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焰浪之潮，开端
“那只不过是每一个男人对美好事物的欣赏，”马修轻蔑地扫了眼希丝莉亚胸前的飞机场，摇着头讥讽道：“啧啧，你这种女人是不会理解的。”
“你再说一遍！”希丝莉亚举起手中的骑士剑，一股强风扑面而来，吹乱了马修的发型。
距离上次见面，希丝莉亚对风的掌控更深了。
“不愧是吾王的转世，真是天才！”马修心中暗自赞叹。
甲板上的海军水手看到刚刚上船的这个德玛西亚女人，居然敢拔剑指向他们的指挥官，全都拔出了武器，指向希丝莉亚。
“别紧张！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她刚才只是在跟我开玩笑。”马修对手下说，“收起你们武器，回到你们的岗位。传令兵，命令各舰，重新编队，继续前进。”
随着旗手将马修的命令传达给各舰，十八艘战舰在加上缴获的那艘海盗船重新组成编队，继续向比尔吉沃特前进。
至于那艘德玛西亚商船，由于航速较慢，跟不上舰队，被马修下令放弃。
轰！！
随着炸药桶的爆炸声，商船原本所在的海面上，只剩下几块破损的船板。
希丝莉亚早已收起了骑士剑，她看着舰队行进的方向，惊讶地对马修说：“你这个疯子，居然去比尔吉沃特！”
“不错，我们正在前往海盗们的老巢，罪恶之城比尔吉沃特。”见希丝莉亚和娑娜已经上了他的船，马修也不再藏着掖着，将这支舰队的目的地说了出来。
“我听说比尔吉沃特的蚀魂夜就快要来了，这个时候偷袭比尔吉沃特，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希丝莉亚说。
“我自有打算，”马修憋了眼希丝莉亚，“怎么，你想当将军？”
希丝莉亚骄傲地说：“我的偶像可是缇娅娜大元帅。”
“你想成为德玛西亚的大元帅？别傻了，你根本没戏。要知道缇娅娜的姓可是冕卫。”马修嘲讽道。
缇娅娜·冕卫，冕卫家族现任家主，是德玛西亚之力盖伦的姑妈。
她原本是德玛西亚无畏先锋战团的剑尉长，在上一次的哀伤之门战役中，击败诺克萨斯大军，拯救了德玛西亚现任国王嘉文三世。
因此被国王任命为大元帅，负责统帅德玛西亚全体军队，在德玛西亚，堪称大权在握。
希丝莉亚听到马修的嘲讽，显得有些灰心丧气。
在德玛西亚，大元帅的头衔永远属于冕卫家族。至于希丝莉亚自己，她只是一个小贵族出身，加入军队的话要从最低层的士兵干起，想成为大元帅几乎是痴人说梦。
“不如你来我们诺克萨斯吧。”马修劝说道：“奎列塔·瓦恩、艾弥丝坦、锐雯，这些都是在诺克萨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你在诺克萨斯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我听说奎列塔和艾弥丝坦都参加了诺克萨斯的这场叛乱，艾弥丝坦好像就是败在你手下的？”希丝莉亚讥讽道，“至于锐雯，我还是她决斗审判的对手呢。你们诺克萨斯的这些女将军，好像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马修一下子被希丝莉亚的话噎住了。
正好此时，这艘船的大副来到马修身边，他看了眼希丝莉亚，没有说话。
“有什么事就说，不用避开她。”马修说道。
“报告，我们审问了那帮海盗。他们刚从比尔吉沃特出来。”副官说道。
“哦，比尔吉沃特情况怎么样？”马修急切地问道。
“据他们交代，两天前的晚上，海盗王普朗克敲响钟声，召集比尔吉沃特的市民来到码头，准备处死得罪他的法外狂徒格雷福斯和卡牌大师崔斯特两人。”大副的话语顿了顿。
“少卖关子！快说！接下来怎么了？”马修说。
“在众目睽睽之下，赏金猎人厄运小姐的塞壬号，突然偷袭了海盗王的座舰冥渊号。”大副高兴地说，“那帮海盗们亲眼所见，塞壬号发射的炮弹与一般的实心炮弹不太一样，居然能够发生爆炸，威力十足。冥渊号被当场击沉。”
“普朗克呢？他还活着吗？”马修问道。
“应该是死了。”大副说。
“什么叫做，应该是死了？”马修质疑道。
“是这样的，冥渊号应该是被塞壬号发射的炮火点燃了弹药库，整个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所以冥渊号上的人全都尸骨无从。”
“很好！没想到他们还真成功了。”马修兴奋地拍了一下旁边的栏杆，“他们离开时，比尔吉沃特的局势怎么样？”
“将军，比尔吉沃特正在崩溃！”大副兴奋地说，“据那帮海盗交代，普朗克一死，他手下的帮派就开始火并，争夺他留下的权力真空。”
“铁钩帮、红帽帮、毒鼠帮、金牙帮、还有猩红之刃等数十个帮派火并在一起，再加上皮提尔，老吹，乌鸦等海盗趁火打劫，整个比尔吉沃特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这群海盗们的老大，就是在火并中，被对头杀死，然后抢了条船，逃出比尔吉沃特的。”
“厄运小姐他们怎么样？”马修问道。
“据他们交代，厄运小姐他们凭借着杀死普朗克的威望，占据了比尔吉沃特一块街区，宣称自己是比尔吉沃特的女帝。不过，其他帮派并不服她。”大副回答道，“将军，这是我们征服比尔吉沃特，彻底消灭海盗们的良机啊！”
“哈哈...你记住，只要大海上还有羔羊，就会有吃肉的狼，海盗是杀不完的。”马修说，“不过，我们可以扶持一位新的海盗王，让海盗们的力量为帝国所用。”
“传令下去，舰队全速前进！务必在明天清晨，抵达比尔吉沃特！”马修命令道。
“是！”大副向马修进了个军礼，然后跑去向其他舰船传达马修的命令。
柔和的海风将风帆鼓起，无数浪花被锋利的船头劈碎，所有的舰船都将航速提到最高。
马修踌躇满志地站在船头，眺望着比尔吉沃特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女帝？不错的称号。但是你愿意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呢？”
“你早就知道普朗克会死？”希丝莉亚来到马修身边，“不，厄运小姐原本就是你的盟友。”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马修笑道。
“看来你又要立下大功了。”希丝莉亚盯着马修肩上的将星说。
“你羡慕我？”马修看向希丝莉亚，故意将肩上的将星摆在希丝莉亚眼前。
“谁羡慕你！”希丝莉亚扭过头，“我早晚也会为德玛西亚立下赫赫战功！”
“哈哈，放心，如果我们在战场上相遇，我会放你一马。”马修笑道。
“谁放谁一马还不一定呢！”希丝莉亚嘴硬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焰浪之潮，登陆
第二天清晨，舰队来到比尔吉沃特的港口之外。
当！当！看到一支陌生的舰队来到港口外面，比尔吉沃特的码头警钟立刻响彻全城。
听到警钟，马修担心这座城市聚集的海盗们，反应过来。顾不得让舰队查探港口的水文情况，下令舰队强行入港。
所幸比尔吉沃特是个优良的深水良港，主航道中别没有什么沉船和暗礁，舰队顺利进入到海湾之中。
血红的朝阳破开薄雾，照映在海面上，波涛闪烁着血色的浮光。
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破碎的船板、浮肿的尸体、烧了一半的旗帜。
从码头上流淌的鲜血将海水染成了暗红色，血腥味引来了成群的剃刀鱼，鲨鱼和不知名的海怪在水中摇曳。
港口的上空，架着一条破败的石桥，一直通往峭壁最上方的胡子女士神庙。
通往神庙的峭壁上耸立着许多，雕刻着蛇纹的中空石柱。海风吹过，就发出嘶~嘶~的声响。
港口中停泊着一支船队，这些船上并没有沉重的火炮，只在船头架设着一架鱼叉炮。
马修看着这些船上面的海怪徽章，知道这些船并不是海盗船，而是比尔吉沃特所特有的屠宰者舰队，专门负责狩猎海怪。
屠宰者舰队的上方则是一套复杂的吊车，巨大的滑轮组和钢索一直延伸到码头上的巨大棚屋。
每当屠宰者舰队满载而归，这套吊车就会将巨大的海怪尸体吊起来，顺着滑轮组送到棚屋。
这里正是比尔吉沃特，因为海怪产业闻名瓦罗兰的屠宰码头。
海怪尸体将会在棚屋中被肢解分离，然后它身上的每一部分都会变成金币。
首先海怪体内往往会蕴藏稀奇古怪，功效各异的魔法材料，这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在各国权贵中很受欢迎，是价值千金的奢侈品。
马修曾经在玛丽皇后的晚宴上品尝过一道琢饵鱼籽，就是来自这里。
海怪坚韧的皮，则是制作皮甲的上好材料，这种皮甲在比尔吉沃特海盗中很受欢迎。
海怪的筋，熬制之后是最好的粘黏剂，还不怕水。
海怪的油，会被皮城的商人收购走，用来制作最好的蜡烛。
海怪的肉，是比尔吉沃特的特色美食。
就连海怪的骨头，因为骨架大而坚韧，往往被比尔吉沃特人用来做房屋的支架。只要在骨架上粘合一层废弃的船板，就是一座比尔吉沃特风格的特色小屋。
马修命令舰队靠岸，如果在平常，这座码头应该弥漫着一股烂肉的腥臭味。但是现在，风里带上了焦肉和木头焚烧的味道。二者都不怎么好闻。
屠宰码头上存放的海兽油脂熊熊燃烧，恶臭的浓烟弥漫在整个码头。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这座码头上一个人也没有。
马修登上码头，感到自己嘴里的味道都变得油腻起来，于是往水里啐了一口。水面上浮着一层粘稠的渣滓。
“命令部队，抓紧时间上岸，然后灭火，建立防御阵地。”马修用衣袖捂着口鼻，瓮声瓮气地对副官说，“在比尔吉沃特的帮派和海盗，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必须站稳脚跟！”
“是！”大副表示明白了。
士兵们从舰船上鱼贯而下，依次登上这座地狱般的港口。
他们忍着恶心，扑灭了码头的大火，然后找到了一座三面三面环水，易守难攻的仓库。
马修看到这座仓库的地理位置，当即决定围绕这座仓库，建立防御阵地。
他和希丝莉亚来到仓库门口。至于娑娜，她闻到码头上的恶臭味，就呆在船上不愿下来。
一具尸体，被铁钩穿过双手，挂在门口的旗杆上。这本是守卫这座仓库的帮派，用来警告外来者的。
然而这具尸体在码头的滚滚浓烟中，直接被熏成了腊肉。
尸体随着海上吹来的风微微晃动，红色的油脂裹着黑色的烟灰，从他脚上滴落。
呕——希丝莉亚终于忍耐不住，跑到一边吐了出来。
马修停下脚步，花了点时间平复心情，终于忍住了呕吐的感觉。
“把这该死的家伙放下来，扔到海里去喂鱼！”他命令旁边的水手道。
“回船上去吧。”他走到希丝莉亚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是我麾下的士兵，没必要忍受这种折磨。”
希丝莉亚倔强地摇了摇头。
继续往里走，仓库的木质大门上有一个破洞，大得足够让一个壮汉轻易进出。
破洞的四周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破洞，只有霰弹枪才能造成这种弹痕。
马修想到了格雷福斯的那把被他叫做‘命运’的霰弹枪，看来这里应该就是情报中提到的，普朗克的宝库了。
推开仓库大门，里面的宝藏早已被抢夺一空，只有地面上深深的板条箱压痕、散落的瓷器碎片、满是泥脚印的华贵绸缎，证明着海盗之王普朗克，在三天之前，曾是多么富有。
顺着楼梯来到仓库房顶，这是整个码头的制高点，可以观察到整个码头的一举一动，以及大半个比尔吉沃特。
码头上的大火已经被战士们扑灭，浓烟逐渐被海风吹散，那种让人恶心的味道变淡了一点。
“天哪！”希丝莉亚看着远方惊叫道。
马修顺着希丝莉亚的目光望去，只见与屠夫码头相邻的三个街区，已经被烧成了白地。
比尔吉沃特的建筑风格十分奇特，也许是因为地处孤岛，这里的建筑大多数都是由来自世界各地，不同风格的船只残骸，拼凑在一起。
整个比尔吉沃特就是一座大型的船只墓地。
再加上比尔吉沃特的土地十分狭窄，城市的建设者又是一群海盗，无数建筑被随意的堆砌在一起，根本没有隔断。
看来比尔吉沃特各方势力的火并已经到达了白热化。
马修使劲跺跺脚，发现仓库房顶十分牢固，应该可以承受火炮开炮的动静。“把大炮拉上来！封锁所有入口！”
炮兵们听到马修的命令，直接拆下码头上的卸货的滑轮组，将大炮架在了仓库房顶。
其他战士则将码头上堆放的板条箱，搬运到了码头的入口处，设立数道防线。
整个屠宰码头，已经成为了一个坚固的堡垒，没有数倍于马修的兵力，根本无法攻陷。
这时，比尔吉沃特，正在鏖战的各方势力才发现，一股出人意料的强大势力，已经登上了舞台。
他们不约而同选择暂时休战，纷纷派出探子来到屠宰码头附近，查探马修他们的底细。
马修从仓库房顶看到那帮鬼鬼祟祟的探子，对传令兵说：“让码头外面的那帮苍蝇，给他们老大带话。今天晚上，我在这里请比尔吉沃特的诸位豪杰吃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焰浪之潮，群雄
探子们将打探到的情报和马修的话，带给了比尔吉沃特的各方大佬。
比尔吉沃特的一家赌场中，鲜血涂满了赌桌，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厮杀。
一个右手安装着铁钩的黑帮头子，听完探子的汇报，惊讶地叫道：“什么？！诺克萨斯人！这群该死的混蛋怎么来了！”
他右手的铁钩血淋淋的，还挑着一顶被血浸透的红色帽子。这顶帽子的主人正躺在他脚下，正是他的死对头，红帽帮的老大。
显然，他已经在这场混乱的火并中占据优势，消灭了多年来的对头。
“老大，咱们晚上去不去？”他的手下问道。
“不去，诺克萨斯人狡诈无比，这场宴会一定不怀好意。”他眼珠一转，完好的左手抚摸着赌桌上的塔姆雕像，吩咐手下道，“盯着其他人，今天晚上，哪个傻瓜去仓库，我们就偷袭他的地盘。”
一个商人富丽堂皇的家中，守卫着几名海盗。
商人和他年幼的儿子僵硬地倒在地板上，血将一大片地毯染成了暗红色。
卧室中传来一个女人痛苦的呻吟声和皮鞭的抽打声。
良久过后，女人的声音逐渐嘶哑，最终没了气息。
啪！卧室的房门被推开，一个光头大汉提着裤子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皮带，上面的金属扣鲜血淋漓。
他蹲在商人的尸体面前，拿起他的衣襟擦了擦皮带扣，“你老婆不错，就是经不起折腾。”
探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光头大汉站起来，系上皮带，“说吧。屠宰码头的是什么人？”
“乌鸦老大。”探子将马修的话和码头的情报汇报给了壮汉。
“诺克萨斯人，有意思。”乌鸦摸着自己的光头说。
