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你不会
顾诚和清儿一对狗男女！
清儿和女巫是一对狗女女！
陈华把牌一扔，不打了！一群扑街，对他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血族怀着极大的恶意，要是有把枪，非突突喽她。
也就黑山还善良点，不能昧着良心赢黑山的钱。
莉莉丝顿时有些后悔刚刚的作为，应该等晚上打完牌再吓他的，现在不打牌了……又没什么事做，外面还在下雪，大年初二街上也没多少人。
她看一眼旁边女鬼，夏小满无辜地摊摊手。夏小满本来也想看看他们打牌，偷瞄老陈牌给莉莉丝通气，结果他们不打。
“黑山，想不想看电影？”陈华拿出手机看春节档的电影信息。
“我们不是在看吗？”
“我说去电影院，买票看3d大片，和真的一样。”
陈华瞥一眼莉莉丝，不变成人莉莉丝就混不进去，就算偷偷混进去，也没办法戴眼镜看，不知道有多想不开才会做猫。
“看电影还花钱？”黑山拧着眉头。
“多新鲜啊……要去电影院就得花钱，在网上看着没那效果。”
“不去！”
黑山拒绝的痛快极了。
莉莉丝把牌扒拉扒拉，数数钱，今天都没赢，开始让黑山尝点甜头，刚尝完就停，算下来还输了，女巫很悲伤。
“这些人发的什么意思？”
“什么？”
“这些拼音。”黑山见不打牌了，把钱一数，高高兴兴摸出手机在群里观察人类，只是遇到了问题。
好不容易识点字，学会拼音，然后发现人类用另一种语言交流，总不能继续学另一种文字吧？为什么好好的话不说，偏要整字母，这让他非常焦灼。
把屏幕歪过去给陈华看一眼，陈华随口玩笑道：“你问问他们那里打汉字要判几年？”
“他们说不一定，有时候行政拘留，有时候封号。”
“……”
陈华：？？
“兄弟我就是开个玩笑，嘲讽他们不好好说话的。”陈华道。
“他们没在开玩笑。”
陈华闻言茫然看了一眼黑山的手机。
“做只猫就没那么多事了。”莉莉丝嗤笑道，扭头和夏小满玩念咒语的游戏。
夏小满是活人的话，她可以钻进夏小满的大衣里，暖烘烘，从领口探出头，女巫很喜欢这样做，可惜夏小满不是。周小天常穿的是一件黑色薄羽绒服，没办法藏身。
“我有一种可以让亡魂附体的咒语，类似东方的借尸还魂，你需要的话等我想想。”莉莉丝思索了一会儿，犹豫着低声告诉夏小满。
夏小满怔了怔，“借尸还魂？”
莉莉丝道：“差不多那个意思，以前西方经常发生战乱，后来女巫……”
她低声说着，侧了侧头，寿命长了就这点不好，有些事逐渐从记忆里澹去，虽然不像黑山沉睡那么久脑子不太好，但是这些年东躲x藏，太多不常用的传承都有些记不起来了。
人类短短六七十年都会遗忘很多事，更何况她几百年的孤寂。
“不需要。”夏小满缓缓摇头。
“为什么？”莉莉丝惊讶道，“你不想活过来吗？”
“你的意思是，找一个死了不久的女人，占据她的身体，用我的意识。”
“嗯，老鬼是不允许我做这类事的，但是……我们可以偷偷来。”
“谢谢你莉莉丝，我现在这样就挺好。”
“好吧……我尽量想想，看能不能记起来，你改变主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女巫有很多神奇的咒语，不过大部分都毁坏在以前的战争里了。”
莉莉丝神情有些低落，心灰意冷，女巫彻底成为历史了，那些咒语也遗落在过去。
夏小满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女巫是咸鱼，能从几百年前活到现在，这也是一种本领，这中间要舍弃一些东西。
虽然不知道以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不过也能大概想象，女巫以前的日子不好过，和陈华一样，能吃饱饭，玩手机，已经是莫大的满足。
“女巫可是很厉害的！”莉莉丝犹自强调。
“嗯，我知道，女巫最厉害了。”
“可以坐着扫把飞。”
