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绝路
“你们都没事吧？”
众人在又一座血肉之塔附近的一座大楼里面集结，互相交流刚才过去的那段时间里的情况。
“没什么大碍，我们在爆炸中分开，然后跟着头盔里内置的地图定位找到了副队长，顺带着找到了这里，一路上没有看到巫师，任何破面邪灵，甚至一般的蜘蛛邪灵。”
一个假面舞会的队员说道，而其他人也是如出一辙的回答。
“没有遇上敌人吗？”东方翼眯了眯眼睛，陷入了沉思。
“这好像有点奇怪，我们一路上理应遇到很多邪灵的阻截，毕竟我们现在是必杀目标。”吉良樱说出了东方翼心中的疑惑，“但是路上什么敌人都没有遇到，可以说是无比顺利……”
“也就是说，这很大概率……”副队长结果了话匣继续道，“不，应该说100%是陷阱了，就在血肉之塔那里，等我们一齐去那里的话，估计立刻会被破面邪灵们堵截，然后群殴致死。”
众人沉默了一阵，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周围，外骨骼头盔尚为完好的那些人打开了热感扫描。
他们看到外面的一些阴暗角落里，有些温度比起周围还有冷上不少的人形正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它们模糊的面部无不是对着这栋建筑的。
再回过头看向这个废弃购物中心内部，里面空无一人，没有温度过高或是过低的，敌人没有躲在这座建筑物的内部，兴许是早就注意到有人来了，因此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而从别处的窗户离开了。
“没有，人。敌人，留下，窃听器，可能。”
副队长对着东方翼打起了手语，东方翼立刻在樱的耳边说：“这里暂时安全，但是难保敌人会留下窃听器。”
“或者其他监听手段，毕竟破面邪灵总会有些稀奇古怪的能力。”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做？”
吉良亮压低了声音到，看了看外面。
“11个，只是，破面，邪灵，数量，蜘蛛，鬼面，邪灵，至少有，百个以上。”
几个假面舞会的成员打着手语一边说道。
“没声音了突然。”一个戴着头戴式耳机的蜘蛛邪灵抬起头说道，“他们可能发现我们留下的窃听器了。”
“无妨，我早就说过，人类弱小的科技只是拿来强化人类孱弱的耳朵的辅助，无异于盲者的导盲犬与失聪者的助听器。”巫师说着闭上了双眼，很快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没过多久，一个蜘蛛破面邪灵突然对着周围的手下说：“传令下去，去拿本手语字典，速成入门随便什么，能够让人快速看懂手语的东西，越快越好。”
说完，他又用一种谄媚与责怪的语气对巫师说：“那些人类，下等生物，那些臭虫真是令人讨厌，居然用手语交流……”
话说到一半，那个破面邪灵的胸口便被数十根尖刺贯穿，整个上半身几乎在一瞬间变成了肉泥。
其他破面邪灵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甚至有些窃喜。
“不要用这种哄三岁小孩一样的方式对我说话，我能随意的给予你们永恒，也同样能够轻易拿走它。”巫师依然眯着眼睛，神色严肃而冰冷，“也罢，这次便放你一马。”
那些尖刺像是倒带一样缩了回去，那肉沫一般稀碎的上半身几乎是立刻便自我修复完成。
“多……多谢巫师大人……”
那个破面邪灵立刻跪在地上叩头，而巫师却完全无视了他，只是看着那栋大楼，默不作声地微微抬手。
“他们，发现，我们，发现，他们。”
一个假面舞会的成员打起了手势，而就在同时，整栋大楼突然开始快速崩塌。
“他们直接动手了。”
东方翼说道，当然，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好似捏牛奶盒子一样，这个废弃的购物中心开始反常地收缩，速度极快。只见另一边本来应该有几十步远的墙壁几乎已经近在咫尺，向着他们的方向压了过去。
“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看着挤过来的墙壁，上升的地板与下坠的天花板，吉良亮皱起了眉头，突然又大喊了一声，“所有人快点从正门出去。”
“这样不是直接撞枪眼上吗？”东方翼看了一眼扭曲的窗口，依稀能看到几个破面邪灵与巫师站在楼顶，玻璃好像丝绸一般柔软，并没有因为扭曲而破碎。
“他们就在外面不远处，大家检查一下弹药，一会冲出去直接火力压制过去。”东方翼看向了门口，“他们控制物质的能力发动已知有认知到目标的前提，这也是为什么上次能够打爆那些破面邪灵的脑袋，他们必须击中精力于某一物体上才能完成对它的形态控制。这样子不能伤到他们多少，但是足够保住暂时的生命安全。”
一个假面舞会的成员突然开口问：“我们安全冲出去了以后，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先拿着炸弹，并且去打头阵，以最快速度冲过百米不到的距离安装好炸弹，然后再找准薄弱方向突围。”东方翼说着提起了金属手提箱，走到了最前面，“数三下一起冲出去。”
眼看着四周的收缩速度开始加快，东方翼立刻开始倒数。
“3！”
一滴汗珠从额头沿着东方翼的脸颊慢慢滑落，落在了眼下如同海波一般的地面上。
“2！”
几个假面舞会的成员咽了口吐沫，再度快速检查了一边身上残破的外骨骼装甲和手里的武器。
“1！”
巫师平静地看着这栋崩塌的大楼，那些人类还没有出来，但是已经快了。
就算发现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就算能够离开那栋建筑又有什么用呢？
“冲锋！”
所有人一同向前撞了过去。
墙壁被外骨骼装甲硬生生的击碎了，当然，这并非难以预见。
巫师轻轻挥了挥手，其他破面邪灵立刻将手指对准了下方开始发射蛛丝。
“额啊啊啊！”有人胸口被蛛丝刺穿，咳出一口血后倒在了地上，生机很快从不瞑的眼中逝去。
而其他人则对着上方开始如同刚才商计的一样向着血肉之塔冲去。
他们还来不及悲伤……
【Breakupyour……】
一个黑色的身影此刻正在敲击着某个透明的屏障，他的拳头落下的地方留下了一丝蛛网般的裂痕，可谓微不足道。
但他依然没有放弃。
【MaskedRider！】
第196章 归来
这很可能是无用的……
好几个人已经倒了下去，有的已经闭上了眼睛，有的还没有。
事实证明情况比预想的要糟，火力压制的效果不及预期，量产破面邪灵能够为巫师遮风挡雨，这样就能让巫师可以毫无顾忌地攻击。
倒下的一些人有试图用手里的枪自我了断的，却只能看着自己手里的枪迅速崩解成一大把无用的金属丝，落在地上，逐渐被风吹散。
他们倒在了地上，像那些没来得及挣扎的同僚一样闭上了眼睛。
“我的子弹不够了！”一个假面舞会的队员一边跑着一边弹出步枪里的弹夹，对着他的同伴大喊道，“你们呢？”
“我还有十四发子弹。”
“十六发，没有多余的弹夹了。”
吉良亮奔跑着一边喘着气，看起来有些吃力的样子，他和樱跟在东方翼的后面，两边是假面舞会的其他队员。
“情况好像愈发不妙起来了。”樱低声说道，“暂时的保护维系不了多久了……”
“是的，实话实说我不觉得我这次能够活下来。”东方翼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提箱，“不知道千代和正木先生找核弹进行的怎么样了……”
突然，他话锋一转，又道：“至少要把血肉之塔摧毁，就算人不在了也要创造一个机会，能够阻止巫师的机会。”
“也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火力逐渐开始弱了下来，更多人因为腿被蛛丝刺穿而跌倒，或是被地上突然长出来的障碍物绊倒。
百米并没有很远，但来到这里时已经有一小半的人倒下。
但那些破面邪灵似乎留下了绝大部分活口，似乎是准备接下来统一处决。
每一个倒下的人都被地面上长出的束缚牢牢绑在了地上，尽管他们本来就已经动不了了。
东方翼纵身一跃，超过了大部队，凭借着超人的体能来到了血肉之塔前。他一把拍飞了上面的几张假面，同时用机械手拆开金属箱，将里面的炸药取出后反手将它扔到一边。
金属箱开始迅速分散成金属长矛，见此他立刻用金属机械臂将炸弹尽全力摁进了假面之下那些眼球，天知道是人还是牲畜的内脏，颤动的血肉里。
尽管拼尽全力，炸弹只是塞入了一小半。但此时已经来不及继续安装了，因为那个金属箱化作的尖刺已经发射了出去。
他察觉到了这一点，立刻连连后跳了几步，试图躲到血肉之塔的后面。可终究慢了一步，他的右半边身子三根尖刺刺穿，似乎因为惯性向后飞到了地上。
不，那不是惯性，他依稀能够猜到这一点。而似乎是回应他的猜想似的，那些钉在他身上的金属尖刺上半部分突然变成半液态坠了下来，将他被刺中的地方包裹了起来。
“不要管我，大家赶紧离……”
话说到一半，一些金属突然糊上了他的脸。
“不，没有人能够离开……”
巫师落到了地上，后面跟着他一同从两边高楼上跳下来的是那些量产破面邪灵们。
两边的高楼突然长出了水泥制的“绳子”，将所有人拽向了大楼外壁，紧锁在空中。
在地上落下的，以及尚在其他人手中的武器无不快速地崩解成金属丝，洒落在了地上。
缓缓摘下了兜帽，巫师看着假面舞会的成员们与其他人，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
“东方翼，我记得我给过你机会，两次。”巫师看着嘴被金属糊起来的，半边身子被钉在地上的东方翼说，慢慢走近他，“第一次是不计你杀害跟从我多年部下的前嫌，因为惜才而招揽你，可惜你并不领情。第二次是毁掉你的假面，但是没有取你性命。”
东方翼的右半边身子被钉死，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左手连带着小臂压在身下。他试着挣扎，但很快就被伤口处钻心的疼痛绞得龇牙咧嘴。
“好想听听你现在的悲鸣啊。”巫师用只有东方翼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绝望的哭泣声，痛苦的嘶吼声，就和其他人一样。”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有什么尖锐而冰冷的东西正抵在自己的后心位置，而且正在缓慢的向着心脏的方向刺入。
“你不会知道你是下一个，这就是最为可怕的地方。”
巫师说着，挂在楼外的，假面舞会的副队长突然瞪大了假面下的眼睛。
一枚水泥长矛贯穿了他的胸口，疼痛只有一瞬间，他的脑袋便低了下去。
“啧……”
地上又有一个失去整个小腿的人惨叫一声，地上的柏油突刺贯穿了他的胸口。
他艰难的呼吸着，但很快便别过头去。
东方翼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巫师，而罪魁祸首的巫师正微微颔首，直视着东方翼的眼睛。