“九头蛇响”是一座比尔吉沃特为数不多的高级酒馆。这里装潢富丽，带着几分雍容，不像其他贫民出没的酒吧，到处是锯末和尘土。
若是平时，这里生意兴隆，老主顾们的叫嚷声可以一直传到几里之外的跳水崖上。但是今天，这里没有一个顾客。
两帮人马分别占据着酒吧两侧，一场谈判正在进行。
酒吧的吧台上，坐着双方的老大。
老吹船长。穿着破破烂烂的船长服，他的脸上满是风霜和海浪造成的皱纹，斑白的头发和胡须满是油污，乱糟糟的。显然很久都没有打理过。
他的对手则截然相反，白色的外套一尘不染，上面用金线勾勒着花纹。鲜红的长发倾泻而下，越过肩膀，和她烈焰般的红唇相得益彰。
她的手放在吧台上，旁边是一顶华丽的三角帽和一对口径巨大的燧发火枪。正是比尔吉沃特这场动乱的始作俑者——赏金猎人厄运小姐。
“厄运小姐。”老吹端起一大杯琥铂啤酒说。
“叫我莎拉。”赏金猎人提醒道，显然她并不喜欢厄运小姐这个称呼。
“好吧，莎拉小姐。”老吹喝下一大口啤酒，啤酒的泡沫打湿了他的胡子，“你要跟我谈什么？”
“老吹船长，你是比尔吉沃特海盗中的前辈。我希望你能支持我，接替普朗克的位置。”莎拉盯着老吹说道。
老吹不置可否，他又喝了一口啤酒，“凭什么？”
“凭我击败了普朗克！”莎拉的话语有点得意。
“不错，你是击败了他。”老吹透过酒吧的窗户，眺望着远处的海湾，那里曾经停泊着那艘臭名昭著的冥渊号，“但是那又如何？在这座城市，本就没什么是永久的。”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莎拉早就知道眼前这个老海狗的秉性，这是一个不见鱼饵不咬钩的家伙。
“我老了。”老吹喝下酒杯中的最后一滴啤酒，满足地打了个嗝。“老胳膊老腿，一出海浑身的骨头就开始发疼。是时候想想养老的事了。”
“哈克占据的那所庄园，很适合养老。”莎拉开出价码。
老吹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可招惹不起，猩红之刃的那帮疯子。”
酒吧的大门被悄然推开，走进一个衣着普通的男子，他身上没有任何能让人回忆起的特征，如同万千大众一样，毫不起眼。
他走到莎拉面前，贴着她的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莎拉听到他的话语，顿时大惊失色，“这是真的吗？雷文。”
“嗨！有什么见不得人话，不能当面说。”老吹大声喊道。
雷文看了眼莎拉，她点了点头。
“诺克萨斯的舰队已经来到比尔吉沃特，他们已经在屠宰码头登陆了。”雷文说道。
“什么？！”酒杯从老吹手中滑落，摔在酒馆光滑的木地板上，“他们有多少船？多少人？”
“十八艘战舰外加一艘海盗船，光是登陆的士兵就有上千人。”雷文沉重地说道，“他们已经在屠宰码头建立了防御工事，站稳了脚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普朗克犯了大错，诺克萨斯岂是那么好招惹的。”老吹自言自语道。
“带队的将领是谁？”莎拉问道。
“是铁水城的那个马修。”雷文说，“对不起，我没想到...”
“别说了，都是我的错。”莎拉说道。
“他放出消息，说是今天晚上，要在屠宰码头的那座仓库，宴请比尔吉沃特各方势力的老大。”雷文说。
莎拉思考了片刻，询问雷文道：“雷文，你见过马修，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我该不该去？”
“野心勃勃，目光长远，但也狡诈多端。”雷文说，“从那次他向你提的建议能看出，我们应该还有合作的可能。”
“那好吧，今天晚上就让我们会一会这位年轻的将军，见识一下他摆得是什么宴。”莎拉握住手枪说，“老吹船长，不知道今天晚上你去不去？”
老吹瞄了眼莎拉握枪的手，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看来你们和诺克萨斯的那位将军关系匪浅。我就当个跟班，在你们后面捡点好处。”
“那就好。”莎拉站起身，将双枪别在腰间，吩咐雷文道，“今天晚上让兄弟们提高警惕，严防其他帮派趁机偷袭。”
雷文点头，表示明白。
“走吧，老吹船长。”莎拉拿起三角帽戴在头上，“我向来不喜欢迟到，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焰浪之潮，夜宴
入夜，屠宰码头。
厄运小姐、雷文还有老吹三人提前来到这里，准备询问马修带兵来比尔吉沃特，到底要做什么。
屠宰码头周围的街区，全都被大火烧成了开阔地。
没有建筑物遮蔽，码头外围执勤的哨兵，远远就发现了他们。
“站住！干什么的！”哨兵大喊道。伴随着这声警告，数十把火枪和两门大炮对准了他们。
“我们是来赴宴的。”雷文回答道。
“站在那里，不要动！”哨兵的队长一边大喊，一边让手下一个士兵跑去仓库禀告。
“防卫森严啊。”老吹看着码头上的防御工事说，“想要把这些诺克萨斯人赶下海，至少得三倍以上的兵力。”
很快，一个军官从仓库中出来，来到厄运姐他们身边。“欢迎各位前来，不知各位是？”
“这是比尔吉沃特最有名的赏金猎人。”雷文向军官介绍道。
“你就是干掉了普朗克的厄运小姐？！”军官眼前一亮，他经历过铁水城战役，知道普朗克的厉害。显然对厄运小姐这位铲除了普朗克，引起比尔吉沃特这场混乱局面的人，十分佩服。“欢迎！欢迎！”
厄运小姐不知可否地点了点头。
“这位是老吹船长。他拥有比尔吉沃特最大的一支屠宰者舰队，和最大的一家屠宰棚屋。”雷文介绍到。
军官抽了抽鼻子，似乎闻道了，老吹身上散发着的，海怪的腥臭味。“你好，老吹船长。”
老吹看到眼前这个军官对待厄运小姐的态度，和对待自己的态度尚差甚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军官也没再搭理他，扭头看向雷文。
“我是好运姐的大副，曾和你们马修将军有一面之缘。”雷文说道。
“原来如此。”军官说，“三位请跟我来。”
厄运小姐三人在军官的带领下，穿过了屠宰者码头的三道防御阵线，来到仓库门前。
老吹一路上看到诺克萨斯的战士都穿着铠甲，正围着篝火唱军歌，显得士气高昂。
数十门火炮分别布置在码头各处，交叉的射界封锁进攻码头的所有路线。
老吹心中暗自震惊，觉得就算是，比尔吉沃特各势力现在联合起来，恐怕也攻陷不了这座码头了。
马修站在仓库房顶，注视着厄运小姐的身材，小声赞叹道：“真不愧是女枪，果然英姿飒爽。”
厄运小姐察觉到，仓库房顶有一道目光注视着她。她猛地抬头，却只发现了几个普通的哨兵。
仓库门口还站着好几个比尔吉沃特人，雷文瞳孔一缩，悄悄对厄运小姐说，“是猩红之刃和乌鸦的人。”
厄运小姐微微点头，心中警醒道：“见鬼。我们已经提前来了，他们居然比我们来得还早。”
“按照比尔吉沃特的规矩，你们得交出武器。”军官伸出双手道。
厄运小姐考虑了一会，将腰间的双枪拔了出来，交给军官。老吹和雷文也将随身的武器交了上去。
进入仓库，四周的墙壁全都点着手臂粗细，海怪油制成的蜡烛，整个仓库显得十分亮堂。
仓库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圆形的桌子，边上已经坐了一个光头大汉和一个穿着爵士礼服的中年男子。正是乌鸦和哈克。
乌鸦，角斗士出身，乌鸦帮的老大，经营着比尔吉沃特唯一一家角斗场的。他麾下的角斗士战力极强，一般的小帮派根本不是对手。
皮提尔·哈克爵士，一个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在这场混乱中杀掉了猩红之刃的老大，取而代之。猩红之刃是比尔吉沃特最出名的刺客组织，哈克此人还掌管着比尔吉沃特的刺客公会。
“老吹船长，厄运小姐。你们也来了？”哈克站起身，邀请他们就坐。
“嗯，”厄运小姐坐下，雷文站在他身后。
哈克将椅子挪到厄运小姐身边，开始搭讪。
厄运小姐随口支应，心中却提高了警惕，防着哈克这条毒蛇。
哈克见从厄运小姐嘴里套不出什么消息，看到她背后站着的雷文，眼珠一转。
他用力地拍了拍桌子，指着雷文对旁边的军官喊道：“她坏了规矩，带了手下进来。”
“雷文先生和我们将军是朋友。”军官解释道。
“原来如此，”哈克坐下来，意味深长地盯着厄运小姐道，“没想到莎拉小姐还有这层关系。我说你怎么敢对普朗克下手，原来还有后手。”
乌鸦听到哈克的挑拨，瞄了眼厄运小姐，没有言语。
厄运小姐有口难辩，她向普朗克下手之前，的确从马修那里得到过资助，并且还得到了马修的结盟请求。
只不过她还没有答应和马修结盟，这家伙居然不请自来。
想到这里，厄运小姐心中对马修多了一丝埋怨。
时间一份一秒过去，马修仍然没有露面，乌鸦终于等不住，敲打着桌子喊道：“你们将军迟迟不露面，莫非是在消遣我等！”
马修站在仓库房顶，没有等到其他人来。
听到楼下仓库的动静，笑着安慰自己道：“也罢，好歹还来了四个。”
啪！啪！皮靴踏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
前来赴宴的众人听到动静，齐齐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楼梯的拐角处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帅哥，他样貌英俊，身材挺拔，原本诺克萨斯威严的将军制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十分帅气。
“可是等待是值得的，不是吗？”马修笑着说。
众人看到马修不过是一个小年轻，难免起了几分轻视之心。
马修走到圆桌面前坐下，盯着乌鸦问候道：“你好，乌鸦先生。听说你经营着一家竞技场，正好我也是一家竞技场的股东，我想我们一定有很多话题。”
“不知道将军是那家竞技场的股东？”乌鸦问道。
“清算竞技场，我想乌鸦先生应该听说过。”马修回答道。
“如雷贯耳。”乌鸦本就是角斗士出身，当然听说过清算竞技场，这座所有角斗士心中的圣地。
紧接着马修有看向哈克，“听说皮提尔·哈克爵士是比尔吉沃特刺客公会的负责人，想必应该对卡奥家族很熟悉吧？”
“你是？”哈克疑问道。
“杜克卡奥将军的小女儿卡西奥佩娅，是我的未婚妻。”马修吹牛道。
“哎呀！原来是卡奥家族的女婿，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哈克收起了对马修的轻视。
身为刺客公会的一员，他十分清楚卡奥家族在刺客公会的影响力。
“老吹船长，杀掉无数触手的食欢者。”马修叫出了老吹的外号，“我在诺克萨斯，品尝过你捕到的琢饵鱼的鱼籽，真是无上的美味。不知道我有没有口福，还能再吃一回。”
老吹闻言，眼神一缩，他狩猎海怪大半辈子，只抓到过三条琢饵鱼。这些琢饵鱼鱼籽都被他以天价卖给了各国的权贵。
马修既然吃过琢饵鱼籽，必然是诺克萨斯的顶尖权贵。
“将军鸿运高照，没准老夫下一次出海，就再捕到一头琢饵鱼。”老吹说道。
“鸿运高照？”马修看向女枪，“这要看莎拉小姐到底是给我带来好运还是厄运了。”
“好运可不会眷顾傻瓜。”莎拉盯着马修说。
“这样看来我还算幸运。”马修自夸道，“你好，美丽的莎拉小姐。”
“你好，聪明的马修将军。”
最后马修看向厄运小姐背后的雷文，“又见面了，雷文。”
“是啊，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雷文唏嘘道，“而且还是在比尔吉沃特。”
“马修将军，你请我们今天晚上来这里，不会是单单讲这些废话的吧。”厄运小姐不耐烦道。
“当然不是！”马修打了个响指，“上菜！”
一头圆桌大小的炭烤八爪鱼被四个炊事兵抬上了圆桌。
这是一只幼年体的海怪，是比尔吉沃特最常见的一种，成年体跟加勒比海盗中戴维琼斯的那只宠物一样大。
屠宰码头的海面下，浓重的血腥味吸引来了很多这种幼年体海怪。被舰队的水手们用鱼叉抓上来改善伙食。
炭烤八爪鱼的脑袋上插着把刀，散发着浓郁的烧烤香味。
“现在我们就来谈谈。这道美味，应该怎么分？”马修扫视众人，意味深长地说。
在场的人都明白，马修的话里意有所指，这那里是划分眼前的这道炭烤八爪鱼，而是和他们商量如何分割整个比尔吉沃特。
“这么说？诺克萨斯无意吞并整个比尔吉沃特喽。”哈克说道。
“不错，”马修解释道，“我认为比尔吉沃特这座城市有她独特的魅力，那便是自由。正是因为这份自由，我觉得比尔吉沃特并不适合加入帝国。”
开玩笑，如果比尔吉沃特加入诺克萨斯，按照帝国的法律，这座城市八成的人口都得被成为清算人。法外之地可不是说着玩的。
众人心中一喜，比尔吉沃特还将保持独立，对他们来说可谓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马修将军，你当初可是说好了的。”雷文焦急地说道。
“我的确给过你建议，可是厄运小姐并没有答应啊。”马修说，“再说见着有份，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可是...”雷文还想说话，直接被乌鸦打断，“厄运小妞，管好你的属下，这里没他说话的份。”
“他说得话就是我要说的！”莎拉维护手下的道。
“这可是一顿大餐。”哈克疑问道，“我们五个人够吗？”
“当然只有我们五个，”马修说，“你们是嫌吃肉的人不够多吗？”
“可是，毕竟我们...”哈克迟疑道，“不知大人这次来了多少士兵。”
“五百陆军，一千海军。”马修说。
“只有这么多，没有援兵了吗？”老吹问道。
马修自信地说：“诺克萨斯，无人可挡。”
“这里是比尔吉沃特，海盗的故乡。”老吹质疑道，“这座的每一个人都敢挥刀杀敌，将军的军队自保有余，进取却难。”
“不是还有诸位吗？”马修说。
众人沉默不语，各自陷入沉思。
他们原以为诺克萨斯会派来了一支军团，没想到只有区区一千五百人。
“各位，想要吃肉，就得自己动刀。”马修拔出八爪鱼脑袋上的那柄刀，切下一小段腕足，扔进嘴里嚼了起来。
海怪肉果然怪异
*****
对不起，我又没写完，先发后改。
莎拉听到他的话语，顿时大惊失色，“这是真的吗？雷文。”
“嗨！有什么见不得人话，不能当面说。”老吹大声喊道。
雷文看了眼莎拉，她点了点头。
“诺克萨斯的舰队已经来到比尔吉沃特，他们已经在屠宰码头登陆了。”雷文说道。
“什么？！”酒杯从老吹手中滑落，摔在酒馆光滑的木地板上，“他们有多少船？多少人？”
“十八艘战舰外加一艘海盗船，光是登陆的士兵就有上千人。”雷文沉重地说道，“他们已经在屠宰码头建立了防御工事，站稳了脚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普朗克犯了大错，诺克萨斯岂是那么好招惹的。”老吹自言自语道。
“带队的将领是谁？”莎拉问道。
“是铁水城的那个马修。”雷文说，“对不起，我没想到...”
