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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府狂生     吕布重生:崩坏的汉末世界txt下载     吕布重生:崩坏的汉末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奇袭辽东

    渊盖苏文,出身高句丽,武艺高强,精通兵法,被拓跋宏挖掘,带在身边当做护卫。

    此人善使一柄赤铜大刀,身强力壮,悍勇非常。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门暗器,乃是九把柳叶飞刀,暗藏身上,突然放出,百步之内皆不能抵挡。

    此时,他奉主公拓跋宏之名,骑着宝马混海驹,飞驰上阵,对着宇文成都道:“休要猖狂,我来擒你!”

    听到渊盖苏文说话,宇文成都皱皱眉头,问道:“你不是我鲜卑人?”

    渊盖苏文说道:“都是北地英雄,何来民族之分!”

    说罢,他手仗赤铜刀,刀光宛如匹练,卷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见其刀势猛烈,眼睛微微一眯,当即提起凤翅镏金镋迎向刀光。

    当啷!

    一声闷响。

    凤翅镏金镋和赤铜刀狠狠相撞。

    宇文成都运转全身力气,居然和渊盖苏文拼了个不分上下。

    “有点儿意思!”

    宇文成都自从出道以来,从没有遇上三合之将,此时见渊盖苏文武艺高强,自然是见猎心喜,他暴喝一声,手中凤翅镏金镋猛然一震,瞬间运转如飞,漫天劲气笼罩之下,已经和渊盖苏文混战一处。

    斗了三十几个回合,渊盖苏文气力不支,他暗自惊叹于宇文成都的力量和武艺,心中想要用暗器取胜,于是虚晃一刀,回马就走。

    宇文成都艺高人胆大,见渊盖苏文逃走,于是催动战马追赶,两人围着场地盘旋奔跑。

    突然,渊盖苏文低喝一声,扭身挥手,手中暗藏的九把飞刀宛如连珠一线飞出,直取宇文成都面门。

    宇文成都见状,口中大骂:“泼贼敢用暗器!”

    一边说着,他抬起凤翅镏金镋抵挡,只听当啷啷一阵轻响,九把飞刀尽数被宇文成都挡了下来。

    “此人武艺这般高强,我命休矣!”

    见宇文成都挡下所有的飞刀,渊盖苏文惊骇非常,他不敢再战,真正的策马败走。

    但是,宇文成都此人最恨暗箭伤人之辈,哪里肯放?

    他的汗血宝马神骏非凡,比渊盖苏文的混海驹更加迅捷,短短几个呼吸时间,宇文成都追上渊盖苏文,手中凤翅镏金镋狠狠砸落,渊盖苏文勉力抵挡,但是气力已竭,再也支撑不住,口喷鲜血,滚鞍落马。

    宇文成都冷冷挥出一镋,渊盖苏文人头飞起,当即毙命。

    “主公,此人无礼!”

    拓跋宏身后,宿将奚康生勃然大怒,他手按大刀,就要上前和宇文成都理论。

    拓跋宏脸色铁青,看着宇文成都,深深吐了口气之后,他摇摇头,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哈哈哈,宇文贤侄武艺绝伦,诸位还有没有异议?”

    见此情形,拓跋珪长身而起,对下方一众鲜卑豪杰说道。

    见识了宇文成都的实力后,众人自然是毫无疑义,于是,拓跋珪决定,加封宇文成都为先锋大将。

    而后,又令尔朱兆、慕容霸、乙瑰、贺拔岳、独孤信、奚康生六人,各自率领一千骑兵,跟在宇文成都之后齐头并进,攻略辽东。

    ……

    三日后。

    平城外。

    旌旗猎猎,战马嘶鸣。

    拓跋珪斩杀白马黑牛,祭奠了鲜卑一代枭雄檀石槐,随后吹响出征号角,往南而下。

    此番行军,拓跋珪采用了奇袭之策。

    他以宇文成都与其余六员猛将的轻骑兵为主,带足粮草,长途奔袭。

    从玄菟郡西南方悄然行军,过望平关,取小道,直奔辽东郡治所襄平而来。

    此时的辽东,乃是公孙氏主导。

    辽东公孙与公孙瓒虽然同族,但是却是很远的亲戚。

    公孙瓒参加讨董联盟,而这辽东太守公孙度则被董卓拉拢,镇守一郡,实际上就是为了拉扯公孙瓒的后方。

    不过,公孙度也并非庸人,他一面利用董卓的关系,成为辽东合法统治者,一面又与公孙瓒结交,互不侵犯,公孙瓒知道这位族亲并无争霸之心,便欣然接受了。

    于是,公孙度稳坐辽东后,大量发掘人才,扩充自身力量,招兵买马,体恤民生。

    渐渐的,他的麾下便拥有了三万的常备军,人口也达到了近百万人。

    这一日。

    公孙度正在城中处理政务。

    忽然有斥候禀报,说北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支兵马,看装束,像是鲜卑人。

    公孙度闻言,以为是玄菟郡的鲜卑人下来打草谷(劫掠人口,抢夺粮草),便派麾下大将柳毅出城查看情况。

    柳毅是公孙度新招募的武将,此人骁勇善战,颇通兵法。他听罢公孙度的命令后,当即率领五百兵马出城,料想着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不过,当他来到斥候所说的地点时,眼前竟然是成千上万的鲜卑骑兵。

    这些鲜卑人目光幽深,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嗜血的欲望,他们不像人,倒像是一群狼。

    “你们是什么人!”

    硬着头皮,柳毅挺枪喝问。

    回答他的只是一声冷笑。

    宇文成都面无表情,策马而出,手中的凤翅镏金镋朝着柳毅狠狠挥下。

    当啷!

    一声闷响。

    柳毅挺枪招架,但是,宇文成都的力量岂是他能够受得了的?

    瞬间,柳毅整个人直接崩溃,手里的铁枪被一击而断,整具身体也被来势不减的凤翅镏金镋撕裂,分为两半,血腥气瞬间弥漫。

    “一个不留!”

    宇文成都行云流水般的斩将杀人后,不再出手,他号令身后兵马一拥而上,将已经被吓呆的五百汉军屠杀殆尽。

    “全军听令,直奔襄平,占领辽东!”

    宇文成都策马在前,高声呐喊。

    他麾下先锋,共有三千人,皆是轻装上阵,催动战马,飞腾如风,马蹄踏动地面,卷起滚滚烟尘。

    不多时,兵马就已经到了襄平城下。

    城中,公孙度知道了此事之后,急忙召集公孙康和谋士阳仪商议。

    阳仪说:“主公,我等可以派出使者,去问问究竟因为何事,鲜卑人大举进入辽东。”

    公孙度闻言,立刻派出麾下一名文官前去交涉。

    文官来到宇文成都军营,说明来意,宇文成都说:“原因很简单,北地三郡牧马之地极少,我等要占领辽东,牧马放羊,不知公孙太守是否能够答应。”

第九十二章 幽州震动

    公孙度的使者听到宇文成都如此说,被吓得浑身颤抖,唯唯诺诺,连忙离开了鲜卑军营,回到襄平城中复命。

    公孙度得知宇文成都的真实意愿后,也是如同热锅蚂蚁,不知所措。

    此时,阳仪说道:“主公,目下我等只能固守城池,然后再派使者向公孙瓒求援,我们两家同为公孙一脉现在又是唇亡齿寒,他必然会出兵相助。”

    公孙度闻言,当即同意。

    他修书一封,派人带上,连夜出城,骑快马前往北平面见公孙瓒,请他出兵支援。

    另一方面,公孙度增加城池守卫,发动城中的百姓辅助守城。

    城外的宇文成都知道自己麾下多为骑兵,攻城力量不足,于是也就采取包围的态势,不做攻城打算。

    使者骑着快马,一路飞驰,终于在第三天到达了北平城。

    来到城中,使者立刻前去面见公孙瓒。

    公孙瓒接过书信,打开一看,眉头不由得皱起。

    他将信递给关靖,关靖略略看过,问公孙瓒说:“主公以为如何?”

    公孙瓒回答道:“公孙度在辽东,与我乃是同盟,如今鲜卑入寇,哪有不救之理?”

    说到这里,公孙瓒站起身,对关靖继续说道:“我欲亲自带兵去救,先生认为可行否?”

    关靖沉吟片刻,回答说:“臣以为,主公只派一员上将出兵即可,不需要亲自去救,如今主公应当把重心放在南面,与袁本初一道,对付冉闵的黑山军。”

    “既然如此,也就按照先生所说的意思办吧。”

    公孙瓒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于是就听从了关靖的意见。

    第二天。

    公孙瓒令田豫为主将,新收服的异族将领仆固怀恩,以及义从首领刘黑闼、刘武周兄弟,率领八千兵马出兵救援公孙度。

    同时,他还发出诏令,让燕山豪强罗艺派出兵马从旁协助,共同支援辽东。

    公孙度使者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叩头不已。

    公孙瓒说道:“你家主公与我乃是亲族,救援之事,义之所在,不必言谢。”

    ……

    几天以后。

    田豫、仆固怀恩、刘黑闼、刘武周带领兵马启程。

    路过燕山时,罗艺派出长子罗松、二子罗成带着一千骑兵助战。

    田豫见罗松、罗成兄弟英俊潇洒,容貌不凡,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英雄豪气,心中甚喜,便将二人留在身旁听用。

    一路前行,很快,大军就到了辽东郡境内。

    此时,田豫召集众将议事,他说:“鲜卑人围困襄平甚急,我们远道而来,不知虚实,故而欲派一支兵马前去打探情况,不知个人愿往?”

    听罢田豫之言,义从刘武周昂首回应:“将军,末将愿往!”

    这位刘武周乃是北平著名侠客首领,自幼弓马娴熟,因为仰慕公孙瓒大名,前来投奔。

    公孙瓒见他身手不凡,于是让他担任义从统领,与兄弟刘黑闼一起,管理四方来投的游侠们。

    田豫与刘武周早就认识,知道此人武艺不错,于是也就同意了。

    刘武周领命之后,带着三百精锐骑兵,趁着夜色,匆匆向襄平赶去。

    此时的襄平城外,诸多鲜卑猛将云集。

    宇文成都、尔朱兆、慕容霸、乙瑰、贺拔岳、独孤信、奚康生七支军队,共九千余人,把襄平团团围住,只等城中粮断,自己便可以不得一兵一卒,从容夺城。

    而这时,刘武周带着麾下精锐悄然靠近。谷

    他借着月光,看到襄平城外的连绵营寨,心中吃惊,暗暗想道:“竟然有这么多的鲜卑兵马,难道这玄菟郡的胡奴当真要攻略中原吗?”

    想到这里,刘武周眼中精光闪烁。

    他自幼不好读书,唯一知道的便是卫青、霍去病的故事,这样的英雄前辈,对于边塞的男儿来说,是最好的榜样。

    于是,看到鲜卑人如此众多,他心里的恐惧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莫名的兴奋感。

    他认为自己一定能够想卫青、霍去病一般直捣王庭,成就不世之功。

    想到这里,刘武周紧了紧手中的铁槊,他转头对麾下众人说道:“前面就是鲜卑人的营寨,此时他们并无防备,我等何不趁着夜色,直击敌营,斩杀敌将,成就首功?”

    “愿随首领杀敌!”

