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龟草
云清蹲在泉眼池旁边，盯着池子底的龟草。
还是灰色的，柔软的，像是一根根透明的海虫，随着水流轻轻摆动。
养了两年多了，颜色变了？高了？粗壮啦？“海虫”多一条啦？没有，统统没有变化。
不，也不能说没变化，它的根，不一样。
这龟草，当时是从石头上铲下来的，根部几乎是所剩无几。只是一放进泉水里的玉石上，就开始迅速生长扎根。
一开始是白白的小须根，扎进一个玉石。只是当这个玉石，变成无光泽的灰白色后，就会被直接洞穿，再扎根到其它石头上。这个时候的根部，已经变成白色的小细圆管。
快三年了，泉水池底部，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细根铺满，像缠缠绕绕的吸管，把能接触的一切玉石、普通
石头里面的精华，吸光。
云清伸手，透过冰凉的池水，触碰一下水里的石头。
像是风化已久，比豆腐渣，牢固了那么一丢丢。
现在，这些根，似乎已经吸无可吸。
如果，这是自己唯一的治愈希望，那么，云清转头，看看远处堆在柜子上的玉石。
咬咬牙，干了。
命在，玉石还能继续有。命没了，还存个P呀！留给下一个空间拥有者吗？真没打算过。
哗啦啦，一大兜子的玉石被零散的扔进池水里。
云清的心呐，一揪一揪的。
一边嘴里唱着安慰自己：心若在命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咱不能那么没出息，是吧？有个好身体，还能去那捡很多。可自己使劲捡，也没有食人族打扰，天大地大，都是自己滴。往后的日子，肯定还有其它宝贝出现。
所以，关键是，要保证：有往后的日子。
池水里，看起来安静的不得了，水里的根系一动不动。但云清知道，明天，这些玉石，都会成为那些根部的扎根所在。
寒冷的冬天过去啦，又到了巫清六年。
巫清六年的第一天，也是年，大巫清终于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大巫清还是那个大巫清，就是黑发更长，脸色更白，跟她喜爱的白玉石差不多。
这一个年，跟往年过的一样。今年大巫清增加的，是一道水果。
大巫清说，那是苹果。他们知道大巫清的院子里，还有，族地前，种了一些果树。其中就有这种叫苹果的果树。
当然是大巫清提供的枝条，直接插入土中，发芽长成了小树苗。
还小，等结果实，还要好几年。不知道会长什么样。
现在知道了，圆圆的，大大的，红红的，还没吃，看着就香甜。
一个苹果分成六瓣，族中四百多号人，云清的家底几乎掏空。
族人吃到小小的一瓣水果，美味到几乎可以嗨翻全场。可族长甸等人，高兴归高兴，可内心，却有一种沉甸甸的担心。
大巫清看着还是那个大巫清。可是笑容里带着隐忧。脸色白皙，跟她第一次来鹿族的时候差不多，但却带着虚。间或，还能听到几声轻咳。
大巫清的病，没好。
大巫清从赤火回来的时候，族人知道巫清受伤了。可看她当时的样子似乎还算好，偶尔咳嗽下，冬天，包裹的厚些，可这其他族人有的也会。
况且，大巫清是谁呀？很久没人提了，可大家都知道，大巫清是神的使者，甚至，鹿族最早的族人还说，大巫清是天神之子。
传的神乎其神。
如果是那样，应该，可能，大概，没有大碍吧。
可是，现在看来，大巫清，伤到根本了。
除了大巫清自己，没人能治。大巫清自己能治吗？
神的使者，天神之子，大巫清，自己都完全没底哩！
她现在，就在等半年后，龟草成熟之时。
仲春，有一天，大巫清在吃午饭，族长甸找了过来，同时还带着一个背篓。
族长甸放下背篓，云清一看，嘿哟，里面满满一下子玉石，眼睛登时一亮，笑肌立刻提起。
族长甸瞄到了，心中一喜：果然，这东西还是大巫清的最爱。族人虽然不能治疗大巫的疾病，但是，可以尽量让她开心。
云清高兴啊，正愁着呢。
池子里的玉石又都报废了，正在打院子里那块超大玉石的注意。
可巧，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满满一下子的玉石，足够用到夏初啦。
“大巫清，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白玉？”甸挠挠头，实在是弄不明白。
为什么喜欢白玉？这还用问嘛，哪有女人不爱玉的？哪里像鹿甸对美那么没追求。再说，现在白玉不是白玉，它极可能是救命玉呐。
“好看。”
鹿甸：……
“巫清，那种紫红色的石头，有什么用吗？”
看在白玉的份上，淡淡道：“有用，它不是石头，是金属，能够打造成容器，也可以是武器。”
鹿甸眼神一亮，他想起死亡之镰。
“别想太多，这种东西叫铜，有点软，还要加点其他东西，才能坚硬，做武器。不过，那个其他东西，我也不知道在哪，你们得去找。”
鹿甸有点失望，可也有希望不是？
鹿甸走了，云清赶紧把玉石，送进空间的池水里，接下去就是安心等待。
云清是暂时安心了，可是遥远的赤火部落，却不太平。而且，还想把这种不太平，带给安定的鹿族人。
第227章 占卜猫腻
赤火部落。
句孑躺在他的屋子里，额头冒着虚汗，眉头紧皱，脸色苍白。他用一只手使劲顶着自己的胸口，太疼了，这样，让他能感觉好过些。可没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呕出一口血来。
“父亲！”正在一旁的禺波，急忙又去拿过来一个红壳果。
句孑接过果子，皱着眉头，用一块毛皮擦擦嘴角，恨恨道：“想不到我也有一天，会像启一样啊！”
禺波担忧的看着句孑，心中一苦。
本来以为，启和追莘一家的逃离，就是他们一家好日子开始了。
谁知道……
父亲是如愿做了族长，而自己也如愿当了族巫。
可是，剩下的几个长老，尤其是大长老，不甘权力被剥夺，在族内事务上，总是跟新任族长对着干。而她，在管理族内事务上，又比较有经验，而父亲的经验，多在狩猎。
每次意见相反，结果到最后，肯定是父亲郁闷。
而自己更惨。
当初因为一块破石头，没能入选为巫。巫的一切，几乎都没能学。自己这样，也无非是占个名头。
这种情况，没什么事情发生，大家一切都还好，有事情发生，自己根本应付不来。
就比如现在这种糟糕的状况。
本族一直都有胸口痛的毛病，但以前，除了启，再没别人这么严重。
可从上个冬天开始，族中开始有人胸口疼痛异常，后来竟逐渐咳出血来。
跟启当初是一样的。
病情越来越严重的人，疼痛不说，什么也干不了，眼看要走启的老路，开始担惊受怕。他们第一寻找帮助的人，自然是现任的巫，禺波。
可自己哪有这个本事。
当初追莘一家逃离后，父亲登上族长位，当时以禺波已经得到巫的大部分传承为由，推她上位。
族人们能相信吗？
他们早再启和追莘还在的时候，就在族中传言，说巫看中禺波为继承人，在最后宣布巫继承人前，已经把大部分传承教给了禺波。
只是因为，启和追莘，在后面做了手脚，才导致到最后决定巫传承人时，上一代巫临时改口。
族人们确实相信了一些。因为，事实上，上一代巫确实比较看中禺波，作为继承人。这件事，倒是全族有目共睹。
就算不信又能如何呢？追莘走了，遍观族内女子，能成为巫的，也只能是禺波。至少她智慧在线，还跟巫学了一段时间，再说还有句孑的威信在。
就这样，追莘之后，在全族人的同意下，禺波顺利当上了族巫。
只是，那是没事的时候。现在有事了，隐隐约约的，她听到了一些族人的质疑之声，甚至，有人说自己是假巫。
哼，愚蠢的族人。
就算是得到传承的追莘，不也照样看着她的母亲病重下去吗？就算是以前的老巫，没有死的时候，也没能治的了启的病。
凭什么，到自己这里，就必须要能治？不能治，就是假巫？
禺波非常的不忿，倒是她父亲给她出了一个注意。让她占卜，裂纹解读时，提出一个说法，就是把吐血的族人，说成是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遭到天神的厌弃，而不被庇佑，因此，才恶疾缠身。
这样也好，不仅打发了那些重病之人，还同时给启挖了一个大坑。
启成了第一个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并被天神厌弃的人。
