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啊！”惨叫声中夹杂着怒吼，失去了指挥，这些武士伤亡逐渐增多。
“血地藏！”夜叉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在混乱的人群中，二人再次交锋，时不时还有偷袭的弩箭飞来。
在唐荒眼中，每个人，每个动作，都清清楚楚，破绽也是。
夜叉几次偷袭强攻均险些送命，但是这也让唐荒受了不少伤。
“……嘟嘟……”
面具响了，能通过面具联系唐荒的人不多，但只要是从面具联系，绝对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
“叶蓁我来看你了。”
“姐姐？”琵琶声戛然而止，阁楼前那一株丁香摇曳了几下，滴下了昨夜的露水，“快请进。”
“我给你带来了你最爱的冰淇淋，”三上灼华顺着木质楼梯爬上了阁楼二层，“真搞不懂，明明这里已经有些凉了，你还吃的这么冷，不怕冻掉牙吗？”
“谢谢姐姐。”白纱后，窈窕淑女放下琵琶，开心的结果三上灼华的冰淇淋。
只见得其人：长发及腰，留海蔽眼，笑意腼腆，皮肤苍白，弱柳扶风，穿着白色和服，如同窗外远处的山巅雪。
“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三上灼华坐在木椅上，拉着身旁三上叶蓁的手。
三上叶蓁笑了笑：“很好啊，画画，看书，弹琴，和以前一样，要是能出去走走就好了。”
“不行啊，这是父皇明令禁止的事情，而且百鬼还要靠你打理呢，你怎么能出去。”
“我只是一个把百鬼和皇室联系起来的纽带，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利，我真怕有一天他们会不听我的话。”
“我要是百鬼，我早就来摔你的琵琶了，”三上灼华咯咯咯的笑了，“不仅让保护皇室与旦国的他们去找你的前男友，还每天发出噪音。”
“姐姐胡说什么前男友……”三上叶蓁一下子脸红了，“明明还没分手，只是互相找不到了而已。”
三上灼华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样的笑对她来说很少出现：“好啦好啦，你们的故事听的我发腻，就算是以前没听过的，也会腻得我牙疼。”
“你说他会在哪呢？”
……
“我是唐荒。”
“哥，救我。”那边是麦克有气无力的求救。
该死！唐荒心里骂了一句，不走运，只能先去救麦克了。
于是唐荒渐渐退了出去，顺着下山的路逃之夭夭，连追踪的人都没有找到他。
“就这么走了？”河豚提着轻弩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算是最好的结果。”夜叉不知道已经换了几把佩刀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是血。
“还能更糟吗？”藤壶也才恢复意识，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
“比这糟十倍，”夜叉双手又开始颤抖，连佩刀都握不稳了，“说不定山顶的公主殿下都会被……”
“清点伤亡！”河豚坐了下来，“这么多人挡一个人，真是我辈耻辱。”
“说来，我与他第一次交手时他没带那把神奇的刀，我还险些杀了他。上一次交手时我几乎是被秒杀。”
河豚也心有余悸：“那把刀究竟是什么材质，简直不可思议。而且他可以徒手逮住我的箭。”
“一会就去头领那里申请一下，让他和叶蓁公主知会一声，调遣回所有百鬼在外的势力，时刻严防，”藤壶的伤疼的他呼吸急促，“百鬼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这个怪物面前，容不得她拿着百鬼的力量胡闹。”
“同意。”
“我也同意，不能为了一个死活不明，毫无价值的人来浪费百鬼的资源。。”
“话说到底是什么事能把他叫走，我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了。”
210
“那个家伙是被黑道追杀的吗？”
“不知道，也许欠了高利贷。”
“他带着的面具好吓人啊，我快要被吓尿了。”
“单间？很有钱的家伙啊。”
黑船上，满是和唐荒一样前往南越之地偷渡者，其中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唯独少了一种人——被社会承认为好人的人。
几个下等舱的杂鱼怀揣着恶意揣度着唐荒，毕竟唐荒的黑袍掩盖不住他身上的血腥味，凶恶的面具也掩饰不了他虚弱的步伐。
“该死的面具。”唐荒倒在床上，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包开始处理伤口。
他的小腹有一道口子，如不处理，这艘船到南越的港湾之时，也就是唐荒咽气之时。
这倒不是谁干的，是他自己在无人出租上干的，每次动用完一次面具，唐荒就会陷入严重厌世的状态，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在那样的状态下自杀了。
“不行……”唐荒的意识有些模糊，“保持清醒，到了南越还有更多仗要打，呼……”
这时候若是好好休息，对唐荒倒还好些，但是门外不怀好意的脚步声让他明白，睡了就死了。
这处致命伤总算处理好了，其他几处伤口也不用再处理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还好王胖子的药厉害，不然可真就栽了，亨利·摩根告诉我时，还以为他是替王胖子吹牛呢，”唐荒在大腿上狠狠地刺了一刀，又把匕首收回靴中，“希望两天没换的袜子不会让伤口感染。”
说完俏皮话，唐荒清醒了许多，说巧不巧，那群找事的混蛋也踹门而入。
“先生，能赏几个钱花吗？”带头的男人叼着牙签，右眼有一道竖疤痕，很是显眼。
这家伙在道上被称为海鬣，常年在偷渡的黑船上靠打劫有钱又怕事的单间乘客谋生，并引以为傲。他头上的草帽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宝贝，据他说，那是他作为海贼王的象征。
“好啊，拿钱来吧。”唐荒腿上的伤口虽然还在流血，但是却清醒许多。
