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5 归乡之路（9）
这两人正是凡尔赛堡中久寻未见的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
在那空气中飘满了血腥气味的夜晚中，阿尔弗雷德知道城区之内断然不能久留。当他溜出大麻雀的鸡舍，来到驼运尸体的马车附近试图寻找一把武器的时候...一只厚实的大手忽然将他拉入车中。
定睛一看，那是隐藏在文佐夫尸体之下的弗朗西斯教长。
“王子殿下，千万不要动！”
“整座城市都已经被戒严了！随便走动只会被人抓住，只有像我一样藏在尸堆里才有一线生机！”言毕，老教长随手从身边尸体的伤口中掏出一团血肉模糊的脏器组织扔到阿尔弗雷德的身上。
“弗朗西斯大人，我的容貌都变成这样了...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呵呵，全城戒严成这个样子，除了咱们几头没命的鬼，又有哪一户平民会选择在这种时候上街？！”
“别说话了，他们就要回来了...”
这是老教长和阿尔弗雷德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堆积到两人之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阿尔弗雷德也明白。在失去武器，麻药威力尚未散去的时候，他战力几乎为0。
伪装成尸体躺在运尸车上的确是两人逃出生天的最好机会。
两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在马车上装死，装了几乎整整两天。两天中，阿尔弗雷德忍受着饥饿，干渴，与日益浓厚的尸臭之味。
赶车的两位年迈老人就战力而言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一路他们行走在官道上，如果动手杀人的时候被其他客商看到....到头来阿尔弗雷德依旧免不了落入宗主之手。
直到此时来到鳄鱼峡谷的边缘，在即将被推入峡谷的时候，他们才终于从尸堆中爬出。
2天过后，麻药的威能已经全部散去。施展神威御风而行，他一手一个抓住两名送葬者。
片刻后，两声悠长的惨叫声从鳄鱼峡谷中传出。
峡谷之顶，仅存阿尔弗雷德和弗朗西斯教长2人。
“弗朗西斯大人，下一步计划怎么办？”
老教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首先翻开两名送葬者随身携带的包裹。或许是因为老年人新陈代谢比较慢，这两人随身竟然没有携带任何食物，包裹中除了碎银和金鳞卫签署的同行文牒，就只有两块用于野外生火的火石。
阿尔弗雷德在饿了足有2天之后，也是感觉大脑一阵眩晕。
但眼前的困境并没有难倒他。
抓起一具身高两米的金鳞卫尸首，他用力一拧，拆下尸体的大腿。
静置了两天的尸体已经略微有些腐烂。伸手撕掉断腿上的腐肉，他找到一块大石狠狠砸下，将腿骨根部砸断，砸出了一个锋利的尖刺。
随后，他拿起这把建议的骨刀望向峡谷中的肥硕鳄鱼。
短短十几分钟后，阿尔弗雷德就扛着一条粗壮的鳄鱼短腿，从峡谷之底爬了上来。弗朗西斯教长升起营火，两人胡乱吃了点烤肉填饱肚子，随后又找到一处水坑洗去一身的尸臭。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将湿衣挂在营火边烘干。如同孤魂野鬼般的两人终于重新体会到“活着”的感觉。
“弗朗西斯教长，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目光炯炯的盯着燃烧的营火，老教长久久没有回答。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整合已知所有讯息。
（传火祭祀“阿比·让”和我亲如兄弟，他是一定不会害我的！）
（整场交易在他的联络下进行，我拿出了传国玉玺，驻守在巴黎城中的‘传火主教’现身。以拜火神教的专业性，他们不会在这件事上出尔反尔。
否则这事传出去之后，简直像是把大便抹在自己脸上一样！以后‘拜火神教’再别想再收到任何有价值的神器！）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谁出卖了我们呢？！）
弗朗西斯教长在“大麻雀”的眼中...重要性远逊于阿尔弗雷德。因此进入酒吧喝酒的时候，他的酒杯中并没有被下入麻药。
一路走到平民扎堆的旧城区，接收他的“传火帮众”是一伙出租马车和劳力，专门负责从凡尔赛堡跑线到英吉利海峡的驿站工人。
老教长是个靠耍弄嘴皮子混饭吃的专家。
他不会任何武艺。
不要说人，他这一生连鸡都没有杀过。源于骨髓深处的危机意识使得他并没有老老实实隐藏在驿站工人的家里，而是躲进马房内闲置的运货马车中。
干硬中带有木刺的马车木板睡上去并不舒服，但是在陌生且充满危机的城市里，这却能够为他提供一层必要的缓冲。
正是因为这一丝警觉性。当金鳞卫踢碎房门冲入房间的时候，他才得以从后门溜出，逃出生天。
思考良久后，老教长用力拍了拍脸颊，首先取出一个干瘪的钱袋。
“王子殿下，我们手头暂时有3枚金雀花叶，7枚帝花银币，和27片铜叶子。这是我们搜刮这些尸体拿到的所有金银。”
“真是抱歉，这些金银我一分都不能给你。洛基公爵依旧在巴黎城中，而我们的藏身之处被人泄露，我的直觉告诉我....拜火神教内部出现了叛徒！”
“我需要返回巴黎，亲自找到那位传火主教，问问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老教长能够感受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以及微微有些颤抖的嘴角。
他仿佛再次回到他藏身大树之顶，远眺林蒂斯法修道院的时候。
他知道顺着密道爬进修道院会有危险，但同时也明白，只要他能够进入，必然会有重大的收获。
现在也是一样。
别人眼中的危机，在弗朗西斯的视野里，是一场难得的机缘。
洛基公爵此时最需要的是盟友。
如果“拜火神教”内部真的陷入分裂，如果他能将“密克罗亚”争取到自己己方阵营，这可是维京人向前迈进的一大步。
拜火神教长期以来一直都对洛基保有淡淡的敌意。风息堡传火祭祀场中的所有传火帮众在没有触犯到任何人利益的情况下集体消失，虽说他们没有明确的证据将这一切指向洛基。
但是这口大锅却一直悬在他的头顶。
不可否认的是，阿拉伯帝国能够与东土大唐，拜占庭王国三分天下，这群情报贩子在幕后提供了强有力的推手。
没人会拒绝这样一群盟友。
头脑耿直，只会挥舞大斧的维京壮汉是根本无法胜任地下工作的。这件事如有需要人去做，这个人只能是他自己。
他已经坚定的站到了洛基这条船上。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设法将他成功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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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6 归乡之路（10）
阿尔弗雷德知道弗朗西斯只身返回虎穴面临的是何种危险。
虽说他的身上有一张价值10万银币的银票，但银票要进入“巴黎商会银行”中兑换成银币才能使用。
可别忘了，短短2天前，商会会长“钻石花”杜朗已经死在阿尔弗雷德的剑下...
此时不要说进入商会银行。
在巴黎城的街道上多停留一会儿都是十足的危险。
因此，当弗朗西斯要求拿走两人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两匹马，驼运尸体的马车，所有金银，以及金鳞卫签署的通行文件....阿尔弗雷德毫不犹豫的全部分给了他。
当灾难真正来临时，不会逃跑，反而拼尽全力寻求翻盘机会的队友千金难求。
老教长是天上的神灵送给维京人的珍贵福祉。
两人围在营火边简单的睡了几个小时恢复体力。当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还没完全升起的时候，弗朗西斯已经换上送葬者的衣服，驱赶马车离去。
尽管阿尔弗雷德手无寸铁，身无分文，他却并没有感受到一丝惊慌。
人都是在红尘的磨练中成长起来的。
与维京人共同生活的1年彻底将他从一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改造成了能够适应任何复杂情况的战士。两脚将营火踩灭，阿尔弗雷德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找出北方，心中已经盘算出行进的路线。
巴黎城区距离英吉利海峡并不遥远，直线距离不到100公里。驱赶马匹缓速慢行，这段路程2天就能走完。
但是如果在河水中乘船顺流而下，奔涌的河水带动下，不到一天就能来到位于英吉利海峡的入海口。
阿尔弗雷德就是这么做的。
他首先再次爬进峡谷，利用建议的骨刀连刺带砍，将昨天干掉的鳄鱼皮扒下来扛在肩上。
阿尔弗雷德的剥皮手艺传承自斯拉夫王“巴坎布什”。
在阿斯加德狩猎的几个月里，他寸步不离的跟随在巴坎布什的身后，几乎学会了他所有的狩猎本领。7大神界之内各种棘手的猎物多入牛毛。相比之下，完整的剥下一张鳄鱼皮也根本称不上困难。
下一步，他扛着鳄鱼皮，来到距离“鳄鱼峡谷”不远处的塞纳河边。
没有人会拒绝一名肩扛珍贵鳄鱼皮的独行者，尤其是当阿尔弗雷德用一口生涩的英语，表示可以半价将鳄鱼皮专卖给船主后，他立刻被请到渡船之上。
发了一笔小财的法兰西船主甚至取出一套新衣为他换上，顺带还填饱了他的肚子。
被传火帮众易容过后的阿尔弗雷德全身都散发这一股人畜无害的边缘感。更不用说他本就是英格兰人，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他与金鳞卫通缉的那群维京大汉相差甚远。
当黑夜再次降临的时候，奔涌的河水已经将渡船送到了英吉利海峡附近的码头。
大量的渡船聚集在此。
阿尔弗雷德摸着手中的两枚镌刻着“金雀花叶”的法兰西金币，再次来到法兰西船主的面前。
“慷慨的老爷，这几天天气转冷，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用一枚金叶子换来您身上这件华贵的狐皮外袍？”
法兰西船主扣了扣自己的耳朵，问了足有三遍才确认面前这位英国小伙子口中的英语的确是这个意思。
法兰西公国通用的金币“金雀花叶”购买力极强。
这位在河边扛着一件完整鳄鱼皮的青年先是用一半的价格买给自己一件上等鳄鱼皮，（对于船主来说，这和白捡了5枚金叶子没什么分别），随后又要用一枚金叶子换自己身上这件已经穿了10年的狐皮外袍？
这种傻子再给我来十个我也不嫌多！
停靠到港口，驳船开始卸货，阿尔弗雷德穿着狐皮外袍心满意足的走下船只。在码头外围，他果然看到港口中满满当当的金鳞卫。他们牵着巨大的黑皮猎犬，仔细盘查即将上船的客商。
微微一笑，阿尔弗雷德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随意走到一支排队等待登船的队伍中，阿尔弗雷德轻轻拍了拍面前的老人。
“尊敬的老爷，天气冷了，看您穿着的这么单薄，让人看着怪心疼的。不如让我把这件狐皮外袍批到您身上吧。”
说着，他就将衣服脱下，轻轻放倒老人的肩上。
年迈的法兰西老人根本听不懂阿尔弗雷德口中的英语。但是这一脸阳光笑容的少年为自己披上一件衣服，他本能的想要表示感谢。
刚一回头，却发现少年不知在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孩子，你看到我身后刚才有一个年轻人没有？”年迈的老人问了问此时站在自己身后，和身边妻子一起等待上船的英格兰青年。