“你不是不坐扫把吗？”夏小满笑道，她还记得，莉莉丝不戴尖尖的帽子，也不骑扫把。
“我觉得那样很酷。”
莉莉丝抬起头，望向电视，在人类的想象里，女巫有白发苍苍的老巫婆，鹰钩鼻，脾气古怪，用乱七八糟的蜥蜴腿之类调制恶心的药剂。也有精灵一样女巫小姐，会在月光下骑上扫把，驾南瓜车……
不得不承认，后者比被老鬼追的仓惶逃窜的女巫酷多了。
陈华和黑山看着莉莉丝和空气说话，在一旁强自镇定，然后对视一眼，找个理由去了黑山屋里，看书的看书，打游戏的打游戏。
这个女巫神神叨叨的。
夏小满回了顾诚屋里。
“莉莉丝说有一种借尸还魂的魔法。”
“你……”
顾诚掐手指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她。
“看样子你不太希望她用那种办法帮我活过来。”
“如果你想的话……”顾诚思量道。
“你觉得我想不想？”
顾诚看了她片刻，低下头道：“你不会那么做。”
“为什么？”
“因为你是周穆清。”
“在你眼里，周穆清是这样的？”
“嗯。”
顾诚应了一声，低头看书没再说话。
夏小满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眼含笑意，“老顾，我忽然就想改变主意了。”
“别闹。”
“抱我一下。”
“莉莉丝在看。”
待在窗口偷瞄的莉莉丝捂上眼睛，道：“我只是路过。”
“莉莉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久没打你了？”
“老鬼你不咳嗽了吗？”莉莉丝问。
顾诚刚把手握起来放到嘴边，一口气提上来还没咳，就听见莉莉丝的话，他的咳嗽声顿时闷在喉咙里，僵住没动。
莉莉丝察觉到了什么，从窗台一跃而下，迅速没了踪影，只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浅浅的梅花印。
“莉莉丝现在没看了。”夏小满说。
顾诚装作没听见，她也不在意，只是笑着。
“为什么？”顾诚忽然问。
“你不是说了吗，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名字了。”
第151章：学习真贵
“其实以莉莉丝的能力，很有可能就是借尸还魂，你哆嗦一下坐起来，还没下床就又死了，诈个尸。”顾诚想了想道。
夏小满噗一下笑了，仔细想想真有可能，莉莉丝叽里咕噜念一段咒，还魂几秒诈尸一下，然后结束。
“老鬼你这是污蔑！”莉莉丝在外面喊。
顾诚道：“你不是走了吗？”
莉莉丝理直气壮：“我听一下你会不会说我坏话，果然！在背后偷偷诋毁我！”
“这不是诋毁，只是说一个事实。进来吧，不打你。”
“我难道怕你不成？”
莉莉丝一只脚迈进来，又退出去，又迈进来，对夏小满道：“看，我不怕他，你也不要怕他。”
“唉，你越活越幼稚了。”
顾诚过去把黑猫捞起来抱在怀里揉揉，“喵一声。”
莉莉丝翻了个白眼。
“黑山究竟在搞什么鬼？”
“他在认真学习，获得知识才能更好的剥削人类，最后成为白城首富，吃香的喝辣的。”
莉莉丝感觉把真相说出来顾诚也不会当回事，甚至会大笑出声，但还是没有出卖黑山。
“学一元一次方程剥削人类？”顾诚揉着她的猫头道。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黑山会让你大吃一惊！”
莉莉丝用爪子一下一下挥开他的手，夏小满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俩货。
“莉莉丝，他在占你便宜。”
“你们都是老太婆。”
顾诚扔开莉莉丝道。
“你才是！你才是！”莉莉丝叫。
她反驳了两声，扭头看向夏小满，“你也说啊。”
“你才是。”夏小满配合道，“顾诚小朋友，你不能这么说我们。”
“顾诚小……小……”