“什么？”
“不是要赏我钱花吗？”唐荒站了起来，露出了亨利·摩根的独特狂笑。
“欠揍是……”海鬣还没说完话，唐荒已经抓住他的头，狠狠地叩在地上。
“杀人这种事，简直是享受。”唐荒回身一脚，顺势一拳，顷刻间又倒了两个。
剩下两个人大惊，转身就跑。
“别着急走啊，”一双手掐住二人的脖子，“那我就给你们插个队吧。”
话音刚落，地上多了两具尸体，脖子上都有五个血窟窿。
“接下来是你们二位……另一位客人请稍等～”唐荒一发力，另两个跟班的胸口和后脑勺同时贴地，又或者说，鼻尖和脊背同时朝天。
“只剩你了～长的这么特色，很喜欢这个小牙签吗？草帽也是？”
“呜……嗯……”海鬣想要出声，但是唐荒已经扼住他的喉咙。
“要死咯～”唐荒一拳又一拳，打的海鬣十指尽碎，“还没有哦～”
“对不起，对不起……求求您放过我，”海鬣哭的满身尿骚味，“啊！”
“你们来惹我的晦气，我也没办法呢～怎么办，怎么办，好为难哦～”唐荒一脸纠结，一脸血，笑的像地狱的魔鬼。
“对不起！啊！”这下腿少了一条，“你个蠢货！杀了我啊！有本事杀了我啊！你这个孬种！”
“吵死了～不乖乖哦～”唐荒一拳砸向海鬣，却忽然停下，“有没有被吓到？”
“啊！你这个疯子！”
等海鬣被活活吓死，唐荒满意的把尸体丢在过道，也不管地上的污秽，躺在床上满意的小憩片刻。
等他再醒来时，那个冰冷的杀手便又回来了。
211
“封竹礼！跑哪去了？”孙之闲踹门而入，乱书堆里看不到人，“喂，你知道他跑哪去了？”
霸下自然是说不出话的，只是张开嘴等着投食。
“喏。”孙之闲给霸下丢了两条鱼，转身走了。
一路打听下找到了昱空的房间，这一片都是封竹礼带来的朋友住的。
“又在琢磨什么大事呢？”孙之闲嘟囔着推开门，他早就听封竹礼说过，昱空也是个清谈大师，也是封竹礼的老对手。
“放屁！豆腐脑就应该吃甜的。”
“胡扯！豆腐脑就应该吃咸的。”
只见得昱空和封竹礼剑拔弩张，拍着桌子吼叫。
“这就是文人风雅？”孙之闲脸上凝固着微笑，心里满是mmp。
“少主你来的正好，你豆腐脑是吃咸的还是甜的。”
“再见。”孙之闲转身就走。
孙之闲才离开，封竹礼就拿起盖在桌面的书：“可不能让别人看见，怎么样，有信心没有。”
桌面上显示的就是唐荒与百鬼战斗的视频。
“没有。”昱空仔细瞧了瞧，“即使是现在的我也不可能打败这个男人，他的杀戮，是刻在骨子里的。”
“如果你们这些武夫一涌而上，胜败几何？”
“未可知啊。”昱空边说，看着时间差不多，又去保鲜盒里抬出一盒猪排饭，“吃饱再说。”
“还俗之后你倒是看着顺眼了许多，”封竹礼乐呵呵的说，“可惜没找个女朋友，我看阿霄对你一往情深……”
“打住，”昱空摆摆筷子，让封竹礼别说下去了，“我这种人，就算跟她在一起，也是辜负了人家，还是算了。”
“别啊，我当年就是因为怂……”封竹礼看昱空吃的香，自己也有点饿，转身去厨房给自己炒菜去。
“停，你又要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知道你以前厉害，别吹，腻了。”昱空打断了封竹礼，“我们看着差不多，但实际上并不一样。”
“好吧，你自己掂量。”封竹礼脑子有点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放什么。
片刻之后，一碗炒饭出锅了。
“你吃吧，我没胃口了，”封竹礼脱下围裙，又有些没胃口了，“明天就要去杀唐荒，如果这次不行，你们就全部回老家卖红薯去吧。”
“别在我吃饭的时候说这啊，太影响胃口了，”昱空盘了下自己的光头，见封竹礼要走，“那么你到底吃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封竹礼摆摆手：“我不爱吃那玩意，不管是甜的还是咸的。”
……
唐荒一下船就发现不对，南越唯一的暗港没有德累斯顿的人，反倒是一群实力参差不齐的流氓混混和惊雨堂的人。
按理说麦克陷入危机，这里一定是最后火拼的地方，要么逃出生天，要么战死于此。
电话打过去，没人接。
直接去本地分部，已经一片狼藉，被警方贴上了封条，还有人泼的油漆：该死的杀手！
“看看你能给我找多大的麻烦。”唐荒联系不上麦克，这是最麻烦的事。
先去最后一次发出信号的地方，也就是麦克紧急求救的地方，面具内部的地图可以定位。
是密林中一条小河边上，血迹没有被清理，看起来走的很仓促。植物大部分都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惊雨堂的人应该没找过来。
“砰！”枪响打碎了丛林的平静，很近。
212
“总部，我是杀手唐刀，请把南越的临时杀手分部位置发给我。”
“抱歉，他们没有申请临时据点的经费，也没有临时据点的上报，您可能搞错了。”虽然接电话的是个不小的主管，但是唐荒面前，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差跪着接电话了，“我马上联系其他部门，给您派人调查。”
“不用了，告诉班纳，南越出事了，剩下的让他自己决断。”唐荒挂了电话，刚刚枪响的地方竟然是一群军人，至于被击毙的是什么人就很难说了。
唐荒潜藏在密林之中只带连人带尸体全部离开，唐荒才来勘察现场。
除了南越军队的子弹，还有几颗死者的，手枪，刚刚的响声是军队步枪的声音，所以死者手枪有消音管，装备比较一般，应该不是特工，打的很准，枪枪致命，应该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到底出什么事了，”唐荒看着着树干上的弹孔，没有目标是最烦的，“南越暗港也戒备森严，军队也出来了。”
与此同时，封竹礼也带着武盟的人进入了南越。
“唐荒也该来了吧？”昱空看向封竹礼。
封竹礼身着长衫，很是庄重：“昨夜星空告诉我，现在已经到了。”
唐祜霄走到封竹礼身边：“难哥这几天一直在劈木桩，他这个状态……”
“很好。”
“竹子哥，你说啥？”
“上学的时候没考过试吗？临考复习的好学生啊。”封竹礼虽然穿的装重，人却还是如同以往的轻松。
“不带小梅哥行吗？”
“当然不行，但是他现在不适合出现。为了他的个人安全，这次不带他玩了。现在我们去惊雨堂的分堂，吕醉会把剩下的事解决好的。”
……