父亲，果然是父亲，是族内最有智慧的人。
禺波按照句孑教的，进行了这一波操作。果然，吓退了找她麻烦的人，不仅如此，这些人，也遭到了族人的排斥。
原本，是多好的事，多好的结果。
只可惜，如果不是父亲也得了这个病的话。
开春后，句孑就开始胸口剧痛，没过多长时间，已经开始咳血。
可别的人，都是胸痛了好久，才开始严重到吐血。可到了句孑，还不到一个月，已经开始咳血加剧。
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
她不知道，有些疾病有慢性和急性之分，句孑这个，当然是急性的，拖了这么久，没死，都算是他好运了。
句孑现在，不敢再带族人出去狩猎，平时也很少在族内晃悠。
生怕一旦身体控制不住，吐血在当场，那不是自打嘴巴？
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也成了被天神厌弃之人？然后，被大长老等人逼着退位？
绝不能够！
句孑绝大部分时间藏在家里，大量的使用红壳果，可到现在为止，咳血更重了。再不想办法，势必要暴露。
到那时，就完了。
句孑多诡智，自然不肯被动等死。
琢磨了几天，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他以族内多人生恶疾为由，要举行了一次大型祭祀活动，寻求天神的原谅和对众人的庇佑。
族人当然双手双脚赞成，毕竟，就算没到吐血的程度，可是胸口痛，却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生怕自己也走了他们的老路，此时搞这场祭祀，当然是众望所归。
这次祭祀，句孑竟然全场参加。他原本想过，就算呕血，也要马上咽回去。谁知，连老天都帮他，全场下来，竟没呕过一次血。
祭祀的内容当然是禺波念不知所谓的祭祀词，祭祀流程她完全清楚，别说老巫教了一些，就是没教，一往祭祀时在旁观摩，以禺波的聪明，也早已学会。
祭祀到后面，是为部落进行占卜。
占卜结果，当然是：
“大凶！”
“大凶？”举族被这俩字吓了一跳。
“赤火举族犯下不可饶恕错误，已经被天神降下惩罚。”
什么？全族哗然，立时便炸了窝。惊恐、惶惶不安、质疑，各种不好的情绪、声音，在族群中迅速爆开。
长老们也吓一跳，但很快冷静了下来。
老好人二长老急切的让禺波再测一次。其他人也赶紧附和，包括，装模做样的句孑。
倒是大长老，眼神微眯，她没有说话，谁也看不见她眼底的幽光。人老成精，说得就是她这种。
哼，假的，肯定是假的。只是，句孑和禺波，到底想干什么？
她可不是那些没带脑子的货，禺波得到巫的大部分传承？哈，怎么可能。
她这么大岁数，什么不知道？巫在明确传承之前，最多讲一些，巫的传说，巫都做什么。然后，用一些问答方式，考量对方的智慧和眼界。
所以，禺波，是巫？会占卜？哼，什么都不是，只是在模仿而已。
但是她猜不出，这父女俩到底打的什么坏主意，不管是什么，只要不能影响到自己就行。否则，别怪她……
那边，禺波被长老们还有惊恐的族人们，要求再测一次。她略作迟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当然是假装的，他们父女俩已经算到，肯定会重测的。
重测一次的结果，依然大凶。而且，还有一条提示信息。
“大凶的罪魁祸首，就是第一个，被降下重罪之人。”
族人一开始还是小声猜测，渐渐声音放大起来，甚至激烈的讨伐起一个人来。
谁呀？当然是上一任族长，启。
第228章 句孑的心思
赤火的族人既愤怒又惊慌。
禺波的占卜结果，他们信。
全族遭受胸口疼痛的折磨，由来已久，一直不知道为什么。
连落后的周边部族，也没有他们的这种问题，说不怪异是不可能的。只是，一直没往这上想。
但现在，算是找到根儿了。
一定是族内有人犯下了大错，得罪了天神，才会如此惩罚整个部族。
不然，说不通啊？
而这时，禺波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引导已经够明显。因为一个人犯下大罪，而叫他们整族受难，能不愤怒？
族人们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委屈，一边怒骂着启，一边向天神哭号，述说着自己的委屈。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要明辨，启是不是罪魁祸首的问题。而是族人，需要一个发泄口，需要一个人承担。
好像把启钉死在罪责架上，自己才能有机会得到天神的原谅，天神才有可能取消，降在他们身上的惩罚。
句孑阴鸷的眼神，看到族人这一幕，和禺波隐晦的对视一眼，泛起一丝笑意。
大长老和二长老也沉着脸，只是俩人的心思却不同。
大长老心想：原来在这等着呢，但也不对呀，启都走了，也不碍着他什么事啊？这句孑父女定然还有后招。
二长老的心思则比较简单：哼，之前看启可怜，自己到底是没有帮着句孑强硬夺位，可现在看来，原来，让族人遭受苦难的，竟然就是这个可怜的人。可恨呐！
“巫，那个罪魁祸首，是不是启？”一个胸口疼痛加重的人，一边哭泣，一边咬牙切齿的喊。
“这，占卜并未明示。”禺波一脸的为难。
“这还不够明示吗？就是启。我们应该抓住她，烧死她，向天神谢罪。”这人呲着一口大黄牙，激动的口沫四处飞溅。
“对”
“对、对，烧死她！”
……
一个说，然后两个跟着说，然后，是更多人。举族都在发着狠，要抓住启，恨不得啖她一块肉下来。
当然，他们不会，他们只会把启投入火中，以求天神原谅。
“这~”大长老和二长老一惊，彼此互相看看，这，这什么意思？这上哪抓人去？
俩人又看向族长。
句孑沉吟了一下，对两个长老道：
“大长老，有个事情，需要跟你们说一下。”他脸上有些犹豫，最后仿佛是坚定了想法，一定要说。
“当初，启和追莘，明明在祭神路上，门口也有人把守，可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呢？”
“是啊，为什么？”两个长老也不理解，人是怎么跑的。
这事儿，当时句孑和禺波就已经确定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两个长老。为什么呢？一开始，忙着争上位，忘了。后来上位了，就开始屁股决定脑袋了。
祭神路漏了，没了，失去神秘感了，那巫还怎么保持神秘感？怎么方便她精神上去控制族人呢？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有点玩脱了，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句孑，还有他的最终目的。
“我们顺着岱和那个外族人清的足迹，找到了山后面，他们到了一处山体有个狭小裂缝的地方。在那里，我们还发现了启和追莘的足迹。”
“什么？她们？”二长老惊道。
句孑点点头，“没错，祭神路，通向山后面。她们，穿过了山体。”
“啊！这这……怎么可能？”
族人也蒙了，祭神路，不通天？
句孑叹口气，
“以前，在那个外族人清来之前，启是受到天神惩罚最严重的。可是，外族人来了，违背了神的意志，救了启。
启是走了，可她们不顾祖先的吩咐，穿过巫安息地，又穿透祭神路。我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天神才尤其愤怒，加重对我族人的惩罚。也许就像是巫占卜的一样，灾祸，才刚刚开始。”
嘶，二长老倒吸了一口冷气。全体族人也吓得两股战战。大长老脑袋也不够用了，绕蒙了，这句孑到底是要干啥子嘛！
句孑满意的扫过所有人，很好，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下。
禺波看着自己的父亲，激动的浑身哆嗦。这就是她父亲呐，全族最智慧的人，崇拜啊！
句孑大声道：所以，族人说的是对的，抓到启，把她献给天神，我们才能得到救赎。还要抓到外族人清，她能医治好族人。”
