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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永远的大洋芋     重生之改天换地txt下载     重生之改天换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这怎么可能

    实际上,这一次陈康杰來南国打算开出的价码不止于此,南国方面提出的要求他已经知道,四亿美元的物质援助和三十亿美元的无息贷款,对于这样的要求,中央高层沒有答应,要价太高。

    卫中华同意陈康杰与洛维奇见面亲自处理这个事情,不能排除也有看重了陈康杰荷包的缘故。

    这小家伙太有钱了,三十亿美元对于政府和他陈康杰來说或许都是一个大数字,然而他们毕竟不能随便拿这么巨额的资金去资源另外一个国家,尤其是那个国家的证据还不稳固的情况下,况且,这么大的资金就算要划拨出去,那也是有繁琐的程序要进行,起码处在神坛上的几位是要反复研究的,政治局也是要开会讨论的,甚至于都还需要其他的论证和征询意见,与南国方面的反复谈判和磋商肯定也必不可少,三十亿美元啊,如果是在十年后,政府或许不怎么当回事,有上万亿的外汇储备了嘛,可是现在,我们并不富裕,国内也很需要钱。

    而陈康杰就不一样了,他是在花自己的钱,不用承担任何的政治风险,只要他许可了,就算是三十亿美金,也能简洁明了的快速到账。

    在來南国之前,陈康杰反复衡量和研究过南国方面提出的要求,当然,他也认真的分析过这笔“投资”的“收益比”,这是一个“商人”的思维,花费每一笔钱,都会核算自己到底能得到多大的利益,是不是合算,是不是划得來。

    陈康杰在干的自然不是一件单纯的商业交易,他考虑的收益不是指自己能赚回多少钱,他是完全站在一个国家的高度去考量,平衡那东西对这个国家的益处是不是真的值得那么多钱。

    反复酝酿了两天,陈康杰得出的结论是,那件东西的确重要,对维护国家主权和维护地区安全确确实实有重要的作用,即便价格真的很高,四亿美元的物质援助那就不说了,这直接就等于是送的,问題是那三十亿美元的无息贷款,不要以为贷款都是能够还回來的,在国际债务中,很多账根本就要不回來,否则,国际社会也不需要时不时对一些国家减免债务了,还有就是万一政权更迭,后继政府不认这笔账怎么办。

    联合国每次开对不发达国家的开发援助会议,基本上都要有一个议程,那就是一些发达国家向一些不发达国家减免他们所欠下的债务,就是有很多钱不需要还了。

    在陈康杰的记忆当中,中华国曾经给数十个中小国家减免过债务,从百千万美元到十数亿美元不等,诚然,不得不承认,减免一些对方的债务可以给我们带來一些其他的好处,例如外交拓展,能源延伸等等,可问題是我们当前沒有那么雄厚的经济实力,国内伸手要钱的地方太多,改革开放之后,那种勒紧裤腰带,捡吃捡喝也要义无反顾支援非洲兄弟修建铁路的事情已经不太可能出现了。

    既然政府不行,那就让陈康杰出现吧,所以陈康杰的底线不是完全满足南国的要求,不过也相差不是那么遥远,有很大的余地。

    现在陈康杰只拿出五亿美元就可能完全将这件事情搞定,这就是很不错的事态,至于那个钱是花在了南国人的身上还是花在了俄国人的身上,这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呢。

    何况陈康杰还因为这个与未來的伊万总统搭上了线,达成了合作,光这个收益,就不是简单多少钱能衡量的,也许有些人不知道伊万未來的能量会有多大,陈康杰却是清楚的。

    得到萨米多夫专程提供的“信息”之后,陈康杰改变主意了,他不能将如此多的“重注”下在洛维奇的身上,他很清楚一点,就是,要不了多久洛维奇会下台,不但下台,还被现在轰炸他的那群人“变戏法”的弄进了海牙国际法庭,被告罪名是战争罪和种族灭绝罪,最终凄惨的死在了海牙的监狱里。

    鉴于这样的风险,陈康杰就决定改弦易辙,以其花那么多钱在他身上,不如花在伊万的身上,未來的二十年,他都是不倒的政治强人,“收益”显然要强太多太多,再结合俄国的大国身份,“收益”就更不在一个档次上了,天地之别。

    “伊万先生,你不会把三亿美元都放进自己的腰包吧。”陈康杰笑着揶揄问道。

    “那是贪.污,国家的钱,我是不会随便乱动的。”伊万正色答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有那么不堪吗,如果只是为了弄点钱花,我就不会有那么高的政治理想了。

    伊万怎么想,陈康杰不知道,他沒说出來,只不过伊万的激动和按耐不住,陈康杰倒是了解透明。

    “long,三亿美元却不能实现你所说的目标啊,我的理想目标。”

    见陈康杰沒有继续往下说,伊万牙齿咬了又咬,衬衫遮挡的坚厚胸膛起起伏伏,紧紧锁住的眉头一紧一松,略略半响后,伊万就像是下了某种艰难的决定,蓦地抬起头來对陈康杰沉沉说道。

    “当然不够,我知道……要实现那个目的,别说三亿美元,恐怕三十亿美元也是远远不够的,起码要三百亿美元才行。”陈康杰挥了挥手说道。

    伊万被陈康杰说的数字震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就像石化了异样惊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瞳孔睁得老大,眼白都被压缩的一大片,嘴唇似开似闭,已经有点不能自己。

    三百亿美元,我沒听错吧,好多钱啊,真要是有那么多钱,那还有什么干不成,砸也能砸出个位置來。

    伊万最先想到的不是陈康杰划下的这个“大饼”能不能实现,他的理智一下子被击倒了,俗话说,有钱不但能使鬼推磨,甚至还能使磨推鬼,鬼物都活了,那更何况人乎,谁还能理智得起來,尤其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遭受冲击。

    “伊万先生,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就在伊万浮想联翩走神的时候,陈康杰“不合时宜”的出声提醒他,将他从幻境中拉了回來。

    “沒有,沒有,沒有”,伊万一叠声答道,“要是真有三百亿美元,那就基本上沒有什么事情达不成。”伊万还在激动中,还沒有平整好自己。

    “那就行了,我放心了。”陈康杰说话的时候,一丝窃笑闪过他的嘴角。

    “long,你是要给我三百亿美元。”伊万联想到刚刚达成的“合作”,条件反射一般的脱口问道。

    给你三百亿美元,你想得美,你当老子的钱都是天上掉下的雪花啊,就算这些钱一开始的大头是从你们那里弄來的,那也不可能白白“还”回去啊,当我冤大头啊,再说,世界上有这么有钱的冤大头吗。

    陈康杰皱了皱眉,将脸挪移开去,不与伊万面对面。

    从陈康杰的反应上,伊万顿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瞬间反应过來,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呵呵,呵呵。”伊万自嘲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陈康杰斜过头來问道。

    “我笑我自己”。

    “笑你自己什么。”

    “笑我自己在做美梦,呵呵。”说完,伊万又笑了起來。

    伊万恢复了理智,并且认定了这么多钱沒人可以拿得出來,拿得出來的也不会给他们,世界银行不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不会,亚洲开发银行也不会。

    真的是被**冲昏了头脑,怎么会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话呢,他再出名,再有才华,那也变不出那么多钱啊。

    “你不是在做梦,你确实可以带回去三百亿美元。”陈康杰轻飘飘的说道。

    “什么。”

    伊万笑得裂开的嘴又凝固了,双眼再次变得痴痴傻傻。

    “我说你可以带回去三百亿美元,只不过,那不是给你的,是借的。”陈康杰语气柔和的不徐不疾解释道,沒有一丝丝玩笑的意味。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long,你是说真的,真的吗,我沒有听错吧。”伊万想平静也完全不可能了,双眼迷离的抓住陈康杰的手臂连续问道。

    今天伊万的心情注定要像坐过山车一样了,时而俯冲,时而飚飞,时而玩空中倒转。

    如果陈康杰刚才说分给他三亿美元让他觉得是从飞机上跳下來的话,那么现在陈康杰说的三百亿美元,则就像是把他从国际空间站一脚踢出去,就算有空气,漂浮无边无际的浩瀚宇宙也会让他吓得窒息。

    “真的,沒有三百亿美元带回去,你怎么踏上最高峰,我们又怎么能够长久合作。”

    “等等,等等。”伊万松开了陈康杰的胳膊,站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在陈康杰的面前來回踱步,他要尽量让自己冷静下來。

    一分钟后,伊万停下脚步,矗立在陈康杰的正前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陈康杰,“就算是借,这些钱哪里來,贵国政府借的吗。”

    “你觉得他们要借的话,会和你谈吗,要谈也是和总统先生谈,最起码也要和贵国的总理谈,和你谈借款,就算是三千万,恐怕也担心你还不起。”

    〖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邵谊的震惊

    “小陈,你说什么,你不打算见他们总理了。”

    邵谊不可思议盯着陈康杰,诧异的问道。

    陈康杰坐在中午他坐的那把椅子上,气定神闲,表情淡薄。

    邵谊很奇怪,怎么陈康杰下午出去了一下,回來之后态度就发生了如此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难道是因为沒有约到洛维奇,觉得总理不够资格拍板吗。

    陈康杰与伊万在萨瓦河畔一直聊到四点钟,沟通了两个小时,离开的时候,伊万热情高涨,激情澎湃,与來南国时的谨小慎微与患得患失完全不同,陈康杰注意到,转身时伊万步伐矫健,步子迈得很大,双手甩起來特别有力,有那种对天下纵横捭阖的气势。

    容不得伊万不得不激动,陈康杰实在是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來一趟南国,就使得自己原來几乎不可能的政治理想变得近在咫尺。

    各种激动人心的可能性一时之间激烈的碰撞他的心田,有三百亿美元在手,那可干的事情就太多了,伊万自己都能预测到,他很快就会从情报机构里面跳出來,到政府部门担任要职,只要稍加过渡,登上权力顶峰就会变成可能。

    虽然这三百亿美元是借的,需要归还,可这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在此之前,俄国已经找了很多国际机构,都沒能得到强有力的资金支持,这下好了,手中有钱,心中不慌。

    不过嘛,依照与陈康杰达成的共识,三百亿美元是分三步的,并非一步到位。

    第一步,伊万这次回去,连同弄到飞机残骸的分赃三亿美元,带回去三十三亿美元,第二部,他的职务调任为第一副总理之后,再到位一百亿美元,最后,等他成为总理,剩下的一百七十亿美元再拨付过去。

    这个步骤设置,是陈康杰的建议,主要是出于两方面考虑,一方面,这样做可以预防陈康杰自己的风险,虽然他知道未來伊万应该会登上权力顶峰,可是自从他重生以來,已经有些事情发生变化了,万一历史发生了剧烈的波动了呢,真要是发生了变化,那陈康杰的损失就不会那么大,当然,这个考虑陈康杰并沒有告诉伊万,他给伊万说的理由是另一个考虑。

    陈康杰告诉伊万,分三步能够给上面的总统施压,上面要拿到更多的钱,就必须给他伊万更大的权利,同样的,这也可以理解为是一种诱惑,只有让上面看到一层比一层更大的利益,才会给他一部步步高升的“楼梯”。

    伊万接受了陈康杰的提议,他深以为然,他也担心自己一下子将资金带回去了,“胜利果实”会被人“劫道”,只有他成了第一副总理,才有资格代表政府签署借款协议,毕竟这么大的金额,是一定需要政府做承担人的,和他私人沒有直接的纠葛,钱虽然是花在伊万的身上,然而陈康杰并不会把钱借给他个人,他只有拥有强大的权利了,才有意义,如若不然,就沒有多大的利用价值。

    作为交换条件,伊万登上第一副总理宝座之后,首先就将推动陈康杰的那几个油田加大开采量,并且还会允许与俄石油天然气总公司修建一条石油输送管道,在此之前,每年的石油输往中华国,都是依靠铁路的油罐车,那种方式成本很高都不说,关键是运力不大,依照目前的日常量,一年也只能运输400万吨原油不到,这还是中石油那边奋力洽谈,得到每天两列石油罐车专列的结果,假如采用输油管道的方式运输,那么运力能够猛增数倍,一年可以达到三千万吨的规模。

    当然了,超过一千公里的石油运输管道,再加上庞大的炼油设施,其投资的规模将是巨大的,但是一旦建成,其经济效益和国家能源安全效益也是显而易见的。

    至于陈康杰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多钱,伊万绝对是十分好奇和疑惑的,换成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会疑窦丛丛,这是再自然不过,不过陈康杰却沒有给他解释那么多,起码目前陈康杰沒有义务告诉他,伊万也还算懂“规矩”,他尽管心中十分的想,却也沒有直接问出口。

    陈康杰毫不怀疑,伊万一定会想尽办法弄清楚陈康杰的“底细”,不过这无所谓,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即便伊万弄明白了,陈康杰也不怕,他现在拥有杀手锏。

    结束与伊万的会面之后,陈康杰抽空去了一下国际红十字会的驻地,跟着布拉德伯里探访了当地的医院和设置在市内多个体育馆的“难民营”。

    南国首都别看规模不是特别的大,却拥有众多的体育场馆,全市加起來有几百座,这里举办过很多大型国际赛事,当地人也十分喜欢体育运动,因此孕育出了这么多的场馆设施。

    在陈康杰的印象中,北约的轰炸制造出了近百万的难民,有些逃往邻国,可是还有更多是留在国内,听市长柯尔克比奇介绍,首都地区的难民数量最大,有将近三十万人,对于一个城区加郊区只有将近两百万人口基数的城市來说,三十万的难民已经很庞大了,这些人现在成了压在南国政府头上的重担。

    住的地方可以解决,可以安排他们住在各个体育场馆,目前北约还沒有对普通的体育设施采取集中轰炸,但是吃喝就成了大问題,柯尔克比奇近乎以哀求的语气给布拉德伯里说,请求他们能够想办法帮助解决几批粮食,目前南国的储备已经即将告罄,再不得到救援的话,就可能导致人道主义灾难。

    这次国际红十字会带來的物品,可以说是有点杯水车薪,要正常供应这些人的基本生活,起码需要三万吨的物资补给。

    看着那些目光黯淡,愁眉苦脸的战争“灾民”,陈康杰的心里“波澜起伏”,他理解洛维奇为什么开口要那么多钱了,尤其是陈康杰将一个小女孩抱在怀里,问他饿不饿的时候,女孩子通红的小脸上立马就滴下了晶莹的泪珠,她告诉陈康杰,她已经三天沒有得到面包和牛奶了。

    在游击队员运动场,这是当地一家足球俱乐部的主场,陈康杰当场表态,将向国际红十字会捐资两千万美元,用于解决孩子们的营养需要问題,物资的采购和运输,委托给国际红十字会进行。

    陈康杰的这个消息使得柯尔克比奇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摇了又摇,此消息一出陈康杰之口,运动场里“轰”的一声躁动起來,那些原本暮气沉沉的“灾民”就像是看到游击队员足球队在主场获得了欧洲冠军杯似得,兴高采烈的欢呼声顿时就在运动场内震耳欲聋的响起,两千万美元已经可以买到很多牛奶。

    人们都将他当成了救世主一样膜拜,毕竟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孩子,在场的记者用自己的镜头和笔记录下了人们对陈康杰的感激和热情。

    在南国首都,陈康杰只与布拉德伯里他们参加这样简短的活动,根据安排,他将与八日临晨启程回国,这个时间,是严格卡好了的,只要陈康杰八日临晨启程,加上时差的因素,陈康杰就能够在早上赶回学校。

    來的时候,陈康杰是困难辗转來的,此次回去,就要方便许多,他可以由南国首都机场直接往回飞。

    南国首都机场的日常运营已经关闭,正常的客运航班已经停止,原因就在于机场受到过一次轰炸,损毁了两架空客飞机,死了三十六人,伤了两百多,经过短暂的修缮,已经可以再次投入使用,只不过战争不结束,正常的运转就不会恢复,然而陈康杰用一下,却是完全沒有问題。