然而新婚的青年显然还沉浸在于妻子游玩法兰西的甜蜜回忆中，根本没有留意自己身前到底是什么人。
“呵！年纪大了，眼都花了呀！”老人嘟囔了一句。
（莫非刚才出现了幻觉？）
（但身上多出了一件品相还不错的狐皮外袍，这倒是真的啊！）
准备登船的队伍继续向前推进。终于，等到老人站到金鳞卫面前的时候，金鳞卫手中的猎犬立刻开始变得焦躁。
他面向老人大声狂吠，随后更是死死咬住他的外衣，试图从他身上用力撤下。
“万福玛利亚，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崩溃的老人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金鳞卫一把按在地上。
“正主出现了！兄弟们，给我按住他！”
金鳞卫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法兰西商人联合会为阿尔弗雷德的人头开出了一个夸张到难以想象的价码。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金币从天而降的清脆声响。
“阿尔弗雷德可是万神殿中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学生！他的实力非同小可，所有人，全都给我围上来！给我死死的按住他的双手”
年迈的老人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立刻被一群膘肥体壮的金鳞卫压在身下。
“大人，我怎么可能是那位韦赛克斯王子，我他妈倒也想恢复青春，但是我有那本事吗？”
“屁！”
“你得到了拜火神教那群妖人的帮助，他们一定已经为你戴上了人皮面具。哥儿几个，给我扒下他的面皮，恢复他的真面目！”
四五只大手胡乱的在老人的脸上乱摸，试图寻找到人皮面具的接缝处。这让本就已经神智错乱的老人说话更加艰难。
“这衣服是站在我身后的小伙子给我的。”
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后，为首的金鳞卫队长猛然回头，将一双小眼盯向站在老人身后的新婚男女。
“嘿嘿，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阿尔弗雷德王子，我看你这次能跑到哪里去！”
“兄弟们，给我把他铐起来！”
“队长，你说的哪一个？”
“法克！！这还用问，当然是码头中的所有人！”
原本井然有序港口立刻变得一片混乱。在无人留意的角落中，阿尔弗雷德早已运转灵能。属于飓风狂战士的力量发动，他脚踩微风纵身一跃，飞过10米的距离直接跳到了即将起航的渡船之上。
一路贴着船只外壁，他顺着舷窗溜进货仓。货仓中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桶又一桶的朗姆酒，香料，布匹和来自拜占庭的玻璃器皿。
找到一桶朗姆酒，阿尔弗雷德一把掀开盖子，扑通一声跳入酒桶之中。
他知道法兰西猎犬的厉害，因此进入船只后，他并没有在地板上留下一个脚印。
码头之上的这场闹剧一时半会儿并不会结束。
如果万一金鳞卫带领猎犬搜查船只，只有这气味浓烈的朗姆酒能够掩盖他身上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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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 归乡之路（11）
英吉利海峡最窄之处仅有34公里。
正常航行，即便满载的慢速货船在2个小时之内也能成功到达另一侧。
当金鳞卫搜查岸边的公民无果，他们冲上码头上的所有船只，只里到外又仔细搜寻了两遍。漫长的时间流逝，船只终于起航。
阿尔弗雷德从酒桶中爬出。他顾不得满身酒气，时刻蹲守在窗边等待陆地的出现。
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跳船逃命的准备。
英吉利海峡对岸就是他的故乡韦赛克斯，但是韦赛克斯现在安全吗？
未必。
从小出生在这个国家，阿尔弗雷德知道韦赛克斯和法兰西公国的来往有多么的紧密。从一百多年前，他的曾祖父“卡德瓦拉”就已经开始以臣子的姿态和法兰西公国来往。
韦赛克斯王国内的龙蛋，养育巨龙的方法，以及能够和巨龙沟通的“龙语学者”全部来自法兰西公国。韦赛克斯商人手中贩卖的货物，6成来自海峡对岸的这个巨大王国。
可以说，他们在英格兰群岛能够拥有今天的地位，法兰西公国提供相当大的助力。
更不用说...养父洛基的这场戏剧性的审判已经不能用“打脸”来形容。他的所作所为堪称骑在“金雀花家族”的脖颈上疯狂摇摆。
大法官伊森·冯·克莱恩和商会会长“钻石花”杜朗同时死在自己的剑下，将近100名出庭的贵族和士官死在维京人的劈砍中。
以阿尔弗雷德对法兰西皇室的了解，他们早已开启新一轮对英格兰7国的商业制裁。
在这种关口...他们提出的所有要求，艾克伯特根本不会拒绝。
金鳞卫必然知晓自己逃窜的方向是韦赛克斯，因此，他们极有可能同样字韦赛克斯的关键节点展开重点盯防。
虽说韦赛克斯是自己的故乡，但是对于高傲的法兰西金鳞卫来说，一旦抓住自己，他们根本无需向韦赛克斯皇室汇报。
甚至这次他们派遣大军过来，大概率打着的也是肃清维京人的名义。
一旦落入金鳞卫的手中，阿尔弗雷德别想享受到任何来自韦赛克斯的援助。
当绵延不绝的海岸线终于出现在天边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没有犹豫。他从船只的舷窗处纵身一跃，直接跳入到冰冷的海水之中。
和维京海盗相比，他的水性远远称不上优秀。
不但如此，他还不能向码头的方向移动。他必须要绕一个大弯，找到一处荒芜人眼的礁石地带登陆到陆地上，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他的安全。
别忘了，他的敌人不止金鳞卫一伙。
分裂的传火帮众中...有另外一伙听命于“宗主”的异类。正是这群人泄露了他们在凡尔赛堡中的栖身之所，几乎让维京海盗团灭在这座城市中。
在大海中艰难游了一个多小时，喝下好几口海水后，阿尔弗雷德终于爬上了一处怪石嶙峋的海岸。
趴在坚硬的礁石上短暂恢复体力，他爬上悬崖，寻找到一处山洞胡乱吃了点从货船中搜刮来的水果和肉干。
荒凉的海岸线看似空旷，但是此地万万不能久留。
自从发生了维京人开始从北海漂流而下的入侵事件以后，就算洛基占领两座行省成立了属于维京人自己的居住地安，艾克伯特依旧不敢放松对海岸线的巡逻。
他增派了三倍的海岸线巡逻兵力，每一队200名骑兵，几乎日夜不停的巡逻在韦赛克斯的海岸线上。
阿尔弗雷德并不认为落入韦赛克斯巡逻队的手中，他的境遇会有任何改善。金鳞卫可能会以各种“看似友善”的借口将自己从韦赛克斯掠走。
至于他的生父艾克伯特...他在法兰西人的面前根本没有站着说话的资格。
（我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更是已经从法兰西公国成功出逃。就算全程依靠双腿，现在我距离‘石林郡’只有不到5天的距离！）
（韦赛克斯国境之内，没有任何人值得我信任！这5天，还是隐藏在民间最为稳妥。毕竟，活着回归，将消息传递回去比什么都重要。）
用力踩灭营火，阿尔弗雷德在黑暗的海边溶洞内睡上一晚。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爬上悬崖，通过月亮下降的方向，辨识出回家的路。
随后的五天，阿尔弗雷德再次开启游猎模式。
这次地狱般的逃亡经历中，他能够成功脱身...巴坎布什传授给他的狩猎与生存技巧要占头功。
这漫长的一路中，15岁的青年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仅仅依靠拾取树杈，兽骨与石头，就能够在穿越密林的时候为自己活得充足的食物。
更不用说这一路上他还需要随时躲避巡逻的韦赛克斯军队与民兵。
在昼伏夜出中，他披星戴月的赶路...终于在第四天夜里来到“绿谷”行省，石盔堡垒的外围。
整整1年时间过后，曾经繁华的“石盔堡垒”依旧是一片废墟。
在钻地蠕虫以及独眼巨人的联合冲击下，整座城市已经完全垮塌。自从冰雪化去，春天伊始。艾克伯特就一直在雇佣农工清理残骸。
至此，工作已经持续了足有两个月，依旧没有任何完成的迹象。
废墟附近每天都有大量的民工穿行在此。最近更是多出了数千金鳞卫。“宗主”明白这条位于韦赛克斯国境线附近的重镇是他抓捕阿尔弗雷德的最后一条防线。
一旦让他越过石盔堡垒，身后就是石林郡。
现在，已是维京人的土地。
阿尔弗雷德隐藏在城市百米之外的树冠，观察民工以及金鳞卫的动向已经足有1整天。他们组成了5个班次，日夜不停的巡逻在官道附近。
整整一天时间，只有不到10支商队穿过他们设置的警戒线。
所有商人试图过境的商人接受的都是细致入微的全方位盘查。
想要单纯依靠易容混过去...根本不现实。
石林郡复杂的地势决定了只有这么一条路能够从韦赛克斯踏入落雨高地。高耸入云是石笋下，皆是万丈深渊。即便以阿尔弗雷德的本领，也绝难从滑溜的峭壁底部攀爬。
阿尔弗雷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奥丁热爱杀戮。
这最后几百米的路程...或许只能用武力强行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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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8 归乡之路（12）
从大树上溜下后，阿尔弗雷德前进的第一站是农工居住的临时工棚。
工棚是工人们夜晚睡觉的地方，白天几乎无人居住在此。进入工棚转了一圈，他穿过一座又一座简陋的民工工棚。
他的最终目标，是位于营地尽头的监工营帐。
虽说韦赛克斯农工拿钱办事，但用于监管工作的监工依旧存在。阿尔弗雷德选择进入他们的工棚，是因为只有监工的住所内可能放置着备用的刀剑。
他的第一项任务，是拿到一把武器。
然而一路苟活至今，阿尔弗雷德的好运似乎用到了尽头。伸手拨开第一座营帐的门帘，入眼之后他竟然看到一只趴在地上，不停重复着活塞运动的金鳞卫！
我日...
这群法兰西人当真如同传说中那般可怕吗...
营帐之内忽然陷入一片死寂。被金鳞卫压在身下的女人惊恐的望向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能够看到她的喉结正在极速震动。这是她即将发出凄厉嘶吼的千兆。
当机立断，他刷的一声抽出金鳞卫的配刀，从他的后心刺入，将两人一同钉死在营帐之内。
金鳞卫和女人维持着交配的姿势倒地惨死。阿尔弗雷德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
万幸，这女人没有把那凄厉的一嗓子吼出。
这一次真的太悬了。
金鳞卫装配的阔剑沿用的是阿拉伯帝国最精妙的锻造工艺。这种被称之为“大马士革钢”的钢铁是能用金币能够买来的最强武器。
脚踩在两具尸体上，阿尔弗雷德拔出阔剑轻轻擦干。在房间内寻找一圈后，他翻出了属于韦赛克斯监工的服装，将一身脏衣换下。
不会说法语是他的硬伤。
金鳞卫的衣服他是不敢穿的。想要在人群中混出去，他必须选择英格兰人的服装。
做好所有的准备，轻轻拨开门帘准备开溜，没想到竟然迎头装上另外三名金鳞卫！
“万斯你个鬼东西可算搞完了，让开让开，该轮到我了!”
“我跟你们说哈，这个小妞是英格兰人里最有味道的，今天带你们尝尝鲜..”