“南越确实发生了政变，不过这波人好像是你弟弟扶上来的啊。”良子看着找到的资料，“不过他们一上来就严抓杀手，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对德累斯顿下的手了，也就是两天前。”
“看来我猜对了，麦克还是太胡来了，操之过急。”
良子又发来一个坐标：“我查了一下，一个小时前，他出现在离你二十公里的码头，上了一搜大游轮，好像是被人挟持了。”
“就他一个？”唐荒感觉愈发不妙，“我现在就去，剩下的你不必管了。”
“好。”
……
这个码头似乎荒废了许久，人不多，船也不多，听说是瘟疫的缘故，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传染病。
一艘船上红漆新刷的麦克公子专用显得很是突兀，戒备也很是森严。
唐荒看了下甲板，麦克就被绑在那里。
“老唐，来了啊？”封竹礼显得很熟，“吃了吗？”
他人呢？唐荒没看到封竹礼，但是他已经一脸冰冷。
封竹礼似乎看透了唐荒的心思：“别找我了，打上来吧，我的人不会用热武器，你也不许，麦克少爷就在这儿。”
“唐荒？昔日我父亲棍法输给陈尘，含恨而去，今天我就要一洗前耻。”一个持棍武者守在门口，边说着走了出来。
“没事干就去工作，不嫌烦。”唐荒不多废话，拔出三角，欺身而上，对方来不及反应，下颚中了一拳，倒在地上。
唐荒因为对方棍子一挡也被逼退两步。
守门的那个要雪耻的家伙怎么也没爬起来，是被打昏了，还是吓的不敢起来就不得而知了。
黑影一闪而过，唐荒进船了。
213
“欢迎来到我们的临时聚集点。”一团黑雾中发出了悦耳的女声。
“你们这是欢迎我吗？”亨利·摩根醉醺醺的看着笼罩着整个游艇的黑雾，轻蔑的笑了，“可以屏蔽任何监视的黑雾？我想看你们还不是举手之间。”
“抱歉，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女巫在黑雾中回答道，“况且，我们是敌人，不是吗？”
“外面的蠢货，我劝你还是走吧，就算联合王国协同各国通缉我们，”威能的声音很是高傲，仿佛自己打得过亨利·摩根一样，剩下那些许愤怒的原因，大概是亨利·摩根上次打败其他人的缘故，“拍死你个小瘦虫还不容易？”
“嘁！”亨利·摩根缓缓降落，“谁啊？滚出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抱歉，我为他的冒犯道歉。”女巫连忙道歉，她实在不想招惹这个煞星，“不知你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躲在女人和黑雾背后的软蛋怎么没声了？”亨利·摩根满身酒气的笑了，他做好了防御准备，“打完再聊天也不急。”
一个大块头在黑雾上撞出个大窟窿，直奔亨利·摩根，不用说，这人就是威能。
“呵哈哈哈哈……”亨利·摩根灵巧的躲过了这一次冲撞，“机器人？”
“只是机械义肢而已。”威能后背喷气口嗡嗡作响，“我一人就是一个军火库，你还是投降吧。”
“我一人就是个军火库～”亨利·摩根阴阳怪气的模仿着威能。
“咔啦～”威能左手外壳散开，露出里面乌黑的枪管，两侧是两把细长锋利的刀刃。
“砰！”
“就这软绵绵的子弹？”亨利·摩根轻蔑的笑了，子弹从他耳侧飞过，疯笑丝毫没有波澜。
“什么？自动锁定竟然……”
“再来啊。”
“喝！”威能火力全开，冲向亨利·摩根，右手已成电钻，高速旋转刺向亨利·摩根，后肘喷气式加速刺向亨利·摩根。
“为什么这么急躁？离得这么远就这么来，要是近身突袭，我不得束手就擒？”亨利·摩根大笑着捏碎了威能的脑袋，把威能摔到海里。
“嘿！你过分了！”女巫从黑雾中现身，手中的粉尘自然的飞舞起来，变成一群海鸥的形状冲向亨利·摩根。
“似乎是剧毒呢。”亨利·摩根一挥手杖，鸟群就被再次打散成一团粉尘，一粒也没有靠近亨利·摩根方圆五米。
“还没完！”女巫话音刚落粉尘便已将亨利·摩根团团围成一个大球，既靠近不了，也不打算褪去。
“住手！女巫，你在干什么？”贞德也跑上甲板。
“你不会以为这就可以困住我吗？”粉尘球越缩越小，忽然裂开一道缝，亨利·摩根从中走了出来，然后粉尘继续缩小，“有这空不如去救你们的傻大个。”
“谁说不是呢？”一条鲸鱼浮出水面，鲸鱼一张开口，一个大胡子扛着威能就在里面，“想要修好威能这次可能很麻烦了”
“咳……他、他不是恶意的，主要是……”贞德想着帮亨利·摩根开脱，“威能一向失礼……”
“他是外人，你怎么能帮外人开脱。”大胡子脸色和天气一样阴沉。
“住口！我没空理你们，”亨利·摩根喝了一口野格，咧嘴笑了笑，“傻妞你上车，我有话问，其他人别烦我。”
“好大的胆子！”女巫一抬手，几个包裹炸出十几条粉尘毒蛇飞向亨利·摩根。
214
死神独自屹立在寒风之中，将周围数十勇士尽皆镇压，勇士们的愤怒被寒风驱逐，只剩下怯懦与悲苦。
“下一个！”
旧船甲板改造成的临时角斗场里，第十四号挑战者被打的不省人事。
唐荒的黑袍在狂风中舞动着，像是死神的黑翼，面具缝隙中绽放出血红的光芒。
唐荒一言不发，死寂混在寒风之中侵蚀着每个人。怯懦与悲愤撕扯着所有人的心，灵魂深处的疼痛让他们浑身颤栗。
“下一个！”封竹礼又喊了一遍。
鸦雀无声。
东方难握着佩剑，右手微微颤抖，他想出战，又怕出战。
昱空叮叮当当的吃着海鲜炒饭，丝毫没有顾忌其他人：“等我吃饱饭，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唐荒一言不发，空旷的角斗场，风声不减。
对手，已经来了。
风声很大，很难判断对方位置，唐荒等待着对方出手。
“呼～”足足过了七分钟，风声更紧了。
唐祜霄微微一笑，时机到了。
唐荒握着三角的手更紧了，时机到了。
众人只见暗中飞出一道黑影，直取唐荒项上人头。
所有人屏息凝神，眼都不敢眨，死死的盯着。
只见得唐荒在唐祜霄攻击的那一刻回身劈砍，斩断了唐祜霄的短匕。
唐祜霄败了，她也死定了。
唐家真的要后继无人了么？众人额头冒汗，满是绝望。
“收手吧，传统功夫，点到为止，”东方难拔剑挡住了唐荒的三角，他感受到唐荒收力，“谢谢。”
唐祜霄一屁股坐到地上，刀尖距她双眼相差几近毫厘。
“阿宵，你赶紧下去。”东方难深吸一口冷气，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郁。
“你怎么发现我的？”唐祜霄不敢置信看向唐荒，“我究竟哪里露出破绽了？”