    能够让刚刚修缮的机场给陈康杰特别使用,可以看做是南方对他的感激和礼遇,毕竟这次陈康杰不单单是出力,出心,还出钱,就凭陈康杰在尼古拉.帕西奇广场临时说的那段话,就足以让南国给他特别待遇,反正北约已经承诺今天会暂停轰炸,那么陈康杰的专机就可以放心在距离市区十二公里的南国首都机场降落和起飞。

    只不过在回国之前,陈康杰还要和邵谊再次谈谈和确认,他回到大使馆的时候,月亮已经在天边升起,多瑙河畔的整座城市却沒有因为月光而变得透亮,反而黑黝黝,大使馆都是靠自己的发电机发电才保持了一定的光亮。

    “是的,我不见了,邵叔叔,那个事情我拜托给了俄国人,我的保镖里面,有四个是俄国人,他们之间互相认识,我已经支付了五亿美元的费用,他们拿到东西之后,会和你联系的。”陈康杰语气不缓不急,沉沉稳稳。

    陈康杰说起來沒当做是什么事,可是听在邵谊的耳朵里,却是那么让他震惊。

    “原來你下午去是和俄国人接头,那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万一他们拿钱后返回怎么办,对了,我沒听说国内给了五亿美元啊,你怎么说给就给了。”这个突然的消息,让当了几年大使的邵谊短时间内都沒能缓过劲來。

    〖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夜半来电

    “邵叔叔,这个嘛……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你放心,我不会乱來的,国家的钱,我岂敢乱花。”陈康杰施施然坐着,淡然说道。

    邵谊呼出一口气,在座椅上坐踏实了。

    想來也是,如果是国有资金,他怎么能够胡乱花出,再说了,上头允许他來办这件事,想必是给他处理权限了的,既然如此,那怎么办,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

    邵谊也知道,这么多的钱要划拨出去,应该不会走国内的账户,在国内,是不可能一下子就吧这么多钱划出去的,国内的金融监管严格,尤其是针对外汇,那需要有一个转换的过程。

    作为驻外大使,邵谊知道国家在境外是有一些秘密账户的,在他想來,那么多钱一定是通过境外的秘密账户支付,让他绞尽脑汁他也不可能想到这些钱是陈康杰让人从瑞士的银行转账,而且支付的钱是属于他个人的。

    这次外出,除了到希腊是花的国家的钱之外,离开希腊之后陈康杰就是全部自己开销,充分呼应了国家提倡的“节约开支,反对浪费”的号召。

    眼见邵谊不再就这个敏感话題提出疑问,陈康杰就将焦点转移到他离开前所关注的地方上來,“邵叔叔,我给你提的意见,你给国内汇报了吗。”

    “汇报了”,邵谊平静的点点头。

    “那他们怎么答复的。”陈康杰追问。

    “外交部答复说,担忧是有所道理的,不过对于转移大使馆的建议,却未明确表态,我可无不可。”

    “沒有明确表态,无可无不可,邵叔叔,这可犹豫不得,我都不说什么关系到国家脸面这样的话,起码这也是与你们十几二十人的生命安全息息相关,我并不想一语成谶,可万一真就发生了,你于心何安。”得到那样的答案,陈康杰有些憋闷,一下子就有些急了。

    容不得他不急,悲剧即将发生了,万万拖延不得,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陈康杰不知道则已,既然提前预知了,那无论如何是要想办法避免其发生的。

    “小陈,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们,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是沒有上级的同意,我是不能随便轻举妄动的啊,大使馆转移,也需要与南方进行协商,要不然是不合道理的,会影响两国外交关系,而且我们转移去往那里,也需要他们提供地方啊,总不能随随便便找一块空地嘛。”邵谊沒有陈康杰的预知,因此不知道害怕,不疾不徐的说道。

    “可是已经等不及了啊。”陈康杰不再“稳坐泰山”了,声音提高了三度。

    “怎么会等不及了。”

    邵谊不明所以,他不知道陈康杰为何始终揪住这点不放,诧异之余,脸上显然有些不悦。

    你干你的事,我负责我的职责,干嘛一定要逼着我转移外交人员呢,是不是僭越了啊。

    什么僭越啊,陈康杰政府工作人员都不是,何來僭越之说。

    “邵大使,邵叔叔,今天晚上必须转移,真的沒太多时间了。”陈康杰“唰”的从椅子上站了起來,双手撑在邵谊的棕红色办公桌上,俯下身子近乎以哀求的口吻说道,两眼炯炯的盯着邵谊的脸庞。

    情急之下,陈康杰把官称和私称都用上了。

    “小陈,你坐下,别着急,这不是还沒有到紧急时刻嘛,做事情,不能慌张,你应该是一个很沉稳的年轻人啊。”邵谊伸出右手朝陈康杰压了压,和声细语的说道。

    别着急,陈康杰不着急才怪,他的确是一个沉稳的人,可是邵谊他们的“优柔寡断”已经让陈康杰不可能安坐了,人命关天啊。

    “现在已经到紧急时刻了,北约只暂停两天轰炸,明天就会恢复了,真要是到了临了那一刻,就为时已晚了。”陈康杰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就像古时候的谏官,就差痛哭流涕,声泪俱下。

    “坐下,坐下,小陈,不用这么激动……你看这样好不好,明天早上我再向国内汇报一次,如果得到允许的话,我们就采取行动,急也不急在一时,是吧,毕竟目前为止,这都还是一个猜测嘛。”陈康杰急了,邵谊反倒不急。

    这不是说邵谊缺少尊重生命的觉悟,关键是他并不想把陈康杰的猜测当做是“指挥棒”,要他将这事当做是突发紧急事态一样一次次向国内说明,这要是后面猜测落空,他受批评是小,关键是同行会笑话他,捕风捉影,胆小如鼠,怎么说战后的历史上也还沒有出现过先例嘛。

    七十年代末的波斯革命,波斯的大学生闯进并占领了美国驻当地的大使馆,推翻王朝,可也沒有将美国的外交人员当做是战场上的敌人,只是将他们全部驱离出境罢了。

    陈康杰面无表情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吟半刻,“邵叔叔,或许你会觉得为一个猜测做这样的事情很是冒险,可要是对其漠视,真发生了,那就是民族罪人,孰轻孰重,该当有一个对比掂量。”

    “小陈,你这样说话,是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工作原则和党性要求吗。”邵谊深深蹙着眉头,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重言重语的说道。

    语气中,邵谊隐隐有对陈康杰的斥责之意。

    “邵叔叔,我沒有怀疑你,我也不可能怀疑你,国家能够让你代表我国处理与这个国家的关系,足以说明你的能力和党性,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采取防患于未然的措施沒有什么不对,实属应该啊……”陈康杰涨着脸苦口婆心的说道。

    “你既然不怀疑,那就行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工作了一天,也应该歇息一下了,等一会我会派车送礼去机场。”邵谊的态度与上午发生了较大变化,已经明白无误的下了逐客令。

    陈康杰的眼睛快要喷出火來,他实难容忍邵谊的这种态度。

    陈康杰拼命暗示自己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要是不忍住,他的脾气是一定会和邵谊大拍桌子的。

    苦苦的憋了半响,陈康杰有些失望的站了起來,好的他说了,坏的他也说了,还是沒能让邵谊听他一次劝,这会儿,陈康杰也不想再和他“废话”了,他沒有太宽裕的时间去慢慢做这样的说服工作,别人的轰炸机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时间,说不准人家已经在准备了都不一定。

    陈康杰惋惜的瞥了邵谊一眼,满眼失望的离开了邵谊的办公室。

    “哼,乱七八糟,自己以为自己是我的领导吗,这样的命令也干随便给我下,当我是什么。”陈康杰的脚跟才离开邵谊的办公室,他就不爽的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

    工作任务一大堆,哪里有时间去做转移工作,大使馆是任何一个人说炸就炸的吗,我还就偏不信了。

    或许是和陈康杰的聊天不太愉快,刺激了邵谊本该已经不再怎么存在了的逆反心理。

    抽了一支烟,使自己冷静下來之后,邵谊又拿起了抽屉里的一份文件,翻阅开阅读起來,大使馆的人手减少,邵谊作为大使,工作量也大了很多,每天都有不少方方面面的业务和汇总需要处理,统筹好了向国内汇报,还要接收国内的工作指示,形成自己的工作办法。

    夜很静,坐在三楼办公的邵谊都能够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虫鸣,月光从敞开的窗口倾泻进來,柔柔和和,洁白清凉,沒有弹药爆炸,沒有机器轰鸣的城市就像是历史倒退了很多年,嘈杂的声啸都被淹沒在浓浓的黑夜里,几十年來,这座南国最繁华的的都市,难得的如此宁静。

    从大使馆楼上望下去,以往透光明亮的道路和景观灯装饰起來的标志性建筑都看不到了,夜是那么的深沉。

    邵谊认真的看完了那份国内发來的指导性文件,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站起身,打算关灯回房睡觉。

    正在此时,办公桌上的一部红色电话机“嘀铃铃”不合时宜的响了起來。

    邵谊只能无奈的又坐了回去,伸手将电话接了起來,“你好……”。

    邵谊的办公桌上有三部电话,一部灰色的是在南国的对外电话,一部洁白色是大使馆的内部电话,这部红色的是专门用于与国内的联系之用,因此邵谊提起电话说的是汉语。

    邵谊的话还沒说完,电话里就传來了熟悉的声音,电话是主管欧洲司的副部长打來的。

    “嗯”。

    “嗯”。

    “好的”。

    “明白,明白”。

    不知道电话里面的副部长说了什么,总之邵谊的脸色是越來越凝重,眉头越皱越深,对着电话不住点头,眼神满是讶异,感觉很不可思议。

    “部长,我一定完成交代的任务。”最后邵谊撂下一声保证之后,对方挂断了电话,而邵谊这边还迟迟不肯将话机放下,脑子里面黏黏糊糊的,目光不停的闪烁,疲惫的精力已经全然不见,不愤的神色倒是多了许多。

    〖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发生什么事了

    等邵谊来到陈康杰在大使馆暂居的房间时,陈康杰真站在窗口,两手背着,遥望着窗外的朦胧夜色.让邵谊有点没想到的是,陈康杰的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竟然还夹得有一支香烟,袅袅飘飘的冒着一小股蓝色的烟雾,浑浑噩噩的升腾,弥漫在房间里。

    邵谊产生了短暂的错觉,这哪里是一个明星?明显就是一个气度俨然的领导嘛。

    “邵叔叔……”,听到门响,陈康杰转过身来,脸上漫无表情。

    好像陈康杰就知道邵谊会在这个时候来“拜访”似的,专门等候。

    虽然一个多小时前两人的谈话有点点“不欢而散”的味道,陈康杰还是没有忘了基本的礼节,不说别的,起码邵谊的年龄就比他大了将近三十岁,与陈启刚的年纪相差无几,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邵谊微微摇了摇头,暂时将自己的不快抛诸脑后,沉着脸问道,“你刚才给国内打了电话?”

    “邵叔叔……或许我这么做有点不合规矩,可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是出于公心,不为私利。”将烟蒂掐灭在水晶玻璃烟灰缸里,不紧不慢的说道。看不出陈康杰的脸上有任何的羞愧之色。

    对于邵谊的疑问,陈康杰每打算否认。

    救人性命,陈康杰自然不会有羞愧。尽管他这么做有点“不地道”,算是向上打“小报告”,可当此关头,陈康杰也顾不了许多了。

    看起来陈康杰这小青年有时候多少会有点跋扈,可是他做事还是有规矩的,一般情况下不会乱来,尤其是和官场中人打交道。就算不为自己,他也要顾及一下对陈启刚以及何保国带来的负面影响。只有在一些原则问题上,陈康杰才会不惜一切。

    “你是不是得到什么确切消息了?”邵谊沉声问道。

    陈康杰的解释并没有让邵谊心里稍好一点,刚才副部长在电话里面虽然没有厉言和斥责,不过也没有了平时的温和,这让邵谊很不痛快,有一种被人从后背打冷枪的郁闷和不忿。

    副部长尽管没有提及陈康杰的名字,然而邵谊还是一下子就想到绝对是陈康杰向上“告了状”,如若不然,副部长哪里会这么及时的与陈康杰“心有灵犀”的提到相同一件事情。

    刚才副部长已经在电话里面明确无误的告诉了邵谊,让他无论如何要确保使馆人员的安全,并且告诫他,最好马上转移工作人员。至于转移到哪里,副部长在电话里面一个字未露就挂了国际长途电话。

    实际上副部长也只是奉命行事,他哪里知道转移去哪里?上峰也没有告知他这个答案,因此他就只有原话转达“命令”了。

    “没有”,陈康杰淡淡的摇摇头,自嘲笑道,“别人怎么可能会把这样的确切消息告诉我?”

    “你既然没有确切消息,你怎么就敢如此笃定?劝说我还不算,竟然绕过我将捕风捉影的揣测捅到上层。我记得这并不是你此行的目的。”邵谊寒着脸质问。

    “邵叔叔,不好意思…….我……”,陈康杰完全能够理解邵谊的感受,换成他他也会是这样的态度。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你神通广大,我拿你没办法,听你的总行了吧?你告诉我转移去哪里?何时转移?”

    竟然邵谊已经猜到是陈康杰告的状,那这样的难题自然要抛给他。

    你不是很能耐吗?我看你又该怎么办?

    陈康杰没有因为邵谊的不满而动气,这时候也不是动气的绝佳时间。

    “转移的地点离这里不远,只有三公里,是一家私人博物馆,大使馆可以暂且在那里办公,时间嘛……就现在。”陈康杰没有回避邵谊挑衅的眼神,坦然答道。

    “现在?现在都快十二点了,难道明早上不行吗?……那个私人博物馆又是怎么一回事?”愣怔了一下,邵谊才知道陈康杰竟然准备如此“周到”。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做事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啊!

    邵谊实在是不想被陈康杰牵着鼻子走,年龄那么大,工作那么几十年,又是“临危受命”驻守当地,这要是被人牵住了鼻子,还真不是多么舒服的事情。

    “必须得现在,早一分钟搬过去,就多一分钟的安全……那个私人博物馆是我刚刚租下来的,住十几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发电机那边也有,不影响办公。”陈康杰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坚定不移的说道。

    邵谊的目光在陈康杰的脸上凝视了半分钟,陈康杰也不避让,坦坦然然,不卑不亢,挺立坚强。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半响之后,邵谊“妥协”了,“你赶紧收拾你的物品,赶紧去机场吧,我让司机送你去,转移的是就交给我吧。”

    “邵叔叔,我的时间也没有那么急,我和你们一起动吧,他们几个能帮得上忙。”说的时候,陈康杰指了指门外,熊自强他们就站在外面。

    陈康杰的专机反正又不是正规航班,早一点晚一点无所谓。多点人手,就多点效率。

    这么多人要转移可不是很轻松的事情,个人的随身物品就不说了,光是那些文件和某些专用设备,就够忙好一会。

    邵谊还以为陈康杰是要留下来“监督”,一抹愠怒闪现在脸颊上。不满的瞪了陈康杰一眼,跺脚转身离开了。他要去通知其他大使馆的外交人员和住在大使馆的中资机构留守人员。

    现在留在大使馆的中资机构留守人员无非就是几个新闻媒体的记者。其他的商业人员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早就回国了。北约已经通过最后通牒的形式“约定”了开战的时间,为了人员安全,无干人等自然要撤退应对。

    等邵谊通知了其他人之后,陈康杰他们已经收拾停当,并且安排好的两辆大卡车已经在大使馆门口等候了,开车的司机正是陈康杰的保镖阿廖沙和巴斯耶夫。大使馆只有三辆轿车,完全不能,满足十几个人的搬迁需要,何况还有不少是物品类。

    原本很多人都是已经睡了的,被邵谊紧急叫醒,一个个是在睡眼朦胧中得到“惊人消息”,好多人都是诧异莫名,甚至还有人开口埋怨几句。

    邵谊也是一个谨守规则的人,他没有说这是陈康杰的“坏主意”,副部长既然没有提到陈康杰的名字,那么他邵谊就不能提及,全然当做是国内交道的政治任务。要不然的话,陈康杰就算是大名人,也少不了要被这些“老乡”抱怨。

    吵人清梦,罪莫大焉。找炮火连天的“战场”,好不容易可以安安心心睡一觉,黄粱美梦没有了,换成谁都受不了。

    尽管这些外交官和记者一个个不情不愿,但是大家都是有组织性有纪律性的工作人员,邵大使一声令下,也没有人拖拖拉拉,迅速行动起来。政治部参赞和领事部参赞随同邵谊整理大使馆的内部文件,武官处的大校武馆则负责安排物品装车,至于办公室的一秘二秘则是组织人手拆除一些办公的必要设备,比如用于联络用的保密分离器这样的东西就是一定要撤走的。

    这些工作,陈康杰很难帮得上忙,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熊自强他们却是没有闲着,一个个怒开手膀子帮助搬运物品,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人手本来就不够,再加上都知道他们是陈康杰的随行人员,因此大家都放心,也没谁和他们“客气”。

    就在中华国驻南使馆乱哄哄的时候,邵谊和政治处参赞正在办公室里面的将文件柜里面的文件装箱,还没有断掉的电话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这时候邵谊真是有些不情不愿了,他现在说不出的郁闷,连带着对没有思想的电话机也没有了“好感”。

    他现在根本不想接电话,可是那该死的电话一点没有消停的意思,一直在不断发出“叮铃铃”“叮铃铃”烦躁声响。

    没办法,邵谊只能皱着眉头将电话接起来。电话响的是那一部灰色的,如果是红色电话响,那邵谊不管多么的不爽,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接听。

    在一旁帮着忙碌的政治处参赞将手里的活计跟着停了下来,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那么不开眼,大半夜打电话来恬躁。

    “什么?我不明白你们说什么?”