他勉强地半坐起来，咬紧牙关，好似这能让被钉死的半身不那么疼似的。他低着头，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巫师身后，那些破面邪灵之后的什么……
他握紧了被压在自己身下的那只手，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啊？放弃了吗？这就放弃了吗，东方翼？这可不像是你啊……”巫师阴阳怪气地说道，“当然，就算你自己乖乖躺好，我也不会先把你杀死，必须要让你充分……”
“绝望……”
巫师观察着东方翼，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
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脑子飞速闪过一个想法，洞察万物的眼睛看到了身后的一个动作。
“不……并非如此……”
他转过身去，在枪响响起的瞬间，在量产破面邪灵们还迷惑着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出膛的子弹已经崩解成了无数的金属丝。
一枚蛛丝从他的指尖飞出，目标直指那枪手的头部。
“原来如此……”
在蛛丝飞出的同时，他别过头去，另一声枪响在此刻响起，一切如同他猜想预料的一样。
假面舞会成员特供的手枪能够为子弹瞬间赋予更快的速度，当枪声响起的时候，子弹已经接近目的地。
“比我预想的要快一些……”
他抬起另一只手，那枚子弹同样在空中开始迅速崩解，但这次他慢了一步。
惯性让半块子弹击中了血肉之塔上的金属盒子。
火焰从炸弹中冲出，向着四面八方爆发。
“成功了……”
“实际上，并非如此。”巫师似乎看穿了东方翼心中所想似的，得意地笑了起来，抬起手臂指向那团扑来的火焰。
【BreakupyourMask】
第197章 日落
火焰迅速而反常地向上方冲去，血肉构成的高塔尖叫着，燃烧着的假面或哭或笑。
火光冲天，与晚霞连接在了一起。
巫师看着这自己一手制造的壮丽景象，得意的笑了笑。
“是的，我能够操控这些能量，控制的‘权限’，稍稍的……高于我的那些门徒。”
当他看到依然完好的屏障，笑容就变得和他放起的烟花一样灿烂了。
“结束了，东方翼。”巫师得意洋洋地看着被钉在地上的东方翼，又看了一眼依然在蠕动，宛若呼吸中的血肉之塔，“恩纳克拉永恒阵，就和破面邪灵一样，实际上作为活体也有着不死的特性。物理伤害只能对它暂时的伤害，因此屏障依然完好……”
“吉良令光就算回来了也无法进入这里，你们尽管指望奇迹吧。”巫师继续说道，另一只手手指指向的地方，千代正倒在地上，眉心处的小洞正在往外流血。
“因为它不会发生。”
巫师缓缓放下自己的手，让火焰慢慢散去。
东方翼手中的枪快速崩解，正如其他人的一样，化作为无数金属针散落。
看着几个胸口被捅穿的，假面舞会的成员，巫师满意的看了一眼他的那些门徒。
“现在，不容再拖，我要将你们统一处决。”
他慢步走向千代的尸体那边，众破面邪灵纷纷让开一条路，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教主”，接着便因为恐惧别过头去，纷纷将自己的手伸向挂在大楼上与钉在地上，假面舞会的成员，樱与吉良亮那边。
“没有死……”巫师看了眼闭着眼睛的千代，便下了如此判断，就算没有贴在地面上，他的皮肤也能通过空气细微的颤动感受到心跳。
就像蜘蛛在它的蛛网上一样，只不过，这只蜘蛛能够将这颗星球上其他任何生物像蜘蛛一样轻松拍死，而它吐出的蛛网遍布这个世界。
“不，这不可能……”
这是极度反常的，巫师对自己的招式威力再清楚不过，在自己回头转移火焰的时候，有什么东西……
什么人……
吉良令光，挡住了这一击，并快速的隐匿了起来。
索性，他闭上眼睛，停下了呼吸，轻轻用手捂住了耳朵。隔绝其他感官的干扰以此专注于感知，用自己的头脑直接去“看”这颗星球。
“找到你了……”
“我也一样！”
银白色的蛛丝双头长矛挡在了后背，抵在银白色断刀前。
“动作被你预判了……”
穿着黑色制服的吉良令光，手持双刀站在巫师身后，胸前的破洞迅速地愈合了起来。
“简易，单纯入门水平的空间魔法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巫师手臂保持着原来的位置，一边转过身用另一只手抓住长矛的另一边，“在这一类魔法发动的瞬间，无论传送多小的物体都势必导致气流的变化。多么精细都绝对不可能是完全符合物体形状的，它往往会符合一些规则的形状。”
长矛的另一端迅速刺向令光，被后者用另一把刀挡住。
“真是理解的细致入微啊，佩服。”
“毕竟，我也是个……巫师啊。”巫师说着，双手用力向上一推，令光似乎并没有反抗，顺势将手臂举起。
巫师随即将双头长矛像是棍子一样耍了个花，随即将它转向令光的腹部。
令光将双刀交叉，挡在了自己身前，拦住了长矛，但并没有用力，只是突进的减缓速度。
他突然抬腿就将巫师踹飞出去，紧接着就抱起昏迷中的千代一个飞跃，跨过了一众量产破面邪灵，来到了东方翼的边上。
轻轻将她放下，令光抬手将钉在东方翼身上的那些尖刺拔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东方翼从地上拉了起来。
“需要我帮忙把你嘴巴上那玩意扯下来吗，可能有点疼。”吉良令光扶起东方翼说道，收到了来自后者无语的白眼，“看起来，我回来的时间点稍微早了一些……”
腰带出现在了他的腰上，白色的圆环迅速扩张开来，穿过了令光。
第四阶段的骇翼直接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太阳逐渐沉入地平线，阴影笼罩了大地。
寒冷如同某种恶兽一般，将大地的余温吞噬殆尽，让气温迅速跌破零下。
他与黑夜融在了一体，好像无尽而冰冷的黑暗就是他本身一样。
一些黑暗凝聚出了实体，切断了，那些巫师制造出来的束缚。在他们掉下来的时候却感觉好像落在了什么软垫上一样，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在了地上。
“哥哥……”
“你们先走，我来对付这些怪物。”吉良令光说着挡在了那些破面邪灵的面前，拿起了两把短刀。
说着，令光将一个遥控器抛给樱。
“我们会赢的。”令光对身后的樱和其他所有人说道，“因为我们还有未来。”
“令光……”脸上挂着血痕的千代在吉良亮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因为巫师的某种法术，时间正在扭曲，你现在必须在12点以前结束战斗，那时将会是2025年的1月1日……而且，钥匙眼下正在巫师手上。”
他点了点头，眼睛亮起了红光，看着在破面邪灵们身后的巫师。
“我明白了。”令光回答道，突然又莫名其妙地多说了一句，“我们一定会赢，而这次我会活下来。”
“快走吧，这里现在交给我。”
看着众人快速离去，吉良令光转头将双刀指向了众破面邪灵。
二话不说，他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想一个人对付我们所有人……”
“还真是被小看了啊！”
一个空翻躲过了地上突然长出的突出，令光在同时将一把尖刀投掷了出去。
作为飞刀目标的破面邪灵不屑一笑，看着那把越来越近的尖刀，不紧不慢地抬起了手。
他看着那把像是一张风中的纸，在无形的力量中飘荡的银白色短刀。
“区区一把刀而已……”
他这么想着，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便失去了意识。
最后，只能看到一道黑影划过自己面前。
一个蜘蛛破面邪灵的脑袋从上到下被一把黑色的刀捅了贯穿。
他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银白短刀，在抓住的那一刻奋力捅入了身边又一个蜘蛛破面邪灵的脑袋里。
【BreakupyourMask】
第198章 无名的尾声
向后弯倒下去，令光躲过了蛛丝长矛的一扫，在它掠过自己的鼻尖后立刻起身，用双手拿住双刀挡在自己的面前。
眼下，还有三个蜘蛛破面邪灵在自己身边。
另外还有四个破面邪灵躲在巫师旁边，至此，已经有五个破面死于令光那出其不意的快攻。
“巫师大人……”
一个破面邪灵害怕地看着巫师，他的胳膊已经消失不见，断口处正在不断喷着黑色的粘液。
突然，一只手臂抵住了高速旋转中的双头蛛丝长矛。
“怎么可能……没能切断……”
手抓住了他的脸，尖刀捅穿了他的下巴，一路向上穿过了头顶。
令光抓住的那个破面邪灵瞬间爆裂开来，变成一摊黑色的黏液。
黑暗化作的数根触手牢牢缠着蛛丝长矛，让它不自然地停在空中。
“巫师大人……”
一个连带着肩膀一同丢失的破面邪灵躲在巫师的后面，恳求他去将令光击溃。
此时，又一个蜘蛛破面邪灵的胸口被一把刀刺穿，而吉良令光则出现在了它身后的阴影中，手起刀落便将它的头颅切成两半。
最后那个蜘蛛破面惊恐地高速挥舞起手里的双头蛛丝长矛，试图将令光击退。看着高速旋转的双头长矛，令光突然一转刚才那副势如破竹的架势，轻喘着气的同时开始慢慢后退。而颤抖着的破面邪灵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加快了双头长矛的旋转，并开始步步紧逼。
“果然，吉良令光没有我想的那么强啊哈哈。”他心想着，变异的眼睛中依稀流露出得意的神色，“让前面7个白痴消磨他的体力，果然是正确的做法，强弩之末尚不能伤丝绢分毫，力竭的骇翼，让我的长矛斩下你的头颅吧！”
四个身体各有不同程度残缺的破面邪灵缩在巫师身后沉默着，巫师想要说什么，嘴巴微微张开，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取而代之的是来由不明的笑意，似乎有那么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面。
只见那蜘蛛破面一头栽进了令光退入的阴影中，不可见的暗处很快传来一阵绞肉的声音。
令光很快从阴影中走出，在昏暗的，似乎马上就要没电的路灯照耀中，漆黑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更加深邃的污渍，只有在亮光中才能勉强地看出外骨骼上属于骑士的黑，和污泥的细微区别。这是破面邪灵的血肉，或者说是某种纯粹的黑暗。
“浴血的骑士，杀死怪物的那一刻，自己也沾上了他们的罪恶。”
巫师看着令光说道，突然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四个破面邪灵。
“好了，这里目前没你们的事情了，我硕果仅存的门徒们，退下吧。”
四个颤抖的破面邪灵如释重负，又提心吊胆地，以一直难以被人察觉方式轻叹一口气。
“动作……最好麻利点，你们的。不然可能会有一些‘不小心’的误伤。”
巫师的目光让他们再度开始颤抖，在含含糊糊又异口同声地说了句“遵从巫师大人安排”后便向着不同的方向跑掉了。
“你终于打算动手了吗？”