众族人面面相觑，想明白了，随即开始兴奋起来。对呀，不是走投无路哇。可以一手献上启得到救赎。另一手抓外族人清，她能治好病的那么严重的启，自然也能治好他们。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得硬啊！
再看族长句孑的眼神，那是崇拜的不要不要的。
大长老内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句孑要的结果了。
“族长，这外族人清和启不知去了何处，如何去寻？”
“大长老，那个外族人清，不是说，她来自北方的鹿族么，除了去鹿族，还能去哪里？”
“可我们久居在此，最北只到罗布族，那已是很遥远了。再北，就是滔滔大河，我们过不去呀。”
“外族人清怎么过来的，我们就怎么过去。”
“这……”
“大长老，我族吐血之人逐渐增多，再这样下去，早晚一天，会族灭的。”句孑沉沉说道。
大长老也一时语塞。
众族人现在正处在绝望后看见一缕希望，那必须得死命抓住。
嗷嗷的，疯狂叫着：要抓住启，要抓住外族人清……
大长老现在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
反正，她不看好。啊，鹿族不知在哪里，人家强不强大不知道，中间还隔着大河。
大长老抬抬眼皮瞥了句孑一眼，又迅速撂下。哼，我看你到底要怎么破。
二长老突然插了一句：“祭神路怎么办？”
句孑：……这是说祭神路的时候嘛？
“等人抓到了，献祭时，我们将裂缝堵住吧。”不然，还能怎么滴？
这次祭祀完全达到了句孑的预想效果。他要干嘛？一来，他把责任推启身上，好把禺波从被质疑的漩涡中解脱出来。另外嘛，他最想要抓住云清。
上一次错过，当时还只是因为陶器和她不招野兽的特质，除了可惜，也没有更多了。可现在，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自己也得了启的那种病，无论如何，也应该死死的看住才对。
悔之晚矣呀。
明明都已经是个重伤之人了，怎么就能跑掉呢？嘶，重伤！她不会，没挺住死去吧？
可不清楚又如何，只有这一线生机，得抓住哇。不然，等待自己的，只有一条路，死。
第229章 再来故地 (感谢米朵的月票）
时间匆匆滑过，转眼就进入春末。
族中一个队伍，于八天前出发，前往东部海族接人。
算算时间，如果赶的急的话，也快要到了。
一定要在初夏赶到那个深潭，时间倒也不松快。
这次行动如果从鹿族的角度出发，到并不是那么急。
毕竟现有的巫，只有两位，已经人手一个了。
两个巫又都特别的年轻，并不急着找继承人，更何况，只要知道哪里有，以鹿族的实力，总能换的到。
所以，族人全力去做，完全是因为，巫清想做。
巫清原先想去理由有两个。
一个是想见识一下龟草和占卜龟之间到底有何神异之处。
二来就是，在她看来抓捕占卜龟，是个很简单的小事。只要是一次抓很多，何必求爷爷告奶奶的，还让罗布族狮子大开口呢？
真没必要，被一个小族拿捏。
为什么说这是简单的小事呢？
你看，鹿族有网，海族能在水里呆半个时辰，强强联手，抓捕个占卜龟，这还不是个小事么？
麻烦的地方只在于，龟草成熟的时间不确定。需要她们等。等吧，就是耗费些食物和时间而已。
可现在，她增加了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跟自己的命相关。这是之前，她万万没想到的。
虽然她空间里是有龟草，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是吧，换了生长环境，药效变差怎么办？
温度、水、扎根的石头，甚至包括地气，那都不一样。所以，你说深潭里面的和空间里的是一样的，那她决不相信。
跟命连在一起，由不得她有丁点大意。
可要分辨哪个更好，她现在还真不知道。她打的注意是，两个都采。
趁着队伍去接海族人过来，族里开始准备各种东西，食物，木筏，渔网等物。
这些材料里，最重要的就是渔网了。这渔网可是精心制作的，韧性强，全是新的，一共有三个。
新的自然是质量比较有保证，别整个旧的，临时掉链子。
这次阿福一定要跟着，跟着就跟着，也好照顾一下自己。云清现在是娇气的很，做饭也没啥力气。平时全靠阿福。
没有阿福，别人也能做，问题是，云清吃么？
阿福自从上去去罗布族，自己被撂在河对岸，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游泳。
去年夏天，果然，跟族人学了游泳，云清偶尔出去，也指点一下。蛙泳学的有点四不像，她是狗刨加蛙泳的结合泳法。
好在，姿势不好看，在大湖附近以及那条支流河里，保命是没问题。
阿福兴冲冲的打包一些锅碗瓢盆，外加一些日常用品。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云清。
云清自然知道她是啥意思，让她免费带货呗。
……
……
天气暖和了，也因为出行的计划，大巫清，出现在了族人面前的时间，多了一些。
“大巫清，让他们去吧，你需要的东西，让他们带回不就行了？你这身体，不适合再奔波了。”
达达皱着眉头劝着云清。
不能跟去的达达，特别的遗憾。她特别向往那种天大地大、到处是我家的日子。可惜，谁叫她现在有个拖油瓶。
云清摇摇头，“不行啊，我也不想去。只是，这次很关键，也许能治好我的身体也说不定。”
达达叹口气，“族长会安排很多人的，总归，这次一定要护好你就是了，希望这次，一定能如愿。保佑你身体一定要复原。”
族人为了云清的身体也是拼了，过去一年，都在拼命找药材。
云清空间里放着特别多的中草药，自然都是族人采的。
小到治疗擦伤的杂草，大到大补元气、复脉固脱的长年人参，只要族人知道的，统统采来。
“嗯，肯定可以的，你等着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那种白色的水鸟肉。”
“啊，真的，好。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回来，给我带那种水鸟肉哈，还有还有，那种金翅鱼，也特别好吃，也带一条回来哈。”
云清：……吃心眼上线，大脑下线。
十天后，去海族的队伍，回来了，带回了更多的盐，也带回了六个海族人。其中一个海族人，竟然是海东子。
这小伙子，这回激动坏了，能帮大巫清做事，特别的骄傲，腰板拔得溜直，他觉到自己是个非常有用的人了。
六个人，不少了。咱又不想把那些占卜龟赶尽杀绝。
人手到了，让这几人在部落里又好吃、好喝、好住的休息了两天。
两天后，一行人，才开始出发。带队的人，是鹿羌。
这次送行，有点闷闷的，虽然，族长甸哈哈笑着，好像没事人一样，可仔细看，还是能感觉出，那笑容，有强颜欢笑的感觉。
这，至于嘛，搞得跟自己要完犊子似的。
她哪里去注意到，这半年来，自己的深入简出，给族人们，造成了老大不小的心理压力。
不好的时候，那肯定是往更不好的方面去猜测。
都暗暗对大巫清的身体，有不好的猜测，可是又使不上劲。
队伍一路上，行的并不快，这是因为照顾大巫清的身体。
直到十来天后，才来到了大河边，这时，已经是初夏了。
她们继续往上游走，远离对岸的罗布族族地。
这次，她想先偷偷摸过去，省的跟罗布族的人啰嗦，她现在不想应酬任何一个人。
请理解，一个重病之人的烦躁心理。
到了深潭那边，碰到罗布族的时候，再说吧。反正罗布族也知道，云清会水，早晚会带人过来。这也是当时交易的目的，不然谁闲着没事干，浪费东西玩。
两个木筏，载着云清、鹿羌、阿福，还有海族的六人，晃晃悠悠到了对岸。
除了云清，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在这里乘坐木筏，鹿羌和阿福是被滚滚向前的水流晃的晕，有点害怕。
而海族的六人，则是激动。大海看惯了，看这河水没啥感觉，就是小么。只是第一次在水面上呆着，完全不用湿身，在幻想要是在海上也能这样，再甩着鹿族强大的渔网，哇哦！那画面，太美。
海东子毕竟年龄小，高兴的哇哇叫，还跟撑篙的人，要撑篙试试。
撑篙的人还真给他了，可这家伙，不小心，把篙丢河里了，得亏，还有另外三个撑篙人。
鹿羌拍拍胸脯：“幸好这小子，不是跟我们一个筏子，太吓人了。”
