就是过程大概会长一些,这都不在常威的考虑范围内。

    他到现在都还在想着大军绕路的问题,究竟是何等不凡的脑浆才能拥有与之匹配的智商。

    常威想到之前自己为了任务进入锦衣卫,意图铲异己,做一个权倾天下的权臣。

    说到底都没想过造反这种事,大明依然是朱祁镇的。

    结果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居然要给朱祁镇当臣子,虽然是权倾天下的臣子。

    常威都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跟这样的人待久了,只怕会严重影响智商。

    索性自己准备的后手不少,连造反这种事都在准备。

    看来这一步走得太对了,这都不造反,简直天理难容。

    七月五日,朱祁镇的大军还没到大同边关,可瓦剌却已经展开了攻击。

    也先亲率的精骑也到了大同,郭登立马组织军队防御。

    还没打两天,常威就已经见势不妙,带领三百锦衣卫撤出城。

    那战斗可以用不堪一击来形容,是明军一方不堪一击。

    就像壮汉打小孩似的,虽然是防守一方,却硬生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常威要是不走都没天理了。

    果然在走了没几天之后,正统十四年七月十一日,郭登被也先所斩杀。

    自此势如破竹般打进大明境内。

    瓦剌四路大军合为一处,直扑朱祁镇所在处,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听到这个消息的朱祁镇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硬气,下令大军撤退回京。

    东跑西跑,最后走到了朱祁镇获封战神之名的地方。

    土木堡。

    这一战常威就远远的看着,看着瓦剌用八万军队打朱祁镇的二十万大军。

    尸体铺了一地,血液将地面染红,樊忠身中数箭而亡。

    明军三分之一还多的士卒战死,朱祁镇和王振也在逃亡之时被瓦剌活捉。

    自此瓦剌退去,带走了明英宗朱祁镇,还有太监总管王振。

    原先常威是打算让朱祁镇去死的,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死了的朱祁镇没有活着的朱祁镇有价值。

    他有一条比造反更快速掌控天下的路。

    朱祁镇不能死,更不能被也先带回瓦剌。

    “靳一川,事情都准备好没有。”

    他将目光从撤退的瓦剌大军身上收回,问出一句与此刻战场好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大人,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大人一声令下。”

    靳一川抱拳一礼,眼中跳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第七十七章幽浮屠

    靳一川很清楚常威让他做的准备是为了什么,但他始终没想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大人,属下有一点想不通,不知大人可能为属下解惑?”

    “有什么就问,你跟了我那么久,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靳一川嘿嘿一笑,并不以为意,他们都跟常威站在一条船上。

    早已是心腹中的心腹,常威能跟他这么说话,并不是见外的意思。

    “大人,属下觉得英宗若是归天,或是以俘虏的形式待在瓦剌也先手里,岂不是对大人之大业更有利,那大人为何又召集人马去救他,这与大人之利益不相符。”

    常威让靳一川做的就是组织人马,意图就是要把朱祁镇从瓦剌手中抢回来,且还不能是死的。

    也怪不得靳一川会疑惑,都准备造反了,又要费力去把朱祁镇解救出来,那不是多此一举是什么。

    眼下民心还在朱家,在朱祁镇这个正统皇帝身上,一旦皇帝没了,民心必定大乱。

    到那时可就是最好的造反时机,靳一川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就不信自家大人想不明白。

    这才是靳一川的疑惑之处。

    “你可知东汉末年的曹操?”

    靳一川当然知道,他也是读过书的,其事迹也算是耳熟能详。

    脑子里闪过事迹二字,再想想大人现在要做的事,靳一川忽觉眼前开朗了许多。

    他试探着问道。

    “大人是想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天下会不会有诸侯本官不清楚,本官要的是皇帝活着,辅佐其整顿朝纲,还天下一个太平。”

    常威义正言辞,一副对大明,对朱祁镇忠心耿耿的样子。

    但其回答已经从侧面告诉了靳一川答案,他就是要学曹操,挟天子以安江山社稷。

    “大人之忠心天地可以鉴,属下等定舍命相随。”

    什么忠心,那都是借口而已。

    大人要是真的忠心,就不会暗中发展势力,甚至是用各种方法拥有私兵。

    他可是清楚,大人此次不止抽调了三千精锐救援明英宗。

    更是暗中下令将陪都金陵给掌控在了龙门手里,连往后的路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可真是对明英宗忠心不二。

    甚至靳一川都怀疑,大人早在之前就已经算好了这一步,否则为什么在龙门建立之初就把总部放在了金陵。

    原来是在为这一天做准备,这让他更加佩服常威的深谋远虑。

    大人智计当真深如渊海,难测其深。

    事实而言,常威根本就没想过这一步,也只是在朱祁镇完成战神事件之后才临时改的主意。

    造反是真的,要把金陵当作起事地点和地盘是真的。

    但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事,真是临时决定的。

    反正靳一川误会就误会了,常威也不会去特意解释,让属下更加敬佩自己,显得自己智珠在握的美丽误会,想必没人会去解释吧。

    有损形象与威严,常威可不会去干这种蠢事。

    “要是现在能掌控这些溃兵,哪怕只是能听我指挥就好了,那这次救援必定能轻松许多。”

    可惜没有如果,常威只能借助自己的力量去完成。

    一处平原之上,三千铁骑静静的等候着,马上的人安静,座下的马也很安静,要不是有呼吸声响起,将他们比作雕塑都没什么问题。

    这是一支三千人的轻骑兵,马披黑色轻甲,任何一匹拉出来都堪称雄壮,比之马王都不差分毫。

    骑兵黑盔覆面,全身也被甲胄包裹其中,个个气息悠长,三千人汇于一处极具压迫力。

    看着自己花大代价培养的三千骑兵,个个都是练肉境的实力,连马都是用特制药散喂养而出。

    身上的每一件兵器,每一件甲胄无一不是精品,他们就是行走的金山银山。

    穷极龙门大半钱财才有这么一支,全世界都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也只有常威这种败家子才愿意这样大笔钱财投入。

    毫不夸张的说,用在这三千人身上的资源,完全可以装备一支十万人的普通军队,其奢侈豪华程度可见一斑。

    人马俱甲,陌刀强弓齐备,当为此世最强之军。

    而养兵还没千日,用兵却在这一时,也该是向世人展露其锋了。

    此军有名,是为幽浮屠,取来去如风,可屠万军之意。

    他们也绝对当得此名,否则也就对不起常威在其身上倾注的心血。

    看到这样的强军,靳一川虽知情,却也不知道其真正的战斗力。

    如今站在这支军队面前,靳一川才知其恐怖。

    以他一流境界的实力,暗中比对才发现,自己竟挡不住一合。

    这样的强军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大概也只有大人才能如此下血本的培养了。

    找遍天下也无法再找出第二个来人来与大人比肩。

    就是明太祖朱元璋只怕也舍不得那么下本钱。

    这里是指把本钱下在仅三千人的骑兵身上。

    常威同样也在看着自己的军队,胸中自有豪气勃发。

    一身练髓初期的气势外放,惊得三千铁骑躁动,但在骑兵的控制下又很快安静下来。

    常威此举就是立威,毕竟这支军队的形成他全程都没有参与,要是拿不出让他们信服的实力。

    队伍会很难带。

    军中乃至全世界都是强者为尊,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至理。

    幽浮屠自也在其中,他们只服强者,绝对的强者。

    此时的常威练脏已圆满,且已在淬炼骨髓,一身实力早已不在绝顶之下,强大的脏腑给予他无穷的力量。

    现在即使是打碎了他的心脏,他也不会立刻就死,这就是练脏圆满的武者强大之处,更何况他现在已是练髓。

    如擂鼓般的心脏跳动声清晰可闻,且逐渐与三千人的心脏跳动声保持一致,全身气势因常威而勃发,已形成一个整体。

    这是刚发现的一个妙用,只要他够强,手下也跟他修炼的是一个体系,在手下不反抗且配合的情况下。

    他就能将全军拧成一股绳,无论是默契还是战斗力都能成倍上升,直至军队撑不住累倒,或是他这个头领撑不住倒下。

    军队成长的过程他没有参与又如何,没有默契又如何。

    常威会以绝对的实力去掌控一切,如此军心归附,再无不服或有异心者。

    “本座之身份想必尔等已知,本座培养了你们,那现在也该到尔等出力之时,可愿随本座征战沙场,斩将杀敌得享荣华富贵。”

    “愿往。”

    喝声如平地一声雷,似将夜色都驱散了几分。

    “浮屠军听令,出关,破瓦剌救英宗。”

    常威将银龙枪高举,虽是一身麒麟飞鱼服,却也如猛将般光彩夺目。

第七十八章出关

    三千铁骑与常威气息相连,在马蹄声声中破开黑暗直奔大同边关。

    唯独靳一川好似被孤立在外,似乎瞬时间成为了一个局外人。

    但靳一川等几人现今已是常威的心腹,又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非但不会觉得这是孤立,反到是高兴居多。

    常威的实力越强,底牌越多,他们这些跟随者才会越安全。

    又怎会滋生一些异样的心思,他们要做的就是坚定不移的跟随,不遗余力的去支持常威所做之事,仅凭这一点就已完全足够。

    大同边关,浮屠军还没进关就已在道路上看到倒下的百姓尸体,偶有士卒身影,却也不多。

    随着深入,尸体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常威到是见惯了死人,也见惯了尸横遍野,心肠早已如铁石一般,已不会再有多大的心绪起伏。

    但浮屠军和靳一川偕是第一次看到这如修罗场般的场景,靳一川还好些,他自当锦衣卫开始就不少杀人。

    累积起来也得有上百之数,仅是有些不舒服,或有些不忍。

    浮屠军就差了些,他们自组成之初都有着不同的身份,或平民,或土匪,或帮派成员,尽皆不同。

    没有经历过大战,没有见惯了生死的浮屠军,明显还不算是一支真正的浮屠军。

    “生死本无常,但尔等的生死尽皆掌握在自己手中,战场无情,尔等要是不想死,就只能让敌人去死,收起尔等的怜悯之心,浮屠军不该拥有善良心性。”

    他们本就是常威培养出来的杀器,战场上无情的杀伐机器又怎能是一群善男信女,那不是可笑嘛。

    常威冷厉的声音不含感情,甚至有些阴冷,让浮屠军从不忍之中回过神来,不由自主的心里一紧。

    他们很清楚常威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提醒,更是对他们的警告,如若谁不把这话记住,在战场杀敌时掉链子。

    战时他们会不会死很难说,但战后绝对会死,龙门之主又岂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能培养你,自然也能毁了你。