    麾下兵马听令,纷纷拱手说道。

    刘武周点点头,当即翻身上马,带着麾下精锐,直取离他最近的一处营寨。

    这座营寨,乃是奚康生统辖的兵马驻扎。

    奚康生,本是鲜卑达奚族人,曾经跟随拓跋什翼犍纵横草原,后来担任拓跋宏的侍卫长,如今已经是年过五旬的老将了。

    此时,刘武周率军骤然杀至。

    奚康生营中缺少防备,顿时大乱起来。

    趁此机会,刘武周带着三百勇士四处放火,一时间,火光飞腾,照亮天际。

    奚康生从睡梦中惊醒,连忙询问情况。

    亲兵回答说:“好像是汉军劫营,但不知有多少人马。”

    奚康生闻言,连忙穿戴盔甲,提着大斧,骑上战马,出营帐指挥战斗。

    夜色夹杂着火光。

    整座大营十分混乱。

    奚康生提斧纵横,正好迎面撞上刘武周。

    刘武周见来人盔甲鲜明,知道是个将领,更不搭话,手中挺着铁槊,飞马迎战。

    奚康生也举大斧抵挡,两人混战许久,斗至二十几个回合,奚康生终究年老,斧法混乱,虚晃一招,转身逃去。

    刘武周也不追赶,只是招呼自己的兵马,一路放火,从容离开。

    这一番劫营,刘武周麾下只折损了十三人,但是斩杀鲜卑士兵则有一百余级。

    回到营中,刘武周前去寻找田豫缴令,田豫见刘武周有此大胜,心中高兴,在功劳簿上,为刘武周记上了首功。

    一旁,罗松和罗成两人见状,对视一眼,心里暗暗发誓,要在明日的大战当中大显身手。

    次日。

    田豫率军出征。

    他亮出白马公孙的旗帜。

    一路长驱直入,朝着辽东郡襄平城缓缓进发。

    不多时,鲜卑人自然是探听到了情报。

    于是三千骑兵出动,准备在路上拦截支援公孙度的公孙瓒兵马。

    两军对峙。

    鲜卑阵中,尔朱兆挺枪策马,来回奔驰,口中污言秽语,挑衅田豫等汉家将士。

    这些汉家将士都是火爆性格,被这般辱骂,哪里按耐得住,当即从军阵之中,一匹快马飞出,直奔尔朱兆。

第九十三章 罗家神枪

    尔朱兆阵前挑衅。

    至田豫及以下,诸多汉家将士个个愤怒。

    此时此刻,军阵之中,却有一员骁将纵马飞出。

    众人观之,但见此人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面如团粉。

    其人头戴银冠,二龙抢珠抹额,前发齐眉,后发披肩,身穿白袍,外罩鱼鳞铠甲。

    他手中仗一杆丈八滚银五钩神飞枪,座下一匹闪电白龙驹,丰神俊朗,意气飞扬。

    他不是别人,正是燕山罗氏子弟,罗艺次子,名唤罗成。

    一人一枪一马,罗成仿佛白色闪电,飞掠而出。

    他手中五钩神飞枪刺出,好似神龙探爪,直接轰向尔朱兆面门。

    这一招,极其霸道,充满了塞外狂野的气质。

    尔朱兆见状,连忙将狼牙碎骨枪挥动,枪风凌冽,直接迎击撞向罗成刺出的枪尖。

    砰!

    炸响传来,两人瞬间交战。

    也与此同时,罗成双手一沉,手里五钩神飞枪嗡嗡作响,枪势从霸道转变为轻捷灵巧。

    一道道枪影翻飞,一团团枪花乍现,绝妙的枪法几乎快晃花了尔朱兆的双目。

    从而导致尔朱兆手中的长枪运转如飞,将自己防护得密不透风,不敢再出一记进攻的招数。

    战马奔腾,枪影弥漫。

    转眼间,两人已经激战了五十多个回合。

    此时此刻,尔朱兆十分难受,他一生擅长进攻,但是在罗成狂风暴雨的攻势下,他只能采取防守。

    而对面的罗成,也打得十分难受,他每一枪都是杀招,每一势都凌厉非常,但是尔朱兆极其敏捷,他手里长枪流转,竟然能够封锁住自己的每招每式。

    “此人果然厉害,看我回马枪赢他!”

    罗成心里暗暗想道。

    于是,他故意枪法一滞,力道也稍微减弱,攻势随之逐步消退。

    与此同时,尔朱兆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心中暗道:“看来这小将虽然武艺高强,但终归年少,气力不支,斗到现在,恐怕已经没多少力量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狂喜,手里的狼牙枪一震,将罗成长枪弹开,旋即展开反攻。

    “呵呵,这贼将果然中计!”

    罗成心中暗暗高兴,他手里长枪抵挡,不过四五个回合,便虚晃一枪,回马就走。

    尔朱兆不知是计,见战退敌人,岂有不追之理?于是他催动战马,紧紧跟在罗成身后。

    罗成在前,余光瞟过尔朱兆,见他紧紧在后,心里冷笑。

    他双手紧握长枪枪杆,腰肌扭转,猛然回身,双手臂膀肌肉爆发力道,手里的长枪突然向后刺出。

    这一枪,力道霸绝,隐隐约约还可以听见空气爆裂的声音。

    呼!

    闷响过后,杀气扑面而至!

    尔朱兆浑身汗毛炸起,下意识用手里长枪抵挡。

    铛!

    一声巨响传出,庞大力量滚滚而至,从尔朱兆的双手汹涌传进他的体内。

    不由自主的,尔朱兆连人带马往后退出十几步远。

    一招击退尔朱兆,罗成猛然回身,手执长枪,目光冷冽,紧紧盯着尔朱兆。谷

    尔朱兆此时状态极差,哪里还敢和罗成交手,当即调转马头,仓皇回到自己的阵中。

    罗成以回马枪击败尔朱兆,罗家枪法的神妙,如今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折服。

    趁着斗将获胜的声威,田豫手中长剑一指,身后兵马齐出,朝鲜卑军冲杀而去。

    田豫身骑白马,手提长剑,仆固怀恩执浑铁矛、刘黑闼仗丧门剑、刘武周持镔铁槊,三人紧随田豫身后,手里兵刃翻飞,屠杀着身边的鲜卑士兵。

    鲜卑阵中,尔朱兆失去战斗能力,贺拔岳、独孤信两人率领兵马抵抗。

    贺拔岳脾气火爆,使马槊飞驰阵前。

    他马术精湛,武艺高强,仿佛一台重型战车,将田豫麾下兵马狠狠撞开。

    此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此人相貌平平,面容普通,穿一件布衣,骑一匹劣马,手中提着一柄浑铁枪。

    “胡贼休要猖狂,待我来会一会你!”

    此人大喝一声,催动战马飞来,手里长枪晃动,直取贺拔岳。

    贺拔岳见此人平平无奇,胯下马掌中枪皆是凡品,心里就小看了几分,他口中骂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小看于我?”

    说罢,他挥动马槊,朝着对面之人狠狠砸去。

    呼!

    长枪破空,撕裂风云。

    枪尖森森,稳稳架住贺拔岳手里的马槊。

    “呵呵,这点儿本事?”

    那人冷笑一声,双手翻转,手里长枪恍如惊龙,绞住马槊,使贺拔岳挣脱不得。

    “这是个高手!”

    贺拔岳惊慌,全身力量灌注双臂,狠狠将马槊扯了出来。

    但是此时,那柄长枪仿佛突然消失,然后一道枪影在他的眼前乍现,旋即无限放大。

    枪如龙,马如虎!

    此人绝世一枪,在转眼之间就刺进了贺拔岳的咽喉。

    噗!

    鲜血喷出,贺拔岳翻身落马。

    临死之前,他隐隐约约听到了此人说的一句话:“去了地府,给阎王说清楚,杀你的,乃是燕山罗松。”

    即杀贺拔岳,罗松割下他的首级,高声大喊道:“敌将伏诛,降者免死!”

    他气息悠长,声音洪亮,一句话喊出,战场上人人皆惊。

    与此同时,独孤信正在和罗成混战,听到贺拔岳被杀之后,心里骇然,再不敢交手,虚晃一枪,转身逃离。

    罗成独要立功,岂能轻易让敌人逃走?

    当下,他挺枪跃马直追独孤信。独孤信见状,暗暗取弓箭在手,转身回射,罗成猝不及防,连忙躲闪,长箭擦着头盔飞去。

    见此情形,罗成不敢再追,只能让独孤信退走。

    这一阵,田豫挥军奋战,直接击溃了包围襄平西面的鲜卑兵马,为襄平城撕开了一条缺口。

    但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响,从城南和城东两侧,分别涌出鲜卑骑兵来。

    为首之人金盔金甲,手持凤翅镏金镋,骑乘西域汗血马,正是宇文成都。

    他飞马来到阵前,接应独孤信残兵,然后目光扫过敌军,冷冷喝道:“尔等汉人好胆色,竟然伤我大将?刚才伤人的,快过来领死!”

    他话音未落,田豫军中,一人飞出,口中呐喊:“尔乃何人,口出狂言,可认得我刘黑闼吗?”

第九十四章 横勇无敌

    刘黑闼,幽州本地人。

    原来是游侠出身,其人狡诈蛮横,不治产业,喜好飞鹰走犬。

    前些日子,公孙瓒招募英豪,刘黑闼率领乡中健儿数百人前去应征,公孙瓒见他武艺不凡,便就留在帐下听用。

    此时,他随田豫救援公孙度,见刘武周、罗成、罗松纷纷立功,心里着急,现在见宇文成都出马,不知厉害,于是飞马而出,想要斩将夺旗。

    战马飞腾,刘黑闼手中提着丧门剑,他的眼眸精光熠熠,仿佛眼前的宇文成都已经是他手里的猎物了。

    对面,宇文成都脸色宛如寒冰。

    他左手倒提凤翅镏金镋,右手轻轻拉着缰绳,安静的等待着刘黑闼杀奔而来。

    呼!

    将到近处,刘黑闼大喝一声,手中丧门剑圆圆抡起,朝宇文成都的头顶狠狠砸下。

    铛!

    金色闪电骤现!

    宇文成都在刘黑闼距离自己只有一线之地时,终于出手。

    凤翅镏金镋划出完美弧线,重重砸在刘黑闼手里的丧门剑上。

    瞬间,刘黑闼脸色狂变,整个身体仿佛被重锤击中,向后甩出,连人带马翻倒在地。

    “就这点儿本事?”

    宇文成都冷笑一声。

    他催动战马,款款上前,在两军阵前,众人目瞪口呆中,斩下了刘黑闼的首级。

    “方才斩我大将者,是何人?”

    宇文成都驻马而立,面朝田豫,口中冷冷说道。

    此时,田豫身后,罗松深深呼吸,策马而出,手横长枪,大喝道:“贼将,罗松在此!”

    “不必废话,上来领死吧。”

    宇文成都撇撇嘴,口中缓缓说道。

    见宇文成都如此傲慢,罗松心中怒火燃烧,他暴喝一声,紧催战马,手里长枪狠狠挥出,直取宇文成都。

    “这一枪倒也不错。”

    宇文成都微微点头,手里的凤翅镏金镋向前一探,稳稳架住长枪。

    旋即,宇文成都手腕一转,凤翅镏金镋熠熠生辉,仿佛蛟龙,咬住罗松的枪杆。

    被宇文成都锁住,罗松吃了一惊,他原以为宇文成都擅长力量,没想到技巧也这般了得。

    于是,罗松双手力量流转,狠狠一震,长枪轻松从凤翅镏金镋中脱出,然后枪影变幻,甩出几道枪花,卷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见状,挺凤翅镏金镋招架,这两人,一个是枪法绝世,一个是力量与技巧的完美结合。

    罗松的枪,仿佛羚羊挂角,天外飞仙,使人不可捉摸,又奇谲诡异。

    宇文成都的镋,犹如战神挥锤,招招致命,力量强横磅礴,一招一式又恰到好处。

    一来一往,一左一右,两员将纵横奔驰,互相争斗,大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但是,直杀到第二十五六回合时,罗松胯下战马突然发出一阵哀鸣,整个马匹身躯软到,连带着罗松本身,也跌落在地。

    原来,这罗松胯下战马并非宝马良驹,和宇文成都大战,受强大力量撞击,体内的经脉脏腑尽被震裂,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战场之上。

    跌落在地,罗松面如死灰,他看向宇文成都,而宇文成都却退后几步,冷冷说:“回去,换马再战!”

    罗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缓缓起身,提着枪,徒步回到了自己的军阵之中。

    而正在此时,鲜卑阵中,慕容霸飞马而出,越过宇文成都,朝着罗松杀奔而去。

    “胡奴休要偷袭!”

    田豫军中,罗成、仆固怀恩、刘武周三将一起飞出,拦截慕容霸。谷

    见对面冲出三人,鲜卑军内,乙瑰、奚康生双将并出,分别选中对手,混战在一起。

    此时此刻……

    罗成大战慕容霸!

    仆固怀恩大战奚康生!

    刘武周大战乙瑰!

    三将对三将,个个都是猛士,一场大战,不分胜负,难决高下。

    田豫在后,恐怕诸将有失,于是催动大军,向前冲杀而去。

    宇文成都见大军涌来,手里凤翅镏金镋一挥,身后鲜卑骑兵呈锋矢阵型冲出。

    两只军队狠狠相撞在一起,互相绞杀,刀剑相决,血箭冲天,残肢断臂横飞,哀嚎之声响彻千里。

    宇文成都立于战团当中,由于其展现的强大实力,并没有人敢上来挑战。

    他冷冷打量四周,目光落在坐镇后方的田豫身上,嘴角微微勾起。

    “驾!”

    一声暴喝,宇文成都策马而出,他挥动凤翅镏金镋,扫除前方一层又一层的敌军,目标直指田豫。

    “将军小心!”

    此时,罗松换了战马,见宇文成都杀来,连忙挡在田豫面前。

    宇文成都看到罗松重新归来,眼中精光爆射,手里的凤翅镏金镋更加凶狠,向罗松疯狂进攻。

    罗松咬着牙,勉力抵挡,斗了十几个回合,额头汗珠滚滚而下,手里的长枪被砸得弯曲,枪法自然而然变得散乱起来。

    “哥哥,我来助你!”