这也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走惯了的云清觉着，现在渡河，并没有任何危险。
两条河都过去了，撇下几个撑篙的人，云清她们一行只是九个人，带着食物和渔网，继续前行。
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就来到了那座天池边的深潭。
第230章 深潭异变（感谢vielanvielan的月票）
云清等人来到龟草的生长地，天池边的那一处深潭。
这里，还没有任何罗布族的影子。还好，如果费共没说谎的话，就说明她们来的并不晚。
没有罗布族在，可她还有海族人。海族人的优势，让她决定提前下水，尽可能的先摸清情况。
这个时节，温度不算太高，更何况深潭水奇凉无比。云清这个小身板是不敢进，她只能在最关键的那一刻，拼一把力。
这潭水，不过百来平，深度不到六米，对云清来说深，对海族人，不过小儿科。
这六人憋上一口气，钻进水里，冲到两水中间的山壁上，一人一块地方，进行地毯式搜索。
搜什么？搜一个洞口。
连接天池和谭水的洞口。也是占卜龟出现的洞口。
只可惜，搜了两三圈，也没找到。没办法又开始向潭水其他面搜寻，也不排除，这个洞变态的拐了个弯。
只是，还是没有。
深潭水里，除了只有两种东西。
一种是银灰色的龟草，像珊瑚虫一样，在水中荡漾摇摆，发出微弱的的光。还有一种是，绿绿的青苔，遍布整个岩壁，
云清最关心的，是龟草。
所以，没找到洞口就没找到洞口吧。有网，这几人，总能网上几只的。
接下来，每隔两个时辰，安排海族人下水一次。当然了，一直未见龟草有变化，也没见到占卜龟的影子，而云清的空间内，龟草也是特别的安静。
应该，还没到时候，记得费共说，要进入盛夏。
此时，是初夏，盛夏，还要几天。
三天后，远远的，云清等人，看到有人影渐渐走进。
除了罗布族也不会有别人到来。
果然，来人是罗布族长，还有他带的六个人。还一共背了三个背篓。这背篓，还是从云清那换来的。
还没到盛夏，这些人已经扒掉了身上最后一块遮蔽物。
鹿族这边几个男人，看着对方来人的模样，略微有点不习惯，好在都是男人，感觉还没那么强烈。
海族曾经也是光溜溜，可他们现在是“文明人”了，腰上围了那么一小条。
云清和阿福倒是女的，只是俩人，各有各的淡定。
云清早已经见怪不怪，她现在，看这一切，都是浮云。淡定的瞥过去一眼，就对走到近前的罗布族族长费共直接喊道：“费共，龟草成熟还有几天？”
连一个寒暄都没有，直奔主题。原始人，不大兴这个。
费共见到云清带人在这蹲守，有些意外，但又有点意料之中。
之前对方的交易，不就是为了，后面自己过来捞龟么。
既然之前交易过，自然现在也不能叽歪，叽歪也没用。费共虽然爱贪便宜，可还算信守承诺。
笑容堆满了这个壮年的罗布族族长的脸：“进入盛夏的一两天吧。不过，哪天是盛夏，我也搞不懂。”
哦，合着，不是盛夏开始决定龟草成熟，而是龟草成熟，决定盛夏开始在哪天。
行，看着天气，应该也快了。最多不过就是多等几日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闲唠嗑了，毕竟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是熟人。
云清和费共带来的人，一开始还是大眼瞪小眼，没多久就开始蹭到一起聊天。
还好，罗布族音调虽然怪，好在，说话还是听懂些，倒是跟落乌和赤火不一样。
云清把费共介绍给鹿羌，很快，费共和鹿羌就热情的交流起来，看起来二人更有共同语言。
只云清和阿福凑做堆，看着这些人在那里叽里呱啦。对即将要做的事情，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阿福啧啧几声，感叹不已。云清就问她咋滴了，这怎么感概上了？
“阿福以前的族人，一到盛夏，也是不穿任何东西。看到他们，有点亲切。”
云清咽咽唾沫，难怪她看到一群裸男，这么淡定。还不尽淡定，好么，不穿衣服，竟然还能看出亲切感来。
“要不，从他们中找一个，跟你送作堆儿？”
阿福冲云清一瞪眼：“不要，他们说话的调调，太让人难受了。要是不说话就好了”
云清：……太难伺候了。
一整个白天，双方都在友好交流中度过，友谊的小苗那是蹭蹭的往高了长。
晚食的时候，罗布族的人，从背篓中掏出一点食物递给鹿族，要求共同进餐。
啥食物？一条鱼和几个青涩的果子。鱼是金翅鱼，当然，是鱼干。果子，应该是成熟前的黄果，透着青涩。
这费共还有它的族人，是要把占便宜进行到底。
一起就一起吧。
也没有几日，云清不想起任何波折。
鹿羌也终于第一次发现了这罗布族的特性，也是苦笑不得，可大巫清同意了，还能怎样？
吃过晚食，天色渐黑，费共竟然开始安排一个族人，盯着潭水水面。
云清眼神闪了闪，经过她的观察，发现罗布族人白天并不会到潭水边，只是现在天色暗下了，反倒开始注意水面。
他们这么做肯定有说道，难道是，龟草成熟是在晚上？
罗布族可不是一时兴起注意水面，而是一整个晚上，两人轮流，监视着水面。
如此又过了三天，又是一个夜幕降临。
今晚，天空特别多的阴云，看不到月亮，也没有星辉，看来，将要有一场雨水降临。
半夜时分，天色愈黑，周围的一切都黑沉沉，压得人有点喘不上气。除了在潭边监视的人，其他人都在酣睡。
只，除了云清。她现在有些烦躁，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她意识沉入空间，观察着泉眼池底，只有微弱的莹光，一如从前，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云清望望深潭那边，还是黝黑一片。暗叹一口气。
正当她眯起眼睛，准备数上一万只羊入睡时，突然，潭边传来罗布族族人的声音。
“来了，来了，快起来。”
云清倏的睁开双眼，看向潭水水面。
不知哪一秒的事情，潭水水面竟然笼罩起一层薄薄的红光。这红光，在这没有月光的夜里，越发的明显，也显得有些诡异。
难道……云清啪的一骨碌跳起，这时，其他人也被声音惊了起来。
耳边传来费共兴奋的声音，“好了，龟草成熟了，大家准备下水。”
云清愣了那么三秒，心脏怦怦直跳，她喊了鹿羌。
鹿羌赶紧安排海族人跟上。
他们在罗布族来之前，早就商量过对策，该采用什么办法，去抓捕占卜龟。
所以，这方面云清倒是不操心。
她想的是，龟草。
第231章 不同（感谢魅和书友20180321122515094的月票）
随着费共的一声招呼，岸上的人相继下水。
云清一边迅速脱下外衣，一边意识沉入空间。
黑暗中，池子里的龟草，依然是闪着微光的银灰色。
看来，两个生长环境不同，还是影响到了成熟时间。
云清里面早就提前穿好了泳衣，她带上泳镜，扑通跳进潭水中，迅速往龟草生长的地方游去。
水中红光荡漾，除了人影移动，还有一种东西，在水中“嗖、嗖”移动速度奇快。
这东西速度快的，云清都看不清楚样子。
不做第二猜想，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占卜龟。
难怪，罗布族说占卜龟得之不易。这么快，能抓到也算他们游水够厉害。
她是往龟草生长的方向游，她注意到，在龟草边，守着七个人影。
看那些人的个头，应该是罗布族人了。
占卜龟窜过去吃龟草时，只见这些蹲守的人出手就去抓。
这是行的守株待龟的战术。
只是占卜龟速度奇快，冲过来撸一口立刻走人。
夜晚水下光线极暗，暗影移动，如迅雷不及掩耳。
罗布族水中动作受阻大，行动也相对迟缓。
所以，罗布族下来这一会儿，一个收获也没有。
云清撇了一眼另一个方向，海族人几人正在水中拉开一张网。
的确有很多龟撞在了网上，可还没等收网，那些龟早已经四散而逃。
有两个人影已经往水面浮去。肯定是鹿羌和阿福憋不住气，只能钻出水面。
当云清游到池壁有龟草的地方，罗布族也受不住了，纷纷动了，往水面迅速游去。
云清顾不得想太多，她眼前正有一丛龟草，她左手抓住龟草，右手手起刀落。
然后，“嗖”，进了空间。
啪叽，落在泉水池边。
只是她刚大口呼吸了一下，第二下就差点噎回去。