“你太紧张了，以至于在风声中我都听得到你的心跳声，比场下的人都近一些，出手前你最紧张，我以此判断出你的方向。”唐荒毫无感情的回答道，声音混杂在寒风之中，冻的唐祜霄下台时直颤栗。
“请赐教。”东方难的剑锋凌厉，斩开寒风，直向唐荒杀去。
唐荒一个拈花指，顺势使出从三师叔那学来的大泽手，东方难赶紧稳住下盘，结果还是一个踉跄。
唐荒顺势肘击，东方难咬紧牙关，生生抗住，回身舞剑，在空中转出一道寒光，却被另一道寒光斩断。
“你的武器好生厉害。”东方难连连后退，所幸佩剑无事，只是攻势被打断了。
唐荒没有回话，攻了过来。
东方难顺风刺去，逼退唐荒，唐荒侧身躲过，顺势一刀斩向东方难的脖颈。
“锵！”一支弩箭飞来，救了东方难一名。
封竹礼捧着茶杯饶有兴趣的望去，来人正是梅友乾。
梅友乾脸上画的正是后羿的脸谱，一抹却变成了赵子龙，手中握着一杆长枪。
“呔！东方兄，我来助你！”
“来的好。”东方难阴沉点点头，多少松了口气。
唐荒招架住梅友乾从天而降的一枪，一转劲，三角刺向半空中无处闪躲的梅友乾。
“招架住！”东方难一剑劈来，把唐荒逼退，梅友乾这才安全落地。
“贼将！吃我盘蛇七探枪！”梅友乾正正杀来一步一刺，七刺七招，皆不重样，熟练老辣，密不透风。
“小心了。”东方难剑锋如雨，从唐荒身后杀来，凌厉至极。
215
“贞德，快下来，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相信他！”大胡子看着贞德想都不想就要跟亨利•摩根走，连忙制止，“这个人很危险！”
“好啦，我要是有什么坏心思，你们早就死完了，包括那个玩飞刀的蠢货，怎么？躲在黑雾后面准备偷袭我么？”亨利•摩根不耐烦的摆了摆酒瓶子，“你们要是真的想要拯救世界，暴徒绝对不会是你们的敌人，明白吗。”
“嗨，厄运先生，有话好好说，”飞刀也笑嘻嘻的走出来，“我觉得你说的对，不过……”
“傻妞抓紧我。”亨利•摩根懒得听下去，带着贞德扬长而去。
“呃……你可以叫我小花，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哦，随便，我记得哪个就是哪个。”亨利•摩根毫不在意的说，也没有发现一位漂亮的姑娘红着脸扒在他的背上。
亨利•摩根的大脑一半热一般冷，他的表情半是笑半是怒，面对拍来的巨浪他通通加速穿过，他想要冷静，但是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这也是他找贞德或者说古村的原因。
“把你的祖传神明叫出来，我要请教些问题。”
“啊？好。”
“怎么了草履虫，找我有什么事？”古村上线后显得懒洋洋的。
“告诉我，怎么救。”亨利•摩根冷静的问古村。
“什么？我才被叫醒，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嗡……”几块反重力板从机车侧箱飞出，漂浮在半空中。
亨利•摩根指了指悬浮板：“上去坐着，很安全，我讨厌骑车带人。”
“那你可真是够绅士的。”古村笑了笑，并不介意。
“你告诉我这个文明很有希望，那么快点告诉我，怎么去救啊！”亨利•摩根满眼血丝，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虽然脸还是那样的年轻，但是却似乎已看穿了万年光阴一般沧桑。
古村叹了口气，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你自己不是说了嘛，我们不是同种生物，历史教训是没法互相借鉴的，再说了我在我们那里也不是历史系的……”
亨利•摩根几乎是在咆哮：“你不是经历了那么久的历史变迁么？结合你们的文明发展史，告诉我，怎么拯救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思维方式是不同的，我的答案对你们来说是绝对不适用的。”古村话语中流露出关切，像是一个老人看着牙牙学语的小孩儿。
“我推算过四十九种方式，最终都是要经过流血与屠杀才能达到目的，”亨利•摩根呼吸有些急促，连忙灌了一口野格，“而且那样之后诞生的新文明最终还是会走到现在这样黑暗的模样，这是个死胡同。”
“你要慢慢研究了，你是草履虫里最聪明的一批，你会有办法的。
对了，再次休眠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怎么了？”亨利•摩根调解着心情，借助寒凉的海风让自己平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古村轻松的笑了笑：“我们神明一族没有性别之分，我们的爱情就是AI的计算，所以你们人类的爱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景色。
小花这孩子很喜欢你，有空你就多陪陪她吧，可别伤了她的心。”
“蛤？我怎么看不出来。”亨利•摩根思绪仿佛被剪了一刀。
“什么？”贞德恢复意识，“你们说了些什么？”
亨利•摩根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姑娘，是个美人：“一、你的金发很好看，二、我有喜欢的人了，三、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的同伴就在正下方的海里。
告辞。”
说完，亨利•摩根狼狈的逃走了。
216
第一步破窍，第二步环舞，第三步锁猎，第四步蜕凡，第五步角出，第六步羽化，第七步游龙。
梅友乾心里默念着，七步蛇探，一步一式，如果七招不能解决唐荒，那就很麻烦。唐荒的招式依旧沉稳，每次要被击中时都恰到好处的防住或者避开要害。
“反应力不错，”封竹礼坐在高台上看着底下的争斗，身边躺着不知睡了多久的麦克，“唐荒，你可千万别死啊。”
“锵！”游龙式一出，枪头三连刺，打的唐荒稍有被动，才当下第三刺，东方难趁机偷袭，一剑刺向唐荒。
唐荒拈花住东方难的剑锋，发力，下盘一挡，东方难扑倒在地。
梅友乾也趁机加力，顺便又补上一脚，唐荒手背多了一刀血痕，三角被踢了出去，飞出了七八米。
游龙式！梅友乾又刺了过来，唐荒一脚踩在东方难的背上，拈住枪头，如法炮制，梅友乾大惊，急忙松了枪杆，一记鞭腿。
