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不就是迟到了一会吗?盯着我干什么!”亨利·摩根一屁股躺在床上,“赶紧去把目标送走,你计划完了吗?最后那个特殊要求,想好了吗?”
唐荒没有理会亨利·摩根的暴躁:“我不建议你参加这次任务,你过于情绪化,不适合参加任务,极有可能造成意外。”
“放你娘的狗屁!”亨利·摩根掏出手枪,“少看不起人,我没问题。”
“我没有其他意思,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唐荒解释道,“你误会了。”
“滚出去,我要休息!”
“这是我的房间。”
“钥匙给我,我的房间在哪?”
“你自己去订。”
“你不知道给我订一间吗?”说着亨利·摩根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唐荒衣服一脱,躺在床上:“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闹脾气。”
“咚咚咚!”
唐荒才躺下,亨利·摩根就死命的敲门。
出于警惕,唐荒拿起床头的三角,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一开门,门口却是亨利·摩根。
“干什么?想坏了规矩杀我?”亨利·摩根推开唐荒,“我身上没钱了,手机也没电,先跟你住一晚。”
“哦。”唐荒关了门继续躺回被窝。
这个混蛋,不知道安慰一下我吗?活该单身!看着一旁继续睡觉的唐荒,亨利·摩根心里暗骂。
……
亨利·摩根自以为醒的很早,但是唐荒已经开始锻炼了。
“醒的这么早?”
“嗯,这里的分部伪装是饭店,可以去隔壁分部吃饭。”
“什么时候行动?”
“根据要求,明天傍晚前必须死,在目标明天傍晚的传教时,必须让他的尸体在十字架上燃烧。”
“那么……唔唔噜……”亨利·摩根刷着牙继续说,“最佳动手时间就是明天下午咕噜噜……噗……呸!”
“一会吃完饭,我去查他的行程,我来查他的人手分部。”
“行。”
……
“大主教,不会吧?”唐刀若有所思的看着主教的周围,没有保镖,只有几个神职人员,“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自从刺杀莫达时被发现了一次,唐刀潜行的时候更加警惕。
路人纷纷打招呼:“西蒙主教大人好!”
回报他们的是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感谢神让我们相遇。”
“孩子,拿去。”西蒙在路边弯下腰,给一个幼小的乞丐一张钞票,“抱歉我只有这么多。”
“谢谢大人,您就像神一样。”孩子还挂着鼻涕,脸上不甚干净,衣服上没有做秀似的补丁,又或者其他的什么过于做秀的痕迹。
“看样子,不像安排的。”唐刀看了看围观的群众,全都在向神祈愿。
“呵,我看到你了,”微型耳机里响起了0的声音,“那个蓝灰长发的家伙是你对吧,右边一个粉毛,前面是个光头。”
“你怎么看穿我的伪装的?我不记得你见过我的伪装。”唐刀小声的说。
“姿势,身材,面部的伪装都没问题,但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杀人这方面,我们是同类。”
唐刀没再答复,继续跟着西蒙走了。
……
“结合良子给的,我调查的,我们分析了一下,在明天下午五点,他会在自己家换好衣服,前往集会,如果没有附加条件的话,倒是个好机会。”
“到达集会地之后再动手呢?”
“不行,在传教开始前他应该会一直在人群中,”0摇摇头,“庆幸的是他没有保镖,动手难度不高。”
“不,我正想说这事,”唐刀扯下假脸,摘下假发,嘴里的,填充物也吐了出来,垫肩膀的也取了出来,活动着脖子说,“他的保镖都混在人群中,我把人都记住了。”
“没有遗漏?”
“放心吧。”
“你怎么认出来的?”
“杀的保镖多了,也就能看出来了。”
亨利·摩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唐刀:“我有个想法,有你在的话,明天或许可以莽夫一点。”
……
“主教大人?奇怪……”司机没有找到西蒙,赶紧拿出电话,“主教失踪了,什么?没看到他出去,也没看到有人进来吗?那可真是奇怪……等等。”
司机拿起桌上的纸条念了出来:“我自己去了,不必但心,在集会地等我。”
“奇怪……”司机没有多想,离带着保镖离开了。
“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此时的西蒙在唐刀的车上,被0用手枪顶着脑袋。
“嘁,我还以为您不怕死呢,主教大人~”
“我……放了我,多少钱都行。”
“唉,您不懂,不是钱的事儿~”说完0笑了笑,忽然一匕首插入西蒙的喉咙,又把枪收了起来。
在夕阳落下山尖时,红色的火球逐渐失去光辉,忽然在演讲台的中央,被两人人搬来一个十字架,两个人迅速离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十字架忽然开始燃烧,明亮的火光代替了夕阳的余辉。
教众们不约而同的呐喊教义:“燃烧自己,照亮众生。”
60
“等等我!”亨利·摩根喘着粗气,“你跑的太快了。”
“你的飞行器呢?干嘛不用。”
亨利·摩根扶着墙,擦擦汗:“亨利·摩根已经死了,如果他和他的技术再现世,他的朋友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快点,不然我们又要杀人了。”
“我不行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亨利·摩根躺到地上,穿着偷来的神职人员的衣服,“让他们来吧,我全部送走就是了,反正天堂里还有他们的主教陪着。”
“哦……”唐荒略有所思的看着亨利·摩根。
……
“你们去这个巷子里找找,其他人来这边。”
“是!”
“这边有情况!”一句话让所有搜捕的人炸锅了。
“走,过去看看。”
十几个围捕的人围着新发现,被围着的男人赤身裸体,就穿着一件内裤:“先生们,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两个人去哪了,他们穿着神职人员的衣服,打晕了我,偷了我的衣服,留下这一套神职人员的衣服。”
“你是做什么的?”
“拾荒的,”说着,他指了指垃圾桶,“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能给点钱吗?”
“这三千你拿着,等到警察来,把你知道的复述一遍,”领头的递给他一些钱,转身对一个下属说,“你留下来看住他。”
“是。”
十几个人又离开了,只剩下两个人。
“先生,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怎么了?”
“但却有三个人。”
“什么?”
垃圾桶里忽然伸出一只手,咯噔一下,看守者的倒在地上,他的脊柱错位了。
“哈哈哈,这招不错,”亨利·摩根穿上裤子,看着脏兮兮的唐荒满意的点点头,“你得洗个澡,臭死了。”
“去分部,良子在威尔士等我们汇合。”
“挺能跑的啊。”
“听说包了个游轮,把自己的房车也搬过去了。”
“这么大方?不过我还不急着回去,我要去隔壁市看个朋友。”
“走吧,得快点,去分部换一个假身份。”
……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你的中文真的太烂了。”听着亨利·摩根自己编的曲子,唐荒感觉到七十只獾鼠在耳边尖叫。
“我可是从小开始学的,这首硕鼠是我的中文老师教的第一首诗。”亨利·摩根得意的拍拍胸脯。
“哦。”
在2.5战开始时,就出现了这样的趋势,新历37年,世界各国语言几乎融合完毕,出现了一个新语种——世界语。
新历50年,联合国开始提倡推广世界语,以达到人类大同的最终目标。
新历56年,世界上出现了第一个国家语言研究协会——南越语以及泰语国际研究协会。
——《地球日记》
“不过那是你的母语,你们这些说汉语的,民族情怀可是世界上排第一的严重。”
“我会说汉语,而且确实比你强,但是我五岁就不在故土了。”
“下一个路口左转。”
“你朋友住的真够惨的,贫民窟。”
“这个破地方比昨天呆的地方更穷,所以……宗教更加泛滥。普通人身上经济条件与宗教信仰成反比,我准备叫它亨利·摩根第17定律。”
“第十七?”