    很显然他们把常威的话听了进去,冷厉无情的气息散发,让人以为他们就是一群死物,一群没有感情的死物。

    常威没有再说话,目光移到了这座大同边关,却见已是大门紧闭,城头有士卒移动的身影。

    这本该是不可能的事,大同乃至是别处都已被瓦剌清洗过一遍,别说是士卒,就是百姓都十不存一。

    又哪还会有士卒来守这边关,瓦剌也不会把这边送让出来。

    人家又不傻,都把门给打开了,又怎会退出去把门关上,那他再来时这门可就没那么好开了。

    可瓦剌就是这么做了,明显有他不得不放弃的原因。

    其一,瓦剌军只有八万,无论是后勤还是军队人数都不足以让他们守住这道门户。

    若大明发了狠的打过来,瓦剌八万军队能活多少都是未知数。

    军队若没了,那他们的部族很可能会被抹去,或被吞并,或被大明灭掉。

    不过大明若是有这种狠心,瓦剌就是军力再多一倍也别想打进大明境内。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有第三方介入其中,且是他们奈何不了,或是深受其扰才不得不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常威接下来的话也很明确的证实了这一点,大同边关守军,已成了常威的人。

    “大同边关由何人镇守。”

    看着黑夜里若隐若现的高大城墙,常威向跟在身旁的靳一川发问。

    靳一川勒了勒马缰,让躁动的马匹安静下来。

    “大人,由周安镇守,他在城破后收拢溃军,得我龙门支持掌控住了边关,由于没有大明册封,只怕过段时间会与大明起冲突。”

    很讽刺的事情,如此边关重镇不是由大明委派的人掌控,而是落到了一个没有官职的人手中。

    周安,也就是周淮安,放在之前也只是郭登的一名亲卫。

    现在却成了这座城池的实际控制人,龙门的触手与能量之大,怕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持我手令让周安打开城门,放浮屠军出关。”

    常威取出自己的龙门令交到靳一川手里,既已成了龙门的东西,那自然是听龙门的命令。

    大明指挥不动,皇帝来了也不好使。

    常威的东西没人能抢,也抢不走。

    “是,大人。”

    靳一川打马前去,很快就到了城门之前,城墙士卒很快做出反应,一根根在火光下闪着寒光的箭矢对准了靳一川。

    如此近的距离,哪怕靳一川是一流武者也不敢说能逃脱。

    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些士卒与之前相比就似羔羊与群狼的区别。

    “城上守军听着,大军已到,欲出关迎回英宗,速速通知守将打开城门,手令在此,可为信物。”

    金色的令牌被靳一川扔向城墙之上,被一名旗牌官接在手中。

    当他看到令牌上的龙门二字之时,表情猛的一变。

    这人明显也是龙门成员,门主令虽没见过,但只凭上面的两个字就够了。

    “稍等,需守将大人确定。”

    不一会儿的功夫,沉重的城门洞开,之前接令的旗牌官来到靳一川马前前。

    恭敬的将令牌双手举过头顶。

    “大人,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无妨,你等职责所在,如此尽心做事,大人该高兴才对,辛苦了。”

    得靳一川一句辛苦,那这一切也就都值得了。

    “当不得一句辛苦,下官告退。”

    靳一川打马回到常威身边后将令牌交还后开口道。

    “大人,城门已开。”

    “本座带浮屠军出关,你就留在城中,等本座迎圣驾归来,当直入金陵,期间让兄弟们把事情安排妥当。”

    要是朱祁镇被救了回来,却又不回顺天府,那大明绝对会产生动荡,期间有多少阻挠自不必多言。

    而靳一川,整个龙门都得把这些阻挠给挡住,只要朱祁镇到了金陵陪都,一切可就不是由那些大臣君子们说了算了。

    浮屠军入城,只拿了少量的补给,就在城中士卒的目送下出了城。

    连夜奔袭瓦剌而去,朱祁镇这个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的皇帝。

    似物品般被抢走,现在又有人在打他的主意,欲要抢回来。

    真如一件物品般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第七十九章马蹄疾,弓如月

    自浮屠军出关之后,所面临的不再是高山密林,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原,当然还有荒漠。

    放眼四周说不出的空旷,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更重要的还是人迹全无。

    草原部族以放牧为生,极少会定居于某一处,除了王庭所在,极少能看到城池或是如汉人一般的房屋。

    何为游牧,大抵就是居无定所,活动的范围很广泛。

    但常威既然敢出关,又怎会毫无准备,岂不知地图之物乎?

    地图上虽会以各部族的存在为标记,可草原部族兴衰生亡很难预计。

    加上瓦剌人早前四处征战,直至统一漠北,再以地图上的部族标记去判定其存在实属不智。

    常威也不是来找这些部族的,部族还在不在都影响不到浮屠军的前行。

    他要的只是路线,只要路线对了,就没有浮屠军去不了的地方。

    再者而言,就是没有地图在手,常威带领的浮屠军一样能找到瓦剌军所在处。

    这到不是常威的军事才能有多出众,也不是浮屠军里有这样的能人。

    而是早在瓦剌撤军之时就已经被盯上了,盯上他们的不是锦衣卫,而是常威的龙影。

    既常威让林平之组建的情报部门,但把龙影看做暗杀刺客部门也无不可。

    龙影成员修炼《辟邪剑谱》,那都是标配,以《辟邪剑谱》迅疾诡异的剑招,加上此门功法的速成特性。

    又怎能把他们当普通的情报人员对待,这么认为的人坟头土都已经变旧了。

    也只有他们才能紧紧盯着瓦剌军而不掉队,一身实力更赋予了他们灵活的机动性,往来之间能确保消息的准确且定时传达。

    这才是一个势力的正确用法,那些整天只着眼于江湖的势力,实在难登大雅之堂,怎么看都不处于一个层次上。

    随着情报的准时传递,浮屠军与瓦剌军撤退的距离迅速拉近。

    到得天将明时,常威不用获取情报都能准确的找到瓦剌军所在。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地上那新鲜且范围不小的马蹄印,更有车轮压出来的轮痕。

    草原人一般情况下很少会用到马车,只有搬运牛马骆驼都很难驼运的物品时才会用到。

    而现在看到的这些车轮印又多又密集,深深的压痕表明了他们所带物资的庞大。

    除了从大明境内肆虐归来的瓦剌军,再不做它选。

    瓦剌军退去时的痕迹无法掩盖,换一个军事才能出众的将领,能根据路上的痕迹判断出太多的东西。

    如粮草辎重的大概数量,军队人数的数量,甚至能区分出步兵与骑兵的数量。

    按理而言作为马背上的民族,是极少有步兵这一说法,可难保有投降派,或是俘虏,民夫跟随出战。

    指望瓦剌人自己运送物资,那真是太小瞧了他们。

    用汉人俘虏当炮灰攻城的事,他们又不是没干过,这方面他们是专业的。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军事才能的重要性,常威显然是没功夫去学的,至少现在没有去学的必要。

    浮屠军狂奔一夜,却丝毫不露疲态,来时什么样子,现在依然是什么样子。

    兵不是普通的兵,马也不是普通的马,别说一夜,就是一天一夜不休息都还能发挥出至少八成战斗力。

    瓦剌军显然做不到这一点,他们走走停停,却被常威一夜时间追上,且相距已不足十里地。

    天光放亮,草原上的蓝天碧空如洗,有苍鹰展翅,啼鸣不绝。

    常威也不知道这是野生的鹰,还是瓦剌人用来的警戒的猎鹰。

    但这都不重要了,十里地,以浮屠军座下战马的神骏,至多一刻钟就能追上瓦剌军,顺势发动突袭,或许也可能是强袭。

    “终于是追上了,可是让本座好找。”

    “浮屠军听令。”

    “此次出关只为援救英宗,而瓦剌八万大军距此仅余十里,从现在起当以最快速度奔袭至瓦剌面前,本座为前锋,在瓦剌军中撕开一个缺口,只待英宗朱祁镇落入手中,尔等不可恋战,直至退回边关大同镇,可听明白?”

    “明白。”

    “出发。”

    常威手持银龙枪,双腿一夹马腹狂奔而去,身后三千铁骑纵马跟随。

    草原上瞬时起了风,一股黑色的狂风。

    从一开始常威就没想过跟瓦剌军硬碰硬,更没想过将瓦剌军重创。

    要是他愿意的话,重创瓦剌军是肯定能做到的,但他舍不得,更不愿意让辛苦培养出来的浮屠军在此折损。

    再者而言,瓦剌要是被重创了,对于现在的他一点好处都没有,留着他们才符合常威的利益。

    浮屠军虽强,是以一挡百的精锐,三千人就算作是三万军队,可那瓦剌就弱了吗?

    他们可一点都不弱,作为蒙古人的分支,瓦剌在也先的统领下已然强盛,且将整个漠北都划归统治范围。

    那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靠硬实力打下来的。

    战场上没人能保证绝对的安全,浮屠军也不是人人都像常威一样,他们也会死。

    以一敌百也仅是理论上而言,若是被箭矢射中眼眶,穿入颅骨,兴许连一个都还没敌住就倒下了。

    他是来抢人,又不是来跟瓦剌决战,自然不想让己方出现太大的伤亡。

    即使要决战,也不该是这个时候,需得在大明彻底站住了脚再说。

    他可不想为别人做嫁衣,这种事谁爱干谁干,反正常威没有那么大的善心,更不会懂什么叫舍己为人。

    三千骑的速度真如风般迅捷,片刻的功夫瓦剌大军就已遥遥在望。

    很不幸的是,瓦剌人提前发现了他们,并且已经集结好阵型等待着常威他们的到来。

    他抬头看向天上盘旋不去的雄鹰,心下已然明了。

    瓦剌人果然有些本事,这一手训鹰的本领是汉人很难掌握的技术。

    突袭果然变成了强袭,但那又如何,凭瓦剌人还挡不住浮屠军的兵锋。

    银龙枪抬手间直指瓦剌军阵,身后浮屠军双手离开马鞍,五石强弓被他们轻松拉至满月。

    “杀。”

