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下雨
人行道上亮起路灯的光芒,灿烂的橙黄色,夕阳已经完全隐没,轮到月亮高挂在天空,淡淡的光晕笼罩四周,已经是傍晚,可现在分明才下午两点。
“诚,我们去哪?”
一条戾桥上,菅井美纱这么问相良诚。
相良诚看着前方的一条戾桥,阳光照在柏油路面升起热气,微风吹拂过石栏不起一丝波澜,从外面的视觉看一条戾桥是寻常的小桥,普通平凡。
然而,踏入一条戾桥一步,环境瞬息变了,变成傍晚,恍恍中还有一团黑雾压下,遮蔽了路灯、月光,以及人的视线。
黑雾浓密、深厚,像墙壁一样不断靠近给人压迫感,里面还传来诡异的声音,相良诚受惊迅速退了出来。
“我们回去。”
相良诚果断说着,眼睛却看向前方的晴明神社,距离很近,南云诗雨在那里吧。
“诗雨那边没有关系吗?”
菅井美纱迟疑的问,现在的时间是南云诗雨和诚的制造回忆时间,不去找她,可以吗?
相良诚再次踏出一步,这次没有什么意象,果然是幻觉,踏出第二步……一阵头晕目眩,一段跟黑裙女子的战斗记忆涌出脑海,那是可怕的敌人,死了很多人,还有欺骗、背叛,烦闷负面的事情。
相良诚再次退了出来,转身不再看一条戾桥,拉着菅井美纱的手远离这里。
“没关系,诗雨跟藤城老师在一块,我们分开行动。”
“好~”
菅井美纱并不反对,公平上说现在要去找诗雨最好,但真去找的话,会发生什么她不能保证了。
爱情没办法分享,人都是自私的,善意建立在没有利益冲突,她曾经想做一个好人,现在认识到做不到成为一个好人,她也很自私。
“诚,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往前走了一阵,走出了一条町,菅井美纱问相良诚。
予定的计划,小组活动第二天,上午去她想去的景点,下午是南云诗雨,等到晚上由诚决定第三天个人行动去向,他要和谁一起。
无论怎么选择,两个人都会选择祝福对方,接着自己退出,这是两个人想要诚获得幸福得到的一致认知,在那个对谈的午夜晚上做下的决定。
不需要再逃避下去了,早些选择,怎么样的答案都可以。
逃避无用,逃避只会让事情更糟,是在自我欺骗。
“不知道,我不知道。”
相良诚不知道去哪里,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离开一条戾桥,离开那里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过去某个愚蠢的决定造成的变化成为他的束缚和梦魇,他曾经花了很长时间去遗忘,不想起这个束缚,痛苦了两年终于成功,但那两年痛苦的触感还清晰停留在脑海,哪怕回忆起一点,也会再次痛苦——地狱煎熬的一段时间,后悔,悔恨,厌恶,世界毁灭吧。
“那我们去岚山。”
“好。”
相良诚只想离开这里。
岚山在京都西郊,春天赏樱花,夏天品翠绿,秋天观枫叶,冬天望白雪,四季皆有不同的美丽,是风景秀美的观光地,有些类似于长野县的轻井泽,是平安时代以来贵族、旧华族的别庄所在地,号称京都第一名胜。
岚山出名的除了自然景观,还是许多曰本知名的古刹神社所在地,比如天龙寺、野宫神社、清凉寺,是学生修学旅行喜欢去的地方,等同金、银阁寺,几乎可以说必去了。
相良诚计划里也想过来岚山,深入大自然、远离人烟会让他极为放松,在这里呼吸一口,烦恼的地方会消逝不少。
打出租车到了岚山,刚一下车,连片的火红枫叶和渐层的山峦映入眼帘,让相良诚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面前的美景上。
一阵山风吹过,饱含森林气息的空气扑入鼻尖,传递到大脑上,大脑感触到一阵舒适,没有别的念想,仅余赞叹:
“很漂亮的地方。”
“哈哈。”
南云诗雨挽着相良诚胳膊笑着,脸上是幸福的表情:“是很漂亮呢,诚喜欢就好,美纱没有选错地方。”
本来岚山是明天诚选择她后去的地方,但是现在暂时没什么地方可以去的话,那提前来岚山也可以,明天、明天可以去平安神宫。
平安神宫不同于别的景点,有特别的意义,是令人安心的地方。
“不会,美纱选择哪里,我都会喜欢。”
“嘿嘿,诚真好,看那边的有船耶。”
“想去吗?我们可以去划船。”
“嗯,美纱想去,但今天有更重要地方,下次也可以呦。”
“也行。”
两个人聊着天,走到渡月桥一带,看见京都岚山音乐盒博物馆后,转往嵯峨野的方向。
从小径走上大道,这里人力车忙碌地来往,上面坐着一对又一对的情侣,挨得很近做亲密的事。
这里的街景整洁别致,还有不少摊位贩卖素食,刚出锅的炸物飘荡出诱人的香味,相良诚没什么感觉,察觉到旁边的美纱眼神数次瞥了过去。
相良诚也没有问美纱想不想吃,带着她走了过去,点了两份份可乐饼、炸鸡块,还有很多中华煎包——才想起来,他们中午没有吃饭,那个时间光赶车了,相良诚没有食欲,她们也没有提,不饿吗?
端了大盘的食物,相良诚跟美纱走到一边的临时用餐区坐下。
“美纱,我们休息会,才想起来我们好像没有吃午餐。”
“嗯,因为很开兴嘛,开兴就忘记了吃饭了,也不会饥饿哦。”
“咕噜。”
菅井美纱刚说完,一阵肚子叫声出卖了她,菅井美纱瞬间脸红了。
枫叶艳丽如燃烧的云,阳光洒在远处湖面引起波光一片,不知名鸟啼奏响悦耳声乐,世界十分美好。
同样,这一刻的菅井美纱也十分美好,害羞的红晕就像打着光,红白相间,不,比世界更为美好才对。
莫名,相良诚涌现出一股幸福感,身边有一个如此喜欢他的女生一直陪伴他,想要跟他长相厮守,而他并不讨厌她,也有些喜欢她,光这一种幸福感已经羡慕大多数人了,为什么他还贪恋其他的艳丽呢?
为什么他还会有苦闷的情绪,是不知足吗,还是为什么?
不知道,暂时没有答案。
相良诚拿起一份可乐饼,递到美纱面前,等到张开嘴唇,又送入她的口里。
“美纱。”
相良诚轻声唤着菅井美纱的名字,等她凝视自己,又说:
“你……没什么,吃吧,多吃点。”
他又彷徨了,心里在下雨。
人们常说再甜蜜的感情也有七年之痒,爱情都是化学反应并不持久,美纱很喜欢他,他知道的,但这份感情能一直保持吗?
他们在一起后,半年、一年、七年,十年后,还会如此喜欢他吗?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这个世界非常无情,一切都会变化,连自己也是,更别说感情了。
所以,雨一直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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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过去
“诚,你不吃吗?”
相良诚喂食菅井美纱,菅井美纱是很幸福啦,但一直都是她吃,会长胖的。
“我?我吃饱了。”
相良诚回答,把手里还剩下一口的可乐饼放下,夹起一个姜汁牛肉包子又往菅井美纱口里赛。
菅井美纱张着嘴巴……沉默了,以为是在喂食小猪吗?
她已经吃了很多很多吃的了,而诚只吃了一个煎包,还要喂她吃,当她是小猪呀。
虽然这样想,菅井美纱还是咬了下去,刚吞咽下一点,腮帮子又变得满满的了。
等到好不容易再次吃完,看到诚又夹起一块牛肉包子,菅井美纱举手投降:
“美纱、美纱……美纱也吃不下啦。”
“哦,那就不吃了。”
相良诚放下包子,其实看菅井美纱进食挺有趣的,平常时候的菅井美纱教养很好,吃饭很慢,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而刚刚因为要应付相良诚的不断喂食,嘴巴里塞得满满,腮帮子鼓起来就像仓鼠吃葡萄一样,很可爱,有点勉强的意味,但就是很可爱。
让人看得入神,想一直继续喂下去,人有勉强人的恶趣味。
“这个剩下的呢?”
菅井美纱看着还剩下一点的食物问着,还有好奇怪呀,为什么诚喂食给她不让她吃完所有,每一个食物都会留下最后一点点,以前诚都不会这样的。
现在桌子上,有好多一小块一小块的食物残渣,都被剩下来一点,明明可以吃完的。
“美纱别急,我有办法,我先帮你擦擦。”
相良诚拿出纸巾温柔帮菅井美纱擦干净嘴,在她的注视下,拉起她的手,喊:
“跑。”
人快速的从摊位跑走了,剩下的交给老板吧。
等远离摊位时候,相良诚动作才停下来,菅井美纱还有点心虚,喘着气:
“这就是诚的办法吗?很对不起那个店家耶。”
诶诶,她还以为诚故意留下一点是他要自己吃呢,有点害羞,结果是跑了。
“没关系,这是正常的损耗,不算浪费,那个大婶嘛,大不了下次不去她们那家店了。”
相良诚做了一件违反平常规则的事情,心情很愉悦,拉着菅井美纱的手,跟小学时候一样前后挥动,心理着:
“拉拉,拉小手,我们小手拉小手,走走,往前走,我们往前走哇走,一同去郊游。”
当然,不敢真唱出来,太丢脸了。
“好吧。”
已经回不去了,菅井美纱只能心里给那个好心的大婶说‘对不起’,下次再补偿吧。
沿着上山的路一直走,经过几个名寺庙,两个人停下来拜祭,时间接近傍晚的时候,两个人下山,到达一片竹林前菅井美纱停了下来,因为听到了沙沙声,美妙的声音。
日落黄昏,山风变得浓烈,从山顶吹下的风吹过苍郁的茂密竹林,使竹叶摇动发出摩擦声。
这里叫做‘嵯峨野竹林’,是一片竹林,竹子多到数不清,年龄估摸着上百年,每一根竹子都是非常高大,彼此挨得很近,看起来非常密集。
在竹林中间有一条小径,长约500米,两侧是笔直朝天的茂密绿竹,非常翠绿,遮蔽了天空与洒下的光线,从远处看过去,透露出一股神秘,能吞噬人的视线,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出来,比如……披着长发的女鬼。
“这里很漂亮,声响也很悦耳。”
相良诚评价着,嵯峨野竹林是岚山名景,是风光秀美属岚山的依据之一,风景确实不错。
不过,如果放在以前,相良诚无法触及竹林的秀美意境,这里……这里不就是一片长得比较绿的竹林,同样地方,任意的一个乡下都能够找到一百个复制品。
有什么特别之出,这么值得别人赞颂。
而现在,相良诚能够品味到几份幽玄的美,这个竹林隐而不露,笼之于内,里面寂静深远,一种微妙的不合理感。
简单的说,在里面人会静下来,有触动人心的功效,详细一点解释,来到岚山特有高远、清幽环境下的心境,看到这片竹林能让你悟,悟到某些哲理,等同哲学之道,适合来这里思考人生。
菅井美纱点头,同意:“嗯,晚上时候更漂亮。”
“到了晚上,竹笼会点亮这片竹林,白色带青的竹林和暖色系的灯笼彼此辉映,在小径之上,人、人的心情会被放大,很适合……很适合……”
“很适合什么?”
菅井美纱没回答,而是在幻想某个场景。
竹林小径之上,左右两边是高耸绿竹,每隔几步白色灯笼下橘红色的灯光闪烁,静谧的环境让人心绪放大,因为心上人在身边,幸福甜蜜的感觉萦绕心间,久久不能停息,小女生心思猜想等一下会不会发生什么。
走到尽头,忽然从前面的灯笼上掉落一大片花瓣,掉落在两个人身上,心上人跪了下来,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束花朵,说‘我有礼物送给你,这个礼物一直在这里’。
从竹林上空降下一个‘月亮’,一直以为天上的月亮,结果打开里面是戒指,心上人表白了,她流泪同意,难以忘怀的表白场面,这是她幻想过的表白场面第102个。
这里很适合表白。
但是,不能说,不能说,一定不能说。
最起码现在还不能说。
“没什么,我们该回去了。”
她们还要回旅馆,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嗯。”
相良诚点头,两个人并不走竹林小径,走大道去坐电铁,一致的决定,晚一点回去,多一点时间——美纱的温存时间,相良诚的逃避时间。
电车上,最尾巴的车厢,菅井美纱靠在相良诚的肩膀闭上了眼睛,相良诚靠在背板保持不动,给美纱更多舒服的睡眠时间,她很累。
相良诚也很累,但是坐上电车后,出奇变得清醒,脑海里又在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发生了什么,相良诚大致上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关于心里下雨的事情。
人其实是很难以遗忘过去,过去就算你不刻意回想,也在无时无刻影响你的内心,你现在做的所有决定都有过去的影子在,人有过去才有你现在的人格。
关于过去,要用怎么样的心态去对待呢?
一味的逃避选择不去想是会很爽,只专注现在和未来也是一种应对方式,但是这里说的过去,不是你过去做的所有事情,而是某件造成你心绪巨大波动的事情。
比如让你至今后悔那个决定,如果自己另外一种做法会不会有不一样结果;比如让你非常悔恨的人,你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报复她对你造成的一切伤害。
又比如,一个你至关重要的人因为你而死去了,你时刻活在对她的思念里,还有深深的愧疚。
这样的过去,不是一点心理治疗能够治好,是一直在你心里下的雨,让你对这个世界感到阴霾,没有什么继续生活下去的欲望。
《心》里面的先生为什么会选择自杀,他明明有这么深爱他的妻子,那位小姐,他生活也很富足,为什么会选择自杀,真的是因为要脸吗?