“别说了，都是我的错。”莎拉说道。
“他放出消息，说是今天晚上，要在屠宰码头的那座仓库，宴请比尔吉沃特各方势力的老大。”雷文说。
莎拉思考了片刻，询问雷文道：“雷文，你见过马修，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我该不该去？”
“野心勃勃，目光长远，但也狡诈多端。”雷文说，“从那次他向你提的建议能看出，我们应该还有合作的可能。”
“那好吧，今天晚上就让我们会一会这位年轻的将军，见识一下他摆得是什么宴。”莎拉握住手枪说，“老吹船长，不知道今天晚上你去不去？”
老吹瞄了眼莎拉握枪的手，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看来你们和诺克萨斯的那位将军关系匪浅。我就当个跟班，在你们后面捡点好处。”
“那就好。”莎拉站起身，将双枪别在腰间，吩咐雷文道，“今天晚上让兄弟们提高警惕，严防其他帮派趁机偷袭。”
雷文点头，表示明白。
“走吧，老吹船长。”莎拉拿起三角帽戴在头上，“我向来不喜欢迟到，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焰浪之潮，屠杀
很快，马修就带着五百名陆军出发，在厄运小姐等人的带领下，前往铁钩帮盘踞的地方。
剩下的一千名海军则继续留在屠宰码头，守卫舰船，保证退路。
刚刚才跟马修，瓜分那条炭烤八爪鱼的四个人，只有厄运小姐带着自己的部下前来帮忙。
至于其他三人，乌鸦已经提前返回自己的老巢抵抗铁钩帮，而老吹和哈克只带了寥寥几个手下来装样子。
马修明白，尽管前来赴宴的几个人已经吃了那条八爪鱼，但除了厄运小姐没有退路，其他人心里，肯定还抱着投机的想法。
这可不行，马修麾下只有区区一千五百名士兵，而比尔吉沃特的人渣成千上万。就是把自己的部队全拼光，也打不下整个比尔吉沃特。
因此，马修决定，无论如何要打好今天晚上这一仗，彻底消灭铁钩帮，杀鸡儆猴，树立自己的威风。
这样一来，乌鸦、哈克和老吹他们才会彻底登上他的船。
队伍来到一处小广场，马修询问厄运小姐道：“这个广场叫什么名字，距离乌鸦的地盘还有多远？”
“这里是扒手广场，”厄运小姐指向广场东边的街道说，“那边就是乌鸦的地盘。”
“铁钩帮的老巢呢？”马修继续问道。
“他们原先的老巢就是你们占据的屠宰码头，不过因为码头的大火，他们搬到了红帽帮的老巢，“财富荣耀”赌场。”女枪回答道。
“在哪？”
“从这个广场向西就是。”女枪指着广场西侧的街道说。
马修若有所思，接着询问道，“铁钩帮从乌鸦的地盘上撤退，返回自己的老巢，一共几条路线？”
“比尔吉沃特的街巷众多，他们的撤退路线很多。”女枪说，“不过其他路线都太狭小了，大队人马想迅速撤离，肯定定会沿着这条主干道，经过这座广场撤往老巢。”
“谢谢。”马修满意地感谢道。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得。”女枪说，“铁钩帮原本就实力强大，现在他们吞并了红帽帮，帮派打手足足有数千人，不如我们先行撤退，再作计较。”
马修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莎拉小姐不用激将，这一仗我胜券在握，非打不可。”
他命令炮兵，把所有大炮全部架设在，从扒手广场到铁钩帮老巢这段街道的每个路口。
然后每一门大炮都装填葡萄弹，等待他的命令。
感谢吉格斯和勃朗宁研发的新式大炮，炮兵们得以推着大炮在比尔吉沃特的道路上快速前进，迅速部署到各个位置。
马修把保护这些炮兵的任务，交给了厄运小姐。然后带着仅剩的三百士兵，前往正在交战的区域。
来到乌鸦的地盘外围，枪声和厮杀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街道上随处可见躺在地上的尸体。
乌鸦的地盘已经被铁钩帮全部占领，只剩下他的老巢，那座竞技场还在坚持。
虽然，他手下的角斗士十分精锐，但数量稀少，根本抵挡不了上千黑帮的轮番进攻，竞技场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马修将军，快点上吧！乌鸦已经顶不住了。”哈克怂恿道。
马修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哈克，没有理会他的怂恿。开玩笑，前面的街区足足有上千名黑帮。
这些黑帮原本就擅长，在比尔吉沃特这种狭窄的街巷和建筑中战斗，马修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带兵上去跟他们打巷战。
马修看了看风向，带着士兵来到上风处，命令士兵们拿出燃烧瓶，将这片街道彻底点燃。
这些燃烧瓶里装着的，都是战士们在扑灭屠宰码头的大火时，抢救出来的海怪油脂。
马修登上仓库房顶，一看到比尔吉沃特这座城市，非常容易遭受火灾的建筑风格。立刻下令制作了这些燃烧瓶。
“将军，你不能这么做，整个街区都会烧光的。”老吹拦住马修说。
“让开！”马修一把推开老吹，大声命令道：“点燃燃烧瓶，烧死我们的敌人！”
三百个燃烧瓶飞舞着划过天空，犹如一场夺命的流星雨。
啪！燃烧瓶砸在腐朽的船板做的建筑外墙上，燃烧的油脂顺着墙面流淌而下。
不多时，木头房子化为一片火海，噼噼啪啪地接连坍塌。
伴随比尔吉沃特强劲的海风，烈焰形成一道浪潮，汹涌地向铁钩帮的帮众们卷去。
“着火了！”铁钩帮的帮众终于发现，一股烈焰形成的浪潮，正在向他们扑来。
铁钩帮的老大温布尔顿，再也顾不上攻打乌鸦最后的老巢，大声命令手下撤退。
然而，烈焰浪潮的速度十分迅捷，四处可见身上带火的人，尖叫着在街道上乱窜。
硫磺味、滚滚的烟尘、死亡、烧焦的头发和烤熟的皮肤......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愿胡母饶恕我的罪，”马修注视着眼前炼狱般的场景，自言自语道，“——尤其是那些滔天大罪。”
铁钩帮的成员疯一样地跑出火场，向老巢撤退。慌乱中，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最近，最宽敞的那条，经过扒手广场的路线。
尽管这条街道已经是这座城市，相对宽阔的了，但也仅仅只够两架马车并排行走。
铁钩帮这些逃命的帮众，顿时挤作一团。
马修见铁钩帮的大多数成员，已经走进街道，于是带着那三百名士兵，开始衔尾追杀。
士兵们盾卫在前，长枪在后，列阵而行，徐徐向前。钢铁的战靴踩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发出整齐的脚步声。
他们像赶羊一样，将铁钩帮的成员赶向马修为他们准备圈套。
“混蛋！”铁钩帮的老大温布尔顿，看到追杀他们的只有区区三百人。决定在前方的扒手广场重新集结部队，反推回去，给诺克萨斯人一个教训。
很快，铁钩帮的先头部队就挤进了不大的扒手广场，然而这里的炮兵早已等候已久。
八门火炮轮番开火，喷吐出雨点般葡萄大小的钢珠。每一声炮火轰鸣，广场上还站着的黑帮成员，就会如同割麦一般，瞬间躺倒一片。
炮火稍歇，温布尔顿大声命令手下：“冲过去！他们没炮弹了！”
一群黑帮鼓起最后的勇气，向炮兵们冲了过去。
然而守在大炮旁边的厄运小姐，可不会让他们得偿所愿。
“啊哈哈哈....”她站到大炮面前，举起手中的双枪，全力开火。一阵子弹风暴在她的引导下，笼罩了她面前的锥形区域。
数十名黑帮成员直接被子弹撂倒在地。
“装填完毕！”她背后炮兵大声提醒道。
“芜湖！真爽！”厄运小姐收起双枪，朝枪口吹了口气，吹散了残留的烟雾。然后迈步走到一边，让开了身后黑洞洞的炮口。
轰！又是一阵葡萄弹雨，扫到了一片黑帮成员，扒手广场已经尸山血海。
哗！哗！铁钩帮身后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这脚步声震耳欲聋，哪怕在这一片哀嚎的屠宰场上，也依旧清晰可闻。
铁钩帮的士气彻底奔溃，所有人都冒着炮火，疯狂地向老巢逃去。
然而，这条只有五百米的街道上，足足有12门火炮等着他们。
铁钩帮的成员，就如同塔防游戏中的怪物那样，成片成堆地被葡萄弹雨打成筛子，永远倒在这条街道上。
今夜之后，这条街道有了一个新名字——血街。因为这条街道上铺设的青石板，被鲜血浸透了岩石的纹路，久久不能擦洗干净。
马修不紧不慢地收拢队伍，逐步推进，终于在黎明时分将铁钩帮所有的残存成员，全都赶进了他们的老巢——“财富荣耀”赌场。
这是一座在比尔吉沃特罕见的砖石建筑，高耸的穹顶上涂着金粉，显得金碧辉煌，墙壁上雕刻着塔姆的浮雕——一个张开大嘴，肥胖的鲶鱼怪。
“里面进去了多少人？”马修询问，距离赌场最近的那个炮兵班组道。
“报告，里面大概进去了两三百人。”炮兵班长回答道。
马修满意地点点头，数千人的队伍，只有区区两三百人逃回了老巢，真是惊人的屠杀效率。
鉴于赌场是铁钩帮的老巢，肯定有看家的人，再加上逃回去的那两三百人，总人数仍然比马修一方要多。再加上这座赌场是砖石结构，比较坚固，新式大炮缺乏攻坚能力，对里面的人没有太大威胁。
困兽犹斗，马修没有贸然下令，强攻赌场。而是让部队包围了这座建筑，同时派炮兵去屠宰码头搬运重炮前来。
“为什么不趁机攻进去？”厄运小姐问道。
马修解释说，“我在等援兵。”
“援兵？”厄运小姐想到了什么，“你是说哈克他们几个？”
马修点了点头。
果然，看到马修已经彻底占据上风，掌控了局势。
哈克和老吹急忙让自己的手下赶了过来，甚至连昨晚损失惨重的乌鸦，也带着几个残兵败将，跑来抱马修的大腿。
包围这座赌场的人数，达到了上千人。
与此同时，炮兵们也从屠宰码头的舰船上，搬来了两门大口径的重炮。
“莎拉小姐，你是比尔吉沃特未来的老大，可以前去试着劝降一下他们。”马修见各项准备工作完成，向厄运小姐建议道。
她点头同意，自己一个人来到赌场门口，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赏金猎人莎拉，你们都称呼我叫厄运小姐。你们都知道，普朗克死在了我手里，我理应成为比尔吉沃特的新主人。现在，打开大门！出来投降！”
“呸！厄运表子！你勾结诺克萨斯，老子不服！”铁钩帮老大温布尔顿的声音，从赌场的一扇窗户后响起。”
“温布尔顿，你还真是命大。”厄运小姐讥讽道，“成王败寇，愿赌服输！铁钩帮的兄弟们，谁能带着温布尔顿的脑袋出来投降，不保证不会亏待他。”
啪！一发子弹从温布尔顿藏身的窗户中射出，尽管厄运小姐已经闪避，但还是被子弹擦伤了左臂。
“该死！快开枪！掩护！”雷文看到厄运小姐受伤，连忙大声喊道。
噼里啪啦的枪声响起，赌场的窗户被打得碎石横飞。厄运小姐趁机逃了回来。
“没事吧？”马修看着厄运小姐左臂的伤口问道。
“没事，擦破点皮。”厄运小姐伸出胳膊，让雷文包扎。
“真是给脸不要脸！”马修盯着赌场说，“砖瓦不是力量。炮兵！重炮实心弹准备！”
“等等！”哈克拦住马修说，“马修将军，昨天晚上我们说好了，赌场是我的。”
“怎么？哈克爵士要带着你的人冲进去？”马修揶揄道，“亲手把这座赌场从铁钩帮手中抢回来？”
“不是...”哈克说，“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我得提醒你，哈克爵士。这座赌场还不是你的产业。”马修警告道。
哈克退到一边，马修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一丝怨恨，但他毫不在意，大声命令道：“开火！”
轰！轰！
两门大口径舰炮开火，两发铅球大小的实心弹丸，呼啸着向赌场飞去。
一发正中赌场大门，凿出一个脸盆大的破洞，然后将大门后面的十几名帮派成员，打得粉身碎骨。赌场里瞬间就多了十多具残破的尸体碎片。
另一发砸在赌场的砖石墙壁上，整个赌场都在晃动，砖石墙壁上出现了好几条裂缝。
“装填弹药！继续开火！不轰塌这座赌场，不许停火！”马修大声命令道。
轰！轰！一发又一发炮弹砸向赌场，赌场中的铁钩帮成员瑟瑟发抖。
温布尔顿拖着一个沉重的箱子，来到一尊塔姆的雕像面前跪下。
他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金海妖币。
他把箱子推到雕像面前，然后不停地磕头，乞求塔姆道：“这是我的全部财产，塔姆肯奇，帮帮我。”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一个滑腻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
温布尔顿抬起头，原本木头制成的雕像已经变成了塔姆本人，他的嘴巴几乎和脸一样宽，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盯着他，透着几分狡黠。
“我要反败为胜！我要成为比尔吉沃特的王！”温布尔顿癫狂地喊道。
“啧啧...”塔姆的小短腿随意哗啦了一下箱子中的金币，“这点金币可不够？”