唐荒挡下鞭腿，连连后退。
三角插在两人身后，唐荒就在两人面前。
游龙式！
梅友乾顿时觉得天地昏暗，唐荒只看了两遍就耍了出来，而且丝毫不比自己差。
“快躲开。”东方一把拉开梅友乾，强强躲过第一刺，第二刺却已近在眼前。
梅友乾抬手挡住，手臂上多了一道血口子，但总比多在心口上好一些，下一刺必然直击头颅，这下可躲不过了。
“小心！”昱空一下挡在梅友乾面前，推斜枪身，救下了梅友乾。
当啷～
桌上吃空的饭碗还在摇晃。
“嘿嘿，开始变得好玩了，”封竹礼托着下巴，满意的笑了，随手把面前的剥好的芒果送到嘴里，“可别太早结束啊，果盘还没吃完呢，是吧，麦克公子。”
“哼，”麦克已经醒了，白色短发盖住的眼中散发出怒火，“我要是没被锁着，一定亲手拔下你的舌头，塞进你的谷道。”
“吓死我了，这场打斗，一打一群，你觉得谁能赢，”封竹礼惬意的喝了口茶，又悄悄补了一句，“我买你哥赢。”
麦克又仔细看了看封竹礼，得出了一个结论：“你真是个怪物中的怪物。”
“谢谢称赞，底下的那位不也是吗？”封竹礼又看向的角斗场。
“咳咳……”昱空心口中了唐荒一拳，连连后退。
梅友乾和东方难也赶紧掩护，逼退唐荒。
“你们还不错。”唐荒满意的点点头，脱下黑袍，摘下面具，以确保可以发挥全力。
唐荒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全场陷入死寂。
陈尘当年打败他们长辈时，也是那样一双漠然的眼睛，这曾是在场所有人的噩梦，而且更加冰冷漠然。
“上了！”
唐荒已经捡回三角，看着三个人的轨迹，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东方难，一记横砍，东方难压抑恐惧东方难迎了上去，剑锋勉强挡住，再多两秒，东方难就要被拦腰斩断。
“呔！”
梅友乾一棒打下，把唐荒挑开，救下东方难，脸上已经变成了孙悟空。
昱空趁机一记手刀，劈在唐荒背上。
唐荒闷哼一声，翻身而起，接住昱空的又一记重拳，一发力，昱空直接被抛了出去。
“寒山观的大泽手真是厉害。”昱空狼狈的爬起来。
唐荒已经把东方难打晕了，左腿被东方难的剑贯穿。
这下糟了。昱空知道大事不妙，只盼望能趁着唐荒受伤拿下他。
217
“哎嘿，真了不起。”封竹礼拍拍手走了下来，吕醉抗着麦克跟在他身后，“大家少安毋躁嘛，老唐，吃芒果。”
唐荒踩在梅友乾的背上，一只手扼住已经晕倒的东方难，一只手的三角已经抵在梅友乾的脖子上：“放人。”
“轻易放了你们，其他没有挑战过你的人不会答应的。”封竹礼一脸为难的说。
“放人。”
“要不这样吧，”封竹礼竖起食指，提出了一个新法子，“我放了麦克，你，打出去。”
“好。”唐荒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吕醉，把麦克公子送出去。”封竹礼还是挂着狡猾的微笑。
“是。”
封竹礼见唐荒已经放了梅友乾：“剩下的人愣着干什么，正义的群殴去吧。”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昱空已经被偷袭了，唐荒的力气不比他弱，一拳打在昱空的小腹，顺势放倒昱空。
“狡猾的猎物。”
……
“我很迷茫，我明明已经掌握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却不知道用他们做什么。”亨利•摩根对着酒瓶口说，“你说我该做些什么？毁灭世界还是拯救下去？”
酒瓶子自然没法回答他。
“哑巴就不要张着嘴了！”亨利•摩根把酒瓶子摔的稀碎。
瓶子：wdnmd
路人从这个醉汉面前路过时都掩住口鼻，以免冒犯到这位公园长椅上的皇帝。
“或者……再等等……”亨利•摩根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忽然有些心旷神怡，“睡一个的先。”
……
“哥！”麦克慌乱的从密林中迎接唐荒。
“你怎么还没走。”唐荒有些狼狈，与昱空，梅友乾，东方难三人混战时受了内伤，又拼命杀出重围，已是强弩之末。
麦克神情黯然：“南越之地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你不能再出事。”
“你应该在被放的那一瞬间立刻逃往德累斯顿总部，”唐荒边走边说，他束起的白发已经被血染红，“留下来等我？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愚蠢举动。”
哗～哗～
小溪水潺潺。
里面发出化学废料的恶臭。
一切都如此寂静，唐荒的每一步都发出一丝细细的枯叶碎裂之声，麦克站着看唐荒走远，盯着那个满是猩红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愣着干嘛，想活跟上。”
唐荒走路向来是毫无声息的，麦克也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在强撑了，只是有无限的悔恨萦绕心头。
“哥，你斥责我吧，都是我傲慢激进，刚愎自用，害得南越分部毁于一旦，就连鬣狗也为我战死……”麦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记住你现在的话，”唐荒站住了，背对着麦克，脸上没有表情，仿佛这重伤如同微风拂面，冰冷的继续说道，“以后的路，你自己每一步都要想明白。
既然你走不动，那就在这等总部的人吧。”
“可是……”麦克不明白，自己之前的小错误唐荒都会严厉斥责，这次他把天捅出娄子，唐荒却这轻描淡写。
吕醉曾经即兴给亨利•摩根和唐荒调酒，只是一眼，就洞悉了二人的脾气，麦克输给他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但是如此惨败却是出乎唐荒意料的。
“自己回去吧，总部的人很快就来，我届时也就可以走了。”唐荒从怀里掏出丁香糖，吃了一块，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
“你不跟我……”
“对。”说完唐荒闭上眼睛，原地打坐。
麦克知道，唐荒不想说话了。
218
“小少爷快走！快找大少爷求救！”说话的人是鬣狗安德烈，手里的枪子弹已经打光了，身上千疮百孔。