    “会说英语吗?”

    前一句邵谊是用塞语问的,打电话的人好像也没有明白他说什么,所以后一句邵谊就换成了通用的英语。

    这次对方听明白了。

    在旁等候的政治处参赞发现邵大使的眼睛越睁越大,满是惊异。

    “嗯”。

    “嗯”,只见邵谊忙不迭的连续点头答道,到最后,嘴巴都圆成了“o”型。

    等邵谊挂了电话,政治处参赞凑了上去,“老邵,发生什么事了?”

    政治处参赞年纪比邵谊略小一两岁,高高瘦瘦的,从外交部调到南国也有两年了,和邵谊的关系比较融洽,工作配合一直不错。也算是“老外交”了,先后在东南欧多个国家的大使馆工作过,回国在外交学院做了一段时间的教师,又被“发配”前线了。

    南国形势趋紧,需要一位经验丰富又老成持重的“老外交”协助邵谊开展工作。

    〖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还是发生了

    邵谊愕然了半响,这才放下电话,“那个事成了,让我们派人去拿东西。”

    “什么事……哦……”政治处参赞恍然大悟状,“电话是哪里打來的,怎么还用上英文了啊。”

    英文是大部分外交官都需要掌握的一门外语。

    政治处参赞有所狐疑是正常的,邵谊接电话开始就是用的当地语言,可后來无端端的换成了英文,交流才得以进行下去,这就说明打电话的不是当地官员,要不然是无需用到英文的。

    “俄大使馆打來的,让我们派人去西郊陆军指挥所,打电话的人好像不常驻南国,不懂当地语言。”

    “俄大使馆,这怎么可能,……”参赞同志有点点摸不着头脑。

    这戏法是怎么变的啊,成功了也不应该是另一个“竞争对手”打电话通知啊,难道……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这样,你在这里收拾,我去安排武官处那边派人去接……”这会儿邵谊也知道大事拖延不得,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看着邵谊出门的矫健身影,政治处参赞愣怔半刻,最后才微微摇头,俯下身子继续处理面前的海量文件。

    邵大使和武官处的大校参赞來到楼下大使馆门口,工作人员正在繁忙的往卡车上装载物品,车库里面的三辆小车也被开到了院子里,车灯打开,大使馆前面的小院子倒是“灯火通明”。

    陈康杰背着手,手里夹着一只烟,蹙着眉头蹲在一旁“监督”。

    见到邵大使和大校参赞从小楼里大步联袂而出,陈康杰站起身,将烟头仍在地上踩灭,紧了紧自己的外套,上前一步问道,“邵叔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陈,你办的事情办成了,刘大校这就安排人去接货,地点在西郊陆军指挥所。”邵谊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即便有围墙隔着,毫无规律的晚风还是将陈康杰一丝不苟的秀发吹得有一丝凌乱。

    陈康杰看向那位刘大校的时候,刘大校只是向他颔首,这就算是打招呼了,上午的时候,邵谊已经介绍过他们认识,只不过可能是工作特殊的原因,刘大校的言语不多,像他负责的武官处,往往肩负的有军事和情报的功能,这种人,一般情况下都不可能太活泼。

    刘大校颔首看向陈康杰的眼神里,免不了还是带有欣赏和佩服的色彩,灼灼生辉。

    他们费力了好长时间都不能拿下來的事情,陈康杰只用一点就搞定了,确切点说,还沒花一天的时间,十几个小时而已,这让刘大校怎么能不欣赏,怎么能不佩服,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安排得有车吗。”陈康杰沒有显露出兴奋,淡淡的问道。

    邵谊原地转身扫视了全场一圈,“小陈,你只能等一等再去机场了,现在那么晚,只能用我的车去。”

    作为驻外大使,无论从级别上还是从工作需要上,都是要有专车的,而且还不能太寒酸,要不然会丢国家的脸面。

    邵大使按照行政级别算的话,是正厅级,虽然我们说国家无大小,可是在具体领域,驻外大使的级别当然也和驻在国的影响力有直接关系,例如中华国驻美大使就是副部级,这是因为两国关系是最重要的双边关系,美国是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两国间有太多重要的外交事务处理,而且这些事务不仅仅影响两边关系,甚至于还会影响到全世界,因此级别自然要比驻普通国家的全权大使要高。

    驻美大使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豪华奔驰280s,而邵大使的座驾则是一辆腾飞汽车公司最新款的中级豪华轿车。

    现在的腾飞汽车公司已经开始走向世界了,为了宣传效果,他们向外交部捐赠了一百六十六辆最新产的中级豪华轿车,根据捐赠协议和要求,这些车被安排成驻外大使的专门座驾,当然,驻美大使有些特别,使用的还是外国名车。

    这个宣传的点子可不是陈康杰想出來的,完全是齐俊武自己的策划,他认为当这些大使坐着优雅的国产车奔驰在国外各大首都的大街上,无形中就是一个流动广告,对于这样的具体安排,陈康杰压根就不插手,现在看來效果还不是很明显,老外们比较桀骜,并沒有中华国大使的座驾是腾飞牌,他们就趋之若鹜了,腾飞汽车公司的对外扩张之路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

    陈康杰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大事要紧。

    武官处的刘大校上了邵大使的专车,“轰轰”发动就出门去了,随着他一起出去的还有两个精神干练的年轻人,他们虽然沒有身穿军装,不过从虎虎生威的步伐与行动上看,当是军人无疑。

    那么大个飞机残骸,南方不可能全部给中华国,俄方也不会那么干,主要就是要一些关键的零部件而已,轿车的后备箱可以了,如果再不行,轿车后座也可以用,比如研究飞机的隐身材料,只需要一片飞机外壳就够了。

    邵谊沒有与陈康杰怎么多聊,打个招呼又回到楼里去,或许是陈康杰的高速办事效率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对陈康杰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临转身时还能露出一丝笑容。

    陈康杰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等邵谊的背影不见了,他有蹲在草地边,随手拔了一截小草衔在嘴中。

    左手手伸进外套的荷包里,掏出一支烟,右手拿出打火机,陈康杰正要点上,手停在半空不动了。

    刚才忘记了提醒,不要把那些东西运到大使馆來,思虑及此,陈康杰迅速将烟扔掉,打火机放回去,立起身就朝楼内窜进去。

    “邵叔叔……你刚才有沒有叮嘱,那玩意不要运到这里來……大家都正在转移了。”陈康杰推开邵谊的办公室大门,见到里面还有别人,稍作犹豫,陈康杰还是把自己的來意说了出來。

    “嗯,这个我已经提前说了。”邵谊蹲在地上,仰起头点了点说道,弓着身的政治处参赞则只是斜着头乜了陈康杰一眼,然后又继续干活。

    老邵办事还沒有那么不靠谱,你能想得到,他能想不到。

    “那你们忙。”随手带上门,陈康杰悻悻然回到楼前去。

    大使馆的转移说麻烦不麻烦,说简单也不简单,最主要就看怎么个转移法,邵谊他们沒想过要全转,只是要将一些必要的和机密的东西转过去,再就是人员,那些座椅板凳,床铺柜子这些家居类的,自然就沒有必要了,反正过了这几天“风头”,“胡汉三就会回來”,因此只花费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东西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该装车的已经差不多装车了。

    陈康杰抬手看了看手表,当地时间已经是八日临晨一点五十四分。

    “老郑,不好意思,你得留下來看一下家。”邵谊站在一个五十來岁的中年华人面前,惜惜说道。

    这人陈康杰认识,两个月前才从会内來,是大使馆的传递员,实际上就是看大门的,老郑看起來有五十來岁,实际上还不满四十五,大使馆原來聘得有一位当地人看大门,后來当地氛围紧张,那个当地人随着家人提前到邻国“旅游”去了,那时候也是中资机构人员撤离的时间,他在大使馆工作,自然得到的消息要比其他普通人要早一些,也要可靠一些,沒有犹豫就带着家人做了趋利避害的措施。

    不得已,大使馆只能从国内雇了一个。

    门卫这个岗,说重要真沒什么重要的,和国内那些机关的门卫一样,看住大门就行,但是少了门卫,似乎还真不行,太多最基础的杂物需要他们干,离开了还真不行,晚上巡巡夜,打扫一下院子,注意一下车库,修建一下花草等等,毕竟不是保安。

    “邵大使,你放心,你们安心去,这里交给我,我一定看好家,保证你们回來一样都不会少。”老郑挺起胸膛,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郑,我们都相信你,你就辛苦一下,过两天我们就回來。”邵谊拍着老郑的肩膀安慰道。

    在大使馆工作,就算是门卫,也是要经过政审的,能不相信吗。

    老郑憨厚的咧嘴一笑,猛然点了点头。

    陈康杰还是蛮讲“风格”的,沒有去和其他人抢座位,自己先上了一辆卡车的驾驶室,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随“大部队”一起转往那座私人博物馆后,陈康杰才转去机场。

    两辆卡车停在大使馆门口的水泥路上,两辆小车还停在院子里,小轿车坐不下的工作人员则已经上了大卡车的货箱。

    邵谊作为大使,小车里一定有他的座位。

    明明只是短暂离开,邵谊却好像是长久离别一样,将那辆丰田轿车的车门打开,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看熟悉的办公楼。

    陈康杰坐的那辆卡车已经发动缓慢开出了。

    倏然之间,一阵轰鸣声从空中传來,紧接着就是几声拖长声音的刺耳啸鸣。

    坐在副驾驶的陈康杰顿时脸色就绿了,他还沒來得及推开车门跳下來,大使馆的楼顶紧接着就传來了震耳欲聋了轰然撞击声。

    那是炸弹与水泥楼板相撞发出的巨大声响。

    看來要避免的悲剧还是发生了。

    〖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救人

    炸弹撞破楼顶的水泥板之后并没有发生爆炸,而是继续向下,就像是仅仅撞破了一层保护纸似的,一直穿透到了大使馆大楼的二楼才发生剧烈爆炸.

    爆炸的威力十分庞大,瞬息之间,楼内的物品就被厚重的高温气lang席卷,压抑不住的气流不但将门窗“撞”得飞散四溅,连同本来很坚固的砖石墙壁都给弹开了,许多水泥块和砖头飞到了院子里,还有的直接被蹦到了马路上。

    “嘎吱”一声尖锐拖声。

    就在陈康杰推开车门跳下来的时候,阿廖沙一脚踩在了刹车上。

    陈康杰身体还未站稳,又一声尖啸由头顶的空中传来。陈康杰正打算向前奔跑,一只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向左一扯,陈康杰的身体就随着倒了下去。

    还好,陈康杰没有直接摔在坚硬的地板上,有一支胳膊从下面拖了一下。

    “杰少,滚进去。”耳边传来了一声吼。

    扯住陈康杰的是熊自强,他将陈康杰拽倒之后,就马上将他往卡车低下推。

    陈康杰没有应付炸弹的经验,然而熊自强他们却有,在部队的时候,没少接受这方面的训练。在大威力炸弹爆炸的时候,最愚蠢的行为就是混乱的奔跑。那不但会受到气流的冲击,炸弹卷起的沙石危害性更大,就算只是被一小块石子击中,或许比遭受一颗子弹还严重。

    石子往往不规则,飞起的速度并不比子弹低多少,一旦撞在人的身体上,往往是血肉模糊,极难清理。其结果通常是非死即残。

    惊慌失措之下,陈康杰也反应过来了,也不管姿势是不是优美,脸手贴在露面上就往车轮底下滚,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然而现在是没有谁去管这些的,每个人都在逃命。虽然爆炸是发生在大使馆办公楼内,可是其带来的冲击波却不仅仅于此。

    第二枚撞进大楼的航空炸弹瞬间爆炸,火光冲天,由大楼西侧喷射出来的气流,将大使馆院子里高大的赤松树顶都给带偏了。

    陈康杰爬进了车轮底下之后,就死死的匍匐着。他不管武功多么的高深,在威力无比的航空炸弹之下,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跟着爬进来的熊自强将上身压在陈康杰的身上,算是用身体给他充当一件“避弹衣”。

    从驾驶室里面跳下车的阿廖沙身手也是相当敏捷,一点思考都没有,一个后滚翻,自己也缩进了车轮底下,距离陈康杰也就是三十厘米。

    “咣当”一声巨响,陈康杰他们头顶上立马就“轰”了一下。跟着卡车的车身感觉向下压了一下,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和掉落的声音。

    应该是有巨大的混泥土块掉落在了卡车顶上,至于车轴有没有断裂,暂且不知,驾驶室的玻璃绝对是全部被震碎了。

    两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后,情况并没有好转。弥漫的烟尘还在扩散,空中航空炸弹划过夜空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呼啸声再次接二连三的传来。

    “砰”,“轰”,“哐”。

    山摇地动的声响和震动一次次的传来,就算陈康杰他们是紧趴在车底的地上,耳膜仿佛也是犹如要破裂了一般。从地上反弹回来的震动,感觉都能快把人的心脏震碎。

    “哗啦”。

    围住大使馆院子右侧的围墙实在抵挡不住巨大的冲击力,歪歪扭扭两下之后,宛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倒落下来。如果有人是躲在墙角,那无疑会被掩埋。

    就在大家脑子里都还“嗡嗡嗡”鸣响不停的时候,轰炸停止了,没有再听到有炸弹落下来。

    “呼呼呼”和“噼里啪啦”的闷响倒是还在继续,这是火焰被风吹过以及家具燃烧的声音。

    “杰少,杰少,你没事吧?”判断不会再有炸弹了,熊自强焦急的呼唤陈康杰。

    “杰少,杰少,还好吗?”阿廖沙跟着推了推陈康杰的手臂。

    陈康杰相当于是隐藏在他们两人之间,常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事,可是在如此强度的毁坏之下,他们也有点保不准,因此都显得着急。

    “咳咳咳”,陈康杰将脑袋从手臂上移开,咳嗽不止。

    就算陈康杰他们是躲在车底,弥漫的尘沙还是让他很难睁开眼睛,嗓子更是干痒得十分难受。

    熊自强与阿廖沙合力将陈康杰从车底下“拖”出来,眼前的场景让他们目瞪口呆。

    振动五层楼的大使馆办公楼算是完全报废了,熊熊的大火还在楼内燃烧。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瞧见,整栋大楼基本上已经只剩下骨架,比在希腊看到的帕特农神庙好不了多少。裸露变形的钢筋有些还是红的,那是被高温烧烤的结果。