    此时,宇文成都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一道白色身影杀至,正是罗成。

    宇文成都感觉身后有人,随手挥出兵刃。

    当啷一声,罗成连人带马被震退几步,双手颤抖,虎口流血。

    宇文成都回头,见自己阵中的慕容霸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被自家士卒抢救归阵,而奚康生也显了败相,自知这场大战已经是两败俱伤,于是调转马头,回到自己的主将之位上。

    铛铛铛!

    铛铛铛!

    铛铛铛!

    不多时,双方阵后都传来鸣金之声,于是,两军各自罢兵,回到自己的营寨。

    此时,宇文成都放开襄平城南的道路,让田豫在此地安营寨寨。

    战后,田豫清点麾下兵马,发现折损高达三千多人,宇文成都一人便斩杀了近一千人,此等战损足以震惊天下。

    “宇文成都横勇无敌,我等该如何是好?主公啊主公,北方自此不宁也!”

    深夜,田豫独立中军帐,口中叹道。

    第二日。

    田豫没有出战。

    他一面修书一封,告知公孙瓒昨日战况,一面巡查营寨,鼓励士兵,增强兵马士气。

    到了下午,他和诸将一同用饭。

    正在此时,忽然听闻亲兵禀报:“将军,营外有两位故人,特来寻访罗松、罗成二位将军。”

    “是何人?”

    罗成有些好奇,问道。

    亲兵回答说:“一位名唤定彦平,一位名唤陆文龙。”

第九十五章 名枪之会

    “义父来了?”

    一听到定彦平之名,罗成和和罗松纷纷动容。

    他们脸上露出喜色,一扫昨天的郁闷之情。

    “哦?这位定彦平既然是二位公子的义父,就请他进来一叙吧。”

    田豫见罗松、罗成喜形于色,便做个顺水人情,让亲兵把两人请了进来。

    不多时,定彦平和陆文龙并肩而至。

    罗松、罗成连忙出去迎接。

    田豫站在帐外,打量到来的两人。

    只见这定彦平,身长七尺,白面银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他身穿一领灰布长袍,背后背着双枪,手里提着一个狭长包裹。

    定彦平身旁,那位年近弱冠的青年,便是陆文龙了。

    这陆文龙白面红唇,神采飞扬,一双眼眸熠熠生辉,正十分好奇的打量着军营布置。

    罗松和罗成快步迎向定彦平,两人搀扶着义父,一起来见田豫。

    田豫向前几步,拱手道:“在下田国让,见过老先生。”

    定彦平脸上带着笑容,朝田豫回礼说:“山野老人,不劳将军大礼。”

    田豫微微侧身,把诸人迎进中军帐中坐定。

    分宾主落座,罗松问起定彦平为何到此。

    定彦平笑着对罗松说道:“老夫前些日子在西凉一带游历,遇到了你的师父澹台誉……”

    “我师父,如今身体还安好吗?”

    听到师父澹台誉的名字,罗松脸上露出喜色,连忙问道。

    定彦平手抚长须,缓缓说:“澹台兄和我切磋武艺,在贺兰山中住了半月有余,我们说起你正在公孙瓒将军麾下效力,澹台兄言道:松儿武艺不错,但是他的枪法不适合罗家的五钩神飞枪,所以一直不曾寻得名枪……前些日子澹台兄得到一柄宝枪,于是托我千里迢迢送来,交给你。”

    他说着,将手边的狭长包裹递给了罗松。

    “师父送给我的宝枪?”

    罗松闻言大喜。他一身枪法绝世,可惜不能使用罗家的五钩神飞枪,所以一直使用普通铁枪。

    昨日一战,宇文成都给他造成很深的心理阴影,宝枪、宝马,是他现在急切需要的装备。

    怀着激动的心情,罗松打开包裹。包裹当中,是一个修长的黑色木质匣子。

    开启匣子,其中静静躺着一柄神光内敛的长枪。

    长枪枪身七尺,枪头两尺,整个长枪呈银灰色,枪杆与枪头接口吞头处,乃是一个神异动物头雕造型。

    “好一柄长枪!”

    罗松赞叹了一声,伸手将宝枪拿起,挥舞了几下,一时间,银光乍现,寒气扑面而来。

    “义父,这柄枪可有名字?”

    罗松拿着长枪,爱不释手,一边把玩,一边问定彦平道。

    定彦平说:“这长枪本来没有名字,但是你师父却给它取了个名儿,唤作八宝亮银鼍龙枪。”

    “好名字!”

    罗松眉开眼笑,一向沉稳的他,此时的脸上却浮上了孩童般的笑容。

    田豫在旁见状,连忙起身对定彦平说:“多谢老先生千里迢迢送来宝枪,明日再战,那宇文成都必定不是对手了。”

    “将军,不知这宇文成都是何人?”

    听到田豫之言,坐在定彦平身旁的陆文龙突然开口问道。

    此时,定彦平适时介绍:“田将军,这是小徒陆文龙,尽得我双枪真传,今日下山,便是要会一会天下的英雄。”

    田豫点点头,旋即解释道:“宇文成都乃是鲜卑大将,此人横勇无敌,昨天一战,已经杀死我麾下兵马千人,如今正率领军马,围困襄平城。”

    “竟有这般厉害?”

    陆文龙闻言,眉头一挑,眼中战意一闪而逝。

    他当即起身,对田豫说:“将军,在下不才,明日出战要会一会那宇文成都。”

    “老先生,你看这……”

    陆文龙师父在侧,田豫不敢贸然答应,他转头看向定彦平。

    定彦平微微一笑,手抚长须,淡然说道:“无妨,明日出战,老夫压阵,我也想看看这什么宇文成都有多厉害。”

    “义父,我二人愿意一同前往!”

    听了定彦平之言,罗松和罗成也同时站起身来,对定彦平说道。

    田豫知道罗成和罗松厉害,想来定彦平也差不到哪里去,于是就同意他们几人明天出战宇文成都。

    当夜,田豫为定彦平和陆文龙接风洗尘,安排好了营帐,让两人好好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

    东方刚出现鱼肚白。

    定彦平和陆文龙顶盔掼甲,披挂整齐,他们来到田豫面前请战。

    田豫当即应允。

    于是,寨门缓缓打开。

    陆文龙一马当先,直冲阵前。

    定彦平、罗松、罗成则带着八百精锐骑兵在后,作为压阵。

    田豫也想看看几人与宇文成都大战究竟如何,于是也和仆固怀恩、刘武周一起,率领大军列阵出营。

    战鼓喧天,仿佛奔雷。

    旌旗招展,遮天蔽日。

    随着田豫军的高声呐喊,对面鲜卑军中,一员大将飞出。

    此人一身黑色战甲,手持浑铁长刀,正是猛将拓跋英。

    拓跋英一脸戾气,看着对面的陆文龙。他见陆文龙年轻,于是冷笑道:“哪里来的娃娃,也敢在此讨战?快快回去,换个大人前来!”

    陆文龙撇撇嘴,问道:“你是宇文成都吗?”

    拓跋英说:“宇文将军坐镇中军,对付你,我拓跋英就够了!”

    陆文龙见他不是宇文成都,一脸失望,说道:“既然如此,你快回去,换宇文成都来。”

    拓跋英闻言,勃然大怒,喝道:“你这厮好生无礼,便是我,也要将你斩于马下!”

    说罢,他手舞长刀,催促骏马,直取陆文龙。

    陆文龙微微摇头,见对手向他冲来,于是举起一对六棱绿沉枪迎战。

    他手里枪法施展开来,仿佛两条飞龙卷地而起,斗了五六个回合,拓跋英就已经手忙脚乱,再战了三五回合,陆文龙一枪正中拓跋英肩窝,拓跋英闷哼一声,当即跌落马下。

    陆文龙收枪而立,对拓跋英说:“我不杀你,让宇文成都出来说话!”

    拓跋英闻言,脸色通红,倒拖着长刀,踉踉跄跄回到军阵,禀报宇文成都。

    不多时,鲜卑军中,士兵仿佛波开浪裂,从中间缓缓分开。

    一匹汗血宝马由远及近而来,马上之人十分雄伟,手中凤翅镏金镋熠熠生辉。

    正是,宇文成都!

第九十六章 拓跋珪至

    宇文成都来到阵前。

    一双眸子冰冷,上下打量着对面的陆文龙。

    陆文龙感受到宇文成都的压力,紧紧握住双枪,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出手吧。”

    宇文成都冷漠开口。

    陆文龙眉头一皱,心里的傲气被彻底激活。

    他一催战马,手中双枪一分,朝着宇文成都疾驰而去。

    “照枪罢!”

    陆文龙大喝道。他双手挥动,手里的绿沉枪矫捷灵巧,

    两条长枪,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来回翻腾,枪影弥漫。

    陆文龙出手就是必杀招数,每一枪都旨在攻其要害,宇文成都身在北地,不曾见过双枪,一开始采取守势,引诱陆文龙把枪法使完。

    且说这双枪之法和一般的枪法大为不同。

    一般的枪法,讲究的乃是挑、刺、撩、拨、扫诸般诀窍。

    而双枪之法,也是讲究缠、锁、拿、勾、绞各种法门。

    所以,总的来说,单枪主张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发现机会,立刻一击必杀;而双枪则是控制战斗节奏,让对手失去方寸,在其思维混乱之时,再使出必杀之招。

    此时此刻,陆文龙就是这样的想法,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他现在的对手,乃是宇文成都。

    “不好,文龙要败。”

    阵前,定彦平脸色微变,低声说道。

    他话音未落,摸清楚陆文龙套路的宇文成都开始反击。

    这时,两人已经斗了二十几个回合,宇文成都手里凤翅镏金镋一转,攻势猛烈,席卷而来。

    陆文龙顿觉压力倍增,转瞬之间,自己由进攻一方变成了勉力防守,而眼看着,宇文成都招招毒辣,自己的枪法被封锁,半分杀招都已经施展不开了。

    “徒儿休慌,老夫来也!”

    看到自己的徒弟左支右绌,败像已显,定彦平催动战马,手挥双枪,杀奔上阵。

    他手中四尖绿沉枪挥洒,道道枪影纵横,直接撞入陆文龙和宇文成都的战团,和徒弟一起,四条枪合攻宇文成都。

    定彦平的双枪与陆文龙比起来,更加的老辣,他和陆文龙配合密切,与宇文成都大战,直斗了二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一旁,罗松和罗成早就心痒难耐。尤其是罗松,他新得了宝枪,本就想试试威力,于是和兄弟并肩而出,一左一右,杀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见罗家兄弟冲开,面无惧色,暴喝一声,施展平生绝学,仗着一柄凤翅镏金镋力战世间顶尖的四位用枪的高手。

    这四员将,奋神威,展勇力,宛如走马灯一般,围着宇文成都混战,这一场好杀,从清晨直战到正午,诸人斗了数百回合,竟然不分胜负,双方将士哪里见过如此大战?纷纷目眩神迷,都看得呆了。

    后世史学家看到这一段,为这场大战取了个名字,即为“四枪会一镋”是也。

    眼看着日上当空,已到正午。

    田豫恐怕四将力竭有失,于是下令鸣金收兵。

    战阵当中,四将听到军中锣响,于是纷纷调转马头归阵。

    宇文成都一场大战,也是汗流浃背,他不敢追赶,冷冷看着众人,眼中战意昂然,不曾消退半分。

    回到军营当中。

    尔朱兆、慕容霸、拓跋英、乙瑰、奚康生、独孤信纷纷前来问安。

    宇文成都称赞今日田豫军中四将武艺,他对众人说道:“今日之战,我与他几个平分秋色,日后尔等他们对敌,务必要多加小心。”

    奚康生问道:“将军,敌人麾下也有能人异士,我等该如何破敌呢?”