莉莉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干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跳到另一边的桌子上，闻闻顾诚倒的茶。
“弄脏我的杯子你就死定了。”
“小气鬼。走，咱们不理他，让他在这屋里发臭吧。”
莉莉丝转身带夏小满出门，临了还不忘用爪子勾一下门。
离顾诚远了之后，她悄声道：“要不要偷偷试试？肯定不会像诈尸，我保证。”
“不了，我就这样吧。”
“重新活一下不好吗？”莉莉丝觉得她是在怕顾诚，“别担心，他最多打我一顿，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世界来不来无所谓，遇见你们是个惊喜。”夏小满轻声说。
莉莉丝看了她半晌，点点头没再出声。
去到黑山屋里，陈华正用黑山的电脑打游戏。
黑山日益丰富的问题让陈华感到了压力，他此时正琢磨为什么电话可以隔着那么远即时通信。
“声着传播是有速度的，打电话为什么瞬间就打通了？这是什么原理？”
黑山摸着头上的角百思不得其解。
“原理就是……打电话非常快。”陈华也解释不清这件事，他一个吸血鬼知道个锤子。
“真神奇。”
“是啊，我也觉得神奇。”
“你就没想过人类怎么做到的吗？”黑山问。
陈华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太厉害了。”
黑山点着手机，“光的速度是怎么测出来的？”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老顾，而不是我，我只会打游戏。”
“老鬼知道的真多。”黑山面色凝重。
“是挺多的，他还拿过什么什么证书，不过很久以前了，那时候伪装身份很容易，现在行不通了。”陈华随口道。
顾诚不止活得久，还很有学习精神，曾经也像黑山一样对人类发明的这些东西兴致勃勃，去研究去琢磨，陈华一直不太理解。
“你的魔法能隔着那么远和人说话吗？”黑山扭头问莉莉丝。
“不能。”莉莉丝面无表情道。
“还是人类的知识厉害。”
黑山低着头划过手机屏幕，对科学两个字愈发敬畏，他们究竟是怎样做到让相隔几千里的人瞬间收到消息，甚至交流的？
“这个问题要搞懂才行。”导弹是遥控的，必须掌握这种技术。
学习真花钱。
黑山算了一下电费，他屋里没有冰箱，却比陈华和顾诚的电费单还高。
想到神奇的手机，连通世界的网络，他又充满了雄心壮志。
要学习总要付出的。
陈华从百年前一点一点经历世界的变化，好像很理所当然就有了高速发展的一切，从来没想过电话究竟是怎么瞬间让声音传过去的，也没想过网络究竟怎么发射信号又转成文字图片视频的，这一切像呼吸一样自然。
他根本不用去考虑为什么，黑山则不同，乍一见到这些东西，总想弄个究竟，琢磨到底为什么，在这里拿手机说话，一松手，休一下另一个城市的人就听见了，对于很久没有出来的老妖怪来说，这太梦幻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主导了这一切？
黑山像抚摸心爱的女人一样摸着他的手机，眼里溢出的温柔让莉莉丝和夏小满直皱眉头。
“他……一直都这样吗？”夏小满问。
“以前不这样的。”莉莉丝小声说。
黑山摸了摸口袋，想再买一台便宜的手机拆开看看，犹豫着，纠结着。
要是早点有这个东西，他也不用在山里躲那么久，只要和莉莉丝，还有牛熹他们分散跑开，一个在这座山，一个在那座山，拿着手机交流就好。
“莉莉丝，我感觉人类才是女巫，他们会这么多魔法。”黑山扭头道。
“那我是什么？”莉莉丝愣了一下。
“你是只猫咪。”
黑山彷佛感觉到很有趣，哈哈哈笑了几声。
莉莉丝没笑，她扭头看看夏小满，黑山说的当然是屁话，不过她刚刚一瞬间有种莫名的感觉，一闪而逝。
“管那么多，黑山你难道还能研发出元宇宙不成？”陈华道。
“元宇宙是什么？”
“就是游戏头盔……我给你下载几本小说看，别天天琢磨什么光速音速，闲的你。”