刚刚同伴安利完营帐内的女人，金鳞卫回头就看到了刚刚掀开门帘的阿尔弗雷德。
双方再次陷入僵直。
面容英俊的金鳞卫看到阿尔弗雷德身上的监工服装，误以为这是房内女人的老公回来捉奸。
他尴尬的笑了笑，刚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然而牵在手中的猎犬却忽然高声狂吠起来。
无端暴躁的猎犬本已让金鳞卫心底生意，此时，当他再看到房内地铺上...那趴在地上死去的金鳞卫以及一地鲜血的时候。
即便再迟钝，他也明白自己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法克！”
“兄弟们给我拔刀！这人...他是阿尔弗雷德！”
刚刚吼出这句话，一道雪白的剑光已经从他的口中插入，后脑窜出。突然爆发出来的殷红鲜血将所有金鳞卫从上班摸鱼中拉回现实。手忙脚乱中试图抽出随身佩剑，来自阿尔弗雷德的攻势已经一剑一个，将另外两名金鳞卫同时斩落刀下！
阔剑洞穿鳞甲，发出金铁相击之声。突然在营地中响起的惨嚎使得越来越多的金鳞卫从营帐中探出头来。
这群人大多衣衫不整。
但是数目...却是接近数百！
韦赛克斯皇室雇佣的农工是不允许携带伴侣进入工棚的。
但是，担任监工的兵卒却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一些大型工程的工期可能会持续数月甚至一年，绝大多数监工会将自己的老婆带来与自己同吃同住。
当白天他们外出执勤的时候，老婆可以继续留在营帐之内洗衣做饭。
阿尔弗雷德完全没有想到法兰西军人在韦赛克斯妇女的眼中竟然如此吃香。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正常。
他们吃着“金雀花家族”的皇粮，大多口袋殷实。
不但如此，那一身金光闪闪的金鳞锁子甲，外加大马士革阔剑，法兰西高脚马...全套的配置下来的确要比韦赛克斯军队帅气很多。
更不用说，这帮家伙说着一口法语。在黑暗中世纪中，这是贵族的专属。似乎这帮人天生就要比口吐英语的英格兰人高贵不少。
几乎没有任何女人会拒绝他们“入幕”的请求。
原本平静的监工营地如同打地鼠般，忽然冒出这么多的金鳞卫。阿尔弗雷德惊怒之下，只能选择立刻逃窜。金鳞卫们却兴奋的从房间内冲出。
绝大多数人甚至来不及将盔甲穿上，手持阔剑光着膀子就跳上骏马准备围杀阿尔弗雷德。
他的脑袋实在是太值钱了。
爱德华·金雀花为抓捕阿尔弗雷德所开出的价码是十万金币，一座城堡，万户居民。这可是无数法兰西家族奋斗10代都不一定能够积累下来的巨大财富。
用一步登天来形容，丝毫不见得夸张。
当阿尔弗雷德拍马冲出营地后，他的身后立刻跟来了五十多名原本在享受韦赛克斯女人的金鳞卫。
不难看出，更多人正在设法加入到这场追逐之中。
直接掉头，奔向北方。
这条路线看似路程最短，但是根本不可取。这意味着阿尔弗雷德将孤身一人面对大群在正前方布置防线的金鳞卫。
前后拦截后有追兵。就算他面对的是1000头猪，他也将战斗到力竭而死。
金鳞卫的防御能力和英格兰雇佣兵完全不同。他们身上穿着的可是全套的金鳞盔甲。想要对抗这种防具，最有效的武器莫过于洛基惯用的双手大斧。
当武器不够沉重的时候，他只能依靠肌肉中蕴含的力量。
以他对自己能力的理解...在失去“裂魂者”与“蛇肠剑”的情况下一旦和金鳞卫发生缠斗。他能够劈死三五个人，都算是超长发挥。
在战斗中，大脑和刀剑同样重要。
当苟活成了第一要务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并没有选择硬拼。
他掉头向南，反向向韦赛克斯的腹地狂奔而去。
大群金鳞卫驱赶马匹，跟在他的身后。到最后甚至全员出动，全部加入到这场盛大的围猎当中。
他们的双眼看不到阿尔弗雷德。
那是10万金币和一座城堡在纵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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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9 归乡之路（13）
奔跑了接近1个小时后，阿尔弗雷德快速的体现出了他的优势。
韦赛克斯是他的故乡。
和金鳞卫相比，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无论是山野河流，亦或者客商为了节省时间开辟出的小路，他全部了若指掌。
相比之下，金鳞卫只能被动的跟在他的身后。
短时间内他们还咬得住他的背影。但是随着奔跑时间的延长，身穿轻薄布衣的阿尔弗雷德开始快速将他们甩在身后。
他用了足有1个小时，绕了一个巨大的圆圈，重新返回石盔堡垒附近的边境线。
“这小子...他竟然没有选择跑回他老爹的身边，而是依旧还要试图返回诺曼底大区！”
“法克，我们上当了！”
“没关系，相信驻守在防线上的兄弟们，这群英格兰傻瓜会帮助我们抓捕他们的王子！”
“要记住，他现在还是通缉犯！
他的脸上依旧还带着人皮面具！”
金鳞卫所言没错。每一个韦赛克斯人都知道法兰西盟友对他们的重要性，在婚姻关系相对薄弱的中古时代，即便知道这群大人物给自己戴上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天生矮人一头的韦赛克斯人并没有选择撕破脸皮，大张旗鼓。
一方面是人家给钱。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维京人已经登陆到英格兰群岛之上。
此时如果法兰西公国背弃韦赛克斯，他们将再也不复往日统御7国的荣光。
“兄弟们，那位通缉犯又向我们跑来了。”
把人墙排列好，让我们为我们的盟友挡住他的脚步！”
工头们早已在官道尽头排列好队伍。通向石林郡这条宽度仅有30米的石桥被数百个身影拥挤其中。他们手持简陋的武器，但胜在人多。
当阿尔弗雷德狂奔而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必须再次做出选择。
是向韦赛克斯农工们揭露自己的真面目。
还是继续赌命逃窜。
经过短短3分钟的思考后，阿尔弗雷德手握缰绳，站到马背上。马匹极速的向人墙跑去，当即将要装上人墙之前，他飞身跳起。
体内属于“飓风狂战士”的神威发动，狂风托举着他的后背，让他脚踩众人的头顶一路狂奔。
片刻过后，就已经越过所有人，登上通往石林郡的石桥！
大桥的另一边，就是石林郡，是维京人的土地。
失去马匹的阿尔弗雷德只能用双腿奔跑。飓风狂战士的力量能够然他短时间内爆发出不逊于奔马的速度。但是这种燃烧灵能产生的力量终是不能长久。
即便穿过石桥正式踏入石林郡的第一根石笋，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放眼望去，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一名维京巡逻队。
在石桥的底端，追击的金鳞卫纷纷停下脚步。
诚然，阿尔弗雷德的人头值万金...但是钱拿到了他们首先要有命花才行。维京族群虽说人数不多，但是整座西大陆都曾领略过他们的疯狂。
拥有“金鳞卫”的名号基本相当于后世端上一了一只亮闪闪的金饭碗。即便拿不到赏金，他们依旧可以活的很好。
需要养家糊口的年长者几乎全部停下脚步。唯有几十名毫无后顾之忧的年轻人选择冒死挺进。
这五十多骑，将会彻底决定阿尔弗雷德的命运。
石桥之上，他拼劲全力向第一根石笋奔跑。
高耸如云的石桥是百年以前，凯尔特德鲁伊们利用自然之力催化而成，石桥连接着石林郡与石盔堡垒所在的“绿谷”。绿谷的尽头是一条悬崖，石桥之下就是万丈深渊。
当狂风之力逐渐消失后，双腿奔跑的阿尔弗雷德已经失去所有的逃生手段。他只能利用双腿机械性的向第一根石笋移动。
他能听到身后追兵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他和骑士之间那本就不远的距离正在极速缩短。
阿尔弗雷德的“飓风狂战士途径”只修炼到了序列7，他还有太多能的能力没有激发出，血脉中能够储存的灵能也极为有限。
多日的风餐露宿让他本就不在最佳状态，此时连番奔波更是已经濒临油灯苦尽。
压榨出血脉中的最后一丝灵能，他勉强再次积聚出少量狂风。在金鳞卫即将贴近自己的时候强撑着拉开距离。
利用最后一丝力量，他勉强穿过石桥，来到石林郡的第一根石笋上。
此时的阿尔弗雷德已经近乎完全脱力。踉跄中走上平台，他大声呼喊，然而身边并没有出现一名维京巡逻兵。
马蹄的清脆声响再次响起，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狂奔而来的骑兵立刻将他团团包围。仗剑的青年感到自己的前后左右尽是敌人，他望向落雨高地的方向。
他距离终点的距离只有短短几十公里，但这最后的一段路却如同天堑。
他已经无法突破面前这道钢铁人墙。
来吧！
“我们全都是生活在污浊世界中的罪人！”
“但即便如此，仍要有人仰望天空！”
金鳞卫将他团团包围，但是却没有立刻将手中的兵器招呼过去。第一件飞向他的武器是一根长长的套索，阿尔弗雷德用阔剑格挡，手中阔剑却立刻被铁链缠住。
看到他失去武器，身后一名手持重锤的其实立刻将大锤砸向他的后脑。
没有闪躲空间的阿尔弗雷德只能舍弃手中的武器。
身形晃动左冲右突，他寻找着包围圈的破绽，但是密集的人影并没有给他露出一丝缝隙。
“兄弟们，不要伤害他！”
“巴黎商会的代理会长豪尔斯先生发话了，这人是杀死杜朗先生，大法官伊森，和‘异端审判所’内72名贵族的刽子手！”
“如果我们能抓个活口回去，他们愿意付三倍的价钱！”
“呵呵！”
阿尔弗雷德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就算用拳头，我也会和你们拼到最后一刻！”
阿尔弗雷德最后一次飞身跳跃。迎着刺目的烈日，他伸手握拳砸向面前的金鳞卫。他能感受到拳头触碰到钢铁面具那冷硬的质感。
肉身是无法对抗钢铁的。
然而万万没想到，阿尔弗雷德这象征性的抵抗竟然一拳将马背上的金鳞卫砸飞出去！错愕的望向地面挣扎的骑士，直到这会儿他才发现，原来一根钢铁长矛在他落拳的同时洞穿了金鳞卫的前胸。
回头一看，高耸的石笋顶端出现一个又一个人影。
其中，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腾空跳起，迎着落日的余晖，如同女武神般从天而降。
落雨高地的守备队长“飞翼卫”卡佳，终于在阿尔弗雷德陷入绝境的时候拍马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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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0 会议
“维京女人，我金鳞卫稽查要犯，你们不要插手！”
“莫非你们想承受来自‘金雀花家族’的怒火？”
人群中的卡佳拔出长矛，冷漠的望向身边这群铠甲武士。
此时的卡佳早已今非昔比。
寒水村包围战过后，他因为作战勇猛，被奥丁晋升为“女武神途径”下的序列7“飞翼侍女”。近两年更是连续喝下魔药，此时已经升至序列4“英灵守卫”。
即便深陷重围，她的面孔上并未出现半分恐惧。
“这他妈又是哪一门外语？”
“莫非这是一群法国人？”
轻蔑的看了眼他们手中精致的阔剑，卡佳的视线左右滑动，最终落到了他们身上配戴的首饰以及圆鼓鼓的钱袋上。
她的双眼放出了兴奋的光芒。
当阿尔弗雷德再次睁开双眼时，他已经回到位于落雨高地的公爵府中。
睁开双眼后，入眼看到的第一张脸正是代替洛基管理王国事物的哲罗姆教长。
艰难从床铺中坐起，这时他才发现...诺曼底大区中的所有封臣，萨特，古劳尔，菲尼克斯·冷石公爵，甚至远在河谷地的“安古斯·莫克拉什”公爵都已经齐聚在此。
“皇子殿下，你受苦了。”
“虽说你需要充足的休息，但是我依然需要问清楚...巴黎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洛基公爵现在是否还活着？”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阿尔弗雷德向房间之内的所有人讲述了一遍他们的这次巴黎之旅。当听到全体维京人全部阵亡，甚至大管家文佐夫都死在了凡尔赛堡...
脾气暴躁的“贪狼”古劳尔首先绷不住了。
“这还说什么了？奥丁的子民何时收到过这种侮辱？！”
“老子明天就点齐我城堡中的所有军队！不把这群法兰西狗崽子杀的片甲不留，老子都对不起文佐夫老爷对我的帮助！”
“古劳尔，先坐下！”哲罗姆的性格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为冷静的。或许正是因为他这一份清醒，洛基才肯放心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将统治权交给他。
“法兰西本土的军队可不是驻守在云省中的那些软弱的雇佣兵，前几天卡佳带领飞翼卫在黄石高地上和他们有过战斗。”
“她可以为你解释法兰西正规军有多么强大。”
站在墙角处的卡佳抱着肩膀，面色颇有些凝重。
作为一名被洛基从斯拉夫劫掠来的野孩子，卡佳跟在洛基身边耳濡目染，是个比维京人还要狂野的守备队长。
在河谷地中，她就敢在荒山野岭抢劫进山采药的“风暴侍僧”，此时来到了英格兰群岛...就没有她不敢打劫的人。
几乎所有没有携带通关文牒的人都会遭到飞翼卫的无情攻击。英格兰群岛中颇为猖獗的走私者...在诺曼底大区中是根本不存在的。
“他们很强。”卡佳沉声说道“越过国境线进入黄石高地的50名金鳞卫中，至少20人是归属于‘圣主教’或者‘拜火神教’的神选者。”
“还有那么三四人，应该是隐藏的更为隐秘的邪神教徒。”
“干掉这50人，我搭进去了近10名飞翼卫。这还是在已经占据有利地形，从高处偷袭的情况下。”
“真是不好意思阿尔弗雷德少爷，点子扎手，让你受惊了。”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此番能够完成这趟如同地狱般的逃命旅程，他早已将神王奥丁，圣主基督全部感谢了个遍。
他已不能再要求更多。
“这还仅仅是50人，我的导师‘圣者’优西乌比曾经跟我说过，驻守巴黎城的金鳞卫数目足有1万！”哲罗姆重新将阿尔弗雷德按到床铺上。
“这1万人还仅仅是巴黎一城的守军。法兰西公国内共有21座行省，每一座行省的公爵拿出七八千军队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如果他们肯花钱雇佣邻国的西哥特雇佣兵，或者阿尔瓦汗国的‘咆哮骑士’...他们可以轻松凑出30万军队来。”
“而我们...我们现在连1万人都未必能拿的出。
这仗该怎么打”
哲罗姆冷静的指出了诺曼底大区现在即将面临的问题。这只是一组最简单的数字，但这数字却如同一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头顶。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萨特沉稳的嗓音首先响起。
“打...还是要打的。”
“因为不打，我们也一样会缓慢走向死亡！”
萨特从小和洛基一同成长，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中，他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洛基颇为相似。
“法兰西人对英格兰7国的商业制裁已经开始了。不知道你们统治下的城市变成了什么样子，以我麾下的‘铁木堡垒’举例...玻璃的价格最近上涨了8倍，羊毛布，莎草纸，蜡烛，染料，香料...所有这些进口日用品的价格都有了大幅度的上扬。”
“我们维京人苦惯了，失去这些奢侈品我们返回山林依旧能够存活。”
“但是7国之内的其他英格兰人怎么办？”
“这可不是几千人，而是一百多万人！虽说他们手无寸铁，但是一人一口吐沫就足够把我们这点人淹死了。”
“如果就这么僵持下去，我敢保证用不了2年，我们只能灰溜溜的跑回斯堪的纳维亚半岛。”
“但是回去之后呢....”