如果不要脸的话,完全可以死皮赖脸的活下去,不用在意死人的想法。
为什么呢?
不知道,相良诚没有答案,他只知道他变了。
以前那个不记仇,不会回忆过去的相良诚,开始在意过去了。
298、不见了
回到饭店,相良诚松开牵着菅井美纱的手,人独自回了房间。
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回房躺到了床上,看向已经有点熟悉的天花板,洁白无瑕,没有一点杂质,心情……没有心情,就这样看天花板,发呆。
“我们是朋友,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你为什么不承认,那个时间只有你在里面,只有可能是你动的,而且***也说你在里面,就是你干的……欸,不是不相信你的事情,是那个时候我心急嘛,好啦,我永远相信你,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
“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喜欢你一辈子……我骗你的,我只是想气‘他’,你是他最好朋友,我跟你在一起,他会多生气……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欺骗,我还是放不下他。”
“叔叔,我可是你叔叔,我会骗你吗?相信我吧,我会给你料理好一切……喂,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你的叔叔,你脑子被门给挤坏了,快回去上学,亲戚是不会欺骗你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了,走法律程序,然后你可以滚了。”
“你没事吧,诶,你没事吧?收下这朵花(花?不)那、那就纪念我们相遇,花语是‘重逢’我们会再见面的……喂——收我花的小姐,还是先生,你很过分内,我们会再见面,可没想到你是从我家屋顶掉下来见面,我正在洗澡呐(对不起)……哈哈,是先生,你是那个通缉犯吗,没关系,我不会举报你的,你可以在我这里放心养伤(谢谢)……内内,先生我帮你治好了伤口,你保护我怎么样,我要去一个地方,那里对我很重要哦,万能的帮手先生帮我嘛(我收费很贵)……报酬呢,我可以跟你约会一次呦,别笑,我很漂亮,是村子最漂亮的花,是村花哦(村花在我们那是老土的女人)……诶,好过分,说我很土,我哭了,呜呜,我哭得好大声,哇哇的哭,欺负人(好吧,别装哭了,我陪你去)……你都只顾着自己走,不等等我(你不是有勇者资质吗)……你这坏人……(小心)你担心过头了,我又不是公主(搞不懂女人,又要我关心,关心又不情愿)……笨蛋,大笨蛋……那个是你的女……伙伴吗?(是我儿时的玩伴)那就好(什么?)没什么,你跟我走一块,会不会被误会呀,那个叫霞的剑士看起来喜欢你哦(怎么可能,霞不可能喜欢我,她喜欢另外一个)……哦,我也觉得,她对那个骑士眼神不一样哦(克瑞斯吗?那是我们的大哥,果然是这样)没关系,你没人要,我也没人要,我们两个可以凑一个‘W没人要’组合,叫《W废》(不要,这个名字不要听,我一个人就好)……哦,这个骨头山很好玩,天然的滑滑梯,一起来,勇者先生(霞:我们该走了,赶路)……我们再玩一局,就玩一次,求求你嘛,好心的勇者大人,就这一次(好吧,就一次)(霞:哼,我们是来找打败魔王的道具,不是来春游,清醒些)……知道啦,勇者大人抱我上去,这样我们更快结束(有道理)勇者大人,一起下来(被拖下去了)很快乐哦(是)……拿到关键道具了,大家辛苦了这么久,明天一起去旅行吧,我知道湘南海岸很漂亮哦(霞:魔王军随时会过来,我们没有时间)就半天,就半天,两个小时也好,那里有海滩,我们可以穿泳装(好吧)……亏啦,亏啦,不应该来海滩,霞为什么你这么瘦弱的体格,身材这么好,完全被比下去啦,亏了,呜呜呜(不会,很漂亮)诶,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以告你性骚扰哦(对不起,对不起)道歉有用的话,要法律干什么(那怎么办)吻我(?)我说问我,我也不知道,你是男孩子,哪有让女孩子告诉你的道理,太直男啦,怪不得没人要(哈哈哈——只能笑)。”
“诶,平常时候的勇者先生只有训练、进食、睡觉吗?那人生也太无聊了,就算拯救世界,也应该欢乐的拯救世界才对,看那个是我们初见时候的花朵,应该怎么办呢?(怎么办)摘下一朵送给她呀,笨蛋(送给她,霞吗?)不然呢,难道是送给我?真要送给我的话,我也会要哦,去吧,送给她,不抓紧的话,会被抢走哦。(知道了)”
“霞……‘不知道说什么’(霞:你怎么会有花?那是真花吧,很稀有呢?自从魔王侵入越深,花越来越少了)嗯……‘不知道说什么’(霞:……)沉默递花(霞:很意外,居然这么贴心,是跟‘克瑞斯’学的吗)再见——选择离开。”
“没关系,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要把想法表达出来,逃避是没有用的,我们再来,你等我。”
“这朵花的花语是‘纯爱’,有相当珍贵的特质,一般人摘不到,你送给她一定能表达心意……诶,送给我,可是这是我给你的,意义不一样啦(那我去送给她)嗯,去吧。”
“什么,霞被抓走了,我们一定要救霞,一定要去救她,霞最优先,比打败魔王优先(霞是勇敢的战士能自己逃出来)不行,要去救霞,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女孩子一定会想人去救她(可是时间……)霞对你很重要吧,必须去救她才行,世界救下了,霞不在也没有意义,走吧,不能失去心爱的人。”
……
“为什么你要欺骗我。”
“我没有欺骗你,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欺骗你。”
“你有,你从一开始选择的是他们,就算他们那样对待你,都该死,你一样选择了他们,你欺骗了我,背叛了我。”
“我没有,我不是,我不想。”
“只会说这样的话,你平常时候的狡辩呢,说出来啊!让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啊!让我再次相信你啊!”
“对不起。”
“这是你想守护的世界,哈哈,我拯救了这个世界,我再毁灭这个世界给你看。”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毁灭这个世界,所以我们一起死吧。”
“我猜到了,这是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你还是选择了背叛了我,这颗心脏送给你,接下来你睁眼看着我是如何毁灭这个世界……什么,这里、这里有我不能抵抗的力量,你做了什么,你到底还有什么隐瞒着我。”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毁灭这个世界,我感谢你拯救了世界,所以我们一起死,如果有下辈子,下辈子我会对你赎罪。”
“不……我不会屈服。”
“诚,诚,诚君!!”
非常慌乱的声音打扰到了相良诚的发呆,相良诚转头看到焦急的藤城明香,还有她随后说的话:
“诗雨、诗雨不见了。”
299、三铁拳
“怎么了?诗雨怎么会不见。”
相良诚困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
“是,就是不见了,诚,诚快想想办法,找到诗雨,我怕她出事情。”
“先别着急,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相良诚从床上爬起,先舒缓藤城明香气息,等她稳定下来,再听她说发生了什么。
“下午我们从晴明神社等了很久没看到你们过来,于是我们回去了,回旅馆,诗雨说想去‘吹吹风’,接着走了,可是现在已经十点了,过了禁足时间,诗雨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没有打通,一定出了问题。”
“诚,想想办法,找到诗雨,救救她。”
藤城明香又急了,抓着相良诚的衣领,靠得很近。
相良诚没有多余的心思,轻轻拨开藤城明香抓的手,语气平淡:
“藤城老师,别担心这么多,诗雨不是小孩子,她已经成年,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不会消失,放心吧,估计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现在才晚上十点,对于成年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并不需要着急。
“不,诚君,诗雨出去时候情绪不好,我感觉出来了,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一定要找到她,时间晚些会出事。”
“出什么事?不会出事,这个世界很安全。”
女生切忌不能独自走夜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都是女生世界,女生很安全,不会出什么事。
藤城明香对于相良诚依旧这么不上心,心里开始有怒火,语气变得粗鲁:
“别又想逃避,诚君,你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别再逃避了,一定要找到她,她现在一定很孤独,需要人陪伴。”
相良诚沉默了,南云诗雨是一个心灵阴暗,跟他一样内心下雨的人,如果情绪不对,会出什么事情,很简单能够猜到吧。
“我不知道,我并不了解她,别担心了藤城老师,之前她也深夜独自出门过,没有出过问题,所以……别担心了,回去睡吧,藤城老师。”
“别再逃避了。”
藤城明香气得发昏,声音变成巨响:
“别又想逃避,勇敢面对一次行不行。”
“我没有逃避,我不知道……”
“梆!”
相良诚感到一阵眩晕,天旋地转,下巴有脱臼的倾向,所有的现实都飞走了,他被藤城明香朝嘴巴揍了一拳,非常用力——真想不到藤城明香这么有力气,很痛呢。
“诚君。”
藤城明香声音里带着哭腔:“正视自己,别每次都想逃避,这种事情更不能逃避,诗雨因为你才这么悲伤,为什么你就不能面对,每次都想逃避。”
“我不知道,我没看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相良诚依旧这么说,不知道代表不存在,不去想代表没发生,没发生可以不用在意。
不是都这么说吗?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选择面对了但会很痛苦。
“别再这么说了。”
藤城明香的眼泪涌现更多,声音也变得更大,心绪处于极大的激荡中:
“诚君,开始见你时候,你就有变扭的性格,那个时候我就想改变你,结果失败了,反倒犯下更大错,这是老师不对,老师对不起你。”
“后面你变好了,变得不排斥集体,不那么孤独了,也开始有了朋友,把你的才能发挥到对世界有意义上面,我十分的欣慰,我也放心的回到老家,你已经变回正常人。”
“可是我发现我错了,诚君,你其实根本没有改变,你一样孤独着,认为一个人最好,排斥集体,排斥朋友,乃至说排斥世界。”
“你依旧是一个性格变扭的人,你的改变并不是你内心的改变,是在按照这个世界规则扮演虚假的自己,表现得守规矩,交朋友,亲近集体,实际上你还是非常孤独,只想一个人,心里一直在下雨。”
“我是这样的吗?我并不知道。”
相良诚茫然,太复杂了,他不懂。
“你就是这样的性格,我知道了后,才明白你很多决定的原因,都是因为你这个变扭排斥全世界的性格。”
藤城明香语气舒缓了一点,继续说:
“你知道这一切是谁告诉我的吗?是南云诗雨,是诗雨告诉我你的内心,告诉我你内心依旧孤独,问我应该怎么办才能治好你,能让你幸福……真是傻傻的女人,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根本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也是诗雨的请求,希望这趟修学旅行你能够得到治愈,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只要你能得到治愈,能够幸福,她都是愿意的,她的生命里只有你了,她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所以,这是对我的负担,太沉重了。”
相良诚缓缓答着,这份情感对他而言太沉重了,或许那天夜里就不应该心软,又道德感上身,选择帮助她,对于提刀来捅自己的人,应该报警才对。
“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吗?摸摸你的心,那是你内心说出来的话吗?”
“是……”
“梆!”
相良诚还没说完,藤城明香同样的铁拳再次挥击到相良诚同样的部位,这次更重,直接流出了血。
在藤城明香要第三次挥拳时候,相良诚勉强张开疼痛的牙齿,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了,我会去找诗雨。”
相良诚在藤城明香再次挥起的铁拳中知道了,该去找南云诗雨——很贱呢,因为吃痛了,才知道了该做什么,才会去面对,人真贱呐。
这个时候,菅井美纱过来了,她来找相良诚说关于明天行程的事情,明天不能再睡晚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诚为什么像是被打了好几拳的样子,这伤口看得人很心疼,都流血了。
菅井美纱眼睛瞬息红了,轻轻的抚摸伤口,缓缓吹气,温柔的问他:
“诚,痛吗?”
“没事,不痛,我现在要去找南云诗雨。”
相良诚木然的说,他要听从藤城明香的吩咐去找南云诗雨。
“诗雨,诗雨怎么了,诗雨发生了什么吗?”
菅井美纱有点奇怪,诗雨是出事了吗?
有点急,但面前的诚又让她放心不下。
相良诚犹豫了半秒,还是选择回答:
“藤城老师说诗雨傍晚出去还没有回来,让我去找找看,我现在要去找她。”
菅井美纱望向藤城明香,藤城明香点头,再次望回相良诚:
“诚,你要去哪里找,京都这么大,怎么找。”
“好像是这样,要怎么找?是不是应该报警。”
相良诚应和着回答,这个时候应该去报警,找警察。
菅井美纱再次望回藤城明香,藤城明香脸上的泪水还挂在脸颊,表情带着愤怒与担忧,心里明白了几分,摇头:
“不,诚,找警察太晚了,我们要多方面入手,要有针对性。”
菅井美纱大脑迅速转动,想那天晚上的对谈,想这几天跟南云诗雨为数不多的对话,思考诗雨最有可能的地点,但是很快又全部推翻了,目光凝视在相良诚身上。
“诚,你告诉我,诗雨最有可能去哪?”
问我?