    宇文成都说:“我与他们不分伯仲,他们奈何不了我,我也轻易胜不了他们,所以目前之事,我们把守关隘,挡住公孙瓒军前进之路,拖住他们,不让其和公孙度合兵,过不了多久,只待主公兵马到来,夺取襄平,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众将闻言,纷纷点头,认同了宇文成都之言。

    ……

    之后数天,田豫和宇文成都都没有发生大的战事。

    不是说双方不想打,而是两军实力几乎对等,而田豫军的补给线相对较长,无法承担攻坚战的需要。

    所以,田豫一面给公孙瓒写信,请求公孙瓒支援,一面则派出斥候,试图进入襄平,请公孙度出城相助。

    但是,宇文成都切断了襄平城对外的所有通道,他派尔朱兆率领轻骑兵四处侦查,田豫派出的斥候,尽数被尔朱兆捕杀。

    久而久之,田豫军中粮草逐渐消耗,兵士们的心态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与此同时,北面的拓跋珪率领鲜卑主力也来到了襄平城下。

    拓跋珪及各部落族长率军前来,与宇文成都等人相见。

    贺拔胜见自己的兄弟阵亡,不由得号啕大哭起来,拓跋珪连忙安慰,说攻破襄平之后,以贺拔岳为首功。

    听到拓跋珪承诺,再加上其他族长劝解,贺拔胜这才收住眼泪,对拓跋珪拱手称谢。

    众人齐聚中军帐,共同商议攻略襄平之事。

    各位族长见拓跋珪智珠在握,于是连忙问计。

    拓跋珪缓缓说道:“我曾经看过汉人兵法,听说战国时期,有一人名叫孙膑,此人用减灶之法,欺骗魏国大将庞涓,而如今,公孙度被我们围困日久,城里早就人心惶惶,我等可用增灶之计,攻破其心,让他不战自乱!”

    说到这里,拓跋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眸当中,精光闪烁。

    当夜。

    军营当中。

    一支支鲜卑骑兵悄然出营。

    他们不打火把,秘密前往北面数十里之外,然后安营扎寨下来。

    第二天清晨,数千骑兵再从北面返回军营当中。

    襄平城里,守城士兵见每天早晨都有兵马从北方源源不断而来,他们不知这是拓跋珪的计策,只觉得是鲜卑兵马甚众,心中更是惊慌。

    慢慢的,这恐慌的氛围便弥漫了整座襄平城。

    城主府,公孙度官署当中。

    公孙度皱着眉头,听着城中士兵的禀报。

    “你是说,鲜卑人大军不下十万?”公孙度脸色难看,问城门校尉道。

    城门校尉说:“末将探查敌营,见旌旗招展,刀枪林立,埋锅造饭时,看他们的炊烟数量,的确有十万人之众!”

    “如此,该如何是好?”公孙度揉揉额头,心情十分烦躁。

    “父亲!”

    此时,儿子公孙康、公孙恭联袂而来,向父亲行礼。

    “你们为何而来?”

    公孙度看着两个儿子,没心情和他们寒暄。

    公孙康支支吾吾片刻,最终鼓起勇气,说道:“父亲,不如我们投降了吧。”

第九十七章 襄平之乱

    “你说什么?”

    公孙度听到儿子公孙康的话,脸上顿时笼上一层寒霜。

    “父亲,如今鲜卑大军压境,公孙瓒兵马列阵南方,不敢轻动,我军士气涣散,不耐久战,除了归降鲜卑,别无他法了!”

    公孙康俯身在地,口中说道。

    公孙度心中火起,一脚踢翻桌案,大声喝道:“我等世受汉恩,岂能相背?此话休要再提,快快退下!”

    说罢,他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公孙康跪在地上,脸色一阵变幻,不多时,缓缓起身,转而离开。

    “大哥,父亲如何回复?”

    出了官署,公孙康迎面就碰到了弟弟公孙恭。

    这两人生于辽东,对汉廷缺乏感情,如今见鲜卑大军压境,心中早就存了投降之意,于是商量之后,准备劝谏父亲,开门迎接拓跋珪进城。

    公孙康扭头看了一眼官署,冷笑一声,说道:“父亲老了,不愿意舍弃这辽东之主的位置。”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公孙恭目光闪烁,看着兄长公孙康。

    公孙康沉声道:“兄弟,你快快回到自己府邸,多多安排铁甲武士,等我的命令!”

    “兄长,你这是……”公孙恭吃了一惊,看向自己的大哥。

    公孙康说道:“为了阖城百姓,我等只有如此了!”

    说到这里,他手按长剑,手指在剑柄纹路上细细摩擦,心中已经下了决断。

    ……

    公孙度回到后厅。

    他立刻派人请来心腹阳仪。

    不多时,阳仪被亲兵引到近前。

    他躬身行礼,口中道:“臣,拜见主公!”

    公孙度见阳仪到来,一把抓住他的双手,急声道:“先生救我!”

    阳仪闻言一愣,连忙问道:“主公,这是何故?”

    公孙度说道:“我那两个逆子欲投鲜卑,方才被我训斥,现在恐怕要率军谋害,请先生前来,是想问问,该如何是好?”

    阳仪听罢,皱起眉头,他说道:“目前只有一个方法,便是立刻出城,请公孙瓒军马上进城,威慑两位公子!”

    “可是那宇文成都横勇无敌,他如今坐镇南边,防备的就是公孙瓒的兵马,我们如何能请他来救!”

    公孙度急切说道。他来回踱步,心情十分烦躁。

    阳仪沉吟片刻,旋即拱手说:“既然如此,那么在下走一趟,面见公孙瓒军主将,痛陈厉害,请他深夜派兵,悄悄进入城中,以防不测。”

    公孙度抓住阳仪的手,说道:“那么先生早去早回,无论公孙瓒军是否派兵,先生切要保重!”

    “臣明白。”

    阳仪深深施礼,口中说。

    辞别公孙度后,阳仪立刻回到自己的府邸。

    他本是边塞出身,能文能武,此时换上甲胄,提着一柄铁矛,等到傍晚,趁着天色朦胧,悄悄出了南门,纵快马直奔公孙瓒军军营所在之处。

    他一路隐藏行迹,兜兜转转,直至入夜才赶到军营门口。

    守营士兵喝问身份,阳仪回答说:“我乃是公孙度将军的部下,特来求见军中主将!”

    见是一人一马,士兵便放松警惕,留了两人在此,另一人入内禀报田豫。

    不多时,田豫让阳仪进去。

    阳仪直入中军帐,与田豫相见。

    田豫问道:“先生何来?”

    阳仪翻身跪倒,拱手说:“在下请将军救救我家主公!”

    田豫见状,惊问其故。

    阳仪见田豫相问,于是就把公孙康、公孙恭劝说公孙度投降之事告知。

    田豫闻言,说道:“不想公孙太守这般高洁,此事我必然相助,不知先生有何良策?”

    阳仪说:“将军可于夜间派出一支精兵入城,以防不测,而我军明日也会倾力出战,助将军前后夹击宇文成都。”

    “好,我这就去准备!”谷

    田豫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多言,当即擂鼓召集诸将。

    待众人来到,田豫说明情况,然后分派任务:“仆固怀恩何在?”

    “末将在!”

    仆固怀恩昂首而出,躬身行礼。

    此人乃是匈奴之后,精通弓马,实力不凡,被公孙瓒任命为骑将,此时随田豫出征。

    “今夜,你引一千精锐骑兵出营,趁着夜色赶往襄平城中,辅助公孙太守镇压叛乱,明白吗?”

    田豫取出一支令箭,交给仆固怀恩。

    仆固怀恩领命,转身离去。

    ……

    入夜。

    月色冷冷。

    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节。

    襄平城中,公孙康、公孙恭皆是甲胄在身,他们身边围拢了六百多名铁甲武士。

    一个个都是边塞勇武,凶狠好杀之辈。

    公孙康为了保存实力,并没有将之投放于战场,反而要在此时,对自己的父亲举起屠刀。

    “大哥,准备好了!”

    公孙恭低声说道。他苍白的脸有些扭曲。

    此子自幼体弱多病,唯兄长马首是瞻,如今意图攻击城主府邸,他也是作为前驱先锋的统领。

    “成败就在今日,兄弟,一路小心!”

    公孙康郑重说道。

    公孙恭闻言,点点头,随后带着麾下兵马,出了自己的府邸,沿着长长街道,向城主府奔去。

    “来人止步!”

    城主府外,守卫兵士见大队军马过来,连忙挺枪迎上,口中喝道。

    嗖!

    回答他的却是一支利箭。

    公孙恭手持长弓,率先击杀一人,他指挥兵马朝前冲杀,武士们见自己的主人亲手杀敌,哪里还敢不卖命?个个奋勇当先,狠狠攻击城主府邸。

    听到门外响动,公孙度心里惊慌。

    他派麾下数百侍卫挡在门口,阻拦来犯之敌,而自己则身穿盔甲,提着剑,坐在正厅当中。

    “阳仪啊阳仪。你究竟回来没有啊!”

    坐在厅上,表面看起来颇为镇定,但是公孙度的心里却慌得不行。

    轰!

    轰!

    轰!

    连续的猛烈撞击。

    城主府大门出现了丝丝松动。

    公孙恭喜形于色,他大声喝令,让麾下的兵马加把劲。

    经过多次撞击,终于,大门被轰开,朝两边倒去。

    公孙恭见状,立刻带领兵马一拥而入。

    武士们抽出长刀和守卫在府中的亲卫混战,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与此同时。

    襄平城南门。

    城门缓缓开启……

    阳仪、仆固怀恩率领一千精锐骑兵鱼贯而入。

    他们不管其他,直接奔往城主府邸的方向。

第九十八章 襄平城破

    进入城中。

    阳仪便感觉到了今夜的不同。

    城里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可怕,但是在城主府方向,却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阵喧哗之声。

    “难道……不好!”

    阳仪心里“突”的一跳,当即转过身,对仆固怀恩道:“将军,我认为公孙康已经开始行动,请将军随我进入城主府,诛杀逆贼!”

    仆固怀恩点点头,立刻招呼麾下兵马,跟着阳仪,往城主府跑去。

    此时此刻。

    城主府中,一片血污。

    踏过满地尸体,公孙恭提着刀直奔自己的父亲公孙度。

    公孙度浑身发抖,指着公孙恭说道:“逆子……你……你真的敢……敢杀我?”

    “父亲,我想活!”

    公孙恭冷冷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挥出长刀。

    刀锋宛如匹练,一颗好大人头飞起,然后重重落地。

    公孙度,纵横辽东的一代枭雄,竟然被自己的儿子亲手斩杀。

    “主公!”

    正当这时,阳仪赶到了。

    他看到地上的尸体,目眦尽裂,盯着公孙恭,一字一句说道:“逆贼,我要为主公报仇!”

    说着,阳仪提着铁矛,朝公孙恭冲杀过去。

    公孙恭知道阳仪厉害,不敢应战,麾下的武士则一拥而上,准备围杀阳仪。

    阳仪身后,仆固怀恩终于出手。

    他手提浑铁槊,运转如飞,毫不留情的屠杀着公孙恭麾下的武士,而仆固怀恩手下一千精锐骑兵也四散分开,逐一击破身边的敌人。

    渐渐的,公孙恭的武士一个接一个倒地,而公孙恭却跑了个无影无踪。

    ……

    城主府外。

    公孙恭一身血污,赶往自己与兄长汇合的地方。

    他一脸病态的兴奋,看着公孙康,说道:“大哥,那老贼已死,公孙瓒的援军入城了,事不宜迟,我等速速开城,迎接鲜卑军吧!”

    “你是何人!”

    此时的公孙康神色狰狞,他紧紧握着长剑,盯着自己的弟弟。

    “我……”

    公孙恭一愣,正要说话。

    公孙康猛然喝道:“你弑杀父亲,罪大恶极,今日我要为父亲报仇!”

    说罢,他抽出长刀,直接将公孙恭砍翻在地,还不待公孙恭说话,又一刀,彻底将其杀死。

    杀了公孙恭,公孙康提着刀,回过头来,对麾下兵马说道:“诸位,如今公孙瓒趁虚而入,勾结公孙恭杀了我父亲,我等应当打开城门,迎接鲜卑,与他们结盟,共同抵抗公孙瓒兵马!”

    他的身后,皆是亲信,如今听了此言,自然是纷纷应和。

    于是,公孙康带着数百人,直奔北门,他斩杀守门士兵,打开城门,高高举起一支火把。

    这是他和拓跋珪约定的信号。

    ……

    城外。

    襄平以北。

    鲜卑人大营。

    看到城门处燃起火把,巡哨的骑兵立刻禀报给了拓跋珪。

    拓跋珪闻言,一拍大腿,长身而起,此时的他已经是甲胄在身,手中还提着一柄乌黑长刀。

    “大哥!”

    此时,拓跋焘和拓跋宏联袂而至,看着自己的兄长。

    拓跋珪紧紧握着刀柄,冷冷开口:“擂鼓,出战!”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闷雷般的鼓点响起。

    大营缓缓打开。

    一支支鲜卑骑兵队伍飞驰而出,他们结成突击阵型,直奔襄平城。

    拓跋珪策马在后,他目光如鹰,看向襄平城的同时,思绪已经飞到了整个幽州的上空。

    这里,将是他霸业的起点!