萨特并没有继续向下说。因为他清楚...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拥有城堡和封地的封臣，他们心里如同明镜般清楚。
回，是回不去了。
现在的维京人已经有了一位新的国王。默赫兰汀早已将所有国土划分给她新指派的贵族。
如果他们这伙人失去了位于英格兰的土地，他们回去也是惶惶如丧家之犬。根本不可能获得足够多的重视。
“我们可是站着死，但是不能跪着亡！”古劳尔怒吼着说道，“洛基公爵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够为我们做到的一切，他甚至愿意孤身一人走到巴黎城中，为我们所有人抗下法兰西老爷们的挑衅。”
“只要他还能有一口气在，我们就不能放弃他！这一点，我必须要和各位讲的明明白白！”
环视四周，所有人都在沉默中点头。
对于在场众人来说，洛基的重要性根本不用赘述。
“我建议，从现在开始，所有封臣全部返回封地，准备好军队。”萨特拽过来一张诺曼底大区的地图，钉到会议室的墙壁上
“能凑出一万人，咱们就用这一万人和法国人拼命！能够凑齐五千人，我们就用五千人...向巴黎挺进！”
“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洛基公爵赐予的。”
“就算我们一起升入英灵殿，这趟旅程，也一定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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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1 夜谈
所有的维京海盗全部义愤填膺，双眼似有火焰在燃烧。
在英格兰人的眼中，他们刚刚发动了一场战争，才休息了不到一冬天。然而维京人的大脑从来就不是这么思考问题的。
在他们的眼中，他们已经足有7个多月没有好好的参加过战斗了。
在这漫长的7个月中，他们每天吃的脑满肠肥，睡的是羊毛软床，吃的是堆积成山的调味肉排。
各式烈酒，想喝多少就能喝多少。
至于女人，也完全不再需要劫掠。
这看似天堂的日子过上一周会感到十分舒适，过上一个月或许也还凑合。但是漫长的7个月过后...随着夏日来临，空气重新变得燥热。
几乎所有人都怀念起挥舞大斧，发动血腥战斗的日子。
和这群狂野的战士交往久了，阿尔弗雷德清楚，他们根本无法抗拒一场绚丽的死亡。很多强大的战士甚至非常渴望能够死在一场能被记入史册的战斗中。
只有死亡，他们才能跟英灵殿中的亡灵兄弟们团聚。
会议室内的公爵和封臣立刻开始对着地图盘算起集合地，就连一惯冷静的哲罗姆在算明白了其中得失后，都加入到这场讨论之中。
从寒水村出来的这批人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绝境了。3年前的寒水村保卫战，2年前的英格兰人入侵...每一次他们都是被逼到悬崖边上，迫不得已背水一战。
而每一次，他们都成功的用大斧看出了一条生路。
在他们的眼中，这只不过是为神王奥丁奉献的另一场精彩表演而已。
和热火朝天，战意高昂的众人相比，站在角落中的阿尔弗雷德却始终如一，保持冷静。
一路从法兰西逃亡回来，经历过多次和金鳞卫的生死大战，只有他知道法兰西卫兵的真正实力有多强。
他们不但全员配备精良的铠甲与武器，更是拥有大量的龙骑士，天马骑士。
士兵之中至少三分之一全部由神选者组成，至于百夫长以上的士官全部是中高序列神选者。
更不用说...巴黎城中还至少有十几名杀人如割草的东陆剑修。
单纯比拼战力，他们和去年夏天的英格兰军队根本不是同一级别。他们的战斗能力完全不逊色于维京海盗，却有比维京人夸张许多的人数。
这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当队伍中没有“大唐剑仙”或者“真神强者”存在的时候，中古时代所发生的绝大多数战争都需要比拼人数。
毕竟双方军队都是手持刀剑盾牌，互相血腥肉搏。在这种战斗中，人多的一方必然会占据上风。
法兰西公国的军队至少是诺曼底人的三十倍。
如果他们肯花钱雇佣西哥特海盗，阿瓦尔汗国的“咆哮骑士”...50倍，甚至70倍都有可能。
尽管不想否认，但阿尔弗雷德真的很想和他们说，这种反抗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
不要说进攻法兰西本土。就诺曼底能够凑出的这么点军队...他们能否穿过韦赛克斯都难说。
高傲的法国人绝对不会把战火燃烧到他们的国土上。他们的每一栋建筑，每一座城池都是利用西大陆最顶尖的建筑工艺所制成。
能够御敌在国门之外，他们一定会派遣大军在韦赛克斯拦截维京人。
因为韦赛克斯根本没有提出反对的能力。
傍晚时分，当众人结束一天的会议纷纷启程赶回自己的领地，阿尔弗雷德敲开了哲罗姆的大门。
“教长大人，我们需要的是打赢这场战争，而不是让辛辛苦苦培育起来的战士们去白白送死！”
迎着温暖的壁炉，阿尔弗雷德说出自己的担忧。
面对洛基的所有封臣，只有同样见过市面的哲罗姆教长能够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援军！”
“大量的援军！只有将人数拉平，我们才有可能会打赢这一仗！”
哲罗姆目光炯炯的望向他，他知道阿尔弗雷德所言是什么意思。
但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王子殿下，你想问题的方式和你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关，但恕我直言，你只有15岁。
你还不够了解这片土上的人。”
“以优势兵力碾压弱小的敌人...谁都愿意来。一方面是分一杯胜利者的美酒，另一方面，则是能够结交一个强大盟友。
锦上添花，人人愿意。
但雪中送炭...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做。
所有在西大陆运营的国家，没人能离开贸易。而只要有进出口贸易，法兰西公国就是绕不过的一座大山。
得罪这群人，几乎等于将金币白白的抛入大海。”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要做好孤军奋战的准备。自己断绝‘可能会有援军’的希望。
因为在绝境之中，‘希望’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东西。”
就人生阅历而言，哲罗姆并不弱于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年幼时曾经去君士坦丁堡求学，而哲罗姆却曾跟随在导师身边，游历过很多国家。
从平民到贵族，他熟悉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居民，也知道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
阿尔弗雷德是个口含金钥匙出生的人，15岁的年纪，他已经吃遍山珍海味，睡过西大陆最美丽的女人，至于钱财地位，出生他就已经站到山顶。
对于他而言，只有一场有一场的刺激冒险可以满足他的需求。
然而对于西大陆的其他王公贵族来说，他们的生活却并不是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
绝大多数人都需要为后代考虑，为自己的封臣考虑，为王国之内的数万百姓考虑。
他们冒不起任何风险。
不会有任何盟友愿意帮助此时的诺曼底人。
派人出去结盟，就会心存希望。
但几日过后，一个又一个的拒绝消息传回，当希望一次又一次变成失望的时候，负面的情绪会在心中积累。
这在一场大战中.....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历史上所有发生过的以弱胜强，全部来源背水一战。当列奥耐达带领三百勇士站到温泉关的隘口前，他知道背后不会再出现任何援兵。
人人向死而生，最终赢得战斗。
而典型的反面教材就是发生在50年前的怛罗斯战役。高仙芝带领2万唐军落入20万阿拉伯军队的包围之中。他一直期盼着后方援军的出现。
但是援军终究没有到来。
“我们只能用我们双手所拥有的资源去战斗！因为我们向来皆是如此！”
在这件事上，哲罗姆表现出了一个圣主教徒特有的固执。
一方面，他清楚不会有人伸出援手。
另一方面，3年来发生的各种战斗，也让他开始对维京人产生信心。
“3年前的寒水村保卫战中，全村30名士兵对抗500维京盾斧手，我以为我必定会在那个雪夜中死去，但是我们打赢了。”
“2年前，当空荡荡的寒水村被伯纳德公爵的私军和英格兰海军同时登陆，当那强大的东陆剑修出现在村庄中，我觉得我们必死无疑。”
“但同样，我们活了下来。”
“如果天上的众神真的在凝神我们，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不过是又一场杀戮而已。”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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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2 父子会面（上）
南安普顿皇宫的宽敞书房之内，艾克伯特将自己埋在书堆之中。
每天下午1点-3点，是他雷打不动的阅读时间。在这两个小时里，他会推掉所有政务，将自己关进书房仔细研读前人的学识。
此时他正手持一本《战争兵器》。可以看出书籍已经很久了，用于捆绑书页的兽筋都已濒临断裂，脆弱的纸张甚至不能用手去翻动，只能借助于一柄薄而轻的玉尺。
凝神观察书页上绘制的精巧器械，他不仅感叹于千年之前古希腊人的精美机械工艺。在那个时代中，他们甚至可以为人安装上类似飞鸟模样的木质翅膀，帮助他们短暂的滑翔于天空。
只可惜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古希腊的覆灭而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韦赛克斯每天的公务都很繁忙。想要看书，艾克伯特只能牺牲掉他原本用来午睡的时间。
然而一个年近40人中午吃饱了饭难免会觉得困倦。阵阵困意上涌，他打了个哈欠，用手背轻轻捂住嘴巴。
午后温暖的阳光倾泻进宽阔的书房，照亮房间内的所有古卷。这一切都显得是如此静谧，如此和谐....他神手抚摸空气中那被光线逼出身影的细小尘埃
“人世间发生的所有闹剧，在烈日的眼中不过如同这飞舞的灰尘吧。”
今天，艾克伯特发现他很难集中精神。往常每到这个时候，伊菲托斯都会将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用血色灵能缓缓刺激他的头部经脉。
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向空荡荡的门口...不禁再次提醒自己，伊菲托斯已经死亡很久了。
她死在那群维京人和巴坎布什的手中。
这群从海面上蜂拥而来的侵略者杀掉自己的王妃，夺走自己的长子，他的心中当然对这群北方人怀有恨意。但是平心而论，他们在战场上抓住自己后没有当场把自己杀掉已经算是表现出了足够的仁慈。
君王之间的投桃报李...要远比平民更为重要。
最近几日，他一直感觉自己右眼在狂跳。
这一切都源于那数千名突然来到韦赛克斯的“金鳞卫”。他们是驻守在巴黎城中的中央军，是金雀花家族的嫡系部队。
平日里他们根本不会走出巴黎城。然而这一次却跨过英吉利海峡，以抓捕维京人的名义进入韦赛克斯。这不禁相当让艾克伯特怀疑...自己那失踪的儿子是不是已经死在了法兰西的国土上。
咚咚咚，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艾克伯特再次皱了皱眉头。
皇宫之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不可在他午间读书的时候打扰他，如果有人敲门，这说明城中一定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脆弱的古卷，他起身开门。然而没想到迎面却看到了长子的脸。
“父王，我回来了。”
看到阔别1年的长子，他并没有说什么，首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红皇后”已死，他已经无法承受再失去一个亲人。
尽管将他放入维京人的手中，但是对于阿尔弗雷德的监管，艾克伯特半分都没有松懈。
骑乘狮鹫的“天空骑士”长期在他的头顶盘旋，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这群飞天保镖的庇佑，阿尔弗雷德根本不可能从“云省”平安脱身。
即便他跟随洛基进入法兰西，天空骑士带领一队恐鸟也是一路尾随。
只可惜当他在凡尔赛堡外围的时候被传火帮众营救，骑士失去目标，只能在大群金鳞卫感到之前返航。
从那一天起，艾克伯特每天都在对神灵祈祷长子能够平安回归。
神灵终究再一次眷顾了他。
“这么说，传言是真的了！”
“这位洛基公爵捅下天大的篓子，随后被‘金雀花家族’控制住了...”
两人交谈了不过10分钟，艾克伯特难以自抑的站起身来，反复踱步。他需要快速消化脑中的情报。
阿尔弗雷德却继续说着自己这趟旅行的见闻。
当说道“金雀花家族”其实是光照会的“宗主”所谓装的啥时候，淡定冷静如艾克伯特也忍不住面色大变。
“这消息来自传火帮众？”
“是的，而且是一位隐藏在凡尔赛堡中的‘盗火者’亲口所言。”
凡尔赛堡...
盗火者....