    至于停在院子里的轿车和外面的卡车,则是全部报废,狼藉不堪。

    空气中飘着浓浓的烧焦味,刺鼻难耐。那灰蒙蒙的烟尘还未完全散去,站在里面,与面对着一场高强度的沙尘暴没有两样。眼睛只能微眯着,才看见周围物体。

    头顶是繁星璀璨的苍穹,面前却是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

    “啊,救救我”,一声凄厉的呼唤声从院子里传来,将蓬头垢面的陈康杰惊醒了。

    “救人,救人,赶紧救人”,不等浓浓的尘土散去,陈康杰赶紧吩咐他身边的熊自强和阿廖沙。

    说完陈康杰跨过一块围墙块,朝已经不存在的院子里奔去。刚才他们先上车,留在院子里的都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和其他中资机构人员。

    最先登上卡车上的人还好,起码有院子的围墙遮挡缓冲一下,院子里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两辆小轿车已经变成了废铁,那辆尼桑车的前引擎盖上已经被一块起码两百斤的砖石压下了一个大坑,前轮都已经爆胎了。

    随着陈康杰的一声喊,熊自强和阿廖沙马上跟着动了起来。

    陈康杰奔到尼桑车旁,见到有三个人倒在面前,两个被尘土覆盖,身上不少碎石,死活不知,另一个则是两条腿都被轿车的车身压住,双手拼命的往前刨,挣扎着要爬出来。

    “别动,别动,马上救你出来,你越动,伤口越大,流血越多。”陈康杰单腿跪地,摁住他的肩膀说道。

    陈康杰虽然没有经历过急救培训,这点常识还是懂的。此人的裤腿已经湿了,尽管被尘土沾染得看不出颜色,但可以想见,绝对是流了大量的血。

    恢复理性之后的陈康杰没有急于救他,他得先清理周围的障碍。两个被尘土覆盖的泥人被陈康杰抛出来之后,他试了试心跳和鼻息,心跳还有,不过呼吸很弱,应该是被震晕了,应该马上救治。

    二话不说,陈康杰将人抱起就踩着碎石往旁边跑。

    “杰少,抱到这里来。”

    已经抢先一步将一个伤员移到草地上树下的董明书看到了陈康杰,朝他大喊一声。

    “应该是晕了,你赶紧弄醒,那边还有一个,我去抱来。”陈康杰疾步跨到庞辉跟前,也不给他废话,直接命令道。

    “杰少,我去抱吧。”

    陈康杰一把摁住他,“我不懂急救,赶紧的,别婆婆妈妈。”说完陈康杰就快步转身走了。

    庞辉他们在部队上有这方面的训练,尽管没有医务人员那么专业,也没有响应的药品和设备,但是基本的处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陈康杰不但速度快,力量也很大,三两下就把另一个晕了的也给抱到了庞辉的面前,而庞辉,正在给前一个掐人中和做人工呼吸。

    这时候也没有人去管面前的人是男是女,全都是为了救人,顾不了那么多。

    返回到车前,陈康杰才发现车里竟然还有人,副驾驶一个,后座一个。

    拉开破了一个洞的车门往里一看,心马上就拔凉拔凉了。副驾驶上坐着女人,看起来三十岁不到,脑袋了无生气的耷拉着,透过飘忽不定的火光,可以看到她清秀的嘴角不住的滴血。目光往下,她的大腿血肉模糊,原本灰色的休闲裤已经变成了棕黑色,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掉落在大腿下面。石块的周围已经浸了一大滩血。

    陈康杰伸手试了试鼻息,已经全无呼吸。由于对方是女性,陈康杰没有试她的胸口心跳,而是将她小心翼翼的腾挪出来,抱到被暂时设为“救助点”的草地上。

    这里已经摆放了七八个伤员,萨米多夫他们正在帮庞辉的忙,他们都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现在情况特殊,陈康杰也没有停留下来关心问一下他们是否受伤。

    “杰少,走,那个人快不行了,我们赶紧把他从车底下弄出来。”就在陈康杰将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交给萨米多夫的时候,董明书在侧面拉了他一把。

    “走,车上还有一个人呢。”陈康杰也不加多想,说着就往回走。

    刚才还在拼命刨土往外爬的呼救者这时趴着不动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邵大使竟然没有怎么受伤,正哭着叫那人的名字。

    由于带着哭腔,陈康杰他们也没有听清楚那个人到底叫什么。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来不及愤怒

    “邵叔叔,后座上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我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你赶紧把他弄过去,这个人我们來救。”

    情急之下,陈康杰也未忘记对邵谊的尊敬,他理解,事先邵谊只是不太相信他的判断而已,并非是他的操守有什么问題,换成陈康杰,假若不是因为重生,了解历史过程,他也不太相信会有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发生。

    当然了,事已至此,在救人的紧要关头,陈康杰也沒有和邵谊“繁冗”,直接“违规”的充当起了指挥员的角色。

    邵谊抬起头來,眼泪汪汪的看着陈康杰,神色满是懊悔和痛惜,牙关紧咬,看得出,他愤恨之余,心里的痛苦是很深重的。

    开了开口,邵谊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又沒有在第一时间说出來。

    “邵叔叔,有什么话等后面再说吧,救人要紧,你把车后座那人移开,我们救人。”陈康杰理解邵谊的心情,他想说的一定是自责和感激的话。

    陈康杰还真沒有时间去和他聊这个,说到自责,陈康杰何尝沒有,说到愤恨,陈康杰有岂能会比他轻。

    董明书帮了一把,邵谊撑着膝盖爬了起來。

    邵谊抹了一把眼泪,也不说其他的废话,转身走过去,将后座上那个不知道还有沒有生命的男人挪出來就抱着离开,这一刻,邵谊的力气也出奇的大,看起來就不太像个五十來水的中年人。

    让邵谊一个人去“负重”,自然不是陈康杰他们年轻人偷懒,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做呢。

    “你注意,我把车抬起來,你就将他挪出來,他必须得赶紧止血,要不然不堪设想。”邵谊才起來两步,陈康杰就不由分说对董明书“命令”道。

    “杰少,你行不行啊。”董明书有点担忧。

    一辆小轿车的重量一般在一吨半左右,陈康杰说他将车抬起,即便只是撑起车重的一半,那起码也要承重几百公斤,何况轿车的前引擎盖上还有一块“巨石”压着,重量就更大。

    就算陈康杰能耐再大,也容不得董明书不担忧,这可不是大力士比赛。

    陈康杰愣怔了一下,想想也是,自己能够抬起那么重的担子吗,以前可沒有试过啊。

    他很想叫人帮忙,但是扫视一圈,发现人人都在忙碌,有人在实行急救,有人在刨土搬砖,应该是下面还埋得有人。

    “不怕,试一试”,陈康杰一咬牙,沉声说道。

    说完之后,他就扑过去,现将已经把汽车引擎砸得稀巴烂的那块“巨石”抱起來,朝办公楼楼梯的方向抡出去。

    那块混泥土结构少说也有两百斤,就这样被陈康杰扔出了好几米,董明书这才有点点安心,同时也感到惊讶,杰少力气还真不是一般大啊。

    “准备好了吗。”陈康杰躬下身,双手箍在轿车的前轮位置,朝董明书喊道。

    “准备好了。”董明书这时已经两手拽住了被压住那人的两只肩膀。

    “一,二,呀……”陈康杰沒有喊出“三”來,而是咬紧牙关变成了一声长吼。

    要抬起那么重的重量,真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沒抬起來,自己的腰却被闪了。

    陈康杰双腿纹丝不动的“陷”在水泥地面,五个手指头紧紧的扣住车底,浑身经脉暴涨,眉头青筋鼓起的同时,两个腮帮子涨成了两个大圆球。

    随身陈康杰颤颤巍巍的腰部直起,沉重的轿车奇迹般的左前轮和左后轮都缓慢的离开了地面。

    “还不够,还要再來一点,里面被套住了”,蹲跪着的董明书双目死死的盯着身下人被压着的腿的位置,扯了扯他的双臂,满头大汗的焦虑喊道。

    董明书的汗是急出來的,而现在陈康杰同样也是满头大汗,额头上,脸颊上都在汩汩往外冒着热气,他被裹在里面的衬衫,现在则是完全湿透了。

    肌肉的急速膨胀,将每一个毛口都彻底打开,激素的暴涨,陈康杰的汗是被“挤”出來的。

    “啊……呀呀……”陈康杰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手臂和腰部酸胀得厉害,可是听到董明书的吼声,他差点将牙根咬碎,呼吸一口,再次大叫起來——就像一声闷雷炸开。

    血脉喷张,陈康杰血管里面的血液如同壶口瀑布的黄河水一样,肆意的奔腾涌动起來,从脚跟到头顶汇集起來的巨大力量通过密密麻麻的血管汇集到他的手臂上。

    假设这时候有人从后面看,陈康杰就像是被吓得尿裤子了一样,坚固稳扎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摆动。

    使出了浑身吃奶的力气,陈康杰终于将车身又抬高了三四厘米。

    为了不给伤者带來二次伤害,董明书趴下用手伸进车底在那人的腿部一阵扒拉,这才将他一把拽出來。

    伤员的双腿才离开车底,“砰”的一声,再也无法坚持的陈康杰双手松开,轿车砸落在地上,弹起一阵灰尘。

    几乎是与车身一致,陈康杰顺着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力气已经全部耗光,实在是提不出一丝丝力气了。

    “杰少……你……”

    董明书心一沉,伸手就要來扶陈康杰。

    陈康杰苦着脸,艰难的用右手臂挡了一下,“沒……沒事……救……救人…….赶紧……”

    陈康杰胸口急剧起伏,大口的喘着气,一句话都已经沒办法说通顺,他现在正的是虚脱了,感觉整个身体已经沒有了支撑。

    “怎么了,怎么了……”熊自强和邵谊一前一后奔跑过來,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两个灰头土脸的人。

    其实听到陈康杰的那一声吼,所有在场的清醒的人都是被“惊扰”到了的,主要是陈康杰的中气太足,发自丹田的气流使得他那一下声若洪钟,后來陈康杰又长啸一声,大家更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赘述起來感觉很长,其实啊,那就是瞬息之间,十來秒钟的时间而已,因此等这些要帮忙的人赶到,救援已经结束。

    等熊自强他们奔到面前,陈康杰才看到,后面那两个灰头土脸的人是巴斯耶夫和洛夫斯基,要不是他们那浓眉凹眼的典型“老外”面部,陈康杰还真的很难一眼将他们认出來,实在是这两人与那些刚从井下上來的采煤工人沒有什么区别,不一样的仅仅是那些采煤工人从头到脚都是黑色,他们两个则是灰色。

    其实,此时在场的人谁也沒有比他们两个好多少,坐在地上,平时一贯英俊潇洒,仪容整齐的陈康杰,不也是蓬头垢面,邋遢狼藉,外套的手膀子连接处还破了一个一个大口子,比那些坐在地上乞讨的乞丐也不见得就好多少。

    “我沒事……别管我,赶紧……想尽一切办法……救他们。”

    深呼吸了两口,陈康杰才继续喘着气对赶到身前的熊自强和邵谊他们说道,董明书见到熊自强他们过來,已经将那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出來的伤员抱到“救助站”,去进行简单的包扎和想办法止血。

    “杰少,你怎么不叫我们帮忙,万一你闪到腰怎么办。”熊自强沒有走开,左脚跪在陈康杰的旁边,心疼又关心的说道。

    “嘿嘿……”陈康杰龇牙咧嘴的露出一丝苦笑,“哪里那么容易,我……好着呢。”

    “巴斯耶夫,你和洛夫斯基赶紧看看周围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快将伤员都集中起來,能救治的给与简单救治。”熊自强疼爱的望了陈康杰一眼,转身说道。

    已经沒有人样的巴斯耶夫和洛夫斯基点点头,分散去了。

    “邵叔叔……你还好吧。”陈康杰双手撑在地上,看到落寞了邵谊,轻声问道。

    “我无大碍”,邵谊双眼通红,裤脚和衣服好几处都是破了的,回答的气息羸弱,表情痛苦,羞愧之意溢于言表。

    “那就赶紧统计……一下人数,看还有遗漏的……沒有……如有遗漏,抓紧……搜寻。”坐了一会,陈康杰的气息都还未全部恢复,只是粉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丝红润。

    实际上陈康杰的脸色不管是什么颜色,都是看不出來的,除了被汗流“洗刷”出來的那些“沟壑”,整个脸上都还是灰扑扑的。

    “对,对,对。”邵谊一叠声答道,顿悟一般赶紧去忙碌。

    邵谊现在是有些慌张了的,一是沒有经历过这样的“惨剧”,别看南国每天都火光冲天,可是那都是发生在南国人的头上,大使馆以及周边都还是安全的,因此邵谊就算是身在战区,也谈不上有经验。

    另一方面,邵谊是被自己的悔恨和懊恼给冲昏了,陈康杰早就提醒过他,在他看來,要是能够提前几分钟,那也不会有面前的巨大伤亡,这种内疚与自责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來,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跪在地上大哭。

    自然而然,内心的愤怒也让邵谊的冷静神经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虽然沒有咆哮,现场目前为止还沒有一个人咆哮,可这不代表不愤怒,只不过还來不及发泄而已,这其中包括陈康杰。

    几方面的重叠,使得邵谊这位在场最高职位者有点失去了方寸,还是陈康杰这位年轻人保持镇定,提醒之下,邵谊才抓住救援的关键。

    陈康杰之所以还能暂时保持镇定,不是因为他的心态真的比邵谊好太多,不得不说这与他一直拥有的“预料”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本來就知道事情会发生,所以经历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反而能够快速的恢复理智。

    〖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此仇必报

    就在邵谊转身的时候,远处传來了救护车凄厉的哀鸣声,显得那么刺耳,可对陈康杰他们來说,又显得是那么的亲切。

    正常情况下,救护车不应该來得那么晚。

    轰炸都已经结束差不多快十分钟了,救护车才來,这到底是嫌死得快还是嫌死得慢,如此“蜗牛”的反应速度,有什么意思。

    经过一个多月的持续长时间轰炸,南国的救护资源受到了极大的损耗,上礼拜还发生了两辆救护车被炸弹惊吓导致的追尾事故,损失了两辆救护车,到现在都一直沒有得到补充。

    物资的紧张都还不是最次要的,关键的是,尽管是在首都,各大医院早就人满为患,说句难听的,救护车即便及时将伤员送到了医院,也未必可以马上获得需要的救治,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那么多天來,他们的劳累和辛苦程度,或许比“前线”的军人更甚。

    这是沒办法的,每天都要产生几百人的伤员,医生们都不是铁打的,连轴转的机器都会喊受不了,更何况是人,因此刚开始那几天,救护车还能够赶在“炮火”中及时采取措施,这往后,反应的时间就越來越慢了。

    如果以小人之心揣度的话,医护人员也许都产生了这样的无奈想法,就是送到医院的尽可能只是轻伤员,重伤员最好还是自己寻找“归宿”比较好,最起码是他好医院也好。

    能够听到的救护车声音只有三辆,可能这还是发现被轰炸的地方是中华国大使馆的缘故,在三辆救护车的不远处,又跟來了两辆消防车。

    熊自强站着朝远处的亮着灯正呼啸而來的救护车瞟了一眼,跟着一屁股坐在陈康杰的旁边。

    “杰少,这事你怎么认为。”熊自强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燃烧的火焰在夜风中飘來飘去,一点沒有要熄灭的意思,陈康杰他们尽管坐的位置离火源已经不算近了,还是能够感受到空气中的燥热。

    火光的亮色映在陈康杰的脸上,只见他双眼圆睁,凶光闪烁,灰尘覆盖的脸看不出有多么的狰狞,可熊自强还是能够感觉到杰少的怒气很盛,嘴角蠕动,就像是在把仇恨放在嘴里咀嚼。

    “这还能怎么认为,此仇必报。”半响之后,陈康杰呼吸恢复了顺畅,双眸微眯,冷冷的说道。

    陈康杰的话谈不上什么咬牙切齿,可是透露出來的愤懑与坚定确实毋庸置疑的,或许,这时候陈康杰的脑子已经在高速运转,思考怎么去实施报复性的行动。

    “杰少,这事还真被你言中了……假如邵大使能够早一点决断,那结果就不应该会是这样……”熊自强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也不能全怪他……说起來,还是我要承担的责任要多一些……如果我早点求助国内就好了……”陈康杰满是歉然说道。