“第一条:长的比我帅的都没我聪明。
第二天:但凡是个好看的姑娘,对我不心动,那她就是同性恋。
第三……”
“真够扯淡的。”还没等亨利·摩根说完,唐荒打断了他。
“停车,嗯,好像就是这。”
“大人,对、对不起,我这里没有您说的恶魔,这些钱您拿着。”一个胖子跪在地上,面前是四个白袍十字架的男人。
“哔你娘的蛋!”亨利·摩根把酒往身上一泼,抓着唐荒的三角下了车,“为了拿破仑皇帝而冲锋,攻下这座城堡,我是凯撒大帝的骑士!”
“嘿!滚开!”
“这家伙喝了多少酒!”
“躲开!”
“小心他的刀!”
“走吧,撒酒疯的蠢货我可惹不起。”不知谁喊了一声,四个人全跑。
“谢谢您先生,不管您醉没醉。”胖子鞠了一躬,迅速的往一扇小门里挤。
“死胖子,怎么这么怂了!”亨利·摩根狠狠地给胖子屁股上来了一脚,“看看小爷是谁?”
“这个声音……”王胖子颤抖着转过身,“亨利·摩根!你这个家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我就说嘛,奇迹大脑怎么会死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说。唐荒一起进来吧。”
61
王胖子住在地下,昏暗且狭窄的楼梯道看上去根本塞不下他,但他每天都要从这里进出:“我一直相信你还活着,终于见到你了。”
“刚刚那些家伙是什么情况。”亨利·摩根看着王胖子背带裤屁股上的鞋印子,是他刚刚踹的,不愉快的皱了皱眉头。
“甜教的人,嘿嘿,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魔鬼,”王胖子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把他们伟大的神给亵渎了,就是不知道那位神是不是个美女。”
“这下我可放心了,你这个混蛋还是这么猥琐,”亨利·摩根也开始笑,但不是他平时那种癫狂的笑,很平常,很快乐,“这么说你还在搞自己的生物吗?”
“是的,我的行为,不仅在教会眼里,即使是普通人眼里,也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王胖子无奈的耸耸肩,“我在基因上动手脚,我为人类带来200年寿命,然后又禽兽捏碎。
从一个救世主,到一个魔鬼,明明只是我剪个头发一样的事情,真是可笑。”
“嘿嘿哈哈哈……确实可笑,不过有一件事你错了,”亨利·摩根纠正道,“不是魔鬼,而是胖魔鬼。”
“对对对。”王胖子也乐了。
“你要是不毁掉你的成果,留在手里,那你依旧是圣人,而且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和生活条件。”
“我这样粗心的家伙不可能看住技术,而且我紧握着技术不松手,等民众没有耐心的时候,就是胖爷我粉身碎骨的时候。”
“没打算回老家吗?那样你的安全至少得到保障。”
“呵呵,不了,没有为什么。”
“你这家伙,瞒着我事呢吧?”
“害,哪敢啊。”王胖子擦擦汗,楼梯还没到尽头。
“那你不打算搬个地方?这里可对你最恶劣。”
“与其和口蜜腹剑的政客商人打交道,我更乐意和这群信奉神明的家伙斗,至少他们没那么阴险,”终于走到底了,最深的门被打开,“咳!嗯!欢迎来到王府!”
“要不要这么浮夸。”亨利·摩根拍了拍王胖子。
“请!”
“有酒吗?”
“抱歉,我早就戒了。就连我的试验品,都是靠医院太平间和宠物医院里的朋友。我现在靠看病,做护工来维持生活,有时候也轮值墓园。”
“我对不起你,”亨利·摩根叹了口气,“本来就风口浪尖的你因为我而雪上加霜。”
“我最忍受不了的,是他们污蔑我说那场大火是我放的,说是我杀了你。我怎么可能杀我最好的兄弟,真TMD!”王胖子示意两人坐在沙发上,“抱歉,我这里只有两个杯子,只能委屈你们用碗了。”
“没事,我自带酒水,”亨利·摩根掏出内兜里的酒。
“你为什么愿意舍弃舒适安稳的日子,而毁掉你辛辛苦苦造出来的长生——9。这可不像你。”
“长生——9只是个开始,有了这个开头,两百年的寿命又算什么?永生都会近在咫尺,我会成为比任何神明都要伟大的人,我就是下一个神,凡人们会整着来吻我的脚,最有威势的人都会匍匐在我面前。”王胖子张开双臂,仿佛想象着这样的生活。
“呵,这不挺好的吗?舒坦的过日子。”亨利·摩根开始日常饮酒。
“不,我会毁掉整个宇宙。
你知道的,生命的本质,是从无机环境借贷能量与物质,早晚要还回去的,延长寿命就是延期归还,那么永生呢?”
“可是能做到永生的概率很小的。”
“你觉得汉朝的皇帝能想象到无人驾驶还是扫脸支付?”
“好吧,是我狭隘了,你继续。”
“永生的人,真有意思,但是我们会掏空整个自然,宇宙的每一个角落,总有一天,所有的能量与物质会被我们榨干。
那时候,我们只能做两件事,自杀,或者永动机。
哪一个更现实。”
“好吧,全人类自杀百分之九十确实挺壮观的,不过更可能的是自相残杀,以杀戮为目的的杀戮。”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亨利·摩根瞟了一眼唐荒。
“那个时候,那样之后,真的还有人吗?活着的真的是人吗?”王胖子变得严肃,“即使死掉一部分人,让剩下的人延续下来,但是剩下的人中,文化,思想又会是怎样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身后的衣柜里,躲着谁?你老婆吗?”亨利·摩根抬起手指。
“不,你自己造出激光武器了?别动手,我可以解释,”王胖子拦住亨利·摩根,“不过……你是我兄弟,我能信你,但是……”说着王胖子看向唐荒。
“别在意,把他当成一把刀就好,别当人。”亨利·摩根笑着看向唐荒,对王胖子解释道。
62
“出来吧,阿若(rě)。”
柜子里爬出一个少女,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却长着猫耳朵,和尾巴,身材也瘦小些:“爸爸,这些人是你的朋友?”
“这、这……”亨利·摩根猛的站起,“你个死胖子疯了吧,你真要当**啊!”
“这是重点吗!?”
“你这混蛋,我说你不敢回老家呢,原来你犯了人类的禁忌,”亨利·摩根饶有兴趣的看着阿若,“小姑娘,我是你爸爸好朋友,你可以叫我摩根叔叔。我身后的是冰块叔叔。”
“我叫唐荒,”唐荒也是第一次看到猫娘,“王胖子,他真的是你的女儿。”
“当然,阿若虽然与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没有我就没有她。”
亨利·摩根注意到王胖子用的是she而非it:“好兄弟,以后她就是我和唐荒的侄女。”
“我?”唐荒疑惑的说,
“你也是我兄弟嘛,”亨利·摩根一通乱摸,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罐方糖,“小阿若,送你了。”
“谢、谢谢叔叔。”
“阿若,你去玩吧,”王胖子拍拍阿若的脑袋,看着她走到里屋,又压低声音,“阿若现在只能躲在这里生活,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亨利·摩根转身看向唐荒:“帮个忙,给我侄女买点好吃的,好玩的。谢谢了。”
唐荒点点头转身走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为了你们父女俩,我能帮的都可以帮,钱也不是问题,”亨利·摩根认真的看着王胖子,“如果要去其他地方的话,帮你隐藏身份也不是问题。”
“不行,现在是最好的状态,”王胖子悲哀的摇摇头,悄悄看了一眼身后,看到阿若在远处专心致志的跟自己下期,才放心的抹了抹眼泪,“阿若是全世界盯着的,虽然他们没有证据,但是会时刻盯着我的动向。
在他们眼里,我的行径如同皇宫里的一只老鼠,肥大的老鼠,都想除了我,但是我却卧在长生的古董上。
这叫投鼠忌器。”
“你这不是藏的挺好的吗?”
“谁能想到在宗教的圣光之下,躲着我这只硕鼠呢?”王胖子笑了笑,“这叫灯下黑!”