“是的，留那些庸才一条生路。”巫师一边说着，缓缓取下兜帽，整个人在白色的火焰中化作了蜘蛛破面邪灵的模样，“我曾想利用那家伙逃避你，把你送到时间的夹缝中，这样我就能安心的迈出下一步，安心的掌控这个世界，控制所有人。安心的在每天夜里闭上眼睛……”
“这是我在恐惧，不是对你，吉良令光。我在恐惧失败，期望用最安心与稳妥的方法解决掉最后唯一的麻烦，害怕会出什么差池。如你所见，这些部下都是很不幸的庸才罢了，他们缺乏远见，骄纵自大而缺乏自知之明。这是为了我一人的必要，如果没有异议，我的‘引导’才可以更加顺利。”
“所以我不指望他们能够起到什么实质，但多亏了你，恐惧的种子也埋入了他们的心中。”
令光看着化作怪人态的巫师，缓缓拿起了双刀，严阵以待。虽然首回合的交战看似是令光对他的完全压制，但是他清楚自己的快攻完全没有实质的伤到巫师，而巫师也并没有使出他的全力。
“恐惧让我勇敢，而这会是一场试炼，永恒王座前最后的试炼，对你我的试炼……”
一串蛛丝毫无征兆地就向令光袭来，他几乎没有注意到巫师是何时伸出手来，何时从手中发射出数量如此多的蛛丝的。但他立刻反应了过来，不加思考地向上奋力一跃，同时不忘低头留意。
而果不其然，平行于地面，坚不可摧的银白蛛丝上突然分出了数股蛛丝的分支，垂直于地面与它们来源的数根蛛丝，整排的蛛丝同时高速向上冲去。
“来了！”
听到破风声的令光，其身后的巨大黑色披风迅速被内部长出的骨架撑起并开始分裂，化作了一对巨大的蝠翼。伴随着有力的振翅，令光快速地向上冲去，在到达与远方市中心一些摩天大厦齐高的位置又急速向前方开始滑翔。
“被反预判了啊……”
巫师看着滑翔着，在空中盘旋着下落的令光啧了一声，而那座银白色的蛛丝墙壁最大的两个面突然向着四面快速扩张。那如同海啸时汹涌可怖的白色巨浪冲击，冲垮了周围所有的居民楼。
蛛丝，坚不可摧，势如破竹地将它们直线前进路上所有的障碍物冲垮。
“如果继续追击下去无异于将核弹提前引爆，大范围的攻击对我的消耗更大，同时牺牲了很多可能的不死士兵，得不偿失。”
巫师这样想着，停下了长方形白色蛛丝巨墙的无休止扩张，再度闭上眼睛开始感知令光的位置。
“嗯？”
不经意间他已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银色的蛛丝巨墙，挡住了落日最后的余晖，还有聊胜于无的路灯。
城市在此刻终于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最后那点储蓄的电量最终还是消耗殆尽。
一块石碑在巫师身后拔地而起，它在生长到与他等高的位置时便被无形的黑暗压得粉碎。
脚下的阴影开始变得粘稠了起来……
“他能感受到我的位置吗，按照我的设计思路，应该是因为我在阴影中……”
巫师心想着，整个人向前倒了下去，融入了那如山高的蛛丝中。
【LastOne】
第199章 无声的落幕
虽然在完全受自己控制的蛛丝中穿行，但是依然四面八方的压力依然不断袭来，可以说是步步紧逼。周身的黑暗不时能够化作短矛或是利刃，向着他袭来。
巫师快速地上升着，避开沿途黑暗实质化的堵截，凭借对细微振动的感知，他能够勉强躲开令光在上方的伏击。
“啧……这家伙……”巫师感受着四周细微的压力变化，自觉不妙。
只要自己在黑暗中，对付令光就会变得很吃力……
“而且因为东方翼那个家伙，我没能得到影之流控制黑暗的能力，只能徒增力量……”
巫师抬头看了一眼看不到边，又近在咫尺的黑暗，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热度……感知不到他了……”在天空中盘旋的吉良令光睁开了眼睛，看着火焰从蛛丝巨墙中钻出，立刻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控制蛛丝运动高速摩擦使之燃烧吗……”
“是的，这里面的空间也没有完全堵死，留有足够的空间流通空气。”巫师从蛛网墙的最顶端爬了出来，“你也该掉下来了吧，像只苍蝇似的飞来飞去……”
“什……”
令光大叫一声，一阵反常的暴风突然将他从空中向地上压去。
他在此时感到胸口一阵压迫，肺中的空气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制抽了出来。短暂，虚假的窒息感最终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就停下了呼吸。
“那家伙……居然连气体都能控制吗……”
在这时，地上的建筑物，残缺或完整，它们纷纷在摩擦与碰撞的声音中开始变形。
“不止如此……”
看似完整的居民楼突然分裂成无数水泥长矛，似颠倒的骤雨向上飞去。
在蛛丝巨墙燃烧着的火光中，令光看清了这些告诉上升的矛。毫无疑问，硬抗这次攻势的结果只会是变成一滩肉泥。
令光将手中的短刀奋力投出，看了一眼站在火海中的巫师，假面下的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但眼下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他迅速将自己和短刀互换了位置，从更低的位置保持着滑翔的姿态下落，同时试图将之收回。
本应瞬间出现在手上的银色短刀空尘停在了空中，没有听从令光的指挥。
“怎么会……？”
“无须发问，死吧！”
几根长矛突然停在了与空尘等高的地方，它们迅速开始变化与融合，形成了一把三叉戟。
矛头，对准了令光。
“麻烦了啊……”
它自己向令光的位置发射了过去，伴随着下坠，它的速度正在越来越快。
令光在此时收起了翅膀，从二十米左右的高空垂直下落。
而那把不断加速的三叉戟亦如同某种巡航导弹一样调整自身的角度，紧紧跟着令光。
它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和令光一样越来越快……
可很显然是那把三叉戟加速度更快……
两者最终消失在了高楼林立的市中心商业区里，巫师看着这一幕，双脚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从那火海中冉冉升起。
“没有响声……啊……”
只见在一个漆黑小巷中，吉良令光正躺在地上，而三叉戟悬停在半空中。
仔细看去，会发现他亦没有完全躺在地上，而是悬停在离地拇指高左右的地方。四周的黑暗将他定格在离地不远的地方，一并被订住的是抵在胸口的三叉戟。
“差点啊……差点就死掉了……”令光心想着，一边缓缓后退着，在离开了三叉戟的矛头后小心翼翼地站直了身子。
如果这把能够杀死破面邪灵的三叉戟击中自己的心脏，那一切就到此为止了。他还没来得及从刚才的劫后余生中喘口气，一道银色的光芒伴随着一阵破风声从天边滑落。
令光旋即向后一个空翻，勉强躲开了高速在眼前划过的银色闪光。在落地的一刹那又一次向后空翻，一连持续了数次。
每当他落地后，都能看见他上一次短暂停留的位置上多出了一道尖锐物体划过的划痕。
小巷的尽头突然升起了一堵高墙，而两边的建筑则在此时开始崩塌，沿斜着而平整的切口倾倒。
“不妙了啊……”
看着向自己崩塌来的楼房，令光将手中的黑色短刀夜幕向着巫师的方向奋力向着巫师投掷出去。
“哼……没有用的……困死在里面，被这浪潮压入地下深处吧。”巫师的手对向了那把向着他飞来的黑色短刀，“看我掐灭你可悲的，最后的希望。”
那把短刀并没有如同巫师预想中的那样停下，变形或是倒飞回去给予令光致命一击，而是继续沿着原路向着巫师飞去。
“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
巫师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把高速逼近自己的飞刀，猩红的双目中满是惊愕，但他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此刻自己能力的限制有暴露给对方的风险。
“怎么办……空气墙或者从地上拉起护盾时间都不够了。”巫师快速思考着，“那就用将空气作为‘线’拉一阵风出来吧……”
想到这，他便开始行动了。尽管没有变换姿势，但他已经在悄无声息拨动空气，一阵风在此刻已经将飞刀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既然我的能力没能对这把有趣的刀起效，那么就索性手动毁掉吧。”
巫师以他敏锐的动态视力看着那把飞刀擦着他的拇指飞过，自己向着它伸出手。
在电光火石的刹那，一把白色的短刀贯穿了他的手掌。巫师感到一阵剧痛，在他分神的瞬间，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迅速向他的脸逼近。
眼前接下来便只剩下了一片漆黑，整个人不可避免的向后倒飞了出去，但没能飞出多远又被一只手抓住了脸。
巫师只感觉巨大的力量从抓着自己脑袋的手指传来，几乎要将自己的头捏碎。
“呜……”
黑色的夜幕将手臂连带着白色的镜月一同砍下，断臂因为地心引力掉进了下方的一片废墟中。
令光挥动手中的刀，捅向了巫师的脑袋，他赶忙用尚为完好的那只手抓住了令光的手腕，一时间，两者僵持着。
他们比拼力量的僵持并没能持续多久……
“你马上就要死了，吉良令光。”
巫师从牙缝里吐出了这些话，尽管他尝试着保持一如既往宁静，但很显然头颅几乎要被徒手捏碎的痛苦让他不可避免想要叫出来，以至于他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一声声低吼。
令光没有对此回应，只是尽全力试图将巫师压制，短刀在此刻已经抵在了巫师的脑袋上，并开始从太阳穴逐渐刺入。
“有危险！”他心中突然闪过这么一个想法，下意识的想要去闪避，但是巫师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弹。
“我说了，你是个死人了。”
一道白光拔地而起，带着巨大的响声冲向只有月亮的夜空。
当他低头看去时，只见到一把白色的长枪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是的，你的死期。”感受着自己抓住的手腕，它正在逐渐变得无力，以至于自己轻轻一下就能把它推开。而就在刚才没多久它还几乎要夺走自己的生命……
巫师感觉到了，吉良令光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沉重，虽然这点重量对他来说如同九牛一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随意举起。
他松开了手，任由令光从高处跌落，最终消失在黑暗的废墟里，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落地声。
“哼，看来确实死了……”巫师低头看着脚下的黑暗，眯了眯眼睛，“不过……”
巫师缓缓下降，很快落在了废墟的另一边，他面前一个只剩下四面不完整墙壁的大楼中，原本一楼大厅中央的地上趴着一个黑影。