云清一副惊愕的神情，眼睛瞪的溜圆，紧盯着池子。
整个池子像是瞬间被点亮，银灰色龟草竟然在一瞬间变成红色。
因为龟草少，红光穿透浅浅的池水。让云清觉得这光不再如深潭那边觉得诡异，反倒有种粉红泡泡的浪漫感觉。
果然还是自己的好。
远处传来变态的鸟鸣声，鸡叫声，声音越来越近。
云清预感到大事不妙，虎躯一震，身体里涌出洪荒之力来，快速爬起，咔咔咔，把池底的龟草铲起了两株。
这可不比深潭池壁上的龟草好挖。为什么呢？主要是根基不牢。
铲子不好施力，只能连着一些根铲下。
这还都没起完，空间里的所有动物，主要是鹤和鸡，就开始造反。
不等她们的空间主人发话，就开始争先恐后，疯了一般冲过来。
这龟草到底有何魔力，竟然吸引这些动物们疯了一样？
外面的深潭里也只是吸引占卜龟而已。
她闻着也没啥特殊的气味呀？
现在顾不得多想，只能守住挖好的。
就见这些鸡啊鹤啊啥的，冲过来，脑袋就扎到了水里。
鸡嗳，你不是鸭，你搞错自己种类了吧！
铎铎铎一阵响，池底剩下的红光已经全部消失。
这些动物眼睛又盯上云清手上的，那些疯狂的小眼神儿，吓得云清虎躯又一震。
赶紧发出一阵狮子吼，才算让还有一点理智的动物们，在确定得之无望后，才恋恋不舍的慢慢离去。
竞争的走了，该是让云清享受收获的时刻了。
两个不同环境生长的龟草，放在一起，大小没差。
差异只在颜色上，外面的更红些。
药效是看不出来的。
她亲眼看到占卜龟把一棵龟草撸进嘴里吃下。
那么小只就直接干掉一株，那自己这种庞然大物，要是吃掉个两株，应该也只是毛毛雨而已。
云清比对了一下占卜龟和自己的身体体积，粗暴的算作16：1。
难道我要吃16株？云清想到这，干呕了一下。那滋味可不好。
再说自己现在手上只有三株。
吃哪个？
云清也只犹豫了一瞬，就果断先把深潭水里的龟草丢嘴里。
软绵绵的，带着点腥味。
囫囵吞枣般的吞掉龟草。
先等等看，有毒的话，要赶紧抠嗓子眼。
过了一刻钟。
没事。
只是觉得胃里有点温暖，还挺舒服。
继续，这回换空间里的龟草，也先来一株，味道没有更香甜，就是腥味少很多。
反正命已经虚弱到快要见天神，不如，破罐子破摔，合出来了拼一把。
一样，吃完，小等了一会儿。
小腹部暖暖的，这要是来大姨妈，吃一株，感觉一定不错。
一不做二不休，剩下那株也吃了。
小腹部更热乎了，有点奇怪的感觉。
她到没多想，都是热乎，哪儿还不一样。
手上的龟草没了，距离十六株还早着呢。
念头一动，又出现在潭里。
嗯，没人？看来都受不住上去了。
占卜龟倒是还有很多。
她也只是念头那么一转，该干啥动作没停。
刷刷刷，砍下来七八株。憋不住了，还得回空间换气。
忍着恶心又吃了三株，胃里更热乎多了。这回连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的紧。
就除了一个区域，下腹以下不对劲。
云清这才注意到。空间内外的龟草，吃了以后，热的地方有差。
远处，传来兴奋的鹤鸣鸡叫，此起彼伏。
咋回事？
这叫的也太兴奋了。跟吃了兴奋剂似的。
打鸡血都不会让它们比这更兴奋。
云清顺着声音走过去一看，老天喲，这是开派对呢咋滴，还是那种男男女女的原始关系的那种。
这为啥……不会吧，这，这，这不是龟草，这是强力春药吧。
可自己吃了两……艾玛，难怪感觉那么的奇怪。
越来越奇怪……
嗖，云清又跳进潭里，潭里的水真凉……好舒服……
身体舒服，活还得干。
又铲了几株。这期间，有只占卜龟仗着速度居然过来跟云清抢一株。
嘿，这还真是天堂有路它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云清那是一般人么，只要和她亲密接触一下，就可能失去自由。
这只占卜龟现在就茫然的待在泉水池里，左顾右望。
这，这什么情况？换地方了？
云清憋够气了，又赶紧回来。又吃了几株龟草。
比占卜龟能吃多了。
过了一会儿，身体愈发暖和，哪里还是之前怕冷的要命？
只是，身体的感觉又开始奇怪了，受不住了，只得又跑到潭里凉快凉快，顺便抓俩龟。
这可比费共他们效率高多了，早知道不用折腾海族人了。
如此，来回好几次，折腾了半宿，才好些。
第232章 治愈
折腾了半宿，云清也有些累了，那些兴奋的家伙也渐渐安静下来。
听说过南橘北枳，想不到，自己身边就发生了同样的事。
明显两种龟草药效不同，就吃了两株空间出品，就把自己折腾够呛，要是自己的身体……
云清抡抡胳膊，蹦了几下，胸口没有任何痛感，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力量感却明显恢复了。
嗯，心脏跳动有力多了。
云清心中大喜，总算不用提前见阎王了。
自己蒙着拼了一把，这回真成了。
这龟草，真是神奇。
云清暗搓搓的想，或许，那个关注自己的神，这两年干别的去了，现在又重新回来了。
过去随便开个药都能治好别人的云清，这两年愣是治不好自己，不就是心脉受损，气血双亏么，啊？
好在，现在莫名其妙的真好了。
只不过，她还有些患得患失，内心其实还隐藏着一个秘密想法：嗝屁也许能返回过去。
要是真确定，她指定毫不犹豫奔向嗝屁。
但问题是没人能给她确定。
那样死的风险实在太大，不敢乱来。
手上还有几株龟草，种也不是，不种也不是，云清随手扔在一个篮子里。
空间外面特别的安静，除了荡漾的红光，就是不断穿梭的占卜龟。
那些人都上去了，自己消失的时间太久了。
只她之前就跟阿福打过预防针，一旦自己玩失踪，叫她别急，很快就会自行出现的。
鹿羌就更不会了，自己直接消失四天，他都见过。
他俩稳住就行了。
云清不急，继续观察外面。她早注意到一点，就是一个占卜龟只吃一株，吃完就往来处游。
所有的龟来处只有一个地方，看方向，应该在深潭的最底部。
想来是比较隐蔽，要不然海族人不会找不到。
原本云清并不是很强烈，一定要找到这个出口，咱又不是想把占卜龟一网打尽。
但现在，看着来往穿梭的龟群，突然就有了极强的好奇心，想要去看看。
到接近六米深的水底，这云清有经验。
身上坠着一块石头就行。
想到就真去这么做了。
沉到水底，水底倒不直接是岩石，而是厚厚一层腻乎乎的砂泥。
脚踩上去，异常的光滑，深陷超过小腿，这才算踩到坚硬的池底。
对于这些腻乎乎的砂泥，看着那些穿梭的占卜龟，云清有点不好的猜测。
忍着恶心，收起石头，迈步往前走。
这回不用坠石头了，这臭泥就能把她牢牢的绊住。
龟群是从瀑布后面过来的，想要看到洞口，她就得过去。
也就是她要横穿整个池子。
这还真有点举步维艰的意思，每走一几步，她就得躲回空间歇一歇，呼吸几口气。
歇了十几次，云清才算是走到对面。
看到对面的池壁底端，云清差点惊掉下巴。
那是什么？
在池壁底端有两个并连的圆形通道，每个直径不过十五公分，突出池壁也不过五公分左右。
两个通道一个看起来是关闭的，一个是完全敞开的。
这通道是石灰色，跟周围的池壁颜色一模一样。
看似关闭着的通道，如果不是有龟钻出，还真以为那是个圆柱形的石头。
封闭的“石门”是四片扇形页片组合，有龟从里面钻出，翻卷开的页片，在龟钻出后又恢复原状。
占卜龟从里面出来时速度并不快，云清不仅看清了它的样子，连它身上覆盖的粘稠的绿浆，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有龟返回，两个通道，它毫不犹豫选择那个一看就通畅的钻了进去。钻进时速度降低，云清还能看到它身上残留的绿浆。
这些龟竟视旁边的云清如无物。
云清暗自嘀咕，难道是天池里它们没有任何天敌，才让他们丧失警觉性？还是说自己由内而外散发着逼人的圣洁（无害）气息？
她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云清伸出手指，在那圆柱上戳了戳。
不是石头的那种冷硬，可也不软，活的？不是动物皮肤的触感，更像是木质的。
这是什么东东？
难道通道就是这个植物的茎？穿透山体的植物？
太奇葩了这也，想不通啊想不通。
又看了一阵，还是那样。云清干脆躲回空间。
傻不傻，空间现在是透明的，自己还傻乎乎一直往外跳着去看。
看时辰应该快要天亮了吧，出口通道内，龟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直至消失。