相良诚也不知道。
300、别过去
相良诚选择摇头:“她没有跟我说会去哪里,我不知道。”
南云诗雨跟他在一块的时候很少谈及心事,也很少说出自己想要的,两个人静谧的时间更多。
“这样就很麻烦。”
菅井美纱陷入苦恼,京都太大了,要想短时间找到诗雨,要有目的性,在最有可能去的几个地方找,而她觉得,最有可能知道诗雨会去哪里的只有可能是诚。
可是诚又说不知道,事情变得很麻烦了,要怎么办。
菅井美纱很苦恼,思考太多没有头绪,头开始疼,但并没有逃避,脑海继续飞速过滤各种信息,用排除法,先列举出最有可能的地点。
二条城、御所、酒吧、伏见稻荷大社、北野天满宫、琵琶湖、高架桥……
时间很紧迫,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菅井美纱十分焦虑,额头上渗出了数滴汗水,灯光下透着晶莹的光。
相良诚捏起袖口擦掉美纱额头上的汗水,声音轻柔:“美纱别担心了,诗雨不是小孩子,兴许就在回来的电车上……嗯,她是个小气鬼,不会选择打出租车,一定会在电车停业前回来。”
“我们等一等。”
“不,不能等,诚我们不能等。”
菅井美纱声音很坚定,快速的说:
“诗雨现在一定很孤单,想要人陪伴,我们要陪在她身边,而且……”
菅井美纱想起那天在诗雨笔记本上看到的那句话,那句话每个字都是危险气息,不能干等下去,一定要确认到诗雨安全。
“诚,诗雨对你很重要吧,不知道她现在什么状态,诚你现在一定很难过,所以我们一定要去找她。”
菅井美纱已经大概列出了几个可能地点,掏出电话,开始拨电话号码:
“莫西莫西,我是美纱,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有同学失踪了,是南云诗雨,是否可以帮我去一条戾桥跟晴明神社一趟,看诗雨在不在那里……啊,已经过了十点,老师禁足不能出去……好的,我明白了,打扰你了,我另外找人,谢谢。”
“你好,我是美纱,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有朋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担心她出什么事情,她情绪有点糟糕,能不能帮我去北野天满宫看看她在不在,找找她……这个时候应该报警啊,我知道了,我会报警,但我还是想去找找她……太晚了,老师不让出去,我明白了,我会另外找人,谢谢。”
菅井美纱打了数个电话,想拜托认识的同学能不能一起去找南云诗雨,但是都说‘老师不让出去’、‘太晚了,明天再看看吧’、‘这种事情交给警察就好’,没有愿意帮忙的同学。
菅井美纱放弃了,时间很紧迫,拉着相良诚的手说:
“诚,跟我来,我们去找诗雨。”
又对藤城明香说:
“藤城老师,你待在旅店,要是诗雨提前回来,请第一时间打给我,麻烦你了。”
藤城明香的状态很差,菅井美纱不想藤城明香跟着出去,她待在饭店更好。
“藤城老师别拒绝,一定要有一个人留守旅店,这个人只有藤城老师能做到。”
“我知道了。”
藤城明香同意了,擦干净眼泪,也想着能怎么办。
菅井美纱边拉相良诚往楼下走,边打电话报警,拜托警察如果看到大桥上有陌生女学生在上面,请务必要看好她。
到了大厅,在入口遇上了带队老师之一筒井秋惠,一个守旧的老师。
“你们要去哪里?”
筒井秋惠问他们,声音粗鲁,她心情正糟糕。
“筒井老师好。”
菅井美纱松开相良诚的手,躬身问好,接着说:
“老师,我们打算去便利店买些晚餐,回来得太晚,没有吃上饭店准备的晚餐。”
“拒绝,已经过了晚上十点,高中生的你们禁止外出,回房间躺着。”
筒井秋惠直接拒绝,一定在撒谎,出去谁知道去哪,八成不回来了,刚牵手她可看到了。
“啊……”
菅井美纱非常为难,左边看了眼相良诚,沉默无表情,右边又看向筒井老师,面若寒霜,决定坦白:
“老师,南云诗雨到现在没有回来,我担心她出什么事,现在我们要去找她,麻烦老师通融下,让我们出去。”
“南云诗雨?这个人竟然还没有回来,不想要毕业了是不是。”
筒井秋惠大发雷霆:
“什么学生,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找什么找,八成去哪里鬼混了,现在学生都这样,我禁止你们外出,跟我在这里守着,等南云诗雨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育她,到处惹事。”
菅井美纱为难的神色更重了,把目光看回诚……诚脸上的表情还是无表情的凝重,而且似乎带着一点……轻松?
是轻松吧,菅井美纱不觉得是错觉。
为什么会是轻松,这么不想去找诗雨,是觉得找诗雨是一件负担的事情吗?
负担啊!
菅井美纱没时间细致考虑了,实话实话:
“筒井老师,诗雨出门时候情绪非常差,我担心她想不开做傻事,我已经报警了,现在打算去找她,麻烦老师能够让我们过去,情况很危急,我没有说假话。”
“你在搞笑吧。”
筒井秋惠根本就不信,态度还是很差:
“南云诗雨那个臭脾气会自杀,绝不可能的事情,那个个性又差,又自私自我的人绝不可能去自杀,你们还报警,你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麻烦别人警察做什么,不知道公共资源稀缺,警力浪费了会找上我们,会惹上有多重大的麻烦,你们负担得起嘛,就会惹事。”
“这个……对不起。”
菅井美纱失语了,她口条不行,对于老师又有敬重,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真待在大厅吗?
不行的,看不到诗雨她心里完全放心不下。
“诚~”
菅井美纱只能求助诚了,他是万能帮手先生,什么事情交给他都可以解决。
但是她喊了一遍,诚并没有回应,心里焦急的心思更重,摇着他的手臂,喊:
“诚,怎么办,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了?”
这下相良诚听到了,但不知道美纱叫他做什么——他现在的状态很差,非常差,脑海里太多记忆跳跃,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虚幻,过去还是现在。
都这个时候了,诚还在发呆,菅井美纱非常气恼,但现在不是气恼时候,又说了一遍:
“诚,我们要怎么办,筒井老师不让我们出去。”
“哦,那就不出去好了,听老师的话。”
“诚~~清醒点,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
菅井美纱忽然领略到为什么藤城老师会揍诚了,她也想锤诚一拳,太气人了,现在时间这么紧迫,不知道诗雨遇上多大的危险,怎么能这么不认真。
“我知道了。”
相良诚稍微清醒了下,拉着菅井美纱往外走,并不在意那个筒井秋惠。
筒井秋惠被无视了,血压上涌,脾气犹如火山爆发不能堵上,扯着相良诚的手,往里面一推,怒吼:
“你给我站住,我叫你们走了吗?给我回去。”
相良诚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上,眉头一皱,这人找死,起身准备给她教训。
这个时候,楼梯响声一片,有很多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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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真可靠
“大哥!”
“诚哥。”
马上,两声尖细的喊话声传来,是西川大诚跟柳家幸生游戏宅二人组,不,现在是西川有多野和柳家彩希,情侣两人组。
她们看到相良诚倒在地上,筒井秋惠在那边扬起拳头,瞬间有怒意,跑着下来。
中途时候,菅井美纱已经扶起了相良诚。
筒井秋惠看到这么多人过来,怒不可遏,指着她们破口大骂:“你们干什么,不回去好好睡觉,要造反吗,解散,解散,给我立即解散。”
西川有多野并不惧怕,挡在相良诚面前,直面筒井秋惠:“你才想做什么,你是不是动手打我们大哥,可恶。”
西川有多野扬起了拳头,这一次不会退缩了,逃避没有用,她绝不是懦夫——我西川有多野绝不会退缩。
“别这样,有多野酱,别这样,听我说。”
菅井美纱看场内的气氛弥漫火药味,赶紧劝架:
“诗雨可能出事,我跟诚打算去找诗雨,要出旅店,但筒井老师认为已经到了禁止外出时间让我们别去,跟我们起了争执,诚心里太担心诗雨,一定要出去,筒井老师实在太负责了,推倒诚,不让他走。”
“就是这样,我们要出去,筒井老师不让我们出去,可没有时间了,我们要出去找诗雨。”
菅井美纱一说完,西川有多野立马气急了,喊了一声:“臭婆娘,敢动手打我们诚哥,找死。”
人冲了上去,拦住了筒井秋惠,双手去抓她的胳膊,并且喊:
“我西川有多野今天就要让你见识一下我西川有多野到底有多野。”
拦住她胳膊后,又转头对相良诚说:“诚哥,快走,这里有我挡住,别管我。”
但是,筒井秋惠是一个体格健硕的妇人,西川有多野没有阻拦超过一秒,被反手一拍,像拍苍蝇一样拍倒在地。
筒井秋惠站在入口前,像个战神蔑视倒下的西川有多野:“你敢反抗,忘记我男性时代的号称是‘黑猩猩’体育老师,跟我动武,真是自不量力。”
“啊,疼。”
西川有多野倒在地上喊痛。
柳家彩希没有去扶西川有多野,而是站前一步接下有多野的空位,并不害怕:
“小野一个人不够,加上我,我来阻挡你。”
“还有我。”
“我。”
“我。”
“我。”
“我也是。”
瞬息跟着过来的五个人同样站了上去,直面黑猩猩筒井秋惠。
“很好,很棒,我今天要好好教育教育你们,肉体上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规则。”
“也让你们长长记性,知道什么叫做别多管闲事,会惹火上身,管好自己就够了。”
筒井秋惠扭动脖子跟双手,关节活动发出渗人的‘咯吱’声,表情也十分可怕——因为仰着头的关系,鼻毛都露出来了,丑得可怕。
相良诚很无奈,为什么场面会变成少年漫里的场景,一点也不热血,反倒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他走上前去,拍着柳家彩希的肩膀,平淡的说:
“跟你们没关系,我自己能搞定。”
相良诚不需要她们的帮助,他自己可以,所有事情他都可以自己搞定,包括这件事,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诚哥~”
柳家彩希望着相良诚,欲言又止。
西川有多野知道小彩要说什么,她已经从地上爬了下来,声音激动:
“诚哥,都这个时候了,别计较什么‘跟谁有关系’,诚哥的事情就跟我们有关系,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柳家彩希附和:“对,诚哥,跟我们有关系,这个时候挺力相助,这才叫朋友,请接受我们的好意。”
相良诚对‘朋友’这个词语并不喜欢,语气依旧平淡:“我并没有什么能够回应你们好意的地方,也不会感谢你们。”
朋友等于交易,你要想朋友对待你善意,你要先付出善意,朋友才会回报你善意,这是一种平等的情感交易。
并且很多时候你付出善意,有很大几率得不到回报,他是你朋友,他还有朋友,你们只是朋友关系,没有法律规定一定要回报你。
相良诚不需要朋友,他不需要通过虚假的情谊维持的朋友关系,有句话叫做‘朋友之间是需要维系’,维系的关系还是朋友吗?
都是伪物而已,相良诚他不需要。
西川有多野接话很快:“叫一次大哥,一辈子是大哥,诚哥,那次是我错了,我从没有忘记道歉,我永远站在你那边,我不需要诚哥的感谢,这是我自愿的。”
柳家彩希下一个说:“不去计较什么个人得失,就算自己牺牲也愿意,朋友不是什么廉价的词汇,是真挚的感情,诚哥交给我们吧。”
“是吗?”
相良诚迟疑……朋友也有很多种,绝大多数都是需要用‘情义’‘物质’‘聚会’去维持的伪物朋友,就像酒肉朋友,需要你的时候你是他朋友,不需要你时候、你需要他时候,不认识你。
但是,这个世界也是存在极少、极少,真正的朋友,那种不需要维持,常年不见面也是朋友的朋友。
他相良诚也有这样的‘好朋友’吗?
“不。”
相良诚摇头,这样的真物朋友建立在利益没有侵害上,如果两者的利益侵害了,利益大到理念、理想、生命、喜欢的人上,这样的真物朋友瞬间也会崩塌,互相背叛,杀戮,只能活下一个。
根本没有什么朋友,都是独立的个体,人应该自私,否则牺牲被出卖的只会是你。
“够了,你们这群不良学生,我不想听你们讲幼稚的道理,敢挑衅我,全给我趴下。”
筒井秋惠不耐烦了,没空听这群没经历社会残酷的学生讲关于朋友的话题。
朋友这玩意,年龄越大越没有,大家忙着工作跟养家,哪有时间维系朋友关系,关系自然淡了。
而且成家后,最害怕就是朋友突然的关心,这种关心对于钱包的打击太大,要么结婚,要么借钱,伤感情。
筒井秋惠跟肉体战车一样,直接碾压过来,一手一个去推倒她们。
“姐妹们,上。”
西川有多野迎难而上,余下六个人跟上,对筒井秋惠进攻,抓她胳膊,扫她腿,给她肚子来几拳。
筒井秋惠一对六,人数太多,瞬间场面变下风,只能喊:
“你们动手打老师,你们是不是不想要毕业了,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全让你们退学。”
这话很有威慑力,有几个人怂了,场面迅速变成筒井秋惠上风,一拳一个撂倒她们,西川有多野也是,再次倒在地上很痛苦。
但她并不逃避,马上又从地上爬起,再次攻击,并且喊:
“别怕,是筒井老师先动手,我们有摄像头,我可是学精了,要打架,先录像,我已经有筒井老师先动手证据,姐妹们继续上。”
她这话下,余下几个不胆怯了,拳拳到肉,马上把筒井秋惠撂倒了,每个人按住了一个部分,让她不能动弹。
她倒在地上,人不能动弹,话不停:“啊,痛啊啊啊啊啊,放开我,回去你们全部开除你们。”
西川有多野不理会她,对相良诚说:
“诚,快走,这里我们搞定了,别管我们,去找到诗雨姐,一定要找到她,给她幸福。”
柳家彩希同样:“找到南云桑,不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诚哥。”
“谢谢。”
相良诚没有多说,道谢一声,拉着菅井美纱走入黑夜里。
“真是可靠的一群人,眼泪快流出来了。”
谁会这么说,也只能是菅井美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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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很沉重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关于过去,无法释怀的过去。
说释怀这个词语可能不太妥当,用痛苦……嗯,用痛苦也不够深刻,用痛苦的折磨吧。
那种千方百计不愿去回想,用非常繁忙的工作去遗忘,让自己的生活变得热闹,找很多人很多事情去做,可一到夜深人静时候,思绪忍不住上涌,整宿整宿的悔意,又只能痛苦,独自痛苦,恐惧独处,用酒精去麻醉自己。
沉重的过去都知道该遗忘,人应该活在当下,应该朝前看,不能让过去成为束缚,牵绊住自己。
然而,能做到吗?