“哦。”
黑山没有拒绝，他得先想办法打听一下老鬼看不看小说再决定。
莉莉丝趴在桌角沉思，女巫看似神奇的魔法好像真的比不上科技。
那又怎样，她依然是伟大的女巫。
第152章：牛茸
“老鬼，你看小说吗？我这儿有好几本。”
“什么小说？”
“风流女总裁爱上我……”黑山晃晃手机，露出一副我已经看过觉得很好所以推荐给你的自信模样。
这副姿态让顾诚不由皱了皱眉，他不知道黑山究竟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但能隐隐猜到这是陈华给他下载的——这种战神寡妇总裁龙王之类一向都只有那个吸血鬼爱看。
顾诚忍不住又看黑山一眼。
膀大腰粗，一件皱巴巴的深色羽绒服，臃肿的毛裤，踩着屎绿色的棉鞋，头上两个鼓起来的断角。
风流女总裁……可能瞎了。
“我不看，你自己看吧。”
黑山遗憾：“真可惜！”
顿了一下，他不经意地问道：“那你看什么？”
顾诚：“我读春秋。”
黑山没再出声，一脸若有所思，顾诚奇怪地看着他，这傻子知道春秋是什么？没道理，天天和莉莉丝还有陈华混在一块，不是看还珠格格就是鬼片，要么看陈华打游戏，还有直播……
“你知不知道光速是怎么测的？”黑山又问。
顾诚想了想，道：“拿手电和秒表，在一百米外放个镜子，打开手电的同时按下秒表，等看见镜子里的反光了再按一下秒表，然后根据这个时间差拿笔算一下，用100米除这个时间，就得出了光速每秒299792458。”
黑山震惊了一会儿，道：“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加利略就是这么测的，加利略知道吧？哦，那时候你还躲在山沟沟里沉睡。他是一个非常杰出的人类，大概17世纪的时候，莉莉丝要是没来东方和你们鬼混，也没死在教会的追杀下，应该能经历那段历史。”顾诚随口道，放下水壶拍拍手，“如果你很闲，可以把外面的雪扫了。”
他转身回屋，留下黑山扒在墙头上沉思，这几百年时间，错过了好多有意思的事。
“真遗憾。”黑山吐了口气道。
莉莉丝疑惑道：“遗憾什么？”
“这几百年错过了好多事。”黑山主要替她遗憾，如果没来东方的话，女巫可以完整经历近代科学的发展，看着人类一步一步发明出来这些东西。
“是啊。”
莉莉丝听他这么说也觉得遗憾，倒不是因为错过了发展史，而是空空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天色渐暗，她没在外面多待，回屋按亮平板电脑，在网上和周小天闲聊了几句，然后又跑出门，在布满积雪的小巷里几个纵身，消失在道路尽头。
黑山屋里的灯一闪一灭，不断闪烁，好像闹鬼一样，过了十多分钟，终于啪一声暗下去，怎么也亮不起来。
“骗一个傻子好玩吗？”夏小满从外面悠悠的飘进屋里，对顾诚道：“他灯泡都玩坏了，等下换的时候触电死了就麻烦了。”
被她这么一说，顾诚反倒期待黑山被电一下。
“一般电不死，他又不是人，而且我没骗他，加利略确实测过。”
“你别告诉我你还认识加利略。”夏小满扬了一下眉毛。
顾诚摇头道：“不认识，我当时又没在西方。”
夏小满靠在椅背上，双腿蜷起来放在椅子上，抱着膝盖，依然穿着那身军棉大衣，长长的下摆把整个人裹起来，从后面看像一只老狗，又瘦又小。
顾诚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低头翻着朋友圈。
“小天其实有亲人。”
“哦？”
听见那只鬼这样说，顾诚按手机的动作停了一下。
“应该是有，我前几年看到寻人的消息，时间地点都对得上。”夏小满轻声道。
顾诚没说话，他之前听夏小满说过，周小天是她在路边捡的，而且还是冬天。
“你想问我为什么没联系是吧？一开始是想直接帮她找的，后来仔细想了想，她已经长大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交给她自己决定。”