长枪插入了地面，而令光以正面朝地的姿态瘫在地上，胸口抵在枪头，整个人以一种半跪着的姿态瘫着。
“三叉戟上的黑暗禁锢消失了，看来的确是死了……”巫师一边心想着，眼中却充满了怀疑。
“没有呼吸声，没有心跳声……按照人类的惯性思维来看，的确已经死了，但是……”
“破面邪灵是没有身体的，拥有的只有影子……”巫师看着一动不动的吉良令光，却不敢贸然靠近，“有可能他在装死，那么贸然靠近就会被他抓住。但也可能已经死了，破面邪灵被破面邪灵的攻击命中传统意义上的要害，以传统意义的方法杀死是必死无疑的……这点作为发明者的我再清楚不过……”
“也可能是过于虚弱了，眼下在他恢复之前……是补刀彻底杀死他的好机会。”
再度眯了眯眼睛，巫师无声的开始了行动。
一道不断延伸的银灰色的细线高速来到令光的头顶，很快就慢慢膨胀起来，露出那把由空尘制成的三叉戟的模样。
“就用这个搅烂吉良令光那家伙的脑袋吧。”
巫师动了动手指，让三叉戟猛的向下砸下去。
“叮！”
那把三叉戟停了下来，并没有如同巫师预想的那样击碎令光的脑袋。
“果然啊……避开了要害是吗？”
只见他双手合十，徒手接住了三叉戟，但依然耸拉着脑袋。
“离心脏……就差一点。”
“走运的家伙……”巫师骂了一句，结了一个手印，然后发觉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令光缓缓抬起头，松开了双手，三叉戟就这么静滞在空中，巫师在此刻亦反应了过来，月光没有完全照到这里。
因此，尽管没有什么遮挡的高大建筑物，这里依然是“黑暗”。
“真是不小心啊……我……”
巫师想到这立刻低下头去，果不其然自己的腿上也覆盖上了阴影，此刻是彻底的动弹不得。
令光则用双手抓住了长枪，奋力将自己向上推起，慢慢站了起来。
“好疼好疼好疼……”
令光嘀咕着，胸口的黑色血洞迅速愈合了起来，他将地上的夜幕捡起，然后走向了巫师。
“你体力不支了吗？”巫师看着有些站不稳的令光，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果不其然也是和自己的双腿一样，只要在阴影中就完全动弹不得，“封住了我的手脚啊，可惜我的能力发动不需要手……”
不远处的几辆停在路边的汽车突然受到了什么巨力的挤压似的，开始迅速收缩起来，最后轰然爆炸。
“甚至不需要眼睛……只需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困住我。”巫师满意地看着爆炸的火光，而火焰那些向上冲去的火团突然又开始反常地在天空中飞舞。
令光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的进攻还没开始就失败了，眼下更重要的是要在巫师的下一轮攻势中保住自身……
还有这座城市的其他所有人。
火焰点燃了残留沼气的下水道，点燃了路边的电动车与汽车，点燃了高矮不一的大楼，点燃了城里的加油站……
伴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城市在短短数分钟内陷入了一片火海。
“可恶！你这家伙！”
“生气了吗，吉良令光，这些人我本来可是要让他们成为破面邪灵了，飞升至与我们等高，享受永恒幸福的存在。”巫师微笑着说道，“他们会为你陪葬，不幸的家伙们……”
巫师很快就将传自城市各处的，恐惧的尖叫声，痛苦的惨叫声，悲伤的哭泣声抛之脑后，而这却让令光的双眼变得更加赤红。
“能够砍掉我一条胳膊也算是……”
巫师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抓起一根水泥块，就这么插在了断臂的断口上。而它竟立刻不可思议的变成了巫师原本的手臂，和他完好的手臂一样，看不出有和原来任何的区别。
“……你的极限了，现在你栖身暗影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我也是时候认真少许了。”
说完，巫师举起了双手，长枪与三叉戟都飞回了他的手中。
“来吧，吉良令光，使出你的全力，你的第五阶段！用尽全力来试着打到我！”
“不然……可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啊……”
令光听着巫师的挑衅，想起他刚才那番作为，气的牙直痒痒，七窍生烟。
但当他试着掏出那把雨伞时，手又不由自主的停在半空中。
“不，还不到时候……”令光摇了摇头，再度看向巫师。
“怎么了？连最强的形态都不敢拿出来了吗？莫非你在恐惧和我一样的事情吗……”巫师眯了眯眼睛，“我害怕被你打败，你也一样，但目前看起来你更加不妙啊。”
“既然不肯使出来那便算了吧……”巫师将三叉戟和长枪举过头顶，“我这就送你上路。”
巨大的火焰巨龙拔地而起，在空中咆哮着。当它张嘴时，一团巨大的火球从中喷出，照亮了漆黑一片的大地。
而令光则向着巫师的方向冲了过去，向着天空中的火焰巨龙一跃而起。
……
“怎么突然所有东西都炸开来了……”吉良樱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看着四周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所有的东西都在燃烧。
而一个假面舞会的成员则急于扑灭身上正在燃烧的火焰，满地打着滚。
所幸这套外骨骼装甲隔热，他身上的较为完好，这火焰也不是什么异常。它很容易就被扑灭了，那几个不幸被爆炸的余温点燃的倒霉蛋最终还是没受什么伤。
“有反常的挤压还有反常的火焰燃烧，这是巫师在发动能力……”东方翼看着一片火海说道，他的胳膊用绷带简单包扎了一下，眼下还使不出什么力气。
事实上，还能勉强活动几下都已经是个奇迹了。
“那哥哥他……”
“相信令光，他是我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吉良亮看着远方说道，“不知道刚才那一下子让多少可怜人永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东方翼看着四周的火海，他突然注意到火海中有什么东西高速从中闪过。
那是个人影，在火海中似乎也注意到了东方翼的注视。
但他只是短暂停留了一阵就跑的无影无踪，在眨眼间就从视野中消失。
“若无其事的穿过火焰……是幻觉吗？”
东方翼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被一个假面舞会成员背着的，依然昏迷的千代，最终还是没去管那个大概率是看错了的影子。
“也可能是……大概不会吧？”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口袋里放着千代的枪……
“我还能去做些什么……”东方翼喃喃自语道，“现在哪里都不安全了，但至少做点什么都比站着不动等着巫师哪次攻击将自己杀死要好。”
东方翼想要默不作声地走开，却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
“不，我不允许你去。”吉良亮拉住了东方翼，“你的伤太重了……”
……
火焰巨龙在空中炸了开来，将令光整个人点燃并掀飞了出去。
烈火没过多久就在冬日的夜空中熄灭，寒风不会允许火焰持久的燃烧下去。
“这家伙的能力一定有什么弱点……”倒飞着的令光心想，“有什么地方是有缺陷的，他能够轻松把我的空尘也镜月变成三叉戟和长枪，但是没有办法改变我的夜幕。不，他如果能够控制，以他的谨慎程度我现在应该在地下才对……”
“三把刀都是同时重铸的，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令光低头看了一眼下方，更多的火焰巨龙正在从废墟中凝聚，龙首一致地看向夜空中飞行的骇翼。
“说到这的话……”他注意到巫师也正高速向他飞来，回头看去，一座由燃烧着的废墟组成的巨大高墙正在他飞出的目的地那边拔地而起。
“他在试图物理拦截我……”令光心想着，“但他不需要这样，它可以控制我身上的外骨骼……”
令光眯起眼睛，察觉到了一定的不对。
“夜幕的原材料是鬼影破面邪灵的爪子，巫师莫非……”
令光翻过身去，身后的披风变成了蝠翼，带着他向着更远的地方飞去。
没过几秒钟，巫师已经变成了令光身后的一个小点。
“果然，将空气变成线然后拽着它，像蜘蛛一样前进……这种虚假而不成熟的飞行是比不上恶魔破面邪灵的……”巫师嘀咕着，开始扬起第二与第三座火焰高墙，“突然加速了，他看穿我的能力限制了吗……”
而伴随令光有力的振翅，他加快速度，撞穿了即将闭合的火焰巨墙的顶部。
“接下来的话……”令光看了一眼下方燃烧着的大地，注意到血肉之塔周围仅仅被火光照亮，火焰完全烧不到那里。
“月目湖……”他注意到了最中央作为阵眼的，最高的那座血肉之塔，“前‘几天’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刚下过雨来着……”
想到这，他在接近月目湖的时候突然开始向下加速俯冲，这让紧追在他身后的火焰巨龙们扑了个空。
算是火焰高墙变形转化的，眼下甚至有十三条火焰巨龙停在空中，为首最大的那头火龙正驮着提着双枪的巫师。
“眼下十三条火龙是由这座城市原本三成建筑燃烧后起来制造的，爆炸后足够的能量蕴含在其中……”巫师看着落到魔窟边上的令光，“是在威胁我吗，故意跳到恩纳克拉永恒阵边上，以期望我不会砸下去，获得喘息的机会……”
巫师说着将手中的两把枪投掷了出去，它们紧紧跟着令光高速飞行着，像是巡航导弹一样正如刚才那般。
后者的速度很快，但似乎没有全速飞行的令光那般如风一般无影无踪，在他即将一头栽进血肉之塔里的时候，他突然转身一个回旋踢，将这两把长枪踹飞出去，重重地砸到了魔窟的石质地板上，留下了两个不小的坑。
紧接着，他的手上亮起一道白光，在离血肉之塔不远处突然收起了蝠翼，垂直落下的同时一掌拍在地上，小范围剧烈的“地震”瞬间将两道裂缝加深。
最终如同击碎湖上冰面一般，伴随着两声“扑通”，两把长枪沉入了水中，进入黑暗无光的水底的那一刻，黑暗就将它们束缚在水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三秒而已。
“恩纳克拉永恒阵是完全无视任何攻击，和破面邪灵同等级的不死存在……”巫师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你的打算要落空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
令光轻轻跺了跺脚，魔窟的石质地板同时轰然破碎，所有的器具和令光一同沉入了湖里。
“没用的，吉良令光，你这只是垂死挣扎罢了。”巫师说着招了招手，两头巨龙便一头栽进了水里，炽热的火焰迅速蒸发了大量的湖水。
湖水的温度快速升高，以至于已经开始沸腾起来。
但是就算是最高温的蒸汽都无法让破面邪灵真正意义上伤到分毫，巫师亦清楚这一点，而真正的杀招实际上……
“砰！”