世界上绝大多数事情不像呼吸,想呼吸张开就好,绝大多数的事情你无法控制,就算知道这样,也无法做到——就像我从明天开始要努力,到了明天,还有明天,明天永远不会到来,又只会自怨自艾……为什么我那会不努力呢?懊恼啊,明天我一定重新开始努力,结果又是等明天,陷入新的循环。
人的能力其实都很低下,放下自然界三秒钟会被淘汰,从娘胎里就被吃掉了。
归结到底还是太安逸了,或者说被虚假的安逸欺骗了,你以为你生活在温床里,其实并不是,这个温床有时效性,并不能一直庇佑你。
等到失去温床时候,因为长久的安逸,已经让你废掉了,无法奋进,干脆自暴自弃起来。
这个时候,会有一种通常解释‘无能狂怒’,叫做【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是因为你没有能力,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这是你活该的。
要怎么办?变得更强,变强了痛苦就会消散。
有句话叫做‘人现在过得不好才会怀念过去’,相反人现在要是过得充实,也就不会怀念过去了。
其实,人的痛苦全部归结于‘你的无能’,这句话非常的霸权,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蔑视,充斥着不平等,以及戾气。
这句话别人对你说的时候,潜台词就是:
垃圾,你就是一个垃圾,正是因为你是个垃圾做不好所有,所以才会痛苦。
然而,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都可以说是无能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无法按照理想的人生规划走,都会有痛苦时候。
对于他们来说,如果都按这个价值观走,为了不让自己痛苦,想办法让自己变强,会造成什么结果呢?
可能百分之七十的人,努力过后,受到挫折,会理直气壮的回应你:
我就是废物怎么了,我承认我自己无能了,怎么样。
人太废物了,普通人想要逆天改命不是没有,只是很少,中途遇上的困境会打退绝大多数人。
能怎么办?
不知道,每个人的情况并不同。
可以真按‘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去奉行人生,去努力变得更强,这样痛苦会少些,最少物质上不会痛苦。
也可以认清自己的秉性,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少些不能实现的念想,让时间搞定一切。
等你死皮赖脸时候,只剩下活着与享受,也就不会考虑这些事情,还会认为苦恼这些事情的过去自己是无病呻吟。
当然……当然还选择逃避,用外物、自我催眠去麻醉自己,不去想代表不发生,没看到代表不存在。
逃避那会是快乐的,不是吗?
“诚,诗雨不在这里。”
从旅店出来,相良诚跟菅井美纱第一个去的是一条戾桥,但南云诗雨并不在桥上。
“我们再去晴明神社看看。”
菅井美纱又说,人往桥那边走,晴明神社在桥那边五十米地方。
但是相良诚停步了,并不走上桥。
“诚!”
菅井美纱焦急的喊,时间很紧。
相良诚依旧不迈过去,低沉的声音回应:
“不在那里。”
只有几个字,并不多解释,也不过去。
菅井美纱站在桥上面对相良诚攥紧了手心,拳头不自然的晃动,那种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的晃动——现在诗雨有危险,诚为什么一点都不上心,为什么这么自在,那个沉重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诗雨对他来说是负担吗?
还是,所有的一切都对诚来说是负担,包括她也是,她的存在是负担,从进入诚的世界开始就是负担,诚更喜欢独处的世界,她跟诗雨认为的‘诚需要朋友才能治愈才能获得幸福’都是一厢情愿,诚从最开始见到时候一直到现在就喜欢一个人。
是这样吗?
菅井美纱一双眼睛盯着相良诚,想从他眼神里看出答案,但是天太黑了,一条町很穷路灯间隔太远,没有月光与星光,她看不清,得不到答案。
“好了,我知道了,诚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过去。”
没有时间给她思考太多,诚不打算跨过一条戾桥,那么并不强迫他,她独自过去。
“嗯。”
相良诚点头,人走到一边等美纱。
不太久时间,美纱回来了,喘着气:
“不在,门、门已经关上了,不在那里。”
“也是,现在时间接近晚上十一点,绝大多数景点门关上了,不会在景点里面。”
相良诚说着,虽然一开始非常肯定这点,南云诗雨不会在晴明神社,但直到真正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种松口气的感觉……疑问?为什么会是松口气。
“那会在哪里?”
菅井美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习惯用眼泪缓解压力的她,这一刻又想哭了。
但马上又止回去了,哭解决不了问题,哭只会让自己想逃避,不肯去面对。
不能逃避,要面对,一刻都不能松懈。
菅井美纱咬着牙,甩掉眼泪,要找到诗雨只有靠诚,诚才会知道诗雨最有可能在哪。
菅井美纱换为严肃的脸,抓住相良诚的胳膊:
“诚,诗雨会在哪里,你想到了吗?”
这个问题菅井美纱从旅馆开始问,问到现在——南云诗雨对京都不熟悉,能去的几个地方很少,情绪不对的时候一定只能去一个地方,修学旅行是她和诗雨跟诚关系画上句号的地方,提前准备了很久。
昨天和今天诗雨又和诚有很多独处时间,诗雨会去哪里,诚一定知道。
所以,诚快点想起来啊!
别逃避了诚,面对,面对这么难吗?
“暂时、暂时,还没有。”
相良诚实际的回答,南云诗雨没跟他说过要去哪里,关于京都的旅行计划,几乎都是美纱在安排,他并不参与。
“那诚,请继续努力回想,我们去下一个地点找。”
菅井美纱并不逼迫诚,拉着相良诚的手迅速去下一个地点,花见小路,上午去过的祗园一条街道。
去了那里,依旧没有看到诗雨,又去几个地方还是没有,而时间接近午夜十二点。
南云诗雨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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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她败了
诚,为什么没来?
我是个专业的演员,我的演技很好,我的绝望死意情绪传达得很清楚了,这么久没回去,我想藤城老师一定着急了,一定会拜托你来找我,可是为什么没来找我。
是没找到吗?
失策了。
我原以为诚能够找到我,我选的地方诚一定能够知道,是能够找到我的地方,这是我们两个人曾经的约定誓言地方。
为什么没有来呢?
关于过去的记忆诚一定想起来了,一定知道这里,为什么没来呢。
是故意的吧,故意不去那里,因为心里面已经有选择了,所以知道我在那里,也选择不去,选择避开。
果然是这样,我又输了。
不是坏女人无法让诚喜欢。
我就是不行,怎么样都失败。
青梅竹马就是无法打败天降系。
诚,我知道了。
我无法带给你幸福,带给你的只有负担,过去对你来说都是负担。
所以,我会离开,让她给你幸福。
那么,回去吧。
南云诗雨选择回去,已经没有意义等下去了。
明白这点后,眼前的景色急速黯淡,没有一丝光彩,本就黑暗的世界变得纯黑,雨下得更大了,从心底传递到浑身的寒冷。
除了寒冷,还感觉到自己在掉落,从悬崖不断的往下掉落,没有停止,也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依靠,就这么孤独寂寞的掉落。
只有她一个人,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曾经可以依赖的那个人松开了牵住的手,放任她掉落,她已经没有了依赖与牵挂。
不过,她不会怪那个人。
华夏国有一句俗话:帮助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每个人都是寂寞的,每个人都是一座跟他人无关的孤岛,她从没有奢望过别人带给她善意,所以她不会失望。
这种做法别的人攻击她是自私的利己主义者,她承认,她就是利己主义者。
西方人的主流思想是个人主义,个人本身就是目的,一切以个人为目的的行事都是合乎道义的,人应该自私。
曰本人则讲求集体主义,这种集体主义又和广义上服务集体的集体主义不同,日本的集体主义讲‘求同’,人必须和集体一样,不能成为奇怪的人。
她并不受两者思想制约,处于中间值,一种不损害别人,也不舍己为人,在遵循社会规则下利己,平常时候是扮演,扮演成合群的人。
所以,就算那个人舍弃了她,她也不会怨恨,那个人不欠她什么,就算欠了,她也不会刻意去获取回报。
所以,只剩下她自己了。
“要去哪里才好呢?”
京都夜晚的星空明亮,光害相对于东京少的关系,能看到许多星星,月亮也发出皎洁的月光,彼此辉映,今晚夜色很好,蝴蝶跑出来授粉,两只两只成双对。
然而心里的雨却一直下着,撑伞的人已经不在了,雨从心上降落,流到心底,心底是筛子,一个一个空洞无法积攒下雨水,逆流回到心上又降落,永远不会停歇。
“要去哪里才好呢?”
不知道哪里的声音,再次冒了出来,问她:
要去哪里呢?
能去哪里呢?
这个世界并不是原来的世界,父母也已经不在身边,没有什么叫做归宿与港湾的地方,她没有家。
能去哪里呢?
不知道,总之不会想不开,她或许是早应该死的人,为什么活到今天,可能是被救了吧。
既然被救了,那个人也不希望她死,这样的她生命不止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她不能这么轻易决定生命归亡。
而且,真死的话,那个人会难过,会愧疚一辈子,虽然乐意见到这种场景,用悲剧的方式让那个人负罪,痛苦的过完下半生,最好能跟她一起死。
就像曾经她说的那样:如果我要死了,我一定拉你一起,两个人一起下地狱,有伴。
两个人一起死是最好的结局,对她来说是这样的,而且她觉得,那个人心里估计也有这种想法。
只是那个人意志太坚强了,不会选择这么懦夫的做法,那个人的牵挂也比她多,不会这么选择。
所以,还是活着吧。
当死亡和活着的意义一样时候,也就不会选择主动死亡了。
“要去哪里才好呢?”
“来我这里。”
第三次莫名的询问声音响起时候,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来我这里’,是谁的声音呢?
很熟悉,是很久没有见的人。
“宝贝,诗雨宝贝,来我这里。”
知道了,会喊她宝贝的人只有一个,麻寻姐,麻寻姐在呼喊她吗?
似乎、似乎去找麻寻姐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麻寻姐跟自己一样心里也下雨,也是一个孤独者。
哦,想到这里,好奇怪,为什么那个人身边围绕的人全是孤独者。
麻寻姐是这样,藤城老师是这样,丽莎是这样,诺艾尔是这样,美纱更是这样了。
所有跟那个人关系亲密的人全跟他一样是孤独者,内心都有雨,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刚好的命运吗?
或者说,正是因为他的孤独者气息才吸引同样孤独的人靠近。
孤独的人无法被喧闹的人治愈,会天然排斥喧嚣的世界,而遇上同样的孤独者后,会因为‘感同身受’而触动,去贴近他,所以才会都是孤独者。
或许是这样吧,不在意了。
南云诗雨恢复了对世界的色彩感知,发现来到一个大桥上。
“怎么回去呢?”
走在大桥上,南云诗雨想着。
现在的时间肯定过了十二点,电车停运了,手机没有电,也查不到路线,不能做公交,那就只能……走回去了。
打出租车绝不可能打出租车的,这么贵的出租车,她宁愿走回去。
大不了多花点时间,而她有的是时间,今天修学旅行第三天她哪里也不想去,就这么走回旅店,接着好好睡一觉,等回羽川,隔天投奔麻寻姐去。
这场战争她已经输掉了,那个人已经有了选择。
“喂,那个人,你是不是叫南云诗雨。”
忽然旁边有个骑机车的欧巴桑叫她,她下意识的点头:
“是我。”
“找到了,在东山大桥……人安全……是,我送她回去。”
她被骑机车的欧巴桑带走了,带回了旅店,叫带队老师出来后,让她回房间。
真好,免费的司机,她可以提早休息了,今天很累,进了房间,直接躺到床上睡下。
睡了不知道多久,应该没太久,迷迷糊糊中有人叫她,她打开房门,立马一个女生扑入她怀里抱住了她,哭得很大声,像哭丧一样,可她活的好好的。
安慰中,还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个人:
哦,我就说她没事的,一定会在电车停运前回来,看吧,回来了。
真懂她呀,她真有想过做最后一班电车回来,可是心里不甘心,心里想‘再等一下,就来了,就来了,他不会忘记她’,可是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并没有来。
安定的结果。
她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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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真哭了
“内,诚,起床了。”
透过眼睑的光线与照射在脸颊上的温暖,看样子已经是早上了。
熟悉的声音,纯白的阳光,这是早晨的仪式。
相良诚已经醒了,但没有睁开眼睛,身体一动不动,似乎还在熟睡中。
“嗷呜呜呜~”
没叫醒相良诚让发声的主人有点气恼,发出小老虎没有吃到奶的嚎叫。
“诚,起来啦!”