当有微弱的阳光穿透进池底时，潭里也没有了龟影，都回去了。
不仅如此，潭里的龟草也是逐渐褪去了红光。
在看那两个圆柱，没关闭的那个不知什么时候也成了关闭的样子。
完全跟池壁融为一体，难怪海族人怎么也没找到。
老天爷哦，这是什么鬼东西，成精了咋滴？
等了好久，再不见有任何动静，云清决定走人。
出来还窝在泥里哩，费了半天劲，才拔出来，往上飘。
从潭中一冒头，就立刻听到一声喊。
“啊～，巫～”
我是鬼吗？喊的这么惊恐，声调还怪异，一听就知道是罗布族喊的。
随后又一声喊叫，不过是惊喜的调调：“啊，大巫清。”
这声还比较正常，是阿福的。
云清一身装备奇特，可鹿族和海族都见过，只罗布族看着好奇。
云清围上毛皮衣物，问道：“收获怎么样？”
海东子挠挠头，怪道：“大巫清不见了。我们得找，不能当没事一样去抓龟。”
“可水里也找了，没找到你。”
云清一想，可不是怪自己么，光琢磨吃龟草了，跟占卜龟似的，有点疯，没注意别人。
云清转头看鹿羌和阿福，俩人也有点无辜，虽说，大巫清提前说了，可真不见，也着急发慌啊！占卜龟重要还是大巫清重要，那还用说吗？
再看罗布族，也是一个收获都没有。他们也是一脸埋怨的看着云清。看来也影响到罗布族了。
自己这好几只呢，实在不行再分配分配。
看来罗布族早就知道白天没占卜龟，安心的在上边休息。
云清瞥了一眼正腆着笑脸，跟鹿羌要吃食的费共，暗暗吐槽，这家伙，实在是个奸滑之人，隐藏了好多信息。
白天，水潭里安静的很。
还有两个夜晚忙活。
虽然水下那东西怪异，可罗布族抓了那么多年，一直安然无恙，想来此次也不会例外。
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吧。反正，这次自己的目的是终于达成了。
第233章 一粒种子（感谢花开花落花有声的打赏）
休息了一个白天，待第二个夜晚降临，潭面又瞬间被红光点亮。
罗布族下去了，海族人看看云清，在她示意下，也下水了。
鹿羌和阿福被云清留在了上面，云清这才又再次下水。
不下水不行，她太好奇了。
白天就没了红色，一到晚上就来。占卜龟也随之到来，这说明，那奇怪的通道又开了。
云清这回游到快接近瀑布，才开始下沉。
潭水下，果然又有极快的暗影开始穿梭。
云清继续下沉，最后又来到昨晚呆过的位置。
通道果然又开了，艾玛，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再仔细观察这俩通道，总感觉，好像哪里不一样。
哪里跟昨天不一样呢？左看右看，找到了，就在两通道的中间上方，有个小鼓包。
云清确信，今早从潭里出来前，这个鼓包还没有。
一个白天过去，它就长了个包。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接下来，没啥新意，占卜龟进进出出呗。
倒是影影绰绰的，看到海族人率先捕到了占卜龟。
半夜时分罗布族倒是也抓到了一只。
“真是不容易啊。”云清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一边咬着水果一边摇头道。
后半夜，云清干脆睡着了，等她醒来，已经大白天了。
光线穿过潭水，照在已经闭合的通道上。
那小包跟昨晚见到的一般无二。
或许，最后一个晚上，才是揭晓答案的时候。
云清换上泳衣又钻出去，离开了潭底。
有了昨晚的匪夷所思，今晚又重来一遍，众人已经有点习惯了的样子。
有些人脑补不明白的，也不敢问，只把疑惑埋在心中。
海族人的收获还不错，收获了六只。
看来他们吸取了失败的经验，并且做出了方法改善，才能有如今的收获。
罗布族人也还算行吧，得到了两只。
看的出来，费共等人对着鹿族的渔网那是眼馋的不要不要的。
“渔网能交换，就是要用很多东西交换。”云清拍板道。
那肯定的呀，一个网得搓多少麻？得砸多少藤纤维啊？别说材料难得，就耗费的人工工时，都买不起。
“那也得交换，好，这网那是真的好。”
费共一想到鹿羌说的，鹿族只要两个人，一网就能打上来好多鱼，一天能打上来不少。
他再想想苦逼的自己和族人，一天到晚，全都在水里摸啊摸的。勉强饿不死，已经是好情景了。
换，必须得弄到。罗布族改变命运，就靠它了。
“用什么能换来？”
“鱼和黄果，还有那种水菜，就别想了。”鹿羌幸灾乐祸道。
相处两日，鹿羌已经知道对方啥尿性了。
费共愁着个脸，要是穿上衣服，给他个烟袋锅子，就很形象了。
只他现在光着身子，实在没眼看。
第三个夜晚，夜幕降临，潭面红光又起。
这些人又相继下水。
罗布族这回汲取了海族人用的好方法，决定拿着背篓下水。
云清也跟随其后进入。
潭底唯一的不同，就是那个包更大了。
像一个花骨朵，好像随时可以绽放。
潭底又是一夜的不安宁，整个潭里，红光都暗淡了。当外面太阳升起，潭里才又恢复了平静。
云清本打算当时就出去，可她突然感觉当一束微弱的光打在那“花苞”上时，那花苞动了一下。
她眨眨眼，绝不是眼花，那花苞的确是开了一丝缝隙。
接下来就非常的神奇了，那花苞还真是个花苞，以肉眼可见得速度开始绽放。
石灰色的花苞，开出了红如火焰般的花朵。
美的让人沉醉。
可让人无语的是，一个时辰后竟开始逐渐枯萎，这还是个昙花一现，只是它开放在白天。
花朵脱落后，在花朵根处竟长出一个半个拳头大的青涩果实。
这还真是神速。
随着时间推移，果子越长越大，及至中午，阳光最盛之时，已有一个拳头大小。
接下去，颜色竟开始变化。两个时辰后，整个果子通体红色。
红的绚烂，红的像是熟过头的西红柿。
隐隐的，云清觉得马上见分晓了。
她自己浑身绷紧，等着见证一个时刻的到来。
果然，又一刻钟后。
那果实有点摇摇欲坠，就在这时，那两个通道突然同时打开，甚至人性的，通道下端往前伸长了一点。
就像人张开嘴巴，伸长了下巴，等着接下将要到来的食物。
很明显，食物就是那个已经要掉下来的果子。
啪叽，一接到果实，俩通道立刻闭合。
一切就跟三天前一模一样。
除了空间里的云清。
她手里正捏着一个红的稀碎的果实。
这明明就是外面的奇怪通道的果实，那通道吃的是什么？
当然是云清吃到一半的苹果。
被云清截胡了，李代桃僵了。
手上稀碎的果浆，正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
最后手上只剩下一粒果仁。
或者说，是一粒种子。
那些果浆哪去了？被吸进身体里了？
云清光看自己，没注意外面。
那活的通道，石灰色表面渐渐多了很多褶皱，像是人瞬间老了很多岁。
第234章 赤火来了
云清看着手里小手指肚大小的果核，发了一会呆。
这果子忒不禁捏，略微用点力，就果浆四溅。
溅就溅吧，问题它跑哪去了？
听说过吃一个果子，灵力值瞬间暴增的，寿命瞬间增加多少的，立刻改变灵根的。
可自己没吃呀，第一次听说果子捏在手上，能自动吸收的。
这可比其它什么灵果、毒果啥的，霸气多了。连个味儿都不让你尝到。
有那主动倒贴的，据说，都有可能是陷阱。
云清现在除了内心忐忑，啥感觉没有。
云清捏着那粒果核，蹲在泉水池边，看着那几只已经适应了环境的占卜龟。
一脸思索的喃喃道：“你们还挺自的啊，为了口吃的，上赶着帮人家完成了受精。”
想到这，忙又仔细看那几个龟。
身上已经看不到什么绿浆。看来，这是在泉水里冲干净了。
一想到，那些水被动物们喝，还要流到田地里，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滴。
手上的果核要种么？
怎么可能！
她可不想空间中出现那么一个奇怪的家伙。
扔外面？要是长起来，这东西真不知有啥危害，总觉怪异。
那几只占卜龟真的不怕人，想是饿了，还跑到云清面前，抻着脖子张着嘴讨吃的。
云清眼珠一转，嘻～，就是一笑。
这种子要是变成一堆翔？那她可老放心了。
她摊开手心，伸到一只龟的嘴边。
“嗖”，果核被叼走了。
然后，
这个龟就悲催了。
噎的它直翻白眼，四条短腿直蹬打。
云清把它拎起来，帮它顺顺脖子，这才勉强咽下去，算是捡回了它的小命。
看看时间，必须得出去了。
云清又准备了一下，这才跳出空间，拔出腿来往上浮。
不知为何，她又回头看一眼那个奇怪的家伙。