“也是,教会成了你最好的掩护,他们只知道你是个罪人,总是暗地收购死者无用器官来做实验而已。”亨利·摩根想喝一口,但是看到阿若,又把酒放下了。
“我也是没办法,除了照常税收,神职人员的敲诈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我这身肉都要被榨干了,”王胖子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当初就不应该把阿若带来人间,现在好了,陪着我受苦受难。”
王胖子并不变态,但在追求真理的路上比任何人都疯狂,在延长寿命这件事上,他甚至试图让人和其他生物的基因混合,来达到长生的目的,比如灯塔水母。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是他和一个朋友的合作,但他的朋友要的是长翅膀的人,长甲壳的人,于是他们合作开发了这项技术,名曰:基因融焊。
他的朋友,后来成了闻名世界的狂人宫本川,也是此后500多年里,无数文学作品的大反派。
阿若并不是他造就的,是宫本川。
阿若是宫本川唯一的成功成果。在宫本川的实验室被愤怒的人群包围时,逮捕他的警员还没到,三个月大的阿若被托付给王胖子,此后宫本川乱石砸死,石头,砖头把他掩埋,就像坟堆一样,足有三米高。
宫本川在死前两天,给王胖子的邮箱里发了一封言辞恶毒的绝交信,虽然不常用邮箱的王胖子没看见,但是事后这还是帮他渡过一劫。
——《地球日记》
“我希望……”王胖子擦了擦汗,“有一天我能像川哥一样把阿若托付给你,你一个死人,鬼点子还那么多,肯定比我更靠谱,川哥和我也能放心。”
“我现在是个杀手,自己也朝不保夕,把德累斯顿的暗网记住,可以在上面找我。”亨利·摩根也有些难过,“但是你放心,刚刚出去的兄弟绝对靠谱,他比我强点。”
“杀手?原来如此,”王胖子看着亨利·摩根写下的网址已经流程,“我说你刚刚非要把阿若跟你朋友攀亲呢。”
“不过你怎么跟交代遗嘱一样,我看你还能活几年,”王胖子苦涩的笑了笑,“我提前给阿若安排上,要是哪天我没挺住,好歹这后路也安排好了。”
“再多买可能会被怀疑。”唐荒提着两大包零食回来了。
“阿若,快来,”王胖子叫了一声,“记住这两个叔叔,以后除了爸爸,他们就是你最亲的家人了。”
“是。”
“这些都是给你的。”
“谢谢唐叔叔。”
“胖子,我走了,有事联系我,”亨利·摩根站起来,“小阿若,再见。”
“两位叔叔再见。”
“呵,硕鼠。”走出幽暗的楼道,亨利·摩根看着远处的十字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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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子真把杀手经理人这工作当成满世界旅游了。”亨利·摩根看见了停在农场附近那辆良子的火车。
“提醒你一件事,良子的糖,你给阿若了。”
“淦,你不早说!”唐荒一句话差点把亨利·摩根惊的从天上掉下来。
“忘了。”
“喂!看到我了吗?”良子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冲着两个人挥手。
“看来她心情不错。”
“对了,你把暗港分部图发给王胖子吧,总能用到。”
“就是你从德累斯顿总部弄来的那个?”亨利·摩根有些惊讶。
“他们的身份可上不了正规飞机,至于各大地下势力的暗港则是最好的选择。”
“那就谢谢了。”
“你们说什么呢?看起来那么高兴。”良子少见的穿起裙子,但却没有半分女人味。
“怎么变成五间了,原来你的房车不是三间吗?怎么又买了两间。”
“加了一个发电间。”
“那么以后我就不用住帐篷了?”
“当然,你们哥俩都能住里面,”良子得意的说,“不过一会你把线路改一改,我可弄不懂电路。”
“好,奇怪为什么这附近明明连郊区都算不上,怎么这么多人呢?”亨利·摩根看着远处的十字旗,底下是一片人群,“最近宗教真是越来越泛滥了。”
“大概是因为物质生活不理想,就在精神上丰富一下,找点寄托。”唐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着了。
良子踢了踢他的躺椅:“嘿!你这家伙,也过去帮忙,别想偷懒。”说完就走了。
“听见了吗,给我帮忙,”亨利·摩根美滋滋的说,“要是良子再甜一点,再关心我一点,就和我妹妹一样了。”
……
“你这是典型的压力太大,我建议你好好休息一下,去旅个游,放松一下。”罗伯茨面前躺着封竹礼,一脸茫然。
“我不觉得我有多少压力,而且我哪来的空去旅游啊?”封竹礼扭动几下,可怜巴巴的的看向孙之闲,“少主,批我几天带薪休假呗,我都积劳成疾,有心理疾病了。”
“现在事太多,你作为主心骨,绝对不能走!而且,”孙之闲把奶茶放到一边,拔出手枪对着封竹礼的嘴巴,“我哪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合伙骗我。”
“少主大人,我再有胆子也不敢骗你啊。再说了罗伯茨可是心理学博士,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和他的名誉挂钩。”封竹礼连忙摆手。
“那就麻烦你从躺椅上下来,我的诊所收费很贵的。”罗伯茨喝了口水,“要是实在没空,你就去四处逛逛,超量消费也可以缓解压力。”
“少主~小之~阿闲~”封竹礼又看向孙之闲,“借点钱呗。”
“休想!前两次的还没还呢,一会罗伯茨的出诊费还得我付。”孙之闲一把推开封竹礼的脸。
“罗伯茨,咱好歹也是兄弟,你看这个出诊费能不能免了?”
“抱歉,我也是要吃饭的。”
“行,借点钱。”封竹礼爬起来向罗伯茨伸手。
“没有。”
“那你换个省钱的治疗方案。”封竹礼又躺在椅子上。
“你当我是叮裆猫还是阿拉丁神灯?”罗伯茨脸都黑了,自己平时的客人都是腰缠万贯,今天遇到这家伙,绝对的浪费生命,“这样,出门左转唐人街,你吃顿好的,也应该有用。”
“行,这办法靠谱,”封竹礼眼前一亮,“省钱。”
罗伯茨摆摆手:“赶紧走吧,出诊费我不要了,赶紧的。”
“走,小孙,”封竹礼,“好久没吃顿好饭了。”
“行吧,今天就休息一天吧,”孙之闲从桌子上跳下来,“我记得你很会做菜的。”
……
“你看这包厢,装修的不错,跟隔壁只是一扇屏风。”封竹礼满意的瘫在椅子上。
“还行,不过你点那么多菜,吃的完吗?”
“要是为了吃饱,俩馒头,一碟咸菜也能吃饱,”封竹礼把筷子放在滚烫的茶水里洗了洗,“我们吃的是个味道,每道菜尝一点,这才叫吃菜。”
“我以为你就会做几道菜,没想到这么有品。”
只是没一会,封竹礼就开始骂骂咧咧了。
“我呸,这是什么三粘!这么黏乎,粘到筷子了都,能叫三不沾吗?
还有这汪豆腐,谁告诉你们是温热的,要烫!滚烫明白吗。”
“有那么难吃吗?我觉得还行。”孙之闲倒是吃的很开心。
“少主,以后您也是要和各大佬吃饭的,必须要在吃上挑剔,还得挑的有理,不叫人笑话你是土包子。”封竹礼一本正经的说道。
“麻婆豆腐吃到嘴里没味,酱汁没入到豆腐里,连肉末都没有。
炸响铃,火候过了,糊了。”隔壁包厢也发出不满的抱怨。
“看,这就是会挑懂吃的主,”封竹礼把屏风推开,“阁下也懂……吃。”
他为什么会突然语塞呢?原来隔壁坐着唐荒三人。
“真是……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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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工!没想到,我以为你只会杀人,竟然还会电路。”亨利·摩根洗着脸,夸赞道。
“常识。”
“辛苦了,”良子带着花冠,把项链塞回胸口,“走,我请你们吃饭去。”
“你有没有觉得良子今天心情好的出奇?”