动用双手去摇晃他,脸颊凑得更近,声音变小:
“再不起来,美纱要施放特别大招了。”
“特别大招?忍者猫咪跳吗,不醒是不行了,哎。”
相良诚心里悠长的叹息,仰起头,睁开了眼睛。
“哇嗯!”
相良诚的额头跟美纱的额头相撞了,房间里响起了不妙的声音。
随后是‘……好,好痛喔’,菅井美纱抚着额头,摔倒在地上,喊痛。
“抱歉。”
相良诚慌忙道歉,起床去拉美纱,把她扶在床上,让她缓一缓,顺便看了眼时间,十点十分,比预想的起床时间还要早许多。
昨天回旅馆是将近两点,睡下时候已经很晚,又各种记忆跳出来,他睡着大概在八九点,还想一觉睡到黄昏时分,可以省一顿早餐钱。
等一下,似乎旅馆是包早饭的,亏了一顿早餐钱才是。
心情太差了,今天是不想出门的一天。
“话说美纱,为什么会撞到。”
菅井美纱的早安式持续很久了,从没有出现今天两个人额头撞到的情况,相良诚感到奇怪。
“因为诚不起来嘛。”
菅井美纱娇嗔的回答,把原因怪在相良诚身上,抚摸额头,还是很痛。
相良诚目光朝向美纱,视线莫名聚焦到美纱娇嗔时候嘟起的嘴唇上,水润的上下两瓣嘴唇盈盈透着光泽,张开咬合轻轻碰触传出美纱的温柔,美纱的嘴唇果然很柔软。
“早安之吻,这是特别武器?”
相良诚有了猜测,令人心痒痒的体验。
但相良诚并没有说出来,人走到窗户边,迎着耀眼阳光感触这个世界。
阳光洒在古都的木质建筑,行道树恣意伸展枝叶,野猫在树荫下舒服地打盹,远处的电车鸣笛响彻半个城市,现代科技遇到古都,反而融入到古都古意氛围里。
和煦暖阳,微风吹拂,这个世界果然很美好。
从第三视角来看是这样的,然而要是从第一视角,自己的世界去触碰这个世界,这一切又显得极为普通。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哦。”
菅井美纱站在了相良诚旁边,活力饱满:
“很适合外出的日子,诚,快点准备好啦,我们要出发咯,修学旅行的最后一天了,要创造更多回忆。”
“我知道了。”
相良诚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够同意。
洗漱,换好外出的衣服,相良诚跟菅井美纱走到旅店大厅,在这里看到了南云诗雨。
有些凑巧,就像是命运的安排,就是这么巧;也像南云诗雨故意在这里等他们一样,是人为的安排,哪有这么巧。
“嗨,美纱,诚。”
南云诗雨先打招呼,语气平淡,没什么情绪,跟平常那个‘请别跟我说话,否则打爆你狗头’的南云诗雨一样——当然,打爆你狗头是相良诚加的形容词,南云诗雨不想和你说话,也不想理你,高岭之花。
“早安,诗雨。”
“早啊,诗雨酱。”
“要出门吗?”
“嗯。”
“我刚回来。”
“我们准备出去。”
“……”
对话让场面有些尬,三个人沉默了三秒,还是南云诗雨先开口:
“我先回房间了,你们玩得愉快。”
“谢谢。”
相良诚并不知道如何应对南云诗雨,只能道谢。
如果可以,他其实不想看到她,不是讨厌,是逃避,逃避一切。
“再见咯!”
南云诗雨笑着,转身朝前走。
“再见。”
相良诚迟疑了半秒回应,而南云诗雨已经经过他的身侧,上了楼梯。
两个人有短暂的一个时间点可以互相碰触到,相良诚只要伸手可以挽留,但他什么也没有做,两个人间隔越来越远。
南云诗雨回了房间,相良诚走出了旅馆外,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们去哪里?”
相良诚停下脚步问询,站在旭阳底下,阳光很舒适,他却充满疲惫。
去哪里呢?
哪里也不想去,想回房间躺着,旅游旅游,待在酒店房间就当旅游了。
为什么要出去呢,反正为的都是仪式感,待在酒店里看风景也已经够了。
“我们先去御所。”
菅井美纱灿烂笑着,今天的路程表她已经安排好了,先去御所,接着再去二条城和石屏小路,最后去平安神宫。
“好的。”
相良诚应着,不出所料的地方,外地人去当地旅游,也只能去那几个热门景点。
“走吧。”
相良诚拉着美纱往前走,准备打出租车——跟南云诗雨出去他会选择坐电车,跟美纱基本都是出租车。
美纱在之前可是一个大小姐,废柴大小姐能力是废柴,生活习惯可还是大小姐,相良诚没打算降低她的生活品质,物质方面基本都会满足她。
“诚。”
菅井美纱没有往前,停步注视相良诚的眼睛,想努力挤出笑容,跟平常一样活力的说话,但并不能,不能欺骗自己。
“怎么了?”
相良诚困惑,今天早上不是挺正常的吗?
跟平常一样喧闹的叫他起床,活泼的身影在眼前跳动,不会有难过一样,对生活充满希望。
一直乐观向上,时而调皮会捉弄他,今天的美纱跟平常一样,可为什么突然流露出陌生的表情。
这个表情太阴沉了,有些悲伤,就跟南云诗雨一样,她们不会掉包灵魂互换了吧。
“有事呦!”
菅井美纱还是挤出了微笑,现在的场面她昨晚已经预想过了,本打算不去想它——只要不去想、不主动提,因为诚不会拒绝她的关系,今天一样会是开兴的一天,能制作很多回忆。
但是,不能逃避啊,不能欺骗自己。
菅井美纱深呼吸一口,同样微笑用力的说:
“诚,今天是自由活动日,我们昨天已经单独出来了,今天可以自由行动哦,诚可以去想去的地方,美纱也可以去美纱想去的地方,诚没必要迁就我,跟着我哦。”
相良诚靠近了美纱一步,跟她对视——他不知道美纱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想知道美纱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菅井美纱似乎读懂了相良诚的想法,继续说:
“美纱没有撒谎哦,美纱以前也一个人逛过京都,一个人逛京都的感觉并不讨厌,有独特的雅致,诚应该也想一个人逛京都吧。”
这是菅井美纱最主要想说的,诚会想一个人逛京都,他想一个人啊!
自己是负担,是多余的。
想到这里,菅井美纱鼻子酸酸的,又想哭了。
可这样好没用啊,为什么这么容易哭,明明说过要很坚强的,不能哭。
“想哭的时候别憋着,哭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是情绪释放,所以想哭的时候大声的哭,我会借给你肩膀。”
相良诚脱口而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既然说了,相良诚也不打算改口,推动她的肩膀:
“走吧,京都之旅第三天,创造更多回忆,这是你说的,我答应过的,不会反悔。”
被同情了吗?
被同情了吧。
菅井美纱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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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这个男人喜欢孤独
这个男人,跟我牵手的这个男人喜欢孤独。
我和他的手紧握,手心传递出的温度很温暖,我却能够感受到里面的孤独,跟我一样,是一个孤独者。
什么是孤独,以前觉得一个人是孤独,没有朋友是孤独,被集体排斥是孤独,没人理解你是孤独,不喜欢人际交往是孤独,需求得不到满足也是孤独。
孤独是脱离开集体,独自活着,是一种消极的生活状态。
人不能一直孤独,孤独是一种心理疾病,要是一直孤独会生病,会很难受。
想想自己孤独那个时候会想办法让自己不孤独,变得合群,迎合小团体,寻找带给自己兴趣的地方,让自己不觉得自己孤独,将自己的烦恼全部隐藏起来,把一切敏感关于自己的东西埋在心底,不暴露自己的怯懦和犹豫,像个正常人活着。
现在,心智成长了些,觉得大多数的孤独症状况都是源自‘欲望得不到满足’,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高了,绝大多数孤独都是自找的,或是无病呻吟。
没有朋友觉得孤独,是你没有朋友吗?
还是因为你不愿意放低自己的姿态,想要别人迎合你自己,才没有朋友。
而且这个方向根本上就是错的,朋友不是你一体同心的一个人,是二体二心的两个人,她没有义务去理解、包容、迁就你。
朋友与朋友之间要互相尊重,要用东西去维持,一味的要别人迁就你,否则不认她这个朋友,认为自己孤独,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高了,双标,对待别人和自己的标准不同。
不被理解,于是认为自己孤独,这也是同样的道理。
就算是你父母也没有义务去理解你,她们按照大人的规则,用过来人的经验去教育你,方式或许有偏差,但结果无一例外是想让你成才,你不能理解她们,反而要她们理解你,包容你的任性,做不到认为自己孤独,这根本就是不懂感恩,自私幼稚。
孤独往往和中二病挂钩,人年轻时候会说自己孤独,而当人进入社会,社会、家庭、个人的压力会让你急速成熟,相对于孤独带给你的困扰,那三方面带给你的压力来得更剧烈,被动让你觉得‘孤独’只是小事,活着太累了。
孤独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需求得不到满足,是青春期情感泛滥的一种青春期综合征,就像‘想恋爱’一样,到了那个年级,情窦初开都会想恋爱。
人欲望得不到满足,都会有孤独感。
而诚不一样,诚的孤独更加绝望,是一种排斥所有人,排斥世界的孤独,世界、身边的人对他来说都是负担,他只有一个人孑然一身的时候才会轻松,不会想跟别人有任何关系。
这种孤独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厌世’,厌恶世界,厌恶世界上的人,认为活着是一种罪孽,殉死是最好的结局,并不想再活下去。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心绪,并不知道,这关于诚的过去,诚并不愿意回忆那段过去,那就不再提起。
要是提起诚会憂傷,会进入逃避的封锁状态,所以不能再提起。
最早之前的诚这种‘厌世’的心绪并不明显,虽然孤独的感觉体现得更直白,但那种说‘我要当条孤狼’的状态说是‘厌世’不如说是‘中二病’,是幼稚。
后面,诚变得合群了,性格也更开朗了,能一起说的话更多,跟他经历了也很多。
这个时候的诚一点没有体现出‘厌世’的心绪,完全是一个朝着‘第一女团’目标,把缪斯发展得更好的积极向上人。
不过,站在诚身边,总有种错觉,诚在伪装,诚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一种伪装,其实诚依旧很孤独,一直有股阴郁的气息弥漫在诚身边,他并不是真正的快乐。
那个时候我并不懂这种气息的原因是什么,只是想通过自己的方式带给诚快乐,然而并没有做到,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做到,诚身上那股阴郁的气息一直环绕,诚心里一直下雨。
有段时间,觉得诚的心里的雨是因为儿时那段假车祸,诚觉得是他害死了葛西步美(南云诗雨),于是想办法解开诚的心结,想着只要自己对生活充满希望,能够感染到诚,也让他对生活重燃希望。
直到那天晚上跟南云诗雨的对谈,才知道并不是这样,诚心里的雨源自他‘厌世’的情绪,那种对人类、对人间的厌恶情绪,乃至说厌恶他自己。
用寺内寿太郎的话是:生而为人,对不起。
可是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向世界道歉,果然还是因为诚太善良了啊!
诚不愿意承认这点,一直说他是一个自私的人,是一个利己主义者,然而诚其实是一个非常、非常善良的人,是一个愿意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的人,诚是一个好人。
就像很早之前,麻寻姐对诚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诚还会去帮助麻寻姐,并不放弃麻寻姐;相良诚老婆团这个听名字就知道对诚并不友好,非常毒瘤的团体,诚也是包容,跟她们当朋友。
诚那种不会生气,生气也是因为要生气才能显得事情严重,才能让别人改正的品性,根本上还是因为他太善良了,换一个真正的利己主义者,根本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烦躁。
诚太善良了,因为太善良在这个世界非常吃亏,容易受伤害,所以诚才会有这种‘厌世’的情绪吗?
他的善良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用自私去伪装自己,所以才会觉得孤独吗?
可是诚的心智不会被这种‘二律背反’所困扰而产生‘厌世’才对,诚的‘厌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到底是哪里。
还是说,诚太奇怪了,喜欢上‘厌世’心理,喜欢上孤独,孤独才能带给诚幸福,才能让诚快乐,如果让诚走入别人的世界,别人和诚关系好上一些,诚就会感到痛苦。
真的有天性喜欢孤独的人存在着,她跟诗雨跟藤城老师,想要拯救诚的‘厌世’,让诚不再孤独,从根本上就是带给诚更大的困扰啊。
她们错了,错得离谱。
放开手,离开诚,让诚不再有负担感,才是真正的带给诚幸福。
真的是这样吗?
菅井美纱不知道,从旅馆出来她有空隙的时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从诚平淡的表情上得不到答案,除非去问询。
要问询吗?
下一站是终点站是平安神宫了,在那里做最后的坦白吗?
做吧,不能逃避。
人不能逃避,要面对。
不管结果如何,她只希望诚得到希望,诚带给她的回忆已经够多了,足矣一辈子铭刻。
如果诚真的喜欢孤独,那么她会主动离开,让诚获得幸福。
这是她很喜欢诚,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诚,我真的很喜欢你。
像世界那么大一样喜欢你,可是……你却喜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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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平安神宫
平安神宫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地方,为什么?