    一声喝令气动山河,双方将领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崩弦似葬乐,箭啸如流星。

    一场不期而遇的战斗注定只能用血液和生命来停止。

第八十章冲阵

    在古代战争之中,若单论骑术和弓箭对战,异族就没怕过谁。

    这是他们生存的保障,更是刻入骨子里的本能。

    但今天,浮屠军的骑术与箭矢让瓦剌军大惊失色。

    双手离鞍,持弓于百步开外精准射中己方士卒心脏,且透体而出将后方士卒一同射伤或致死。

    古时一步相当于1.3米,此时两军相距大概一百五十米左右,五石强弓射程在两百米开外。

    那这弓又该有多强。

    一石相当于六十市斤,也就是一百二十斤,要想拉开五石强弓,需有至少五百斤的臂力。

    这样的弓就是再精锐的士卒也极少有人能用,可浮屠军偏偏就用了,且人人能用,只弓箭这一项就对瓦剌军造成了两倍的杀伤。

    如果只是如此到还罢了,更令瓦剌军失色的还是己方对浮屠军造成的杀伤。

    零

    多么让人绝望而恐惧的数字。

    浮屠军身上的轻甲由龙门天工部所造,常威早就把凡级下品的炼器技艺传下。

    虽还不能打造出真正的凡级下品甲胄或兵器,但浮屠军所穿,乃至是战马所穿者无一不是精品。

    百步之箭也仅能将甲胄射穿,并不能造成多大的实质性伤害。

    马上骑兵更是练的金钟罩,练肉境的实力让他们在箭雨中毫发无伤。

    瓦剌士卒军心似有动摇,但为将者可不会在这时候犯错误。

    常威也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却只见对方将领抽出弯刀向着常威所部直冲而来,瓦剌军在其大喝声中发动了冲锋。

    在常威看来,瓦剌军在双方只余百步之时发动冲锋,那无异于是找死。

    骑兵对战,若要发动最具攻击力的冲锋,百步也仅是一个起始,远远达不到最佳状态。

    是瓦剌将领昏庸吗?不,是他们别无选择。

    同为骑兵,他们不能退,退了只会死得更快,只能前行,似自杀一般的前行。

    与瓦剌军仓促冲锋不同,浮屠军早已是全速最佳状态,就是硬撞都能在大军之中撞出一个缺中。

    但浮屠军又不是死人,他们那一身巨力和防御力就是战场上死神一般的存在,只为收割生命而来。

    “浮屠。”

    千人齐喝,沉重却又锋利无比的陌刀高举,直直对着瓦剌军穿刺而去。

    曾经唐朝用来对付骑兵的陌刀,现在却被骑兵拿在手里对抗骑兵。

    瓦剌拿什么去挡,拿命也没法挡。

    陌刀长约三米,重在十至二十公斤,以此刀对阵骑兵之时皆是人马俱碎的下场。

    那唐朝为什么不把陌刀装备在骑兵身上。

    其一是陌刀太重,非雄壮者不能持之。

    二是其灵活性,陌刀最好用的办法就是斩马腿,因其锋利和长度能对骑兵有奇效。

    其三则是陌刀太长,在战马高速冲锋之时,一旦挥动就极可能未伤敌先伤友。

    对于普通骑兵来说这是致命的缺陷,但在浮屠军手里就是无以论比的利器。

    五石强弓都能使,区区四十公斤在浮屠军手里与一根手腕粗的枯树枝没什么两样。

    再有一身练肉境的实力在身,其重与灵活性都不再是问题。

    要说伤队友,那也太过小瞧了武者的控制力。

    换算成无武的古代世界,每一个浮屠军都可算做是猛将一级,弓马娴熟,兵如使指般的猛将。

    兵未相接,将已先触。

    瓦剌军将领身材魁梧,甲胄俱全,但常威觉得他该使长兵器,一柄弯刀实在是难以跟他的身形匹配起来。

    常威到是一身锦衣卫麒麟服,并未着甲,刀枪不入的他用不上这些东西。

    银龙枪倒持指向地面,像技巧型武将更像过猛将。

    那将领见常威并未着甲,到也没有小视于他。

    中原武学发达,不是瓦剌这等异族可比,他也是武者,能感受到常威并不是普通人。

    尽管他已对常威足够重视,但在接触时的一瞬间常威就给他叛了死刑。

    银龙枪在阳光下闪烁光芒,那人只见到寒芒一闪,胸口就已被银龙枪刺穿,连挥刀都没能做到。

    交错之间常威伸手抓住枪尖后的枪杆,整柄枪都在一拉之中染上了鲜血。

    那将领的尸体同时被抛入空中,落入瓦剌一方狂奔的骑兵堆里,瞬时间就被踩成了肉泥。

    为将者猛,那军心自然高涨。

    但在两军对战时,己方将领被一招斩落马下,尸体还被扔进己方阵营之中连全尸都没能保住。

    那对己方军心士气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若操作不当很大可能会造成大军溃败。

    瓦剌一方的应对可谓急速,已方将领刚死,大军后方就传来了擂鼓之声。

    或许是之前就有的戏码,但在这一刻对瓦剌来说就是强心剂,为军队注入了新的活力。

    也不知该说瓦剌运气好,还是说瓦剌命不该绝。

    不过凭此还挡不住浮屠军,更拦不住常威。

    他就似那所向披靡的绝世猛将,一手八极大枪在万军丛中纵横捭阖,所行之处无一合之敌。

    常威的打法极为血腥残暴,这与他所使枪法和自身实力有关。

    银龙枪硬是被他使出了大锤的即视感。

    一枪扎破头颅,那就是脑浆迸溅的下场。

    落在胸口上那就是一个前后透高的大洞,所见者无不肝胆俱裂,避之不及却又避无可避。

    浮屠军也不遑多让,陌刀的凶悍被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似乎每个人都化身为李嗣业一般。

    每一刀下去瓦剌军都是人马俱碎,且不是一人分尸的场景。

    这一刻的他们当真就是浮屠,更是毫无感情的屠夫刽子手。

    狠狠的在瓦剌军阵之中凿出一条路,这条路由瓦剌人的鲜血和尸体铺就,且都没有全尸。

    眼见浮屠军如此狂猛,那后方的鼓声更急,挡在常威他们面前的瓦剌军更多。

    而凿穿的军阵只有一半,骑兵冲锋的优势在这一刻也已用尽,再想继续凿穿军阵非得付出成倍的努力不可?

    不过这些压力对浮屠军而言就像不存在一样,他们依然是战场上的死神,前进速度丝毫不见减弱。

    相反因为速度减下来的原因,瓦剌军死伤更加惨重。

    一直充当前锋的常威早已浑身是血,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都已经难以计数。

    在一枪砸碎瓦剌骑兵头颅之后,那如潮水般的骑兵忽然分开,原来他们已经凿穿了军阵,现已进入瓦剌腹中。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但也被瓦剌军团团包围。

    在这里,他看到了从马车上跳下来的瓦剌首领,之前就是他在擂鼓。

    还看到了被刀架在脖子上而毫无惧色的朱祁镇。

    尽管朱祁镇再如何睿智,至少在这刻他没有丢掉大明的风骨。

    常威还算满意,即使他想利用朱祁镇,但也不愿意看到自己要救的人是个怂包。

第八十一章调马扬枪

    擂鼓之人正是瓦剌太师也先,正是他找准机会攻破边关大同镇,带领瓦剌军大破朱祁镇所率之军,最终把朱祁镇变成了俘虏。

    这其中虽然大明的腐朽,和朱祁镇的睿智有很大关系,但也显示出也先对战场的嗅觉和才能。

    也先的确是一代人杰,他本该俘虏朱祁镇后,从大同直逼京师,覆灭大明也费不了多少力气。

    可他遇到了常威,更是遇到了龙门的阻挠,不然他怎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想想以八万军队覆灭庞大的明朝,那该是何等丰功伟绩,大好时机却因龙门阻挠而停止,要说他不遗憾只怕都是骗人。

    此人决断之果敢,进如鹰掠,退如流水,如此功绩放在面前都能放弃。

    世上能做到的人着实不多。

    常威看着也先,也先也在看着常威。

    锦衣卫的服饰他是知道的,但被一个锦衣卫带领军队凿穿八万骑兵组成的军阵,着实让他惊愣不已。

    “今日之事当真让本太师开了眼界,锦衣卫何时出了你这等人物,大明又何时有了这么一支强军,本太师竟从未有耳闻,你可将名姓告知?”

    朱祁镇离常威略远,看得没有也先清楚,但锦衣卫三个字却听了个清晰。

    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人的身影。

    要说谁能在这个时候,且有胆魄能力杀进来的,除了他似已无二选。

    “锦衣卫镇抚使常威,太师虽是对手,但也让本座敬佩不已。”

    也先还没开口,朱祁镇听到常威之名时虽面有喜色,却也没有开口。

    但同样被俘的王振简直是欣喜若狂,带着喜悦的大喊声似要穿透人的耳膜。

    “常大人,速速救我出去,不要跟也先说太多。”

    在正常历史之中,王振该是被樊忠用锤子打死了才对,陪在朱祁镇身边的另有其人。

    他叫喜宁,同样是太监。

    不止投降了瓦剌,更是在投降之后把京城的虚实告知也先,要不是于谦等人抵挡,那时候估计都没有朱祁钰的事了。

    现在换成了王振嘛,估计最后的结局也差不多。

    太监能有几个硬骨头,更何况是王振这种阿谀奉承,大军出征都不忘到家乡装批的人物。

    “太师也听到了,本座此来只为迎回我朝陛下,你离本座不过十几步,本座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但本座不会这样做,所以,给本座死。”

    原本平静下来的战场在常威打马前冲之际又起风云。

    也先没想到常威会说动手就动手,但他身旁的大量护卫却不会如他一般反应不过来。

    在常威刚有动作之时,手持圆盾的护卫就组成人墙将也先护在身后。

    常威在马上看得清楚,那也先在护卫的保护中快速后退,很快就不见了其身影。

    待常威奔至盾墙边时,却是虚晃一枪向朱祁镇奔去。

    他根本就没打算杀也先,否则在他刚才冒头的时候就已经没命了。

    谁都知道常威带兵是为朱祁镇而来,瓦剌也不会把朱祁钰拱手相让,这会儿正挟制着朱祁镇往大军之后退。

    对待这些人常威可就不会像对待也先一样客气了。

    数把飞镖出现在手中,抖手一甩就将朱祁镇身边的士卒生命了结。

    要说这朱祁镇也有些血性,在没了架在颈上之刀后,他顺势捡起一把弯刀对着围拢过来的瓦剌士卒一阵劈砍。

    早已红了眼眶的朱祁镇,就连身后中了一刀也满不在乎,就像是那被砍的人不是他一样。

    十来步的距离,常威转眼即到,也不管朱祁镇是什么心态,更没管他是什么身份。

    单手一捞将之横放于马背上,舒不舒服的,常威才懒得去管他。

    “浮屠军,突围。”

    常威一声大喝,瞬时间气息外放,心脏跳动声在战场上响起,将整个浮屠军的气势与自身相连,仿佛他们不是三千骑兵,只是一个人般。

    在朱祁镇被常威捞起,浮屠军开始突围之际。

    那原先叫得最欢的王振傻了眼,皇帝走了,常威也带着军队走了,那他怎么办。

    “常大人,还有我啊。”