    拓跋珪如是想道。

    鲜卑生力军在公孙康的引导下进入了城池。

    他们在街道上奔腾,迎面就撞上了阳仪和仆固怀恩率领的幽州汉军骑兵。

    “鲜卑人?”

    “公孙康,你这背叛祖宗的狗贼!”

    阳仪指着公孙康破口大骂。

    公孙康缩了缩脖子,看向拓跋珪。

    拓跋珪说:“你这汉儿,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呸!我乃汉人,岂能归降尔等蛮夷?不必多言,看枪!”

    阳仪大喝一声,旋即手舞铁矛,拍动战马,朝拓跋珪杀去。

    就在此时,拓跋珪身后,拓跋焘策马而出。

    拓跋焘,乃是拓跋珪的二弟,自幼生长于草原,精通骑射,武艺不俗,当即提着大刀上前,拦住阳仪厮杀。

    这二人斗了几个回合,阳仪不敌,往后退走。

    仆固怀恩见状,连忙催动自己的兵马,杀向对面数倍于己的鲜卑骑兵。

    双方瞬间绞杀在一起。

    仆固怀恩手提铁槊,纵横决荡。

    他先救下阳仪,然后一眼看见拓跋珪正看着自己,便拍马而去。

    他手里的铁槊挥洒,一个个鲜卑骑兵被他斩落,而他则离拓跋珪越来越近。

    “受死!”

    仆固怀恩眯着眼,口中发出一声暴喝。

    “杨大眼何在!”

    眼看着仆固怀恩来到自己身前,拓跋珪不慌不忙,开口喝了一声。

    “末将在!”

    顿时,一声闷喝。

    好似天空中传来了一声闷雷。

    瞬间,一道身影猛扑而至!

    此人未曾骑马,身穿轻甲,手中提着一对双刀,刀背沉重,刀锋却是寒光凛凛。

    他身法如风,呼吸间就来到了仆固怀恩面前,手中双刀翻转,顿时爆发出一阵炫目刀光。

    仆固怀恩吃惊,急忙举起铁槊迎战。两人一个马上,一个步下,斗了二三十回合,那步将矮身钻到仆固怀恩马腹之后,挥刀回挑,将战马开膛破肚。

    马儿嘶鸣,把仆固怀恩颠了下去,仆固怀恩还没落地站稳,那步将双刀已经杀至。

    又是一连串的刀光闪烁,仆固怀恩终究不敌,被砍翻在地。

    那步将赶上一步,一刀剁下人头,然后回到了拓跋珪身前。

    “主公,敌将已死!杨大眼缴令。”

    步将躬身行礼,口中说道。

    “嗯。”

    拓跋珪点点头,亲手扶起杨大眼目光则落在了前方的战场上。

    此时,阳仪还在奋战。

    仆固怀恩的骑兵们则被鲜卑军马分割包围,然后逐个击破。

    渐渐的,阳仪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而拓跋焘也悄悄摸了上去,从背后一刀,将这位忠烈汉将挑落马下。

    阳仪一死,标志着襄平城中的抵抗势力已经土崩瓦解。

    拓跋珪微微一笑,对众人说:“传我军令,全城三日,不封刀!”

    “同时,点起大火,告诉宇文成都,进攻开始!”

第九十九章 鲜卑分兵

    拓跋珪的确是攻略人心的高手。

    他利用城内公孙度军和城外公孙瓒军的信息差。

    一边给公孙度施压,一边有封锁田豫联络城中的通道。

    两只军队就这样被玩弄于拓跋珪的鼓掌之中。

    城内……

    烈焰飞腾,大火燃烧!

    鲜卑兵马来回奔驰,将俘虏的汉人百姓像破麻袋一般扔在地上。

    百姓们脸色惊慌,聚拢在一起,茫然的打量着虎视眈眈的侵略者。

    他们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些拿刀之人的手中。

    随着拓跋珪一声令下。

    鲜卑的士兵们开始了疯狂杀戮——一个个汉人百姓被屠杀,血流了一地,哀嚎声惊动了城外的田豫军营。

    “将军,城中大火!”

    一名亲兵冲进田豫的中军帐,向主将禀报情况。

    田豫眉头紧锁,立刻召集众将议事。

    但正在此时,大营正北方。

    宇文成都、尔朱兆、乙瑰、奚康生、独孤信各自率领军马,朝着田豫大营杀奔而来。

    “中计了!”

    得到这个情报。

    田豫来不及召集众将。

    他连忙穿好盔甲,提着长剑,带着自己的亲兵和中军的士卒,出营迎战。

    此时,罗松、罗成、刘武周、定彦平、陆文龙也个个到来,自己麾下的兵马逐步聚拢。

    田豫眯缝着眼睛,看着对面猎猎狼旗,以及狼旗之下,纵马而来的宇文成都。

    “诸将,随我出战!”

    田豫手中长剑一指,对麾下众人下令道。

    “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看到宇文成都,那几位枪术高手纷纷摩拳擦掌,各自纵马朝宇文成都杀去。

    瞬间,又战作一团。

    而田豫,则和刘武周一起,指挥部下与鲜卑人激战。

    刘武周武艺不凡,和田豫纵横于军阵之中。

    对面的乙瑰见状,便手舞双铁矛出马,直取刘武周。

    刘武周迎向乙瑰,两个一场混战,乙瑰体力惊人,源源不断的输出,让刘武周有些措手不及。

    约斗了四五十个回合,刘武周抵挡不住,虚晃一招,转身败走。

    此时,田豫手持一柄铁矛,也正在和独孤信交战,他们两个都是技术流打法,枪影阵阵,矛光纷纷,转眼间便斗了二十几个回合。

    但是这时,刘武周被乙瑰击败,田豫心中发慌,也不敢恋战,跟着刘武周逃走。

    独孤信和乙瑰不追二人,反而转过身去,支援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力战四将,游刃有余,正当这时,尔朱兆、奚康生围拢上来,协助宇文成都混战四人。

    这四人大战宇文成都本就是平分秋色,可又来了四个高手,四人顿时便有些吃力起来。

    过了一会儿,独孤信、乙瑰加入战阵,四人不敢久战,纷纷虚晃一招,往后退走。

    宇文成都立刻催动军马掩杀,田豫军大败,向西南面溃逃。

    此时,宇文成都不打算放过他们。

    他带着五百精锐冲击,以一己之力,直接劫杀了近两千田豫兵马,田豫无奈,只能退出辽东郡,往北平败走。

    驱逐了田豫之后,宇文成都回到襄平城中。

    如今的襄平城,已经是一片白地。谷

    之前的民宅被鲜卑人捣毁,在原本的城池当中,如今布满了鲜卑人的营寨。

    宇文成都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径直来到城中最大的营帐——这里是拓跋珪的居所,也是众人议事的地方。

    “我们的横勇无敌大将军来了,哈哈哈哈!”

    看到宇文成都,拓跋珪指着他笑着说道。

    宇文成都拱手行礼,然后将自己的战报告知了拓跋珪。

    拓跋珪闻言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公孙瓒兵马退走,我等也可以放心大胆的攻取辽东其他城池了……贺拔胜族长何在?”

    “末将在!”

    贺拔胜起身,对拓跋珪行礼。

    拓跋珪说:“你率领本部军马,收拢辽东其他郡县,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明白吗?”

    “末将……明白!”

    贺拔胜闻言,脸色微变,但最终还是拱手领命。

    “宇文泰族长何在?”

    拓跋珪又问道。

    “末将在!”

    宇文泰连忙将酒壶放下,站起身来,开口说道。

    拓跋珪眼中精光一闪,但语气还是那般平淡说:“你率领本部兵马,以宇文成都为前驱,屯驻辽东边境,随时准备进入昌黎。”

    “末将领命!”

    宇文泰点点头,带着自己的儿子们,离开了中军帐。

    “慕容廆族长……”

    待宇文泰走后,拓跋珪的目光落在了慕容廆身上。

    慕容廆起身,行礼说:“请单于吩咐!”

    拓跋珪说道:“我素知你乃是持重之人,日后攻略幽州,粮草辎重运输极其重要,我准备让你返回玄菟郡,经略玄菟郡、乐浪郡、带方郡三地的粮草运转,可好?”

    慕容廆闻言,目光一凝,旋即很快平静下来,拱手领命而去。

    分配完诸多部落之后,拓跋珪、拓跋焘、拓跋宏并尔朱荣等,共率领五万大军启程,紧随宇文家兵马之后,向昌黎压迫而去。

    一时之间,北疆风云变幻。

    来自东北草原的群狼彻底将自己的利爪伸向了大汉王朝的领土。

    拓跋兄弟也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争霸之路。

    不说拓跋珪向南挺进。

    且说慕容廆回到自己的军营当中。他坐在主位之上,心情烦闷。

    突然,他抓起桌案上的一只酒杯,狠狠扔在地上。

    啪!

    一声轻响,酒水飞溅,酒香四溢。

    “父亲,何事让您如此生气?”

    此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帐外响起。

    同时,帐帘掀开,自门外走入一道卓然身影。

    只见此人眉如飞剑,目似朗星,鼻若悬胆,口似涂丹,顾盼之间,丰神俊朗,英气勃勃。

    他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廆的幼子——慕容恪。

    慕容氏起源于辽东,常年生长于苦寒之地,传到慕容廆这一代时,已经是第十五位族长。

    慕容廆膝下有三子;

    长子慕容皝,坐镇辽东,麾下统领三千龙城飞骑,是慕容家最后的底牌。

    次子慕容霸,武艺高强,是拓跋珪亲自任命的先锋之一,但现在被罗成刺伤,正在休养。

    幼子慕容恪,便是这位神采飞扬的年轻俊杰,此人深通兵法,素知韬略,文武兼备,为人谨慎大度,谦恭仁和,受到全族上下众人的推崇,几乎所有溢美之词都能够用在他的身上。

    故而,在慕容氏诸子之中,大家公认慕容恪能力第一。

第一百章 辽西攻略(1/5)

    “原来是玄恭,坐吧。”

    慕容廆抬头,见是慕容恪过来,脸色缓和下来,说道。

    慕容恪来到父亲身边,伸手将酒杯捡了起来,口中问道:“父亲,为何如此生气?”

    慕容廆说道:“这拓跋珪欺人太甚,他仗着拓跋家兵精粮足,如此怠慢我慕容氏,此时南征之际,他竟然让我们慕容家镇守后方,运转粮草!”

    “我鲜卑兵马出征,一向是以战养战,何来运转粮草之说?即使是真的转运,我慕容家又怎么会全军回到北方三郡?这明显就是拓跋珪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削弱我慕容家的力量!”

    慕容廆目露精光,语气生冷,对慕容恪说道。

    慕容恪静静听完父亲之言,然后坐在父亲对面,笑着说道:“恭喜父亲了!”

    “什么?恭喜?”

    慕容廆一愣,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

    慕容恪说:“拓跋珪此举,显而易见,正是要壮大自己势力,削弱其他部族;此事一出,一定会被其他部族怨恨,而我等稳居后方,正好可以拉拢人心,为我所用……”

    “如此一来……”

    听慕容恪说到这里,慕容廆眼中顿时爆发一丝喜色,连忙说道。

    慕容恪继续说:“北方三郡,本是拓跋氏地盘,我等如今坐镇北方,正好可以收纳其心,为我所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到时候便可以彻底断了拓跋氏根基,壮我慕容家伟业!”

    慕容廆听了这话,微微点头,当即对慕容恪说:“既然如此,我等便立刻班师,马上北去,防止拓跋珪反悔!”

    慕容恪说:“父亲稍等,待我安顿好二哥,这便带兵启程!”

    ……

    数日之后。

    宇文氏、贺拔氏、慕容氏纷纷率军而去,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拓跋氏的主力也紧随宇文氏之后,杀奔昌黎。

    鲜卑军马兵临昌黎。

    宇文氏宛如一柄利刃,仗着宇文成都的无敌姿态,短短十天之内,昌黎全境望风而降。

    拓跋珪等人跟在宇文氏身后,悠哉悠哉进了昌黎城。

    他赏赐大量金银给宇文泰等人,却不给予领地,只让他再次作为前驱,赶往辽西郡边境处。

    宇文氏几个年轻人接到这个命令,心中怒火顿生,宇文直几乎要抽刀在手,斩杀送来命令的使者。

    宇文泰喝止他们道:“尔等还不退下!岂不闻军令如山?如今单于有令,我等怎能不从!”

    说罢,他立刻分派兵马,准备向南而去,赶赴辽西郡前线。

    残阳如血。

    狼旗卷动,猎猎作响。

    两天之后,宇文氏大军开拔。

    拓跋珪与尔朱氏首领尔朱荣并辔而立。

    他们站在不远处的缓坡上,看着滚滚征尘和衣甲鲜明的军队。

    拓跋珪突然问道:“你说那宇文泰是否当真没有怨言?”