伴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滚烫的湖水升上十几米的高空，如同喷泉一般。
“蛛丝？”水中的令光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在巨量废墟的扭曲残骸爆炸之后，蛛丝遍布了水下的空间。
它们正黏着那些烧糊的水泥块与钢筋，高温让它们烧的通红，以此不断加热湖水。
当他不小心轻碰到蛛丝上时，他立刻感到了一阵疼痛，只见四面八方原本通红的蛛丝突然开始变成黑色。
它们同时开始快速收缩起来，从伤口里流出的黑色血液不断的加速将更多蛛丝染黑。
“这能够直接伤到我的本质吗……”令光想都不想就向下冲去，在黑色还没有蔓延到下方的时候先冲出蛛网的重围。
巫师看着湖面上的明月，以及明月倒影中那一丝反常的黑色。
他并不在意魔窟刚才被令光砸烂，毕竟他可以轻易铸造一个更加豪华的宫殿。
“水波与空气的流动……向下去了啊？”
巫师旋即抬手示意让另一头火龙冲进水里，又一阵水汽从冒泡的湖水中蒸发出来。
“这玩意的扩张比我在水里的速度要快……”令光心想着，敏锐地感知到了周围亮度的细微变化，“这些只是渔网吗？”
火龙快速向下冲来，张开了满是火焰的巨嘴，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个东西能在缺少足够氧气的水里燃烧这么久。
它开始靠近令光，试图将他咬在嘴里，令光不得不加快速度，冲向下方那些碰到一瞬间就能破坏自己外骨骼乃至身体表面的蛛丝。
在靠近交错蛛网的那一刻，令光化作了黑雾，小心翼翼的从蛛网的缝隙中钻了过去。
火龙愈发接近了，它的下一次爆发若是如此近距离的话会直接将令光蒸发。
“成了！”
在身体最后一点部分穿过捕捉他的“渔网”后，他加速向下潜去，而似乎拥有意识似的地察觉到了这一点，那条在水里燃烧的火龙突然炸了开来。
“没能炸死啊……”巫师看着冒泡的湖面，剧烈的爆炸已经将这月目湖从原本近似人眼的形状变成了明镜般的圆形。
“躲在水里就自以为安全了吗？”巫师轻笑着，“如果真是如此你这家伙的脑子大概和山里的猴子差不多了吧。”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手指末端喷出了大量纤细的，几乎肉眼不可见的蛛丝。
它们悄无声息地冲入了水中，液体并没有给予它们多少阻力。
水里的令光拿起夜幕，凭借着对黑暗中事物的敏锐感知精准挡下了每一根会击中他的蛛丝。
“开始防御了吗，叮叮当当的……”巫师收起了其他手指，只露出食指和拇指，悄无声息的对准了水底令光的位置。
一道银色的闪光在此刻冲入了水里，一瞬间就将令光手中的短刀击飞出去。
“命中了啊……”
巫师笑了起来，在命中的那一刻他就清晰的听见了来自湖底的声音。
最后几根蛛丝在令光无法防御的情况下将他的身体贯穿。几乎是立刻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使不上力气了。
“麻痹性的毒液……”
他迅速化作黑雾的形态，开始向上飞去，一边尝试着将毒液从自己的身体中剥离。
令光快速上升着，同时注意到又一头火焰巨龙冲入了水里。
“差不多了应该，按照时间加速的程度，上一场雨是一周多以前吧。”
“在使用王牌之前，我得尽可能的制造出对我有利的环境。”
他突然冲出了水面，伴随着又一头火焰巨龙的爆炸，火光中出现了一个蝙蝠似的身影。
“还剩下，九头……”
令光看着湖对岸的巫师，慢慢向后退了几步。
“现在还没有开始下雨吗？”令光皱起了眉头，“麻烦了啊……眼下完全无法近他身，只能想办法消耗掉他造出来的那些炸弹龙。”
“你在想办法消耗掉这些东西吗？”巫师不屑地说道，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当然，你会如愿，毕竟我是多么善解人意。”
九头火焰巨龙融合在一体，形成了一个更为巨大的火焰龙，龙首冲向了令光。
令光旋即向上一跃。
“但这次，无人能够生还。”
巨龙的体积如此之大，以至于令光就算向上跃起都无法离开它的攻击范围，最终被直接击中。高温的火焰立刻将他由内到外的点燃，掺杂在其中的蛛丝瞬间将他身体各处贯穿并固定。
而火龙最终也不再保持外形，化身一道纯粹的火焰柱。
从湖的位置，一路冲向海边。
整座城市都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尖叫，但不久以后只留下一声响亮的入水声，而不再有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
这是又一次剧烈的爆炸，自这座城市建起以来从未有过的巨大响声将所有人惊起，不论他们刚才在逃命，亦或是忙着搜刮为数不多还没被烧毁的物资，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却不敢循声看去。
恐惧，油然而生，伴随着巨响穿透了所有人的内心，让心脏颤抖。
接踵而至，那超越白昼的亮光让不幸面对那里的无数人睁不开眼睛，不幸的人兴许永远不能看到光明了。
侥幸没有被蒸发的人小心翼翼地从冲击波后的废墟里弹出脑袋，几乎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吓倒在地上。
眼前一片都是雾蒙蒙的，明明已经是深夜却好像清晨一般。眼前的以往的高楼大厦，亦或是低矮平房，无论那里曾经是什么，现在这里都只剩下一条正沸腾到冒泡的河水。
而河道两岸那冲天的火焰直接将夜幕驱散，和城市四处的火光在一起让深夜的天空好似太阳初升一般。
“地狱……”
“这**就是地狱啊！你看到了！上帝啊，我们身处地狱！这里是地狱！”
“这是梦，噩梦，是梦，我要死了咿嘿嘿嘿嘿……”
“做什么都好我要赎罪，降生带着罪过，赎罪赎罪赎罪……我不要我要离开！”
劫后余生的一些人看着眼前的场景，长期的神经紧绷，最终让他们彻底精神崩溃，跪在地上歇斯底里起来，不受控制地胡言乱语起来。
“结束了……或许没有。”
巫师依然站在天空中，看着远方满是雾气的海面。
“还不到使用那个的时候，那么就索性这样吧……”
更加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在众人眼前——正在沸腾中的河水突然凝固了，爆炸到一半的气泡，就这么停在了那里，瞬间就失去了流动。
这个现象一直持续到海里，最后蔓延到了屏障边缘。
不仅是水面，连带着水底都被凝固，可以在水里看到无数被沸腾河水煮熟的鱼类被凝固后的沸水压碎，变成一团肉泥与血糊。
“好疼……”
令光正在沉入海底，浑身都灼痛让他感觉自己和周围的海水一样被煮沸了。
这里现在是生命禁区，就算是细菌与病毒都无法在这里侥幸的活下来。
“海水正在凝固，到此为止了吗？”
他注意到黑暗中那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凝固范围的扩张是无数尖刺，而其中内涵着破面邪灵的力量。
包括正在侵蚀自己的，来自蛛丝的毒素。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睁开了眼睛。
“不……还有希望！”
与此同时，巫师看着在一片大雾中燃烧这里的城市，深夜的火光中如同清晨一般。
“嗯，他周围的水开始……不受我控制了？”巫师看到了海的方向，立刻明悟，“没有光啊，原来如此……”
又一头火焰巨龙拔地而起，冲向了海的方向，
它掠过了海面，在远方爆炸开来，火光将海面照亮，凝固的海水再度开始扩张。
而一个黑影在此刻慢慢从海面上爬起，用手拍灭了身上燃着的火焰。
那是吉良令光，眼下他的身体大面积烧伤，身上的漆黑外骨骼尽数破碎殆尽。
“在刚才控制住凝固化扩张的时候化作了黑雾态，勉强活下来了……”令光看了一眼身上的烧伤，这让他痛苦难忍，但好在它正快速复原着。
他在海面上走着，缓慢的向着陆地的方向走去。
“轰隆！”
雷声在云端响起，闪电的光芒无比闪耀，如神的长矛划过天空，却转瞬即逝。
巫师抬头看向了天空，月亮此刻被某个巨大的黑影遮蔽了起来。
“雨的，气味……”站在空中的巫师皱起了眉头，惊雷和闪电对他来说不是好的征兆，“原来如此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我不会让你得逞！”
云端的积雨云在他的作用下开始缓慢散开，但是很快又停了下来。
“什么？”巫师看了一眼远方海面上那浑身重度灼伤，连站着都无比勉强的令光，“就算如此还有力气阻止我吗？就算如此还要阻止我吗？”
“这是粉碎你称王野心的雨，拯救这座城市，还有整个人类文明的的雨。”令光低声说着，“只要我的意识还没有从黑暗中消失，我的身体还没有热下了变成一滩黑泥，我就要阻止你。”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呢？你的父亲在世，而你从未见过他，包括他在内，你身边没有人因为假面真正受过伤。”巫师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看起来这是他将空气模拟成线发出的声音，“东方翼的友人被邪灵杀害，正木敬介受到超自然的伤害与他人的邀请，假面舞会的那些人是出于职业……可是你，与我无冤无仇无名小卒，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呢？”
“那是因为我得到了力量，而现在，我是希望。”
令光低声回答着，一边继续专注精神阻止巫师驱散天空中的云。
“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我会是一个很好的，能够带领全人类的君主呢？”
“自己都不会信这种话吧，把跟随自己千年的手下轻易当做复活道具杀死。”令光说到此便笑了起来，这让巫师潜藏在外骨骼下的笑容逐渐消失。
“轰隆隆隆……”
雷声依然大作，雷霆的光芒在云层间闪烁。
一道闪电突然从空中劈下，打在了站在高处的巫师身上，速度之快令他完全无法作出抵抗。
“唔！”
全身麻痹的他从空中坠落，落在了地上，而在此时，雨点开始从云间打下。
一滴，两滴，而很快就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骤雨。
沸腾而静滞的湖面正在逐渐冷静下来，覆盖全城的大火被雨点慢慢浇灭，最后连一缕黑烟都没有留下。
躺在地上的巫师无比平静，眼看着城市的大火逐渐熄灭，并没有去阻止雨水的坠落，或是做其他什么。
笼罩城市的雾气最终在暴雨下逐步沉降了下去，让大地上的一切不再那么模糊不清。
而这座城市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吉良令光的身体在雨中加快了恢复的速度，带有一丝裂痕的腰带重新亮起，白色的环再度扩张，穿过了他的身体。
身上的外骨骼重新出现，但是上面带着一系列裂痕，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恢复。
