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认为这男人无聊了，而不是薄景风为了让她看到她喜欢的东西，宁愿委屈他自己。
“问题怎么这么多？再问把你丢下去。”薄景风不耐烦地说：“快点吃。”
“哦。”顾无言拿起刀叉切了起来。
升到了一定的高度，热气球停下了，就在半空中静止。
四周的一切都格外的宁静。
顾无言整颗心都平静了下来。
此刻好像所有不好的感觉全都已经消失。
她只想静静地感受现在这一刻。
顾无言一边吃着牛排，一边看着下面的风景。
下面的一切都缩小了。
来来往往的人，好像都变成手指那么大了。
这样在高处往下俯视，她才发现碧水山庄的格局，真是震惊到不可思议，占地面积庞大，有森林，有湖泊，有山有水有花田。
甚至还有自己的水果园和蔬菜园。
顾无言看到盘子里的蔬菜，问道：“这些蔬菜都是碧水山庄自己种的吗？”
吃起来非常的香甜可口，一定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不过这心思肯定不是薄景风花的，他只管出钱，用钱买别人的心思。
“怎么，不合你胃口啊？”薄景风问。
“不是，很好吃，自己种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都是我妈弄的。”薄景风说：“那些菜园子，果园，她喜欢弄这些打发时间，到后来全都被毁了。”
他这么淡淡的说着，似乎在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
可是即便是如此淡漠的语气，顾无言却从里面听到了一些压抑。
顾无言看了一眼菜园和果园的方向，很多帮佣都在那里忙碌，那里看起来非常热闹。
顾无言说：“但是现在已经恢复了，不是吗？”
“恢复又怎么样，再恢复也不是以前的了。”
薄景风一道将一个小番茄切成两半。
只是切了，然后就丢在一边不管了
“你说的对，不是以前的了。”顾无言吃了一口蔬菜，“这是崭新的，是属于你的。”
薄景风怔了两秒，随后抬起头看向她。
顾无言一口一口地吃着蔬菜，说：“真好吃，以前在沙漠的时候，哪来这些新鲜的蔬菜，草都是稀罕物品。”
眼看着顾无言将大半盘蔬菜都吃完了。
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吃。
平时吃东西他也注意了，顾无言也特别喜欢吃蔬菜和水果。
“你要是喜欢吃……”薄景风顿了顿，几秒后又接着说：“可以一年带你来吃一次这里的蔬菜和水果。”
顾无言微微一愣。
她想起那天在花田，薄景风说她要是喜欢的话，十年代她来一次。
所以相比起来，一年已经很厚道了。
这男人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的……
“好啊。”顾无言点点头。
随便他怎么说，他顺着就好了。
这男人和她一样没有安全感，总是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来掩盖自己孤独的内心。
“你想的美。”薄景风看到这女人顺从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不爽。
摸完了她的刺，现在把毛给他摸，他哪里都觉得不对劲儿。
顺从他？然后方便跑路是吗？
“五年带你来一次，今天吃完再等五年吧，在云秀园等，哪里也不想去。”
顾无言迟了着嘴角，“好的。”
反正她说什么也没用。
啪的一声，薄景风忽然将刀叉扔在桌上，“顾无言，你想死是不是？”
“……”
她皱了皱眉，这男人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
“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吗？”薄景风质问道。
顾无言说：“没有啊。”
她有跟他过不去的权利吗？
“那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
顾无言满头问号。
她态度很好呀。
“别以为我不知道心里想什么，你想跑是不是？”
“我……”
她想辩解，可是……
好吧，她的确想跑。
可是这跟她的态度有什么关系？他干嘛从她的态度上面挑起来？
薄景风忽然站起来，坐在她身边将她抱了起来。
“乖乖坐在他的腿上。”
他从后面圈住她，“顾无言，我要让你发誓。”
“发誓？”顾无言眉头紧缩，“发什么誓呀？”
“你发誓，永远都不会离开我，要不然的话，那些你憎恨的人，他们会越过越好，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
这男人好恶毒，居然让她发这种誓。
她宁愿这个人让她发誓，如果她离开他，她就不得好死，也不希望发这种誓。
离开这个男人是必然的，所以让她发这种誓她做不到。
虽然发誓没有什么用，可是报仇是她的执念。
“你给我发誓！”他捏住她的下巴，“快点！”
顾无言抓住他的大手，用力推了推，“我不要。”
“不要？那你是要离开我了！”他用力将她的头抬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没有。”她不想激怒这个男人，在此时此地，这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谁知道他发疯会干什么事情。
“没有，那就发誓，只要你遵守你的誓言，那么那些事情自然不会发生，除非你不敢，因为你做不到！”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顾无言有些生气。
“你说为什么？”谁让这个女人天天想着离开他。
“所以你一定要让我发誓，对吗？”顾无言的眼圈有些红，可是她并没有哭，眼红是因为气愤，但并不是因为伤心。
“没错，你一定要发誓，你就当我在逼你。”
矛盾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他也不在乎了。
哪怕逼着这个女人说一些违心的话欺骗他，他也要抓住一点什么。
“好，我发誓！”顾无言忽然来了一股气，“我要是离开你，我就不得好死，我就下地狱，我就魂飞……”
“你给我闭嘴！”薄景风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刚刚的话给我收回去，我不许你这么说！”
他几乎咆哮出声。
虽然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可是那眼神却十分可怕。
正是因为他不能有任何表情，所以此刻他的语调极为压抑，就像火山想要爆发，却无法喷发而出，只能在下面翻腾，咆哮着。
很痛苦。
像巨龙被困住，在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