是因为名字里带安,念平安时候心会平和下来,还是因为平安神宫在这个国家有非常高的地位,想到它,对它的地位敬重所以安心,就像宗教一样,是一种自我暗示一样的精神催眠。
或者说是历史的厚重,这样盛唐时期的建筑风貌,历经时间的沧桑,一到这里,被历史浓郁的气息压迫,人心被动静下来。
不知道,或许都有。
相良诚跟菅井美纱走进平安神宫开始,心绪忽的变得安静,烦躁的束缚感减少,这几天压在身上的‘没有时间’紧迫感消失,变成就算只剩下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候也能够获得最终答案的安定。
莫名有一种预感,平安神宫里会进行命运的最终选择,他以为没有时间,没有准备好,想要更多的时间,想要再等一等,踏进平安神宫后,却又认为,这点时间已经够了。
时间不具有连续性,人的有效时间利用率只有30%,一小时里真正的工作时间只有20分钟,余下都是在摸鱼。
但是,长久的逃避机制下,他已经习惯逃避了,一想到要进行最终选择,脑海一个声音对他说:
等等吧,要不看部小说,看部剧,看个视频,再等等吧,你还没有答案,还不能面对。
逃避虽然可耻,但逃避那会很快乐,魔幻的声音一直蛊惑他。
“诚。”
菅井美纱恬静的笑着,她似乎也变得平静,现在的她并不是那个充满活力的美纱,变回那个静谧的文静大小姐,说话声也变小了,显得格外认真。
“诚,知道为什么我会想来平安神宫吗?”
她问着,凝望相良诚问着,眼睛里一片水泽,浓情溢出水雾,只是问了这句话,又要哭了。
“还是很喜欢哭,平常是勉强的坚强,女孩子都这样,外刚内柔。”
相良诚想着,侧开视线看面前的各国语言小牌子,并不和美纱对视。
“我猜是因为这个吧。”
相良诚指着面前的牌坊说着,他们现在的地方是平安神宫内苑的祈愿牌前,游客可以把自己的心愿写在牌子上,挂在上面,神灵会保佑实现。
京都凡是寺院、神宫、神社几乎都会有这样祈愿的地方,能够实现人的愿望,女生很信这些。
相良诚则不信,他只信自己,愿望靠自己实现,根本不信命运,乃至厌恶,厌恶到恐惧。
“不是的呦。”
菅井美纱已经把愿望写好,上面是‘保佑诚获得幸福’,挂了上去,摇着头:
“不是的,不是因为想祈愿才来这里。”
“那是什么?”
菅井美纱把目光看向主殿,似乎在回忆什么,好一会才回答:
“如果没变化的话,我会在这里举行我的婚礼。”
如果没变化的话,她大学毕业后会跟宫本龙太郎……不对,宫本姬乃举行婚礼,嫁入宫本家,一切为宫本家服务。
如果没变化的话,她现在应该在本家吧,每天为成为一个有德行的妻子而训练,训练成只有服从的傀儡。
然而变化了,诚出现后一切变化了,彻底变化了。
“是吗?”
相良诚明白她在说什么,思绪也随着高空的云变得飘忽,如果没有变化的话,他现在会在房间学习,全力准备还有三个月的大考。
他的梦想是想找一个漂亮又能干的女孩子结婚,然后服侍她,让她不用忧心生活上的繁琐,全力为社会做贡献好了,报酬只需要养他。
梦想太梦幻了,这样漂亮又能干的女孩子很稀少,要实现只能够去名门先下手为强,所以他要奋发读书,熬过这段时间就够了。
不过……这个梦想从开始就已经破灭了,接受告白就会变成女孩子,要想不变女孩子,要开始一段纯净的男孩子之间爱情。
两个都是他不能承受的地方,还是孤狼一辈子吧。
如果没有变化的话,他一定还在孤独,会孤独到新约签订,还是那个奇奇怪怪法则的话,会继续孤独下去。
话说,选择孤独下去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法则吗?
现在法则已经没有了,为什么依旧想要孤独,排斥集体,排斥身边人,排斥这个世界,对生活没有热情。
“诚,我们继续走吧。”
菅井美纱不想在这个话题说下去,过去她也不愿意提起,过去太沉重了,回忆过去心情会变糟,不能想讨厌的事情。
两个人出内苑,往南边走,去庭院,西神苑。
现在的时间已近傍晚,夕阳挂在半空,整个西神苑沉浸在黄昏里,橘黄色带着暮气,空旷的水池,已经凋谢的菖蒲花,有一股哀伤气息环绕。
远离人际关系,进入大自然,相良诚喜欢这里,这种触目之出都带着忧郁的气息也很喜欢。
很奇怪,会有人喜欢忧郁。
“诚,我们在这停一下。”
主动开口的还是菅井美纱,她停步,靠在石桥上的围栏,低头凝视水面。
相良诚同样停步,站在她的旁边,学着她凝视水面,看水底的鱼儿游动,没有目的,随意的游动。
相良诚不是鱼,想象如果他是鱼,会很快乐。
鱼如果有快乐悲伤的情绪,现在一定很快乐。
“诚~我……”
观赏鱼好一会时间,夕阳渐渐西沉,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还是菅井美纱打破沉默,不过,‘我’字后停顿了。
“要来了吗?”
相良诚感触到身边人心绪的颤栗,她是鼓起天大的勇气要说重要的话,然而说出口的一瞬间又胆怯了。
很废柴呢,相良诚有脸笑话她。
“怎么了?你饿了吗?”
相良诚问着,美纱依旧迁就他的厌食症,两个人午饭并没有吃,现在美纱饿了吧。
那么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去吃晚饭呢?
一定要去地道的京都菜馆吃正宗关西菜……哦不,还是烤肉,听说关西的烤肉和东京不一样。
吃什么呢?
关西菜还是烤肉,暂停一下思维考虑等会吃什么好了。
相良诚的脑海里只有选择吃什么了,想到吃什么心绪又变得平和,心情逐渐愉悦。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
旁边的菅井美纱心里不断念着这四个字,刚刚那一点的迟疑让她痛恨自己,不能再逃避下去了,逃避没有用,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以及加重自己的怯懦。
“犹豫久了,勇气就会消失,爱会变得平淡。”
菅井美纱不管不顾,坦白心绪:
“诚,你相信命运吗?”
“啊!美纱。”
相良诚倏地抬头,猝然大喊,整个人处于非常惊惧中,无比慌乱——‘你相信命运吗’对于相良诚来说是恶魔的低语,犹如打开潘多拉魔盒,无数讨厌的灾祸会从那里奔涌。
后续美纱要接的什么,他已经刻录进DNA里,他会回答什么,也是应激反应。
【不相信,再见】
【你弄疼我女朋友了】
【放弃吧,我们不可能】
但是,说话的是美纱,不是别人,他很彷徨,反应比思考快,相良诚接着喊:
“美纱,美纱,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了,昨天已经得罪了筒井老师,要是再我晚回去,她那个泼妇又会闹。”
“所以,我们回去吧。”
相良诚不敢回看美纱的眼神,像畏惧战场的士兵,跑走了……不是,是逃走了。
相良诚身体比思考快,逃走了,跑出西神苑,逃出了平安神宫。
“果然,诚喜欢的是孤独,美纱不行,美纱也无法带给诚幸福。”
“美纱知道了,诚心里只有孤独,美纱……美纱会离开……可对不起,美纱还是喜欢诚,呜呜。”
“诚,美纱喜欢你,美纱要对你告白,第二次的告白。”
“以上是美纱刚刚想说的话,说完了,再见了,诚。”
抽泣的声音,充满悲鸣的话,西神苑里哀伤的气息更重了。
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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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人为什么喜欢逃避
人为什么喜欢逃避。
逃避是什么,逃走避开。
在遇上不能解决问题时候,不自觉选择躲避问题,不去想这个问题,用别的方式去让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只要不去想,事情可以当做不存在。
解决不了问题,于是逃避问题,在自己的安乐窝纸醉金迷,享受虚假虚浮的安逸。
为什么会选择逃避,因为解决不了问题,无法解决问题只能逃避。
为什么会选择逃避,因为解决问题时候太痛苦,逃避时候很会快乐。
为什么会选择逃避,因为每次解决问题时候都很痛苦,而逃避每次都很快乐。
解决了这次问题下次再遇上问题依旧痛苦,而逃避,逃避一次会上瘾,只要逃避一次,下一次还会选择逃避,就像某品一样沾染上极难以脱离,人的本质趋利避害,会保护自己。
为什么会选择逃避,因为现实太痛苦,逃避太简单,只要逃跑就是了。
无法面对,不敢面对,没有能力承担后果,小心翼翼,内心敏感又脆弱,惧怕失败,人很平庸。
逃避者知道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不解决问题,问题永远会在那里,就算事情不变得糟糕,也总有问题暴露的一天。
我知道高考很重要,影响我的人生,我的家人对我寄予了厚望,希望我考得好成绩,我需要好好学习。
但是学习好难,背单词好难,背公式好难,背古诗好难,静下心来全力学习太难,而诱惑太多了。
点开游戏,只玩一把,玩一把放松自己,玩一把就去学习,可游戏好好玩,玩游戏好快乐,一把、两把、三把,一天过去了。
点开视频,只看一个短视频,就看一个缓解眼睛疲劳,看完一个就去学习,可视频好有趣,这些人都是天才,很逗,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醒悟到该学习了,但一看时间……诶,只有两小时了,算了,算了,下一次整点再学习。
恍惚中,已经是高三,高考一百天、高考前十天、高考前夜,时间来不及了,只能选择躺平,承认我就是废物。
我知道我应该工作,人得活着,人要工作赚取生存资源,你不是富二代,家里人还得靠你养着,你没有任性不工作的能力,可是……现实太苦了。
一心追求业绩、绩效的上司老板,每天都是开会、开会,讲着行业艰难,你能力低下,出去像样的工作找不到,要你加班,996,007,年轻时候不奋斗,什么时候奋斗,一切为了你自己的未来,拼死干。
现实太苦了,就想在别的地方找到快乐,小说也好、视频也好、音乐也好、游戏也好,这些能够逃避现实苦的地方,就是治愈良药。
众生皆苦,人们已经习惯了及时行乐。
就算知道这些,应该努力工作,可是这么苦的现实,根本无法进行一直面对,让人一定会想逃避,哪怕一刻。
这个世界是不平等的,有人类有动物,人类奴役动物,也奴役人类,少部分人凭借能力、血缘、运气奴役大部分人类,无形的阶层并不会消失,只会越来越巩固,直到变成让人绝望的世界。
站在顶层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底层人的苦,生活富足没经历社会残酷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一般人为什么会选择逃避,不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面对’,人生就应该鼓起勇气去面对,没有这么难。
为什么会选择逃避。
太差劲了。
就是废物,换成我,一定活出潇洒样给你看。
如果真是人生赢家这么认为又无力反驳,然而会这么样说的人很多也是一般人,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贬低看不起逃避的人。
等到他真正面对时候,或许……或许真如他所说吧,能够活得潇洒。
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绝大多数普通人都会因为一点困难而选择逃避,也存在少部分人,天赋异禀,一直朝前,永远不服输,这部分人就是你,总之不是相良诚,他又逃避了。
就像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一样,听到‘你相信命运吗’瞬间,相良诚不能面对美纱,逃走了。
真是废物啊!
到底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还仿徨,到底在害怕什么,到底在考虑什么,到底为什么要逃走啊!
走出平安神宫的时候,相良诚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告诉自己:
别再考虑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了,美纱没有跟出来,快去找她。
这次相良诚没有逃避,又跑回了平安神宫,跑到西神苑,最快的速度回到逃跑的那个桥上,然而……没有看到别人,整个西神苑只有他一个人,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美纱!”
“美纱你在哪里!!”
相良诚在桥上大喊,偌大西神苑都回荡着这个声音,但是没有回应,美纱不在这里。
还是,美纱不想回应他,美纱伤透了心,上次操场上的表白已经伤透了她的心,这一次表白没有展开再次被拒绝,美纱心已经碎成稀烂。
“真是废物啊!”
相良诚内心又辱骂自己,都是他害的。
“滴答,滴答!”
一直保持着晴天的京都,猝然下起雨,雨越来越大,眼前一片白雾,已经看不清四周的景物。
“美纱,你在哪里,回应我。”
相良诚再次大喊,声音巨大,但雨声更大,根本无法传递出多远的距离。
“呜呜、呜呜!”
瓢泼大雨中似乎能听到美纱的哭泣声,美纱是一个故作坚强,很喜欢哭的女孩,内心非常柔弱,但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可仅有几次哭都是因为自己。
说好借她肩膀,不会让她露出悲伤的脸,根本没有做到。
差劲的男人,太差劲了。
再次面对她的时候……还能面对她吗?
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不知道怎么道歉,好想避开她,不面对她是不是……不行,不能继续这么想下去了,这是危险的想法,又想着逃避。
面对,面对,面对,人要面对。
“美纱,你在哪里,我有话对你说。”
相良诚在雨中喊着,不断奔跑着喊着,踩着水坑,任凭雨水淋湿了衣裳,雨水流入口喉,依旧喊着:
“美纱,出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但依旧没有人回应,相良诚从西神苑跑到中神苑,又跑到东神苑,跑遍整个平安神宫也没有找到美纱,美纱故意躲着他。
如他所愿,看不到可以当做不发生,不去想可以当做不存在,只要逃避,人会很快乐。
美纱在满足他的喜好。
“嘟嘟。”
走到正堂前的时候,手机响动了,里面是一条短信,来自菅井美纱:
【诚,别找我了,下雨呢,你先回去吧,我也回去了,笑脸。】
“原来看到我了,先回去了,原来是这样,那就回去吧……”
相良诚心里松口气,那就回去吧。
旅店有热水澡,很舒服,会很快乐,回去吧。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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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成熟的标志是
“诚君,下雨了,你怎么会这么湿。”
回到旅店房间,在门口地方遇到了藤城明香,她也刚回来。
相良诚低下了头,不敢和她对视,恐惧跟别人目光有交集。
本想直接推门进去,但推门的那一刻相良诚兴起了后悔的心情——又想逃避了,真是个废物,特别是今天。
相良诚没有精神的抬起头,回应藤城明香:
“因为下雨了,没有伞。”
在藤城老师的目光下,不自觉又低下头,强迫自己问出问题:
“美纱,美纱回来了吗?”