    尔朱荣笑着说:“单于英雄盖世,谅那宇文泰再有怨恨,也翻不起什么波浪来。”

    拓跋珪听罢,看了尔朱荣一眼,随口淡然说:“尔朱兄应当没有怨言吧?”

    “在下怎敢?”

    尔朱荣嘿嘿笑着,面色纯朴。

    “此话当真?”

    拓跋珪脸色一肃,目光顿时森然,紧紧盯着尔朱荣。

    尔朱荣当即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说道:“单于,在下若有异心,当自溺于河水之中,被鱼虾所食,死无全尸!”

    见尔朱荣如此诚恳,拓跋珪微微颔首,旋即亲手将之扶起,笑着说道:“我与你相戏尔!”

    ……

    辽西郡。

    边界之地。

    宇文氏列阵在此。

    人喊马嘶,磨刀霍霍,兵锋直指郡中各县。

    在如此庞大的压力之下,辽西郡守归降,引得郡中诸多世家纷纷归附在宇文泰麾下。

    宇文泰以兵力压迫,不费刀枪进入郡中,来到治所阳乐城中驻扎。

    他神色和蔼,一一安慰诸多世家族长,让他们派出使者,招揽其他各县的兵马投降。

    过了数日,世家的动作果然迅速,各县兵马纷纷前来拜见宇文泰,宇文泰亲自接见众人,却发现有一城的县令不到。

    他眉头微皱,细细盘问,原来是海阳县县令刘光世聚众不降。

    “这刘光世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

    宇文泰坐在主位,一双虎目炯炯,扫视着众多归降的各县县令。

    “将军,这刘光世乃是汉室之后,据说为刘虞族弟,被公孙瓒排挤,困居海阳县。”

    一位县令起身,毕恭毕敬向宇文泰说道。

    宇文泰眉头一挑,问道:“那么此人实力如何?”

    县令说:“此人实力不强,麾下只有近三千兵马,但是却有两个兄弟十分了得……这两个兄弟,一人名叫刘铤,一人名叫刘韐,皆是能征善战的猛士,威震辽西郡。”

    “既然如此,那么便起兵攻打海阳县吧。”宇文泰听完此言,不以为意,挥挥手,说道。

    之后,他令儿子宇文邕为将,率领五千兵马,前往海阳县,准备威压逼降刘光世。

    此时此刻,海阳县中。

    刘光世神色难看,盯着眼前两位顶盔掼甲,手持长刀的兄弟。

    “你们啊,把我害惨了!”

    刘光世指着两个兄弟,长叹一声,口中说道。

    刘铤闻言,冷笑一声说道:“兄长,我等乃是汉室宗亲,人家能降,我等岂能投靠蛮夷?再说了,我等这两口刀,千军万马也曾去得,何况一群鲜卑胡奴乎?”

    待刘铤说罢,刘韐接口道:“大哥,鲜卑举五千兵马而来,其人长途跋涉,必然疲惫,我等以逸待劳,正好破之!”

    说到这里,他一拱手,对刘光世说:“所以,小弟恳请大哥调给我三百敢战死士,我和刘铤担任先锋,率先击敌,大哥随后起大军支援,则可一举破敌也!”

    见两位兄弟这般豪迈,刘光世心里也有一股火苗燃烧,他点点头,应允了两人的计策。

    数天后。

    宇文邕率领大军逼近海阳县。

    此时,兵马正好行至一片河滩,忽然看到前方一阵烟尘卷起,隐隐约约间,数百骑兵飞驰而来。

    宇文邕见状,便让大军止步,回头说道:“前方敌军已至,麾下何人率先破敌!”

    言未毕,一人昂首高喝:“主公,在下尉迟迥,前去破敌!”

    说罢,他引着五百精锐骑兵,朝前方奔去,直冲对面敌军。

第一零一章 公孙出兵(2/5)

    宇文邕,乃是宇文泰第二子。此人聪明有远识,性果决,有智谋,能断大事。

    长成之后,他笼络了一大批部众在其麾下,部将当中,以四人最为了得。

    这四人分别是:长于谋断,稳健持重——韦孝宽;刚烈果敢,忠心耿耿——梁士彦;秉性志直,慷慨雅量——王轨;聪敏俊美,弓马精熟——尉迟迥。

    尉迟迥,乃是宇文氏亲族武士出身,他精通弓马,善使铁槊,每次出阵,皆作先锋。

    此时,见海阳县中敌军出现,尉迟迥一心想要立功,于是请命出战。

    宇文邕应允之后,尉迟迥当即点起五百精骑出阵。

    他一路疾行,不多时,迎面上汉军兵马,为首之人,正是刘铤、刘韐两兄弟。

    双方见面,更不搭话。

    尉迟迥催动战马,手提铁槊,作为前驱,直取对面敌将。

    而刘铤和刘韐两人,也各持长刀,迎击尉迟迥。

    两军接触,立刻混战在一起。

    刘铤、刘韐麾下兵马,皆是能战死士,各持刀枪,拼命厮杀。

    而尉迟迥的鲜卑军,则是远来疲惫,不耐久战,渐渐的,已经落入下风。

    尉迟迥挺铁槊对战二人,久而久之,双臂也逐渐酸麻,刘铤和刘韐见状,手里长刀挥洒,一左一右架住敌将,将其裹在核心。

    尉迟迥左右冲突,不得脱,只能勉力支撑。

    战阵之外,宇文邕见尉迟迥久久不归,于是亲自统领大军,前去助战。

    鲜卑大军已至,三百死士顿时被团团包围。

    刘铤、刘韐见此情形,忙挥刀击退尉迟迥,回到自己的军阵,指挥兵马抵挡。

    一边大战,刘铤一边回头看海阳县方向,此时,刘光世兵马久久不至!

    “大哥,你在干什么!”

    刘铤满目通红,手里长刀舞动不停,一个个鲜卑人冲到他的面前,又一个个被他砍翻在地。

    一旁,刘韐也是浑身浴血,他一边斩杀敌人,一边频频回头,眼神当中愤怒和绝望交织,十分复杂。

    ……

    而此时。

    海阳县中。

    刘光世站在城楼上。

    他手握剑柄,掌心已经见汗。

    目光落在城外,眼见得狼烟滚滚,隐约间,还能听到兵马厮杀,战场嘶鸣!

    “此时出兵,恐怕鲜卑势众,我的兵马抵挡不住,定会失败。”

    刘光世心中想道。

    “再等等……再等等……二位兄弟,你们且坚持住啊!”

    刘光世盯着城外,心里暗中祈祷。

    城外。

    死士们正在拼命搏杀。

    刘铤和刘韐双刀并举,以一勇之力,抵挡住了宇文邕数千人一轮又一轮的进攻。

    眼看着自己麾下的敢战死士纷纷倒地,刘铤和刘韐对视一眼,两人咬咬牙,无奈,只能撤退。

    “驾!”

    “驾!”

    两人合力,持长刀反身突围。

    宇文邕见状,当即下令追击。

    一开始,他见只有三百人冲阵,担心后面有伏兵,于是只派出三千人迎战。

    可现在,见三百死士全军覆没,而伏兵却没有出现,宇文邕这才放下心来,五千兵马集体出战,追杀刘铤、刘韐二人。

    “这两人勇力过人,我欲用之,不要伤他性命!”

    宇文邕对部将们说道。

    众将得令,便收起弓箭,各自骑乘战马,分散开来,准备拦截二人。

    但是这两人何等勇猛,一左一右分开,手中长刀挥舞,仿佛车轮一般,所过之处,鲜卑军士兵纷纷被斩落马下。

    一路突击而出,眼看着到了海阳县外。

    此时,城门缓缓开启,刘光世顶盔掼甲,手横长枪,带着兵马前来接应。

    “二位兄弟快快回来!”

    刘光世命令麾下弓箭手纷纷放箭,终于射退鲜卑兵马,然后飞快退回城中,紧闭城门。

    进去城中,刘铤和刘韐几乎站立不住。他们两人混战许久,又无后援,体力消耗太大,过了半天,才缓和过来。

    到了夜间。

    刘铤、刘韐支撑着来见刘光世。

    他们三人虽然是同族兄弟,血浓于水,但是性格却大大不同。

    三人坐定,刘铤对刘光世说:“大哥,如今鲜卑人兵陈北方,势力甚大,我等必须立刻面见公孙瓒,请他出兵相助。”

    “公孙瓒……”

    刘光世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不由得一突。

    原来,这幽州之主,本是刘虞,刘虞汉室宗亲,为人宽和,与勇武出身的公孙瓒格格不入。

    两人作为同僚时,经常发生争执,到了群雄讨董之后,公孙瓒野心渐大,突袭刘虞将其逼死,刘光世则逃往辽西,在海阳县安顿下来。

    因此,刘虞一族和公孙瓒一家乃是世仇,此时虽然危急,但是要请公孙瓒相助,却要再三思虑的。

    见刘光世犹豫不决,刘铤再也按耐不住,他一把推倒桌案,大声喝道:“此时还在踌躇,当真要我等死在此地吗!”

    说罢,他扶刀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刘韐见状,安慰刘光世不迭。

    刘铤出了刘光世府邸,快步来到军营。

    他穿上铁甲,提着战刀,骑上一匹骏马,令兵士开了西门,连夜前往北平郡求援。

    刘光世听说此事后,暗暗叹气,只让兵马死守城池,等待刘铤归来。

    ……

    刘铤一路狂奔,不分日夜。

    直到第三天,胯下战马口喷白沫,软倒在地。

    刘铤无奈,只能徒步奔行,又走了两天,他浑身酸痛,口干舌燥,终于到了北平城下。

    此时,长史关靖骑马路过,见到此人,心中疑惑,便停下询问。

    “我……我乃辽西刘铤……特……特来拜见公孙太守……”

    刘铤气喘吁吁,对关靖说道。

    关靖闻言,连忙将其送到城中休息,直到第二天,刘铤体力恢复,前去拜见公孙瓒。

    公孙瓒上次被鲜卑人击退,本不愿救援刘光世,但知道了刘铤所为,心中十分感动,于是说道:“真义士也,我必当出兵救之!”

    说罢,他立刻下令,招募各地民夫,集结白马义从,号令四方豪强,汇聚大军,准备赶往辽西助战。

    很快,兵马集结完毕。

    公孙瓒亲自统领,共八万大军,从北平郡出发,赶往辽西郡。

    大军起行,路过燕山,燕山豪强罗艺也率领麾下兵马,加入了征讨鲜卑,救援辽西的行列。

    罗艺,生于边塞,枪法高强,精通骑射,此时已经训练出了一支强大的小股骑兵,唤作燕云十八骑。

第一零二章 燕云飞骑(3/5)

    罗艺,祖居塞北,为幽州豪族。

    其人常年和异族作战,修得一身枪法,号称“大漠银枪”。

    此时,听闻公孙瓒出兵援助辽西,当即率领自己的精锐骑兵——燕云十八骑来投。

    这燕云十八骑是罗艺训练的小股骑兵,共十八人,个个都是慷慨豪侠之士。

    他们骑骏马,挎长刀,执铁矛,负硬弩,来去如风,行走如飞,列阵冲杀,宛如林间群狼,出手必须见血。

    罗艺率军和公孙瓒汇合,公孙瓒十分高兴,他称赞了罗松、罗成的武艺,并且让他们在自己的骑兵当中担任将领。

    罗艺得知此事之后,称谢不已。

    两军合兵,继续向辽西而行。

    没过几天,大军就达到了辽西边境,直抵海阳县城外。

    此时,刘铤已经回到城中,告知刘光世公孙瓒亲自率军到来之事,刘光世闻言,只能带着县中诸多官员以及兵马出来迎接。

    众人相见,免不了一些虚情假意的寒暄。

    公孙瓒知道刘光世此人擅长“韬光养晦”,也懒得和他纠缠,于是不进城中驻扎,只在城外安营扎寨。

    一日之后。

    公孙瓒军中议事。

    公孙瓒对罗艺说:“我麾下八万大军,对阵鲜卑五千兵马,优势极大,当速速破之!”

    罗艺笑着说:“一切都听将军号令行事!”

    公孙瓒说:“既然如此,我想请罗兄率领五千兵马驻扎左侧,待我军正面迎击敌军时,你便可以突出奇兵攻打他的中段,让其首尾不相顾,如何?”

    罗艺说:“此事简单,包在在下身上!”