    “当时你又不知道这是一定会发生,或者何时发生,怎么能怪你呢,再说了,如果你强力要求了,万一事情不发生,你就显得太那个了……从你的身份來说,插手外交工作本來就很忌讳。”这些担忧,其实都是陈康杰给熊自强提起过的,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希望说服邵谊來落实,只是眼看邵谊沒怎么放在心上,他才找卫中华磨了又磨。

    这事必须找卫中华,找赵志邦都不行,外交不是他的分管,找他了,他也要汇报给卫中华才能下决定。

    其实卫中华听了陈康杰的建议,也是心里打鼓,他的想法也是和邵谊差不多的,半信半疑,再加上考虑到大使馆的转移会影响到南国的信心,并沒有立马答应陈康杰的“无理要求”,后來还是被陈康杰“咬”得难受了,才答应给外交部打个电话,这还是因为打电话的人是陈康杰,假设换成别人,也许卫中华不但不会打这个电话,还会臭骂一顿。

    这个电话还真的是很重要,救了太多人的性命,要是轰炸发生时,大家都在大楼内的话,现在应该很难有一个活口了,或许卫中华打给外交部的电话语气沒有显得多么的严厉和笃定,还好外交部门落实首长的意志还是不打折的,雷厉风行的就将指示转给了邵谊。

    现在事情发生了,陈康杰倒是不用担忧带來桀骜自大与跋扈之名了,然而却很对不起那些遇难者和伤者,陈康杰已经笃定有人遇难了,那个他救出來的女性,断无生还的可能,这么点常识,陈康杰还是懂的。

    就是因为自己亲身经历了现场的惨烈,他才会坚定无比的说出“此仇必报”的话。

    陈康杰摆了摆手,痛苦的说道,“何足道哉,我现在比邵谊还后悔……何足道哉。”

    “杰少,你不必太过自责,曲突移薪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奈何你不是决策者,也沒有办法啊。”熊自强将左手搭在陈康杰的肩膀上,安慰道。

    顺便,熊自强右手将一支烟递给陈康杰,陈康杰随手就接过來,自己拿出打火机,点燃之后猛抽了两口。

    救护车已经赶到了大使馆外围,一个个担架放下來,在萨米多夫他们的帮助下,开始将重伤员移走,陈康杰无需再去叮嘱,这种事,邵谊会做的。

    很快,好几个重伤员就被送走,有两位医护人员背着急救箱接过了庞辉他们的活计,对一些轻伤员做消毒和包扎处理。

    至于随后赶到的消防车,则立马在院子外对大火处喷射水雾,陈康杰和熊自强的一支烟都沒有抽完,就被要求离开到远一些的草地上。

    陈康杰和熊自强再次点起一支烟,渐渐的,萨米多夫他们也都围到了陈康杰的周围。

    熊自强的烟盒里只有两只烟,陈康杰只能将自己身上的香烟拿出來给大家分享。

    “tmd,太**窝火,狗日的美国佬竟然真的敢玩阴的。”庞辉才吐出一口烟雾,火爆脾气就忍不住骂了起來,虎目圆睁,感觉要喷出火來。

    “是啊,这简直就是在国人的脸上扇大嘴巴,斯可忍孰不可忍。”董明书倒是沒有爆出口,不过其气愤并不在庞辉之下。

    萨米多夫他们四个人盘腿坐在陈康杰的身边,一个个只顾着抽烟,勾着头,谁也沒有发言。

    他们虽说现在是港籍身份,也可以算是中华国人了,但是,在他们的身上,还沒有积蓄出那种爱国情怀,对他们來说,仅仅是陈康杰的部下而已,就内心來衡量,他们也许还是将俄国当做祖国,在国人的眼中,即便他们已经是普通的香港人,可能还是会把他们看做是“老外”。

    真正的爱国情怀,也许只会在“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身上出现,这是由历史与文化决定的。

    “都冷静点,大呼小叫有什么用。”熊自强知道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太好,但还是轻轻呵斥了一声。

    熊自强的呵斥,主要是想给陈康杰保留一直暂时安静的环境。

    就算现场已经谈不上安静了,救护车,消防车都在工作,南方外交部和市政府已经派出官员來查探情况,邵谊正在与他们做沟通。

    中华国大使馆遭受的完全就是无妄之灾,要不是因为支持南国,中华国和其他国家一样将大使馆撤离的话,就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这样危难的时刻,南方怎么说也是要表示一个态度的,据说南国总理一会还会过來,这个时候十有八.九正在开会商讨这事所带來的影响。

    别看那些南国官员站在邵谊的面前一个个神情悲戚,也许,在他们的内心里,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呢。

    中华国受到无耻的侵略轰炸,痛苦的是中华国,对于南方來说,这却是一个利好消息,由此开始,中华国想置身事外,已经绝无可能,弄不好,中华国会因此与美方爆发冲突都不是不可能。

    一个国家的大使馆被残暴的投掷了多枚航空炸弹,这基本上已经是赤.裸裸的侵略了,中华国就算再隐忍,也咽不下去这口气,只要中华国积极的行动起來,这就是对南方的莫大支持,他们的压力将大大减弱,更何况,这个事情所卷起的外交风暴,也会使得利好倒向南方那面。

    陈康杰静静的靠在一棵大树上,火势已经小了下去,随着火势的变小,周围的亮度也变暗了许多,天空中的璀璨倒是沒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依然是星空万里,碧月明媚。

    在昏暗当中,人们看不到陈康杰的面部表情,嘴上的烟头倒是一闪一闪的,透过从树叶间隙落下來的月光,只能看到陈康杰的眉头深深的蹙着,黑成几条线,感觉都快能拧出水來。

    一阵脚步声响起。

    大伙回头一看,是邵谊和一名大使馆的外交官走了过來。

    陈康杰的后背离开了树干,撑直起來,“邵叔叔,情况怎么样。”

    “牺牲三人,重伤四人,还有七人轻伤,财物几乎被毁,只保留了一些文件。”邵谊知道陈康杰所问何事,凄厉的简短回答道。

    陈康杰呼出一口冷气,还真的是和历史上差别不大。

    〖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新闻调子

    五月八日,对于全国大多数地方来说,今天都是一个好天气.

    黔州工商大学的校园里,东方的天边还没有冒出鱼肚白,绿树成荫、芳草遍地、鲜花绽放的校园里就已经开始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假期结束,归校的不少学子已经借助各种灯光在清脆鸟鸣的陪伴下,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要不是这些学生的肤色几乎都是棕黄,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去到了外国。学生们手中拿的不是英文书籍就是英文报刊,从他们嘴里朗朗传出的都是老百姓不太明白的英文单词。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学校大二专业课开始引入全英文教学,从国外聘请来的知名教授也基本上是直接用英语讲授,要是不将外语水平提上去,基本的课程都听不懂。为了追赶与不落后,陈康杰的这些学友们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谁也不敢马虎。

    更何况,关萌宇上任之后,对学位和学分卡的很严,只要被扣的学分达到十二分,学位是一定无望的,即便想拿到毕业证,也必须补休和补考全部过关。重要的是,补考的试卷难度并没有降低。

    学校里很多人都在议论,看来从现在开始,学校里会出很多肄业的学生。不会再像过往一样,拿不到学位证也很容易得到毕业证。

    通常情况下,各个大学一般不会这么干。

    这不是说大学的管理者都是庸才,都是尸位素餐的平凡之辈。

    大家也都是不得已,大学里面的领导也都是有行政级别的,不说都是官僚,也可以说是“学者型干部”。既然是做官,那就牵扯到一个政绩和面子问题,要是自己掌管的大学,肄业的人太多,个人面子是小,关键是会显得自己很不合格,那样的话,想提拔,想获得更多经费,就无比困难了。因此全国各个大学几乎都是对自己本校的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态度还算端正,不给学位证也是会给毕业证的。

    再过两年,政府的考核标准就会不仅仅是毕业率,就业率所占的比重会大幅度上升。到那时,只要是能与各个单位或者公司签订就业协议的学生,拿到毕业证基本上是十拿九稳。

    学校需要好的数据嘛,就算是国内的名牌大学对此都不例外。所以很容易就看到这么一个现象,那就是政府承认大学生就业压力越来越大,可是几乎各个大学所公布出来的就业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如果就业率只有百分之八十,那就算是很低的了。

    工商大学原本同样是绕不出这么个怪圈的,但是因为陈康杰的缘故,有人想踏踏实实干点实事。

    现在的工商大学,不单单名声在外,与那些名牌学府不遑多让,更主要的是,学校的资金充裕,学校领导不会为了向上面申请资金而发愁。经过几年的大力建设,学校的硬件设施和软件配置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硬件上,教学设备、科研设备、办公设备、生活设施都是全国最好的,软件上,学校的师资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不但吸引了一大批国内的顶级专家教授,还从香港、欧洲。美国引起了数量不少的“外援”,就算是中青年教员,那也是学富五车的,如果只是有国内名牌大学的硕士学位,除非有顶级学者的.推荐,证明此人的学术成就已经番茄,要不然的话,想在这里谋个讲师的位置都是困难重重的,弄得好也就是个助教。

    没办法,谁叫工商大学的待遇好,科研经费充足呢?

    学生素质,那和十年前比起来,更是翻天覆地。

    十年前,几乎不会有考生将这所学校当做是第一志愿,只能充当是“备胎”的角色,录取的学生,绝大多数也都是省内的考生,省外考生根本看不上。

    现在不同了,要不是第一志愿,几乎就绝无录取的可能。不单单要第一志愿,考分还必须上第一批录取分数线才有挨边的可能。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上重点大学的录取分数线,那不好意思,去选其他学校吧。就算上了重点大学的录取分数线,也得有个好名次才有把握。假如以前说会有高考状元到这里就读,那一定是个笑话。可是自从陈康杰进校的前两年开始,每年都有高考状元进校,而且数量越来越多。去年高考,全国六十多个省级文理科状元,有十四个选择了这所大学。

    这倒不是说高考状元就是好,其实历史证明大多数的状元结果都差不多是“伤仲永”,关键是这些学生有一个积极的学习态度,学校的生源结构获得了极大的改善,扭转了学校的学习风气。

    这么多优质生源选择这里,一方面是陈康杰的带头作用,更重要的是,对于那些家庭贫困而又学习刻苦的学生来说,选择这里基本上就是选择免费接受高等教育,更有甚者,假如节约的话,还能往家里寄钱缓解家庭负担。毕竟这里对优质生源的奖励是很高的,每年又还有丰厚的奖学金,只要能拿到一等奖学金,不但自己的生活费全然有了着落,往家里寄个一两千块钱让父母也跟着高兴高兴不是难事。

    在图书馆门前的草地上,有两位男生盘腿坐着,正在跟随面前的收音机振振有词,收音机里面播放的正是“****”的早间新闻。几乎所有学外语的人都喜欢收听这个节目,因为这里面的一些节目是汉语播音,属于美国对中华国的意识渗透“桥头堡”。

    如果是在大**时期,收听这个节目可是犯政治错误的,****隶属于美国国务院,资金来源就是靠国务院拨款。除了专门对华广播之外,节目还对俄广播,对朝广播等,其播出的节目一般都是带有倾向性的,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公信力越来越差,到两千一一年的时候,直接完全停止了对华广播。

    现在已经改革开放超过二十年了,社会开放程度已经与大**时期不可同日而语。不会有人再因为收听“****”遭到处分,反而这个变成了大家学习美国英语的一个良好工具。

    就在两人津津有味的时候,倏然之间,广播里面播出的一条新闻让念念有词的两个学子惊诧莫名,嘴巴长得大大的,互相之间面面相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震住了。

    “……刚刚收到的消息,今日临晨,由于情报的失误,中华国驻南大使馆遭到了多枚炸弹的误炸,目前伤亡情况不详……”

    新闻很短,震撼力却很大,就像一个平静如镜的水塘被扔进了一块巨石。新闻的字数听起来不多,可是包含的内容还是相当丰富的,首先,美方没有打算掩盖事件的发生,反而主动公开,这是为了标榜美方的新闻自由,何况事件想掩盖也不可能掩盖得住。其次,那就是中华国大使馆被炸了,这属于事实本身。不过这新闻里面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由于情报失误”,这是一个意外,不是故意而为之,是“误炸”。

    不得不承认,美国人对舆论的运用要比我们手段高明得多。如果是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隐瞒,人家却不,想到的是“先下手为强”,先定下舆论的调子,为自己准备好开脱的潜台词再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每次与老美进行舆论战总是占不到便宜的原因,很多时候明明是我们对,可就是因为我们躲躲闪闪,从而失去了宣传的先机。

    “耗子,调台,赶紧调台……”两个年轻人当中身穿灰色夹克,个子瘦高的那个急促说道。

    说话的人正是陈俊东,那个叫耗子的就是戈子浩。

    “调哪个台?”戈子浩拿着德生牌收音机急遽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发抖。

    “人民广播电台”,陈俊东说着抬手看了看左腕上的手表,说道,“现在是《新闻早播报》时间,这么大的事件,应该会有消息。”

    陈俊东的父亲是在体制内发展,对这种新闻的敏感性要强一些,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听广播,对各大广播节目的时间有一定的把握。

    戈子浩没有表示异议,开始转动按钮,将频率调到人民广播电台。

    “……今年一季度,外贸进出口总额实现了两位数增长,分别达到了……”,遗憾的是,人民广播电台里面并没有那一条消息,播放的还是经济方面的利好。

    “走,回宿舍,看电视里面有没有消息,打开电脑搜索一下……”,听到人民广播电台的消息,陈俊东有些郁闷,在戈子浩的衣服上拉了一把,抬脚就走。

    学生公寓里面不但配的有电视,现在还配上了电脑,每个宿舍一台,只是网络的速度还不够高,只有一m。

    “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看到推门进来的戈子浩和陈俊东,陈文杰掀开被子,露出光滑的上身,睡眼惺忪的好奇问道。

    “赶紧起来,出大事了,我们的大使馆被炸了。”陈俊东在陈文杰的肩膀上“啪”的拍了一巴掌,撂下一句话就去开电视机。

    “说胡话吧?怎么可能?想占我便宜就明说……”陈文杰还以为是和他开玩笑,瞪着眼,有些不悦。

    “真的,****刚播出的消息。”后面进门的戈子浩将收音机扔在床上,一本正经的说道。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鹰派与鸽派

    陈文杰穿着一条梅花点的大裤衩从床上一股脑爬起來,套上拖鞋,与陈俊东和戈子浩一起又是收看早间新闻,又是在电脑上登录视野网,希望可以了解到有关新闻的详细报道。

    然而结果却让他们有点失望,国家电视台的早间新闻和视野网上的新闻专栏都沒有一点点消息透露,就好像沒有发生过这么一件事似得,安安静静,平平和和。

    “耗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那么大的事件,电视台会不播出,一向以消息传播快出名的视野网会如此静悄悄,不合理啊。”陈文杰光着脚丫子蹲在电脑前的椅子上,两眼盯着屏幕,右手操控鼠标,弄了半天都沒个结果,便停下手上的动作,仰起头满是怀疑的说道。

    “怎么会搞错,我们两个都听到的。”对陈文杰的怀疑,戈子浩自然是不赞同,梗着脖子辩解之后,两眼瞟向陈俊东。

    哥们,难道我们真的搞错了。

    “确实……我们不可能两个人都听错。”话是这么说,可陈俊东也有点点心虚了,媒体上太“干净”了。

    “刚才你们说你们是从哪个上面听到的。”陈文杰似乎想起什么,一撑大腿,站了起來,“****,你们早上练英语,听的是英语新闻吧。”

    陈文杰还是有点不相信,刚起床的激情被弄得干巴巴的了。

    “是英语新闻,怎么,有什么不妥吗。”陈俊东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床上,神情不平。

    “那就是了……你们想啊,人家是英语播出的,你们的英语说起來也算是挺好的了,可是……弄不好还是会出现听错的可能。”陈文杰倒上自己的小床,将枕头支起來,将被子拉到自己的胸口,施施然说道。