    “陛下你怎能弃我不顾。”

    “常威,你不得好死,朱祁镇你朱家就该全部下地狱。”

    王振从开始的求救,到后面的破口大骂,在他现在的心里,什么锦衣卫,什么皇帝,连个屁都不是。

    还没等他骂几句,就变成了呼天抢地的哭声,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怎一个惨字了得。

    待得浮屠军跟常威他们被大军淹没,厮杀声响彻草原之际。

    王振的哭声维持了一会儿就戛然而止。

    然后眼睛一红,心就黑了。

    常威能救他,也能杀了他,那为什么不杀也不救。

    他就是要让王振看到希望,然后又绝望。

    就是在等他心变黑。

    他的心要是不黑,又怎么不遗余力的把大明情况告之也先,又如何能当好一个投降派。

    常威巴不得他越毒越好,比之那喜宁做得还要彻底一些。

    这也是他唯一的用处了,之后是死是活都没人再会去在乎。

    常威能带人凿穿瓦剌军第一次,也能凿穿第二次。

    在留下一片尸体之后,三千浮屠军无一死亡,却个个都受了些轻伤,连那一身甲胄都变成了破烂,手中刀都砍得卷了刃。

    他们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恶鬼,人马尽皆变成鲜红色,还有碎肉挂遍周身,鲜血多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瓦剌士卒的。

    马蹄落地间留下血色印迹,身上碎肉被风一吹掉得满地都是。

    瓦剌军在后方穷追不舍,一连被人硬生生凿穿两次军阵,也先又怎能忍受得了。

    更何况他们还抢走了大明皇帝朱祁镇,无论是为了洗刷耻辱,还是为了把朱祁镇抢回来。

    也先都有不得不追的理由。

    再者而言,他坚信这三千人的骑兵撑不了多久,在这大草原上一人一骑又能跑出多远。

    就是累他也要把这支军队活活累死,人累不死把马累死也差不多。

    他就不信己方部分骑兵转步兵,让半数骑兵一人双马的情况下还能把这三千人放跑。

    但他小瞧了浮屠军,更小瞧了浮屠军的马。

    浮屠军战马奔跑间可以奢侈的吃丹药,瓦剌拿什么来比,拿草原上肥美的青草吗?

    双方一追一逃,往来之间箭矢不断,但死伤的却是瓦剌一方,他们最多就是把箭射在马身上造成一道浅浅的伤口。

    后来瓦剌军学乖了,使终只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追击。

    谁知这一追就追到了大同城墙下。

    常威没有让周安或是靳一川开城门,而是在城墙下勒停战马,调转马头看向同样停下的瓦剌军。

    把朱祁镇扔在地上的同时。

    常威再次举起了银龙枪,他似乎还想冲一次阵。

第八十二章送陛下回都啊

    看到常威扬枪的动作,瓦剌军下意识的以为他又要发起冲锋,看向常威等人的眼神像看疯子一样。

    瓦剌军一阵躁动,尽皆做好了战斗准备。

    浮屠军疯狂冲阵屠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自草原深处一直追到大同城下,瓦剌人很清楚这三千骑的耐力和战斗力有多么骇人听闻。

    他们就像是铁打的一样,不知疲倦,从未表现出力竭之象。

    浮屠军调转马头,常威立马扬枪的动作让瓦剌人产生了阴影。

    追的时候有多兴奋,面对的时候就有多紧张。

    瓦剌人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己方一人双骑,对方一人一骑是靠什么一路狂奔至大同城墙下。

    以现在浮屠军的状态,再冲一次阵是没有问题的,但若冲进去后陷入包围,浮屠军就会出现伤亡。

    战马的状态也跟想象中差了一些,看那嘴角的白沫就可知战马的疲惫。

    战马终究不如人一样,无论是追击,冲阵,还是逃亡,它们的运动量都是人的几倍多,没有这些精悍的战马,就不会有浮屠军耀眼的战绩。

    一天一夜的奔行,战马的体力几乎到了极限,已经没办法再支撑一次来回冲阵厮杀。

    常威扬枪不是为了进攻,更像是一种挑衅和炫耀。

    “浮屠。”

    “浮屠!”

    扬枪于阵前呼军之名,身后三千骑一齐扬刀呐喊,冰冷的头盔之下,仅有一双眼睛在闪着炽热而嗜血的光芒。

    “回去告诉你们太师,让他好好保管项上人头,本座下次必取。”

    就在这时,浮屠军身后的大门缓缓打开,引得瓦剌军跃跃欲试。

    但城墙上的弓弦声让他们冷静下来,以骑兵攻城,他们还没傻到这个地步。

    就算城门大开,也有常威带领的骑兵抵挡,城墙上数以千计的弓箭会无情的收割瓦剌人的生命。

    而且瓦剌军一人双马,真正的数量也就两万多,用这点兵力就想攻下如今的大同镇,那也太过异想天开了些。

    城门刚打开就有士卒把昏迷的朱祁镇抬了进去,独留下浮屠军立于城门前。

    “进城。”

    常威一抬手,让身后的浮屠军进城,他自己则留在了原地并未动弹,不是他不想进城,而是留下来断后。

    一人一骑,独对千军万马,斜指地面的银龙枪有血滴汇于枪尖,滴下时已是半凝固状态。

    马蹄声远去,浮屠军已尽数入城,常威一拉马缰,那马也如得胜的将军一般人立而起,对着瓦剌军一阵嘶鸣。

    姿态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马蹄落地,把背影留给了瓦剌军。

    “驾。”

    直到常威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口,大门也被快速关闭,瓦剌军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更没有前行哪怕一步。

    拿大同镇毫无办法的他们只得回转草原,向太师也先汇报情况。

    从浮屠军出现在城中后,明英宗被救回来的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向大明各处。

    传到各方势力的手中。

    但这浮屠军是哪冒出来的,他们竟是从未听说过。

    再听到这支军队是由常威带领之后,所有人都迷茫了。

    锦衣卫常威。

    奔袭一天一夜强闯瓦剌军的浮屠军。

    从也先手里抢回明英宗朱祁镇。

    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似乎也太过离奇了些。

    但朱祁镇回到了大明是不争的事实。

    顺天府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出人马准备迎天子回京,同时也不管这浮屠军是哪来的,自京城直接下令,让其护送英宗回京。

    管你是哪冒出来的,既然能不顾危险强闯瓦剌军,那想必就不是敌人,待查清楚之后赏赐绝对是少不了的。

    但他们哪会明白,常威带军抢回朱祁镇,跟这些官员,跟顺天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的命令还在路上之时,常威仅休息一夜时间就带着朱祁镇离开了大同。

    什么命令,什么迎天子回京。

    人是我抢的,跟你们有屁的关系。

    等这些人来到大同,别说看到朱祁镇,就是这大同镇的门都别想进。

    还迎天子,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昏迷的朱祁镇是从剧烈的摇晃中醒来的,只一醒来就直抽冷气,身上就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而且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旁边,身上的疼痛感也在看到这个男人之后忽然消失不见。

    转瞬间就变成了惊愕。

    “常威,朕现在是在哪里。”

    闭目假寐的常威睁开眼,看着依然浑身血污的朱祁镇,那冷漠的眼神让他一阵不安。

    “当然是送陛下回都,臣亲自护送。”

    听到是回都后朱祁镇松了口气,但他又哪知道,同样是回都,可此都非彼都。

    一个是首都,一个是陪都,不一样的。

    “朕只知被爱卿所救,却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

    “一天一夜罢了,陛下昨日晚见就回到了大明边关大同镇,臣领军休息一夜,今日鸡鸣就已在回都的路上。”

    朱祁镇是真的不清楚这些,就连他被扔在大同城墙下的事都没有一点映像。

    “即是体整一夜,为何不给朕沐浴更衣,换身干净的行头。”

    朱祁镇在享受这方面思维到是转得很快,不问伤亡,不慰劳苦,只在意自己现在狼狈的形象。

    但常威没有理他,而是又闭上了眼,没有身为臣子的自觉,更没有把朱祁镇这个皇帝当回事。

    看到常威的态度,朱祁镇有种不安感,但又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

    “常大人,朕在问你话,为何不让人给朕沐浴更衣。”

    “王振呢,王振在哪,让他速来见朕。”

    朱祁镇开始慌了,身边没有一个亲近之人,这让他从身体到心里都没有安全感。

    常威给他的感觉太过陌生,陌生得让他害怕。

    “王振啊,臣来不及救他,或许他会被也先杀掉,或许生活得比谁都滋润,陛下就别操心他的死活了。”

    常威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身体随着马车摇晃着,口中随意回答着朱祁镇的问话。

    哪知朱祁镇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反应突然剧烈起来。

    “你为什么不救他,你明明有能力救,为什么不救。”

    面对朱祁镇的质问,常威原本随意的姿态突然变化,他猛然睁开眼睛,身体坐直盯着朱祁镇。

    那阴冷的眸光让朱祁镇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第八十三章大胆常威

    “你在教我做事?”

    之前还自称为臣,现在则是连敷衍都懒得做。

    朱祁镇被常威不含感情的眼眸盯着,再听到常威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一时间怔愣当场,连话都说不出半句。

    好半响后,朱祁镇怒意勃发,不顾身上的疼痛站起身来,指着常威的鼻子怒喝出声。

    “大胆,来人,将常威给朕拿下。”

    没人回应,马车依然前行,连停都不带停的。

    常威则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虽然某种程度上朱祁镇是挺白痴。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坐拥大明的皇上?二十万大军被你折损近半,数员将领战死。

    连这最后的机会都被你葬送,现在的你除了一个皇帝的身份连个普通百姓都不如。

    若不是你这身份还有点用处,本座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去救你这种废物。

    好好当你的皇帝,当一个听话的好皇帝。”

    常威将朱祁镇的手拍开,慢条斯理又极不客气的说出这等欺君罔上的话。

    在听到这些话后,朱祁镇再傻也反应了过来。

    他这是被挟持了,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句话也福至心灵般跳出。

    什么叫当一个听话的好皇帝,听常威的话他就是好皇帝,不听那就连皇帝都做不成。

    “大胆常威,你要谋反不成。”

    常威有些疑惑的看向朱祁镇,这位英宗皇帝什么时候脑子变灵光了,居然一说一个准。

    但常威怎么会谋反呢,他明明对皇帝,对大明忠心耿耿,朱祁镇这是诬蔑。

    “陛下却是想差了,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

    否则又怎会不辞辛劳,冒着生命危险强袭瓦剌军将陛下救出,此等话往后莫要再言,以免天下人误会。”

