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已经叠的完完整整，桌上的甜茶喝了两口，人早就离开了房间。
“如诗啊，你是什么时候在门口守着他的？”如画惊讶。
“三个时辰前。”
“在三个时辰之内你都没见到他离开吗？”
“嗯，屋内一丝动静都没有，怕是三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二人站在房中静默了良久，顾渊只睡了两个时辰左右就走了，午饭也没吃，想来为了他心里的生意操碎了心。
二人轻声一叹，面面相觑后，退出了房间。
……
“四儿，快到的时候叫我，困得要命。”
“爷您睡吧。小的看着路呢！”
忆江南的马车在路上吱呀吱呀的行进，朝着锦尚天丝绸庄行进。
三个时辰前，顾渊在无衣与如诗交班的时候溜了出门，出门后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芒星山。看了眼逐渐成了规模的大棚框架，交代了许多工作，又命人在山下带了不少吃食与酒菜慰劳山上的弟兄们，这才算是完成任务，满意的朝着万花阁行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马上要与娄善广谈生意了，所以得先了解一下近期他的状况，还有锦尚天丝绸庄的财务状况，在万花阁拟定了个完善的计划这才准备去见娄善广。
却在万花阁中有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
也难怪娄善广竟然得意了起来，竟是因为龙寿派的古清。
古清在吐蕃大爆炸的时候并未死，不仅没死，势在要将顾渊搞死在手上，可龙寿派的实力远不如从前，不仅存货炸的精光，就是与土邦的合作关系也瓦解了个干净，这回龙寿派算是油尽灯枯，没了主意。
但是文太傅怎能轻易认输，大爆炸后余生的二人卷土重来，将剩余人员全部带回了龙寿派，开始密谋发展。
奇就奇在龙寿派的地点万花阁并不能寻到，否则早就将龙寿派一网打尽，哪里还需要这般任其放肆。
想想也是头疼，这一小撮势力不除掉，终究是后患无穷。
好在自己不去找上门，人家就主动来找自己，这么一来，用不了多久，想来又要与古清见面了。
就这样又耽搁了些时辰后，这才上了路。
“爷，到了。”
好容易到了娄府的时候，顾渊还没睡足半个时辰。
“嗯……好。”顾渊在内用嘶哑的嗓音低声回应，伸了个懒腰缓了缓精神就下了轿子。
轿子外的家臣一看是顾渊，马上上前来迎接，恭敬的请顾渊进门去。
四儿被留在的门外，倚在马车上睡觉，而顾渊刚一进入丝绸庄后院的娄府，马上就见家臣将大门关严。
“顾爷，里边请。”
家臣带着顾渊走近客堂的时候，见到了娄善广正坐在上，端着茶杯张望，看上去淡定，实在双手不时交叉，掩饰内心的不安。以至于顾渊走上前来的时候，身影遮住了落日余光，叫其茶杯一斜，哐啷落地。
“娄老爷。”顾渊走上前的时候，娄善广的脸色发白，神情极为不好。
“顾老爷，请坐。”
叫下人收拾了摔碎在地的茶碗，又端来了两杯新茶，待顾渊上了座，娄善广这才放松了不少。
“娄老爷吩咐家臣传我来商议，也不知商议什么事。”
顾渊没多寒暄，他明知道娄善广找自己来是做什么，绕圈子没劲，他不喜欢逗一个手下败将。
“还是商议那批江南锦的事。”娄善广颜色一厉，沉音道。
“这都过了三天了，我想外商也快来了，如是娄老爷还拿不出个决断来，恐怕一事无成。”顾渊面无表情道。
“所以才来找你商量，我想这批货用五倍的钱买回来，你只赚不亏，何乐不为。”
“娄老爷，名人不说暗话，我就是想要你锦尚天丝绸庄的合作，货不货的我根本不在乎，你想找我商议丝绸庄的事我们就继续谈，如是你找我商议其他的事，哈欠——”顾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对着娄善广道“我还得回去补个觉。”
娄善广脸色一沉，恶狠狠道“你就真的以为六千匹江南锦就能难住我了？”
娄善广言罢，嘿嘿一笑，不知是气还是觉得顾渊思想狭隘感到可怜。
“区区六千匹的江南锦，我连夜去趟姑苏，即便是买遍姑苏，总能搞来，价格还要便宜答应给你的价格的多少倍，我凭何必须买回原本的江南锦，你又凭何一定以为，我没了你的买卖，就不开张了呢？”
娄善广笑着端起了茶杯，缓缓喝一口，半笑半蔑视。
“自然不是非我不可，但是娄老爷要走货，无论是买进还是卖出，都得经过罗家大码头吧。娄老爷大可去罗家码头看看，你的货是能运输不能，如你能安然将货运出，顾某五体投地。”
顾渊的话叫娄善广一惊，难不成这罗家大码头已经成了顾渊的了？
正感惊恐之际，却见顾渊不紧不慢道“别着急，罗家大码头还不是我的。”
娄善广听闻此话哼哼一笑，以表不屑。
却接着又听顾渊道“但罗家码头的优先使用权却是我的。您要从码头走货，还得看我答不答应，我若不答应，娄老爷憋死在码头也是过不了的。”
优先使用权，那不就是每家码头应尽的义务，这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竟也能拿出来吓唬人，果真好笑。
娄善广一听顾渊的底牌竟是这个，瞬间仰天大笑“什么优先使用权，还不就是一个说辞，我现在就给罗祥云说清，我的货先行运输，货款的运输费提高一倍，看他是优先你，还是优先我。”
娄善广的笑声有点刺耳，显然他没明白顾渊口中的优先使用权的利害，顾渊淡淡的望着得意的娄善广，心中有种对他说不出的可怜。
“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优先使用权。”顾渊端正了身子，放下茶正色道。
“所谓优先使用权，即是在我运货期间，其余人等不可在我之前运货，包括正在准备运输的货物，都必须终止运货，来照顾我方，无论其他人等多么着急，无论其他货物多么重要，在我面前，统统让路，这即是优先使用权。”
“这也能相信？罗祥云不怕得罪了老主户？”娄善广将信将疑，怀疑占了大半，他才不信顾渊的鬼话，长此以往下去，谁还会信任罗家大码头。这不可信。
“是这样，一来我的货工人多，所以几乎是不耽搁其他运货商的工人，时间。二来，罗家大码头几乎垄断水上运输，即便是有不满的商户，也无法反驳，毕竟他无其他水路可走。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条，我每年给罗祥云五万两银子，就为买这优先使用权，你说，这权利有无有用？”
顾渊端起茶来拨动茶叶，在娄善广惊愕的表情下，续道“且是打了合同的，即便你现在再去花费每年十万两买这份优先使用权，也买不来，因我们合同在手，一签五年，到时候想抢占先机去签合同的，娄老爷还请事事顺利莫要归天，好好活到五年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