“看来她没选。”
“嗯。”夏小满苦笑一下，“那时候我时间不多了，其实还是挺希望她去找家人的。”
“你是她师父，也可以直接帮她找，也许当初有什么苦衷，是豪门大小姐，恩恩怨怨的。”
顾诚看着她的侧影，也只有这时候才能感受到岁月在她身上的留下的痕迹，匆匆几十载，她的徒弟都到了她当初的年纪。
夏小满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因为她和我一样，要是我的话，我也不找，但是我希望她找。”
“这就叫双标。”顾诚道。
“只是站的立场不一样。”
夏小满侧头望向窗外，过很久道：“要出去逛一下吗？”
“天寒地冻的。”
“看看有没有孤魂野鬼，让你超度一下。”
“你去吧，遇到了回来告诉我，我再去。”
“算了。”
夏小满摆一下手，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只有她自己，和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大街上，没劲。
隔天一大早，黑山坐在院里，让陈华拿锯子帮他修理头上的角，妖怪没有正月剃头死舅舅之类的说法，锯角也不算剃头。
陈华表情凝重，微皱着眉一点一点帮黑山把长起来的角修平整，鹿茸可以大补，牛角梳牛角刀好像也很值钱，就这么一点点修理完，总觉得很浪费，心痛。
当然，他也不会想拿黑山的角去泡茶。
莉莉丝得知他的想法，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黑山的头顶，牛妖的角，确实浪费了。
“如果磨成粉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殊效用。”赵红若有所思。
“那不是中医的东西吗？你在医院应该没研究这个吧？”陈华回头道。
黑山忽然觉得后背凉凉的，一股寒意丝丝地爬上来。
好在这两口子没聊多久，李老头跑过来找黑山，一推门就看见陈华拿着锯子在黑山头上比划，旁边赵红嗑瓜子看戏，腿上趴着一只猫，听见动静齐齐转头过来，他顿时怔在原地。
黑山浑身一抖，紧张的不行，“我在剃头，等下找你。”
“对，我在给他剃头。”陈华悄悄把锯子垂下去。
李老头儿眯眼看了看，觉得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揉了揉眼睛，愣愣地看着院里。
－－－－－－题外话－－－－－－
出了点意外。
不会割。
还没写二百万字，女巫还没骑上扫把推开心爱的人的窗户，怎么可能倒下。
对不起，会补上
第153章：咪咪
“剃头？”
“对，剃头。”
“噢～”
李老头眯着眼睛歪了歪头，朝黑山打声招呼，慢吞吞离开了。
黑山的角很硬，以前没吃的，可怜孩子，惨，还被顾诚追。
现在条件好了，角就开始长了。
陈华锯完了还得拿锉刀磨一下，修整修整，让它看起来圆润一点。
“没事吧应该，那老头儿跑过来干什么？”
“可能找我下棋？”黑山也不确定。
“你还会这个……怎么和他认识的？”
说起那个老头儿，黑山精神头儿起来了，那老头以前是电焊工，黑山觉得这有助于他的导弹研发，能学一下最好，没机会学也能多了解了解人类，几十年的人类知识，恰好是他欠缺的。
等陈华修理好他头，黑山戴上帽子，揣着兜出门。
陈华收拾着地上的残渣，把工具拢到一起，大概估算了一下黑山长角的速度。
“不会被人家发现他的犄角吧？”
“老花眼，这么远看不清，下次注意点，锁好门再帮他锯。”赵红说。
赵红抱着莉莉丝继续在院里嗑瓜子，暖洋洋的日光洒落在远处，她坐在墙角阴影里，莉莉丝趴了一会儿受不了，跳出去晒太阳。
和吸血鬼在一起果然有诸多不便，还是人类好。女巫揣了揣爪子，懒洋洋地待在墙上，看陈华收集黑山的角。
“你画符制作魔药是不是需要这些奇怪的东西？”陈华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不需要。”