    “我常威哪会谋反,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我要做的当然是辅佐陛下治理大明,重振大明之兴盛,陛下过激了啊。”

    朱祁镇听到常威这等冠冕堂皇的话,气得浑身发抖,直欲吐血。

    这哪是什么忠臣之言,分明就是把他当傻子糊弄。

    没错,常威就是在把他当傻子耍。

    但那又如何,朱祁镇能如何。

    治理天下用不着朱祁镇,重振大明之兴盛跟他更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以皇帝的身份好好活着。

    常威可保他衣食无忧,过上他自己在位时都没过好的日子,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生活。

    他居然还闹情绪,真是不知好歹。

    当一个吉祥物也总比做亡国之君强,人啊,就是想得太多,不懂得享受生活。

    反正换成常威自己肯定也不会高兴。

    但他双标啊。

    当吉祥物的又不是他,被变相囚禁的也不是他,所以他这样做是为朱祁镇好,那有什么不对。

    总之常威觉得没问题。

    朱祁镇一时间心如死灰,再也维持不住站立的姿势,无力瘫坐在马车内的床榻上,像是一瞬间被掏空了身体。

    “那你告诉朕,此行欲往何处。”

    他不信常威会送他回京都,否则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那做的这一切,还有说的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是送陛下回都城,这一点臣是不会骗陛下的。”

    朱祁镇虽疑惑,但心里又冒出名为希望的火苗,被挟持了固然让人绝望,可常威要是真的把他送回京城,他就有办法收拾常威。

    朱祁镇虽不通武道,却也知道一个武者再强也强不过千军万马。

    连计划他都想好了,大不了就向文官集团妥协,借他们的力量来除了常威。

    往后的事往后再想办法,简单粗暴,若真的这样做绝对可行。

    朱祁镇瘫坐在床榻上低着头,眼中光芒明灭不定,但收拾好心情的朱祁镇并未表现出来,依然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真是好演技,常威就算知道也不会去点破。

    就让他开心一下吧。

    一个人还能开心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不是吗?

    就在常威一行带着朱祁镇走了三个时辰左右,朝廷派往大同镇的使者也到了城外。

    他们似往常一样带着上官之令而来,某种程度上就如同上官亲临。

    可当他在城下叫门之时,城墙上的士卒就像集体变成了木雕一样,压根就没人理他。

    就算拿出信物,摆明了身份也没用。

    大同守将都不是朝廷的人,又能有谁会听他的。

    即使有原大明士卒想通风报信都选择了沉默。

    没办法,实在是将军给得太多了,让他们想不到忠于大明,忠于皇帝的理由和借口。

    再说了,将军后面站着常大人,而常大人又排除万难把圣上解救回来。

    那将军就是圣上的人,他们也是圣上的人,听将军的话就是听圣上的话。

    这么一想就连负罪感都烟消云散。

    圣上让将军守城,将军让我们不搭理你们,那不是合情合理。

    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去听令,又有什么理由违背圣意,想让我们背叛圣上,那绝不可能。

    大明将士就是如此忠心耿耿。

    这就是把皇帝握在手里的好处,还必须是名正言顺不掺水的皇帝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正统之位有多好用,从这些士卒身上就能体现得出来。

    大同如此,整个九边重镇早晚也会如此。

    九个边关重镇,有两个已经是常威的人在掌控,一为大同,二为宣府。

    宣府守将乃是赵安,也即是赵怀安。

    这人好用啊,先借其名打击东西厂,后抓其人为自己掌控地盘,这样的人才打着灯笼都没处找。

    传令使者吃了个闭门羹,就算急得想杀人也拿这个城镇,和里面的人没办法。

    人家摆明了不听你的,谁来了也不好使,若守将还是郭登的话,皇帝发话才管用,现在嘛,皇帝也不行。

    皇帝也没机会向边关守将发话,就算下令也是常威借皇帝的名义。

    大同镇早就姓常了,不姓朱。

    那使者骑马待在城下,但就是没走,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朝廷安排的迎圣队伍匆匆赶到。

    他们也是就近临时安排的,真要从顺天府出发,非得十来天才能赶到。

    没有任何例外,这些人也被挡在了门口。

    直到天色将暗才有人来通知他们,皇帝已不在城内,被常威一早就带着浮屠军护送出城,现在都已经在百里之外。

    由于常威他们走的是官道,即使龙门安排得再妥当也不可能掩盖行踪。

    所以这一路上难免波折。

    就像是这离开后的第一个夜晚一样。

第八十四章救驾

    官道旁,驿站内。

    常威与朱祁镇相对而坐,看着满桌子的酒菜,朱祁镇愣是没敢动筷子。

    即使他早已饥肠辘辘,为什么,怕有毒。

    在皇宫里,朱祁镇吃的每一个菜都有太监或宫女试吃,待确定无毒之后才轮到他自己。

    可放眼望去全是常威的人,朱祁镇再饿也不敢拿命去赌。

    即使他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但从小到大过惯了被人伺候的他,一时间也没能改变过来这个习惯。

    再者而言,一个普通,甚至是早已破败的驿站缘何会出现一桌酒菜。

    不止是他们这一桌,就是随行军马也没少哪怕一口吃食。

    “担心有毒?”

    常威夹起一块肥肉放进嘴里,看得朱祁镇直咽唾沫。

    “驿站早已废弃,更无人看管,这莫名出现的吃食你就没有感到疑惑之处?”

    常威咽下肉片,险些被朱祁镇的话逗笑。

    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由我的人布置这一切,本座哪来的疑惑,莫说这些吃食无毒,就是有毒本座也照吃不误,放心吃吧,在本座面前你就算是想死都死不了。”

    朱祁镇不知道常威为什么会以本座自称,他也不敢问,看常威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就更没心情去问了。

    他抓起桌上的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感觉这辈子都没吃过如此香的食物。

    宫中御膳也难比其一。

    他要是吃得不香才怪,近段时间当俘虏的日子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那在瓦剌军中也先给他吃的是什么,羊肉,生的羊肉。

    朱祁镇哪有胃口吃得下去,就是饿急了吃下去也会闹肚子。

    在经历过这些之后再吃到本就不错的熟食,那可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可口。

    这驿站内不止安排好了吃食,睡觉的地方也一起安排妥当,但早已睡了许久的朱祁镇却睡不着。

    他看着桌上的油灯,似乎还在思考着如何逃离。

    无需多远,只要离开常威的掌控就行。

    但看着常威早已息了灯的房间,再看到驿站周围驻扎的士卒,朱祁镇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他现在能好吃好喝的待在驿站里,完全是因为他听话,而不是常威顾忌他的身份才对他以礼相待。

    让常威对他讲礼,这种事朱祁镇连想都不敢想。

    指望一个不尊皇权,胆大包天且肆无忌惮的人跟皇帝讲礼,那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朱祁镇从未怀疑过常威的胆子,更不怀疑他的心狠手辣。

    如若他不听话,甚至做得太过火,常威绝对不会管什么身份,立马就能拔刀砍了他。

    落到这样的人手里,朱祁镇能做的除了听话似乎再没有其它选择。

    夜似乎很漫长,但对正常情况下的人而言,不过是睡一觉就过去了。

    可朱祁镇睡不着。

    直至半夜时分,朱祁镇的窗户忽然传出动静,引得他一阵警觉。

    “谁。”

    “陛下,保龙一族特来救驾,陛下千万不要出声,臣这就带陛下离开这里。”

    “零零恭,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

    “人多容易被发现,陛下莫要言语,臣这就带你离开。”

    零零恭说着就准备把朱祁镇背负离去,却不想动作忽然一僵,下蹲的身体缓缓站直,眼神看向门外。

    那本该是关上的门竟是在缓缓打开,炽烈的气息让零零恭脸色凝重,连趁门未开之际动手都不敢。

    可朱祁镇又在这里,零零恭一时间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终于,木门被彻底打开,常威的身影在灯光下被两人看得清清楚楚。

    “继续,就当本座不存在。”

    常威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但零零恭哪敢继续,那气息早已锁定了他,仿佛他只要一动就会面临死亡。

    “常大人作为天子亲军,更是锦衣卫镇抚使,如今却囚禁陛下,究竟意欲何为?”

    零零恭一身健硕的肌肉紧绷,隐隐泛着黑色金属光泽,这是肉身境界达到一定程度才会有的现象。

    “继续说。”

    常威到想看看,这些人究竟对他了解多少,朝堂百官又了解他多少。

    “你私练军队,创建龙门肆虐江湖,更以其庞大的势力暗中控制地方,常大人可知谋反是何等下场?”

    看来这些人对自己的了解还当真是不差,短短时间就把常威的底细挖了出来。

    可这有什么用呢,只要他一天没扯反旗,那就不是造反。

    朱祁镇一天还在他手中,就没人能定他的罪,要定罪也没问题,谁定的罪就杀了谁,那不就是无罪了嘛。

    没办法,常威就是这么讲道理的一个人,特别擅长用刀讲道理。

    “你们对本座看来很了解,但你有没有想过,拖延时间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就像你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在本座手里带走皇帝一样。”

    零零恭脸色一变,常威说的也没错,他会说那么多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在等外面的人动手。

    就在话音刚落之际,驿站外的山石草木之后火光四起,同时出现的还有那数千士卒。

    驿站,被包围了。

    “你猜中了又如何,今夜不止你会死,那三千骑兵也会死。”

    听到零零恭充满自信的话,常威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外面。

    “你听,听清楚些,本座怕你往后再也没机会听了。”

    惨叫声与喊杀声传入耳中,零零恭脸上的喜色彻底凝固。

    抬眼望去,倒下的人,惨叫的人都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人。

    浮屠军并未点燃火把,但箭矢却从营账中破空飞出,每一支箭都会带走一条人命。

    短短时间,零零恭一方就已所剩无几,火把落地点燃了山林,黑夜下立时出现一片火海,欲要吞噬一切可燃物。

    “浮屠军在八万瓦剌军之中都能进退自入,且无一死亡,你凭什么认为一场埋伏就能将之全歼,无知真是可怕。”

    就在这时,大火之中忽有两人冲出,直奔驿站而来,想来是知道零零恭出了意外,另两个保龙一族成员才不得不现身。

    “不用阻挡,放他们进来。”

    一流高手凭没有组成骑兵阵的浮屠军是拦不住的。

    这些兵每一个可都很宝贵,常威自然不会让他们在这等情况下出现死伤。

    正好,常威早已对保龙一族好奇已久,且他们的存在对常威来说是个麻烦。

    既然全来了,那何不全都将之留下。

    省得他们时不时就来救驾,虽然救不走,但却烦人。

第八十五章无情镇杀(求订阅)