“我怎么能！”
“我命不久矣。”才说完，鬣狗安德烈的脑浆就溅到了麦克的脸上。
“不！”麦克从噩梦中惊醒。
“少爷，您醒了。”
麦克惊魂未定：“嗯，鬣狗，给我倒一杯柠檬水。”
对方没有反应。
“怎……”船舱有些昏暗，麦克转身一看，却是螳螂，“哦，我忘了，他已经……”
“请您节哀。”
“我们现在去哪？”麦克扶住额头，低头盯着被子上的花纹。
“德累斯顿总部。”
“可恶！就这样灰溜溜的逃回去，”麦克不甘的说，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喂，你看看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没有。”螳螂专注于手上的木雕，敷衍的说。
麦克看了看不搭理自己的螳螂，忽然暴起，把螳螂按到墙上：“混蛋，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失败者可笑至极？害死了最好的战友，还把我哥陷入险境。”
螳螂没有反击，连忙用刻刀挑住螳螂木雕的小腿：“呼，还好没摔坏。”
“混蛋，回答我，否则我就把那个木雕塞到你嘴里。”麦克咬牙切齿。
螳螂怯懦的笑了：“少爷，您输了，即便如此，也不该把您的血染在我的艺术上。”
“你什么意思！”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抽着烟进来了：“他的意思是，你要是敢破坏他的艺术，他就杀了你，就算你是唐刀的弟弟，班纳的儿子。”
“你！”麦克转头看着这个人，不是杀手，至少不是各榜前十。
“真是的，我明明已经退休了啊，”白大褂把烟头丢到地上，“改天得到唐荒那小混蛋那吃顿饭去。”
“你是谁？”麦克放开螳螂，后者继续细心雕琢手中的木螳螂。
“你不必知道，你们兄弟两个都是麻烦。”
“德累斯顿这次来了多少人。”
“听说你差点要死了，班纳老板把榜上的人几乎都派来了。”
“这么多人来看我笑话么？都滚出去。”
“是。”
“你有没有发现，他现在更暴躁了。”螳螂才出门，就对自己的木雕说。
接着木雕点点头：“吓死我了。”
虽然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
“噗哈哈哈……”亨利•摩根看着唐荒一身的伤，狂笑起来，虽然他已经笑过五次了，“大象被蚂蚁群殴，哈哈哈……”
“……”唐荒没有反应。
“你这个大冰块等着良子责备吧。”亨利•摩根不甚高兴的嘁了一声。
“你看起来没有表现的那么高兴。”唐荒坐在后座上冰冷的说。
“我现在怀疑你已经死了，只有死鬼才能窥探人的心思。”
“停下！”前方路段忽然出现了一群小子。
“我们现在……”
“中东交战区附近。”亨利•摩根停下车，开了一瓶啤酒，“这一块地方飞行的话，死的比卫生纸上的精子还快。”
“本地黑帮。”
“看来是的。”亨利•摩根看着那些端着枪的小子，满是不屑，“你还能动手么？”
“对付这些人的话，问题不大。”拜封竹礼的人所赐，唐荒的右臂暂时用不了了，“但是我不建议这么干，会惹很多麻烦。”
“这倒也是，得有个冤大头。”亨利•摩根喝了一口，笑了起来。
219
“我就是不明白了，越是穷的地方，怎么就越乱呢？”亨利•摩根看着监狱排水系统流出来的尸体，半开玩笑的说，“越是卑劣的文明越是濒临毁灭。”
“离远点，可能有传染病。”
“那怎么办，我尿到电线杆下面吗？”亨利•摩根不屑的说，接着一泓清泉就喷涌而出，“爽，憋死我了。”
“还有多久的路程。”
“这就很难说了，”亨利•摩根把自己的宝贝装进去，“暂时飞不了，我需要去城里补充一下能量，力场反重力消耗可不小。”
唐荒看向不远处的路牌：“进城？”
“对，而且我认为你需要治疗，虽然你的恢复能力能保证你活着，但是我们现在要对付的黑帮流氓以及各种麻烦事情都需要你，我可不能乱出手，除非我需要军队的火箭炮给我烫个卷发。”
“城里会安全一些，大国安插的特工在此相互交易情报，控制着这个国家，各个国家也就会帮助他们维持首都的安稳。”
因为任务原因，唐荒每年都要去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城市，杀不同的人。所以他很了解一些藏在阴影中的真相。
“希望黑市里有浓缩铀。”亨利•摩根觉得唐荒说的很合逻辑。
……
“啊！疼死我了！”梅友乾不小心摔了一跤，伤一下子又开始疼了。
“让你别去的嘛。”封竹礼无奈的说，“对了你把兰子也叫来吧。”
梅友乾扶着腰站了起来：“不了，他不会喜欢这里的，他喜欢清静。”
“……”封竹礼欲言又止，最后又开口了，“最好听我的。”
“兰子虽然性子温和，但是倔起来我也拉不住。”梅友乾无奈的叹了口气，当然，多少也有些不信封竹礼。
“哎呦～”昱空晃晃悠悠的坐到沙发上，“这个唐荒可不简单啊，是个练武的奇才，不能说是厉害，只能说是陈尘再世。”
东方难没有轮椅暂时动不了：“与他交锋时，我能感受到死亡，是常年走在死亡边缘才会积攒出的感觉，这就是我们差的地方。”
“这倒是……简直就是地藏王菩萨临世，比起这个，更让我在意的是封竹礼。”昱空看向了封竹礼。
“怎么了？”封竹礼笑眯眯的看向昱空。
“只要你一开始就让所有人一拥而上，本来就负伤唐荒一定会被我们拿下，但是你却选择让我们葫芦娃似的挨个送，”昱空又觉得自己腿骨发疼，“究竟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封竹礼正在练字，抄的是神异经。
“你想拿唐荒做磨刀石，历练我们。”
封竹礼笑了笑，继续练字。
“还是说……”昱空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猜想，“你想用我们给唐荒喂招，让他更加不可战胜。”
封竹礼没有回应，继续练字。
“我不管你想怎么利用我们这些莽夫，但是唐荒是你的敌人，你若是帮他，早晚会被他杀了的。他这样的人，可不知道什么叫报恩。”
封竹礼喝了口热水：“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我自私的很，但是也不蠢。”
“这一辩，小僧应下了。”
220
“嗯？”亨利•摩根盯着面前这个落魄的男人，虽然两人从未没见过，但是就像是一块雪山上的磁铁遇到了一块温泉里的磁铁。