“不知道。”唐荒摇摇头。
“你们快点!”
……
“没想到,我的知音竟然是唐刀先生。”封竹礼尴尬的说。
“他……怎么在这?”孙之闲悄悄地问。
“我哪知道!要知道他在这,我就不来了。”封竹礼咬紧牙关,悄悄的说。
“放心,任务之外我不杀人,你们没必要害怕。”唐荒僵硬的摆出微笑,但是在孙之闲看来更加可怕。
“白毛,谁说我、我们害怕了,你有本事现在动手啊。”
封竹礼挡在孙之闲前面小声说道:“之闲你就别嘴硬了,跟他们玩,您太嫩了。”
“我记得,上次就是你和你的手下,把我催眠的吧。”良子夹起一片冷盘牛肉,费力的沾好蘸水送到嘴里。
“抱歉,良子是我妹妹,更重要的是我这个人一向记仇,”亨利·摩根忽然掏出手枪对准封竹礼,“还敢几次三番的对大冰块动手,今天呢,就麻烦二位见上帝去吧。”
孙之闲也要掏枪,被封竹礼暗暗制止:“大家都是打工仔,都是为老板做事,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工作之余也可以是朋友嘛。”
“哈哈……好,朋友,”亨利·摩根仰头大笑,“谁要当你朋友!”
说完看了封竹礼一下,忽然扣动扳机。
“呀!”孙之闲惊出了声。
结果枪口喷出的只有一串泡泡。
看着面不改色淡定的捧着茶杯喝茶的封竹礼,亨利·摩根满意的点点头:“唐荒你怎么看,做朋友?”
“我不需要,你随意。”唐荒又捡了根看上去不糊的炸响铃。
“咳咳,言归正传,这桌子菜,实在是……”封竹礼又喝了一口茶。
“我的菜怎么了?”来人看着装应该是主厨,中文一听都听出一股烟台海鲜味。
“你的确实中餐不敢恭维,”封竹礼拉着孙之闲回到座位上,“虽然一个人想要把各地菜做好确实不容易,但是我这人比较挑剔,我唐荒兄也是。”
“炸响铃的火候确实难以把握,但是可以用温度计一次次实验来掌握技巧。”唐荒嘴里嚓的一声脆响,“麻婆豆腐也实在外行,也就糊弄外行,吃着就像老干娘辣酱拌煮豆腐。”
“快看看,三不沾沾到筷子了,盘子上也是,”亨利·摩根扬了扬筷子,“汪豆腐不够烫,就算做的再鲜也不如滚烫的吃着舒服,一烫抵三鲜嘛。”
一通连击,主厨太阳穴上冒出几滴汗来:“受教了。”
“松鼠鱼就不错嘛。”良子把半条鱼都解决了。
“谢谢。”主厨擦擦汗,“下次一定会有长进的。”
“上次你帮我做了一份分子料理,这次我还你一道炸响铃怎么样。”封竹礼站起来对唐荒说。
“啊,厨房在楼下。”主厨连忙带路。
走之前封竹礼贴在孙之闲耳边悄悄地说:“我回来之前,可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哦。”
“小兄弟,要不过来一起吃吧,看你一个人吃怪孤单的,”亨利·摩根拿起剪刀,敲碎泥壳,“这叫花鸡,嗯,真香。”
“不、不了,小疯子点的白斩鸡就不错,酱料也可以。”说着孙之闲就把鸡腿塞到自己嘴里。
“这么怕我们,”良子夹了一块拍黄瓜,淑女的送到嘴里,做作的擦擦嘴,“你的地位在惊雨堂,不低吧。”
“哪有,我是小疯子的跟班。”孙之闲感觉自己的心跳声简直充斥着两间包厢,啃完鸡腿,又啃鸡爪子。
“叫的这么亲切?少说也是同等级呢,悬赏……不低吧。”亨利·摩根吃起炸虾,半只还露在外边。
“把东西咽进去在说话,喷出来了,”唐荒把八宝鸭的骨头吐到桌子上,“杀了你就能重创惊雨堂。”
孙之闲隐约间听到剪刀声,瞬间觉得汗毛竖起,手上的鸡爪子都啃的干干净净,但还不知道在啃什么。
“不要怕,任务之外,唐荒不随意杀人。”
“有什么可怕的,”孙之闲费力的扯下一块三不沾,“我的命又不值钱,要不是封竹礼欠我钱,我还不跟着他呢。”
“你再装,我可真就动手了。”亨利·摩根斟了一杯酒,一口闷了。
“装什么啊?”孙之闲紧张的几乎把手里的筷子捏断了。
“小人物是吧?我现在杀了你,惊雨堂也不会跟我计较吧。”亨利·摩根抬起手枪。
孙之闲听到了上膛的声音,呼吸几乎都停止了,嘴里的食物也没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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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响铃,绝对脆!”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封竹礼走了进来,“老唐啊,赶紧尝尝,是不是你要的。”
唐荒尝了一口:“不错。”
“话说你干嘛呢?为难我小兄弟吗?”封竹礼凑到亨利·摩根面前,两张脸贴的很近,气氛也冰冷到了极点,“怎么不说话啊。”
亨利·摩根自然受不了这样的挑衅,一脸的杀气。
“哪有,还是刚刚的泡泡枪,”说着又是一串泡泡,“好玩吧,哈哈哈……”
“好玩,回头我也整一个。”封竹礼也哈哈大笑。
“吃啊,这么好的菜,”封竹礼夹起亨利·摩根面前的豆芽,“嗯,不错。”
“你朋友在等你。”唐荒的筷子指了指孙之闲。
“抱歉,”封竹礼退回去,重新拉上屏风,“之闲,我回来晚了。”
“嗯。”孙之闲把最后一块三不沾也吃掉了,也放松了一些。
封竹礼费劲的坐在椅子上,本来是休息的,现在连胃口都没有,一想到刚刚亨利·摩根对着孙之闲的枪口,他就觉得头痛,那个疯子下次会开玩笑吗?唐荒的软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虽然唐荒和自己的关系不错但他喜欢保险点。
“怎么了?又不舒服?”
“没事,”封竹礼摆摆手,想要摆脱那种窒息感,“吃饱的话,就走吧。”
“啥?你还没吃两口呢。”
“我不饿。”封竹礼站起来,走出包厢。
一楼就餐的人更多,仿佛每个人都察觉到了他的一样,仿佛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他。
封竹礼喘着粗气,快步往餐厅外走,熙熙攘攘的人群,强烈的阳光,这二者合在一起让他仿佛置身烈焰。所有能看到的人,都看着自己,他们都看透了自己的内心,他们暗地里正窃窃私语,嘲笑着自己,侮辱着自己。
“走开!看什么看!”封竹礼跑了起来,跟在他身后的孙之闲大惊,也追着他跑。
“你滚开啊!我不需要,你算什么东西,滚!”封竹礼失态的狂奔,跟自己的幻觉争吵。
“小疯子,等等我,”孙之闲感觉不对劲,赶紧给罗伯茨打电话。
“我要的是自由,滚开!枷锁!”封竹礼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最先扯掉的是领带,“我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要给自己新的枷锁……不要……”
“罗伯茨,封竹礼现在一边跑步一边骂街,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处理?”孙之闲上气不接下气。
“骂街、跑步都是解压方式,跑完了就好了。”罗伯茨半开玩笑的说。
“可是他现在不太正常。”孙之闲慌乱极了。
“录个视频?”
“烧!焚烧干净,杂乱,吵死了!”封竹礼没保持好平衡,一下摔倒,围观的群众进一步的刺激了他。
“就这看,明显犯病了,在哪,我来找你。”另一边是罗伯茨冷静的声音。
“好,你快点。”孙之闲发了实时定位,就挂了电话。
封竹礼已经逃离人群了,但有好事者准备跟着他,全都被孙之闲打跑了。
“走开!吵,烦!”