他从阴影里拿起了那把伞，张开蝠翼飞向空中。
高速飞行了一阵，他最终在巫师附近停下，打开雨伞。
哭嚎，惨叫，胡言乱语，都被雨声盖过，交杂在一起，反而显得四下一片宁静。
黑色的雨撒在了暗夜中，伴随着这一刻的到来，最后的倒计时开始了。
“最后的一分钟了……”令光在心中默念。
一道闪电划过了天空，银灰色的身影出现在夜空中，他的上半身有一瞬间失真的扭曲。
伴随着闪电的逝去，这个空中的银灰色身影亦消失在夜色里。
破风声在黑暗中响起，在雨声中一闪而过。
风，吹了起来。
“嘎吱……”
金属弯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似乎有什么大块的东西向着天空砸了过去。
“砰！”
一道闪电在此刻划过天空，两座建筑物碎片捏合出的巨大金属球被钉在了空中，并在一阵响亮的挤压声中变成两块金属饼。
而银白色的身影在闪电的光芒中分成了三段扭曲失真的幻影，并快速坠下。
在地上，巫师爬了起来，看着天空中的怪相，高举起双手。
“那么，就和这片废墟与灰烬，你曾经热爱的城市和你一起覆灭吧……”巫师的声音夹杂在雷鸣中，“在这座城市的试验已经足够了，这里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刹那的明亮二度消失，呼啸的寒风愈发凌冽，落地雨水逐渐变成了冰晶。
黑暗中好像什么东西落地了，无比轻盈，四面八方的大地同时传来了无数开裂的的声音，无数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庇护的人都感到了一阵强烈的震感，好像毫无征兆到来的一场地震。
有人感觉自己失重了——准确来说是脚下的土地，托着自己在天上飞，并且不断向上飞去。
但飞到一半，上升便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缓慢的下降，这让那些飞上去的倒霉蛋们松了口气。
“周围好像更冷了……”
黑暗中传来这样的窃窃私语，他们很快又听见海浪的波涛，月目市是临海的，能够听到海浪翻滚的声音确实很正常。
但他们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自己眼下身处的位置是市区，离海边少说有几公里。
“是海，海水涌过来了！”有人惊恐地喊道，但声音很快被雨声盖过
“啪！”
突然响起的海水拍击物体的声音，在同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喝进了一口海水，并因此开始咳嗽。
再度，闪电划过天空，可以看到停在城市中的大浪正在轰然崩塌，将废墟冲得七零八落。
而巫师和令光那边，巫师的身体正在受到什么力量的挤压正在变形。
“想把我压碎吗……但这是不可能的……”
巫师大吼一声，扭曲的身体又开始膨胀了回来，但身上外骨骼的裂痕却没能修复回来。
闪电消失了，二人再度陷入了黑暗中，狂风正呼啸着，降雨最终变作了降雪。
“因为我是不死的！没有人能够杀死我！没有人！我是世界的王，理应的永恒主宰，崭新的人类应在我的手下永恒！这应是天命，我降生于此，与生俱来才能，都应是为此而生的！”
一股来自前方的力量压迫着巫师，他用尽全力前进意图抵抗，可最终还是倒飞了出去，落在了冻结的湖面上，在黑暗中翻滚。
雨声逐渐褪去，而取而代之的是呼啸的寒风之声，似是冬夜亡魂的哭嚎，亦或是不甘于死亡，痛苦的怒吼。
令光踏上了冻结的月目湖上，积雪眼下正在覆盖冰面，而他的第五阶段还剩40秒不到的时间。
二人无言，巫师从地上爬起来了，令光自己清楚这一点，他也相信巫师已经知道他在靠近了。
这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战斗，他们总是能将对方的攻击无效化……
这意味着它会一直持续下去，两个拥有几乎无限精力，永恒不死的怪物。
……
这只是理想状态，实际上是，这种僵持仅剩下半分钟多一点了。
“唔……”
巫师在雪地上的前进速度突然变慢了，黑暗中传来了断裂的声音，他一言不发地抬起手，手指对着令光。
“嗯？”
只见令光的身上一瞬间便燃起了火焰，这成为了眼下仅有的光源。黑暗因此退散，也让巫师得以继续前进。
“这种对战不会有结果……”
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于是黑暗的禁锢停下了，而火焰亦逐渐在大雪中熄灭。
黑暗重新笼罩了四周。
四周的雪花在一瞬间改变了下坠的轨迹，而几乎在同时它们就被彻底禁锢了下坠的轨道。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让你为暴行付出代价。”
“当我毁灭你之后，这便是不再是你口中的暴行，变革的必要牺牲品了……这是对于人类的试炼，亦是你我。”巫师对着令光抬起拳头，而令光同样握拳向前冲去。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向着对方冲了过去，同时抬起胳膊，挥拳向着对方的脸上砸去。
一道惊雷在此划过，映现出两个漆黑身影，他们的拳击击中了对方的脸，这让他们同时后退了几步。
吉良亮此刻正在原本公园围墙的位置，手里拿着这座城市大概率的最后一把枪。
“令光……”他听见了黑暗中的打斗声，依稀看见了在闪电中一闪而过的对决。
他们在湖的中央，隐藏在暴风雪的白色大幕中。
“嚯！”
令光一脚踢中了巫师的腹部，但重击并没有让他因为吃痛而后退。他抓住了令光的脚踝，单手将他举起并高速旋转了一圈，最后将他砸在地上。
冰面裂开了几道缝隙，而这并不能怎么样，因为没有人会沉下去。湖面下的水，亦是凝固着的。
风依然在呼啸，亡魂与生者在无光之夜中悲鸣。
突然，巫师抓住的脚猛地发力，一股巨力挣脱了他的手，将他踢倒在地上。
令光从地上爬了起来，单手呈爪捅入了巫师的腹部。
他从巫师的腹中拽出来了两把钥匙，连带着一些黑泥粘在上面。
“两把钥匙？不应该只有一把吗？”
在令光看到钥匙迟疑的一瞬间，巫师突然的猛踢将他踢飞出去。
“现在还剩下多久？”
“折合下来，大概还剩下半个小时，时间不多了。”瑟瑟发抖的东方翼拿着不怎么明亮的手电筒说道，“让我惊讶的是有一个反重力飞行背包从巫师的销毁中幸存了。”
“但是目前也不能拿它做什么……”樱同样一边打颤着一边说道，“简直就像梦一样……”
此时，两人再度从冰面上爬起，大吼着向对方冲去，又如先前那样，他们同时抬手。
两个拳头对在了一起，产生的冲击波吹开了飞舞的雪花，他们脚下的冰面亦因此开裂。
令光的拳头上正闪耀白光，这让巫师感到奇怪，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并急于将手拿开。
“晚了……”
巫师的整条胳膊突然爆裂开来，碎成一大团黑泥，与断口不断喷出的更多黑泥一起撒在了令光的身上。
而令光胳膊上的外骨骼也破碎开来，露出他那血管破碎，满是黑泥的手。
“调动不了周围的物质……”连连后退，巫师啧了一声，正准备再度冲上去，却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脑袋。令光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那只尚有外骨骼的拳头在他眼中越来越大。
无言的重拳砸在了巫师的脸上，一次，又一次……
直到最后一拳将整个头部外骨骼打碎，露出满脸鲜血的，巫师的脸。
而愤怒的重拳并没有就此停下，令光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去重击，一如面前是什么恶心的臭虫一样令人厌恶。
悲戚的寒风依然在覆盖天地的阴影中哭泣，雪依然在下着，积雪盖住了很多东西。
天花板上的正木敬介平静地闭上眼睛，静静听着图书馆外的风声。
“这座城市，在流泪啊……”他因为缺水而沙哑的声音如此说道，“还是我的错吗？”
“如果能够更多的……如果我能够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统领，这次会不会又不一样呢。”
他的心理正纠结着，却突然注意到有人走进了图书馆的密室。
一头血白头发的青年带着不羁的笑容走了进来，红色的双眸看着天花板上的敬介。
“只是离开了几个月，月目市真是大变样了啊，正木先生。”青年微笑着，对着敬介拿起了手里的弩，“我亲爱的创造者，追溯根源，毕竟我真正意义上的生父至少还要80年才能出生。”
“你是……”敬介看着拉起弩的青年，瞪大了眼睛。
湖面中央，令光还在不停地挥拳，一边发出着低沉的怒吼。
“死啊，杀死了所有人的你！你怎么，怎么也不下地狱去！”
本应昏厥，口吐白沫的巫师突然瞪大了眼睛，突然抓住令光的脑袋，猛地往下一摁，重击在巫师抬起的膝盖上。
反复提膝，巫师不断地将令光地脑袋往下摁，直到他站不稳为止，才以正中胸口的一踢将他踢飞。
“好凉……”令光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黑色的血液缓缓从额头上流下。
头部与身体的外骨骼已经完全破碎了，第五阶段的时间此刻已经接近结束。
雷鸣依然隆隆，闪电不时划破天空。
令光突然半蹲了下去，这让巫师感到有些迷惑，但他很快就猜到这是蓄力。
但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握紧拳头，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只要能够接下最后一招，那就是我的胜利了。”
“是我，是我通过了试炼！”巫师心想着，“就这蓄力时间，兴许他最后连这一招都使不出来就因为力量耗尽而倒下吧。”
“躲开？这是不存在的，王不会逃避，尤其是这种强弩之末的孱弱攻击。完全没有闪避的必要！”
不过因为头部遭到重创尚未完全恢复，巫师依然受困于眩晕中，难以正常行动，四处走动然后失去重心跌倒任他宰割，不如站在这里做好充足准备迎击。
但是，巫师觉得这最后一击不会有多强。毕竟，强弩之末，其势尚不能穿鲁缟。
“吉良令光，接下来的几秒钟里，我会掐灭你所有的希望，然后告诉你，你的悲伤与愤怒毫无意义！”
而令光的无言地向前冲了过去，云端在此刻响起鼓点般的雷鸣。
他起跳了，单脚从空中向着巫师踢下。
红光在他的腿部亮起，在又一道闪电划过夜幕时，巫师单手握拳挡在了自己面前。
一拳，挡在了令光的脚上。
强烈的冲击波直接扬飞了地上的积雪，让巫师脚下的冰面凹下，产生一个巨坑。
在闪电刹那的亮光中，令光扭曲的身形逐渐恢复成定型。
“时间到了。”
巫师说着伸手抓向令光，他却突然踩着他向前一个空翻飞了出去。
在空中的回转踢正中巫师的后脑勺，顺势又是一个空翻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背对着巫师，他以单膝跪地的方式立在冰原上，变身也随之自然解除。
“这样一来都结束了，吉良令光……”
“是啊，都结束了。”令光也是如此说道，“带着你的罪恶，去地狱接受为你所害，那些亡灵的怒火吧……”