“看来，这是真的了。这么看来，从你曾祖父‘卡德瓦拉’的时代开始，我们就在和一伙穿着人皮的老蜥蜴打交道。”
“不，父王大人，很可能时间要追溯的更早。”阿尔弗雷德更正道。
“按照那位‘盗火者’口中所言，从‘加洛林王朝’掌权以来，他们就已经开始在巴黎城附近监控皇宫，他们得知的消息是从‘查理曼·加洛林’的时代起一直到现在，法兰西公国的实习统治者一只都是这位‘地海之王’穆图。”
“他准备了很多具分身，这些分身被他剥离掉大部分神识，平常的时候虽说能够走出皇宫和他人见面，但是大多神情愚钝，面容呆傻。”
“因此，历届法兰西皇室成员很少出门，他们的族人也从来不与他国联姻。”
“这群‘灵魂匣’唯一的作用是年幼的时候让封臣与过民熟悉下面孔，待到成年后被杀掉做成人皮，让老蜥蜴穿进去继续他的统治。”
艾克伯特点了点头，心中更加坚信了长子舍命探查回的情报。早在近百年前，韦赛克斯的一代国君“卡德瓦拉”在位的时候，他就曾经多次表示想与刚刚上位金雀花家族联姻。
但是金雀花家族却一再推脱。
如此反常的举动还曾经被卡德瓦拉归结于法兰西皇室的骄傲，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这样。
“父王殿下，统治诺曼底大区的维京封臣已经全部被调动了起来。他们即将入侵法兰西，发誓要将洛基公爵从光照会的手中夺过来。”
“我想问问，我们要不要借助这个机会，走出被法兰西商会统治的牢笼。”
一时片刻间，艾克伯特并没有回答。
他面容凝重的站起身，起身来回踱步，在书房内走了许久。
只要诺曼底和法兰西开战，无论韦赛克斯加不加入这场战斗，艾克伯特都面临着重大的损失。
因为就地域而言，韦赛克斯如同两片面包中间的烤肉，被夹在法兰西公国和诺曼底大区的中间。精明的法兰西人根本不会把战火烧到自家国土上，他们必然会派遣军队入驻韦赛克斯，在维京人抵达英吉利海峡之前把他们扼杀在英格兰群岛之内。
以诺曼底区区1万士兵的战力，他们甚至不会派出驻守巴黎的金鳞卫...前来发动战争的大概率是某位好战的封臣。至于他的战利品，则是诺曼底两座行省日后的所有权。
以艾克伯特对法兰西公国的了解，一名封臣足以对抗他们的所有军队。
而和他规模相同的行省，法兰西公国之内足有2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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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3 父子会面（下）
维京人不了解法兰西的强大，这并不代表艾克伯特不了解。
平日里，他和这群高傲且精致的贵族们来往甚密，他非常了解他们的实力以及家底。
法兰西公爵们已经坐拥西大陆最好的土地，他们只是看不上其他国家那相对贫瘠的土地而已。如果他们想要发动战争...21位公爵的全部私军外加300条巨龙整齐升空。
即便是继承了古罗马衣钵的拜占庭帝国也未必能抵抗的住这种冲击。
艾克伯特曾经也质疑过法兰西公国的保守，但此时知晓其背后掌权者是“光照会”...一切似乎全部串联了起来。
整座巴黎大皇宫实际上只有1名活人。这种国家能够掌控21座行省已是极限。
“宗主”的确没有扩张的资本。
但他们却依然强大。
当一百多年前阿拉伯帝国面对拜占庭屡战屡胜的时候，他们曾经想要试图入侵法兰西，然而一脚踢到铁板上，他们从此之后立刻断了这门心思。
如此强大的国家...当他们站在维京人的面前，的确和大象面对蚂蚁没什么区别。
另一边，韦赛克斯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去年夏天发生的维京人入侵中，在石盔堡垒攻防战中，王国之内所有的精锐部队已经全部折损在维京与斯拉夫军队的联合冲击之下。
韦赛克斯居民完全不同于从儿童时代就要拿起武器战斗的维京人。英格兰人出生后并不需要战斗。
他们从小会走入教会学校，回家也是从事耕种或者养殖，商业活动。
将一名农夫培养成合格的士兵至少需要2年持续不停的战斗训练。想要培养成神选者，则需要投入更多资源，经历更为长久的训练。
而那场血腥的战争过后直到现在，也不过是过去了8个月的时间而已。艾克伯特即便想要参战，手头也没有像样的兵力。
曾经他手中拥有共计10条巨龙骑士。
然而现在，战死的战死，叛逃的叛逃。就连豢养巨龙的“飞龙山脉”都被洛基狠狠的洗劫一圈，失去了所有能够培养巨龙的龙语学者。
至于兵力，更是少的可怜。
6座行省之内，只有几名公爵的手中还握有少量私军。除非法兰西大军打到他们的家门口，否则让他们把这最后压箱底的私军拿出来是完全不现实的。
此时韦赛克斯全国..也只有人数刚刚过万的职业军人。
而这批军人中绝大部分还是去年冬天刚刚放下手中的锄头。
阿尔弗雷德是艾克伯特的长子，因此他并没有对自己的儿子有丝毫隐瞒。王国的情况就是这样，现已明明白白的展示到他的面前。
这么点家底，的确不够和法兰西掰一掰手腕。
就算他们送来一两个公爵以及麾下的私军，他们都未必能够扛得住。
“从小我们生活在一起，你知道我的脑中想的是什么。”看到长子为维京人跑前跑后，艾克伯特并没有心生怨念，反而表示理解。
国家之间的敌友关系是瞬息万变的。当一个更强大的敌人出现是，半年前的死敌也可以立刻再次结盟。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统治法兰西的幕后黑手是‘光照会’，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摆脱他们的控制。但是我的儿子，恕我直言，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
“我现在能够做到的，可能仅仅是以‘没有军队’为理由，拒绝加入法兰西人的军队中。你也知道，这群老爷一定会让我们这些可以让他随意揉搓的盟友充当炮灰，冲在最前方的...”
阿尔弗雷德也点了点头，韦赛克斯的真实情况的确要比他想象的更为糟糕一些。
“但是..有一种情况是可能发生的。”
“那就是痛打落水狗！“
“如果真的能有一股神秘力量从天而降，在战场上正面击溃法兰西的军队，让他们如同潮水般溃逃....
我相信，大量的民众会自发的加入到这场战争中！
不是我们一国，而是英格兰7国，包括西哥特74座自由城邦，伦巴第大区，巴伐利亚大区....所有生活在法兰西商业制裁下的普通民众们。
尽管这些人并非挥舞刀剑的行家，但是他们的人数加起来，至少有500万！他们生活在‘法兰西公国’这只遮天的巨手之中，几乎每个人都被这群高高在上的商人所欺压。
他们心怀恐惧，憎恨，但又偏偏无能为力。
一旦出现了风潮转动的迹象，甚至看到一丝胜利的曙光....这群不起眼的秃鹰和鬣狗们会一拥而上！别看他们单一个体并不强大，但是人数叠加之下终究能够产生质变。
一方面，他们能够搬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压在头顶的大山。
另一方面，他们还能冲入繁华城市尽情劫掠。
那可是数百座由金砖所建成的繁华城市！没人能拒绝的了这种诱惑。因为在他们的眼中，他们不过是夺回自己曾经被黑走的东西而已。”
扯过一张地图，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艾克伯特继续说道：“我的儿子，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第一个来寻找我作为盟友，因为这是一件没任意意义的事情。”
伸开修长的手指，指尖缓慢的在地图上移动，最终落到波罗的海东岸的斯拉夫国版图上。
“我会立刻启程前往摩尔曼斯克！
因为真正能够改变战局的人，其实还是这群北方人！”
艾克伯特的视界无比开阔，这句话一经说出，阿尔弗雷德立刻就领悟到了他的意思。
此时的诺曼底与韦赛克斯内刚刚经历过大战，的确已经无人可用。放眼附近的所有盟友，唯一一位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的强大战力的只有雄踞在摩尔曼斯克行省的斯拉夫王巴坎布什。
2年前的斯拉夫·英格兰联合入侵中，巴坎布什仅仅带了一百人潜伏到龙息高原。随后他作战的所有本钱全部都是从维京各座行省中解放的斯拉夫奴工。
去年渡海增援洛基。虽说艾克伯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过来，但是巴坎布什一共只带了5000部队。
这点数目对于近乎全民皆兵的斯拉夫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摩尔曼斯克，华沙，库里叶什等行省中，依旧还存有大量的斯拉夫战士。
“不过...也不要高兴的太早。”
“短短8个月前，洛基正是依靠巴坎布什的突然参战，他才能战胜我们的军队，这不到1年的时间，再次去求人家为你们拼命....我认为这趟旅程未必有会你想象的那般顺利。”
“真正如何解决后续的麻烦，还要看你自己。”
“每个人生来都要面对属于各自的苦难。20年前，我的苦难是如何从肯特王‘埃尔伯雷特’发动的军事政变中存活下来。
依靠着‘红皇后’，我成功了。”
“而此时你所面临的一切，也是圣主基督对于你的考验。”
“通过考验，方能成长。”
“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样，能够再次变成我韦赛克斯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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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4 “火焰之地”穆斯贝尔海姆
阿尔弗雷德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惊奇。毕竟在短短几个月前，他曾与巴坎布什在此冲杀两个月。两个月中，他早已对这处绝地习以为常。
他知道巴坎布什在哪。
不出意外，他应该正在挑战那只手持火焰长剑的高大巨人。
尤其是此时已得知“金雀花家族”其实是“光照会”中“地海之王”穆图暗中假扮的，这就更是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如芒在背的危机感。
人类可以被人类统治，甚至可以屈服于诞生在人类群体中的新神。
但是万万不能被这群蜥蜴妖物牵着鼻子走。
空气中燃烧着属于火焰的淡淡焦胡之味，入口不远处扎着一排简易的营帐。
许多受伤或者因为疲劳不得不放回休息的斯拉夫战士正在营帐中睡觉，抓住两名负责做饭的斯拉夫仆妇简单问清楚巴坎布什前进的方向。
阿尔弗雷德一头扎进这片赤红燃烧的地狱。
这是一处完全不同于人类世界的异界。
因此，他给与阿尔弗雷德一切所需的帮助。
如果他真的能够找来盟友，如果这群维京人真的能够再次施展奇迹，在战场正面击溃法兰西军队....只要看到一丝推翻暴政的曙光，艾克伯特都愿意赌上性命和法兰西公国死磕。
但他也知道，这一路断然不会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顺利。
果不其然....
7天之后，刚刚踏上摩尔曼斯克的土地，阿尔弗雷德就遇到了第一个麻烦。
负责接待他的是暂时坐在大帐中的奥列格。
他再次执掌这个国家...因为巴坎布什自从去年冬天进入阿斯加德以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辞别生父后，阿尔弗雷德和自己的母后以及弟弟妹妹简单会面，当天下午就立刻奔向码头。
码头上，艾克伯特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艘双桅快船。快船之上，还有10头恐鸟骑士，20名水手，以及12名可以应付各种情况的贴身侍卫。
在营帐的尽头，他果然看到了始终保持开启状态的阿斯加德传送门。
斯拉夫人完全没有做任何隐藏。阿斯加德传送门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摆放在巴坎布什的大帐内，任何人都能随意进入。
对于长子东奔西走，试图为维京人拉到盟友。他非但没有阻拦，反而以自己的方式尽可能的暗中支持。
就管理国家而言，他的目光要比哲罗姆长远的多。
脚下是滚烫的暗红泥土，在他的身边不远处，更是有一条由火焰组成的河流。河水中流淌的是如同高度烈酒般的液体。
当触碰到岸边炽热的岩石后，一整条河流会同时升起火焰。而火焰之中，还时不时会有冲出水面的飞鱼凌空穿梭。
在艾克伯特的心中，暂时占领了两座行省的维京人并不算得上王国太大的威胁。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试图获得土地繁衍生息的求生者而已。
但法兰西公国和维京截然不同
他们已经应有尽有，但是依旧贪婪的压榨周围的所有国家。
如果将这两个族群比喻成野兽，维京人不过是因为饥饿，被迫捕食的饿狼。
法兰西却是早已吃饱肚子，以杀戮为乐的妖物。
这种敌人才是心腹之患。
阿尔弗雷德和巴坎布什也算是老交情了，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位“师傅”可能会躲藏在什么地方。
因为在这片土地上...不要说拜火神教。
就连圣主教都未曾出现过。
摩尔曼斯克行省中并没有拜火神教建立“传火祭祀场”所需的土壤。
传火帮众需要贩卖情报才能够生存。但是在这穷乡僻壤的苦寒之地，不要说城堡...就连民宅都没有几座。绝大多数斯拉夫人（甚至包括斯拉夫王）都是常年居住在帐篷里。
就算有“传火祭祀”肯屈尊来到这处荒凉的寒冰地狱...他们也根本没有一处地下室或者隐藏民宅之类可供藏身之处。
至于圣主教....