    两人的到来直接把年久失修的驿站木墙撞出两个大洞。

    朱祁镇很自然的被三人护在身后,常威什么也没说,只是拔出虎魄刀。

    “铁布衫,碎石脚,五形拳,本座早有耳闻,却不知三位在在本招刀下撑过几招。”

    面对三个一流顶尖高手,常威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是发现猎物的猎人,或许不是为了捕猎而开心,只是因为有捕猎的过程可以享受。

    从用暗器偷袭骆养性之后,常威就再没有遇到过一个像样的对手。

    如今三个一流顶尖武者当面,常威也有些技痒了。

    “本座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只是想在今夜打死各位,仅此而已。”

    常威如此嚣张的话,却没有人应声。

    只因现在的常威太过危险,危险到三人合力都不敢言胜的地步。

    刀身一转,诡异莫测的血刀刀法使出,一如既往的快,但其刀上的力量却翻了两倍不止。

    因为常威更强了,强到面对绝顶高手也不惧的地步。

    如此情景,连刀出现在哪都看不到,三人之中的零零恭最先冲向前,想凭借一身横练的防御力挡住常威的刀。

    但他的防御力又怎能比得过常威,力量也无法与之相比。

    值得称道的也仅有那一身因横练而自生的内力。

    浑厚的内力运转全身,让其本就闪着金属光泽的肉身变得更加耀眼,在油灯的照耀下似乎在发光。

    拳出如鞭炮炸响,强烈的劲风将常威一头长发刮得凌空飞舞,让他看上去如同神魔一般。

    零零恭既已出手,其余两人又怎可能袖手旁观。

    单打独斗那是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才会有的事,面对常威他们没人敢言势均力敌。

    狭窄的屋内生起了狂风,吹得油灯熄灭,桌椅也在狂风中变成了零碎品。

    那是零零喜的碎石脚,在内力的灌注下开碑裂石只若等闲。

    腿上功夫好,轻功自然也好,就是那移动间产生的动静太大了些。

    拳打面门,脚攻下三路,还有一条阴冷的毒蛇绕至背后发动致命一击。

    房梁与本板嘎吱作响,像是随时都会破开大洞,甚至房屋倒塌。

    刀不见影,只余锋锐的劲气透着彻骨寒意。

    面对零零恭打向自己面门的拳头,常威连眼神都没有半点变化,但在下刻就听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夜的寂静。

    却是常威一刀将零零恭的手臂齐根砍落在地,接触的第一时间还冒出了火星子。

    铁布衫,还真如一块铁般坚硬。

    在这一刀之前,零零恭整个前身各处都有火星四溅,但看上去又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可在整只手臂掉落之后,在其惨叫声中整个身体都变为碎肉掉在地上,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瞪着前方,再也无法合上。

    与此同时那开碑裂石的双脚踢在常威小腿上,却也没让常威身形移动分毫,仅是脚下的地板因强大的反震力而震裂开来。

    “碎石脚?”

    常威抬腿,在一阵幻影之中一脚踩在零零喜的腿上。

    瞬时间骨头断裂,骨茬穿透皮肉暴露在空气中,小腿弯折向上,鲜血狂涌而出。

    原本木制的地板并不会让他的小腿伤成这样,最多也就是把木板砸出一个大洞。

    但常威出脚的速度和力量都不能按正常力量去看待,太快,也太过猛烈,比之卡车飞速撞在身上都不遑多让。

    一腿踩下,几乎同时间常威再出一脚,零零喜也在这两脚过后成了废人。

    惨叫声让人听了就毛骨悚然,三去其二,这时已经换招的零零财一拳打在常威后心处。

    却只听一声沉闷的击打声传出,像是力量不足打在一口大钟之上。

    这一拳没有伤到常威,反到是常威控制肌肉把零零财震退几步之远,房间里的墙壁都被他这一退撞出无数裂纹。

    “五形拳,试试本座这一招断筋拳如何。”

    常威有刀不用,却是对着零零财打出一记很平常的直拳,平常到肉眼都能分辩其轨迹的程度。

    眼睛能看见,那是因为其速度欺骗了眼睛,零零财浸淫拳法半辈子,哪能会不清楚常威这一拳的恐怖。

    快,无以伦比的快。

    快到眼睛都只能看到出拳的残影。

    这一拳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零零财见之只能尽全力阻挡,甚至在这一拳之下已心存死志。

    “哪怕死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就如同一只濒临绝境的猛虎一般,其拳如虎扑,其势更如真正的猛虎般啸聚山林。

    无论人还是动物,临死前的反击都最具攻击性。

    一般这种时候都不宜正面对上,若他注定了要死,就避开,若是在死中求活,就让他把希望全都发泄出去。

    再下手之时就会无比轻松。

    可常威不是一般人,他可以在敌人发出最后一击的时候避开,但也会在这时候进行硬碰硬。

    零零财的一击是拼死的一击,他这一拳之中连后路都没有留,全身内力都已汇聚于这一拳之上。

    身体也在强行凝聚内力之时受了内伤,眼耳口鼻都在流着鲜血。

    他咧开嘴,露出血红色的牙齿对着常威发笑,笑声逐渐变得癫狂。

    拳出,一声虎啸震动四方,本就摇摇欲坠的驿站二楼在这一拳之下直接倒塌,唯有常威用认真的眼神以拳对拳。

    狂涌的劲气将周身一米内吹得干干净净,常威收回拳头,看到骨节上破掉的皮,又看向气绝身亡的零零财。

    全身经脉俱断,骨头也因为常威拳头中暗藏的拳劲尽数震裂,除非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否则零零财断无幸存之理。

    “自己出来吧,现在已经没人再去管你的死活。”

    常威将双手负在身后,径直离开了这片废墟,而马车也早就停在了路边,只等上马就会出发。

    废墟里独留从木板瓦砾中爬出来的朱祁镇,他又添了些新伤,但却没有喊疼,只是看着零零财的尸体有些发愣。

    至于有没有伤心,或许有那么一点,但也仅有那么一点。

    帝王的无情可不是凭空拿出来胡说,他是君,余者皆是臣子或下人,臣为君死,在帝王的观念里那是天经地义。

    与其说他是为保龙一族的死伤心,到不如说是在为自己的处境而难过。

    这些最忠心,也最想救他的人都死了,那往后谁还会连性命都不要的来救他。

    或许有吧,但又有谁还是常威的对手。

    个人武力强大。

    又有纵横天下的铁骑在手。

    当真已是冠绝天下乎?

第八十六章笔伐常威(求订阅)

    仅这一次救援,几乎葬送了朱祁镇所有希望。

    马车里,沉默许久的朱祁镇忽然看向常威,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道。

    “常大人是故意在此歇息的吧,以常大人势力之庞大,完全可以做到日夜不停的赶路,却偏偏在此歇脚,好心机,好手段。”

    想起来援的士卒,还有惨死的保龙一族成员,尸体都还在大火中焚烧。

    经历过这么多事,朱祁镇的成长不可谓不快。

    现在的他虽不说智计超群,却也能通过种种细节看穿常威的目的。

    他不傻,只是偶尔糊涂。

    但就是这偶尔让他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陛下能将此事看透,可为何往日又看不透,况且本座如此行事还不都是为了陛下。

    看看那些乱臣贼子多嚣张,陛下还没回都呢就行刺杀之事,臣也是为陛下安危着想才会设计,望陛下莫要怪罪。”

    什么叫指鹿为马,什么叫颠倒黑白,这就是,而且张口就来。

    “常大人大可不必如此,眼下什么都由你来说,且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会反驳于你,也不敢反驳于你。”

    朱祁镇到也看开了,只要自己一天还在常威手中,那常威说什么都是真理。

    他说谁是忠臣,谁是叛逆,尽可一言而决。

    压根就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就是要说,那也是常威让他说的。

    傀儡嘛,朱祁镇也不是不知这个词语。

    经此一事,朱祁镇也不再去相信常威会送他回京的话,就算回都,那也不会是顺天府的京都。

    他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无益的事情,常威的行事风格朱祁镇如果到现在都看不透的话,那也白瞎了他当这几年的皇帝。

    “有些事真的也必须是假的,假的也必须是真的,看似无用,却有大用,陛下觉得此话可对?”

    真真假假,看似不同的结果,代表的意义却不尽相同,朱祁镇又怎会不明白。

    如果来的不是刺客,而是救驾的正义之师,那不就摆明了常威绑架皇帝,要做那皇帝第二?

    这话传出去百姓会怎么想,天下人又会怎么想?

    岂不是人人都把常威当大奸臣,当谋逆的叛贼?

    虽然事实如此,可事实有时候是不能说的,常威想要这天下,那就得要名声。

    名声要是臭了,这天下就没那么好掌控。

    但这天下哪能让他好事占尽,笔杆子和话语权,或者说舆论掌控权可一直都不在他手里,甚至不在皇帝的手里。

    它们握在文官集团手中,握在天下所有文人君子手中。

    合他们的意,你就是千古明君。

    不合他们的意,你就是千古昏君。

    天下不是皇帝的天下,是读书人,是文人君子的天下。

    常威自认是个读书人,却也参与不到其中,甚至不敢说自己是读书人。

    他真怕读书人这三个字给孔圣人蒙羞,抹黑了孔圣人这三个字。

    在这期间常威一行日夜不停的赶路,偶尔休息一下。

    大股小股的救援,或是刺杀时常遇到。

    救的是朱祁镇,但刺杀的也是朱祁镇。

    他们这是急了啊,恐怕是想送朱祁镇归西,然后另立新君。

    主意打得很好,但从未成功过。

    有常威随行同乘一车,他们又怎能成功得了。

    “陛下感受如何,这就是你的天下,你的好臣子啊。”

    常威不无感慨的说道,但这话更像是在揭伤疤。

    早已自闭的朱祁镇连话都懒得搭理常威,他就像个可怜虫一样缩在车厢角落。

    短短时日他就像是经历了一生那么漫长,朝堂的嘴脸,君臣关系,从没有那一刻会看得如此清晰。

    好几次刀剑都差点割破他的咽喉,刺穿他的心脏,常威往往也是在他感受到死亡临近的气息后才出手救下他。

    不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恶意,他又怎会安心当一个傀儡。

    现在这样不都挺好的嘛。

    这些人为了杀掉朱祁镇,那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下毒,暗杀,火烧,乱箭齐发,他就像是取西经一样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经历这些之后真是想不自闭都难。

    见朱祁镇不说话,常威也觉得无趣。

    被玩坏了的朱祁镇,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乐趣都变少了啊。

    常威恶趣味的想着,就在这时,一匹快马跑到马车旁与其并行。

    “大人,勒一川有事禀报。”

    常威掀开车帘,看到的是许久未见的靳一川。

    别看他坐在马车里好似什么都没管,但龙门早已开始高速运转,所有人都在忙,忙着为常威的事做准备。

    “何事值得你亲自跑一趟,说吧,什么事。”

    能让勒一川亲自出马的事,常威到真想听听。

    是朝堂对他不满,还是集结大军要对他进行截杀,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人,最新消息,曲阜孔家向大人发出讨缴文章,天下文人纷纷响应,现在大人的名声,很不好。”

    常威一愣,看向勒一川的眼神似乎在说,就这事?