巫师终于察觉到了不对，身上的外骨骼正在不断开裂，破碎。
“不……我是不死的！我应该是永恒的！”
“我是不……灭……”
伴随着裂痕的愈发扩大，他的脸也从中间裂开。
“震荡，原来如此……我不会被这种……我不会被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打……”
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出最后一个字，在这之前，他整个人轰然爆裂开来，化作一大团黑泥洒在地上。
没有火焰，没有爆炸，就这么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冰原上。
“都结束了……”令光缓缓从冰面上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
他感觉的到，屏障正在消散，但是冰原之下，恩纳克拉永恒阵尚未彻底毁灭。
它们还活着，那些血肉之塔。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准备动身潜入湖底，彻底解决这个万恶之源。
“不……我不允许你毁掉他，就算我无法君临，这个东西也不能被毁掉！”
巫师的声音在令光身后响起，这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但是什么都没有，巫师的身影并没有在他身后，只有一团融入黑暗，消散于无形的黑泥，它曾经是巫师，现在只是能够被令光随意摆弄的影子罢了。
“附近没有破面邪灵……不过老爸在这附近，只有他一个活物在附近。”令光皱起了眉头，“幻听吗？这到底是……”
“这当然是我，吉良令光，低头看看你的脚下吧！”
令光的脚下闪起了红色光芒，可以清晰看见湖底描画着的符文，这些猩红色的扭曲字符像是活着的一样，俨然在水中蠕动着。这些符文锁链相互交错着，宛若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样。
而正身处湖中央的令光，亦是正在这张巨大蛛网的中央。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选择这里。”巫师的身影出现在冰制的棱镜中，或正或倒，但无不看着令光，“不，这个东西本来是为了对付某种更伟大的存在。但是恩纳克拉永恒阵必须保住，无论是伟大存在还是人类在一千年以后的必然灭亡，只有它能够阻止。”
令光试着离开，却发觉自己被禁锢在此，完全动弹不得。
“一千年后的必然灭亡，你到底在说什么！”
“就算你活到那时，亦无法阻止的，原因不一而必然的末日。”巫师的声音说着，此时，符文锁链抓住了令光，并拽着他开始缓缓下沉……
【TheEnd？】
第200章 希望的明天
就算距此十六年后，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吉良亮总是会想起他十六年前看到的那一幕。
当他在冰原上寻找那和自己没说过几句话的儿子时，冰原上那一幕。
风声很大，他只能听到他的儿子在冰雪中和什么人对话，却难以清楚听到到底怎么回事。
他只能看见光带走了他的儿子。
自己与之见面屈指可数的儿子……
自己几乎没能说上几句话的儿子……
“你恨我吗？令光……”吉良亮看向窗边，月亮正挂在天空中，“我恐怕听不到你的答案了。”
他突然一怔，似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真的吗……”
他闭上了眼睛，泪珠从眼角滚落，笑了起来。
这本来是不可能的，但当他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时，又明白了一切。
……
“父亲，请务必把这个带给东方翼，这是我们的希望。还有，我……”
他没能说完这句话，深红的锁链便带着他沉入了湖中，光芒很快地消失。四下不再有赤红色的光芒，不再有活着的符文锁链，什么都没有剩下。
只有寒风依然在哭泣，暴雪依然在流泪。
他摊开手掌，两把几乎崭新的钥匙在他的手中，令光在这里，他知道的，他刚刚还在这里的！
可现在呢，他现在到哪里去了，令光现在到哪里去了，那个拯救了城市并带来希望的假面骑士到哪里去了？
亮试着在风雪中找了一阵，但时间并不允许他继续找下去，他最终只能认为这片冰原上只有他一个人。
……
当东方翼睁开眼睛时，他立刻从床上爬起。在感受到伤口的疼痛时，他因为疼痛而紧咬着牙，但同时又放松了下来。
“我还活着啊。”
他看到床头那本被烧毁几个角的台历，那是2025年1月1号的日历，一边的发条闹钟正告诉他现在是早上8点。
每当有人问起2024年12月31日的最后的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东方翼总是会做同样的回答。
发生了奇迹。
……
“两把钥匙吗？”东方翼接过了吉良亮带来的钥匙，“不，这根本说不通，巫师身上为什么会有两把形状不同的钥匙。”
他将其中一把钥匙插入了遥控器的锁孔中，并将之转动。
那个按钮上亮起了红色的亮光。
东方翼看了一眼樱和亮，把钥匙拔出来后换了另外一把钥匙。
钥匙依然可以转动，但它是与刚才那把反方向的，按钮最终亮起了蓝色的光芒。
“两种方向……这是不是意味着只有其中一个是真的解除机关？”
东方翼陷入了沉思，而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人。
“生者……”
“是的，这是一段录音，当它播放成功时就意味着，巫师和我，还有其他所有的破面邪灵都已经死了，包括吉良令光。巫师是绝对会拿走钥匙，而令光将他和其他破面邪灵击败，但他亦逃不过巫师那个棺材。”生者的录音如是说道，“所以，我知道会是你拿着这个东西，东方翼。很显然你已经试过两把钥匙，不然你也听不到这段录音了。”
那家伙的推理完全正确了……
东方翼吃惊地想道，虽然他不知道所谓的“棺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纯看概率的游戏，令光不会轻易打倒巫师，所以现在距离核弹爆炸大概还剩下几分钟的时间。我猜一手，还剩下十分钟最多了。”生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我说对了吗，东方翼？”
东方翼啧了一声，看着那枚核弹。
扭曲的时间眼下正趋于正常，但是时间的确只剩下8分钟了。
“这家伙……”东方翼紧握着遥控器，最终还是忍住了怒火没有把它捏碎。
“很好，现在我来告诉你，两把钥匙里面，只有一把才能启动拆弹的回路。你最好温柔一点，如果强行拆开这个遥控器，或者选错了，你们都会变成灰烬。当然，你们如果想手动拆掉这个危险品，我建议你们最后写份遗书，它可是超级敏感啊……”
“或许也不会，但现在你们还有时间吗？”
录音在一段笑声中结束了，气得牙痒痒的他看着了一眼依然正在倒计时的炸弹。
“50%的概率……吗？”吉良亮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如果哥哥还在的话……”吉良樱小声嘀咕着，却突然被翼打断。
“但他现在不在了，我们不能放弃，不能辜负他拿命换来的，哪怕只剩下伤员和废墟的城市！”东方翼大声说着，他的眼神无比坚定，“虽然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但我们要让他知道，就算没有假面骑士，大家依然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眉头紧锁，他看了一眼遥控器和手里的钥匙，气愤，焦急与忧虑让他的手颤抖。他很想把内心的情绪大声吼出来，但这只是浪费时间。
已经连让人精神崩溃的时间都没有了。
“那么就让你来吧，50对50，反正谁来都一样。”
吉良亮平静地说道，无比放松地呼出一口气，又道：“不要犹豫不决，这玩意做出反应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没有人会责怪你的……”另一个集装箱里，假面舞会的成员们说道，他们身上都带着轻重不一的伤，人造外骨骼铠甲几乎只剩下一件底衣。
“你们……”东方翼看了一眼樱，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而她只是轻轻对着翼点了点头。
他低下头，继续看着遥控器，颤抖的手拧开了钥匙，按钮随即亮起了红色的光芒。
“50%……50%……50%……”
东方翼的心中反复响起这个数字，似乎期望它能更低一些似的。
“我该怎么做呢……50……我该怎么做呢……希望……”
“不能辜负……令光……50……牺牲这座城市……”
他感觉心中如同一团乱麻，无数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一时好像人山人海，十分热闹。
四下无比的宁静，没有人出声，没有人发话。
风也渐渐止了，雪也慢慢停了，这座城市安静了下来，似乎在等待东方翼的答复。
“红还是蓝……50……一半……”
“我会是罪人……希望……我要救下所有人……”
“我要怎么做，50%，我要怎么做……”
……
“后来怎么样了？”
“嗯？”东方翼突然回过神来，看向眼前那个年轻女子。
“后来呢？你刚刚突然不说话了，如果这个问题让你感到不适或者难以回答可以不必……”
“我只是有些走神而已，不好意思。”
他在这时想了起来，她是原来的档案记录员，负责采访并记录汇总一次异常事件的报告并存档。
“我最后做出了选择，救下了所有人。”东方翼低声回答着，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好像个机器人似的。
“你按下了按钮吗？”
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
“去他的概率50%，我要让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东方翼抬起头来，收起了遥控器，突然向着另一边跑开了。
“不能在这里失败！不能在现在失败！”
【ThereisHope】
第201章 ✟ ●——☛ ✟☼——☞ ☥●
“然后呢？”
“嗯？”
“你说继续的，然后你又愣在了那里。”她轻声开口道，“如果你今天状态不好的话……”
“只是有点累而已……你懂的，精神上的那种。”东方翼微微笑了笑然后回答，“况且，早做完报告早去享受长假，我说到哪了来着？”
“你说你没有按按钮，然后发生了什么？你到底干了什么才解决掉了那个核弹头？”
东方翼轻轻摇了摇头，又恢复了刚才那副沉闷无神的模样。
……
他拿起了那个反重力飞行背包，以超乎常人反应地速度跑到了集装箱边上。
同时他按下了飞行背包的开关，丝毫不顾伤口开裂的他把绷带一拆，按下机械假肢上的暗格，随即纵身一跃。
“给……我……”
“起飞！”