“我看电视上的女巫都用到乱七八糟的，说不定还能被你研发出来新的配方。”
陈华好奇地拿着残片看来看去，东方的妖怪残蜕，交给西方的女巫使用，这叫中西结合，说不定产生什么神奇的反应。
莉莉丝懒得理他，侧头盯着顾诚那边，一对狗男女，不知道躲在屋里干什么。
她想了想，悄悄起身打算过去瞅一眼，就听见门开了，她顿时又趴下，一双眼睛四处瞟来瞟去，用余光观察着。
顾诚和夏小满都穿了深色的棉大衣，帽子围巾，一高一矮，一王八精一鬼，转身锁好房门，便朝院外走去。
太阳虽然出来，却还是有点清冷，风打着旋卷起地上的雪沫。
“你去哪？”坐在阴影处的赵红看见莉莉丝起身，吐着瓜子皮问。
“出去逛逛。”
莉莉丝低声回了一句，顺着墙头走了一圈，远远看着顾诚他们出了巷子，才跳到地上。
临走前还看了赵红一眼，没说什么。
我要跟踪老鬼他们的事难道也要说给你听？
漆黑的身影贴着墙角走出巷子，抬眼望去，那两个裹着大衣的背影已经走出去一段，慢悠悠好像在逛街，过完年初三的路上行人比平时少一点，可能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一辆电动三轮从身旁驶过，拉着满满当当的货物，莉莉丝借着车身遮掩换边路，伪装的如同一只普通小猫。
鬼在顾诚身边飘来飘去，大冬天换上棉衣，却赤着脚，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不同。
“咳咳咳……”
顾诚捂住嘴咳嗽了几下，莉莉丝顿时感觉自己被发现了，抬起的爪子定在半空，仔细观察片刻，发现并没什么异常。
莉莉丝狐疑地看着他俩的背影，犹豫一下继续跟在后面。
女鬼在揽他胳膊。
从西城街逛了一大圈，顾诚停在一个小店前，买了一份煎饼，在路上边走边吃。
这卑鄙的老鬼！
偷偷上街就为了买好吃的！
莉莉丝跟在后面盯着。
一直跟到中午，莉莉丝才发现好像什么用都没有，有这空跟踪，还不如回去看还珠格格。老鬼跟着时代在变化，他就像随处可见的人类，慢慢走在街上，偶尔进去店铺逛逛。
顾诚拿起一顶帽子，似是在自己看，夏小满在和他说什么，他不动声色，好像只是一个人在逛街，只是空空比划。
莉莉丝恍忽了一下，夏小满的身影不再像那个年轻的女鬼，而是和顾诚有点相似，两个人的背影莫名融洽。
见顾诚从兜里摸出手机付钱，莉莉丝油然而生出一丝羡慕，又在远处看了看，转身离开，她是猫，没办法像顾诚那样，伪装的像人。
闷声不响的到了小凤阙，大门紧闭，周小天还躺在家里看剧睡觉，初八才准备开门，莉莉丝在街道周围转了两圈，抹身又跑了。
身为一只猫，在大街上逛悠很常见，显得悠闲。
“咪咪！”
后面传来一声叫，莉莉丝不喜欢别人这样喊她，但是也知道在叫自己，回头一瞧，有点眼熟。
陈萌萌正伸着双手朝她轻摆，莉莉丝想了想，才记起来这是顾诚办公室里一个老师。
这个年轻的老师穿着带帽子的羽绒服，帽子边缘一圈绒毛，随着走路轻动，她试探着又叫了一声，莉莉丝犹豫一下，抬起脚步朝她凑近过去。
“真的是你！”
陈萌萌拍打一下猫爪，把它抱起来，她其实也没觉得认错，全身没有一丝杂色的黑猫跑在街上，她第一反应就是那只看起来很聪明的猫，毕竟有点少见。
“喵。”
“你跑丢了？怎么会来这么远的地方，还是顾老师也在附近？”陈萌萌转头四处看，街上行人没那么多，望遍了四周也没发现。
莉莉丝蜷起尾巴，权当听不见，只是一只猫。
怀里的猫很安静，也不认生，陈萌萌低头和它眼睛对视，猫转头看向别处。
“一会儿把你送回去，别找不到家。”
陈萌萌拍拍它的脑袋，再rua一下，啊～舒服。
直到下午五点多，天已经微微暗，莉莉丝踩着积雪跑回来，左右街邻家里已传出饭菜的香气，巷口的便利店老板在吃晚饭。回到院里，黑山蹲在陈华旁边一起看直播，那只鬼飘在他们后面也在看，顾诚在屋里捏饺子。
“你去哪了？”夏小满随口问。
“喵。”