“我剩下这些！其他的早就供奉给您了！就帮我这一次吧！”温布尔顿乞求道，“我保证，等我成为比尔吉沃特的王，这座城市所有的财宝都将是您的！”
“塔姆从不赊欠。”塔姆的小眼睛盯着他说，“这些钱只够你一个人逃命。”
轰！轰！又是两发炮击，穹顶上的碎石和灰尘掉落下来，这座赌场坚持不了多久了。
“好！带我离开这！”温布尔顿同意了。
“那就走吧。”塔姆张开大嘴，一口将装着金币的箱子和温布尔顿一起吞了下去。
他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肚皮，打了个饱嗝。然后扭头注视着马修，一双小眼睛好像能透过厚实的墙壁，看到外面的景象。
“真是一个奇异的灵魂，一定十分美味。”长长的舌头伸出大嘴，舔了一圈嘴角的口水，“可惜，已经被拉默标记了。”
说完这句话，塔姆脚下的地面出现一团漩涡，他顺着旋涡，离开了这家赌场。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密室杀人案
赌场中的帮派成员看到老大被塔姆吞下，群龙无首，当即举起白色裤衩投降。
一夜之间，比尔吉沃特最大的帮派——铁钩帮彻底覆灭。
马修嫌弃这些帮派成员都是人渣，如果自己收编一定会影响军纪。于是让此战出力最大的厄运小姐收编了他们。
厄运小姐看了看左臂的枪伤，提着手枪询问他们，铁钩帮的老大温布尔顿去哪了。
得知温布尔顿被塔姆吃掉的事实，她也只能无奈地放下手枪。
“塔姆肯奇？”马修听到这件事说，“这件事有后患吗？”
“没有，温布尔顿绝对回不来了。”老吹回答道，“没有还没有人，跟塔姆做过交易之后，还能活下来。”
“那就好，”马修对乌鸦说，“按照我们昨天晚上的约定，这座赌场是你的了。”
实力大损的乌鸦本以为，自己没有染指“财富荣耀”这家日进斗金的赌场。没想到马修依然会遵守约定，将这家赌场交给他，当即大喜过望。
哈克和老吹见状，彻底相信马修所说的，诺克萨斯无意吞并比尔吉沃特的这件事。再加上昨天晚上马修指挥的这一仗打得实在漂亮，当即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战后诸事完毕，马修考虑到自己的士兵从昨天登陆开始，就没有休息，将士们都十分疲惫。
于是命令哈克四人继续清扫收编比尔吉沃特的其他势力，自己则带着部队返回屠宰码头休整。
回到屠宰码头，仓库中他的指挥部，马修统计了一下昨晚这一战的战损，只有七名士兵战死，十多名士兵受伤，他手中的力量基本上没有收到太大损失。
但马修深知，经此一战，比尔吉沃特各方势力，必然会对他提高警惕。如果还有下一次战斗，那必然会是一场硬碰硬的血战。
然而皮尔特沃夫和诺克萨斯关系紧张，东南半岛的叛军随时都有可能，在皮城的资助下死灰复燃。
再加上比尔吉沃特这里地势狭小，大部队难以展开，因此马修并不准备再从铁水城抽调兵力。
为了减少部队损失，保持威慑力，马修决定接下来的战斗，要让厄运小姐等人冲在前头。
马修处理完军务，刚躺在行军床上准备睡一觉，希丝莉亚冲进了他的指挥部，职责他道：“听说你昨天晚上，居然命令士兵在城市中放火，焚烧了整个街区？！”
由于希丝莉亚等人并不是马修的部下，而是诺克萨斯的仇敌，德玛西亚人。因此马修并没有带他们上战场。
“不错！那又怎样。”马修面无表情地说。
希丝莉亚看到马修脸上，没有一丝悔恨，破口大骂道：“恶魔！你和其他诺克萨斯人都一样，毫无荣誉！”
“我不是你们德玛西亚迂腐的骑士，而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用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才是我的荣誉！”马修大声反驳道。
呸！希丝莉亚朝马修脸上吐了口唾沫，大声骂道；“你这个没有良知的刽子手！”
“卫兵！把她抓起来！”马修勃然大怒，大声喊道。
卫兵们听到马修的命令，冲进指挥部，把希丝莉亚抓了出去。
他的副官小心翼翼地询问马修：“将军，这个德玛西亚人实在不知好歹，要不要？”副官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马修擦了擦脸上的唾沫，瞪了一眼副官，“我还不至于因为别人骂了我，就要杀掉他。她跟这场战争无关，并不是我们的敌人，把她软禁起来就好。”
“明白了，将军你早点休息。”副官说完离开了。
马修躺在简陋的行军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在梦中，回荡着昨天晚上，那些被活活烧死的人，发出的凄厉哀号。
......
马修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才刚睡醒，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副官就跑到指挥部，向马修报告了一件怪事。
昨天晚上，舰队旗舰的船长，在自己的船长室遭遇刺杀，离奇死亡。
马修来到案发现场，船长的尸体还没有被收敛，依然还躺在自己的床上。
船长室里湿漉漉的，好像被海水泡过，很多地方还挂着腥咸的水草，尸体上也没有任何伤口。
他让船医解刨了尸体，发现尸体的肺部也充满了海水，得出的结论居然是，他的死因居然是溺水而亡。
“溺水而亡？”马修心中有些疑惑，要知道死者可是海军的船长，水性好得很。再加上他的尸体是在船长室发现，怎么可能是溺水而亡。
“难道是派克？”马修猜测凶手很可能拥有与水相关的超凡能力，于是想到了派克这个联盟中的英雄。
不过，他并不能确定凶手就是他，毕竟这里是真实的奇幻世界，拥有魔法的可不仅仅只有那些英雄。
马修又询问了昨天晚上执勤的水兵，水手汇报说，他晚上没有发现有人进入过船长室的门。
并且马修也没有在船上发现，拖行尸体留下的痕迹，基本排除了凶手先是掳走船长，把他在海中淹死，然后再悄悄把尸体拖回船长室，伪造成派克杀人的可能。
“去请老吹船长过来。”马修派人邀请老吹这位比尔吉沃特本地人，他可是比尔吉沃特资历最老的屠宰者舰队船长，了解屠宰码头发生的一切。
在老吹还没来之前，马修继续调查。
来到船舱，希丝莉亚和娑娜被软禁在这里，马修也向她们询问了，夜里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希丝莉亚还在生气，没有理会马修，然而娑娜却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
“娑娜说她昨天晚上，好像感觉到了一股大海的律动，很阴沉黑暗的那种。”希丝莉亚将娑娜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阴沉黑暗的大海律动？”马修一脸问号。
“也许是老天为了补偿娑娜，她从小就可以感受到别人内心的律动，所以才能谱写出那么多美秒的乐章。”希丝莉亚解释道。
“原来如此。”马修说。
“船上是发生什么了吗？”希丝莉亚问道。
马修将昨天晚上，在船长室发生的密室杀人案，告诉了她。
娑娜又拉了拉希丝莉亚的衣袖。
希丝莉亚说：“娑娜说她可以帮忙。”
马修考虑到，凶手很有可能是，拥有超凡能力的派克。
由于牛头还在不朽屏障寻找自己的部族，他目前身边并没有辅助。
既然娑娜愿意帮忙，那也是极好的。
希丝莉亚吵着要保护娑娜，于是娑娜便看了看马修。
“好吧。”马修最终同意了希丝莉亚陪娑娜一起出来，但警告她说，“但我需要提醒你一下，这里是诺克萨斯的军营，不是德玛西亚，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比尔吉沃特四大恐怖传说
鉴于马修一战消灭铁钩帮的威望，老吹船长得到消息立刻屁颠颠地赶了过来。
他一看到案发现场和尸体，就立刻笃定地说：“是血港鬼影！”
“血港鬼影？”希丝莉亚问道，“那是谁？”
“你们知道比尔吉沃特的四大恐怖传说吗？”老吹紧张兮兮地说。
“说说看。”马修问道。英雄联盟毕竟只是一款推塔游戏，马修虽然很了解这些英雄们的名字和技能，但并不是很了解他们的具体背景故事。
“首先，压兜钱，必须带。每次出海都得给胡母供奉。否则，海里会钻出个铁皮大个来，一船人都得去喂鱼。”老吹从兜里拿出一枚金海妖，“那个铁皮大个，叫做深海泰坦，是胡母的使者。”
“再一个，小心比尔吉沃特的浅滩啊礁石啊啥的，很可能会遇到一个蓝皮大眼的小畜生，那是潮汐海灵菲兹。”老吹似乎想起了什么晦气的事，“那玩意可邪乎了，一不留神就搞死你。”
“还有呢？”希丝莉亚好奇道。
“还有就是将军你昨天，在“财富荣耀”听说的塔姆肯奇。在比尔吉沃特，钱可以使劲花，可以赌，但千万不能贪。否则就会招来塔姆那个长舌恶魔。再大的贪心，也大不过他的胃口。”老吹感慨道，“可是，又有谁能克制自己的贪心呢？温布尔顿也知道这个道理，还不是被塔姆给一口吞了。”
“说说这个杀害了我部下的，血港鬼影吧。”马修说道。
“好的，将军。”老吹说，“最后一个，血港鬼影派克，是比尔吉沃特最危险的恐怖传说。”
“血港，就是这座屠宰码头所在的港口，因为即使是海浪也冲不干净，这座码头源源不竭的油腻血水。派克徘徊在这里，干脆残忍地解决他遇到的任何人。”
老吹的脸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我们这些在屠宰码头讨生活的人，曾经凑了整整一千金海妖，悬赏派克。然而无数慕名而来的赏金猎人，却连他的毛都没抓到。”
“知道他的来历吗？”希丝莉亚问道。
“你算是问对人了。整个比尔吉沃特，恐怕也只有我才知道派克的来历。”老吹自夸道。
“传说，派克本就是屠宰码头上的一名屠夫，专门负责把巨大的海怪尸体，切成方便出售的肉块。
后来他不在满足于当屠夫挣得那三瓜两枣，于是上船当了鱼叉手，亲自猎杀海怪。”
“很少有人用那种来自蟒行群岛的捕猎方式，”老吹赞叹道，“他总是站在前桅，等待海怪出水的那一刹那，飞身扑向猎物，徒手将鱼叉捅进怪兽的身体，然后开始活剥。”
“他可真勇敢！”希丝莉亚赞叹道。
“没错，因此他身价涨得很快，最后没有一枚金海妖根本免谈。”老吹回忆道，“直到最后一次，他傻乎乎地跟着，一个新手船长出了海，前去捕猎琢饵鱼。”
“马修将军，你说过你曾品尝过琢饵鱼的鱼籽，应该知道琢饵鱼的珍贵。”老吹说，“我一辈子都在狩猎海怪，然而却只抓到过三头琢饵鱼。”
“其实，琢饵鱼最珍贵的并不是鱼籽，而是从它利齿密布的嘴中取出的魔法器官——青囊。这种青囊可以提纯出蓝色魔法精粹，极大地提升魔法师的实力，一小瓶就足够买下一整支屠宰者舰队外加船员还绰绰有余。”老吹说，“这种魔法器官必须活取才有效，而派克正是这种把戏的佼佼者。”
“也许是新手的运气好。据说，那艘船出航几天后，就遇到了一条巨大的琢饵，比所有人见过的都大得多老得多。”老吹嫉妒地说。
“当派克跳到那条琢饵嘴里，准备开工的时候。海面上泡沫翻腾，又出现了一大群琢饵，将船撞得摇摇晃晃。那个傻B船长吓坏了，居然切断了派克的救生索，驾船逃之夭夭。”
老吹气冲冲地骂道，“真是混蛋！无数海怪猎人梦寐以求的场景，那个混蛋居然就这么逃走了！如果当时，换作是我在场。那现在我还争什么地盘，那笔财富足够我花天酒地十辈子！”
“咳！”马修咳嗽一声，开口将话题拉回主线，“你还是说派克吧。”
“哦，好的。”老吹说，“据那条船上的船员称，他们亲眼目睹了，派克被那头琢饵活活吞了下去，尸骨无存。”
“慢着！既然他已葬身鱼腹，怎么还能跑到这里杀人？”希丝莉亚不解道。
老吹咧嘴一笑，问希丝莉亚道：“小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亡灵？”
“你是说？”希丝莉亚恍然大悟。
“不错，血港鬼影就是派克的鬼魂！他从大海中回到这里，开始了他的复仇。”
在符文之地这个奇幻的世界中，亡灵的传说始终存在。
“先是屠宰者舰队的船长，然后是补船工、大副、贸易官、放债人，任何一个与屠宰码头的血腥生意有关系的人都跑不掉。”老吹说，“不得已，我卖掉了自己的屠宰者舰队。被迫上岸讨生活。”
“你说凶手是派克，有什么证据？”马修问道。
老吹指着死者的尸体说，“首先，每一个被派克杀死的人，都是这种在陆地被活活溺死的景象，仿佛中了大海的诅咒。”
“其次，派克只会对付跟海怪有关的人，这家伙最近一定捕猎过海怪。”老吹说到这里，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马修道，“我们那天晚上吃得那头八爪鱼，是不是这家伙抓到的？”
马修点了点，那只炭烤八爪鱼，的确就是这名船长抓到的。
“你说每一个遇到血港鬼影的人都死了，那凭什么就认为他是派克的鬼魂呢？”希丝莉亚疑惑道。
老吹从船长室的窗户探出了头，找到了一处破损的痕迹。他指着那处痕迹说：“看！那就是证据！”
马修看到，那处痕迹好像是鱼叉造成的。
“血港鬼影会用带有绳索的鱼叉，从空中发动袭击。”老吹说，“而这，正是派克的独门绝技，来自蟒行群岛芭茹人的狩猎技巧。整个比尔吉沃特，我没有听说过别人有这本事。”
确定了凶手，马修询问老吹，“有什么对付派克的方法吗？”