    经过“事实验证”,陈文杰虽不至于说戈子浩他们是在逗他玩,起码也不是很相信这样的事情。

    “你们想啊,大使馆就相当于是我们的国土,怎么会说炸就炸,以为我们还是贫弱积弊的晚清时期吗,谁会那么沒脑子,中华国也是堂堂泱泱大国好吧,是说炸就炸的吗。”陈文杰躺在床上,悠然的为自己的怀疑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说來也是,俊东,会不会我们两个都出现了耳误。”陈文杰那么一说,戈子浩也有点动摇了,懒洋洋的倒靠在自己的床上。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别看南国正在发生战争,可是那和我们中华国半毛钱关系都沒有的嘛,北约凭什么轰炸我们,他们吃饱了撑得,再说,你们不是不知道,外交机构可是有国际公约保护的,轰炸我们的大使馆,就是践踏国际法,沒道理的嘛。”戈子浩的动摇,让陈文杰更加坚信自己,反正已经被吵醒,瞌睡早就跑得无影无踪,既然睡不着,还不如吹吹牛皮。

    陈俊东皱着眉头半天沒说话,他不否认陈文杰的话,然而也不想承认自己错了。

    虽说就外语能力來说,陈俊东自认为还达不到陈文那种精通的程度,可是也还不至于连听个简短新闻都听不明白。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你们想啊,****一直对我们就是有针对性和倾向性的,它播出的消息能全信吗,我们好歹也是大学生,难道还会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沒有啊。”陈文杰越说越起劲。

    “想想也是,国际红十字会代表还在南国,long好像也还在南国,老美再强悍,怎么也要顾及点影响……嗨,今早上那么好的时光,就被这么一个假消息给搞黄了,真他娘的郁闷。”看來戈子浩是真的被陈文杰给说服了,竟然又额外的增加了一些说服的因素。

    每天都会有伊科里战争的消息传回国内,这段时间,这可是最大的国际新闻,电视上天天都会有最新情况介绍,因此关心时事的国人都不陌生。

    陈康杰到访南国的新闻两天前就已经出现在电视新闻和报纸上的了,国外媒体基本上都是给与正面的评价,国内媒体就更是要“吹捧”一番了,总而言之,现在陈康杰是富有爱心的“新青年”的杰出代表,是世界各国青年人的榜样。

    由于陈康杰在南国的善举,全世界各个龙虾组织也都行动起來,准备积极发起了对南国儿童的募捐。

    陈俊东一股脑从床上翻坐起來,两眼直直盯住前方。

    “俊东,你难道还不放心。”看到陈俊东这个样子,陈文杰问了一句。

    陈俊东怔怔的摇了摇头,沒有回答。

    半响之后,陈俊东才叹了一口气,“诶,陈文怎么还不回來,今天可是学生会主席的角逐时间。”

    “他,呵呵,他什么时候假期提前回來过,那家伙……过一个周末,都要星期一才能见到人呢。”陈文杰笑着回应道,语气中带有一些佩服和羡慕。

    “放心吧,这么大的事他不会错过的,以往都是周一才到校,这会儿,可能已经从亲戚家出來了,在回校的路上了吧。”戈子浩笃定的说道。

    以往陈康杰周末和假期都不会在学校里面,不是去何保国家就是到办公室去处理公务,通常都是假期后的第二天早上才会來学校,当然了,不管是在哪里,对室友的借口都是去亲戚家了,正是有这样的“惯性”,戈子浩才会有此一言。

    “前段时间我们搞汇报演出,他都沒有捧场,等他回來,要敲诈他一顿才行。”沉吟瞬间,戈子浩想到了自己的话剧“处女秀”,又对陈康杰有想法。

    如果依着陈康杰自己的安排,现在他应该到黔州了,十几个小时,勉强够他在上课之前回到学校。

    可是由于发生了大使馆的被炸事件,此次此刻的确在回程的路上,然而他的专机还沒有进入国内的领空。

    表面看起來,社会上一切平静,国内媒体对驻南大使馆被炸事件只字未提,实际上,现在首都的决策层已经完全忙碌炸开了。

    事件发生之后,刚刚安顿好伤员的救治工作,邵谊就借助南国的通讯渠道向国内做了详细汇报。

    当得知这个消息,卫中华的第一直觉是震惊,第二感受就是后悔,他后悔沒有认真思考陈康杰的忠告,虽然他沒有说出來,可是他觉得,这算是自己的一个失误。

    当然了,后悔完了就是愤怒,对于一个大国领袖來说,发生如此严重的事件,就是赤.裸裸的欺侮,这个甩在脸上的耳光太响亮了,建国之后,虽然我们的道路一直举步维艰,可是还沒有被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欺凌过,奇耻大辱啊。

    内心中无论多么的暴怒难消,作为共和国一号首长,却不得不认真理性的对待这个事件,一个弄不好,整个国家就会被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当然,要是事件不能处理好,对于卫中华以及这一届领导集体來说,在声誉和威信上也会带來沉重的打击,历史将会给他们记下失败的一笔。

    这关系到国家主权,关系到民族尊严,关系到国家的世界地位,是來不得半点马虎的,并且这是事情是一定包不住的,就在中央还在激愤中开会研究对策和处理办法的时候,美国新闻里面已经主动提到了这个事情。

    之所以国内新闻还在保持缄默,是因为高层还沒有统一意见,必须要等到高层开会确定了统一的处理意见之后,媒体机构才好落实宣传的口径和方向。

    在很多人看來,这种事情似乎沒有什么好研究的,人家都已经打上门來了,何必还遮遮掩掩。

    实际不然,这里面要考虑的问題多了,怎么面对全国民意,与西方的关系怎么处理,我们的底线是什么,应对策略是什么,如何安抚死伤人员以及家属,等等,都是要确定调子的。

    随着社会的不断开放以及经济的不断取得新成就,国民对我们自身的认识存在着两种极端,一种是沾沾自喜,骄傲自大,觉得我们已经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辉煌成就,各方面事业今非昔比,再加上国外居心叵测的吹捧,这些人会认为我们已经是响当当的大国了,就算比起美国來,也差距不太大,另一种极端是依然自卑,觉得我们是取得了一些成绩,可是各个方面与西方发达国家还是有十分巨大的差距,这些人倒是要稍微“有见识”一点点,晓得去算各种平均数,晓得横向对比,不管怎么比,都觉得我们还远远不如人。

    老百姓当中存在的这两种极端认识,自然而然的会反应到高层,或者说高层里面本身也存在着这么两种认识。

    对国情截然相反的两种判断,必然会使得大家在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意见上看法向左,激进的人认为,应该采取强硬的措施,甚至不惜与美国发生一场冲突,怎么着也要保住大国颜面和民族尊严,保守的人觉得应该要息事宁人,国力相差太大,我们打不过人家,何况人家都说了是误炸,那么就好好处理一下善后就行了。

    按照国际上的说法,这就是鹰派与鸽派的冲突,似乎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存在鹰派与鸽派,只不过在我们国家,一直以來不太承认罢了,就像对黑社会,我们从來不承认我们有黑社会组织,最多也就是“涉黑”团伙而已。

    〖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邵谊的后悔

    说到后悔,邵谊才是真的后悔,他面对陈康杰的时候都有点难以自容,如果不是有太多公务需要他强撑着,再加上陈康杰的劝慰,恐怕自杀的心他都有了。

    在陈康杰离开南国之前,邵谊与陈康杰有一个简短的交流,陈康杰必须尽快离开南国,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也是国内高层的要求。

    连大使馆都保不住了,陈康杰在南国的安全根本就沒有任何保障,越早离开越好,这也是为什么视野网沒有第一时间转载美国新闻的原因。

    “小陈,对不起……我现在好后悔,好后悔,我……成了民族的罪人,我对不起国家,对不起那些……同胞”,站在那一辆腾飞汽车公司捐赠的腾飞轿车旁,邵谊说着说着就哽咽起來,眼泪吧嗒吧嗒直往地下掉。

    现在中华国驻南使馆唯一剩下的财产就是这一辆轿车了,这还是俄方通知去拿东西才避过一劫,要不然,估计也会落得一个焚毁的下场。

    “邵叔叔,不要太过自责……”,陈康杰同样难过的心情使得声音很是低沉。

    邵谊是做得有不够的地方,然而说起來,他还真不能算是很大的过错,现在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是十分低落的,更何况,事后邵谊能有这样的态度,说明他内心已经很煎熬了,陈康杰可不是再火上浇油。

    逝者已矣。

    “邵叔叔,我们大家沒有一个人愿意看到这个结果的发生,这个是不能怪你的,如果真要怪的话,那就只能怪发动这场空袭的刽子手。”陈康杰平静的看着遥远的夜空,平和的说道。

    不了解的人还以为陈康杰转性了,只有他额头上深深蹙着的纹路才说明他的内心真实感受。

    “不,不。”邵谊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一样,泪流满面的抬起头,痛苦的喊道,“都是我太过固执,太过自以为是,你都清晰明了的提醒我了,我还漠然,无动于衷……这么多年我算是白活了……”

    刚才的忙碌,使得邵谊來不及宣泄,现在平静下來,邵谊的悔恨和自我责备一股脑的冒了出來,难以控制,当此之时,最适合倾诉的对象就是陈康杰了,他觉得要是不在陈康杰的面前“忏悔”一番,自己的内心永远都沒办法平和。

    最后一句话邵谊说得很寒,这让陈康杰不得不多和邵谊聊一聊,否则的话,邵谊自己怎么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内心中永远会留下痛苦的阴影。

    实际上,陈康杰不管怎么劝说,阴影是一定会在邵谊的心里面留下的,这是无论如何都磨灭不了的。

    “邵叔叔,想开一点,不发生也已经发生了,你再自责也沒有用,有些事是我们沒办法左右的,你的那些同事是英雄,他们是为了国家利益才牺牲和受伤的,全国人民都会永远记住他们,至于伤害我们的那些罪犯,相信一定会受到惩罚的,邵叔叔,你现在必须振作起來,还有很多事务需要你去面对和处理,我们只有化悲痛为力量,更好的做好我们的工作,才能够对得起英雄的在天之灵,要是你再这样纠结,这样自责和痛苦,我相信绝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陈康杰的话,有些是发自内心的,也有些是属于套话的范围。

    为了安慰无地自容的邵谊,陈康杰尽管自己的也是无比的伤心,也不得不沉住气。

    这次牺牲的三个人,有一位是大使馆的政治处参赞,经过事后的了解,这位参赞是为了邵谊才牺牲的,可以说,他是用自己的牺牲,换取了邵谊的健全,这是促使邵谊无比难过的一个因素。

    当轰炸发生时,邵谊还沒有上车,条件反射的就趴下躲避,后面跳下车的政治处参赞为了保护邵谊,趴在了他的身上,结果邵谊沒事,那位见义勇为的参赞却牺牲了,腰部和头部都被碎石击中,还沒有送到医院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

    这个事对邵谊造成的冲击很大,他觉得自己很窝囊,是用别人的生命换得了自己的“苟且偷生”,所以陈康杰在劝说的时候,才说邵谊的同事是英雄。

    邵谊还在抽搐,陈康杰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今天晚上是陈康杰抽烟抽得最密集的一次,以往周围的人还会劝说他一下,今天却沒有人说话,游荡在周围的熊自强他们,谁也沒有说话,可一个个都在抽闷烟。

    很多人反对吸烟,那是从香烟对身体造成的影响角度來说的,沒有人会去从香烟对人精神带來的镇定角度着手,现在陈康杰就是需要香烟镇定自己的精神。

    吐出一口浓烟,陈康杰将手臂靠在车顶上,“邵叔叔,我就要回去了,我希望你能够好好保重自己,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个人陷入盲目的责备和难过当中,于事无补,反而还可以会造成更大的伤害,不要自己揪住自己不放,相信国家会给我们找回公道的,你赶紧去好好休息一下,还有很多同事需要你的领导和照顾,还有许多记者要你去应付,我建议可以和南方商量一下,将大使馆的遗迹保留下來,以便提醒我们,激励我们……”

    陈康杰到最后不再安慰邵谊了,直接和他谈起來工作。

    这次陈康杰明显是僭越,可是邵谊丝毫沒有觉得陈康杰说的有什么不妥。

    将大使馆会轰炸的遗迹保留下來,是陈康杰临时想到的,原本这样的建议不应该从他的口中说出來,应该由最高层來做指示,不过陈康杰相信,邵谊要是把他的建议报上去,高层应该会同意的。

    不为别的,就为这是几十年來第一次落到头上的奇耻大辱,高层也应该同意,更何况,陈康杰猜测卫中华在后悔和自责之下,也想留下点什么。

    具体到陈康杰这里,他都亲身为国冒死了,国家这么点小要求难道还不能满足,而且这也是一个比较好的借口,陈康杰想要给自己的亲身经历的历史大事留一个缅怀的地方,似乎也沒什么不可以。

    “教训是很深刻,是应该留下來,时时刻刻提醒我们,居安思危,安不忘忧,杜绝自大与麻痹思想……那种刀枪入库的状态离我们还很远。”半响之后,邵谊擦干泪灼灼说道。

    陈康杰凝视了邵谊一眼,沒有对他的个人理解发表任何看法,大使馆遗迹保留下來,各人会有自己的感受和理解,反正应该起到的作用是正面的。

    除了对国人有激励作用之外,陈康杰认为,留下大使馆残痕遗迹,对于维持中南两国关系,也是很有好处的,他起码可以时时刻刻提醒南国人民,中华国曾经为了他们,背上了无妄之灾,两国人民的情谊,是真正用鲜血凝结而成的。

    与邵谊谈了十五分钟,陈康杰就蹬车前往机场,除了那辆腾飞轿车,一起的还有南方提供的一辆军用卡车。

    陈康杰他们人多,一辆轿车坐不下,更主要的是,从南方那里交换得來的东西,要随着陈康杰的专机一起运回国内,免得夜长梦多。

    在陈康杰还沒有回到国内,同机的东西还沒有回到国内,从安全角度考虑,等陈康杰回到国内了,再统一发布消息会更加合适。

    在飞机上,陈康杰不但给vincent打了电话,还和卫中华电话里面沟通了二十分钟,然后就是给家里报平安。

    洗漱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陈康杰躺在自己的休息房内,思潮起伏。

    在陈康杰的脑海中,各种各样的想法不间断的冒出來,他虽然很累,可是一点睡意都沒有。

    这件事,不管政府怎么去处理,陈康杰都是要报复的,自己的小命都差点葬送,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陈康杰已经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可是也还沒有豁达到受了威胁忍气吞声的地步。

    只是要怎么报复,陈康杰还需要自己好好酝酿,这是很难和其他人商量的,可以说,也沒办法商量。

    为什么北约的飞机会在那个时间点事实轰炸,陈康杰还不太明白,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下达指令的人应该是知道他还在大使馆的。

    既然知道他还在大使馆,也毅然决然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起码说明一个问題,对方并不介意将他除掉,这是陈康杰难以忍受的。

    到目前为止,陈康杰还很难肯定到底是谁导演了这出戏,只是有一点是陈康杰认准了的,那就是和老美一定有关,与kld总统有关。

    这场战争本來就是老美主导的,虽然有多个国家参与,可是其他国家可沒有胆子搞出那么大的动作,几年前陈康杰又和kld有隙,理由和动机都不缺。

    对这位成绩斐然的总统,重生之前陈康杰对他并无恶感,就算是重生后,一开始也是想与他保持良好关系的。

    现在嘛,陈康杰对他自然是好感欠奉。

    陈康杰被都被人推倒墙上了,怎么可能还会好感,有的只有愤怒和切齿。

    〖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抗议示威

    消息在国内传开是在上午九点。

    九点整的时候,央视一频道在整点新闻播报里面正式播出中华国驻南使馆遭受无耻轰炸的消息,这一刻,陈康杰的专机恰恰进入中华国的领空。

    军方派出的四架战机已经在国门上空迎候,在军机的伴飞之下,陈康杰的专机沒有直接飞回黔州,也沒有直奔首都而去,而是飞到金都之后做了降落,一方面是陈康杰专机的航空燃油已经不足,更重要的是,陈康杰从南国运回來的东西将在这里卸载,金州的北部的某个军用机场已经戒备,一批工程技术人员已经等候在这里,出现在这里的还有副总长魏亮。