    那读书人不就喜欢干这些事嘛,再者而言他们说的也没错,常威早就有所预料,口水战,嘴强王者罢了,又不会让自己掉根毛。

    “这些抨击本大人的文章是何人所写,名单收集全没有。”

    收集名单干什么,当然是跟他们道谢啊。

    难道杀了他们?读书人不要老是想着打打杀杀,有辱斯文。

    “名单俱在在册,大人您是否要查阅一番?”

    “到金陵再看吧,全都记好了,一个都别漏掉。”

    “大人放心吧,锦衣卫做这事最拿手,还有龙影辅助就更加万无一失,想来此事大人也不甚在意。

    属下来此是想请示大人,准备工作已全部完成,唯恐生变,想来问问大人的意思。”

    这话没头没尾,让听到的人一头雾水,比如朱祁镇。

    但要他听得那么明白干什么,常威能听明白就行。

    “天色擦黑时当能到金陵城中,那时候就动手吧,你且回去,莫要误了时辰。”

    控制一个金陵城如何能满足得了常威的胃口,若只是做到这种程度。

    那这许久以来做的准备也太过差劲了些,朱祁镇这个正牌皇帝的作用当然是一开始就发挥到最大。

    这才对得起常威不辞辛苦的把他从瓦剌人手里抢过来。

    到了金陵,也就该到朱祁镇发挥作用的时候。

    常威非要让这天下石破天惊不可。

第八十七章拦城门?杀!

    金陵城。

    也既是南京城,乃大明陪都,依钟山,临长江,有六朝古都之称。

    其所在位置,还有其重要性,皆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作为六朝古都,其恢宏完全不下于京城,加上其地理位置,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定都于此。

    因其位于分界线上,跨越淮河南北,又有长江以做天险,进可攻退可守。

    物产也极为丰富。

    谁若能坐拥金陵,那就有了称帝的资本。

    明太祖朱元璋就是靠着这应天府,也就是金陵城得了天下。

    并传出一段后世之人都听过的话。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他最后坐拥天下,或许与当时的天下格局有关,但这金陵城独特的地理环境,还有那流传后世的九个字才是朱元璋成功的关键。

    但就是如此重要的地方,大明陪都应天府,却轻易的落在了常威手里。

    朱元璋要是能活过来,不知道会不会打死后辈子孙,特别是朱祁镇。

    且先不提朱祁镇面对这大明建立的初始之地,心情又能有多复杂。

    就说常威他们出现在这金陵城外之后,队伍就再难前进。

    为什么会前进不了,自然是被拦住了去路。

    谁拦的。

    读书人拦的。

    金陵虽然已经被龙门掌控住,但在常威他们还没来之前,这里的实际控制人还是大明官员。

    明面上姓朱,但也随时能让它姓常。

    城门虽然洞开,却没有士卒出来维持秩序,没有上级的命令谁敢擅自动兵。

    朱祁镇来金陵的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可现在却连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皇帝他们得罪不起,这些儒生他们也得罪不起。

    就算他们想下令做做样子,现在也来不及了。

    从常威刚刚进入金陵之内,那些大明官员就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权力。

    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被打晕绑了起来。

    现在,应天府姓常了。

    城头大王旗没有变换,但这换与不换又有什么区别。

    常威与朱祁镇下了马车,朱祁镇在前,常威在后,给足了朱祁镇这位当今皇帝的面子。

    但朱祁镇却说不了话,因为他被点了哑穴。

    常威可不会让他在这时候说话,都到城门口了却闹出幺蛾子,那也太过难看了些。

    朱祁镇看着盘膝而坐,不畏生死,且神情激昂的儒生,脸色憋得通红。

    常威觉得他是被气的,一定是。

    因为常威也很生气,杀意已如实质一般。

    就在这时,甲胄碰撞声,还有脚步的落地声如擂鼓般自城中传来。

    地面的石子都在这震动下起伏,仅地龙翻身产生的地震。

    喧闹的大街上百姓聚集,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但这声音也太多了,再如何小声也变成了振翅的蜜蜂,嗡嗡声不绝于耳。

    可在军队从城中走出之后,这声音终于停止了,场面变得极其安静。

    好似军队的出现让城门的儒生多了胆气。

    竟有人站起身来指着常威破口大骂。

    “奸臣常威,一路挟持圣上意图加害,行叛逆之事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残害忠良不知凡几,我等儒生虽力量甚微,却有一身傲骨可用,今日汝若不放圣上,就休想入城。”

    “没错,休想入城。”

    “速速归还圣上。”

    一时间群情激奋,不止儒生在呐喊,就是那周围的无数百姓也在他们的煽动下加入其中。

    常威眯着眼,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这一出好戏,既显示了文人的风采,又煽动了民心。

    仿佛就是要用这种方式逼常威交出朱祁镇一样。

    或许是他们吃准了常威不敢杀人,否则就是在跟天下文人作对,杀文人,那就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

    金陵城是什么地方,不至是六朝古都,大明的陪都。

    更是一座崇文重教的城市,有天下文枢之称。

    在这里跟文人作对,任何人都将寸步难行。

    这是他们的底气,更显示了他们势力的庞大,盘根错节难以理清。

    朱祁镇会惯着他们,天下人会惯着他们。

    但常威不会。

    别人不敢杀的人,常威敢杀。

    别人不敢做的事,常威敢做。

    有兵有粮,谁也没办法拿任何事来威胁逼迫于他。

    在朱祁镇身后,常威暗中使力让朱祁镇不由自主的举起一只手。

    众人好似感受到威严,或是在等朱祁镇说话一般纷纷住口。

    但他们等来的不是朱祁镇说话,而是常威狠辣的绝杀令。

    “狂妄儒生于城门前聚众闹事,阻拦圣驾意图行刺天子,陛下有令,凡阻拦者格杀勿论。”

    不敢杀你们?读书人?孔圣人门徒?

    什么东西。

    在常威面前上蹿下跳,那就非得让你们知道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这天下又该听谁的。

    听到常威借自己的名义屠杀儒生,朱祁镇通红着脸赶紧摆手,但那又有什么用,应天府都姓常了,可没人会去解读他摆手的意思。

    “遵陛下旨意,神机营将士,诛敌。”

    原先从城内出来的将士上一秒还站在儒生身后,下一秒就举起了屠刀。

    儒生们以为常威是在跟身后的骑兵下令,哪能想到这金陵城的神机营会听令行事。

    这跟预想完全不符啊。

    “我等乃贡院学子,我看你们谁敢动,圣上你快说话啊,这是误会,我等忠心日月可鉴啊。”

    没人听他们的,常威没有叫停,就是朱祁镇开口也不好使。

    认不清楚形式的人,死了也只能说活该。

    大明的军队虽然差劲了些,打仗也只是凑数。

    但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军队,有刀在手的军队,杀他们这种腐儒跟破杂草一样轻松。

    一时间虎入羊群,数十儒生被乱刀砍死,尸体和鲜血弥漫了整个城门外道。

    百姓禁声,再无人敢说话,脑袋恨不得藏进肚子里,就怕常威下令连他们也给一起杀了。

    “圣上,叛逆已尽数伏诛,神机营将士迎圣上入城。”

    “迎圣上入城。”

    “迎圣上入城。”

    朱祁镇看了一眼这些大明将士,再看看那满地的尸体,眼珠子一翻晕倒过去。

    这下他是真的回不去了,杀儒生,得罪文人,就是把他送去顺天府只怕也再难坐稳皇位。

    “陛下受叛逆惊吓而晕倒,叛逆罪不可赦,神机营听令,带领将士们把贡院围起来,不可放走一个,抵抗逃跑者,立斩。”

    “是。”

    道路上的尸体被搬到两边,将朱祁镇放入车厢之后,常威翻身上马正式入主金陵城。

第八十八章两帝并存

    正统十四年十月三日,常威带着朱祁镇“自愿”进入金陵城。

    同日,贡院学子聚于城门,意图谋逆,天子下令尽杀之。

    前一条消息到是没什么,毕竟常威之心昭然若揭。

    后一条消息传出的时候就如同一枚深水炸弹,好似这深水里的群鲨在海面上翻腾起舞。

    这些儒生口诛笔伐的目标从常威一人,变成了两个人。

    要仅是如此到也不会让天下儒生失态,可贡院却因学子阻拦圣驾受到牵连,现在还在围着呢。

    不许进也不许出。

    常威借口朱祁镇昏迷,不敢擅自做主定贡院的罪,待朱祁镇醒了之后再听候发落。

    连续两天时间,贡院里的人只有一口水喝,颗米未进。

    年长者,体弱者都不止晕倒一次,但没人会去管他们的死活。

    似乎常威就是要把他们活活饿死。

    什么朱祁镇昏迷未醒都是借口,他早就醒了,但做主的只能是常威。

    醒与未醒,又有什么用。

    就是因为贡院被围,且缺少吃食的情况下,全大明的儒生才会反应如此激烈。

    那口诛笔伐的力度似乎要把常威跟朱祁镇整个淹死。

    天下哗然,不知情的百姓直呼暴君,奸臣,好像这两人真的就是十恶不赦一样。

    这就是读书人的天下,足以推翻明朝统治的文人君子。

    他们没有拿刀,但语言如刀,文字如刀,笔如刀,杀人不见血的利器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能令这些人如此激奋的贡院,那又是什么地方,怎的会让整个天下都为贡院发声。

    说到贡院就不得不提科举。

    而贡院也就是科举考试的地方。

    位于应天府的贡院当是大明贡院之最,江南贡院之首,整个南方学子心中的圣地。

    每一次科举考试从此处贡院走出的学子就以两万计。

    状元从这里出。

    进士从这里出。

    举人从这里出。

    就连那些未中三甲,却又闯出一番名头的名人也从这里出。

    原本贡院就是考试的地方,没有学堂学院的存在。

    但若是硬说自己是贡院学子也说得通,毕竟考试都要去那里,那不是学子是什么。

    常威让人围了贡院,目的不是为了什么学子学院,而是要借这个口子清理贡院。

    一国之试场,怎么能让它腐败呢。

    如果肉烂了,那就把烂肉剜下来。

    你说东林党不除,世家豪族不除,贡院再干净也没用?