“没有，从来没有人能抓到他。我劝将军还是早点搬出这座屠宰码头，否则他很有可能再次作案。”老吹回答道，“将军，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马修说。
“那我就先离开了。”老吹请求道。
“去吧。”
老吹得到马修同意，连忙急匆匆逃出了这座码头，仿佛慢一秒就会遇上派克。
第一百四十章 涌泉之恨
虽然老吹劝马修，放弃屠宰码头这个据点。
但马修考虑到，比尔吉沃特仍然处于混乱状态，他的部队需要一个稳定安全的据点。
然而在这座城市，很难找到比屠宰码头跟合适他们的地方。
首先，他的陆军绝对不能远离舰队，这是他们的唯一退路，这就意味着这个据点不能离港口太远。
其次，这个据点，必须要防火，马修不敢保证，比尔吉沃特人会不会以他之道，还施他身。
最终，马修放弃了寻找新的据点，决定消灭派克这个鬼魂。
晚上，他带着希丝莉亚和娑娜布下埋伏，等待派克上钩。
他们一直等到子夜，屠宰码头前方的海面波光粼粼，十分平静。娑娜闭着眼睛，侧耳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虽然码头上回荡着潮水拍打在码头上的声音，但她还是从着嘈杂的环境中，感知到了异常——在平静的海面下，有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非常微弱，跟一条大鱼游动的声音非常相似，几乎难以辨别。
但细心的娑娜却发现，这条鱼的声音跟其他鱼有一点不同，它没有心跳声。
娑娜想到派克的称号——血港鬼影，顾名思义，他是一个鬼魂，当然不会有心跳声。
想到这里，她连忙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希丝莉亚。
希丝莉亚悄悄抽出武器，同时示意马修注意观察海面，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就等派克上岸了。
又等了好久，派克依然还在黑暗的海面下，绕着屠宰码头徘徊，根本没有一点想上岸的意图。
马修猜测，也许是因为，目前在屠宰码头驻扎的诺克萨斯士兵，并不像这座码头原先的工人，全都从事着和猎杀海怪相关的工作。
派克之所以还在海中徘徊，大概是想从码头上的这么多人中，挑选一位与猎杀海怪这件事，关系最近的目标。
马修命令所有人耐心等待。他不相信派克这个，比尔吉沃特最臭名昭著的恐怖传说，会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夜越来越深。
现在已是初冬季节，尽管比尔吉沃特在符文之地这颗星球的赤道附近，一年四季都很温暖。
但此时海面上升腾的水蒸气，依旧在希丝莉亚的铠甲上，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露珠。
一片云彩飘来，遮住了皎白的月亮。失去月光的照映，远处的海面顿时一片漆黑，整个屠宰码头也只有星星点点的几柱灯火。
娑娜眉头微蹙，察觉到派克身上那种阴冷潮湿的感觉正在靠近。
她握了一下希丝莉亚的手，希丝莉亚当即点点头，众人便明白派克上钩了。
伴随着一个大潮撞上码头，潮头的派克甩出带有绳索的鱼叉，无声无息地缠在码头边缘固定滑轮组的木架上。
嗖...一个鬼影从潮水中飞出，像蜘蛛侠一样在木架之间飘荡，正在靠近马修他们。
他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绿光，那光芒并不是代表生命复苏的翠绿光芒，而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深绿色。
他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像布条一样；脸上戴着一副深红色的面罩，上面画着两排尖牙利齿，看起来像是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鲨鱼；光秃秃的头顶，代表这家伙非同小可，是个强者。
终于，他进入了马修等人的伏击圈。
“动手！”马修一声令下。希丝莉亚一马当先，挥剑砍出一道风刃，摧毁了派克鱼叉缠绕的木架。
派克顿时从空中跌落，一个流畅的翻滚规避了掉落的伤害。
然而派克还在地上翻滚的时候，他的周围就浮现出一圈空间涟漪，不断向他发射金光闪闪的武器。
嗖！嗖！嗖！
刹那间数百把武器覆盖了派克所在的区域，顿时烟尘四起，碎石飞溅，派克的身体被数十件武器彻底扎成了刺猬。
马修看着这幅景象，心中松了口气，收起了展开的空间涟漪。
然而，娑娜却发现烟尘笼罩下的派克，根本没有死。
“小心！”马修心底响起了娑娜的提醒。
他下意识往侧身一闪，只见烟尘中射出的鱼叉和他擦肩而过。
希丝莉亚挥剑斩出一道狂风，吹散了烟尘，发现派克居然毫发无伤。
嗖！
马修的反击接踵而至，一柄飞剑击中了派克。
让马修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只见那柄长剑径直从派克身上穿过，只带走了几滴水花。
“三个迷失的灵魂。”派克说，“和我一起沉入海底吧。”
这家伙的身体居然是一团海水凝聚而成，难怪能在刚才的攻击下，毫发无伤。
“卧槽！居然物理免疫！”马修不可置信地喊道，他在游戏中可没见过，派克有这种被动技能。
派克抬起头，那对泛着诡异绿光的双眸锁定了马修。
马修从派克的双眼中，感受到惊人的杀意，耳边依稀响起海兽的咆哮。
此刻，马修感觉到，眼前的派克，身上的气势仿佛就是一头狂怒的深海怪兽，仿佛要张开大嘴，将他一口吞下。
虽然马修美其名曰是个魔法师，但他的攻击是彻头彻尾的物理攻击。魔法只负责将武器发射出去，杀伤全靠武器自身。
当他发现自己最擅长，最厉害的手段，居然对派克无效后，一时间有些懵逼，心中焦急地想着，“我有啥手段是魔法攻击？”
希丝莉亚冲到派克身边，骑士长剑裹挟着疾风之力，从派克的腰间一斩而过。
噗！一大片水花被剑刃上附着的疾风吹开，希丝莉亚闻到了一股海水的腥咸气味。
然而派克依旧毫发无损，只是因为被带走了一部分水，身高矮了一寸。
毕竟，她手上的骑士剑并不是魔法武器，而疾风剑派所学的疾风之力，也都是物理攻击。
与此同时，派克也开始反击，矛头直指马修。
只见他向前突进到马修身后，在原地留下一个幻影。
下一秒，那个幻影穿过马修的身体，回到了派克身上。
马修的脑海中响起无数生灵惨死的尖叫，意识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长眠吧！让海水淹没你！”派克说。
只见马修站立的地方，浮现出一个X型的标记，海水从标记中喷涌而出。
这些海水好像有自我意识似的，沿着马修的身体攀援而上，从他的口鼻处灌了进去。
马修下意识捂着口鼻，想要摆脱那种溺水的窒息感。
派克此时握紧鱼叉，高高跃起，向马修俯冲而下，准备彻底终结马修的生命。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工呼吸
铮！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琴音响起，娑娜奏响了她的那件名为叆华的古琴。
一道蓝色的乐符，从娑娜的指尖，叆华的琴弦上飞出，径直击中了半空中的派克。
派克的海水之躯，似乎对魔法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一下子被这道音符打碎了一半身体。
与此同时，希丝莉亚已经冲到马修身前，抱着他滚出了地上的X型区域。
派克遭此重创，立刻甩出鱼叉，飘荡着飞入大海，逃之夭夭。
希丝莉亚见派克离开，松了口气，开始查看被她压在身下的马修。
“你没事吧？”希丝莉亚大声喊道。
马修没有反应。
“他应该是溺水了。”娑娜对希丝莉亚说，“快按压他的肚子，把水挤出来。”
希丝莉亚听到娑娜的话，一屁股狠狠地坐在了马修的腹部。
噗呲！马修的口鼻变成了小喷泉，向外涌出腥咸的海水。
希丝莉亚看到这个办法有效，当即重复这一动作。
噗呲！噗呲！噗呲！
没过几下，马修身体中的积水，就全都被挤了出来。
“咳咳咳...”马修醒了过来，发出剧烈地咳嗽，好像被海水呛到了。
希丝莉亚见马修醒来，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咳...咳...”马修睁开眼睛，稍稍缓过了气。死里逃生的他看着娑娜，小声说道：“我...我不能呼吸了，需要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希丝莉亚扭头看向娑娜，她已经羞红了脸颊。
希丝莉亚见娑娜没有回应，以为必须要做人工呼吸。
她扭头看向马修，尽管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厌恶，但仍然谨记着师父的教诲，身为骑士，她的荣耀全都来自于美德。
她闭上眼睛，鼓起勇气，深吸了口气，缓缓凑向马修。
马修看着少女凑过来的脸庞，眉头紧凑，很不情愿，鼓得像两个小包子似的脸颊，显得十分可爱。
“哈哈...咳...”马修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他压根就没想到，希丝莉亚这个单纯的少女，居然会真的给他做人工呼吸。”
听到马修的笑声，希丝莉亚终于反应过来。她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马修问道：“你早就没事了？！”
“咳...当然有事！你坐在我身上，压得我都喘不过气了。”马修笑着说。
“混蛋！”希丝莉亚抬起屁股，然后狠狠地坐了下来。
咔！希丝莉亚感觉自己好像，坐断了什么东西。
“啊！”马修痛苦地叫道，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好像断了一根。
原来，由于希丝莉亚之前，为了给马修做人工呼吸，身体向前挪动过。这样一来，原本坐在马修腹部的她，就变成了他的胸部。
于是希丝莉亚这下猛地坐下来，她身上穿着的铠甲，直接跟马修的肋骨来了个硬碰硬。
希丝莉亚尴尬地从马修身上站了起来，问目瞪口呆的琴女道：“娑娜，她没事吧？”
“你快把他的骨头扶正，我把他的骨头治好。”娑娜对自己的闺蜜说，“快点，要是让那些诺克萨斯士兵，知道你伤害了他们的指挥官，非得拿你是问。”
“我有不是故意的。”希丝莉亚蹲下来，双手捏住断了的那根肋骨，对马修说，“忍着点疼，就一下。”
说完就将那根肋骨重新拼了起来，马修登时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哦呜啊！！！”
叮咚...娑娜在叆华上弹奏了几下，然后释放了一道翠绿色的音符。
音符落下马修胸前，生命的律动滋养着他。
他当即感到断裂的肋骨不疼了，就连原本被海水呛得火辣辣的肺部，也变得十分清凉，不用再痛苦地咳嗽了。
马修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不再疼痛的肋骨，向娑娜竖了一个大拇哥，“娑娜小姐的魔法，真是神奇。”
娑娜羞愧得低下了头，声音从希丝莉亚和马修的心底响起，“都怪我？要是我反应快点的话，马修你就不用受伤了。”
“这是？”马修惊诧道，他知道娑娜是个哑巴，没想到她居然能够说话。
“这是娑娜独有的天赋，只有她认可的人，她才会敞开心扉，用意念交流。”希丝莉亚有些吃醋得解释说，“一直以来，只有她的养母，还有我和拉克丝才能和她沟通，没想到她居然认可了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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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写完，为了全勤，先发后改。
此刻，马修感觉到，眼前的派克，身上的气势仿佛就是一头狂怒的深海怪兽，仿佛要张开大嘴，将他一口吞下。
虽然马修美其名曰是个魔法师，但他的攻击是彻头彻尾的物理攻击。魔法只负责将武器发射出去，杀伤全靠武器自身。
当他发现自己最擅长，最厉害的手段，居然对派克无效后，一时间有些懵逼，心中焦急地想着，“我有啥手段是魔法攻击？”
希丝莉亚冲到派克身边，骑士长剑裹挟着疾风之力，从派克的腰间一斩而过。
噗！一大片水花被剑刃上附着的疾风吹开，希丝莉亚闻到了一股海水的腥咸气味。
然而派克依旧毫发无损，只是因为被带走了一部分水，身高矮了一寸。
毕竟，她手上的骑士剑并不是魔法武器，而疾风剑派所学的疾风之力，也都是物理攻击。
与此同时，派克也开始反击，矛头直指马修。
只见他向前突进到马修身后，在原地留下一个幻影。
下一秒，那个幻影穿过马修的身体，回到了派克身上。
马修的脑海中响起无数生灵惨死的尖叫，意识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长眠吧！让海水淹没你！”派克说。
只见马修站立的地方，浮现出一个X型的标记，海水从标记中喷涌而出。