    于是,公孙瓒以罗艺为副将,率领自己的燕云十八骑,和罗成、罗松麾下的四千白马义从,外加一千普通骑兵,移动到海阳县北面的一个缓坡之后驻扎。

    而公孙瓒自己则统领剩下的兵马,以定彦平为都尉引三千兵马,公孙范、陆文龙各自率领两千白马义从,往前移动,准备作为进攻的箭头前驱。

    公孙瓒大军厉兵秣马,早就引起了宇文邕的警惕。

    此时,他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韦孝宽说道:“主公,如今公孙瓒大军已到,我等人数太少,理应撤退,然后请族长亲率主力与之决战。”

    宇文邕道:“话虽如此,但是公孙瓒颇有韬略,如果趁我军撤退之时,发动突袭,我军便处于危险境地了,需要一位大将当做断后,防备敌人偷袭。”

    韦孝宽闻言,立刻请缨说道:“末将不才,愿意担任断后大将!”

    “这……”

    宇文邕见韦孝宽愿意断后,心里又犹豫了起来。

    这韦孝宽乃是居住在鲜卑地界的汉人出身,相貌英俊,气度不凡。他最为擅长,乃是经史、书法,而对于行军布阵的军旅之事,他却从来没有担任过主将。

    但是,宇文邕终究是果断之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即下令,让韦孝宽负责断后事宜。

    韦孝宽领命后,立刻前往军营挑选兵马,一共选拔了一千名精壮善射之士,留在自己的帐下听用。

    第二日。

    宇文邕率领自己麾下主力缓缓撤退,准备回到宇文泰处。

    而此事很快就被斥候发现,禀报给了公孙瓒。

    公孙瓒召集众将,询问是否追击。

    定彦平说:“鲜卑人狡猾如狐,如此撤退,一定留有后手,我们不能追击。”

    然而,公孙范却说:“我军兵马八万,吓也把鲜卑人给吓死了,如此不能出击,老将军太过谨慎了。”

    公孙瓒听罢,同意了公孙范的说法,于是公孙范引本部白马义从两千,出了军营,尾随追击宇文邕而去。

    自那日被吕布军击败,公孙范肚子里憋了一股火,他想要立功,狠狠地发泄一番。

    白色战马奔驰,与白色的铠甲浑然一体,整支军队仿佛一条玉龙。

    两千人的白马义从,运动如飞,掠过一片片平原缓坡,直往宇文邕方向追去。

    “将军,敌人来了!”

    此时,一处隐蔽的角落,负责探哨的鲜卑士兵飞快向韦孝宽禀报。

    韦孝宽手按长剑,他的身后,尽是带着强弓硬弩的精壮士兵。

    “准备!”

    韦孝宽一声令下。

    身后的士兵们纷纷埋伏了起来。

    鲜卑士兵们躲在草堆、灌木、土坡之后,宛如蛰伏的毒蛇,静待猎物到来。

    渐渐的,猎物越来越近。

    等到一箭之地时,韦孝宽猛然起身,下令弓箭手射箭。

    一时之间,强弓硬弩万箭齐发,铺天盖地的箭雨兜头而来,将两千白马义从完全覆盖!

    白马义从都是轻骑兵,没有厚甲防护,而且现在又是快速运动当中,瞬间,无数骑兵被射落马下,当场毙命。

    突遭埋伏,公孙范心中大惊,他连忙指挥兵马回撤,但是战马已经受惊,怎么会乖乖听话?

    顿时,战场上人喊马嘶,阵型大乱,甚至有的白马义从是被自己的同袍撞下马去,然后遭到踩踏而痛苦死去的。

    “杀!”

    韦孝宽打乱白马义从阵型,见时机已到,便立刻率军杀出。

    这最后的一击彻底葬送了两千白马义从,同时也葬送了公孙范自己的生命。

    ……

    另一边。

    罗艺正观察着正朝北方远遁的敌人,那时宇文邕的主力。

    “父亲,何时出击?”

    罗成皱着眉,看着罗艺。

    罗艺说:“再近些,我等以逸待劳,正好破之!”

    果然,没过多久,宇文邕的兵马朝他们这边奔来。

    罗艺驻地正是往北方去的必经之路,他就是要拦截敌人,不让他和鲜卑主力汇合。

    “冲锋!”

    见宇文邕越来越近,罗艺终于下令出击,一时之间,四千白马义从,一千幽州骑兵,十八名燕云飞骑同时杀出,向宇文邕席卷而下。

    宇文邕留下韦孝宽断后,原以为能够顺顺利利回去,没想到迎面遇上了另一支汉军。

    突然遭到袭击,宇文邕惊慌失措,他麾下的王轨、梁士彦、尉迟迥三将齐出,迎战罗艺等人。

    但是这三人,怎能抵得住三杆神枪?混战一场后,王轨、梁士彦分别被罗松、罗成击杀,而尉迟迥也被罗艺打得抵挡不住,大败而归。

    借助部将掩护以及自己的兵马精锐,宇文邕拼死逃出重围。

    在他的身后,罗艺等人依旧紧追不舍。

    此时,两路兵马一个追一个逃,眼看追出去百里路程,突然间,前方烟尘大起,一支兵马显露出来,为首之人金盔金甲,正是宇文成都!

第一零三章 千军辟易(4/5)

    “五弟,快来救我!”

    宇文邕看到宇文成都,就好像溺水之人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速速离开,这里我来抵挡!”

    宇文成都手中凤翅镏金镋横执,冷然说道。

    他身后,三百名亲卫排开,一股杀气顿时弥漫。

    “此人便是宇文成都?”

    汉军阵中,罗艺手持丈八滚银枪,指着宇文成都,问身边的两个儿子道。

    “正是此人!”

    罗成正在罗艺身旁,眼神之中既有昂然战意,又有深深忌惮。

    “父亲,此人交给我!”

    此时,罗艺长子罗松冷然说道。

    前些日子,在辽东郡中,罗松曾经败给宇文成都。

    回到燕山后,他痛定思痛,认为自己之所以战败,并非武艺不济,而是枪马不如对手。

    在澹台誉送来八宝亮银枪后,罗松利用罗氏资产,花重金在塞外某处购得一匹神驹,此马名为踏雪玉花骢,登山渡水如履平地,临敌冲阵行走如飞,罗松得了此马,武艺修为自然是水涨船高,而如今,他与宇文成都又一次战场相逢,这次,定要分个高下!

    “所谓上阵父子兵,如今遇到我罗氏仇人,必然不能放过,一会儿老夫与你共同迎敌!”

    罗艺纵横塞北数十年,手中银枪不知挑翻过多少英雄好汉,他听闻儿子要和宇文成都一战,心中斗志也被燃起,于是便开口说道。

    “好!父亲、大哥,算我一个!”

    罗成见自己的父亲和兄长都要出战宇文成都,自己自然不能落入人后,于是高声说道。

    于是,三人率领麾下兵马,放过宇文邕,转而想要拦截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见状,冷笑一声。

    他下令自己的亲兵退后,自己则一人一镋,骑乘战马,朝着罗艺麾下五千兵马疾驰而去。

    他要以一人之力,对抗大军!

    “喝!”

    暴喝传来,宇文成都狠狠撞进了战阵当中。

    瞬间,无数身体被拋飞,他这一撞之力,立刻就击杀了十几名士兵。

    “死来!”

    宇文成都冷喝,宛如蛟龙卷动海水,把浪潮分开,直接冲击中军大阵。

    那里,正是罗氏父子所在。

    “来得好!”

    罗松冷笑一声,紧催战马,手中八宝亮银枪晃动,斜刺里杀奔对手而来。

    呼!

    一枪破空,撕裂风云。

    这一枪,仿佛银色闪电!

    宇文成都瞳孔一缩,下意识,手里凤翅镏金镋翻转,狠狠砸向罗松。

    但是,罗松自知力量不及宇文成都,抖了几个枪花,将力道消弭于无形,旋即反转攻势,枪尖变幻莫测,一道道枪影立时笼罩住宇文成都全身。

    铛!

    铛!

    铛!

    数枪挥洒,连环而出,击中宇文成都凤翅镏金镋尖。

    宇文成都面目沉着,没有丝毫表情,仍旧与罗松认真对战,仿佛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一旁,罗艺和罗成对视一眼,摇动长枪,同时加入战团。

    三员大将,皆是枪术高手,围住宇文成都厮杀,这凶险与辽东郡中名枪会相比也不遑多让。

    这一场大战,斗了约六七十回合,宇文成都眼看得自己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他心生退意,于是力量灌注双臂,猛然挥动凤翅镏金镋,在磅礴大力之下,三将纷纷后退。

    借助着一退之机,宇文成都撞开三人,向外策马,突围而出。

    “众军听令,围杀此贼!”

    见宇文成都要走,罗艺大喝一声。麾下兵马听令而动,四千白马义从加上一千精锐骑兵从各个方向围拢过来,准备把宇文成都留在此处。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宇文成都见罗艺不依不饶,心中怒火燃烧,他冷喝一声,手里凤翅镏金镋挥动,迎着密密麻麻的敌人冲杀而去。

    瞬间,一道道血光冲天,一片片士兵宛如小麦一般向后倒去,生命正在被快速收割。

    一路冲杀,宇文成都浑身浴血,他来回奔驰,纵横决荡,这一战,直杀了三千多人方才罢手,就连罗艺麾下的燕云十八骑也在此役全军覆没!

    在此情况之下,罗艺终于理解了宇文成都的可怕,他望着宇文成都远去的身影,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

    宇文成都带着麾下三百亲卫,回到了宇文泰大营当中。

    宇文泰见他一身血污,以为身上受伤,连忙询问安慰。

    宇文成都说:“身上皆是敌人鲜血,今日一战,我杀了那公孙瓒三千兵马,当真是痛快!”

    一人一马,独战五千骑兵,斩杀三千人而归!

    这是何等战绩?

    “我儿真乃万人敌也!”

    宇文泰看着这浑身血气的虎子,心中惊叹之余,不由得涌上狂喜,口中感叹道。

    让宇文成都下去休息之后,宇文泰看向其他部将,说道:“今日我儿大挫敌军锐气,但如今公孙瓒兵马势众,拓跋氏军队却久久不至,此事如何是好,各位可有良策?”

    此话刚说完,宇文直开口说道:“公孙瓒有何惧哉?我引一军,趁其疲惫,突击攻之,必可胜也!”

    宇文泰摇摇头,说:“公孙瓒兵马众多,且白马义从天下闻名,我等需小心谨慎,不可轻敌!”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目光落在了三子宇文宪身上,询问他可有计策。

    宇文宪沉吟片刻,说道:“父亲,我有一计,可破敌军。”

    “哦?计将安出?”

    宇文泰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宇文宪说:“今日五弟一战,让公孙瓒军人人丧胆,我等何不趁此机会,用疑兵之计,威慑其军,让公孙瓒不敢轻动,而如此时机,我们再顺势杀出,可破敌军也!”

    “如何疑兵?”

    宇文泰饶有兴趣,问道。

    宇文宪回答说:“可大量制作五弟军中的令旗,遍插诸营之中,令公孙瓒军不知五弟身在何处,定然不会投入所有兵力与我军交战,所以,在那个时候,再以五弟为奇兵,从旁杀出,直取敌人中军,一战可定。”

    宇文泰听罢宇文宪之言,微微颔首,旋即,令宇文觉、宇文邕、宇文宪、宇文直,以及自己的侄儿宇文护各领一军,都打着宇文成都的旗号,在大道之上安营扎寨。

    而宇文成都,在休息好了之后,率领八百名精锐骑兵,埋伏在某处,等待最佳时机,进行雷霆一击。

第一零四章 白马溃败(上)(5/5)

    次日。

    公孙瓒军向前挺进。

    昨天,白马义从在鲜卑伏兵和宇文成都的手中,折损了接近三分之一,并且公孙范也被敌人阵斩。

    此事一出,公孙瓒非常恼火。于是,他亲自统帅大军,赶赴前线,要和鲜卑人决一死战。

    旌旗猎猎之中。

    公孙瓒着白色大氅,身边跟着儿子公孙续,定彦平、陆文龙等骁将各自率领自己的本部兵马列阵两侧。

    罗艺的罗氏军队,则屯驻在主阵地的侧翼,防止敌人偷袭。

    这一战,公孙瓒的中军位于一座缓坡。

    他手按长剑,目光冷然,盯着下方连绵不绝的鲜卑营地。

    突然,他的眼神定格在一处,那里,高高飘扬着宇文成都的旗号。

    “那里就是宇文成都的驻地吗?此人骁勇,不可力敌。”

    公孙瓒眼神中的忌惮一闪而过,心里却暗暗想道。

    “鲜于辅、鲜于银!”

    此时,公孙瓒冷冷下令。

    “末将在!”