“美纱,美纱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你们没有一起回来吗?”
藤城明香疑惑,看着湿透的相良诚,还有神情里无法隐藏的落寞,藤城明香知道出问题了。
“美纱还没有回来,我刚从她房间过来,想知道你们回来了没有,于是过来找你。”
藤城明香靠近了一步,左手按在了相良诚的肩膀上,关切的问:
“诚君,发生了什么吗?”
“一些事情。”
相良诚回答,心里有些气恼,为什么这两个女孩动不动喜欢玩消失,就不能坦然面对,知道不知道随意消失会让人担心……啪,似乎他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们先进去。”
藤城明香察觉到里面发生了很严重的问题,关于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人来人往,还有诚君身上湿透了,已经入秋容易感冒。
“可美纱……还没回来。”
相良诚内心还是担心美纱,南云诗雨外刚内也刚,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她消失,相良诚不觉得她会出事。
美纱不同,美纱外柔内也柔,情感太细腻了,容易想多,会做什么他不能保证。
看到短信那一刻认为美纱会回去,实在是太蠢了,世界第一蠢的人。
他痛恨自己又一次逃避,就像之前几次痛恨一样。
“我们进去说。”
藤城明香打开门,把相良诚推了进去。
“诚,你先把衣服给换了。”
进房间,藤城明香把干衣服递给相良诚,又开始泡热茶,给相良诚喝暖身体。
相良诚木然,没有动,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这个房间没有独立卫浴,怎么换,在藤城明香面前换衣服不是暴露性别了。
相良诚就这么站在房间里,还在痛恨自己,质问自己,心绪处于极大震荡中。
为什么他这么喜欢逃避,他算想明白了一点,因为他的孤独,他因为孤独,厌恶世间的一切,所以选择逃避。
人性是脆弱的,极少有天生内在强大的人,弱者占据世界上绝大多数,他在其他方面很强大,但在情感上他是彻彻底底的弱者。
或者说,情感丰富者。
因为情感太丰富了,容易哀愁,一片落叶的掉落能让他触景到离别,潸潸泪下,就像林黛玉,葬花即是葬自己,已经见识到自己的结局,香消玉殒。
逃避是孤独的表向,无论时代和社会环境如何变化,无处不在的孤独是所有普通人无法逃避的困境,然而大多数人选择又都会是逃避。
很好笑,也很无奈,面对现实太苦了,也太难了,逃避很轻易,也很快乐。
【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放弃一定会很轻松】
这个世界太多心灵鸡汤、励志句子、励志故事、大小道理,贩卖焦虑、败者食尘、无能狂怒,有用吗?
对部分人或许有用,但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不需要这些,需要的是具体做法,为他量身定制的具体做法。
天天看这些根本无用,反而让普通人看不清自己,无效果焦虑,一边焦虑未来,一边没有行动,光焦虑不去改变,第二天捶胸后悔,反省努力又进入新的悔恨循环,还不如逃避彻底放弃。
或者这样的毒鸡汤去脱敏治疗,直面令你恐惧的地方,等到你麻木了,也就能得到治愈,或者躺平,任由生活蹂躏。
普通人太差劲了,因为太差劲,就算知道应该这样做也无法做到,就算知道不能逃避也无法面对,总是有侥幸的想法——从明天开始改变,下次一定。
普通人是非常差劲,想要让他们努力变得更好,单单凭借他个人的力量并不能行,需要外界的介入,去鞭挞他们。
可是普通人太差劲了,缺乏能力,脾气却很大,不愿意听别人的意见,碍于面子拉不下脸,不肯主动服软,承认自己错误,承认自己不行,总认为自己能行,光会说,拿不出实际的成果,非常差劲。
虽然这样,可是又能怎么样,人还在活着,还在活着就要继续你不喜欢的这个别扭状态活下去,一面懊恼自己不努力,一面继续逃避不面对。
等到某天认命举白旗躺平,或者认识到自己普通,不去强迫自己,苦中作乐,得过且过。
有句话叫做:成熟的标志是认识到自己普通,不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这种平凡日子里按照现实的规则就这么活着。
就这么活着,上学、工作、结婚、生子,父母老去、自己老去,直到死去,人生百年非常短暂。
以前的相良诚并不认为自己是普通人,他认为自己不平凡,认为自己很聪明,能力很强,认为只要自己愿意去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没有做到是因为自己没有认真去做,自己就是神。
现在相良诚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神,自己很普通,就像大多数人一样,是普通人,人都是普通人。
要强行说一个不普通的地方,相良诚觉得是孤独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心里面有一个可怕的影子一直潜伏在他心里,在他触碰这个世界时候,带给他厌恶感,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这个世界上的人,厌恶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厌世。
这个影子的形成可能是过去的某段经历,被欺骗、背叛过后的自我保护,不去触碰一切,也就不会受伤。
也可能是厌恶自己,人是罪恶的,厌恶自己,厌恶人类的身份,把这种厌恶隐藏起来后,却变成一个可怕的影子,束缚自己。
这个影子表象是逃避一切,里象是厌世的孤独,逃避所有,继续让自己保持孤独。
如果要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死,厌世的结果不应该都选择自杀结局吗?
并不是这样的,不是所有厌世都代表痛苦,还有一种是孤高望世,用第三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本体并不参与到这个世界里,参与的部分是扮演出的自己,依据现世的规则扮演出的自己。
就像大人们要孩子做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那么就随大人的喜好扮演成那个样子,本质却是腹黑小孩。
现世的规则要服从集体,不能表现不同,那么就扮演成集体的一部分,组成整个集体。
之前相良诚就是这样,按照现世的规则一步步扮演成一个优秀的人才,在音乐制作领域走向顶点,是一个合群,并不孤独,不逃避的人。
但随着走到顶点后,随之而来又是落寞,那个可怕的影子再一次跟自己的心呼应,本体厌世的孤独复苏,又开始逃避。
相良诚知道这样的心态并不对,应该触碰生活的美好,美纱、诗雨都是好女孩,选择哪一个都是他的福分,他应该拥抱生活,好好活着。
可是每当决心不逃避,进入生活,选择其中一个,心中也知道选择谁时候,那个可怕的影子又钻了出来,紧紧跟自己的心贴合,让自己逃避,没有办法反抗,只能逃避。
想要去面对,会变成棒槌敲击自己脑袋,让自己头痛欲裂,非常痛苦,只有逃避才能好受。
痛苦中问它,为什么纠缠自己,不放过自己,它冷笑的回答:
你自己清楚。
相良诚清楚吗?
清楚,跟过去的经历有关系,那段经历让他心里下雨,一直持续不断的下雨,走不出过去的束缚。
于是他选择干脆不去想,不去想当做不存在。
可是……不可能不存在,靠不去想去恢复平静,实际上伤口都会累积在心底,不断累积,直到成为心魔一样的东西,那个可怕的影子。
恍惚中,那个可怕的影子又上来了,揪住相良诚的脖子,问相良诚: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不,不能去死,死亡太轻易了。”
相良诚坚决的摇头,绝不可能去死,更别说,他现在有了依赖,美纱也好,诗雨也好,都因为他而重新活着,如果他死了,不能想象她们会多么哀悯。
相良诚承认自己比一般人有更高的道德感,自己就是一个好人,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但是这个世界好人难做,一味的做好人是非常愚蠢的行为,那么退而求其次,对身边人善意,对先朝他善意的人善意。
如果他死了,美纱不知道,南云诗雨一定会随他而去,他已经成为南云诗雨生命支柱,他死了,南云诗雨不会继续活着。
【我已经死了两次,为什么还活到现在,是因为诚,我喜欢诚,诚要好好活着】
这是他从南云诗雨笔记本上看到的话,不知道是南云诗雨没有保管好,还是看出他的厌世故意给他看。
总之,相良诚不会走绝路。
他已经有了依赖,对她们有特别感情,不能看她们不幸,这也是感激,感激她们对自己的感情。
不过,对于南云诗雨的这份感情他感到太沉重了,这样的感情他承受不住,他不想南云诗雨变成一个依赖他才能存在的附庸品。
所以,他不会和南云诗雨在一起,相反,还会跟南云诗雨保持距离,他想南云诗雨能够有自己的人生。
而美纱,相良诚则是痛苦,或者说恐惧,他能给美纱幸福吗?
他连自己也给不了自己幸福,怎么带给美纱幸福。
想到未来,他们在一起,美纱成为他的妻,两人距离很近,但是他无法改变的厌世孤独,这样子根本无法让美纱幸福。
妻:周末了,我们一起去逛上野公园。
我:我想一个人看书。
妻:为什么你不能像过去一样对我温柔。
我:因为那只发生在热恋期。
妻:结婚后你全然变了。
我:这是本来的我。
妻:我不会责备你,我还是很喜欢你。
我: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幸福。
妻:不,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能理解你,不能治愈你,或许当初我应该让你一个人,我们离婚吧。
我:悲悯,柔肠寸断,已经不会触动。
不能带给美纱幸福,结果是糟糕的下场,那么开始就不要同意。
他这样孤独的人,就不应该被人喜欢,喜欢他的人只会获得痛苦,他太差劲了。
是天底下最差劲的男人,一点有没有挽救的可能,不值得被爱,就应该孤独下去,无法拥有幸福。
活该,活该这样,为一味逃避而承受该有的责罚,就这么孤独下去,实现开始的决定:一辈子孤独。
这么想着,相良诚放弃了抵抗,让可怕的影子拧断自己脖子,控制自己身体,凭借本能行动。
“撕拉!”
“别这样,诚君,别这样。”
“你在做什么,诚君。”
奇怪的声音,相良诚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感觉自己又陷入那种幻灯片飘动一样的场景,非常多过去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上一世的,这一世的,从上一世的开始,上一世他是勇者打败了魔王,拯救了世界,但是被心爱的女人背叛了,她选择了守护这个星球,要杀死他。
他已经有这个预感,提前做了准备,因为还相信她的感情,于是等待她的选择,最后的选择来的时候,心死了。
【我喜欢你,但我更喜欢这个世界,我们一起死吧】
【是吗?你的选择不出我所料,所以别怪我,世界毁灭吧】
动用最后的力量,写下奇奇怪怪的法则,重启了这个世界,决定再来一次,在那个时间线只有他一个男孩子,但是出了意外,他遗忘了发生了什么。
接着是这个世界的记忆,从通过后门恢复意识一直到现在......
“来吧,我准备好了,诚君没有经验,我来引导,别急。”
这一刻,有人拥抱了他,心与心的交流,他浑身都很温暖,他心里的雨在消停,阳光出来了。
照样在心上,非常温暖。
他忽然感觉自己成熟了,明白了一些东西。
名为人的责任,责任是负担,负担必须要承担,逃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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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心态与总之别吧
短暂四天三夜发生了许多故事的修学旅行结束了,在集体去了御所、二条城后,众人拿好各自的行李回返羽川。
京都站月台,跟来那天一样,美纱站在相良诚的左边,南云诗雨站在右边,等待列车到站。
“真巧,又和滨吹学园的学生做同一班列车。”
相良诚看到前边熟悉的制服说着,再见同样的场景,心态却是完全不同。
“是呢,好巧。”
菅井美纱第一个回应相良诚,她没什么变化,昨天在相良诚回旅馆不久后回来了,回去直接躺下,早晨起来……擦干净眼泪,要笑着呀,不能让诚看到她难过。
“并不巧合。”
南云诗雨瞥了一眼,语气平淡:“她们上午跟我们同个行程,列车也是一样,有人借着跟学校相关人员的利害关系一起举办修学旅行,她们能从中获利,并不是巧合的事情。”
“诶,小诗雨。”
相良诚轻拍着南云诗雨的肩膀,态度亲密:“别说这么成年人的话嘛,要相信命运,这个世界就是有这么多巧合。”
“哦~”
南云诗雨不说话了,十分奇怪相良诚的反应,平常的相良诚可绝不会跟人这么亲密,主动接近人的事情他不会做,而且……他不是头号不相信命运、缘分的人?
菅井美纱也很意外,诚还是诚,样子没变化,但总觉得诚变了,变得成熟、主动,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
菅井美纱眉目凝视相良诚,一秒后又移开……别留恋了,放手给诚幸福,男人的心和女人的心不能一直贴在一起,早晚会分开,只有女孩子跟女孩子才可以一直相爱。
相良诚笑笑也没有继续说话,看向铁轨尽头,感觉到时间差不多了。
不太久时间,远处的鸣笛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已经能看到白色子弹头列车车身,列车即将进站。
“结束了,也足够了。”
看到列车,菅井美纱想着。
修学旅行结束了,创造了这么多跟诚的回忆,足够了。
她已经预见过这个结局,心里也猜想过会是这个结局,所以中途不断创造更多的回忆,现在足够了,足够她回忆后半生。
诗雨决定隔天去丽莎那,离开诚,那她也要考虑什么时候离开诚,虽然很想陪伴诚更久一点,但还是别逃避了,别欺骗自己,跟诗雨同样隔天离开诚。
牢记那句话:别犹豫,犹豫久了勇气会消失,事情无法完成。
再见了,诚,你会得到幸福。
菅井美纱闭眼又睁开,转向诚贪恋的凝视诚,把诚的模样铭刻进脑海,一辈子不会遗忘。
昨夜的大雨侵袭京都,包括京都站,京都站像是洗刷过一般,到处泛着全新光泽,今天是耀眼的晴天,阳光洒在金属框架上,光泽中折射着七彩虹光,很漂亮。
列车到站了,车厢门打开,从里面出来的并不是乘客,而是……而是一群戴着各种动物头套的奇怪人???