“疯子,你是不是真疯了。”
“我很冷静,我要的是自由,追逐一生的轻松。”封竹礼晃悠悠的爬起来。
“对不起,我知道今天为了保护我,你不得不低三下四的跟德累斯顿的人陪笑脸,还给他们做菜。我知道平时你为了保护我,教我一些我从未学到的东西,这些让你很累,”孙之闲低下了头,“但是我和惊雨堂还需要你啊。”
“不,我那么做因为我愿意,我愿意和唐荒教朋友,我愿意保护你,我愿意提高你的水平,”封竹礼靠着墙,一脸的平静,“这些都很快乐,快乐的让我甘心再次变成笼中鸟,放弃自由。”
“我们给了你最大的自由。”孙之闲不解的说。
“看上去是这样,但我的脑子,我的思考却已经被锁上,”封竹礼笑了笑,从孙之闲身边走过,“为了惊雨堂,我不得不思考很多,让自己殚精竭虑。”
“你去哪?”
封竹礼停下脚步:“去寻找自由,再见了,我不会为惊雨堂工作了。”
“我问问父亲。”
封竹礼没有动,也没用阻止。
“哦。”孙之闲麻木的挂了电话,那头接到消息,只是悲哀的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让他走吧。
“有缘再见。”封竹礼又迈出脚步。
“你敢!”孙之闲掏出枪,对准封竹礼。
封竹礼再次停下,背对着孙之闲大吼:“开枪!你要是开了,我也就能安心的去死了,摆脱枷锁,摆脱巨石……开枪!”
“不!”孙之闲把枪砸到地上,“你……滚吧!”一滴泪辉映着夕阳的余辉,落了下来。
66
“骗子!说了要帮我的,”孙之闲转身冲越走越远的封竹礼大吼,“狗屁自由,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比现在自由多了,为了追寻自由而束缚自己,你才是白痴!”
封竹礼没有回应,头也不回的走了,抓着外套,背对夕阳。
……
“封竹礼怎么了?”
“不知道。”
“你怎么把这个东西捡回来了,快丢出去啊,我对他过敏。”亨利·摩根抱紧自己蹲在椅子上,厌恶的看着封竹礼。
“别吵吵,这可是一大笔赏金。”良子叼着棒棒糖,贪婪的笑了笑。
“他要是想走,我们不必阻拦。”唐荒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就是,赶紧走,我不缺这点钱。”
“他是我们的同类,”唐荒看向亨利·摩根,“也是一个怪物。”
“我看出来了,把他送到饭店里那个小兄弟哪里吧,那应该也是个执刀人,”亨利·摩根苦涩的笑了笑,“良子,这件事拜托你了。”
“行……但什么是执刀人?”
“这是一种定义,精神不正常的厉害角色,姑且叫他们刀吧,而能够控制这些刀的人,就是执刀人。精神思想层面上,刀已经不算是正常人类了。”
“这些刀,是一个隐秘组织吗?”
“不是,这是我见到唐荒后,我们做出的定义,刀是一个同类间互相不知的新群体,就像是所谓的精英。”
“那么执刀人……”
“举个例子,就像是你是我的执刀人,班纳是唐荒的执刀人一样。”
“你们真的好无聊啊。”
“刀的最大特点就是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亨利·摩根笑了笑,“我们受到了神的嫉恨,命运悲凉,从不遂心。”
“你们这新物种就出来了?”良子开玩笑说,“如果不算人类的话……我把你们做菜了,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吧。”
“这么慢吗?还没查到?”亨利·摩根没有兴趣和良子扯淡,“唐荒,我们还是弄死他算了。”
“行吧,我也知道牵扯的太多,”亨利·摩根凑到封竹礼旁边,“快醒醒,良子要把你炖汤了。”
“他的呼吸很浅,”唐荒还是闭着眼睛,“想办法弄醒。”
“这你都知道?”
“集中注意力,就能听出来了。”
“你的耳朵是移植狗的吧。”
“经过特殊训练,你们安静点,我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唐荒不说话的话,绝对会被当成睡着的人。
“兄弟,来喝点,”亨利·摩根倒了半杯朗姆,灌到封竹礼嘴里。
“噗!”封竹礼这次清醒了,趴在床边,刚刚灌进去的从嘴和鼻孔又流出来,开始急促的呼吸,“什么东西!”
“朗姆酒,一杯五百,谢谢惠顾。”亨利·摩根笑嘻嘻的凑到他面前。
“怎么是你!”封竹礼四处看看,“怎么是你们啊,我可没钱,一分没有。”
“昨天你也没喝酒啊,忽然就发酒疯了。”亨利·摩根往后一靠,一脸戏谑。
“没你们的事。”封竹礼捂着脸,回想昨天的事。
“你个混蛋,怎么比唐荒那家伙还讨厌!”亨利·摩根为了平复心情,喝了一口朗姆酒,“要不是唐荒说,你是我们的同类,你当我乐意关心你?”
“同类?”封竹礼看向亨利·摩根。
“咱们都是怪物。”亨利·摩根眯着眼睛和封竹礼对视。
过了几秒,封竹礼点点头:“有意思,不过我不打算跟你们混,我自有打算。”
“我了解,唐荒说了,你要走不拦着。”亨利·摩根毫不在乎。
“原来我还有些怀疑,”封竹礼站起来笑了笑,“等他睡醒了告诉他,我现在很确定,我们都是怪物。”
“我没睡,”唐荒忽然开口,“你该回到你的执刀人哪里去了。”
“我自由一人,习惯了。”封竹礼准备往外走。
却被良子暴起,一脚踹倒:“老娘查半天,你说走就走?”
“好像……又倒了。”亨利·摩根蹲到封竹礼腿上,戳了戳他的脑袋。
“唐荒,赶紧起来,人我找到了,你开车把这混蛋送过去。”
封竹礼的嘴角不为人知的微微上扬。
“行。”唐荒扛起封竹礼就往外走。
“这个混蛋到底算是……归属哪里?”亨利·摩根看着封竹礼。
“四处漂泊,追逐自由,孤独为侣,他是个绝对的,局外人,试图走入局内却不自知的,局外人。”唐荒回答道。
……
“咚咚咚!”
“谁啊?”孙之闲醉醺醺的打开门,门口趴着一个封竹礼。
“咔!”门又关了。
“别装了,”唐荒从躲身处现身,看着封竹礼,“你看着办吧。”
“你怎么……”
“扛着你的时候,你的呼吸乱了,就在我回答亨利·摩根的时候。”
“高,你走吧,我能处理。”
“好。”
“咚咚咚!”
孙之闲再次开门:“不是不回来了吗?你快滚!别回……”
孙之闲还没说完,封竹礼就窜进来抱住了他。
“回来就好。”
67
“良子呢?”
“早上就出去了。”
“奇怪……”窗外有些雾气,唐荒的辫子有些湿漉漉的,“不在外面。”
“那就在附近的花田了,搬到这附近之后,她越来越爱去花田了,”亨利·摩根开始修改自己的猎人,“等我猎人3改好,再去找她。”
“不用了,我去吧。”
“你找她什么急事?”
