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出口后她便后悔了，哥哥当初在一座废弃的工厂被自己捡到的时候，容貌尽毁，只有一双眼睛完好得灼灼其华。
面前的男人无论是外貌还是穿着，看起来都很华贵。
况且，哥哥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而他，不仅很正常，还有很好的身手，这一点，她刚刚在水中隐约感觉到。
想到这里，她惆怅的望着这双熟悉的眼睛，心里暗叹，这般男子又怎么会是当年那个狼狈的哥哥？
果然，周围的人虽然不敢出声讨论，但是此刻看向她的眼神却带着鄙夷和轻蔑。
【瞧她身上穿的那些地摊货，怎么可能和顾少认识？】
【不就是借着机会套近乎么？】
【看见谁有钱就贴谁，真廉价！】
顾戟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姜茶，大手牵起她的小手。
一杯温度刚好的姜茶被他塞进手心，这一刻的温暖让林笙曼的心一动容。
她听到这个男人嗓音低沉道：“以前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
抬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睛，那里好像是一片沼泽，让她一时陷入无法自拔。
察觉到林笙曼情绪的变化，顾戟眸子深了深，他松开一直抱着她的小手。
看向导演和制片人，淡淡吩咐：“一切超常进行，不用顾忌我。”
“顾少，外面天冷，你去休息室坐坐吧？”导演惊魂未定的邀请。
不过下一刻，他的邀请便被宋辰欢推掉。
宋辰欢看向脏乱的休息室，冷冷道：“顾少有洁癖，这种地方，下次收拾干净再说。”
说完，他特意看了一眼林笙曼，见她盯着顾戟一眼不眨，心绪顿时复杂万千。
导演一脸赔笑的站在一边，就他对顾戟的了解也仅仅只是依靠媒体的报道而已，好像这个男人的确怪癖挺多。
宋辰欢看着林笙曼瘦弱的身子，本想说些什么，而这时顾戟朝他道：“我们先走吧！”
大伙都以为顾戟立马就走，却没想到他又将目光定在林笙曼身上。
他薄唇轻勾，像是嘱咐一般道：“我先走了，你好好拍戏。”
导演听了后，心里更加肯定顾戟这次来肯定不是简单的探班，说不定就是奔着林笙曼来的。
既然林笙曼对顾戟这么重要，那他接下来到底是继续折磨她？还是就此作罢，放她一马？
“嗯，顾先生先忙吧！我会好好拍戏的。”
林笙曼也没有想到顾戟竟然还会在走之前特意叮嘱自己，的确有些受宠若惊。
“嗯。”
顾戟平淡的回应一声，只有宋辰欢知道转身之后的顾戟眼神有多么的可怕。
他转身对着林笙曼抛了个媚眼，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擦！
上车后，他哀怨的看着顾戟，道：“这不公平，我和你比，长相差哪去了？那丫头都不正眼瞧瞧我。”
顾戟冷哼一声，有些高傲的瞥了他一眼，“看来她比你活得更清醒。”
宋辰欢：“......”
刚想张嘴埋怨几句，也不知道顾戟是不是故意的，猛地踩着油门，发动车快速冲出去。
这车速，吓得宋辰欢直嗷嗷叫。
.......
一杯姜茶刚刚下肚不久，林笙曼正巧撞见刚刚挂断电话向她走来的导演。
他朝这边招手，大喊：“女二号！就位！”
这意思是第一场戏的第二部分开始了，她记得溺水之后是被女主掌掴的戏份。
她放下杯子走过去，此时身上还披着顾戟给她的大衣。
抱着商量的态度，她道：“导演，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下午可以请个假吗？”
泡在湖水里这么久，又差点真的溺水，就算是个男人此刻也没有多少精力了。
一旁的制片人见她脸色不太对，也跟着为她说话。
“是啊！导演，今天天气太恶劣了，要不就先给他们放个假吧？”
“哼！你们说的倒是轻巧，耽误了拍戏的进度，这笔账我找谁算去？”
听导演的语气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了，林笙曼的委屈此刻倾泻而出。
她昂首，目光清冷的看着他，道：“你还是不打算放过我是吧？到底是谁要你这么做的？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
林笙曼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整个剧组的人听见，周围的人渐渐围上来。
外面非常冷，有点名气的明星都在休息室里抱着火炉子喝着热咖啡提神。
而那些留在外面干活的，不过都是一些普通的群演和十八线明星。
听到林笙曼的话，他们多多少少有些深同感受。
导演担心把事情闹大，毕竟刚刚的确差点闹出人命。
“你小声点，这件事情我们还有得商量。”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林笙曼和制片人能够听到。
“好，你说怎么个商量法？”
林笙曼偏偏不如导演的愿，她声音洪亮，让周围的人不禁猜测起来。
“待会的戏我知道你会拍得很艰难，所以，我给你再加点片酬如何？”
导演的语气放软了一些，在他看来，只要按照那位的吩咐继续折磨林笙曼，多花点钱不算什么。
“呵呵。”
林笙曼冷笑，她强撑着身体的虚弱，抬手竖起五根手指。
“五倍，如何？”
“你娘的放屁！五倍？你特么怎么不去死？”
知道她的要求是片酬再翻五倍后，导演一时没有忍住，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特别是看到林笙曼一脸似笑非笑般的看着他后，他气得抬手，想要一拳揍过去，却被制片人及时拉住。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冲动。”制片人劝道。
不过导演还是气不过，朝着林笙曼大骂：“林笙曼，你他I妈的刚刚出狱，要不是老子好心收留你，你他I妈有钱赚？”
听到出狱二字，周围唏嘘一片。
【天哪，她原来坐过牢啊？有前科的人怎么当上女二号的？】
【刚刚顾少不是对她挺好么？肯定是刚刚出狱就不老实，傍上顾少了呗！】
【唉，还别说，我要是有她那长相和勾引男人的本事，现在混得肯定也不差。】
【我说导演怎么总是针对她，原来是她自己品行不端，这种人，我呸！让她滚吧！】
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让林笙曼的脸色愈发惨白，不过她还是咬牙忍着没有情绪失控。
导演得逞的看着她，眼里尽是讥笑。
“林笙曼，别怪我对你这么苛刻，是你自己不太行，有本事你科班毕业啊！我肯定给你个女主角的剧本。”
下一秒，他忽地凑近，继续侮辱道：
“偏偏你不是啊！我就给你设定这样的剧本，你能怎样？”
看到林笙曼眼里的愤怒，他肆意一笑。
从文件袋里拿出她的档案，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来。
“林笙曼，十七岁高中肄业，两年前开车撞了人，坐过两年牢，父亲林叶盛还是个毒贩，姐姐林语薇拍戏的时候勾引投资人......”
没有给他继续念下去的机会，林笙曼抢过档案，她一边用力撕碎，一边朝他大吼：
“你够了！不要再说了！”
对于档案的撕毁，导演毫不在意，他双手环胸，高高在上的看着她。
“你说，像你这样的破烂，不好好的听从安排，能在这个社会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