“你怎么称呼。”男人活像个流浪汉，一身脏兮兮的，胡子拉碴。
“亨利•摩根，你说了我想说的话，你呢？”
“叫我德雷克。”男人迟疑了一下，“久仰，反重力的天才。”
“德雷克……莫非你就是开发出核聚变的德雷克？”
“竟然还有人记得我。”德雷克自嘲似的笑了。
“你又说了我想说的，”亨利•摩根喝了一口罐装麦芽酒，“我听说你被诏安了，怎么混的这么惨。”
德雷克接过亨利•摩根的酒：“那群想杀鸡取卵的混蛋，拿了我的技术却开发成武器，还想杀了我灭口。”
“彼此彼此，你现在干嘛呢？”
“在黑市，靠倒卖一些见不到光的东西，和当向导来谋生，你呢。”
“当杀手赚钱度日。”
“哈哈哈……”两个人爆发出一阵哄笑，招来隔壁贩卖象牙制品的摊主的白眼。
“常联系。”亨利•摩根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转身走了。
“谢谢你的酒。”
“等等，或许我需要你。”
……
班纳用和煦的微笑迎接铩羽而归的麦克：“现在你知道听我的话有多重要了吧。”
“……”麦克没有说话，他想要反驳，但他确实是个失败者。
“明天开始，你就做我的秘书吧。”班纳微笑着说。
麦克满是不甘的反问道：“为什么？我只是失败了一次。”
班纳的话虽然很现实，但是依旧挂着温暖的笑容：“在德累斯顿，一次失败足以致命，给你第二次机会，可以说是格外宽容了，因为你是我儿子。”
麦克不甘的低下头：“可是，父亲，我觉得我失败是因为能力不足，我应该继续去历练。”
“跟我学做事，你需要当元帅，而不是将军，你迟早要接我班的，现在就开始学。”
“可是哥也会教我……”
“好啦，唐荒教你的还不够，”班纳提高声音，“你去休息吧，我会让人给你交接工作的。”
“是。”麦克点点头，离开了。
“可恶！”麦克一回房间，把椅子砸的粉碎，“我要是没有失败……可恶！惊雨堂的杂碎，还有南越的混蛋，敢阴我。”
……
“你的伤怎么样？”
唐荒活动了一下：“几处内伤还没恢复，没有太大意外的话，不会有问题。”
“不愧是你，德累斯顿的魔鬼。我有点事要办，你先回去吧，或者等我。”
“我看看这里有没有可以接取的悬赏。”说完唐荒转身走了。
“嘿，可真是个工作狂。”
第二天，这个国家的第一夫人遇刺身亡。
这引起了一群藏在黑暗中老鼠的注意。
“确认了，唐刀根本不是千面鬼，我们被不知名的混蛋耍了，那个宣布唐刀是千面鬼的混蛋一定躲在家里狂笑。可恶，我们的目的竟然被人知道了，简直是耻辱。”
另一个特工舒了口气：“传说上一组就是被唐刀灭掉的，还好他不是我们的目标，否则我真的很难不紧张。”
“那么我们还得继续查，只排除了一个最糟的选项。”
“从这个脸谱的风格来查起吧。”
221
一块钱十个。
这么廉价的东西会是什么？
是贫民窟最奢华的两顿饭。
观音土，少许黄油，一点砂糖或者食盐，在水泥板上晒干，黑岩城贫民窟的特色饼干就这样做好了。
吃多了会死，不吃立刻饿死，建议和耗子肉一同食用。
“臭小子，少吃点，吃多了会死的。”
“知道了，我就是饿啊。”小子肚子鼓的很，四肢和脸颊却瘦的只剩皮和骨。
“别噎到，喝口水。”中年人就像糟了的皮革，也是削瘦的要命，“我晚上再去内城走走，或许垃圾桶里可以找到些好东西。”
“吔，这水比昨天的还臭。”小子虽然是这么说，还是把水一饮而尽。
“你吃完快去帮工吧，小心又被老板揍。”
“你也是，小心又挨垃圾帮的人或者警察的揍。”
这是贫民帐篷群最普通的一户人家。
所谓贫民帐篷群，就是这里，已经穷的搭不起房子，更多的是简陋到连雨都挡不住的破烂窝棚。
黑岩城虽然贵为一国之都，算不上天堂，但也不是什么地狱，我愿称之为四层洋葱城。
城外是各方势力的火拼场所。
每天下午三点两个小时，那时候午饭刚好消化的差不多，很适合火拼，权当娱乐，顺便锻炼身体。
夜间九点半个小时，不支持加班，因为要赶着去酒吧和红灯区，总不能为了工作而影响生活是吧，那不就成把996当福报的社畜了么？
上午十一点一个半小时，不能更早了，起不来，运动运动，午饭前开开胃，黑帮同行们都要以和为贵，禁止出现早起这样的内卷行为。
外城是最穷的地方，“饼干”销量最好的地方，如果运气好，捉到几只中城吃饱了出来散步的老鼠，那你一定是外城一年中最幸运的人。
外城的人偶尔会有胆子大的悄悄进穿过中城，前往内城。
当然不是盗窃或者抢劫，而是去翻垃圾桶，里面会有什么呢？一次性的鞋套，衬衣，咬了一口的汉堡，喝了一半的饮料，落伍的奢侈品……这都是些好宝贝。
不过有一些乞丐聚集在一起，自称垃圾帮，掌控着这些垃圾桶，死死握住这财富密码。
中城住着的大多都是工厂的工人，公司的职员……反正都是些普通人，所干的工作也就是服侍内城的富贵人。
从内城赚取微薄的的薪水，交完一些无厘头的税，剩下的钱又会被内城的消费主义赚走，一群把007当福报的可怜虫。
内城的人只有三种，富贵人，警察，特工。
第一种或是高官，或是帮派头领，或是商人，或是其他什么叫法的吸血鬼，除了吸血，给警察小费，只剩下烧钱找乐子。
第二种人只需要做两件事，揍外区来的垃圾，收内区住的贿赂。
第三种人，就是混迹在彼此之间，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
城外发出的是枪声，外城发出的是肚子里的咕咕声，中城发出的是疲惫的叹息声，那么内城发出的就是响彻云霄的狂欢声。
一只与这样狂欢声不搭的老鼠正在畏畏缩缩的翻找垃圾桶：“只咬了一口的牛肉干，是个好东西。”
一个白毛推着一车垃圾从身后奢华的酒吧出来，里面经常为一些名媛贵妇提供一些合她们爱好的小伙。
白毛放下推车转身就走了。
他又转移阵地仔细的翻找一番：“那家伙真冷，身上有冰箱么？要是能给臭小子找到个玩具什么的……嘿，交好运了，圆滚滚的，是个什么球？”
费力的掏出来，手感不对，仔细一看，是个人头。
“啊啊啊！！！！！”一个倒霉鬼的哀嚎混到狂欢声中，却没有丝毫突兀。
222
“啧。”尸体的惨状引起亨利•摩根的些许不适，“你干的？”
“嗯。”唐荒点点头。
“你可真是个……”
“这是雇主的意思。”
亨利•摩根又看了一眼新闻上的尸体：“你们都是。”
“可以出发了么？”
亨利•摩根拍拍机车：“可以了，德雷克和我一起做了改造的初级设想，因为材料不足，回去再付诸行动。
不过我现在没钱了。”
“我刚刚做完的悬赏赏金可以给你，反正也没处花。”
……
黑暗之中，德雷克的腰上被抵了一把枪。