    陈康杰弄回來的东西,就在金州做分析研究。

    见到陈康杰,魏亮先是给他郑重其事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又來一个拥抱,陈康杰此行的凶险魏亮已经尽知,他这是发至内心的敬意与感谢。

    现在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在魏亮发表了一同感慨之后,陈康杰只与他聊了十几分钟,飞机加好了航空燃油,陈康杰直接飞回筑城,他已经耽搁了一上午,下午不能再耽搁了。

    这并不是陈康杰如此的遵守纪律,将那么大的事情当做等闲,实在是他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否则的话,他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最起码也会引起敏感人士的怀疑。

    驻南使馆被炸消息一出,举国震惊,国内舆论一片哗然,电视台将这个行为定性为野蛮暴行,是违背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准则的罪恶行径。

    这样的定性实在是一种妥协的结果。

    按照国内鹰派的要求,是应该定性为侵略,然而,有很多人对“侵略”这个词很不同意。

    原因就在于,一旦定性为“侵略”,那军队就必然要做出适当的反应,总不能国家被侵略了,军队还安安稳稳吧,我们的宪法和民族情感都要求,对于侵略,是一定要奋起反击的,要不然,军队的基础和政权的基础就会受到动摇。

    老百姓会将首度的那些大人物与李鸿章相提并论,可能卫中华会被说成是“攘外必先安内”的老蒋都有可能。

    坦率的说,神坛上的那几位大佬沒有谁能够承受得了这样的历史评价,除非真的能够采取军事措施,要不然,不说遗臭万年,起码也会失去人民最起码的尊重。

    可真要出动军队,有沒有必胜的把握,或者说压根就沒有胜利的希望,海湾战争已经让很多人明白,我军与美军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再说了,出动军队打哪里,打冲绳美军基地吗,打关岛吗,打横须贺军港吗,明显都不现实,先不说我们打不打得到那里,就算是我们选择一个点來发泄愤怒,结果必然会演变成一场不好控制的军事冲突,周边的国际环境必将急转直下,我们的大好发展环境也将失去,也许一场冲突下來,我们与西方的关系会回到1978年以前,这是整个高层都不想看到的。

    开始走向世界了,又还有谁愿意闭关锁国,过上好日子了,又还有谁愿意回到勒紧裤腰带的岁月。

    况且,事件发生之后的几个小时,也就是“****”播出消息的几乎同一个时间,美国副国务卿打电话到外交部,做了辩解和澄清,他们一口咬定这是一个“失误”,有些人就立马把这个当成了一个“台阶”。

    不管这些鸽派人士是出于国家民族利益的大局考虑,还是出于某种利益的考量,总之,他们占了上风,最高层会议开了之后,“侵略”二字被完全删去,取代的是“野蛮暴行”和“罪恶行径”。

    这也是沒办法的,必须要给全国民众一个交代,总不能面对这样的事情都还忍气吞声,就算是家装的强硬,也要表现一下。

    可以说,“侵略”二字被祛除之后,就能给老百姓一个态度,也留下了与美国之间处理此事的一个回旋余地。

    “野蛮暴行”和“罪恶行径”已经让我们进可攻退可守,关键就在于美方的诚意。

    老百姓是朴素的,沒有政府高官那么多考量和弯弯绕,他们只知道一点,我们被欺负了。

    对国家主权和国家尊严遭到破坏反应最激烈往往不是军人,军人需要听从命令,从五四运动开始,最敏感最激烈的一群人就是学生。

    当天下午,首度的美国大使馆门前就出现了抗议示威,这些抗议示威的人群主要來自首度的好几所大学。

    虽然宪法规定民众有集会的权利,不过这种权利一般情况下是享受不到的,必须得到公安机关的批准才可以,因此在很多时候,老百姓就算是为了维护正当权益,也只能以“散步”的形式來表达诉求,就算是松散的“散步”,也都有随时和驱散的风险。

    谁叫我们总是以稳定压倒一切呢,也不知道官老爷们是否知道,太过于“稳定”其实就是极度不稳定,要是老百姓都达到了只能以眼神來表达情感,以“莫谈国事”來表达自己的政治倾向时,政权基本上就离倾覆不远了。

    不管怎么说,首度美国大使馆门前的示威游行沒有任何人阻拦,有警察和武警在周围出现,然而他们也仅仅是旁观而已,在国家民族大义面前,沒人敢逆势而行。

    要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受辱事件,还有人來阻挡情绪激动的学生的话,必定会被贴上“汉奸”的标签,被骂得体无完肤是肯定的,甚至警察和军队都有可能反水。

    很快,抗议示威的浪潮就从京城波及到了全国各地,尤其是有美方外交机构的地方,抗议的主体虽然还是学生,不过加入的阶层就变得广泛多了,只要是年轻人,基本上都参与了进去。

    或许是为了引导民众发泄不满情绪,也或者是为了以此向美方施压,政府不但沒有阻止抗议示威活动,反而还在电视上报道全国各地的示威浪潮,一个个激愤的画面出现在电视上,只要学生沒有太过激的行为就可以,起码不能冲进美方的外交机构。

    要是人家炸了我们的大使馆,我们也冲进了人家的大使馆,那事态就失控了。

    老美,你们是不是该认真表示一下了,别真的把我们逼上梁山,真的逼急了为了给全国人民一个交代,我们也是有可能铤而走险的。

    连续几天,全国各地风起云涌,不单单是大城市,就连中小城市都被卷进去,很多沒有大学的城市,都有中学生“跟风”走上了街头,他们沒有外交机构可以发泄,就喊出了“抵制美货”“美国佬滚出去”这样反美的口号。

    为了配合愤怒的全国人民,从中央到地方的新闻媒体几乎都一边倒的发布了“讨伐新闻”,三位牺牲的英雄人物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了新闻报道中,大使馆的惨状随着后來记者的采访,也传遍了世界各地,国内高官一个接一个的发表讲话,谴责和抨击敌人的卑劣行径和残暴举动,不过最高层的巨头却沒有一个发表公开谈话。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定最高层发表了激烈的讲话,就会把事态的解决推入绝境,毫无退路可走,在美方沒有高层人士发表诚意态度之前,他们只能三缄其口。

    对于全国的抗议浪潮,陈康杰是已经有预判了的,在重生之前,陈康杰还是一个高中生,都参加了所在城市的抗议,可惜的是他们沒有抗议的实体对象,只能在市中心转一圈,到市政府所在地打一趟就各自回家了。

    这种事对于市级底层官员來说,实在是强人所难,他们一句话都不能说,说了也不管用,一个领导都沒露面,只能旁观着。

    露面了不但毫无用处,还可能给自己惹麻烦。

    “陈文,走,走,走”

    陈康杰躺在床上正皱着眉头看电视里上万义愤填膺的青年学生在美珠明珠总领馆前歇斯底里挥舞旗帜,高呼反美口号,陈文杰一把将宿舍门推开,扯住陈康杰的手膀子激动的说道。

    “去哪里啊。”陈康杰一把嗓开他的爪子,撇过头问道。

    “这还能去哪里啊,当然是去抗议示威啊,人民广场,师范大学,黔州大学,工业大学等好几所学校都串联了,今天在人民广场盛大集会,声讨老美的野蛮暴行耗子和陈俊东都在楼下等着呢,我们学校好多人都去了。”陈文杰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激动的说道。

    “你们都不上课了。”陈康杰淡淡的问了一句。

    “嗨,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情上课啊,快起來,走吧”说着陈文杰又要扯陈康杰。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不太舒服”陈康杰拒绝道。

    这已经是陈康杰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回來之后,陈康杰就请病假,理由是自己肚子不舒服,这两天他还真沒有坐在教室里。

    对于义愤填膺的抗议示威,陈康杰不反对他人参加,这是朴素的爱国行为,只不过他自己还真提不起兴趣來,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筑城又还沒有美方的领事馆,去了也只能是干吼一番。

    陈康杰是经历过整个事件的,要说愤怒,陈文杰他们是沒法和他比的,他不愿意去,是因为他可以做更有意义的行动。

    〖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国安会会议

    无论陈文杰怎么相劝,最终陈康杰还是以身体不适婉拒了,自己呆在宿舍,随他们去抗议。

    大使馆被炸在中华国虽然已经是沸沸扬扬,举国皆知,民情愤怒,抗议云涌。每一个中华国的国民基本上都在宣泄自己的愤怒和不平,然而在国际上,却显得有些平淡,对于这种事,各国的媒体也都会报道,然而毕竟事不关己,只能高高挂起。

    在外交领域,倒是出现了批评的声音。虽然说国际法在实力拳头之下是不能“久经考验”的,然而对于很多国际外交机构以及中小国家来说,有国际法总比没有国际法要好,起码这能当做一块遮羞布,一个挡箭牌,让强权国家不太能够为所欲为。如果国际法都不存在了,那吃大亏的只能是小国家,国际机构也只能成为鸡肋,失去了其所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当然了,考虑到所批评的对象是美国,因此大家在语言上还是掌握了技巧了的,既表达了不满的想法,又不能真的惹得唯一的超级大国不快,否则就适得其反了。

    中华国这种常任理事国的大使馆人家都炸了,那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呢?那些小国家就更是不在人家的话下。

    在中华国的高官们发出抨击语言的同时,作为公众人物的明星们也没有闲着。这里所说的明星,可不是内地的那些所谓的“大腕”。

    由于社会制度以及思想文化等方面的原因,内地的所谓明星“大腕”,暂时还有些上不得台面,而且,一直以来,他们对政治都是漠不关心的,所以就算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基本上也是和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顶多就是私下底议论和抱怨几句。自然,不得不说,这也是与我们的媒体环境有关系,这些“大腕”就算想公开说点什么,也没有合适的媒体窗口,只有等过几年,网络媒体发育成熟了,他们才有展现自己形象的舞台。

    港台的明星就不一样了,他们身处的社会环境以及思想意识使得他们一般情况下还是比较关心公共事件的,通常也会发出自己的声音,那边媒体更加开放嘛。

    面对这个节骨眼,宝岛那边的当权者不会纵容批评言论,美国佬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主子,岂能随便乱来?

    香港就不一样了,回归了两年,各界的爱国热情正是高涨的时候,因此当悲剧的消息传来,首都大学生还没动的时候,美驻港领事馆门前就已经出现抗议活动了,港大的爱国学生起的头。

    在爱国学生之后,各路明星纷纷登场,一一表达自己的愤慨心情和爱国立场,一时间,香港和东南亚的华人行动了起来,虽然他们的示威规模不如内地大城市那么强壮,可影响力却还是不容小觑的,再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美国的各个外交机构都只能“闭门谢客”,门口二十四小时都有抗议示威抗议人士,要是随便大意进出,弄不好就会被扔臭鸡蛋和泼油漆。

    通常来说,大规模的抗议示威对经济是有负面作用的,不过在细节上,也有例外,这两天出售星条旗和五星红旗的商家生意就很好,销售数量直线上升。

    星条旗,自然而然是用来焚烧的,五星红旗这是用来挥舞的,待遇天差地别。

    就在中方高层难受的时候,华盛顿的高层也在紧密的分析形势,对于中华国此起彼伏,一波一lang的反美抗议他们始终是关注的。

    在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kld总统正在召开一场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出席的有副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部长、财政部部长、紧急准备局局长、中央情报局局长、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及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

    “乔治.帕伊,介绍一下暂时的情况吧。”英俊的kld总统靠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对头发斑白的中央情报局局长说道。

    乔治.帕伊先正了正身子,看了看kld总统的表情,又扫视了一圈在做的同事,这才沉声说道,“总统先生,各位,目前对岸的民众抗议示威活动倒是越来越大,已经波及到了一百多个城市……”

    “这个我们都知道,你就直接说重点吧。”kld打断了乔治.帕伊的话。

    关于中华国的抗议,新闻媒体上已经出现了连篇累牍的报道,已经是完全公开的局面,自然不需要再过赘述。

    “嗯……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他们的陆军没有太大的异动,只是已经紧急集合,所有休假人员都要求迅速归队,从南到北的大型军营都实行了警戒,暂时没有出现调动的异象……空军方面,倒是有四百架战机左右从中西部紧急调到了东南部的机场,不过这些都是老式二代战机,而且就我们掌握的情况,空军的后勤保障并不充分……”乔治.帕伊娓娓说道。

    中央情报局不是lang得虚名的,作为他们拟定的假想敌,对中华国的情报收集,就没有一刻停歇过。

    “他们的战略导弹部队有情况吗?”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扬眉急切问道。

    “这个……”乔治.帕伊没有爽快回答残联会主席的这个好奇问题,沉吟了一会儿,他才犹犹豫豫的说道,“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没有发现一个成旅建制的导弹部队做出调动……起码从卫星图片上分析,所有的洲际弹道导弹部队都一切如常……由于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的情报人员很难抵近侦察,只能通过卫星图片来做判断,尤其是华北和华东的导弹基地,更是显得安静,似乎发射井,发射车,补给车都是一如既往……”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欲盖弥彰……《孙子兵法》上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空军都动了,真正有战斗力的导弹部队不可能一点举动都没有,实在是不合常理……中华国的高层不可能如此笨拙。”国防部长听到这样的情报通报,立马激动说道。

    国防部长虽然是文官,可是一旦做了这个职位,必然就会关注战术思想和战略手段,这是他的本职工作。

    虽然说中央情报局在国际情报领域“战功卓著”,能力番茄,但是我们的保密工作也不是盖的。从建国之后开始,我们国家就一直非常重视机密保护,要不然,也不会在政府机构里面会有机要局或者机要室这样的部门设置。

    改革开放之后,在各种诱惑的吸引之下,我们的泄密事件虽然时有发生,但是总体上讲,还是很严格的,核心机密,外国机构是很难知道的。中情局就发生过不止一次对中华国情报的误判事件。

    “也不一定,对岸的洲际弹道导弹几乎都是发射井发生,他们的移动发射车很少,只有中短程导弹使用移动发射车。发射井不能转移,只能死死的呆在那里,所以……二炮保持原样,是完全有可能的。”乔治.帕伊不悦的瞥了国防部长一眼,勉励辩解道。

    作为情报局的局长,乔治.帕伊当然不希望别人指责自己工作“失误”,况且,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有long的消息吗?”kld总统避开两位“大将”的言语争执,转移话题寒着脸问道。

    “有,已经可以确信,死亡的三人中没有他,在受伤的人员中也没有他,基本上可以判断,他已经回到了国内。”对于这个问题,乔治.帕伊就比较笃定,回答得斩钉截铁。

    “根据战场情报侦测,当天晚上,有一架飞机起飞,向东飞行,因为没有得到命令,所以没有对这架飞机采取手段。而且,我们没有得到进入中亚各国领空的授权……long当时应该就在那架飞机上。”参联会主席补充补充道。

    “哎……”kld总统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居然跑掉了。”

    “其实也不一定,他到今天都没有露面,这不符合他的一贯风格。”坐在kld旁边的副总统插话说道。

    kld对副总统无奈的摆了摆手,转向女国务卿布莱特,“布莱特女士,与他们的沟通怎么样了?”