这些海水好像有自我意识似的，沿着马修的身体攀援而上，从他的口鼻处灌了进去。
马修下意识捂着口鼻，想要摆脱那种溺水的窒息感。
派克此时握紧鱼叉，高高跃起，向马修俯冲而下，准备彻底终结马修的生命。
这些海水好像有自我意识似的，沿着马修的身体攀援而上，从他的口鼻处灌了进去。
马修下意识捂着口鼻，想要摆脱那种溺水的窒息感。
派克此时握紧鱼叉，高高跃起，向马修俯冲而下，准备彻底终结马修的生命。
第一百四十二章 俄洛伊
白港。
比尔吉沃特人的取名水平真的很烂，就像是屠夫码头所在的港口，因为处理海怪产生的油腻血水，而被称为血港。
这座港口便是因为，四周充斥着白色的鸟粪，因而得名白港。
“这些天，你和你的人可忙坏了。”马修来到厄运小姐身旁，向雷文点头示意。
她朝着比尔吉沃特，远处还在冒烟的地方，点了点头。“是，事情很多。”
“你搞定了几个？”马修问道。
雷文回答道：“克雷格区的金牙帮已经被干掉。还有就是，埋骨场的毒鼠帮那群混混一个都不剩了。”
马修点头表示赞许，他看向岸边，那里摆着一门精美的铜炮，炮膛里躺着一具尸体。
这就是比尔吉沃特独特的海葬文化，人们会将死者的尸体绑上重物，沉入大海。
因为大海，就是胡母的怀抱。
而用大炮陪葬，则是海葬中规格最高的礼仪，只有真正的勇士才配享受。
“里面躺着的是谁？”马修问道。
“折刀拜恩，我的水手长。”厄运小姐回答道，“袭击普朗克的那一晚，他被一发子弹击中，而那一枪本来是要给我的。”
马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这场海葬并不是仅仅是为拜恩而举行，距离岸边不远还有很多小船，船舱中着堆着密密麻麻的尸体。这些都是这些天的火并中，无人认领的尸体，被马修剿灭的铁钩帮成员也在其中。
随着各方势力暂时停战，码头上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人，男男女女，其中很多都是这些死者的朋友。
还有一些看客，想来见识一下解决了普朗克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以及她的将军情人。
不错，比尔吉沃特已经有流言传播：马修之所以带着诺克萨斯的士兵来比尔吉沃特，就是为了帮助他的情人厄运小姐，登上比尔吉沃特的权力宝座。
马修感受到围观群众审视的目光，扭头盯着厄运小姐，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说：“听说那个流言了吗？这些人居然会认为我是你的情人，为了见鬼的爱情，才出兵帮助你。”
真实情况岂止如此，伴随着厄运小姐一方实力大涨，各种各样的传言也越来越多。
不仅有传言说马修是她的情人，就连老吹，哈克，乌鸦等人也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她假装没有看到马修的表情，转移话题道，“来吧，我们送拜恩下去。”
他们走向那尊火炮，准备把它滚进海里。黏腻的水面上浮碑林立：既有简单的木头板子，也有刻工精细的海怪雕塑。
“有谁想说点什么吗？”厄运小姐问。
没人回答。
她朝雷文点头示意。
但当他们即将把火炮推到水边时，一个声音炸雷一般响起，回荡在白港上空。
“且让我说两句。”
马修回头，看到一个身材极其伟岸的女子，身上披着织造极其复杂的重彩长袍，不紧不慢地踱下码头朝他们走来。
一队带着刺青的少年跟在她身后，手执带有锯齿的长矛，腰里悬着阔口手枪和棒勾。
一行人耀武扬威地站在领头的女祭司身后，感觉整个白港都是他们的地盘。
“活见鬼，她在这干什么？”厄运小姐嘀咕道。
“我听说她和普朗克曾经……你明白吗？”马修八卦道。
“传闻如此。”雷文回答道。
俄洛伊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石球，看起来跟一条战舰的船锚分量相当，马修猜测那应该是某种图腾。
“一个比尔吉沃特的男人，理应得到娜伽卡波洛丝的祝福，对吗？”俄洛伊来到众人身边说。
“当然。不过他很快就要下去见到那位女神了。”厄运小姐说。
“娜伽卡波洛丝并不在深渊里。”俄洛伊盯着马修说，“祂存在于我们所行的每件事中，以及所行的每条路上。”
“哦，是吗？”马修说。
俄洛伊晃着手里巨型炮弹一样的石球，平举到他们的脸跟前。
巨神在上，普朗克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的。
俄洛伊爽快地笑起来，“你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本质，也不知道所行的意义。”
“俄洛伊，你来这儿到底为了什么？为了那个人吗？”厄运小姐问道。
“哈！没半点关系。”俄洛伊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的生命只为娜伽卡波洛丝而存在。男人跟神明，两者能相提并论吗？”
“当然不能。普朗克真倒霉。”厄运小姐附和道。
“你说得一点没错，”俄洛伊瞥了马修一眼，咧嘴笑道，“莎拉。男人并不可靠，尤其是那些外来的小粉脸。你得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她展开手掌，手心里躺着一块粉红色的珊瑚挂饰，许多纹路绕着中心放射出去，如同一只不会眨动的眼睛。
“拿去。”
“这是什么？”厄运小姐问道。
“娜迦卡波洛丝的符记。在你迷失的时候，它会指引你。”
厄运小姐有些犹豫，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一位胡子女士的祭司的礼物显然不太合适。
她接过挂饰，然后脱下三角帽，将皮绳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场风暴就要来临。”俄洛伊说着，目光越过厄运小姐的肩膀，“你并不陌生，所以你最好随时准备着，将船头迎向海浪。”她转身一脚踢在装着拜恩尸体的火炮上。火炮重重地砸进水里，带着一串气泡沉下去。
“来自诺克萨斯的小白脸，我想我们得谈一谈。”俄洛伊盯着马修说。
“乐意之至。”
“那就跟我来吧。”俄洛伊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码头，走向峭壁上自己的神庙。
马修跟着她走上蜿蜒曲折的蟒桥，桥对面有一座建筑的轮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建筑端坐在悬崖上一个火山口状的坑里，看起来就像是山顶被巨型海兽生生咬下了一块。
跟比尔吉沃特的多数房屋一样，建筑的材料都取自海洋。墙壁用的是远方大陆漂来的板材，窗框则来自自海底打捞上来的沉船木料。
整座建筑从上到下没有一处直线，显得非常奇异。那些诡谲的弧线令它看起来似乎无时不在运动，仿佛某一天它就会连根拔起，跑去另外的地方落脚。
这便是俄洛伊在比尔吉沃特建立的，第一座娜迦卡波洛丝神庙。
俄洛伊一把拉开神庙沉重的石门，对马修说：“进来吧。”
走进神庙，这里的地上点缀着五颜六色的贝壳，神庙中心则耸立着一个有很多触手，非常克苏鲁风格的雕像。
马修努力想看明白那到底什么，但她很快就被各种螺旋和曲线给看花了眼，最后只好放弃。
咔！俄洛伊将手中的石球放进了雕像的一处凹陷，然后转过身对马修说，“坐。”
“尊敬的胡母祭司，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马修问道。
“你现在做得都是无用功，比尔吉沃特如同是一条海蛇，你砍掉一个头，就会长出更多脑袋。”
“我同意这个说法。”马修说，“但是如果你能驯服一条海蛇，他的老窝也能立马变得温馨宜人。”
“海蛇可是有剧毒的，小心你没了命。”俄洛伊说。
“在那之前，海蛇还是先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黑雾毁灭吧。”
俄洛伊足足考虑了半刻钟，然后对马修说：“这条海蛇的肉体可以被驯服，但精神必须属于娜迦卡波洛丝。”
“我只要它的肉体。至于精神，我无所谓。”马修说，“只不过，我们诺克萨斯人尊敬神明的伟大，但绝不会惧怕。”
“真是个傲慢的民族。”俄洛伊继续说，“想驯服这条海蛇，就必须要和它一同经历风暴。”
“作为帝国未来的盟友，我当然会保护这条海蛇。”马修说，“不过，听说黑雾凶险万分。海蛇信奉的神明能否，给与我一点帮助。”
“可以。”俄洛伊答应道。
“那就多谢了。”马修起身对她说，“我还要去做些准备，就先走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蚀魂夜，前奏
马修从俄洛伊的神庙出来时，带走了一批被胡母赐福过的驱邪神油。
胡母的教派的祭祀，能够将从海兽体内提炼出的油脂加上各类魔法材料，制作成各种各样的神油。
这些神油功效不一，有疗伤的，有驱虫的，甚至还有比三哥特产的那种神油功效还要强大的，深受符文之地广大LSP们的喜爱。
马修带走的这种神油是俄洛伊耗费了大精力，专门为了在蚀魂夜对抗黑雾中的亡灵制作的。
将这种神油涂抹在身上，能够有效抵挡亡灵的攻击，涂抹在武器上，则能够对亡灵造成伤害。
自从普朗克上台之后，他每年都会在蚀魂夜之前，召集比尔吉沃特的所有海盗。然后在蚀魂夜，靠这种神油对抗黑雾中肆虐的亡灵。
然而今年，普朗克的势力土崩瓦解。作为目前比尔吉沃特最强的势力，抵挡这次蚀魂夜的艰巨任务，就落在了那天在马修的仓库吃过炭烤八爪鱼的五个人身上。
马修走下蟒桥，带着几个手下走在比尔吉沃特的街巷之中。
每个窗户前都准备了鲸粪制成的守夜烛。家家户户的门板上都挂着女王草，居民们正在用长板木条将窗户钉死。
他们还在自家的墙壁上，蚀刻了回环的螺线、涌动的潮水以及一些像是不会眨动的眼睛的图案。跟俄洛伊交给厄运小姐的那枚挂饰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比尔吉沃特人相信，守夜烛、女王草、以及这些代表娜迦卡波洛丝的图案，能够庇佑他们度过今天这个恐怖的夜晚。
来到屠宰码头，两个男人正在驻地门口等他，其中一个正是返回比尔吉沃特的格雷福斯。
“嗨！格雷福斯。”马修和男枪互相拥抱了一下，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听说你被普朗克抓住，差点处以极刑。怎么样？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勃朗宁大师给我打造的那把命运，掉进了深海。”格雷福斯惋惜地说。
“人没事就行，”马修劝道，“枪的事，我可以帮你向勃朗宁大师求情，让他再为你打造一把。”
“那真是多谢你了。”格雷福斯笑道。
“别客气，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马修看向他旁边站着的那个男人。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礼服，带着一顶帽筒很高的礼帽，打扮得像个魔术师。
“这位是？”马修问道。
“我叫崔斯特。”男人介绍自己道。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卡牌大师。很高兴见到你。”马修并没有提及，崔斯特还是个被瓦罗兰诸国全都通缉的诈骗犯。
“格雷福斯，你说你来比尔吉沃特，是为了找死对头报仇。”马修早就知道他的仇人真是崔斯特，此时揶揄他道，“现在仇报了没有。”
“他原先的确是来找我报仇的，”崔斯特说，“可是我们在那天晚上历经生死，于是同归于好。”
“不错，我们决定再次合作。”格雷福斯笑道。
“哈哈。那我就祝你们做大做强，再创辉煌。”马修笑道。“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从胡母的祭司那里，搞到了一批驱邪神油。”格雷福斯说，“我想找你借一点。”
“当然没问题，”马修拿出一瓶神油交给他。
格雷福斯接过瓶子，“谢谢。”
“你们也准备在今天晚上对付亡灵？不如和我们一起吧。”马修邀请道，有这两个高手助阵，今天晚上就又多了一分胜算。
“对不起，恐怕不行。”格雷福斯拒绝道。
崔斯特解释说，“格雷福斯就在这座城市长大，我们已经决定保护他的街坊邻居们。”
“原来如此，”马修说，“那祝你们晚上平安。”
“谢谢，”崔斯特说，“也祝你们旗开得胜。”
马修想道，今后万一遇到自己不方便出手的事，可以委托给他们。
返回驻地，马修将那些驱邪神油分配给所有士兵，并且和他们一一交谈，鼓舞他们的士气。
他深知，今晚是一场恶战。这些战士的对手可不是他们熟悉的活人，而是骇人听闻的亡灵。一旦军心动摇，士气崩溃，整个部队都将在劫难逃。
正当全军都在紧锣密鼓地为今晚的战斗做准备时，瞭望手报告到，有一艘弗雷尔卓德风格的桨帆船，正准备在屠宰码头靠岸。
马修得到消息，来到码头上时，那艘船已经靠在了码头上。
这艘船的船舷上漆着她的名字——冬吻号，桅杆顶上挂着凛冬之爪部族的旗帜，甲板上堆着一头小山般大小的海魁虫。