莉莉丝没有说话，而是叫了一声。
外面来了一个客人，陈萌萌探头看看，院里两个大叔，一个特别壮，一个有些瘦，对着手机傻笑，那只猫过去逛一下，叫了一声。
顾诚从屋里出来，有点意外。
“陈老师？”
“在老街那边看见它，这不是你的猫吗，怕它跑丢，就给你送回来了。”陈萌萌指一下莉莉丝。同时打量顾诚，顾诚双手上还有些白面，看上去好像正在做饭。
“哦……真是麻烦了。”顾诚笑道，回头看莉莉丝一眼，“它自己能找到路，天天在外乱跑。”
“喵。”
莉莉丝叫了一声，在她眼里，顾诚旁边还站着夏小满，而在陈萌萌眼里，只有顾诚站在门口。
“它没做什么吧？”
“做什么？”陈萌萌有些疑惑。
“没什么……”
顾诚想着，莉莉丝不至于那么屑，也不会口吐人言吓到人。
“那……送到了我就走了。”陈萌萌又看一眼院里那俩大叔，看起来不像正经人。
第154章：不三不四
感觉这个院子怪怪的，也说不出来哪怪，陈萌萌又瞅那边两个大叔一眼。
“喵。”
莉莉丝跳进屋里去看顾诚在做什么好吃。
黑山把帽子戴上了。
诶？
陈萌萌愣了一下，微妙的古怪感，让她觉得面对的不是顾诚朋友，而是一群躲藏在老街巷见不得光的坏人。
顾老师的朋友看起来不三不四的……
顾诚轻拍着手上白面，客套道：“留下来吃个晚饭？”
“不了不了，不用那么麻烦。”
陈萌萌赶紧摇头，摆摆手就离开了。来到街道上，天色昏暗，她又回头瞧巷子一眼，实在是陈华和黑山没注意过个人形象，一个天天在保安室一坐一整天，一个穿着羽绒服把袖子揣起来，和顾诚温和澹定的模样反差太大。
就像三味书屋里混进个李云龙。
陈萌萌踢了一脚地上的积雪，要是顾诚独居，她说不定刚刚就厚着脸皮蹭一顿饭了……
真糟糕。
陈萌萌又开始担心那只猫。
不知道黑猫会不会被那两个看起来不像好人的大叔嫌弃，这不是没理由的猜想，一只猫独自跑那么远，被她送回来的时候他们在做饭，好像压根没意识到他们养的猫不见了……
而她担心的猫正在口吐人言，叫赵红包几个糖的，还要黑山拿手机给饺子拍照，然后发到她的平板电脑上。
“少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万一发现我们不是人咋办？”陈华对莉莉丝道。
“你只要不拿锯子锯黑山，谁看得出来？”
“黑山还会长犄角。”
“那叫骨质增生。”
莉莉丝伸了伸爪子，毫不在意。
顾诚从屋里出来，捏住猫嘴，一杯52度的二锅头就倒进她嘴里，“故意给我找事。”
“唔、咳咳咳！”
莉莉丝挠着喉咙，怒视这家伙。
今天赵红没有煮火锅，趁着休息和顾诚一起包饺子，带上黑山的那份，工作量就变得很大，不过考虑到过年，赵红还是没舍弃他，坐在屋里一边包一边看电视。
“饺子配酒，越喝越有。”陈华有些可惜酒进了莉莉丝肚子，完全是浪费。
“吃饺子要蘸酱油。”黑山说。
“嗯？我们喜欢蘸醋。”陈华道。
黑山转头瞧了瞧左右，压低声音道：“那你得偷偷的。”
“咋？”
陈华纳闷的看着黑山，黑山用一种知识分子的高级目光凝视他。
陈华受不了这家伙忽如其来的鄙视，扭头对莉莉丝道：“他在说啥？”
莉莉丝：“咳咳咳咳……”
这女巫废了。
陈华乐一下，他发现了一个对付莉莉丝的秘密，下次再念咒或者大半夜在外面叫，就灌她一杯二锅头……
赵红听着外面的声音，把饺子皮放在手上，抄一快子馅，再一捏，饺子就成型了。
“清儿是不是在？”
“嗯……”
顾诚把手上的饺子放好，又拿起一块面皮，眼神往旁边移去。
赵红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笑了笑没出声。陈华和黑山都不会，莉莉丝又是猫，只能他们两个忙活。
还有个做不了事的鬼。
眼角余光瞄到顾诚忽然侧身，像是在躲什么，赵红嘴角微动，装作没有看见，低头包饺子的动作认认真真，非常专注。
顾诚看了赵红一眼，用眼神警告夏小满。
夏小满表情充满了挑衅，裹着大衣往这边挪一下，再挪一下，凑得近近的，再忽然俯身，顾诚下意识后仰。
“刺激吧？”赵红说。