    布莱特有些微胖,各自不高,穿着职业套裙,从会议开始她就坐在哪里愁眉不展。

    听到总统的发问,布莱特的愁容才渐渐敛去一些,“总统先生,目前为止沟通效果不是太好,对方根本不接受我们的解释……我有点担心……这一次闹得有点大了,中华国的反美情绪空前膨胀,大使馆和各个领事馆都差不多算被民众禁锢了……总统先生,恕我直言,这真符合我们的根本利益吗?中华国是远东大国,我们真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我们能得到什么?虽然可以将中华国的国力消耗掉,使他们的二十年高速发展的成果化为乌有,可是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我们的代价……”布莱特不无担忧的说道。

    布莱特的话说完,会议室里面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她所说的话。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中华国发生战争。”半响之后,kld坐直身子,单手撑在高贵的会议桌面上,目光在下属同僚的脸面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布莱特身上,沉声说道。

    “的确,与中华国发生正面冲突的确是不明智的,半个世纪之前,我们已经交过手了,代价是惨痛的。这一次,我们只是要测试一下对岸的承受底线而已。要确保我们在全球的利益存在以及不受损害,不断压缩中华国的安全空间和发展空间势在必行。这二十年,中华国的发展速度太快了,国力增长十分迅速,虽然他们的总量依然比我们少很多。可是如果照着这种速度发展下去,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必然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苏联刚刚倒下,再冒出一个强大的帝国出来,很不符合我们的需要。只要找到了中华国的承受底线,我们就可以有的放矢的进一步挤压和遏制他们,从而又避免了双方发生战争的可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沉稳的补充解释道。

    作为总统的重要幕僚,总统的对外重大方针政策几乎都是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帮助拟定的。在通常情况下,他会是总统最信任的人之一,甚至于本身就是私谊不错的朋友,因此,他往往是最了解总统的人,也对对总统最有影响力的人之一。几乎所有总统在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这里没有太多的秘密。

    “总统先生,我想冒昧的问一个问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布莱特抬起头来犹豫着说道。

    “你是想问有关long的问题?”kld直视布莱特,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丰富的精光。

    “是的,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long那会就在驻南大使馆?”布莱特没有避开kld的目光,颔首径直问道。

    kld没有正面回答国务卿的问题,而是将头转过去,眼神瞟在副总统和中央情报局长的脸上。

    kld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这个问题他不方便回答,需要两位出手。虽然布莱特是他的下属,可是同样也是女士,他并不想说谎话,这是自重身份,关键时刻,就应该有人要站出来“救驾”才对。

    副总统和中央情报局长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面面相觑,意思就是:“哥们,你来解释解释。”

    其他人也发现了两位老男人的“暧mèi”,在座的没有谁是省油的灯,岂能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虽然在座的都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成员,可也不是每一项重大行动大家都能清楚和参与。就比如这一次轰炸中华国驻南使馆,财政部长,紧急准备局局长以及国务卿布莱特就不是那么清楚,他们是等到事件发生之后才得到通报的。

    如果说这么大的事情避开财政部部长和紧急准备局局长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国务卿被蒙在鼓里就有点点“过分”了。这件事是军事行动,暂时与财政部部长和紧急准备局局长的关系不是太大。然而这件事同样也是重大的外交行为,被有意的避开,布莱特心里是十分不舒服的,即便在事件发生之后的十分钟她就得到了副总统转来的消息,在她看来,也是不合适,是对外交工作的“欺负”,怎么说事情最后都要她去“擦屁股”,这几个男人有什么理由和资格瞒着他?

    副总统与中央情报局局长的“谦让”最终是中央情报局局长“胜出”,他是下属嘛,中情局是归副总统管辖的,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不“胜出”谁“胜出”?

    “嗯……”中央情报局局长脸上抽动了两下,借助沉吟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说道,“其实我们当时也不知道long是不是在驻南大使馆,根据之前的约定和情报,那时候,long应该离开南国了。我们主要是接到消息,洛维奇政府已经将我们的东西转移给了中方,而那时候,中华国驻南大使馆一片忙碌,正在繁忙的搬东西,我们就判断我国的机密物体已经转移到了大使馆。为了不让耗子数十亿美元,一大批科学家和工程师花费十多年的战略机密落到敌人之手,才不得不仓促之下,快速做出轰炸决定。”

    中央情报局长的说辞还是蛮通顺的,正面的意思也表达得很到位,可惜布莱特并不是很信。

    或许是看到布莱特怀疑的神情,副总统乜了一眼神情凝重的kld,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两句,这事总归是要国务院去落实处理,要是不将她的情绪理顺,怕会造成麻烦。

    “在紧急的关头,long在不在场其实并不能作为我们考虑的主要因素,相比来说,保护我们的核心机密关系到国家利益,这是根本,也是我们做决策的首要出发点。坦率的说,就算知道long在大使馆,难道我们就放任了吗?那万一核心机密被转移了呢?我们又怎么办?心里坦然的资助敌对势力发展强大,从而反过来威胁我们的国家利益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副总统的态度就比中央情报局的局长要强硬。

    在美国历史上,似乎副总统总是扮演的强硬的角色。这也很好理解,强硬的态度往往更能获得民众的接受和欢迎,就算是出了决策失误,反正也是总统受到批评,谁叫他是一把手呢?

    而总统就不一样了,通常情况下会理性得多。原因就在于他要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还得在意历史评价,历史往往书写的是总统的“丰功伟绩”,极少会将副总统涉猎其中。政府作出的每一项行动和决策,几乎都是要他来承担责任,即便当时拍板的不是他本人,那也是他的下属,这就要求合众国总统不能因为逞一时之能拿国家利益儿戏。

    副总统虽然义正言辞,落脚点也正确。可是他的话里还是侧面体现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当时他们知道long就在那里,或许轰炸大使馆与此有着特别的联系。

    如果陈康杰没有重生,那此事与他八竿子都打不着,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没人知道他是哪根葱哪根蒜。

    即便是在刚成名的时候,这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也不是太把他放在眼里。可是洛杉矶暴乱的发生,就昭示了陈康杰的“危险性”,那次事故,他的凝聚力和破坏力就体现出来了,不但中华国重视,美国的小青年更加重视。那次事件,使得kld总统在国内的威望大大下降,这相当于是直接在他的脸上扇耳光。最终的结果是陈康杰毫发无损,kld他们反倒要为狼藉的结局“擦屁股”,心里要是不恨不憋闷,那是打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实际上就算中央情报局局长和副总统这样解释,外人也搞不清楚他们是想摧毁被“敌人”获得的国家机密还是想报复陈康杰,反正没有档案记录下来。

    直到很多年以后,现在的副总统才在回忆录里面隐约提到,此次行动的目的,就是打着保护国家机密的旗号摧毁陈康杰本人。

    你中华国能搞我的东西,我怎么就不能通过报复保护我自己的东西呢?就算发生了个别重要人物的伤亡,那也是“无心之失”,只能算他的运气不太好,都不是有意为之嘛。

    要说想消灭陈康杰,可以采用暗杀的形式,凭借中情局的本事,应该是可以办到的。不过行为就不一样了,那是犯罪,没有谁会愿意背负那样的罪名。如果陈康杰是被暗杀身亡,他的名气那么大,要是一旦被披露或者调查出来是谁指使的,必然会千夫所指,要承受灾难性的后果。

    使用保护国家利益的名义就不一样了,如果真的达成目的,就算也会引起一些不满,可是也很难找到攻击的借口,总不能说坚定的保护国家核心机密是错误的吧?那不是卖国嘛。况且,这是集体行为,不是哪一个人为了私欲,要承担责任,那也是集体承担,大家都明白,集体承担责任的结果往往就是不用承担责任。

    另外,南国还是战区,军方发动的是战争行为,很容易将视线转移到某个飞行员和情报员的身上。

    就比如现在,美国采取的就是这种方式,他们咬定那是误炸,后续的理由比较“充分”一点了,北约总部和美方都说,他们其实轰炸的目标是南国的补给与采购局总部,由于使用了旧地图的缘故,误将炸弹投向了中华国驻南大使馆。

    稍微明眼一点的人都知道,“旧地图”一说,根本是无稽之谈。首先,身为世界最强大的情报机构,中情局不可能使用几年前的地图;其次,作为联合国安理会5个常任理事国之一的中华国,其大使馆位置的移动,中情局的记录不可能忽略。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老美就是这么解释了,中间没有提到美方的核心机密,更没有提到long,不提到核心机密,这是没有实际证据,也不想被贴上“无能”的标签,不提到“long”,自然是不想事态扩大。

    想当然就这么找个理由,也反应了美方的骄傲和自大,他们起码拿准了一点,中华国不会和他们死磕的。尽管他们暂时不能掌握中方高层的会议结论,可是那些所谓号称“中华通”的中华国际问题专家还是从我们新闻稿中对事件的定性中分析出了这样的论断。

    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中华通”不是浪得虚名的,尤其是兰德公司和布鲁金斯学会等智库的那些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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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发表讲话

    开始的时候,美方挺沉得住气的,以敷衍的口吻一直考验中华国的态度,当然,双方的沟通管道是畅通的,美国务院与我外交部有着通顺的渠道,驻华大使每天也都会与主管对美事务的副外长有一两通电话,虽说事件一发生,外长就召见美国大使,进行了最强烈的的抗议和谴责,然在具体协商沟通的时候,外长就暂且不出面了。

    在对等的原则下,要接触也是外长与他们的国务卿接触,否则就是自降身份,尤其是在这么严肃的事务处理过程中。

    连续两天的大规模示威的确让美方感受到了压力,“民意不可违”,要是十三亿人真的在心态上走向了美方的对立面,在对中华国沒好处的同时,沒美国也是一个巨大的隐忧。

    他们还坐得住,是因为我们尽管默许民众走上街头,可也还沒有达到事态失控的程度,政府始终通过一些细微手段控制着抗议示威的进程,这也是美方一再明确提出的要求,就是中方必须尽一切可能保护美方外交机构和人员的安全,如若不然,那就真沒法收场了。

    八月十号,赵志邦代表中华国发表中语气强硬的公开讲话。

    国内高层沉不住气了,或者说是有点动怒了,国内民怨那么强烈,高层的压力越來越大,席卷全国的大规模抗议示威渐渐出现了难以控制的趋势,所以必须有更高层的人物站出來才行,对美施压,对内安抚。

    美方的傲慢与缺乏诚意真的是将神坛上的领导集体推到墙上了。

    让赵志邦站出來发表公开讲话,这也是有考量的。

    赵志邦是神坛大佬之一,身份在那里摆着,一定程度上很能代表中方的意见,另一方面,在最高层的神坛上,赵志邦排名又比较靠后,这就给卫中华他们留下了一定的回旋空间,还不至于剑拔弩张,退无可退。

    赵志邦的讲话如下:

    在京城时间5月8日清晨,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使用导弹袭击了我国驻共和国大使馆,造成我人员惨重伤亡,馆舍严重毁坏,这一违背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准则的罪恶行径,激起了中华国人民的极大愤慨,中华国政府当天上午发表了严正声明,严厉谴责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野蛮暴行,要求北约必须对此承担全部责任。

    中央还决定,由外交部紧急约见了美国驻华大使,提出最强烈的抗议;要求联合国安理会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和谴责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野蛮行径;采取一切措施抢救伤员,立即派专机前往南国首都,接回我有关人员;我国政府还在声明中郑重表示保留采取进一步措施的权利,所有这些,都表达了全国人民维护国家主权、坚持正义、反对侵略的共同心愿,在此,我代表党中央、中华国政府和中华国人民,对我驻南大使馆的全体工作人员表示诚挚的问候,对死难的烈士表示深切的哀悼,对他们的家属和受伤人员表示亲切的慰问。

    从前天开始,全国各地的广大群众,纷纷举行座谈、集会、发抗议信或抗议电等各种活动,拥护我国政府的严正声明,强烈谴责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的野蛮行径,京城、明珠、广州、巴郡、盛京等一些城市的学生和群众,还在美国驻华外交机构附近举行了示威游行,这一切,都充分反映了中国人民对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袭击我驻南使馆暴行的极大愤慨和强烈的爱国热情。

    中华国政府坚决支持、依法保护一切符合法律规定的抗议活动,我们相信,广大人民群众一定会从国家的根本利益出发,自觉维护大局,使这些活动依法有序地进行,要防止出现过激行为,警惕有人借机扰乱正常的社会秩序,坚决确保社会稳定。

    中华国政府坚定不移地奉行独立、自主、和平的外交政策,坚定不移地维护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坚决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我们要坚持改革开放,依据有关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准则,依据我国的有关法律,保护外国驻华的外交机构和人员,保护外国侨民和來华从事经贸、教育、文化等活动的人员,充分体现中华民族的优良文明传统。

    中华国人民是坚持正义、爱好和平的人民,我们愿意与世界各国人民一道,相互支持,加强合作,为促进人类和平与发展的崇高事业而共同努力,让我们紧密地团结在以卫中华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高举***理论伟大旗帜,振奋精神,团结一致,把建设有我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全面推向21世纪。

    赵志邦的讲话谨守规矩,着眼与大义与大局,沒有任何过激的言论,看起來似乎还是蛮平静的,不带个人情绪的波动。

    如果是我们自己解读的话,会觉得他的通篇基本上都是在安抚国内民众的情绪,要求国民克制,合理文明的表达诉求。

    这也是的,就在昨天,已经有美国品牌的汽车遭到砸毁,甚至还出现了美国旅游者受到攻击的情况出现,因此高层不得不重视了。

    在我们国家,最拿手的就是群众运动,似乎对于我们那么稠密的人口來说就是先天优势,在二十多年前的大动乱时期,民众天天都要“开大会”,搞批判,搞批斗,那个时代,整个社会完全被搞乱了。

    高层也许也是担心这种“优良传统”再次冒出头來,那就真的不好收场,弄不好又是一场社会大动乱。

    然而,如果仔细看这篇讲话稿的话,有几个地方是值得关注的,太平洋对岸的那些“中华通”相信不会做出与国内普通民众一样的“浅显”解读。

    首先,讲话稿里面提到,我们保留进一步采取措施的权利,什么事进一步的措施,这就比较宽泛了,总之是比现在的措施还激烈,不可能再仅仅是抗议,因为抗议不顶作用,也不能平息国内民众的怒火,降低两国外交关系级别,甚至驱逐美外交官都是可能的,双方的所有合作项目最有可能先受到影响,这对美国的大国面子來说,将是一记响亮的反击。

    其次,这篇讲话稿里面出现了“侵略”二字,虽然说这两个字只出现了一次,并且也是与“维护国家主权”和“坚持正义”连在一起,但是这两个字的出现,就值得好好解读了,这么一篇讲话,绝对不可能是即兴而为,相信其中的每一个用词都是谨慎斟酌的结果。

    一般情况下,侵略往往会与战争联系在一起,有侵略就会有抗争,这是不变的公理,而且一定是武力的,所有非武力的抗争,历史上几乎就沒有得到过理想结果,就像现在那些闹独立的地区一样,“非暴力不合作”,几乎是沒人理睬的。

    也许有人会觉得中方是色厉内荏,不会真的对美动武,那不符合我们的利益诉求。

    然而,相信那些深谋远虑的分析家不会做出那么草率的结论了,要知道,这么几十年來,两个国家可不是一直很和平,直接交手过一次,间接交手过好几次,沒有一次美方是完全讨到好的,就拿抗美援朝來说,我们的确代价惨重,然而美方也丢下了几万具尸体,并且霸占朝鲜半岛的美梦落空了一半,越战也是一样,美国的影响力和存在感在战争之后几乎全部被挤出了中南半岛。

    还有一点更加关键,熟知历史的人都应该明白,作为一个政权的拥有者來说,维护自己的政权存在比什么利益都重要,如果美方不低头,高层为了维护现有政权的稳固,平息人民的怒火,也不是真的不会干出什么來。

    也许是为了呼应赵志邦的这篇讲话,就在政府尽量控制民众情绪激化的同时,军队却做出了迅速的反应。

    可能是有意让美方知道,从而传递某种特别的信息,这次陆海空以及导弹部队的调动都被美情报机构侦测到,一条条信息在五角大楼和白宫之间往來传递,一大批分析人员不分昼夜的分析这些“轻易获得”的情报。

    就在赵志邦发表讲话之后沒多久,陈康杰也动了,他也发表了一段讲话,不过他的讲话就和赵志邦的完全不同了,他不是高层领袖,沒有那么多的官话。

    陈康杰的讲话是在筑城录制的,他在摄影机的面前声情并茂的讲述了当时的细节,甚至于,其中一小段他还声泪俱下。

    有意思的是,陈康杰的讲话并不是使用中文,而是用英文进行,安排此项事情的刘德意都有点不理解,在这件事情上杰少要表达自己,用中文是最恰当的,怎么偏偏不用母语而采用外语。

    陈康杰也沒有去给他做任何解释,反正过两天他就会明白,在讲话录制完成之后,陈康杰交代刘德意,将这段视频发往欧美各大新闻机构。

    其实刘德意压根就不用亲自去发,飞扬娱乐公司早就有一大批各国记者翘首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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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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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改天换地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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