粗野的斯拉夫人从来没有把这群白袍修士放在眼中，这或许和他们长期“反文明”有很大关系。斯拉夫人并不希望识文断字，也完全不拥抱秩序和条理。
似野兽远多于像活人。
此地也没有任何商业，因为巴坎布什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
2年前的春天，仅仅是因为他受到了“先知”希莫斯的欺骗，他就可以冲入南安普顿的教堂中，当中捏碎他的头颅。
斯拉夫人对传送门的监管甚至松散到阿尔弗雷德大跨步走进去都没有任何人多问一句话。
传送门如同一只寻常之极的住宅大门，几乎永远敞开在斯拉夫人的面前。
踏入进入7大神域的升降品台后，大量的食物以及生活用品被堆积在此。
甚至还有几条杂色老狗被铁链栓在此地。
看到阿尔弗雷德进入，他们警觉的起身，但是当闻到那非常熟悉的气味，又立刻蹲了下去。
阿尔弗雷德知道巴坎布什在哪里。
升降台上的其他几个按钮全部光洁如新，只有通往“火焰之地”尼夫海姆的按钮上布满灰尘，泥浆甚至还有斑斑血迹。
几个月前，从阿斯加德出来的时候，两人探索了整座火焰之地不小的版图。他命令哈霍兰神殿“雄鹰途径”下的神选者附身到可以高空飞翔的飞鸟中，从上空绘制下这片火焰地狱的地图。
对于无利不起早的商人来说，斯拉夫是一处真正意义上的绝地。先不说能不能穿过根本没有任何道路与坐标的冰冷苔原。
就算成功进入摩尔曼斯克，和斯拉夫人进行的任何一笔生意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买卖。商人赖以生存的“欺骗”与“算计”在这里根本无法实施。
屏蔽掉“拜火神教”与“圣主教”，再劝退所有的商人...斯拉夫是一块真正意义上“与世隔绝”的绝地。在任何讯息都传不进来也飞不出去的情况下，对于阿斯加德传送门，他们也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隐藏。
7大神域是巴坎布什好不容易才发现的稀有玩具。不同于进入后只为获得魔药的维京人，巴坎布什享受的是探索的过程与战斗的乐趣。
他想要将每一层彻底打通。
野兽般粗野的斯拉夫人根本不认得什么“买定离手”，“钱货两清”的概念。
只要他们认为他们受到了欺骗。
下一秒，一双大手就将抓向你的头颅。
走过每一寸土地，击败所有的魔物。
升降台开启运转，浩瀚的星空开始出现在他的眼前。穿梭在星辰中，当眼前冲洗归于一片黑暗，阿尔弗雷德睁开双眼。
目之所及，是一片暗红色的世界。
7.85 火焰巨人“苏尔特尔”
“拿到维京小妞的手里，又能换来粮食，药物，还有人手！”
“所有人给我准备好了啊！”
“他就要过来了！”
至此，他终于将目光赚到了火焰之地的终极魔物，火焰巨人“苏尔特尔”身上。
苏尔特尔完全不同与他所见过的任何杂兵。为了对抗他，巴坎布什也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几乎将摩尔曼斯克行省之内的所有精锐全部拉了出来。
由精纯火焰形成的巨刃会划破土地，有时会形成峡谷，有时会形成河流。有时，那把巨剑甚至会深深的刺入地下，惊醒一些潜伏在暗红泥土之下的荒古生物。
火焰巨人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当他那漆黑的皮肤终于从山谷中露出的时候，
咚咚咚...
猛犸巨像已经扬起锋利的弯角，在背后骑士的驱动下向巨人发起冲锋。
游荡在火焰之地“穆斯贝尔海姆”的终极魔物名为“苏尔特尔”。
这是一名手持火焰巨剑，全身漆黑的大型巨人。他的身高接近百米，终日迈着沉重的脚步步行在“穆斯贝尔海姆”的广阔土地上。
他没有目标，有明确的方向。只是机械的拖动一把数十米长的火焰巨剑，漫无目的的随意游荡。
在维京先民的古老记载中，这头游荡在火焰之地的巨人是7大神域中了不得的存在。
霜巨人王劳菲依旧沉浸在被“血腥征服者奥拉夫”所支配的恐惧当中，双方一拍即合。
随后，他们又找到了被华纳神族击败，驱逐出华纳海姆的山巨人（bergrisar）。
山巨人生性粗鄙残暴，在维京语的日后的演变中，逐渐演化成了狂战士的专有名词（berserker）。
巨人大军进攻阿斯加德的这场“末日之战”在维京萨迦中被称为“诸神的黄昏”。
传闻在战争的初期，巨人大军的英雄正是这位“苏尔特尔”。他手持火焰巨剑冲锋在最前方，一剑洞穿彩虹桥的守护者“海姆尔达”，让他无法关闭进入阿斯加德的传送门。
根据风暴侍僧对古籍的研究，他们认为当霜巨人从人类世界中败退会阿斯加德以后，必然有一批维京先民跟着他们一同进入神界，随后还加入到了这场名为“诸神黄昏”的雄伟战争之中。
因为编一个故事或许很简单。
但是在不同的地点变出一个可以串联成一个“宇宙”的故事，其中的所有细节都能严丝合缝的对上。这就说明他们必然曾经亲眼目睹。
诸神黄昏必然是一场真实发生于古神之间的残酷战争。
巴坎布什随着战力的提升，自身也是越发膨胀。
他首先维京圣山中击败“传送门守护者”，被神王奥丁赐予雷神之力。随后，他又在绿谷外围近乎虐杀般击败“红皇后”伊菲托斯。
当战争停止后进入阿斯加德，他深入火焰之地，从小怪到魔物，甚至隐藏在这片大陆上的外神都被他想方设法杀了个遍。
每当这种时候出现，全身漆黑的火焰巨人就会短暂的睁开双眼，挥舞巨剑宰杀这群外来者。
他们，就是潜伏在‘火焰之地’的外神。
这将是他第一次正面对抗一尊传说中的神灵。
“重装猛犸顶在最前方，给我用长牙和锁链顶住他的双腿！随后贪狼途径者和渔夫途径者给我爬上他的身体！”
当阿尔弗雷德终于发现斯拉夫人的部队，他看到了一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大军。
正如英灵殿中的教官所言，所有的军队都是在一场又一场的血腥战斗中成长起来的。这支斯拉夫大军能够在火焰之地走到这里，显然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和英格兰人战斗时他们可以利用出众的身体素质与战斗技巧进行碾压，但火焰之地中的各种魔物就战力而言和凡人截然不同。
同伴的死亡快速的锻炼出他们的纪律性。他们再也不似英格兰群岛上那般散漫，在战斗开始前，所有人都绷紧全身的神经，将队伍排列的整整齐齐。
沉重的巨人脚步声从远方峡谷中传来，可以看出，苏尔特尔正在缓步接近他们的防御阵列
“我再说一遍我们的作战计划！”巴坎布什面容沉静的向身后的斯拉夫战士们大声喊道。
传闻他是7大神界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于一片暗红混沌之中。
没人知道他到底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他总共活了几万年。
维京先民编纂的古卷《散文萨迦》和《诗体萨迦》中都有关于“苏尔特尔”的记载。其中详细的记载了发生在阿斯加德的“诸神黄昏”（ragnar?k）。
数千年前，火焰巨人并非只有“苏尔特尔”一人，他的麾下还有一只和他实力相当的部队（eldj?tnar）。
当霜巨人（hrímtursar）被维京先民击败，溃逃进入阿斯加德以后，和霜巨人同根同源的火焰巨人自然和他们结为同盟。苏尔特尔认为与其立刻反攻人类世界，不如先攻下阿斯加德，在7大神域中站稳脚跟。
“通过最近2个月的厮杀，我们已经知道这家伙唯一的攻击手段就只有那把大剑！只要爬到他的身上，他并不会挥舞那火焰巨剑斩断自身！”
“贪狼途径者在巨人的身体上向他的手掌突进，你们的任务是废掉他的手掌，让他无法握住那把巨剑！”
“渔夫途径者，你们的目标是站上他的肩膀，随后利用钩锁攻击巨人的眼睛！”
当大量巨人涌入阿斯加德以后，他还孤身一人抗住了弗雷的进攻，随后更是激战数日，最终一剑剁掉了这位华纳神族的头颅。
但他自身也遭到重创。
霜巨人王劳菲（laufey），山巨人王马苏比尔（muspel）相击阵亡，当巨人大军即将溃败之际，他抛出手上的火焰巨剑。这把巨剑点燃了世界之树，造成了一场蔓延7大神域的漫长火灾。
后世将这场终结“诸神黄昏”的大火称为“苏尔特尔之炎”（surtalogi）。
“如果能像我们上次行动那样，将他的眼球拉出来，嘿嘿！只要能获得眼球，我们就又能配出三瓶火焰狂战士序列3的魔药！“
7.86 弑神（感谢第一个盟主田老虎）
九头蛇“哈霍兰公主”是斯拉夫人的原始信仰。
这群生活在贫瘠苔原中的苍白大汉能够拥抱这只来历不明的野兽。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这头神灵能够赐予他们力量。
另一方面，也源于它自身强大的狩猎技巧。
哈霍兰神殿中，传承至今还有“巨熊，贪狼，雄鹰，麋鹿和猛犸”五条晋升途径。上古时代，传闻箭齿豹，雪蟒，冰霜比蒙也是斯拉夫猎户们试图驯养的目标之一。
但是随着上一轮文明的覆灭，这些荒古生物在先民的屠杀下伤亡殆尽。到了最近数百年，几乎难以看到行踪。
猛犸，就成了斯拉夫猎户的最强狩猎伙伴。
这种生活在寒地雪原中的重甲巨兽和南方草原上的同类截然不同。
他们的身高能突破8米，至于体重更是能够达到惊人的20吨。不但如此，游荡在苔原中的猛犸象是标准的杂食性动物。
大到巨怪，巨龙的尸骸，小到灌木，树皮，动物骨骼，它们会吃下沿途看到的一切食物以维持自身巨大的消耗。
他们的性格也远比同类要暴躁凶猛的多。
猛犸踏着沉重的脚步冲向巨人，看到疯狂冲锋的巨兽，苏尔特尔立刻从漫无目的的闲逛中苏醒过来。
这是阿尔弗雷德第一次用近距离观察这头传说中的巨人。
数万年漫无目的的游荡，外加多年前打输了那场盛世大战，这头高大的巨人早已不复画卷中那般武勇。
他干瘦，虚弱，全身伤痕累累。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一名在“诸神黄昏”中存活至今的杀神。
苏尔特尔沉默的望向奔跑自己的兽群。他的面容古井不波，只是再次扬起那被低垂到地面上的火焰巨剑，炽热的火光重新燃起，立刻染红了半撇天空。
那长度足有数十米的巨剑之上，火焰凝聚！
当即将挥舞到猛犸战象的头顶之前....滚滚浓烟之中，一团闪电腾空飞起，“咚”的一声在半空中狠狠砸到巨剑之上。
那正是已经化身为雷电的巴坎布什！
“兄弟们，我已经卸下了他的第一波攻势！”
“这东西的行动和转身非常的缓慢，贪狼和渔夫途径者，你们可以开始攀爬了！”
双手抱住火焰巨剑的巴坎布什在半空中发号施令，他浑厚的嗓音传达到地面的部队中，整装待发的部下立刻开始执行他的旨意。
隐藏在猛犸后背上的神选者们纷纷窜到巨人的膝盖上。他们利用手掌和足底的倒勾，拼尽全力的在巨人漆黑的体表上攀爬。
就在这时，第二波火剑攻势已经袭来！
苏尔特尔身高接近百米，他的大剑“苏尔特尔的烈火”也有六七十米的长度。想要单纯依靠双手趴在巨剑表面根本不现实，强如巴坎布什也只能暂时规避。
抗下第二剑的重任，落到了山巨人途径者的头上。
斯拉夫人在巴坎布什的带领下已经深入到7大神域中的各个世界中。尽管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但是他们同样收获了大量超凡材料。
制造魔药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太多的技术含量，简单的混合搅拌即可。
因此斯拉夫人积累下来了大量的魔药。
加入到斯拉夫王的狩猎队伍中，这两名维京大汉是主要的肉盾。两人都是“山巨人途径”下的序列3，“大地之王”。
迎着火焰巨剑飞来的方向，两名凡人忽然暴涨到20米的身高，他们用手中巨大的岩石盾牌死死的抗住这一击。
扛住苏尔特尔的第二剑，两人都已被巨力击飞，但好歹..他们护住了身后的猛犸巨象。
在巨人体表分离攀爬的渔夫途径与贪狼途径者..已经上串到他的腰间。
“不成...有点慢啊！”
“加吧劲，速度再快一点！”落地后的巴坎布什也加入到了攀爬的队伍中。他依旧是那副白色巨熊的形态，手脚并用快速的爬行在巨人的腿上。
身高几近三米的兽化战士在人类世界中已经能被称得上巨人。然而在苏尔特尔的身上，渺小的如同不起眼的蝼蚁。
攀登百米的垂直高度对于这群强大的神选者其实并不算难。但是如果这人还一只在不停的左右乱晃，这就非常吃力了。
这段路程中，至少有一半的攀爬着已经失手掉落，当幸存者们即将靠近他的胸膛时，他一把将火焰巨剑插入泥土中。
两只大手已经向胸前袭来。
“渡鸦途径者和雄鹰途径者，出来吧！”
红雾翻滚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一团黑影。
这是一大群空中飞舞的渡鸦。
《萨迦之书》中总共记载了13条晋升途径以及每一条序列等级所对应的魔药。这其中...最为神秘，所需材料也最为繁琐的正是“渡鸦途径”。
以巴坎布什对于7大神域近乎扫荡般的开荒，他的魔药最多也就是能做到序列4“风暴渡鸦”，通向序列3的魔药还有很多材料并不知道出自哪里。
但是这也并不影响“风暴渡鸦”的强大。
从暗红烟尘中冲出的渡鸦群快速附虫到苏尔特尔的双眼附近，漆黑凌乱的鸟群蒙蔽他火红的双眼，其中..更是有几只凶猛的鹰隼亮出锋利的鸟抓，直冲而下。
双眼是苏尔特尔身上为数不多的弱点之一。
当鸟群来袭的时候，用手臂格挡已来不及，他只能关闭眼睑随意挥舞手臂。鸟群被突然产生的狂风吹散，借着这一小段时间，攀登者们已经越过巨人的胸口，马上就要站到他的肩膀上。