    那也太过小看常威了,谁说东林党,世家豪族能在常威的地盘上活跃?

    既然要干净,那何不干净个彻底。

    第二日,朱祁镇有感于文人士子的猖獗,更对贡院,对当朝科举的腐败而无比痛心,令常威展开彻查。

    同一时间,朱祁镇下令迁都,移居金陵应天府,年号等不变。

    感念于常威救驾之功,特任命常威为大将军,总管天下兵马。

    兼任锦衣卫都指挥使,赐蟒龙袍。

    注意是蟒龙,而不是蟒衣。

    以上,都是常威自己给自己的封赐,借了朱祁镇的名而义。

    蟒龙袍,大明根本没有这种赐服,有也只是蟒衣,蟒龙袍就是变种的龙袍,除颜色不一样,其它的都一样,龙袍为明黄色,蟒龙袍为红色。

    任命官身,皇帝亲封,这样一来很多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办。

    什么?你不服?不服就是谋反,直接拿下。

    什么叫大义,这就是大义。

    消息一件一件的传出,无论那一件都是那么让人猝不及防,震得顺天府的文武百官脑子嗡嗡作响。

    给常威的任命可暂且放在一边,但这迁都的事情到底要不要依言照做。

    他们在顺天府经营了那么多年,真要去了金陵他们还能像现在一样把持朝政?

    所以不能迁,打死也不能迁。

    你朱祁镇都已经是傀儡了,应天府也完全由常威说了算,他们过去干什么,去找死吗?

    除于谦,汪直等朱祁镇亲自提拨的官员,在锦衣卫的保护下前往金陵之外,其他人直接把这个命令无视了。

    要是有选择的话,汪直他们也不会去,但留下来就是必死的局面,于谦这个不怕死的没打算走,他是被打包带走的。

    不走不行啊,因为那些人已经疯了,竟不认朱祁镇的皇帝身份,要立朱祁钰为新君。

    所以就算是换了一个时空,大明还是出现了两帝并存的局面?

    不同之处在于,朱祁镇没有在瓦剌待上几个月,也没有历史上的回到大明被朱祁钰关上七年之久。

    更没有太上皇尊号,夺门之变也当然不会再有。

    可现在还是要两帝并存,不知是必然,还是常威推动了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

    然后这大明就乱套了,金陵有一个天子,京城也有一个天子。

    分为南明和北明。

    一者年号正统,一者景泰,各论各的。

    常威在金陵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读书人的心果然够黑,你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我手里也有天子。

    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大明各分一半。

    当然常威的份额要少一些,论底蕴,论人才,他都没办法跟这北明比。

    凡事有利有弊,北明底蕴深,人才多,但派系众多,东林党也分裂了,为各自的利益争出狗脑子来。

    常威这里就好多了,什么事都是他一言而决,底蕴差了些,甚至有些无人可用。

    但胜在纯粹干净。

    之后两边就出现了几乎相同的一幕。

    朱祁钰和朱祁镇高坐于龙椅之上,真正的主事者一开朝会就自己商量自己的。

    皇帝嘛,坐稳就行。

    金陵皇宫大殿上,常威身着红色蟒龙袍坐于朱祁镇左侧靠前一点的位置。

    下方站着汪直,于谦,沈炼等数人,跟北明比起来,实在是寒酸不已。

    “陛下,事已成定局,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值此紧要关头,更为以后诛除伪帝北明计。

    当尽快开科取士,以补足各方人才,否则再强大的朝廷无有人管理,也如泥房般一推就散。”

    透过现象看本质,于谦也算是一针见血的指明要害。

    打打杀杀的武将在南明不缺,缺的是内政这方面的人才。

    从杀儒围贡院之事后,若不是常威以武力逼迫官员,这南明早就倒了。

    但这样做也不是长久之计,早晚会出大问题。

    开科取士已经迫在眉睫,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

    可常威他们早就把天下读书人得罪死了,不说有没有人参加科举,就是有人参加那能力也实在难以预计。

第八十九章土地国有制(求订阅,求票)

    于谦的确指出了南明现在最严重的缺陷,但他却没说在得罪天下儒生的情况下如何去完成此事。

    大明没有分裂之时,朝廷上下腐败不堪,于谦有劲没处使。

    没权也没钱。

    好嘛,现在大明都分裂了,钱不用多担心,权也不用多担心,反到担心起人才来了。

    钱,权,人,缺一不可。

    但自他当上少保之后,就没有那一次聚齐过。

    朱祁镇端坐在龙椅上,几次张口欲言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常威还坐在旁边呢,他好似对于谦的话并不在意,也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斜靠在椅子上的他转动手上的戒指,时不时还哈口气擦一下。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这朝堂上真正能作主的。

    “于少保此言到也准确,但那些儒生可不会参加我朝科举,不如先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再发布招贤令,无论出身,无论品性,无论美丑,只要有能力就可入朝为官。

    这天下总有跟伪帝,跟那些腐儒不对付的人,大可先拉来缓解人才方面的压力。”

    天下有人得意,那就有人失意,有人随大流,有人就偏偏不喜欢同流合污。

    不过他们愿不愿意来做官都是未知数,总得试试才知道。

    “大将军所言到也不差,但那品行不端者若为官,岂不是毁坏朝廷声誉,置百姓于不义之局面?敢问大将军,这又如何避免。”

    于谦也不愧是头铁的真汉子,明知道这朝堂常威一手遮天,竟也敢直言不讳的开口反顶回去。

    常威不在意于谦的态度,这人虽然头铁,但他所忠的人不是某一个人,哪怕是皇帝。

    他忠的是大明,是天下百姓。

    这样的人最好用,因为他对常威架空朱祁镇的事提都懒得提。

    到也不是他心里没想法,只是他知道提了也没用。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干些实事。

    这就是他跟那些腐儒的最大区别。

    “若真有品行不端又有能力者入朝为官,务必提前说清楚,本将军手里的刀可不认人。”

    做官就好好做官,要是不好好做,那常威就教他怎么做。

    错了要罚的嘛,招贤招的是贤,不是招老鼠屎。

    “并且本将军认为,在发布招贤令的同时,有一件事也可以跟着一起做。”

    常威坐直了身体,沈炼等人偷眼瞧去就知道,大将军这是又要开始杀人了啊,就是不知道要杀谁。

    “敢问将军是何事?”

    “诸位不觉得,这大明境内世家大族,地主劣绅也太多了些。

    他们手里的田地更多,百姓都没地种了啊。

    不如让他们把田地给百姓分一分,家中财产也分一分,为大明出力,当是题中应有之意。”

    众人就猜测着常威是缺钱缺粮了,想找个借口让那些世家大族捐一点,到也没让人觉得有什么。

    可常威口中的分一分,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说的是打土豪分田地,不是借些银子来用用就完了。

    分世家豪族的田地,那就是在挖他们的根,要他们的命。

    但现在的大明土地兼并太过严重了,严重到一个秀才名下就有上千亩地。

    是他们自己去弄来的吗?有些是,但很多都是百姓自动挂靠在其名下的。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免税,大明对读书人太好了,凡有秀才及以上功名者皆不用交税。

    考上童生都有福利,这都不算好的话就找不到更好的了。

    也既是因为这一条政策让天下儒生逐渐做大,以至到现在尾大不掉的局面。

    百姓为避税把田地送上门,国家税收连年下降。

    到后来百姓种地都要从别人手里租,不然就没地种,没饭吃。

    怎么就没地了呢,地都是人家的了,还是自己送上门的,不要才是傻子,又没逼你送。

    打官司也不会判他们赢。

    虽小利而失大利,人财两空说的就是这种。

    土地兼并就是这样来的,百姓何其愚昧,究其原因还是政策不当造成的。

    这时随行而来的汪直小心开口道。

    “不知将军希望他们捐多少合适?”

    “若本将军说全部,诸位以为如何?”

    “不可。”

    汪直大喊一声,下意识的反对中气十足,很明显是被常威惊世骇俗的话给惊到了。

    “不止世家大族要分,那些儒生也要分,他们整天都在谈家国天下,如何施政才是对百姓好。

    分他们的田地,再由朝廷给他们下发合适的田地数量,可不是对百姓好嘛。”

    他这不仅是要挖世家大族的根,还要把南明境内的儒生彻底得罪死啊。

    如此别说跟南明不对付的儒生不愿做官,就是跟南明没仇怨的也不愿意啊。

    那招贤令什么的,不就相当于白做?

    汪直等人明白这绝对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政策,但也因为太好让他们连反驳的借口都找不到。

    常威可不管他们,向着堂下赵安两人发问道。

    “两位将军说说,现今南明有多少兵马,可能一用。”

    “大将军,有骑兵三千,精兵两万七千余,各城池守备军足有五万,粮草器械俱足,随时可调用。”

    赵安如数家珍般把数据说出,但他没说粮草等物已快用尽,就要到连军饷都发不出的程度。

    原本是打算说的,但都准备抄家分田地了,再说这些不是显得很多余。

    “那此事就交由你与周安去做,凡有反抗,抵死不交者杀无赦。

    凡有查出罪行严重者,一定要让百姓指出他们的罪行,再行斩杀。

    若有良善者,且愿意交出财产田地,家财可只取一半,田地收走待核实后再行下发。

    本将军提醒你们,千万别手软,否则就拿你们凑数,更不可肆意妄为,如若发现,立斩。”

    一连几个杀字出口,大殿内如同三九隆冬般温度直线下降。

    汪直等人想拦都没办法拦,口中喃喃着完了,大明完了这样的话。

    难怪说文人造反十年不成。

    就是他们考虑得太多,不够直接,不如横推来得行之有效。

    先推平了再去重建,比这样束手束脚的行事简单了无数倍。

    除了这些,常威还一连下了几条政令,如土地不可私下买卖,更不能用各种借口巧取豪夺。

    并实行土地国有制。

    买卖国家的土地,除非是不想活了。

    同时官员的俸禄福利提升,不过这一条的话似乎没什么吸引力。

    至少对有选择的人来说没有。

    北明的待遇没变,但可以去贪污,去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啊。

    常威当然知道他们有更好的选择,但很快这个好选择就会成为他们不敢选的选择。

    朝会就这样退了,完全就是常威的一言堂,能提建议,可常威也可以有选择的不接受建议。

    下朝的常威在皇宫里行走,很快就到了一处占地极广的偏殿。

    且守卫之森严比之朱祁镇所在还要强盛。

    这里是龙门总部,或称之为常威真正的核心势力所在都不为过。

    这还是他来到金陵后第一次前来龙门,作为一个江湖势力,又是该用到江湖人的时候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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