他大吼了一声，不知是因为伤口开裂地疼痛还是因为集装箱过重。
但他很快便起飞了，全功率输出的飞行背包快速带着他消失在夜空中。而其余众人甚至没来得及说什么，没来得及规劝，没来得及阻止。
所有人在此刻都瘫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没有人不抬头看着这一幕的，东方翼带着集装箱飞上天空去。
“他创造了第三种选择啊。”吉良亮看着逐渐飞上去的东方翼轻声嘀咕着，“牺牲自己来拯救所有人，这是真正的勇气……”
而东方翼依然在快速上升着，他大概估摸了一下，现在还剩下6分钟不到了。
“反重力飞行背包越往上走越容易冻起来，而且空气已经逐渐变得稀薄起来了……”东方翼心想着，穿过了稀薄的云层。
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放，在做出这个决定时，覆盖这座城市的雷暴与风雪都停了下来，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有什么东西的意志在作祟呢？
摇了摇头，他不再多想，却又做不到这一点。
此番，他并不打算能够再一次活着回到地上，用双脚感受大地。
他决定牺牲自己，把这个核弹尽可能带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去，自己和它像烟花一样在天空中炸开来，在白昼般的光中消失。
但也因此不能平静，没人能在真正面对死亡时做到内心真正的平静。
因此，这片天空吵闹而平静。
……
“机械手臂会颤抖，你知道吗？”
东方翼看着自己的手说：“这是不可能的吧，我想也是，大概是错觉。虽然想着自我牺牲，但是我想还做不到能够真正的平常心面对死亡。”
“没有勇气，或者放不下什么。”
“那么，我想你能不能说说最后发生的事情，这是所有人都好奇的事情，包括正木先生。”
东方翼看了一眼她，在这时想起了自己口袋里的那个东西。
“我不知道在它最后的一秒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确认……”
“那是什么？”
“那是奇迹……”
“……”
“……”
“你指望正木先生会相信这个，这和什么都没说有什么区别？”
“他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东方翼说着闭上了眼睛，“它突然消失在了我的手上，没有任何亮光，没有任何巨响，没有任何温度。它刚才还在我手中，然后在眨眼间消失了。”
“……”
“……”
“你不担心这颗核弹没有引爆吗，它实际上被什么人抢走了什么的。”
“不，我不会担心这个，因为我有种预感，它已经被引爆了。它不会再对这座城市，不会再对任何人产生任何威胁。它已经不存在了，不存在在任何人的手里。”
东方翼这么说着，完全无视了对方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直觉？你在开什么玩笑吗？这可是一枚核弹头诶，正木先生……”
“他会做出同样的回答，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加调查，就如此确信那玩意已经不在了这一点。”东方翼回答着，轻叹了一口气，“他就是如此确信，说这是奇迹。核弹已经解决掉了，兴许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不方便跟你我说。兴许只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它已经在哪里爆炸了。”
……
“享受你的假期吧，重建罗斯这种事情你暂时不需要头疼。”头上打着绷带的千代将东方翼送到了施工现场边上，“真羡慕啊，胳膊一个星期就可以动了。我还因为蛛丝上毒素的后遗症困扰呢，已经受够不定期的颤抖了……说起来，作为唯一一个有幸休假的。拯救了城市的大英雄，你想用你一个月的假期干什么呢？”
“回去看望一下爸妈，探个亲啊什么的。”东方翼回答道，“那么，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
“令光，你到底去哪里了呢？”东方翼来到月目湖边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赤色的半截假面，“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
在和巫师的决战中，他们两个双双消失了，在一道赤色的光芒中消失在了月目湖中，目前只能从巫师的结界消失来看出巫师大概已经死了。
魔窟在巫师的魔法随着他的死亡失效后似乎沉进了水里，而构成恩纳克拉永恒阵的血肉之塔也消失不见。
几艘来自附近海上站点的打捞船眼下正在试图打捞巫师淹没于水下的收藏，而他们很显然又捞到了什么东西。
“大概率是建筑废墟什么的吧……”他看着缓缓将东西提上来的绳索，转身离开了那里。
“什么，好大的匣子诶？”
“是个棺材吧，这种样式。”
船上不时传来这样的声音，而东方翼手中的半截假面悄无声息地亮了一下，虽然他并没有察觉到。
……
“这个给你。”正木敬介吧红色的半截假面放在了病床的床头柜上。
“这是……”
“你的假面，我收集了被巫师打碎的碎片，然后利用吉良亮给我的，他自己对邪灵假面相关研究的成果。我勉强复原了你的假面，虽然不一定很好使，但至少可以防身。”
……
吉良樱在罗斯的那个地下基地里，许多人被安置在那直到城市重建完成。
他们尽可能修改了更多人的记忆，让世界上大多数人忘掉了月目市当时连续几个月的屏障与幻象，城市毁于一旦被记录为百年难遇的超大地震。
她的记忆依然保留，而她此时已经支援在大学毕业后进入罗斯地下工作，和她的“父亲”吉良亮一样。
他们依然没有放弃寻找令光的下落。
太阳东升西落，新年的第一周即将结束，而正木敬介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一座侥幸躲过一劫的大楼的楼顶。
当他看到那个那在月光下，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影，他笑了笑，然后开口道：“多谢你解决了那个核弹头啊，不然那个青年就会牺牲的。”
“回地球路上的举手之劳而已，它最后在太阳系外的某颗小行星上爆炸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天野亮司转身看向了向自己走来的正木敬介，“东方翼是我一个已经过世的好友的亲戚，而事实证明，他们祖孙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无论是他，还是星生都令我钦佩……”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又道：“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奋斗二十多年的事业化为乌有，将它改组成有更高行动力的……”
“不，我无意直接干涉人类世界。有那么一瞬间，我曾经想过没有人可以信任，只需要站在最高完全由自己支配万事万物，就不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惨剧了。”
“那么是什么让你改观了呢？”亮司眯起了眼睛，看着敬介的双眼，神情严肃。
“因为还有人值得信任，强大而有力，时刻告诉我我不是，也不应该一个人战斗。”敬介回答道，并没有回避亮司的目光，“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亮司继续瞪了敬介一会，最终从风衣里掏出一沓子A4纸资料。
“这是……”
“令人不安的资料，最近在巫师的老家那里的考古活动发现了一些异常记录，我想办法搞到了一份。”亮司将手里的材料递给了敬介，“巫师是被古代帝王当做谋反者处死的，但是那些试做版的邪灵假面，力量不完全或不稳定的假面被古代超自然学派认为是无价之宝。就魔法雕刻方面他是个毋庸置疑的天才……”
“被传为不死秘器的这些试做品反复被古代的帝王搜集并交由宫廷供养的异常雕刻家完善。它们现在随着考古活动逐渐从古代的墓穴中重见天日了。”
敬介翻开了第一页，看到一个面目可憎的怪人的图片。
“是的，与鬼面邪灵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
“该叫这个孩子什么呢……”
“剑一怎么样呢，源剑一。你看，他是睁着眼睛的出生的，我打赌他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剑一啊……真是个好名字呢。”
……
“我知道了……”
刚下飞机的东方翼放下了手机，摸了摸口袋里的假面。
“看来我的使命还没有结束，得亏如此，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我要拿这个月的时间做什么。”东方翼一边拉着拉杆箱一边心想着，“虽然假期算是泡汤了一部分……”
“令光，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
“但是请看好了，我会继承你的意志。”
“作为假面骑士，继续守护你我曾共同守护的世界。”
他向着太阳的方向慢慢走去。
时间定格在此处，骇翼的故事在此，告一段落。
【Atdawn，anotheres】
令光在某处睁开了眼睛，红色的双眸看向四周。
一片漆黑……
不，更应该说是一片虚无。
“这里到底是……哪里？”
【Hewillbeback】
第202章 写在最后的话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这个号的第一百万字，一个小里程碑，算是又学到了不少东西。
嘛，这本书的缺点我也大概比较清楚，节奏问题，收尾仓促啊，人物塑造什么的……
既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嘛，下一部会改的会改的（努力吧）。
怎么说呢，时间过得蛮快的，一转眼又到了骇翼完结的时候。
什么，你说下一部啥时候有？
大概……下周？
江星于2022年7月26日，凌晨1:41。
第203章 新番组，假面骑士 Fize！
失去过去5年记忆的青年源剑一在2051年的月目市过着平静的生活，而这平静生活却突然被一种名为“异生人”的怪物打破。
按照未来人的预言，他会在未来某一天，异生人为人类带来毁灭之时成为人类的救主，但终究不敌并被杀死。而未来人窃用异生人的时间技术将源剑一未来的武器，驱动器DeepCyclone送回更早的过去，以期他能够阻止世界末日的到来。
为了保护更多人免于异生人的侵扰，他最终决定成为假面骑士Fize，接受并改变自己与人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