海魁虫的模样跟游戏中的大龙很相似，只不过没有被虚空的力量侵袭，皮肤是海怪们最常见的青色。
它背上厚厚的鳞皮上插着三十多枚鱼叉，腥臭的兽血如同瀑布般从甲板上流入大海。
突然，海魁虫的尸体从里面破开了一个大洞，一个戴着牛角盔，鳞甲沾满血迹和肉沫，腰间别着两柄单手斧，肩抗一枚巨大兽牙的男人从伤口中走了出来。
这个男人马修认识，正是他在凛冬之爪部族见过的狂战士奥拉夫。
奥拉夫向下望去，发现码头上站着诺克萨斯的士兵，自家船只两侧停泊的战舰，桅杆上也悬挂着诺克萨斯的旗帜。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大声骂道：“该死的船长，你不是说要去比尔吉沃特吗？怎么把船开到诺克萨斯人的港口了！”
“不可能，这就是比尔吉沃特的屠宰码头！你要相信我的航海技术！”冬吻号的船长一边大声反驳，一边来到船舷边。
“卧槽！比尔吉沃特被诺克萨斯占领了吗？！”船长惊呼道。
“喂！”马修大声喊道。
奥拉夫和船长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马修。
“这不是那个混蛋吗？”船长惊诧道。
“嗨！奥拉夫！好久不见！”马修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马修。”奥拉夫回应道。
“你忘了！”船长挤了奥拉夫一下，“战母说过，以后再遇到这家伙，不要跟他说话。”
奥拉夫挠了挠脑袋，疑惑道：“瑟庄妮说过这话吗？”
“那怪兽刚把你拉出来吗？”马修打趣道。
奥拉夫随口吹嘘道：“我没有金币买船票，所以就让这家伙吞了我，然后从弗雷尔卓德一路南下带到了这里。”
马修听到这话，笑得乐不可支，大声喊道：“下来喝酒吧，奥拉夫。我很想听你吹完这个牛，真心的！”
奥拉夫一听到喝酒，两眼放光，纵声大吼道，“我这里有整桶的爪沃酒，还可以唱几首葬歌，送这怪兽安息。”
酒桌上，马修只是寥寥几句，就从奥拉夫的嘴里套出了一大堆东西。
自从诺克萨斯从弗雷尔卓德撤军之后，瑟庄妮就带领凛冬之爪部族，开始了武力统一弗雷尔卓德的道路。
最开始，战事非常顺利，弗雷尔卓德的其他小部族，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纷纷被凛冬之爪吞并。
直到他们遇上了艾希领导的阿瓦罗萨部族，双方原本僵持不下，胜负难分。然而弗雷尔卓德的一位半神却突然加入了艾希的阵营。
这位半神正是冰晶凤凰，她在战场的瑟庄妮一方降下暴风雪，导致凛冬之爪部族大败，被迫放弃了已经征服的土地撤退。
遭遇此败，凛冬之爪部族的战母瑟庄妮命令部族暂时先休养生息，自己前去寻找半神的帮助。
由于凛冬之爪战败，部族十分缺粮，奥拉夫就乘船来到海上，准备猎杀海怪，为部族获取食物。
没想到他们在北方的冰海上遇到了这头海魁虫，追了整整一个月，直到一个星期之前才把这头怪兽钉死。
由于东吻号已经离部族十分遥远，他们决定来比尔吉沃特休整一番，并且打算将他们的战利品卖给当地商人换取财富，然后再购买粮食返回部族。
“你们诺克萨斯人为什么来这？”奥拉夫问道。
“据我所知，奥拉夫你一直都想光荣得战死吧？”马修问道。
“没错！”
“你的机会来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蚀魂夜，狂战
马修原以为自己为蚀魂夜做得准备已经足够多了，但当黑雾真正遮天蔽日来临之时。他才明白，无论作何准备，面对这场浩劫，都远远不够。
当夕阳坠入海面的那一刻，厚重的黑色海湾从远处显现，如同海啸般向陆地涌来。
还没有回家的比尔吉沃特人，慌里慌张地钻进七扭八拐的街巷拼命逃跑。整个城市关窗户的声音连成一串，人们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女王草，家家户户亮起了守夜烛微弱的烛光。
“看啊，他来了。”马修坐在仓库的房顶，给自己的酒杯倒下最后一杯烈酒。
“啊，终于，”奥拉夫饮下最后一杯酒，取下勾在皮带上的斧头，“机会又来了。”
黑雾卷上了最远处的几艘船，所有人的双眼猛然瞪大了。
无数亡灵，仿佛来自最黑暗的噩梦，正在黑雾之中翻滚。
一名身材高大的恐惧骑士，胯下是骸骨战马，正在海面上疾驰。
他身前横架着一把黑色的巨镰，苍绿色的火焰环绕着刀锋。亡灵们离开他的身边，急速地朝着比尔吉沃特的码头推进。
“弟兄们！喝下这最后一杯酒！然后死战吧！”马修端着酒杯，走到房顶边上，让所有战士都能看到自己。
诺克萨斯的将士们看着马修，纷纷抓起身边的酒瓶饮下一大口酒，然后将酒瓶摔碎在地。
这些酒是马修在比尔吉沃特找到的最烈的酒，此刻烈酒如同火焰穿过喉咙，驱散了士兵们的胆怯，让他们重新鼓起了勇气。
死亡的主宰露出了它的爪牙，一头撞进成群的船只中，轻易地撕碎了一切。
船帆和缆绳就像腐烂的肉片一样化为碎屑，雾气开始在木头上凝集，船首像脸上流下了冻结的泪珠。
翻滚的海面上升起许多幽灵，他们是黑雾的先锋，尖叫着涌上码头。
“迎接洛克法的力量吧！”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奥拉夫迫不及待地举着双斧，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然后沿着码头冲刺起来。
亡灵们冰冷的爪子纷纷劈向奥拉夫，然而他的双斧划出闪亮的弧线，发出破空的声响，凡是被他砍中的亡灵，无一幸免，全都被战斧上附着的电光击碎，嚎哭着再次死去。
码头上的其他人看到这些亡灵也可以被杀死，士气高涨，纷纷向亡灵开火。
在神油中浸泡过的子弹，果然能对亡灵造成有效的杀伤，刚刚才登陆的亡灵们被子弹风暴压回了海里。
但是很快，黑暗冰冷的雾气涌上了码头，数不胜数的鬼怪们从雾中涌出，扑向最前方的奥拉夫。
奥拉夫的鳞甲上结了一层薄冰，亡灵的触摸让他感觉如同灼烧一样的疼痛。
如果此时掀开他的衣服，就会发现他身上被亡灵碰触过的地方，都会变得青紫，仿佛被冻伤一般。
这便是幽灵们的攻击方式，每一次触碰，都会带走你的体温，冰冷你的血液。
当你的血液不再滚烫，心脏停止跳动，那便意味着你已经是他们的一员了。
但奥拉夫的雄心却不甘屈服，狂战士的意志非他人所能理解，他的血液非但没有变冷，反而因狂怒而沸腾起来。
他抖擞身体，撇开幽魂带来的疼痛，任凭怒意不断地堆积。怒吼着，像疯子一样挥舞着斧头。
他完全感受不到半点疼痛，高唱着他为自己光荣战死的时刻提前谱写的歌谣。
歌词虽然简单，但其中的气势却和漫步冰原的吟游诗人们的传奇相差无几。
守卫在娑娜身边，负责保护她的希丝莉亚，看到这一幕赞叹道；“他可真勇敢！”
“那是当然，”马修说，“一个一直追寻死亡的人，怎么会畏惧它。”
诺克萨斯的战士们，也被奥拉夫视死如归的万丈豪情所征服，他们齐声应和着奥拉夫的战歌，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英勇作战。
码头冬吻号的甲板上，原本已经死透了的那条海魁虫，又活了过来。
海魁虫的亡灵首而立。它身如巨轮，怒不可遏，鬼气森森的触手高举到半空，然后猛地砸在甲板上，发出雷公降世一般的声响。
冬吻号的龙骨穿出船体，断成了几截。原本因为瑟庄妮的禁令而选择呆在船上的弗雷尔卓德水手尖叫着落入水中，海水中伸出亡灵们枯槁的肢体，将他们全都拖进海底，无一幸免。
奥拉夫意识到他终于找到了完美的对手，以符合他对死亡的期待。狂战士的怒意再次暴涨起来。
他举起斧头，向对手致意。
“来吧美人儿！”他一声高喊，冲向了自己的末日。
他像个失心疯的木匠，兴高采烈地挥着斧子左砍右劈，完全不计后果。
虽然怪物的肢体如同雾气般有形无实，但在他的斧刃上附着的闪电和冰风招呼下，也如血肉一样皮开肉绽。
几条触手高高扬起，继而猛然拍下，却扑了个空。奥拉夫虽然壮实，但速度却毫不逊色。手脚不利索的战士在弗雷尔卓德可没法活下来。他就地一滚，反手劈出，一条触手被齐根斩断落在地上，然后消散无踪。
他的身上披着鲜血，仿佛一件艳红的寿衣。四周舞动的触手不停向他抽过来。一片混乱的景象里，他看见了海魁虫的脑袋。
它的眼睛里跳动着愤怒的灵火。时间似乎停滞了一瞬，他们之间的某种联系被唤醒了。
这怪兽的灵魂认得他。
奥拉夫快乐地大笑。
“你见到干掉你的人了！联结我们的正是死亡！要是你杀了我，我们就可以在另一个世界永远战斗下去了！”奥拉夫大吼。
面对这样的强敌，永世相争的渴望为奥拉夫酸痛的肌肉又注入了力量。他奔向怪兽大张的嘴，不顾海魁虫的触手甩在他身上的剧痛——这比洛克法海岸的凛风更甚百倍。
他高高地跃起，斧头举过头顶。他的眼前便是光荣的死亡。
“来吧！”奥拉夫声如炸雷，利斧朝天，向他和他的敌人共同的命运致敬。“至死方休！”
一条触手凌空缠住他的大腿。奥拉夫被触手一甩，划出一道令人眩晕的弧线，直接被甩出了这座码头，飞向比尔吉沃特。
第一百四十五章 蚀魂夜，风暴
海魁虫的亡灵记得奥拉夫这个杀死他的人，它咆哮着径直向奥拉夫坠落的方向追去。
这头巨大的亡灵摆脱了生前的作为海兽的束缚，陆地不再是他的阻隔，他如同一条尘世的巨蟒，顶着炮火和刀剑，横穿屠宰码头的三条防线，扬长而去。
马修精心布置的防御阵地，在这条海魁虫的冲撞下支离破碎，战士们整齐的队列也被冲散。
黑雾荡起一阵涟漪，隐约可以看见许多剪影浮现出来：怨毒的亡灵、嚎叫的游魂、恶鬼般的骑士……不一而足。
失去奥拉夫的阻拦，它们如同丧尸片那样，咆哮着蜂拥而来，将整个码头团团包围。
马修知道，艰难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他鼓起全身的魔力，火力全开。
黑雾笼罩的天空展开上百个金色的空间涟漪，金色的流星从天穹划过，将那些更加强大的亡灵头目，一一点名击杀。
然而亡灵们的熟练无穷无尽，前赴后继，单靠马修一人并不能彻底阻碍亡灵们的进攻，他们很快就和战士们短兵相接。
“娑娜！”马修大叫道。
听到马修的命令，早已等候多时的娑娜，双手奏响身前的叆华。一首英勇的赞美诗从古琴的琴弦上响彻整个码头。
伴随着这首英勇的赞美诗，一道蓝色的光环从娑娜身上展开。
每一个听到赞美诗音符的战士，心中都涌起满腔的勇气，手中的武器也附上了一层淡淡的属于魔法的蓝色光芒，对亡灵的杀伤力得到显著增强。
正所谓没有人能在属于主角的BGM中击败主角。
马修听到这首让人热血澎湃的音乐，在战歌的加持下，感觉自己可以打过任何人。
他一边从容不迫地操控着一把把武器从天而降，精确打击那些在交战中占据上风的亡灵，将一个个战士，从必死的绝境中拉了出来。
一曲英勇的赞美诗奏毕，诺克萨斯的战士和亡灵们交战中不落下风。
娑娜没有停歇，继续弹奏第二首迅捷奏鸣曲。
这是一首比较轻快的曲子，随着叆华奏响这个旋律，娑娜身上又浮现出另一道紫色的光环。
战士们听到这首曲子的乐符，音乐作用在他们的心灵，魔法作用在他们躯体。
他们感到自己已经被这冰冷的黑雾冻僵的身体，又重新恢复了温暖，手中的武器也变得不再那么沉重，杀敌效率陡然加快。
马修暗自庆幸自己在来比尔吉沃特的路上遇到了娑娜，她的魔法足矣改变一场小型战争的成败。
亡灵们的似乎有人在暗处指挥，他们明白了正在弹奏乐曲的娑娜是这场战斗的关键，嚎叫的幽魂们从空中扑向娑娜。
希丝莉亚挡在娑娜身边，她挥舞着手中的骑士长剑，剑刃上涂抹的驱邪神油，让希丝莉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幽魂击碎。
娑娜丝毫没有受到这些幽魂影响，因为她了解自己的好朋友希丝莉亚。她是绝不会让那些亡灵伤害到她的。
娑娜的十指稳稳地弹奏着，一个又一个准确的乐符从叆华的琴弦上奏响，节奏丝毫不乱。
一首迅捷奏鸣曲奏毕，娑娜又还是弹奏下一首乐曲。这是一支象征着坚毅的咏叹调，随着乐曲奏响，她的身上又浮现出一道明亮的绿色光环。
这首乐曲一奏响，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种温暖的感觉。战士们流逝的体力又重返躯体，身上的伤痕也开始愈合。
战士们士气大振，此消彼长之下，当即反客为主，开始压着那些亡灵打。
马修心中松了口气，想着他们应该能够安然度过这个诡异又危险的夜晚了。
突然，他嗅到了一股咸湿的海水味，耳边传来海水涌动的浪潮声。
“糟了！”马修想到了什么，对希丝莉亚大声喊道：“小心派克！”
话音未落，派克从黑雾中跳了出来，寒光闪闪的鱼叉直指娑娜，地上又出现了那个X标记。
叆华的琴声停了下来，海水从地上的标记涌了上来，顺着娑娜的小腿，沿着美好的身姿蜿蜒而上，扑向她的口鼻。
“娑娜！”希丝莉亚见状，她连想都没想，后撤一步走进标记，推开了娑娜。
“风王结界，开！”希丝莉亚向上挥舞长剑，剑刃上束缚的疾风之力被她解放。
一股惊人的风暴从希丝莉亚身上爆发，十八级的强风夹杂着剑刃上的神油，将妄图偷袭的派克吹上高空。
就连轮罩在屠宰码头的黑雾，也暂时被希丝莉亚爆发的强风吹散，将隐藏在黑雾中，亡灵们的指挥官，显露了出来。
午夜的天幕映衬着他的影子，骑士和他的战马合二为一，全身披坚执锐，头盔的形状如同恶魔的脑袋。