白日水底光线还好，那通道壁上显见多了很多皱褶沟壑。
云清皱皱眉头，她有种预感，再以后不好说，但三年后，这里应该不会有占卜龟出现。
转头看向池壁，奶奶哦，那些龟草还是银灰色，可莹光哪去了？
云清一咧嘴，不会是因为自己插一脚吧？
哗啦一声水响，云清浮出水面。
岸上传来一阵欢呼声。
云清游到岸边，阿福早拿着衣服等在这里，连忙给她披上。
又用鹿皮给云清擦擦头发。
岸上的人已经不能再用惊讶形容了。
这不是人，是神啊！
阿福惊喜的发现大巫清精神气儿不一样了，此时的大巫清，跟漫山遍野的植物一样，焕发着强大的生机。
“大巫清，你，你好啦？”
鹿羌也觉察到了不同，忙凑上来急急地问道：“大巫清，真好了吗？”
云清点点头，肯定好了，她现在就想跟云千里一样，满山遍野撒欢。
她有使不完的精力等着发泄。
阿福高兴的一蹦多高，她后面还有海东子跟着跳，鹿羌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次收获还算可以，海族人捕到十六只龟，而罗布族后面改善了抓捕方法，也抓到了七只龟。
要是第一晚没有云清玩失踪那一出，估计他们抓到的还更多。
龟抓到了，大巫清病好了。
众人总算不虚此行，吃喝一顿，正要准备离开。
山下突然传来一声声喊：“族长，族长，赤火来啦，赤火来啦！”
山上的人一愣，费共挠挠头，嘴里不满的嘟囔道：“这也太早了吧，至于这么等不及么？”
云清也没多想，就算现在不来，过不了多久，对方也会来。
众人往下走，没下去多远就碰上了来找费共的人。
来人又是一个黑泥鳅一样的男人。
他一看山上下来一堆人，先是一愣，好在他眼里看见族长就不在意别人了。
“族长，族长，赤火来了！来好些人。”
“来就来呗，哪次带的人少了？”费共无所谓的说道。
“不，不是，来了很多很多人，全族！”来人咽了咽唾沫，加重语气说了最后两个字，脸上一副惊恐的样子。
“什嘛？全族？”费共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着那人。
那人猛点头。
“那肯定不是为了龟壳，那是为什嘛？”费共皱着眉头，想不明白。
倒是旁边的云清一听全族出动，吓了一跳，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赤火十有八九是奔鹿族来的。
她隐晦的看了鹿羌一眼，鹿羌心也一跳。
不会吧，对于赤火，因为有大巫清和启一家，他们对赤火的了解自然比费共多的多。
“他们好像是说抓什么前族长清什么的，听不懂。”
这回不用猜了，二人对视一眼，感谢罗布族，虽然在河对岸，但是语言却和自己这边一样。
什么抓前族长，那只是个引子。抓启有什么用？位置都让给他了。
哼！这个勾孑，还真是讨厌，对自己，竟然还是贼心不死呐。
“什么前族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费共很烦躁，能不烦么，这么多人过来，不过又是罗布族遭殃罢了。
“族人怎么样？”
“被逼着不停的抓鱼捞水菜呢。”那人神情一暗。
“果然呐”，费共恨恨道。
鹿羌眼睛一闪，笑道：“赤火不会水吧，你们为什么不偷偷挪到河的另一头？”
另一头？
“另一边没有黄果啊。”
“可也没有赤火啊！”
费共眼神闪了闪，罗布族之所以没迁，那是因为以前赤火只跟他们要龟壳，并没要其他东西。
三年来一次，就算吃些东西，人少，呆个一天而已，能消耗多少？
嘴上恨赤火，实际是他喜欢占便宜，便宜被别人占，还是趾高气扬的占，他当然不爽。
不过这次，全族都来了，这是出啥大事了？
哪怕供一天，罗布族的小命也要被折腾没。
想到这，他就心急着要回去。
鹿羌一看他的提议，对方竟然没反应。
嗤，不理拉倒。
赤火还能过河，打过来咋滴？
“罗布族长忙，就先走吧，我们慢慢走。”
“那也行，你们从哪走？”
云清拦住鹿羌话头，回道：“我们在这附近转转，过两天从你们族那边过。估计那时赤火走了也不一定。”
费共点点头，他是真急了，忙着回去，赶紧告别。
等他往山下快步走了二十来米，鹿羌还在后面喊：“哎，罗布族有麻烦，记得我刚跟你说过的哈！”
费共回头，冲他摆摆手。就开始闷头带着他的人往回赶。
巫清看看鹿羌，也无奈道：“抓紧吧，我们也得赶紧走。”
能不走么，这边就他们几个人。等着被抓啊，那一定是一抓一个准。
第235章 过不了河
云清等人目送罗布族一行人离去，就赶紧着往他们渡河点狂奔。
海族人啥啥不懂，反正跟紧大巫清就对了。
大巫清屁股后面好像着了火一样往前跑，他们也要如此。
回来因为是逃，速度快些，两天多点就到了。
也是把他们累坏了，到河边一个个就趴下了。
云清心想，早知道就把云千里放空间里了。
族人们都知道她能大变活驴了，自己还净整那脱裤子放屁的事儿，有意思么？
在河边接他们的族人，看他们一副累的狗喘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大巫清、大长老？这咋滴啦？”
“啥也别说，先过河。”鹿羌一摆手。
几人强撑着上了木筏。
木筏离开河岸，云清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大巫清，他们全族都来了，想必不会轻易退却。”
“嗯，罗布族惨了。”
谁管罗布族啥样啊，要是赤火过了河，鹿族也惨了。
当筏子到了对岸，众人上岸歇息，那几个族人大汉也把木筏从水中抬到岸上。
突然，隐隐就听到这支流河对岸，一队蹄声急促传来，声音越来越大。众人放眼望去，娘亲啊，足有五十来号人，骑着火吉飞奔而来。
对方也看到了他们，兴奋的嗷嗷直叫。
这也太巧了吧，
“不会是那个瘪犊子，把我们出卖了吧。”
鹿羌点点头，咬牙道：“要真是费共，倒是白让他蹭了我们好些食物。别让我再看到他，看到就弄死他。”
这话倒真冤枉费共了，是勾孑派人骑着火吉，往上游找能过河的点，真是碰巧了。
“走吧，一时半会他们还过不来。不过，要是再晚，他们要是知道火吉能游水或者把罗布族叫过来，我们就麻烦了。赶紧走。”
说完，众人也顾不得再歇息，又开始夺路狂奔。
为了加快速度，云清直接把木筏和背篓啥的都收了，撒丫子往回跑。
整的一愣一愣的族人，想着大巫清又施展巫术了，情况那是真万分紧急了。
这不废话么，没看屁股后头直叫唤嘛！
众人也不说话，闷着头往前快步跑。
河对岸带队的人，却是大长老的儿子，勾以。
他倒是眼尖的看到那群黑黑的人中，有个白的发亮的人。
定然就是外族人清！那两泡含水的大色眼，立刻亮起。
这家伙兴奋啊，竟让他先遇到了目标。
他早就垂涎外族人清的美貌了。
勾以这人极为好色，当初追莘和禺波他都追。追莘不理他，只得全力对禺波。
禺波啥人？立志做巫，是最崇拜她父亲那样智慧的人。哪里看得上他这个废物，只他是大长老的儿子，好利用罢了。
勾以等人发现目标正兴奋着呢，只一看，人家转屁股走了，忙追到正对岸。
也只能到这了，他可不敢尝试趟河过去。
可气，过不了河啊，勾以跳下火吉哇哇大叫。
叫也没用，云清她们死命往前赶。
勾以气了一阵，突然想起罗布族会游水来，赶紧叫人去接罗布族过来。
只他的火吉再快，那也不是神驹，等人到了，云清等人早没影了。
到了对岸，都是人腿跑，可两者时间上差一节气呢。
追不上。
只远远看到主河道上木筏的残影。
罗布族也难，族人在赤火手里捏着呢，不干，能行么？
就是装，也得装出尽力的样子。
却说当初费共，他从天池回族里，走的路程短，加快走，不到两天就到了。
期间，他还能先藏起了四只龟，然后才带人回去。
一进罗布族他也傻眼了，确切的说是被镇住了。
这人也太多了。
后来他知道，这里不单有赤火的人，还有落乌族人。
赤火，这是要大干呐！
费共是罗布族的族长，智商是最高的，语言天赋也好些，他还真会些赤火的语言。
有人带他去见族长勾孑，费共一看勾孑面相，差点就尿了。
勾孑鹰钩鼻子，阴鸷着眼，一看就不好惹。
鸡蛋碰石头？那不是扯吗？
倒是旁边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奇怪的装束。看到他背篓里的占卜龟，倒是眼睛一亮，面露开心。
禺波用的，还是之前勾孑假公济私，暗自留下的。