“没什么。”
“你的三角和面具都在身上,是附近有任务吧。”
“对。”
“我不管班纳要干什么,但是最好不要牵扯到我们,如果良子出事,德累斯顿也别想留着。”亨利·摩根头也不回,研究着自己的机器,仿佛是在让唐荒出去顺便带门。
“放心吧,他所思所虑,比你想象的多的多。他很早就把良子当做棋子了,还有你也是,他不会让重要的棋子出事。”说完唐荒就离开了。
亨利·摩根接上猎人3的胳膊:“正好试试新玩具。”
……
“差不多就回去吧。”
“雾中的花海很漂亮呢,”良子没有搭理唐荒,“可惜撑不了多久呢。”
“今天的威尔士,可不安全。”唐荒说完就走了。
“不管那个不通人情的混蛋,我们继续看从来没看过的花海,你要是……要是还在,会很开心的吧。”良子隐约间感觉到,似乎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正靠着自己的肩,幸福的笑,不由得有些哽咽。
“如果你还在,我一定为你买下一座城堡,让你当我的公主。”
……
圣乔治海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逐渐走向落寞,现在除了偶尔出现的渔船以及游客,实在找不到什么生机,尤其是这样雾气弥漫的日子。
唐荒是踩着亨利·摩根的反重力板来的:“我提前来了。”
船上的面孔都比较年轻,这次可没什么教官带队,带队人略显老成,但也还是新人。
“德累斯顿现在都依靠你们这些新人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唐刀的话似乎有些不入耳,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对付惊雨堂的任务都不重视吗?”唐刀没有理睬,收起反重力板,走上甲板,“负责人呢?说说任务安排,我还有事。”
“看不起谁呢?”有人彻底生气了,直接对着唐刀的后颈出拳。
“啊!”一声惨叫,出拳的人倒在了地上,谁也没看清唐刀的出手,包括躺在地上的人。
“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是我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还有,控制情绪是一个杀手的基本素养。”唐刀边走边说。
“前辈,抱歉,”渔夫从人群中走出来,“德累斯顿现在处于开展状态,各大势力都在和德累斯顿开战,人手紧缺。这些没有经验的新人也只好过来补充了。”
“他们很容易死的。”
“没办法,所以让您来带一带,有您在的话,比得上是个老手了。”
“任务。”
渔夫甩出鱼竿,站在船舷:“拦截惊雨堂的人,防止他们补充实力,确保我们在整个不列颠的胜局。”
“只拦截这里?”
“其他地方也有安排,只是圣乔治海峡最为重要。”
“探查器布置好了吗?”
渔夫摇摇头:“雷达蛋过于精简,不防水,飞行器容易被发现。”
“这样很危险,如果对方有备而来,被摸到附近,悄无声息的把我们包围不是什么难事,”唐荒把雷达蛋塞到半个拳头那么大的鱼漂里,用胶布粘好,绑上铁签,“让你的人,两头沙滩,每五里,两岸放一颗。”
“是,你们快去办。”
……
“走吧,回去了。”良子从花田里站起来,远远看到几个带着面具的家伙,跟另一伙德累斯顿的人火拼。
“奶奶的。”良子骂了一句。
……
“你们常规作战,我去偷袭。”在船上,已经和惊雨堂相遇,唐荒踩上反重力板,没等渔夫回答就离开了。
“他不会……”
“放心,唐刀前辈绝对不会死的,”渔夫对质疑的人说,“我可是亲自见证过他的恐怖。吩咐下去,放枪的时候看准了打,不要浪费弹药,更不要伤到唐刀前辈。”
“是!”
……
“你们这群混蛋听着,要打滚到其他地方去,别毁了这里的景色!”良子冲着两波火拼的人吼道。
“咔咔!”一个无头的骷髅走了过来。
“这是啥玩意?”良子挑了挑眉。
“良子,这是我的猎人3。”亨利·摩根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交给我吧。”
……
“渔夫大人,对方火力停止了。”
“如果一分钟后对方没有拉出唐刀来谈判,我们就可以接舷了。”
渔夫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登上惊雨堂的船只时满地的尸体还是让他震惊,大部分死于冷兵器,唐刀像一个修罗一般,站在尸体中央,冷冷的看着远处。
“啊!!”看着那些人被亨利·摩根的猎人全部清理,良子不由得感慨。
“真是个怪物!”
68
“果然恐怖。血地藏,地狱与人间的钥匙。”渔夫看着唐刀感慨道。
唐刀杀掉了最后一个敌人:“封竹礼不可能这么蠢,这样重要的路线,他知道我一定会来把守的,怎么会放这些杂鱼来送死?”
唐刀在船长室里发现了一个粉红色的盒子,像是给谁的生日礼物似的:“什么东西?”
唐刀打开盒子,弹出一个眼珠子,还伴随着恐怖电影常用的背景乐,声音也很大,过了两三秒,唐荒准备转身走开的时候,音乐停止了。
“别走!吓了一跳吧,我都猜到你要干嘛了,接下来是正经事:
如果你现在刚刚剿灭我这一船的人,并且听到这段录音,这就说明你输了,威尔士这局是我赢了。”
唐刀听到这里感觉不妙,船身一声闷响,唐刀已经跳到反重力板上,在他全速离开的一瞬间,船炸开了。
“狡猾的家伙,”唐刀的背上是船只的碎片,“渔夫去志愿其他拦截队,这是声东击西。”
“什么?为什么?”
“最重要的路线,全是质量中等的杂兵,看来是避我锋芒,把优势力量分散到其他路线了。”
“是!”渔夫赶紧转向,唐刀已经飞走了。
……
“爱尔兰海……看来这里最有可能。”唐刀冲下去,对方似乎没有感到意外,予以最强的围击。
“这东西不错,至少在半空可以移动。”唐刀满意的自言自语。
“来了!快开枪!瞄准了打。”
“一时间唐刀的行动受到了阻碍,难以靠近船只。”
“有效!继续。”
“全速!”唐刀脚下的反重力板被他调到最高速度,“看看我的反应力够不够!”
说话间,只见得,唐刀如流星一般坠下,阻拦的子弹悉数被他斩开。一声巨响,在甲板上着陆,甲板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死、死了吗?”
“去看看?”
忽然唐刀又从里面走了出来,电光火石间就击败了周围的敌人:“胳膊脱臼了而已,不妨碍杀人。”
“真不愧是你,”封竹礼从船长室里走了出来,“你怎知道我在这里。”
“用你的思维思考问题,毕竟我们是同类。”
“小看你了,你准备杀了我吗?”
“可以,但没必要。”
“为什么?”
“你早晚会自我毁灭,不急这一时。”
“如果有一天班纳要你杀了我,你……”
“会动手,”唐刀的回答很冰冷,“你的跟班呢?”
“这次是我一个人的任务。”
“哦,走了。”遍体鳞伤的唐刀踏上反重力板,虽然有些受损,但还能用,内核没有出问题。
“唐刀,我们这次的目标可不止德累斯顿,你可以小心啊,别被卷到这场乱局里面啊。不然,到时候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取你性命。”
“你经管来取。”
……
“啊!”
“救命!”
唐刀在路上顺手又毁掉了一艘船。
这次他真的到极限了,背上的碎片,才接上的胳膊再次脱臼,只好重新接上,似乎肋骨也受了伤。
“你没事吧?”无头机器人里传出亨利·摩根的声音。
“这是?”
“猎人3,高机动性,防御力不行,我先接你回来。”
唐刀摇摇头,果断的说:“不,还有更重要的事,我得接着查。”
69
“查什么?”
“封竹礼的目的,这些人支援威尔士的分部绰绰有余,现在应该有至少四艘船突破了德累斯顿的封锁,这在惊雨堂也是一笔不小的力量。”
“那又如何,也许他不仅想抵抗,还想彻底打败德累斯顿在这里的力量。”
“仅仅是个威尔士,不值得这么多人,这些人足够把威尔士搞的天翻地覆。”
“那也仅仅是个小分区而已,与德累斯顿的战争中,他们一直处于劣势,他们的联盟也即将瓦解,没必要再查下去了。”
“这才是真正奇怪的,封竹礼不会这么轻易的失败,就算死,他也会拉上所有人跟他一起,给他垫背。”
“那你打算去哪?”
“我刚刚缴获了一张他们的行动路线图,我会去下一个港口看看。”
“我说你还是回来吧。”忽然良子插嘴道。
“怎么了?”