与苏尔特尔发生的十余次战斗中，这是他们前进的最远的一次。
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7.87 弑神（2）
人的肩膀是最接近头颅的位置。
一旦站到肩膀上，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可以向头颅发起攻击的“平台”。
如何将“渔夫途径者”送到巨人的肩膀上消耗了巴坎布什大量的脑力。
从最初孤身一人和巨人单挑被打的满地找牙。到召集封臣进入阿斯加德，到最后...开始放下身段寻求和维京人合作。
为了战胜苏尔特尔，巴坎布什付出了前所未有的专注。
他的第一个小目标就是要让“渔夫途径者”站到巨人的肩膀上。
所以...当最后幸存下来的2名狼人和4名渔夫途径者终于爬上巨人的肩膀，即便粗野如巴坎布什也有了一种泪目的感觉。
胜利就在前方！
渔夫途径者是英灵殿13序列中相当特殊的一支。
从蜥蜴人抄写魔药配方说记录的“萨迦之书”来看，当失去力量的维京人重新寻找到神王奥丁的时候，阿萨神族真正的视他们为臣民。
他不但传承下来可以为战斗服务的狂战士，女武神，巨人途径。
当发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靠海的时候，“丰饶之神”弗雷赐予维京人“水手”途径，能够让他们长时间的在海水里游泳，同时在航海的时候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同时，怕他们陷入饥饿，弗雷还额外赐予了一条“渔夫”途径，让他们可以利用钩锁精准的将水面以及河流之下的游鱼拽出。
奥丁赐予他们“渡鸦途径”，可以像他肩膀上的两只渡鸦“福金”与“雾泥”一样看穿过去与未来。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雷神托尔的美丽妻子“希弗”还传承下来一条娱乐为主的“海妖途径”。海妖途径者的拥有曼妙的身段与温婉的歌声。在神力的滋养下，她们可以纵情舞蹈，甚至可以在水下发生，让声音顺着水流传递出很远。
海妖之歌没有任何攻击手段。但是她们可以精准的传递如快乐，悲伤，昏睡与迷茫等情绪。
而这种情绪的传递，是一切艺术的根基。
如果不是配置“海妖途径者”的魔药过于稀少，而维京女人又普遍生性狂野...贩卖女人甚至要比贩卖剑齿雇佣兵要赚钱的多。
当终于站上巨人的肩膀后，渔夫途径者们缓缓拔出背后的鱼杆。
他们在等待苏尔特尔张开双眼的时机。
人类世界中的飞鸟在这只巨人的眼中和蝇虫无益。挥舞的巨掌生成狂风，渡鸦途径者以及他们驱赶的渡鸦再也无法继续向巨人的眼球靠近。
他们纷纷从空中坠落。就在这时，渔夫途径这再次靠近。
最终，共计有三人站到了巨人的下嘴唇上。他们取出一路背负在后背上的鱼竿，亮出那足有人头大小的赤红石钩。
火焰之地中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火山，火山的顶端有一旺静湖，其中流淌的并非熔岩，而是炽热的液态钢水。斯拉夫猎户们每次都要以多条人命为代价才能杀到山峰的顶端。
在湖顶，他们利用下垂的铁桶从湖面中取出钢水，随后立刻将其冷却岁后制作成兵器。
由这种铁水锻造而成的兵器如果被灌入灵能，将会瞬间变得赤红如烙铁。
渔夫们需要的就是这瞬时的高温。
可以看出，斯拉夫大军已经不是第一次围剿苏尔特尔了。他们熟悉这头巨人的身体构造，也清楚他的皮肤之下是和人类一样的血肉。
他的眼球，也是和地球生物一样的有机组织。
当炽热铁钩砸入眼球之后，瞬时的温度可以蒸发水分，将血肉凝固。渔夫途径这就可以用他们手中的钩锁掏出巨人的那直径在1米左右的眼球。
只要眼球被废，讨伐巨人的战斗就已经胜利了9成。
三名渔夫严阵以待。最近三个月，接近2000名同伴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以伤亡数百人为代价，终于让他们三人送到了这个位置上。
他们将带有钉刺的鞋底深深刺入巨人的嘴唇。灵能灌注进手中的钢铁钩锁，在巨人的双眼刚刚张开一条缝隙的时候，炽热的鱼钩已经精准的甩到它的眼前。
为了确保能够成功造成杀伤，三人并没有同时攻击两只眼球，而是合力将三只钩锁一齐甩向巨人的右眼！
两名序列7的“钩子大师”，一名序列5的“潮汐猎手”，总共3只炽热的铁钩精准的刺入苏尔特尔的眼球！感受到炽热铁钩钉入柔软的生物组织，三人飞身一跃！
三名维京壮汉用自身下坠的重量，将“苏尔特尔”的右眼从眼眶中拉了出来。
维京和斯拉夫战士们发出兴奋的怒吼。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头看似凄惨的巨人。
他呆呆的站立在原地，神情依旧如同平日里那般呆板。
观望的巴坎布什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
在他的设想中，失去眼球的巨人会像寒冷针叶林中的人熊一样失智发疯，胡乱的攻击身边的所有人类。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
他们就可以一步一步的将巨人引诱到他们预先设置好的陷阱中。
一旦巨人落入陷阱。
剩下的事情将会无比轻松。
然而此时..失去眼球的巨人变得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一时间，巴坎布什也不知道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做。
他是应该立刻收起这只来之不易的眼球？
还是应该趁着这头巨人陷入僵直的时候再次攀登他的身体，将另一只眼睛也摘下来？
陌生的土地上，任何一个冲动的决定都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苏尔特尔是他自从进入神界后面对的最强敌人。他谨慎的在他的身边环绕...在无声的对视中，3分钟过去，5分钟过去...
巨人那一只漆黑的眼眶中忽然升起一团火焰。
随后，那团火焰奔涌而出，如同一条灼热的岩浆顺着巨人的全身流淌。火焰流过之处，原本暗黑如同凝固熔岩的硬皮纷纷掉落，露出原本火红的身躯。
巴坎布什瞪大双眼。
“神王奥丁啊！你看到了吗！”
“这一身火红的皮肤，还有那燃烧着火焰的双眼。”
“这家伙竟然还有第二种形态！哈哈！我就说嘛，这种传说中的敌人根本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我们干掉！”
“兄弟们拿起武器给我绷紧精神！老子倒要看看他的第二种形态到底能有多强！还能用处什么新花样！”
从始至终，专注于战场的巴坎布什完全没有发现阿尔弗雷德的现身。而眼前的这一幕也让阿尔弗雷德立刻感受到空气中燥热的火元素似乎寻觅到了自己的主人。
炽热干燥的空气即便吸上一口，都会灼烧自己的肺部。在漫天的红色烟尘中，苏尔特尔一把拿起火焰巨剑...
一场凡人对抗神灵的大战再次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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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8 女帝的统治（1）
阿尔弗雷德清楚，这种状态下的斯拉夫王是不可能离开阿斯加德，跟他一起去参加凡世间的战斗的。
请求援兵这种事情本就是一场情谊。
人家帮忙是仗义，不帮忙，也完全没有道义上的问题。
因为巴坎布什对维尔京人已经没有任何亏欠。
去年夏天，巴坎布什帮助洛基取得对抗韦赛克斯的胜利，阿斯加德传送门是他理应享受到的胜利成果。
从火焰之地走出，返回巴坎布什的大帐以后，阿尔弗雷德知道诺曼底人难了。
果然...屋漏偏逢连夜雨才是人间常态。
成长，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阿尔弗雷德长叹一声，默默转身离开。
在他认识斯拉夫王的这段时间里，他无论对待任何事情都表现出十足的散漫与漠不关心。
他不关心自己的妃子与子女，甚至他到底有几个妃子，有几名子女，那位儿子有皇位继承权...他都一概不知。
几乎所有的儿女，他都叫不出名字。
他也不关心王国的情况。
疆土内有多少座城市，多少名封臣，多少人口...每家每户的粮食够不够吃，今年到底是灾年还是丰年。
他一概不管。
所有的工作全都退给奥列格完成。
就连和其他国家的战斗，他也是完全没有任何计划。
走到哪里，就打到哪里。
今天面对苏尔特尔是他第一次见到巴坎布什对于一场战斗如此认真，甚至在开战之前，他会细致的分配所有人后续的行动。
离开摩尔曼斯克，返回波罗的海，阿尔弗雷德用了半天时间来到内海的西侧。
停靠在风息堡外围的码头上，他来不及进入进入城堡，而是立刻召集“天空骑士”图哈特以及恐鸟骑士们，众人简单的填饱肚子，随后一起升空。
用船只绕行整座半岛的速度是在是太慢了。只有从天空中飞跃天断山脉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征服者堡垒。
8个小时的极速飞行后，一行人在疲惫中来到征服者堡垒。
此时的征服者堡垒尽管依旧是火红，高耸的模样，但是生活其中的居民已经和2年前有了极大的不同。
阿尔弗雷德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因为对于此时的诺曼底人来说，时间并不是他们的朋友。
在凡尔赛堡中，“大麻雀”已经对他进行过详细的科普。传承自古埃及文明的“搜魂之术”是一种极端邪恶的术法。
施法者会深入到目标的大脑之中。他能够化身成各种恐怖的形象，营造出各种奇怪的幻境对囚徒加以折磨。
而论脑中花样之多，没人能强过生存了2亿年，经历17轮文明的“宗主”。
阿尔弗雷德必须争分夺秒，如果在洛基扛不住“搜魂之术”在援兵到来之前已经招认出阿斯加德传送门的隐藏地点...
日后等待维京人的只有缓慢的凋零与死亡。
刚刚从恐鸟的后背上跳下，阿尔弗雷德惊讶的发现城中行走这来自世界各地的客商，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身穿雪白长袍，头上顶着一头精致卷发的拜占庭人。
随着一步步深入集市之中，斯拉夫人，阿拉伯人，西哥特人，法兰西人...甚至高傲的唐人在这座偏远的城市中都是络绎不绝。
至于他们肯来到这座偏远城市的理由似乎也是显而易见。
这里正在变成一座竖立在版图最边缘的新兴商业都市。
而首先接受被彻底改革的就是征服者堡垒
从门外进入城市，阿尔弗雷德望向头顶那已经和城堡融为一体的干涸龙尸，不禁感叹荒蛮之地，自有繁华都市中看不到的奇特风光。
西大陆人类文明的中心集中在拜占庭帝国统治下的地中海区域。
越是靠近中心地带，人口越是众多，城市越是密集。
沿地中海向外发散...越是靠近版图的边缘，人口越少，文化也是趋近于荒古野蛮。
阿拉伯帝国在北大陆扶持的傀儡政权“拉美西斯公国”中，那蔓延数万里的黑沙漠...至今无人描绘出完整的地图。
奥沙利文家族是数百年前第一代走出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瓦良格雇佣兵”。经过祖上十几代在拜占庭的勤劳耕耘，现在他们全族以贩卖剑齿雇佣兵为生，永久生活在君士坦丁堡中。
默赫兰汀和伊瓦尔正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
尽管“奥沙利文家族”没有贵族头衔，但是充足的钱包依旧能够是两位子女从小接受到最正统的贵族教育。
当伊瓦尔掌控这座城市的时候，征服者堡垒就已经拥有良好的的商业设施。虽说来往的客户并不多，但是在自身商人世家中，至少已经宣传出足够大的名气。
等到洛基将维京7省交到默赫兰汀手中的时候。
这精明的女商人开始按照她的思路，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
这一切前置铺垫，都是为了让各位金主们进入到最后一件厅堂中。
这一件房屋内，站立着十几名风暴侍僧。
他们的面前摆放着数百瓶被灌注在精致水晶瓶中的魔药。
火焰狂战士，飓风狂战士，山巨人，海巨人，海妖，女武神.....神王奥丁传承下来的13条序列途径中已被制作完成的所有魔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这里。
默赫兰汀在做着前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她在公开贩卖斯拉夫人从阿斯加德狩猎而来的魔药。
这一方面要归功于霜巨人强大的建筑工艺。而另一方面...根据君士坦丁堡中学士们的研究，霜巨人极有可能是最后几只退出人类文明的巨人族群。
他们在这块偏远的大陆上顽强战斗到最后一刻，逼不得已，才退回阿斯加德。
进入这座城市之后，入眼所见的一座建筑就是默赫兰汀所建设的“新英灵殿”。不同于以往将英灵殿设置在僻静的深山。
着一座竖立在城市中心的巨大建筑直接面向城中所有外国商人开放。几名身穿幽蓝长袍的风暴侍僧将行人们带入其中...