马修认识这个身影，战争之影赫卡里姆。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大群鬼骑士，他们身上亮着苍绿色的半透明火光，手持泛着黑气的长矛和刀剑，随时准备发起摧毁一切的冲锋。
赫卡里姆见自己已经暴露，挺起一柄带钩的阔刃大戟，杀气腾腾的刀锋上迸出惨绿的火焰。
“铁之团，冲锋！”赫卡里姆的声音如同金铁交击，冷冰冰的没有半分情感。
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鬼骑士们催动来自地狱的战马，以活人根本不可能的速度，从海面上奔过来——这是亡灵骑手的冲锋。
黑雾伴随着骑士们的冲锋，再次笼罩了整个码头。
雾气再次缓缓地聚合起来，那些被战士们杀死的亡灵又活了过来。
阴云重聚，阴灵复起。
“草！死掉的人还真难杀啊！”马修强忍着恐惧，不希望被自己的部下看到。
呼啸的亡灵风暴吞没了屠宰码头。它们张扬着爪子，和马修的战士搅成了一团。
有些人的血液被冻成了冰棍，有些人则眼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扯出胸腔，他们的灵魂从尸体上被剥离出来，变成了亡灵中的一员。
但马修英勇的部下毫不退缩，他们举起火枪和长剑殊死搏斗，嘴里高声呼喊着诺克萨斯万岁！
赫卡里姆的骑士团在木架丛生，地形复杂的码头如履平地，燃烧的长戟没挥动一次，就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战斗已经来到了最危急的关头，马修和他的部队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第一百四十六章 蚀魂夜，死战不退
雷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仿佛是数百门大炮在依次轰鸣。
“冲散他们的阵型！践踏他们的骨头！将他们碾碎在脚底！”战争之影大喊着，带领着铁之团死亡骑士们，肆虐在屠宰码头的阵地上。
令人僵硬的恐惧涟漪一般在战士中扩散开来，他们士气崩溃，犹如无头苍蝇般拼命逃离赫卡里姆。
活人的鲜血让这个赫卡里姆这个战争的化身彻底暴走，他手中的长戟挥舞得如同风车一般，带走一条条生命。
一个幽魂伸着爪子，满口冰冷的尖牙，从滚滚涌动的亡灵中冲出来。
马修一发武器正中它面门，幽魂化作一阵烟尘，被风吹散了。又一发过去，另一个鬼骑士也退散无踪。
然而越来越多的亡灵扑了过来，他不得不拿出战斧，挥舞着抵挡。
“希丝莉亚！拦住他！”马修大喊道。
“可是，娑娜？”希丝莉亚道。
“放心，我来！”马修退到娑娜身边，向四周全力扫射，暂时清理出了一片空地。
“还能弹琴吗？娑娜？”马修问道。
娑娜浑身都被派克的海水打得湿漉漉的，衣裙紧紧地贴在身上，美好的风光一览无余。
但她此时根本无暇顾及走光这件事，见到暂时安全，立刻弹奏起了身前漂浮的叆华，继续演奏那首被打断的坚毅咏叹调。
生命的光环再次绽放，坚毅的乐符重新奏响，正在逃命的战士们听到这首乐曲，终于镇定了心神，停下了逃命的脚步，回过身再次与那些骇人的亡灵交战。
赫卡里姆见状，明白马修身边正在弹琴的娑娜，正是阻碍他获取胜利的唯一阻碍。
他举起长戟，指着马修说：“见识下暗影岛之力吧！”
赫卡里姆的四只马蹄上燃起了绿色的鬼火，孤身一人向马修他们发动了毁灭冲锋，身后留下一串燃烧的马蹄印。
“你的对手是我！”希丝莉亚挥舞着骑士剑拦住了他。
赫卡里姆的上半身是人类骑士模样，下半身则是一匹高大的战马躯体，如同奇幻世界中常见的那种半人马一般，足足有三米多高。
而希丝莉亚身材娇小，只有一米五多一点，她虽然时刻恪守着骑士品格，但却并没有坐骑。
两个人交战在一起，如同一个成年壮汉欺负作者还在上幼儿园的小侄女。
“退缩吧！”
“逃跑吧！”
“惊狂吧！”
赫卡里姆的长戟势大力沉，每一击都裹挟着沉重的呼啸声。
但希丝莉亚靠着精湛的剑术，和剑刃上裹挟的疾风之力苦苦抵挡，死战不退。
赫卡里姆又是一记横扫，然后趁希丝莉亚举剑格挡的空当，伸出前腿，一马蹄子踹向她的胸膛。
希丝莉亚自从练剑开始，都是和人类对练，突然对上眼前这个半人半马的怪物。一时防备不及，当场被赫卡里姆的这招窝心蹄踹飞。
砰！希丝莉亚撞在仓库坚实的墙壁上，砸出蛛网般的凹陷，登时觉得喉咙涌上一股腥红，全身的骨头都在颤抖。
多亏了她全身萦绕的疾风之力，削减了赫卡里姆的几分力道，否则她的心脏都可能被这一蹄子直接击碎。
赫卡里姆举起长戟，指着希丝莉亚夸赞道：“不错的剑术！来自德玛西亚的女孩。我允许你死之后，加入铁之团麾下，为我驰骋疆场。”
“呸！休想！”希丝莉亚吐出一口血沫，扶着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你毫无正义可言，哪里配称得上骑士！”
“你的生命是个负担，我将给你自由!”赫卡里姆说，“等你死于我手，灵魂陷入无尽的黑暗，被破败之咒永世折磨。到那时，你就会发现你的荣耀，一无是处！”
“少废话！”希丝莉亚举剑冲向人马，“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过去！”
骑士剑与长戟，交相辉映，斩断了一滴滴从天空坠下的雨滴。
漫天的大雨从天而降，在地上的血泊中砸出一朵朵血花。
马修一边挥舞着战斧，拦住扑向娑娜的亡灵。一边见缝插针地向赫卡里姆发射出一发发武器，打乱他的攻击，让处在下风的希丝莉亚得以喘息。
突然，娑娜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马修，我感知到派克正在我们上方，正在急速下坠。”
听到这句话，马修下意识瞥了一眼头顶。
果然，阴魂不散的派克居然利用大雨，再次修复了身体，正举着鱼叉从天而降。
他小声对娑娜说：“你继续弹，他交给我。”
马修抬起头，紧盯着天空中的急速俯冲的派克，用全身的魔力调动起，自己灵魂中的那抹从灵界得来的虹光。
自从上次跟派克交手后，马修得知派克这个混蛋几乎物理免疫，他常用的魔法几乎不起效果。
但他也并不是没有魔法攻击的手段，这抹在艾欧尼亚绽灵节时，他从灵界得到的彩虹，不仅是实实在在的魔法攻击，而且还是直接攻击灵魂的那种。
只不过这抹虹光耗魔极高，射程又短，平时很难用到。
他找吉格斯和勃朗宁为他设计海克斯魔导大炮，就是为了改善这一缺点。
但现在派克这个生死大敌已经临头，虽然他的大炮还处在图纸阶段，但也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了。
马修握着那颗七彩的海克斯水晶，向天空伸出了手，高声喊道：“诺克萨斯的勇士们，勇敢的战斗吧！对你们来说，没什么是不可战胜的！”
天空中的派克已经临近，马修甚至已经能够看清，他手中那柄鱼叉上的锯齿。
一个巨大的X形标记，将娑娜和马修全都笼罩其中。派克叫嚣着：“让海水，淹没你！”
马修能感到，冰冷的海水正顺着他的肌肤攀援而上，小腿、大腿、臀部、腰...一点点往上。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陷入深海，脚下就是无底深渊。
海水淹过了马修的脖颈，淹过了头顶，最后淹过了他举起的那只手臂。
派克来到了他的头顶，鱼叉仿佛蕴含万千海兽的气势，带着滚滚的潮水向马修刺去。“和我一起沉入海底吧。”
“不！娑娜！”希丝莉亚惊呼道。
赫卡里姆举起长戟，狠狠地劈向她。“面对死亡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蚀魂夜，凯旋之虹光
赫卡里姆长戟的斧刃已经来到希丝莉亚头顶，派克涌泉般的恨意也即将淹没马修和娑娜。
黑雾已经淹没了整个比尔吉沃特，怨念的厉笑仿佛生锈的刀片刮在磨石上，回荡在建筑之间。
成排的食腐鸟聚在房顶上嘎嘎乱叫，想在月亮还没下山前饱餐一顿鲜肉。黑暗中有一些幽幽的光点，像是沼泽里引人上当的鬼火。
无数房屋的房门被撞开，窗格粉碎，守夜烛微弱的烛光一一熄灭，大门上绑的女王草只剩下皮绳。
绝望仿佛笼罩了整个世界，一个战士把手上火枪抵进自己的喉咙，然后扣动扳机，他的同伴完全来不及阻止。还有一个人干脆在雾气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凯旋之虹光！”马修的声音从海水中透了出来，那颗他高举的那颗海克斯水晶，绽放出璀璨的七色光芒。
派克被这耀眼的光芒怼在脸上，登时刺得他睁不开眼，下意识松开了手中的鱼叉，重重地摔在马修面前，溅起一片水花。
这光芒刺破了黑雾，照亮了整个码头，照在了那些亡灵身上。
那些诺克萨斯战士，刚刚战死的灵魂，一被这光芒照映到，立刻脱离了黑雾的控制。
他们顺着光芒的指引，高唱着无畏的战歌，前往死者应该去的地方。
紧接着，那些数目众多的低阶亡灵，灵魂中蕴含的诅咒被一步步驱散，身上都冒出了黑烟，疼得满地打滚，发出痛苦的嚎叫。
赫卡里姆被这光芒照到，身形顿时一滞，希丝莉亚趁机向后闪躲，避开了这必杀的一击。
她发现赫卡里姆这样的高阶亡灵，尽管在这光芒的照射下，自身依然飘散出黑烟，但这光芒远不能驱散他们心中的那份黑暗，依旧能坚持战斗。
此刻，码头上的所有人，不论是亡灵还是活人。都暂时停下斗争，扭头看向发出这光芒的地方。
派克在这光芒最近的地方，他满腔恨意驱使的魔法，已经被这光芒驱散。地上的X形标记已经消失，海水从娑娜和马修身上褪去。
马修握着那颗绽放光芒的水晶，在派克身边蹲了下去。
“已经死了的混蛋，给我在再死一遍吧！”他将握着那颗海克斯水晶，塞进了派克的胸膛。
他海水做成的身躯，登时变得沸腾了起来，散发出浓烈的黑雾。
“不！我还没做完工作！”他疯狂地尖叫道。
马修不为所动，将水晶驱动的最大，璀璨的光芒将他的身躯彻底蒸干，然后将他的灵魂驱逐出现实世界。
呼——马修长出一口气，随手收起派克死去时，残留的魔法精粹。
这些蓝色的魔法精粹数量极多，能够轻易吸收。
马修只吸收了一点，就恢复了全部的魔力。
得到这些魔法精粹，马修相信老吹说的那个故事了，这些精粹，也许就是来自于那头吞下派克的琢饵鱼。
“给，继续弹。”马修将一颗魔法精粹喂给娑娜，帮她恢复魔力。然后高举起那颗海克斯水晶，用最大的魔力输出驱动着水晶，持续的绽放光芒，削弱亡灵。
娑娜皱着眉头吸收了那枚魔法精粹，顿时感到自己的魔力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十指放在叆华的琴弦上，她又开始弹奏起独属于她神奇的音乐魔法。
不过这次她弹奏的曲子和前面弹奏的那三首都不相同，是一首最终的狂想曲。
这曲子的曲调听起来诡异尖锐，然而效果极为不凡。
战士们发现面前原本凶恶的亡灵，好像变成了娑娜手中的傀儡，伴随着这首狂想曲的调子，僵硬地跳起了滑稽的舞蹈。
就连这群亡灵的首领，战争之影也受到了这首狂想曲的影响，战斗的身姿变得僵硬起来，四个马蹄不自觉地踩起了舞步，一嗒嗒，二嗒嗒.....
“好机会！”希丝莉亚看出了人马的破绽，她举起骑士剑，回想起无极剑圣对她的教导。
“一步超音，二步无间，三步绝刀！”希丝莉亚在冲锋中一瞬间斩出了三剑，“无明三段突！”
这并不是无极剑圣易大师的秘剑，不像那样悄无声息，羚羊挂角。
而是希丝莉亚对自己剑术的总结，从而领悟到的剑术，同样迅捷，但声势却更加惊人。
赫卡里姆胸前的铠甲被斩出了三道剑痕，邪恶的黑色魔力从伤口上飘散而出。
“哼哼哼...哈哈哈...”赫卡里姆大笑了起来，“我对你越来越满意了。真是神乎其技的剑术，居然能在瞬息间斩出三剑。如果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神兵利器的话，想必此时我已经败了。”
“可惜，在这黑雾之中，我凌驾于死亡之上！”赫卡里姆挥舞长戟，一戟击在希丝莉亚背部，将她打翻在地，动作之迅捷，根本没有丝毫减缓。
原来他根本没有受到娑娜魔法的影响，反而是故意装出一副坚硬的样子，勾引希丝莉亚上前进攻。
他一蹄子踩在希丝莉亚背上，举起长戟想要补刀，然而被呼啸而来的武器淹没。
“放开她！”马修一手挥舞着战斧，一手高举着绽放光芒的海克斯水晶冲了过来。
赫卡里姆看着马修手中的那枚水晶有些忌惮，他刚才可是看到了，一个同他一样的高阶亡灵，彻底死于这颗水晶的光芒。
要知道，只要有黑雾在，赫卡里姆便可以在雾中重生，他可不想冒这个风险。
嗖！黑雾中探出一把带着锁链的钩锁勾在娑娜腰上，一个影子缓缓浮现在黑雾之中，身上散发着世间最纯粹的恶意，带角的头颅四周萦绕着翠绿色的火焰。正是魂锁典狱官，锤石。
“赫卡里姆，你在这里花费太多时间了。”锤石轻轻一拽，娑娜就被拽向了她，只留下那面名叫叆华的古琴留在原地。
“唔嗯~令人着迷的灵魂。”锤石嗅着娑娜的长发说，“我们要怎样进行这令人愉悦的折磨。”
“锤石！她的灵魂是我的！”赫卡里姆用长戟指着希丝莉亚说。
“唔...坚韧不屈的圣洁灵魂。”锤石盯着希丝莉亚说，“赫卡里姆你很会挑吗？”
“那么，这个野心勃勃的灵魂就属于我了。”锤石盯着马修，甩着钩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