“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情况吗?再硬撑下去,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唐刀没有回应。
亨利·摩根也开口了:“我也觉得有些过于危险,这事我们从长计议。”
“日落之前我会回去的。”说完唐刀就不再言语。
……
封竹礼抬着罗盘,漫步在街道上,最终在军营门口止步:“宜出行婚丧嫁娶,忌搬家就医。这时间不错,地方也不错,碰碰运气吧。”
“你这次为什么一个人出去?”耳机另一边的孙之闲有些不服气,“我难道是累赘吗?”
“我算过了,这次行动大凶,这样的破事,我自己来就好,”封竹礼在路边坐下,看着对面的军营,“一路上,不少人都被唐刀清理了,到达人数跟预测的差不多。”
“你不是设了个诱饵吗?”
“咬了,咬完诱饵没死,受了点伤,胃口更大了,就又清理了两艘船。”
“那他……”
“还活着,不过我觉得他也快不行了,应该去医院了吧,”封竹礼看了看四周,最终目光又落回军营,也许是四周没有能够提起他兴趣的事情吧,“暂时妨碍不到我,等我完事了就回去。”
“好。”
……
唐荒从港口泊船中发现了惊雨堂的船,但是人已经潜行离开了,船上也没有重要的信息。从东拼西凑的笔记残片中大概猜出了具体位置,他们的目标地并不是与德累斯顿的几个主要战场。
“还得去看看。”唐刀摇摇头,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亨利·摩根的反重力板已经能量耗尽了。
“良子,想办法帮我查到那些人的去向。”
“很难全部查到,我尽力吧,人实在太多了。”另一边良子的声音没有底气,还有些疲惫。
“嗯,你尽力查。”说完,唐刀摘下面具,掏出随身备用的假脸,戴上。
……
“先生,我代表的是神的旨意,我的传教并不会影响军队的士气,我也不会偷走你的一个坦克零件……”一个穿着主教袍子的老头被推了出来。
“滚开!我的士兵流血的时候,神在哪?”将官表情冷漠,满脸冷漠。
“神可以……”
“滚出我的军营,去厕所或者监狱传教吧,滚!”军官粗暴的推开老人,转身走了。
“神啊……”
封竹礼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看到有猎物掉入陷阱一般,快步走上去:“先生,我是您的信徒,我希望这能解决您的困扰。”说完和主教握了握手,“转身跑了。”
70
封竹礼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主教迷茫的看着封竹礼消失的路口,因为他手里多了一张名片,是什么东西要这么隐秘的塞给他?
主教仔细一看,是惊雨堂的杀手广告:“神呐,黑色的世界,我可不能留着,我绝对不会联系这些杀手的。”
他想要把名片撕碎,狠狠地砸在地上,或者扬了,他也确实付诸行动了。
但就在撕碎之后,他迟疑了:“可是……可是……”
他看看四周,没人注意他:“可不能乱丢垃圾,增加别人的工作。”说完迅速的把碎片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又窘迫的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他,但他觉得路人们都悄悄的在心里揣度他,用余光打量着他。
平时在路上我是什么神情?手应该这样吗?他们是在看我吗?神啊……我是不是太紧张了?都是因为那张罪恶的名片,一会就把它扔了,我可不会用它做坏事,我都把它撕碎了,可是万一有人把它拼起来呢……
主教忐忑不安的走了一路,在他的信众与同僚看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容且平和,但是他自己总觉得别人在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风未动,幡亦未动,心动尔。
……
“唐刀,我刚刚查了一下,那些人都分散进入城市了,现在都在向一个方向聚集。”
“哪里?”
“富尔玛镇,德累斯顿与惊雨堂的战场。”
“哦,可能是我多虑了。”
“不过有几个人没有去,似乎潜伏下来了。”
“奇怪……他不打算出全力应对吗?如果输了,这些人隐藏在这里,对本地分部来说确实很棘手。但是……”
“但是这样毫无自信的做法根本不像是封竹礼的手笔。”亨利·摩根插嘴说。
“我去追踪他!”唐刀打开随身微型电脑,也就巴掌大小,“他身上有我放的追踪器。”
“不必了,封竹礼根本没有躲藏,大摇大摆的逛了半天街。”良子的声音有点开心,似乎看到了一个玩笑。
“发位置给我。”
“要我说,他也许是单纯的要恶心恶心你。”
“我完全同意良子的意见,想到他我就难受。”亨利·摩根把桌子拍的震响。
“我不放心……”
“你答应我按时回来的,”良子漫不经心的说,“当然你也可以反悔,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唐刀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赶向良子的位置。
……
“唐刀调头了?这可不像他……难道他查到其他信息了?”班纳看着唐刀的路线,“这个背棺人可真是诡计多端啊……”
“不~班纳,”他身边的人轻轻的说,那声音简直就像唱歌一般悠扬,“系统能推算出他的目标地吗~?”
“可以,”班纳剪开一只雪茄,用智能AI开始推算,“嗯……找到了。”
“让我看看~实时影像~”
实际上,AI的推算需要大量数据,而班纳对唐刀数据的掌握也不足以达到要求,所以推算目标是几个范围。
“A可能:工业园区?应该不是,哪里没有与杀手有关的东西……
B可能:海滩,哪里的泊船似乎有一艘他去过,是惊雨堂的,看来有可能是那里。
C可能:城堡~花海~农场~还有一截列车~简直是绝佳的野餐点~咿?那截列车上有一把唐刀标示德累斯顿的?”
“我看看,”班纳忽然有些不安,仔细看了看,眼神里出现了一瞬唐荒特有的冷漠,“嗯……是他的经理人……看来执刀人要改变了……”
71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威尔士的刺杀变多了,最开始是军官们。
第一个牺牲品是一位等级不高的军官,他将一位主教还算温和的赶出了军营,之后的第四天,他死于刺杀。
那位被赶出去的主教,从那天开始,直到军官死前,每天都黑着眼圈,直到刺杀发生,他才得到解脱,吞弹自杀,去和他的神相会。
只是惊雨堂的那张名片却还是被他的同僚发现了,背面写着他的警告:这是黑暗霍乱的源头,玷污圣光的罪恶。
拿到它的人并没有引以为戒,一度将这张卡片随手放在床头柜里。但是后来,这张卡片,让甜教势不可挡的崛起了。
……
“新客人,”良子敲了敲桌子,把嘴里的糖嚼的粉碎,“你们谁去见一下?”
“去哪里见?”亨利·摩根饶有兴趣的问。
“东北方向的军营。”良子笑了笑。
“那……唐荒得陪我,”亨利·摩根看向闭目躺着的唐荒,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喂,听见了吗?”
“我没睡,”唐荒闭着眼睛说,“不过见客户通常不是一对一吗?”
“军营不安全,没个你我自己……”亨利·摩根正在解释,忽然明白了,“你想自己去?”
“对。”
“你这家伙,难道我那么累赘吗?”
“这可能会危险一点,我怀疑跟封竹礼有关。”
“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封竹礼,我看你心理已经有疾病了。”亨利·摩根毫不在意的说。
“他们不会已经看对眼了吧?”良子玩笑的笑着,继续追剧。
“这是个厉害的同类,有意思的对手,对我们来说也就仅此而已。”亨利·摩根回答道。
“见客户是什么时候?具体位置也给我。”唐荒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没有动,就像说梦话一样。
“明天下午三点,嗯……自行潜入安德烈团长的办公室,”良子颦着眉头,“怎么成天都是这些荒唐的要求。”
“这就是职业杀手的生活,面对各样的挑战,只会单一用粗糙的手段杀普通人,那样的杀手很业余。”唐荒终于动了,但也只是扭过头来。
“那你去吧,你的潜行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亨利·摩根嘛……你还是算了吧,别拖唐荒后腿。”
“什么?我……”亨利·摩根又想了想军营,“我也不乐意去!”