左右的墙壁上绘制的是《尼伯龙根之歌》中赞颂的维京英雄们，并且详细描绘出他们的功绩，与他们所使用的武器，战斗技巧。
强如唐国剑修，在飞行途中遇到黑沙暴，也一样会死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
斯拉夫人统治的北方苔原，至今能够看到诸如猛犸象，巨怪，座狼，以及箭齿豹这种自荒古时代残存至今的凶残生物。
至于维京人统治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巨人建设的城堡和城市在全球范围内只有此地还有残存。
下一间厅堂，用于展示剑齿雇佣兵的功绩，并且提供实战演示。
每隔半个小时，巨大的钢铁牢笼中间就会被送入几头恐狼或者人熊，让站立其中的雇佣兵赤手空拳与他们搏斗。
在君士坦丁堡中...5-8个第纳尔银币才能观看的血性角斗在这里竟然免费向所有人开放。来自世界各地的客商看的津津有味。
7.89 女帝的统治（2）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默赫兰汀是带着巨大的压力带上这顶象征女王的桂冠的。
“非常艰难”四个字甚至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开局是多么的恶劣。
当她手持权杖坐到征服者堡垒的红石王座上，她看到的是脚下所有封臣整齐的投来怀疑的目光。
“怀疑”两个字其实已经颇为温柔。
相当一部分族人此时已经对“奥沙利文”四个字抱有敌意。
默赫兰汀非常理解他们的怨念。
此时，伊瓦尔勾结光照会，利用蜥蜴人隐藏在“圣山”中生产腐烂魔药的事情已经被绝大多数维京人所得知。
绝大多维京人此时已经知晓...他们花费重金从风暴侍僧手中购买到的魔药竟然是一记催命符。
一旦喝下肚中，他们只剩十几年的寿命。
如果不是洛基的部下从“约顿海姆”带回大量可以洗髓的“神之水”，这批维京战士甚至可能会立刻暴动。
这还仅仅是第一点。
随后，他带领剑齿雇佣兵登上英格兰的土地，故意和洛基分兵，让他孤身一人面对强大的韦赛克斯...这种抛弃同伴的行为再次激起公爵们的众怒。
最后在婚礼现场，洛基和巴坎布什当拽下他的皮肤，露出隐藏在其中的老蜥蜴...当这一幕出现的时候，奥沙利文家族经营多年的所有形象立刻崩塌了。
到了默赫兰汀继位的时候，她甚至要当中划开雪白的皮肤，任由鲜血流出，以证明自己并非被蜥蜴人俯身的傀儡。
“这冰冷的乱世中，你是我为数不多的盟友，而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只有交到你的手中，我才能放心的在前方继续征战。”
“我需要一个人为我管理身后的王国，这个人不能是文佐夫，不能是莫克拉什，不能是任何一个维京公爵。
他们都是强大的战士，而战士的宿命只有征战沙场。
这个国家的管理者只能是你。”
接过皇冠的那一天，洛基如此对她说道。
洛基从来没有质问过她知不知道伊瓦尔和光照会的暗中勾结，也从来没有询问过她到底是不是光照会成员。
即便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他依旧能够无条件的相信默赫兰汀。因为两人的感情已经超脱友情，超脱爱情，是被‘达尔文法则’捆绑在一起的求生者。
唯有共同努力，方能共同生存。
正因如此，当战胜韦赛克斯过后，默赫兰汀亲自为洛基争取到了和伊丽莎白和亲的资格。
而洛基则在干掉伊瓦尔后，将这个国家交到她的手中。
她手中接过来的是一个残破的国家。
默赫兰汀清楚，已经站到了历史的十字路口。
她必须做出改变。
维京人必须接受“版图变化”为生活方式带来的转变。
斯堪的纳维亚的土地过于冰冷贫瘠，因此维京群体中几乎没有耕种行为。他们每年秋季都会选择跨过波罗的海东渡斯拉夫，抢钱，抢粮，抢女人，抢儿童，抢奴隶...
劫掠能够劫掠到的一切。
然而此时王国到了默赫兰汀的手中。
东边的斯拉夫国已经成为了维京人的坚定盟友。这就意味这持续千年的东渡劫掠...从此再也不会发生，斯拉夫奴工也永远成为过去式。
不但如此，去西方的道路现在也变得尤为艰难。
自从洛基成功在英格兰群岛打下土地。英格兰7国对于北海的防范可谓风声鹤唳。不但海面上无时无刻都有船只巡逻，就连海岸线的巡逻队也是成指数增加。
向东不成。
向西也不成。
持续千年的秋季劫掠几乎已成历史。
而王国之内，还有其他的重重风险。
从冰冷大海中爬出的魔物正在连年增多。默赫兰汀不但需要用手头仅有的兵力应对每日出现在海岸线上的诡异魔物，更是要面对一个日益空虚的国库。
失去可以稳定生产出魔药的圣山，这就意味着征服者堡垒的支柱产业——剑齿雇佣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她再也不能如同伊瓦尔掌权时，依靠蜥蜴人生产的“腐烂魔药”批量做出剑齿雇佣兵。
默赫兰汀需要思考的是这关联到每一户维京人的产业转型。
她必须要带领维京人发掘其他的生存方式。
万幸，她是默赫兰汀。
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
聪明的维京女帝找到了困局中唯一一个突破口——来自《萨迦之书》中的精炼魔药。
痴迷于进入神界砍怪的巴坎布什在一个冬天之内，积累下来大量的超凡材料。默赫兰汀精准的嗅到这其中所蕴含的商机。
在这个过程中，她当然会遭受到了狼溪地，海湾地等老派维京公爵的质疑。不过在危难之际抗住质疑，并且坚决贯彻自认为正确的决定。
这是衡量一个优秀领袖必不可少的素质。
将神王奥丁赐予维京人的魔药贩卖给他国贵族，这种行为的确称不上英雄。但是...如果单纯依靠信仰奥丁就能重新建设起已被摧毁的10座城堡，重新将“龙息高原”，“霜寒岭”2个荒芜人烟的行省填满人口，默赫兰汀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经历过数场连续的大战后，这个本就弱小的国家需要的是大量金银用以雇佣充足的劳力，随后利用这些劳力开启各项基础建设。
只要能更加高效的赚到钱，什么方法都是好的。
对于一同上过战场的同伴，巴坎布什从来都将其视为兄弟。
拉夫人的真正信仰是九头蛇“哈霍兰公主”。即便有零星的几人愿意转投到奥丁门下，那毕竟是极少数。
大量从阿斯加德狩猎而来的魔药根本得不到消耗，被装在酒坛子里堆积在仓库中，时间久了竟然都已经变成厚实的冰块。
在斯拉夫王的眼中，这位‘女兄弟’尽管娘里娘气的，但是为人还算爽利。两人快速的签订了一份供求合同。巴坎布什将阿斯加德中所狩猎到的魔药卖给默赫兰汀，而默赫兰汀将会供给他征战神域所需要的一切资源。
这包括粮食，药品，人手以及兵器等等。斯拉夫王征战神域的时候将再也不用考虑后勤保障，默赫兰汀会利用运输队送来他所需要的一切。
他尽可以安心的进行自己的冒险，同时打出配置魔药所需的超凡材料。
当贸易线路建立起来后，摩尔曼斯克行省之内所产出的其他物资，如斯拉夫猎户进入深山中捕猎而来的兽皮，珍贵的松茸，雪莲，龙骨等等都可以卖给维京商人。
而默赫兰汀则在征服者堡垒中建起宽敞明亮的奢华店铺，将这些商品包装成西大陆贵族们喜爱的模样。
这聪慧的女人清楚，所有的兽皮，寒地草药，龙骨..全部都是锦上添花而已。征服者堡垒中真正主打的商品，还是这些喝下后会立刻获得力量，并且毫无任何副作用的珍惜魔药。
而在文明社会中，一个好的商品，从来都需要一个更加精美的包装。
在君士坦丁堡的集市中，同样来自东土大唐的绢布，由阿拉伯客商摆放在夜市的地摊中售卖只能买上2枚第纳尔金币。
但是如果被东陆客商摆放到他们的店铺中，旁边在点起几盏香炉，再配上几名弹奏古琴的歌姬...价格立刻要翻上三番。
来自印度的香料也是这个道理。
脏兮兮的印度人将香料包裹在亚麻布中，站在烈日下大声吆喝，任由口水以及汗水滴落到宝贵香料当中。而唐人客商却会低价购入他们手中的香料，放入精致的竹罐中，竹罐之外再写生一些神秘的东方文字。
价格能提高5倍之多。
从小混迹在君士坦丁堡的街道上，默赫兰汀在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摸清了其中的门道。
当来自摩尔曼斯克的魔药运到征服者堡垒以后，她并么有火急火燎的摆摊开卖，而是将魔药囤积起来，同时着手建立位于征服者堡垒中的“英灵殿”。
这座奢华的建筑和宗教无关，完全服务于魔药的销售。
无论是介绍维京先民与巨人，巨龙，外神战斗的英勇事迹，亦或者免费开放的角斗场，用以展示英灵殿神选者的强大实力。
这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让来之不易的魔药能够卖到一个更好的价格。
默赫兰汀果然成功了。
现如今西大陆的所有力量体系中...圣主教需要传教才能提升序列等级，而“败火神殿”则需要完成传火祭祀分配下的任务。
想要在这两大信仰体系中获得力量，凡人都需要付出代价。
而此时，第三条道路出现了。
单纯只要喝下魔药就能晋级为“英灵殿13途径”下的神选者，成为神王奥丁的子民。这对于那群从小对英雄礼赞耳濡目染的贵族子弟...堪称致命的诱惑。
角斗场中强大的维京神选者手撕狼群与人熊，已经充分表现出这种魔药到底有多强大。而默赫兰汀也很聪明的利用饥饿营销的模式。
几乎每一名风暴侍僧都在夸大炼制魔药的过程到底有多么艰难。
在他们的口中，每一瓶魔药都是他们付出了无数战士的生命，最终才炼制成功的。
这种饥饿营销取得了空前良好的效果。
以往，伊瓦尔贩售出的剑齿雇佣兵需要至少喝下3-4名腐烂魔药，晋升到序列7或者序列6才能买到60-80枚金币。
然而现在...
仅仅一个序列9的魔药，默赫兰汀就能买到200金币的恐怖价格。
就这，还不是天天都有。
默赫兰汀深谙交易之道。物以稀为贵。每隔上三两天，她都会故意让一些序列魔药消失，对外，则宣称狩猎队遇到了难以想象的麻烦，几乎全员死在阿斯加德等等...
随后的几天，当魔药再次出现的时候，一瓶500金币，甚至一瓶800金币都会有人掏钱购买。
购买魔药的都是来自法兰西，西哥特，或者君士坦丁堡的贵族子弟。他们即便喝下魔药，终其一生也未必会拿起刀剑与他人进行任何战斗。
这只不过是在他们的精致宫殿内和女仆名媛们炫耀的资本而已。
他们可以像伴侣大大方方的展现出他们拥有的“神力”，随后扔掉刀剑，将温香软玉搂入怀中
我并不是那群无趣的圣主教修士，或者终日不见阳光的传火帮众。
老子是正儿八斤的奥丁子民。
是世间罕见的古神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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