    两员大将挺身而出。

    这两人,都是公孙瓒麾下宿将,统领精锐骑兵和冲锋步兵。

    “你二人率领三千兵马出阵,攻打鲜卑人左侧大营,试探虚实!”

    公孙瓒说道。

    两人闻言,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道骑兵洪流自阵中而出,杀奔鲜卑军左侧。

    鲜于辅、鲜于银精通骑战,本就是北方豪杰。

    他们两人率领三千兵马一路奔驰,直到鲜卑人大营门口时,却见一面军旗猛然升起,军旗上,宇文成都的旗号十分醒目。

    与此同时,军营大门打开,营中冲出一队队鲜卑骑士,朝着两人及三千兵马围杀而来。

    鲜卑骑士为首之人,赫然正是一员金甲大将!

    “宇文成都!”

    鲜于辅、鲜于银二人,早就听闻宇文成都的威名,乍一相见,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当即。两人不假思索,率军撤回。

    那金甲大将趁机掩杀,首战告捷。

    不多时,两人逃回中军,禀报公孙瓒。

    公孙瓒闻言,大怒道:“宇文成都明明就在鲜卑中军,为何又到了左侧?你等不要再找借口!”

    说罢,正要命亲兵将之推出斩首,却见公孙续快步走来,对公孙瓒道:“父亲,你快出来看看吧!”

    “何事?”

    公孙瓒心里疑惑,走出营帐,顺着公孙续的手指,往坡下鲜卑军营地看去。

    只见此时,敌人的营地之中,每一座营盘都升起了一面宇文成都的大旗。

    旗帜迎风飘扬,仿佛在挑衅,又仿佛在嘲讽。

    “为何每座营盘都是宇文成都的旗号?”

    公孙瓒皱起眉头,心里琢磨。

    “难不成都是假的?”

    他仔细思索,但是不敢轻举妄动。

    “将军!”

    定彦平昂首挺胸走来。

    “末将愿意率军试探!”

    老将军拱拱手,对公孙瓒说道。谷

    公孙瓒正要答应,一旁的公孙续开口说:“父亲,我军主力不可妄动,若敌军突然袭击,则不可挡也!”

    “那么,依你之见呢?”

    公孙瓒看着儿子,问道。

    “当结圆阵固守,以待其变。”

    公孙续说道。

    “好!传令三军,不可轻举妄动。”

    公孙瓒听从了儿子的意见,微微点头,说道。

    旋即,将令传下,公孙瓒大军收拢阵型,以步兵巨盾在外,枪兵在后,弓箭手次之,形成了防守阵型。

    而诸多骑兵,则被布置在缓坡两侧,作为侧翼,防止敌人突击。

    至于五千白马义从,公孙瓒便带在身边,当做自己的贴身护卫。

    随着公孙瓒军的变阵,攻守之势瞬间转换。

    宇文泰得到禀报,微微一笑,他以击破白马义从的韦孝宽为前部,在军营之外布置防御,一来是防止公孙瓒进攻,二来是以韦孝宽为饵,挑衅公孙瓒。

    于是,韦孝宽来到阵前,吩咐麾下兵马把缴获的白马义从头盔、铠甲取出,挑在长矛尖上,插在军前。

    同时,他还布置了鹿角、拒马等等诸多防备骑兵的工事,等待公孙瓒兵马出击。

    此时此刻,两军展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对峙状态。

    “欺人太甚!”

    看着敌人阵前满地的白马义从头盔和铠甲。

    公孙瓒怒火中烧,他狠狠一拳打在桌案上,顿时就要下令出击。

    公孙续说道:“父亲,此时更加确定了,下方军营必然有诈,敌人一定是想要挑衅父亲,让您率先出击,如此,才陷入被动啊!”

    公孙瓒皱着眉,说道:“虽然如此,但那鲜卑胡奴如此辱我,我岂能善罢甘休!”

    说到这里,他迈步出了营帐,让鲜于辅和鲜于银两个待罪之身过来。

    两员大将领命而来,公孙瓒说:“你二人率领军马,去阵前将同袍的衣甲收回。”

    “是!”

    两员大将拱手领命,随后率领三千兵马出击。

    果然,刚到阵前,鲜卑兵马杀出,为首金甲大将手挥长刀,勇猛非常,他率领兵马朝着鲜于辅、鲜于银发动冲击。

    两人第一次逃走,第二次再也不敢懈怠,当即下令迎战。

    瞬间,两军绞杀一处,鲜于辅和鲜于银双战敌将,但是敌将骁勇,不过五六个回合,鲜于银便被斩于马下,鲜于辅吃惊,调转马头要逃。

    而这位金甲大将又岂能让他逃走呢?仗着自己的马快,金甲大将追上鲜于辅,抬手一刀,将其斩杀。

    连斩两将,金甲大将耀武扬威,提着染血长刀,在阵前来回奔驰不绝。

    公孙瓒见状,终于忍耐不住,他披挂上阵,手提长矛,带着麾下三千白马义从奔下山坡。

    隆隆隆!

    隆隆隆!

    隆隆隆!

    战马奔腾,公孙瓒身先士卒。

    他手挥长矛,高声大喝,直奔那金甲大将。

    “宇文成都,拿命来!”

    公孙瓒大吼一声,杀至那人身前,手中铁矛挥出,刺向那人。

    铛!

    那人手里长刀将公孙瓒铁矛稳稳架住,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冷冷笑容。

    “我可不是宇文成都!”

    那大将笑着说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挥洒长刀,和公孙瓒混战一处。

    与此同时,其他各处,一道道鲜卑骑兵从营中杀出,宇文觉、宇文邕、宇文宪、宇文直诸多大将,纷纷杀出,试图围杀公孙瓒。

第一零五章 白马溃败(下)(加更)

    宇文宪,最善谋略,精通心术,这一次,对公孙瓒的计策,有五方面的考虑。

    其一,利用公孙瓒军对宇文成都的恐惧,使其有所顾忌,不敢大规模进军和自己大战。

    其二,使公孙瓒军延迟进攻,留出时间给自己,好布置防御阵型。

    其三,利用韦孝宽对于公孙瓒的嘲讽,诱导公孙瓒率军出战。

    其四,公孙瓒出兵之后,故意透露宇文成都不在阵中,使他一起一落之间放松警惕,为最后一击留下机会。

    果然,此时的公孙瓒已经中计。

    他手持铁矛,力战宇文家四员大将,依旧不落下风。

    而缓坡之上,定彦平和陆文龙紧张观战。

    突然,定彦平一拍大腿,说道:“宇文成都不在营中,我等中了他的疑兵之计也!”

    “既然如此,便全军出击如何?”

    陆文龙问道。

    定彦平说:“不妥,我等可将白马义从留在此处保护公子,只率领普通兵马下去支援主公即可。”

    说着,两人准备停当,翻身上马,提枪在手,带了数百兵马,从缓坡上直驱而下。

    “休伤我主!”

    定彦平和陆文龙杀到,公孙瓒的压力顿时削减。

    此时,宇文泰见公孙瓒军支援已到,他发出信号,这绝杀一招立刻就要施展而出。

    他暗中派一人赶到大营后侧,燃起狼烟。不多时,狼烟如柱,直冲云霄,而离此不远的宇文成都见状,双目微眯,冷冷说道:“出击!”

    宇文成都麾下有八百人,唤作“金蛇骑”,身披皮甲,手执弯刀,骑乘骏马,来去如风,正是他麾下冲阵的奇兵。

    此刻,宇文成都率领八百金蛇骑冲出,绕开主战场,从侧翼来到公孙瓒军后方,突然转向,从背后直接攻打公孙瓒的中军大营。

    这,正是宇文宪计策的第五层,待公孙瓒放松警惕之后,以人数围攻,引诱其麾下部将来救,调出主要战力之后,让宇文成都从后方突袭,一举击败敌人。

    果然,此计奏效。

    宇文成都冲开公孙瓒后军,直接杀奔本阵。

    罗艺、罗松、罗成父子,发现后军有异,回头看时,见是宇文成都,顿时冷汗直流。

    他们三人立刻率军前去拦截。

    但是,宇文成都战马神骏,眼看着就到了中军之处,公孙续立刻拔刀在手,率领白马义从迎战。

    顿时之间,公孙瓒军阵一片大乱。

    趁此机会,宇文泰令旗一挥,自己麾下的鲜卑兵马一起杀出,和宇文成都前后夹击,攻打公孙瓒军。

    公孙瓒与定彦平、陆文龙被围在核心,左右冲突,浴血奋战,终于杀出重围。

    他们三人直奔缓坡,要去接应公孙续。

    而此时,公孙续已经被宇文成都追赶,往坡下逃遁。

    公孙瓒见状大怒,喝道:“好个贼将,胆敢无礼!”

    说罢,他晃动手中铁矛,刺向宇文成都。

    公孙瓒身后,定彦平和陆文龙及时赶上,和公孙瓒一起大战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冷笑一声,手里的凤翅镏金镋挥开,正结结实实砸在公孙瓒的铁矛上。

    瞬间,这铁矛脱手而出,落在一旁的地上,公孙瓒双手虎口鲜血直流,整个人已经被宇文成都的武力震撼得无以复加。

    “此人武力果然恐怖!”

    公孙瓒清醒过来,他回头看向坡下的战场。

    自己的兵马阵型已乱,鲜卑军四面八方的绞杀冲击,白马义从也被宇文成都斩杀无数。

    此战,是自己败了。

    冷静下来,公孙瓒当即下令,全军有秩序的撤退,罗艺、罗松、罗成三将齐出,大战宇文成都。

    定彦平、陆文龙断后,自己和儿子公孙续率领主力,徐徐向海阳县附近退去。

    海阳县中。

    刘光世正等待着公孙瓒和鲜卑人交战的消息。

    此时,打探消息的斥候回报,说公孙瓒大军战败,正在往城池方向赶来。

    “什么?公孙瓒居然也战败了!”

    刘光世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重击,呆呆的站在原地。

    “大哥,此时应当接应公孙太守,合两家之兵,再作日后打算!”

    刘铤瞪着眼睛,对刘光世说道。

    “哦,对对对!快快开城门,接应公孙将军!”

    此时此刻,刘光世却不犹豫了。

    因为他知道,再多作犹豫,恐怕海阳县也会顷刻间被鲜卑人攻下,自己作为汉家宗室,下场一定讨不了好。

    所以此时,他立刻亲自率领大军,和刘铤、刘韐一道,出城救援。

    一路向前疾奔,刘光世终于和公孙瓒汇合。

    公孙瓒见刘光世亲自来救,十分感动,抓着刘光世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铤见状,连忙说道:“将军先回城中坐定,依靠城池坚守吧!”

    公孙瓒点点头,于是两家合兵一处,进入了海阳县中,紧闭城门,据城而守。

    宇文泰大军一路追击,直到海阳城下。他命令麾下兵马围住北面、东面和南面三处,只留下西面,却让宇文成都率领轻骑兵埋伏,等待公孙瓒突围,再行攻击,避免攻城造成太大的伤亡。

    因此,两军再一次出现了对峙,直到第三天,异变陡生。

    这一日。

    一道来自北平郡的军报送到了公孙瓒的面前。

    军报由关靖所写,上面只有一句话——北平危急!

    原来,趁公孙瓒救援辽西郡之际,鲜卑拓跋氏的大军也从昌黎郡向西面移动。

    他们顺着长城的通道直接攻入北平郡,攻克俊靡县,守将邹丹阵亡。

    随后,拓跋珪派出尔朱荣打无终,自己则统领大军攻打北平郡治所徐无城。

    无终守将田豫,徐无守将关靖皆是一时人才,他们率军坚守,屡次抵挡鲜卑进攻,但是随着城中粮草告罄,他们也知道支撑不了多久了,于是就修书一封,让公孙瓒速速回来。

    公孙瓒看罢军报,心情很差。

    此时,刘光世前来拜见,说道:“将军欲回北平吗?”

    公孙瓒说:“正是,北平被鲜卑偷袭,我要回去救援。”

    刘光世说:“既然如此,在下不才,愿意率领兵马随将军前往,一同救援北平。”

    “你……”

    公孙瓒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看着刘光世,心里激动不已。

    “有光世兄相助,北平有救了。”

    公孙瓒笑着说道。

    刘光世摆摆手,口中谦逊。

    但是他的心里却暗暗想道:“你这厮自从接到北平来信,天天魂不守舍,我能依靠你什么?不如合兵一处,先去北平,再图大事!”

    随后,公孙瓒和刘光世召集众将商议,两家合兵共五万多人,从海阳县启程,开了西门,往北平而去。

    大军离开城池不久,宇文泰便攻陷了海阳城。

    与此同时,宇文成都率领三千骑兵,也拦住了公孙瓒的去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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