……
安德烈个子不高,但是不像大部分长官,他年轻,壮实,比起肥胖的老头子来,更可靠,也更有野心,他哼着小调回到办公室,也许自己的麻烦要被解决了,等半个小时后,也就是下午三点,他就可以知道,德累斯顿到底靠不靠得住。
“咔嚓,”推开门,他习惯性的摘下帽子,才脱下帽子,还没挂在衣帽架上,他就惊叫了一声,“你是谁!”
他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白发,扎着辫子,带着面具,就像一具死尸或者一件物品一样,摆放在沙发上。
“您好,我是德累斯顿这次与您联系的杀手,唐刀。”
“可是还有半个小时……”
“我进入这里,不需要等到换岗。”
“很好,唐刀先生,您已经证明了您的能力,想必接下来我们会有很愉快的合作。”
“但愿如此,我只想问,为什么你不找本地德累斯顿分部,而是找我这个游走杀手?”
“我没选啊,我只说需要一个靠得住的杀手,最好是本地杀手。”
72
“你好,我是德累斯顿杀手综合榜,榜首,唐刀。”
“您好,我是安德烈,这个海军176团的团长。”安德烈伸出手,想和唐刀握个手,但是看到唐刀压根不想动,手就尴尬的收了回来。
“你需要送一张票给谁?有什么特殊要求?特快还是长途?”
“咳咳,这个……”安德烈仿佛被噎住了,心说这哥们业务也太熟练了,“不是一个人,也不确定是多少人,也不知道目标的具体身份……”安德烈越说越没底气。
“目标有什么特征吗?”唐刀并没有不悦。
“咳咳,说来话长,请这边坐,
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的下属,陆续死了,有谋杀有意外,总之就是死了,我原本不在意的,但是死的太多了,而且很多都是得力干将。
我特意让人查了一下,没有什么结果,前几天我请国际警官,里根来查了一下,他只说这些人生前都拒绝了传教士去他们都军营里传教。
而且态度不甚好的……把传教士赶了出来。”
“那么我的任务是教会吗?”
“嗯,找到那个在幕后屠杀的家伙,为我的部下报仇,我愿意支付一笔数目可观的酬劳,”安德烈无奈的叹了口气,“毕竟只是怀疑,军方不能出面,所以钱可以报销,务必请你出尽全力。”
“你放心吧,他很专业。”亨利·摩根也站在了门口。
“你是谁?”
“唐刀的同事,换岗的时候我走进来的。”
“走进来?”
“嗯……表情跋扈,迈着方步,大概他们把我当成便衣视察的领导了。”0耸耸肩。
唐刀看到安德烈迷惑的目光:“是我同事,0,成功率排行榜第一。”
“哦,幸会,您也请坐。”
“不必了,准备好钱就行,你刚刚那番话是对唐刀专业度的质疑,”0板着脸,瞪着安德烈,“你需要付出代价。”
“啊?非常抱歉!请问代价是……”
0呵呵一笑:“报酬,提高20%,希望你能长点教训。”
安德烈气的脸都红了,死咬牙关,紧紧的攥住衣角,以压制住这个嚣张的混蛋给自己带来的怒气,拼尽全力从嘴角蹦出一个“好”字。
“那么回见,你的事我们会办妥的。”说完0带着唐刀就往外走。
“但是如果你们没有解决呢?”安德烈拦住了他们。
“不可能。”0还没开口,唐刀就推开安德烈离开了。
“在刚刚的基础上,再加10%,谢谢了。”0一脸落井下石。
“嗯……好!”安德烈点点头,等杀手离开完了,他狠狠地跺了跺脚,随后一连串的脏话喷涌而出,“*********(内容请自行想象qwq)”
……
“一切还顺利吗?”
新任主教正在自己的沙发上品红酒,被这一句话吓的一抖,洁白的衬衫上多了一块酒污。
“谁!”他的声音变得严厉。
“主教大人,我打扰到你了吗?”封竹礼笑眯眯的从阴暗处走到他面前,整个人几乎都包在斗篷里。
新人主教立马变得温顺:“啊……并没有,先生,您有何贵干。”
“迪果先生,你该支付我们的酬劳了。”封竹礼浅浅的鞠了一躬。
“好的,我马上。”
“我的咨询费单独给我。”
“是,谢谢您的建议,很有用。”迪果恭顺的说,心里却暗骂封竹礼要价昂贵。
“还有,不过你要干什么,别妨碍到我们惊雨堂的计划,否则……”封竹礼替迪果擦了擦酒污,当然这不可能擦干净,“白衬衫而已,丢了换一件吧,再见。”
73
“你怎么不说话?”
“有些奇怪,这单本来应该是本地分部的,但是现在……”唐荒摇摇头,“落到我们这里了。”
“我们厉害呗。”
“绝非这么简单,能把任务直接提到我这,德累斯顿可没几个人,而且没人会这么做……”唐荒不再言语,他停止了思考,“算了,回去吧,调查完,就开始干活,事情还是很多。”
“我感觉你明明已经快猜到答案了,但是你为什么又停止了思考?”亨利·摩根没有顺着唐荒的话说下去,质疑道。
“没什么,只是没必要了而已。”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亨利·摩根挡在唐荒面前,半晌,唐荒还是没有出声,骂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我只希望你不要真的停止思考,哪怕把答案留在心底,也继续思考下去,把一切都做好最坏的打算。”
“嗯。”唐荒平静的点点头,似乎和往常一样,但是他的内心却卷起了万里浪潮,黑色的天空,猩红的海洋,一齐压向他,就连右手都微微颤抖了一瞬间。
“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分担一点。”
“再次,不会了。”唐荒想加快步伐,但还是死水一般的不变,无论是表情速度还是呼吸。
……
“甜教的这几位吗?我们惊雨堂收费很公道的,鉴于你第一次下单,给你个优惠吧。”封竹礼一脸笑容,但是怎么看都像是狡猾的猫在戏弄猎物的嘲笑。
“神啊……真没想到我会……”咸教的威尔士分区主教感慨道。
“哈哈哈……甜教的迪果在见我的时候也说了这句话,”封竹礼嘲讽的笑了笑,“看似走投无路,但现在甜教已经借惊雨堂杀了数位阻止他们传教的军官了。”
“我们不一样……”
“在我看来,都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客人,”封竹礼拉了拉帽檐,“告辞,我会完成的”
“谢谢。”
封竹礼出了教堂的地下室,孙之闲已经等候多时:“怎么样?”
“一次32个单子,业务能力不错吧。”封竹礼扬了扬手中的协议。
“什么?这么多?我们现在人手不够,根本完不成这么多单子,”孙之闲急得剁了剁脚,“惊雨堂的信誉啊!”
“不一定要自己动手啊。”封竹礼气定神闲的走在前面。
“什么?那还有……”孙之闲忽然停顿,一拍手,“我明白了!”
“哦?”封竹礼像是看小孩一样看着孙之闲,“说说看?”
“你想雇德累斯顿的杀手来完成这些任务,这样既可以缓解我方压力,还可以消耗对方力量,最重要的是,不用自己人动手。”说完孙之闲得意的笑了。
封竹礼大笑:“对了一点点。”
“啊?”
“我根本不需要动,就可以完成。”
“连委托都不下?”
“没错,”封竹礼乐呵呵的解释道,“这笔钱赚的就像提前知道明天门口会掉一块金砖一样,等着就好。”
“为什么?”
“甜教杀了不少军方的人,虽然没有证据军方不能出面,但是复仇是早晚的事儿,”封竹礼把单子塞到口袋里,“我查了,惊雨堂没有收到复仇委托,我也不允许手下接取相应委托。
所以,接受委托的,一定是德累斯顿,而咸教要杀甜教的人,我就诱导他把名单往这些方向走。
所以很快这些都会被德累斯顿杀完,就算有漏网之鱼,我们也可以自己动手清理掉。”
“原来如此,小疯子你太聪明了。”
“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其中变数……”封竹礼叹了口气。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