手里还拿着花,只有一朵,是紫色的鸢尾花???
你能想象吗?
在月台等列车,列车到站,下来的不是提行李的乘客,而是一群……一群戴着各种动物的头套,羊、猴、兔、鸡、青蛙、胖达、老虎、大象,各种动物,表情还很滑稽的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朵花,不带行李,穿着盛装,西装、和服、礼服,从列车上下来,齐刷刷的朝你走去。
等它们全体下车,列车门关上了,接着引擎声响动,开走了……开走了。
好吧,开走了。
突破常理的事情并没有完,‘嘣’猝然的巨响,前方车站大楼穹顶炸开了,跟被爆破了一样,炸开了……等等,车站大楼的屋顶炸开了,就在眼皮子底下,炸开了???
发生了什么,恐怖分子来了吗?
离奇的事情并没有完,一阵机械狂风吹过,吹走了爆炸后的灰尘,显露出车站大楼外的京都塔。
“美纱,看,能从车站月台看到京都塔了。”
旁边相良诚拍着菅井美纱的肩膀,让她看向灰尘散去之后的画面。
蓝天白云下,银底坐白色塔身的蜡烛塔显露在视线里,塔尖直抵云霄,塔身修长且纯白,瞭望台鲜艳的红色,能从车站月台看到京都塔了。
随后的一幕,菅井美纱错愕了。
她看到从瞭望台落下一块长横幅,红色横幅上是白字:
【美纱我那么喜欢你】
“美纱!”
相良诚后退了一步,唤着菅井美纱。
“嗯。”
菅井美纱木然的回头,应着。
她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信息太多了,她并不够聪明,已经懵了——虽然已经不废柴,但她还是个不成熟的、笨拙的女孩子,普通的女孩子。
“父亲、家主、里美桑、晃大,姬、姬乃。”
随后的发展,她又愕然了。
从列车下来的带动物头套的奇怪人,摘下头套是父亲(母亲?)、本家的人、后妈、弟弟,还有宫本姬乃。
她们摘下头套后,把手里的鸢尾花递到诚手里,朝她点头走到了一边。
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出现,诚手里的花逐渐变多,变成一簇时候,诚把花递了过来。
她茫然的收下了,依旧不知道怎么回事。
“哇哦,表白吗?是表白吧,一定是表白。”
“哦哦,好棒,我已经哭了。”
“呜呜,干吧得,一定要答应她。”
周围的同学已经把她们围成了一个圈,发出欢呼声和喝彩声,祝福她们。
“见鬼,又是你们两个死家伙,一定是你们搞的鬼,给我安静点。”
不合时宜的声音,是筒井秋惠,气愤的脸要抓她们。
但是,在她要过来时候,一个豹子头比她更健硕的女人把她一拳撂倒,抓头发拖走。
惹事的人不在了。
菅井美纱把目光看回相良诚,纯白阳光照在他脸上,诚在闪闪发亮,比舞台上的她还要耀眼,成为了光。
相良诚低下头,弯下腰,伸直了左手,面对美纱,像一般曰本学生表白一样,坦白心声:
“美纱,听我说。”
“你相信命运吗?”
“我以前是不信的,命运在我最无助时候并没有降临帮助我,我靠的自己,我不信命运,也不信朋友,我只相信自己。”
“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的,我只靠自己,然而不是这样的……”
相良诚停顿,没有细说下去,说下去太时间,直奔主题:
“美纱,我不再否决我的内心,我喜欢你,我会带给你幸福,请接受我的告白。”
说完瞬间,相良诚内心十分忐忑,明白为什么表白时候都喜欢低头的原因,是因为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怕答案是‘对不起’。
这一刻,相良诚真想逃避,不敢听答案,他拒绝过美纱两次,害怕这次拒绝的是他。
但是,他不会逃避了,不管结果如何,他喜欢美纱的心不会变,只要美纱对他的爱还没有消散,他会想尽办法让美纱接受他。
有些不尊重人,跟老婆团某些做法一致,爱情果然会让人盲目,他理解了老婆团感受,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就是这样,不管不顾。
“美纱,雨已经停了,我喜欢你啊!”
相良诚再次全力告白,彻底坦白心绪,雨已经停了。
“答应她,答应她,答应她啊,我都听你急了,要不要我来。”
旁边的人呼喊,相良诚这种向全世界宣告‘我喜欢你’的表白让她们激动,恨不得她们上。
“我……”
菅井美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诚朝她表白了,诚朝她表白了,诚心里的雨已经停了。
终于,诚心里的雨停了,她好快乐,浑身都是幸福的味道,高兴得心飞到了天空,跟白云一起漂浮,直面阳光,全身包括灵魂暖洋洋。
“我答应你”
但在她要说答应时候,她想到了南云诗雨,诗雨也喜欢诚,选择答应,诗雨怎么办。
她看了一眼南云诗雨,南云诗雨是唯一一个哀伤的人,果然诗雨还是那么喜欢诚。
可是爱情无法分享,果然人还是自私的。
菅井美纱没有犹豫了,握住了相良诚的手,眼泪流了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应:
“我、我也喜欢诚,我答应你。”
响彻天际的话传入相良诚耳朵里让相良诚全身起了激灵,灵魂颤栗了,惊喜抬起头,张开双手抱住了美纱。
深深的抱住数秒并没有松开,接着是吻向了美纱的嘴唇。
成功了,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他成功了,他的心跳声和美纱的心跳声重叠在一起,他感触到两个人的心没有距离融合为一体,都在放晴。
果然,人不能逃避,人要面对。
他早晨醒来后身边只有余香还有一块石头,没有别人,心里有莫大的悸动,想见到美纱。
见到美纱,看到美纱,他确定了心情,他喜欢美纱,一直都喜欢美纱,不能再逃避自己了。
于是他找了宫本姬乃,用‘勇者之石’的代价让宫本姬乃用国家力量协助他,最短时间内安排了这一切。
不逃避面对的结果,美纱答应了他的告白,美纱嘴唇的柔软和肌肤的光滑传递给他的温暖,都告诉他:
未来不管有多么大的不确定性,最少现在他很幸福,这就够了。
物哀,美好本就不长存,在美好时候释放全部绚烂,就像赏樱,趁着还在赏味期,尽情赏析,别错过,别犹豫,别逃避。
深深的长吻,一片掌声,纯白阳光,京都高塔,那一望无际的晴空,朵朵白云在飘荡,故事在绚丽中也走向结局。
好的结局。
之后,他会找三木真把地球调换回去,让奇奇怪怪的规则结束。
而他会留在哪?
跟着回到地球还是异世界,如果异世界,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跟他一起。
去问问吧。
不要管那么多,总之就是:
别逃避。
……
本书完结,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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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后记(完本感言)
完本了,本来不想写后记,但想想还在订阅的读者(个位数),还是写写后记,作为作者能做的仅有感激——后记,作者写书的心绪也是阅读结束重要的一部分,最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这本书先定个基调,很糟糕,很糟糕的一本书。
我说过我没有写作的天赋,我都是学习别人,这本书是学习两本书,一本《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一本《我的女友是恶女》。
所以本书开始写主角性格别扭,要孤狼;所以书里主要角色千叶麻寻、南云诗雨都是性格恶劣(自私的人)。
结果,我被骂惨了,本来就容易受别人评价影响,被狂骂后,陷入很长时间自闭,不知道后续要怎么写,写的很乱,失去开始的方向。
关于这点,我觉得骂得对,写的方向没问题,但是写的方式因为我没有写作天赋的原因,写的很差,骂得对。
加上心态出了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写到现在,要说原因可能还是人得活着。
这本书预定计划六卷,第一卷遇上奇奇怪怪的事情,第二卷确定方向,第三卷变得优秀,第四卷对抗世界,第五卷明白心态要潇洒,开始潇洒人生。
最后的结局第六卷就是真相,解密世界的真相。
但是因为点娘改革,没有订阅三个月后没收益,所以我只能写了五个月时间后选择完本。
完本方式,我想这本书有点意义(这里对不起【风吹香飘飘】同学,很对不起你,没有写你想要看的结局),所以我就回到最开始吧,关于孤独和逃避。
立意就是这个:
总是,别逃避吧。
具体说明又变成教做人讲道理,也就算了,总之想要告诉大家的结果就是:别逃避。
这里想说下,开始的打算是坏结局,所有人都没有选,相良诚选择孤独,最后面六章全是意识流,都是相良诚剖析自己内心,讲孤独、朋友、逃避、厌世、怎么做好人,最后还是献祭藤城明香,用曰本文化爱欲的方式让他醒悟,重塑一种‘本我主义’的世界观。
本我主义其实跟相良诚他本书里的三观差不多,为自己考虑,但发散善意,善意不追求回报。
扮演成一个优秀的外在去生活(倒数第二章有说明一点点),尊重别人,第一优先考虑自己,不相信别人,只信自己。
很复杂,就不多说了。
总之目的是,用黑暗的结局,相良诚的糟糕经历告诉大家:
总之,别逃避吧。
希望相良诚的经历能够给大家一个悲剧的参考吧——笑,太高看自己了。
不多说了,说说下一本计划,我可能还会再写一本,也是日本背景,讲爱情——我想写纯爱,纯爱好难签约,可能会披着奇奇怪怪皮写纯爱,先签约再说。
但如果不能签约,那就好难,我没什么时间耗费在写书里了。
以下是本书第一章开始前时间线,本书基本基于时间线写。
【第一章为记数的三十年(本书世界300年)前】
相良诚前身穿越成为勇者,跟伙伴打败魔王后,却被心上人先后背叛,厌恶世界的他用精灵之书写下【接受告白就会变成女孩子】规则,人魂归地球,留下后门十年后再次回来,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只剩下女性,而他是最后一个男性。
然而,魔王未死透,附身在勇者魂上,把世界调换了,地球和异世界调换了,规则自然衍生,变成更符合世界运行的规则,就是【接受告白会变成告白者同样性别,仅限初次告白】,以及衍生的十个守则,让这个世界能正常延续。
【三十年前】
元老会最后一任元老临死前根据‘精灵之书上法则有效期300年’提出寓言‘法则将在30年后重新签订’,于是成立红丸白木组织。
【十六年前】
相良诚出生。
千叶留美离婚,带着八岁千叶麻寻去了羽川,投奔儿时好友相良雄介(相良诚父亲)、藤城键一郎(藤城明香父亲)。
【十五年前】
在挖出第一快勇者之石后,部分人感召到里面勇者要建立只有女性世界讯息,脱离组织,为建立只有女性世界努力,创立红丸。
部分人则是得到地球相关讯息,要恢复地球时期男女对等,正常世界,改名白木。
菅井美纱出生
宫本治郎(宫本龙太郎父亲)出任内阁总理大臣,并且成为‘白木’首领,清除规则努力。
【十年前】
菅井美纱五岁,被认定为寓言的钥匙,经过宫本治郎指腹为婚给宫本龙太郎(宫本姬乃,曾经为女性)。
前一个雷电之夜,菅井美纱母亲因为操劳过度去世。
菅井敬太(菅井美纱父亲,一个有家暴史的废物)受到本家重视,开始腾飞。
菅井美纱作为关键钥匙(牺牲她来清除规则),故意被养废。
菅井美纱嫉妒南云诗雨(化名葛西步美,那个时候三个人都是化名)跟相良诚友好,制造了假车祸,让相良诚亲眼看到南云诗雨死了,相良诚陷入自闭,孤独症患者。
14岁的千叶麻寻因为母亲的缘故变得叛逆。
千叶留美欠债,逃跑去了外国当保姆(丽莎家),千叶麻寻被遗弃,经过一番周折(藤城健太郎、相良雄介介入)独自生活。
独自生活千叶麻寻为养活自己接触不良,出入风月场所,藤城健太郎管教不能反倒加重千叶麻寻叛逆,相良雄介因为某些原因冷漠对待(愧疚千叶麻寻,让她住进家原因)。
千叶麻寻离家出走,相良诚父母两年后离婚,藤城明香父母一年后搬走。
【九年前】
千叶麻寻认识外表英俊潇洒,内心冷酷无情的花花公子,千叶麻寻怀孕,千叶麻寻被抛弃。
【八年前】
惠里出生,惠里被托付给‘好心’的家庭,千叶麻寻打工,被骚扰以及惠里被虐待。
南云诗雨母亲被感染,只剩下三年时间。
【五年前】
南云诗雨母亲去世,南云诗雨加入红丸调查,但发生矛盾。
三木真(本尊为魔王提前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布局,为了相良诚)进入红丸。
【半年前】
千叶麻寻被感染,寿命剩下三年,去找了在福利院的惠里,带她走。
【本书第一章】
相良诚通过后门穿越,本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