“德雷克先生，我想请你走一趟。”
德雷克双手插在长满肥肉的腰上，脏兮兮的袖子下是同样脏兮兮的胳膊：“走之前，麻烦你告诉我，你们的头子到底是谁啊。”
“您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我去，”德雷克却丝毫没动，僵硬的转过头，“抱歉，人老了，身体不好，抽筋了。”
“嗯……抱歉，我们大人说你是个滑头，所以……”
“那你犹豫什么，明知道我是个滑头。”德雷克忽然弯下腰。
“砰！”
两颗弹丸在空中炸开了，一张巨大的渔网罩住了那个来人，同时迅速收拢，死死缚住。
“可恶的狐狸！”那人懊恼的骂了一句，忽然笑了，“我这个反应怎么样？”
德雷克皱着眉头，感觉有些不妙，转身就想走。
一转身，昱空的拳头却已经在他鼻尖上放着了：“麻烦你走一趟，别让我这样厌倦暴力的人为难。”
德雷克注意到，昱空的另一只手死死的握着一根棍子，生生握弯了。
“好，我同意。”德雷克举起双手，闭上眼睛表示投降。
在德雷克举起手的那一瞬间，一颗闪光弹忽然在两人身边炸开。
昱空闭上双眼听声辨位，飞扑过去一把抓住德雷克，把德雷克的脑袋按到地上，视网膜严重灼伤，昱空反应的够快，但是还是中招了：“真是狡猾的狐狸。”
说完，昱空一棍子敲昏了德雷克。
……
“唔……我在哪？”德雷克昏沉沉的睁开眼睛，他面前站着一个年轻人，“你是谁？”
“德雷克先生说笑了，您应该知道的吧。在下惊雨堂背棺人，”封竹礼捧着霸下，笑吟吟的看着德雷克，一身书卷气，“想请你帮个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德雷克站起来，看向窗外的天空。
“稳定的收入，安全的生活，带薪年假，”封竹礼把霸下放到阳光下，霸下懒洋洋的缩在壳里，没有探头，“这些够了吗。”
“我想想……”德雷克知道封竹礼说的并不只是这些，是一种生活状态，无忧无虑的生活状态，没有风险的生活状态。
“还有干净的衣服。”封竹礼又加了一句。
自从提出技术后，德雷克一直担心自己被暗杀，但是封竹礼再开口时，打动了他：“你怎么证明你有实力保证我得到这些，就凭你的手下能够狼狈的把一个中年胖子抓回来吗？”
封竹礼还是笑着：“如果你愿意加入，你会亲眼见识到的。”
感受到阳光温暖的霸下渐渐把头探了出来，四处看看，惬意的享受起舒适的阳光。
“你是个愚蠢的骗子，画一张大饼，以为谁都会信你的鬼话，”德雷克开口了，他盯着封竹礼的脸骂了出来，后者却还是自信的笑着，德雷克忽然话锋一转，“可惜我还蛮喜欢你这样骗子的。”
“欢迎你的加入，德雷克教授。”
223
“我老子让我问一下，你又带回来了什么麻烦？”
封竹礼没看孙之闲，正在抄写《道德经》，一手蝇头小楷写的很是老道：“驴国特工不过是一群软妹币玩家，装备一流，技术嘛……很三流。”
“怎么跟那群特工扯上关系了？”
“传话给堂主，”封竹礼笔依旧没停，“虱子多了不压身，难不成他们能拿核弹轰我们吗？”
“哦好，我原话转到，对了，你有空的的话……”
“没空，你要是没事就先出去吧。”封竹礼皱起眉头。
孙之闲一怔，右脚狠狠地跺在地板上：“你什么意思？”
“请你出去。”封竹礼手中的毛笔如同游蛇，在纸上走出一道道优雅的痕迹。
“是，越来越差劲的混蛋！”
“……”封竹礼没有回话。
直到门关了，封竹礼才舒了一口气，本来淡然的表情也泛起微微波澜，写下的道字那一撇拉的又粗又长。
“cnm！”封竹礼忽然破口大骂，手中的毛笔狠狠地砸在地上，墨水溅的到处都是。
“来人！把地拖干净。”封竹礼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或者说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瘫在沙发上。
“你告诉我，最近为什么要处处躲着我。”孙之闲忽然又进来，匕首架在封竹礼的脖子上，“我到底是哪里惹了你这个怪脾气的混蛋了？”
封竹礼却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以往这时，他都是装作慌乱的滑稽样，笑嘻嘻的给孙之闲解释，但是现在他的神情麻木平静，眼神似乎在说：我累了。
看着一言不发的封竹礼，孙之闲压抑怒火，松开封竹礼：“如你所愿，你这辈子跟我再无瓜葛。”
“看什么看，我让你来拖地的，不是看戏。”封竹礼看着一进来就站在门口不敢动的保洁员。
“老头子果然没骗我，你真是个养不熟的混蛋。”孙之闲这次离开却很没有多少怒火的样子。
封竹礼还是一言不发，站起来，看着所在水底的霸下：“你也不理我。”随后转身走了。
……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亨利•摩根正在修改图纸，没有看向王胖子。
“以前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习惯了为她担忧，为她谋划一切，”王胖子跪在封竹礼身后，低着头，“没有她，我实在无法活下去。”
“我倒不怕，但是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知道，我胆子也确实很小，所以只好把你也拉下水了。”
“为什么？”
“我希望她过得更好，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活着，能够在蓝天下呼吸，在白天的游乐场里笑……毕竟我是个父亲，”王胖子忽然抬头笑了出来，很是轻松，“以前这是我不敢奢望的想法，但是现在，有你或许能有些希望。”
“嗯……好吧，为了阿若，不过……”亨利•摩根放下电子笔，转过身来。
王胖子感觉自己心脏骤停，紧张的等着亨利•摩根的下半句，果然还是很难么？确实啊，对于两个落魄的科学家来说，简直是难如登天。
“什么叫稍微有希望，我亨利•摩根要办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亨利•摩根忽然大笑，他想起了古村的话，似乎有些明白了，“准备好庆功酒吧。”
“嗯。”王胖子眼角泛起泪光，转过身去点点头，“兄弟我这次麻烦你了。”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