夏小满动作一滞，虽然知道她看不见自己，还是觉得有点心虚，悄悄挪远了一点。
“什么？”老王八精非常澹定，脸上恰到好处的疑惑和真的一样。
赵红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其实她……”
顾诚说一半看见夏小满的表情，顿时止住话语。
“嗯？”
“没什么。”
顾诚不再言语，本是想告诉赵红，其实清儿完整过完了一生，生命里最后那段时光也和他们在同一个城市里。
但是考虑一下还是算了，那些过去的再提也没什么用，可能和莉莉丝一样，不愿让人看见她老去的样子。
其实他们都老了，没有一个低于六七十岁的，其中心态最年轻的，大概就是莉莉丝和他，顾诚想着，黑山不算，那是个傻子，而且沉睡了很多年，和心态年不年轻没关系。
饺子摆满了桌上的木盘，赵红伸个懒腰，毛衣下起伏的曲线被完美衬托出来，相对于吸血鬼的寿命来说，她现在正是最成熟的阶段。
夏小满一闪身挡在两人中间。
她就像一个单面镜，赵红可以毫无阻碍地看见顾诚，顾诚却只能看见夏小满，看不见后面的赵红。
顾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夏小满在笑。
夏小满又凑近过来，“老顾，我要是亲你一口，你会在她面前打我吗？”
顾诚好似没听到。
“那我来了。”
“……”
顾诚忽然伸手，挡在夏小满的面前。
赵红诧异地看着他。
“她非要尝尝生饺子皮的味道。”顾诚想了想说道。
“奇怪的口味。”赵红说。
顾诚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给她上柱香吧。”赵红话题转的很快，顾诚顿了一下，指指桌下，赵红过去翻开香烛，拿打火机点燃，又四处看看，找到角落里的香炉插上。
把包好的饺子都拿到厨房，锅里的水已经烧好了，赵红喊了外面的两个家伙进来，还朝陈华腿上踢一脚，她看见这家伙在刷直播。
黑山还有点扭捏，除夕那晚他也有干活，还刷了两条螃蟹腿下来塞嘴里毁尸灭迹。现在老鬼忙活了半天，他什么都没干，只能一脸严肃地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莉莉丝则还在回味二锅头的味道，忿忿地蹲在椅子上，直到陈华拿一次性杯子在桌上摆了一圈，还有她的一个，莉莉丝顿时目光不善地盯着他，直到陈华又把杯子收回去。
“猫喝点酒多好，别老闻了。”陈华道。
莉莉丝时不时就侧头闻闻身上，总觉得身上满是酒味，这对于她来说问题很大。
“猫不能喝酒。”她说。
“猫还不会说话。”顾诚在厨房里道。
莉莉丝爪子握紧了，她又记起来时隔一百多年，一遇见就被顾诚打了两巴掌，用的就是这个理由。
“来，握握手。”陈华真把她当成一只猫，还是训练好的那种来玩。
“她说还有她的杯子没摆。”莉莉丝对陈华说，陈华动作顿住。
莉莉丝歪了歪头，欣赏陈华的表情。
“女孩喝酒不好。”
陈华和莉莉丝说着话。
“她在我这儿，别听莉莉丝瞎说。”顾诚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其实夏小满根本没在外面，而是在厨房里站顾诚旁边，也没有说要杯子。
陈华倒了满满一杯酒，盯着莉莉丝看来看去，
莉莉丝开始紧张了，“你想干什么？”
“放轻松。”
“你敢！”
等一锅饺子煮熟，已经是晚上七点，新闻联播的整点报时刚刚开始。
“希望一百年后还能和你们一群扑街在一块吃饭。”顾诚拿起杯子道。
“我一点也不希望。”莉莉丝撇嘴道。
“我也不希望。”黑山说。
“如果你不玩鬼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陈华低声念叨。
赵红翘着二郎腿，摇晃纸杯里的二锅头道：“我希望下次可以是红酒和高脚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