上次占卜已经用光光，这回倒是解了她一时之忧。
这姑娘也傻，自己占卜也不准，还不如以没有龟壳为由不占卜呢，偏她被巫的称呼整迷瞪了。
费共见过勾孑，勾孑倒是没上来为难他。
“我族启，犯了大错，天神降罪于她。
有北方鹿族一个叫清的女人救了她，并连她的子女一起带走。
现在，天神因为她们的逃离，降罪了赤火其他族人。
所以，我族必须抓回她们。”
费共一听，心里就一哆嗦。
鹿族，清。
他冷不丁的就想起，每次和鹿族有交集，都有大巫清参与。
而且，大巫清跟他打听过赤火的事。
大巫清，巫清，啊，清！
他心中有猜测，可他没吱声。他凭啥吱声？族人都赶下河了。
等着勾孑说下文。
“我曾听清亲口说过，她曾经过你们部族？”
“这，是有一位鹿族叫清的女人经过我族。”大巫清自己都承认了，还能咋办？
“哦？”勾孑身板一紧，微微前倾。
“她是怎么过来的？”
费共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看得勾孑冷哼一声。
他阴冷的盯着费共，吐出的话也冷冰冰。
“我带了近七百人在这里，哼，你不说，试试看。”
“啊哈哈，不会不会，他们是踩在一种木筏上，飘在水上过来的。我族是不会做的。”
“什么？木筏？飘在水上？那是什么东西？”勾孑等人大惊。
“树干做的，就像树叶飘在水上。”费共忙点头确认。他没说谎，要是赤火现在做出来，自己还能学一招。
勾孑皱着眉头，突然捂着嘴咳嗽了几下。周围的赤火族人并没有特别惊讶。
就在他们上次祭祀占卜之后的一日，勾孑突然当众呕血。
让族人越发认为部落遭到了天神的集体降罪。
抓回启一家和救她们的清，是他们一门心思要进行的事。
出征倒是容易的事，食物除了火吉身上驮着的木根和盐，剩下的就是肉食和野菜。这在路上就能得来。
唯一的不便，不过是露天住而已。
赤火族把食物和简单的家当往火吉背上一放，在春末，整个部落就出征了。
鹿族就比不了，脚夫没人家的有力气，速度也不行，家中累赘也太多。想要全族远征，就困难的多。
却说勾孑心眼忒坏，不仅自己族出征，他还绕道落乌族，强行征了落乌大部分人加入他的讨伐大军。
落乌族族长逐木新得不久的宝贝陶罐，也被翻了出来。
看着精美好用的陶罐，赤火族人的眼睛都绿了。
贪婪占据了上风。
哪怕为了陶罐，也得把那个鹿族人捉回来啊！
就这么，一行人浩浩荡荡就来到了清最早出现的地方，罗布族。
罗布族这里是什么地方？
到处是沙质的土壤，满眼红色的荆棘。
看不到猎物的影子，只能奴役罗布族抓鱼。
可怜罗布族男女老幼被赶下河抓鱼，捞水菜。
好在天气热，不然哪里扛得住？
罗布族那是内心满满的怨念。
所以费共现在啊，也只能是能敷衍过去，就敷衍过去，绝不主动交代对岸情况。
第236章 白费
费共在与勾孑对话时，勾孑突然咳嗽起来，最后还吐出了一口老血。
把个费共吓一跳，他没说啥呀，肯定不是自己气地。
勾孑一呕血，胸口也疼得紧，暂时顾不上费共。
费共赶紧溜掉，去看看他那些可怜的被奴役的族人们。
勾孑虽然身体不适，无法跟人交谈，但他内心活动不会停止。
木筏是什么东西？飘在水上的？总觉得难以置信。
自己不能等了，再等，就只能躺着当第二个启了。
两手准备吧。
一手自然是在想怎么做出木筏来，这罗布族族长见过。可以试着做。
另一手，还是找找有没有其他路吧。
待他好些，就召来勾以，让他带五十人，骑火吉奔向上游。
要是有浅水，直接骑着火吉就过去了，何必费那个事。
就这么勾以带人沿岸往上游奔去，就那么凑巧的，就瞧见了云清她们的尾巴。
勾以没招的情况下，派人一往回一带话，把勾孑给激动的，立刻抓一些罗布族人前去。
里面倒是没有费共。
费共奸滑点，因为只有他懂点罗布族语言，他就尽量躲水里。
别人去，比划清楚也得老半天。
没人说他不对，整个七百号人张嘴等着吃呢。
可惜，勾孑他们折腾一回，还是只看到鹿族清的尾巴而已。
倒是有一个收获，就是鹿族人的确是踩在木筏上过的河。
费共倒是没说谎。
木筏？还真能成。
知道长什么样就行，做，马上做。
落乌族和赤火族都被撵去黄果树林中去伐木。
费共看着一棵棵黄果树倒地，心里都滴血。
他想起和鹿羌之前的对话，
“赤火不会水吧，你们为什么不偷偷挪到河的另一头？”
“另一边没有黄果。”
“可也没有赤火！”
费共转头看看几乎得不到啥休息的族人，叹口气，心理嘀咕：实在不行，那是真要到对面去。
样活七百人啊，不，还要加上罗布族自己。
罗布族人已经连续三天，几乎没什么休息了。一个会水的年龄稍小的半大孩子，竟然在水里失去了意识，要不是旁边有人一把捞起了他，估计要呛水死了。
费共去句孑那求情，得到的是无情的拒绝。
句孑快疯了，他绝不能后退。不后退，就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食物补给。
费共的脸已经不是愁苦了，只有阴沉。
不行了，必须得走。
所以，在第四日早上，句孑睡醒后，就得到了一个消息，罗布族，都游到对岸跑了。
句孑当场的就吐了一口血，这不是他老毛病犯了，这回真是气的。
气怒攻心，喷出一口心头血，人就有些瘫软了，得亏啊，禺波及时扶住他。不然，他想再站起来，就有点难。
人呐，有时候就是活一口气，句孑这老小子憋住了这口气，竟然撑住了。
他阴沉着脸，站在岸边，对岸只有高高的硬杆草，还有飞来飞去的白色水鸟，哪里有半分罗布族的影子。
句孑看看罗布族的族地，罗布族少的可怜的家当和储存的食物，都还在。
哼，费共，你们倒是舍得。
他再看看族地附近乌泱泱的人，捏捏头，此时已经不是胸口疼了，他头也疼。
据说，要到对面，要经过两条河，眼前这条，还算是小的，另一条河，才是有急又深。
句孑盯着水面，愁啊！
嗳，那是？
有个小家伙在水里，仰着头，前爪拨拉拨拉的拼命游。
啥东西？老鼠呗。不知怎么，就出溜到水里，它就奋力往回游。这一幕，就让句孑看到了。
老鼠会游水？
罗布族也会，他观察过他们游水的样子。
天生的？
也许……赤火族和落乌族，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句孑吩咐落乌族选一人下水。
吓得落乌族哭爹喊娘，选不出人来，气的句孑，最后，硬扯出一个壮汉来，扔到水里。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那一大块头在水中挣扎了半天，一会人就飘起来了。
岸上无论是落乌族，还是赤火族，都惊恐的后退，生怕句孑再抓一人扔下水。
句孑这个失望，人不行，人不行，那谁行？
他的眼睛狠狠的在罗布族地来回的溜，溜到谁，谁吓得一缩。
不，还有没缩的，那就是傻大个，火吉。
所以，火吉就被拽着下水了。
火吉一下水，句孑的眼睛就亮了。
他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果然，天不绝他。
只是，随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扫描到勾以，厉声怒斥道：
“废物，明明可以抓到鹿族人清，你却白白的放走了她。”
要是当时能抓到云清，那还在这折腾个屁呀，立刻掉头回去，什么，都解决了。
现在可好，要想怎么过河，还要想七百人吃什么！最后，两族对峙，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要是眼神能杀死勾以，估计勾以要被杀死个无数遍了。
勾以缩着脖子，他也委屈。
谁特么能预先知道火吉还会游水？不仅会游水，火吉比水面还高出一个头哩。
他也想给自己一巴掌，真是眼睁睁的放走了鹿族人清。
勾孑想不通为什么鹿族人清，又来南边了，也没人可问。
想不通就不想，也没人可问。他现在就一个念头。
过河！
过不去河，还能等鹿族人清主动来咋滴？
不可能啦，勾以这个废物不仅没抓到人，还让人家提前警惕了。
快要被冤枉死的勾以，被勾孑勒令骑上火吉进水测试。
这回保险点，搓根长绳子系在勾以的腰上。
一旦危险，人还能拉回来。
再恨勾以，也不能让他死了。大长老虽然没跟来，但面子还是要顾忌。
好在，虽然试试探探的，虽然慢，勾以骑着火吉到底还是安全到了对岸。
勾孑这回乐了，内心直叹自己的好运气。
对此行的目的平白多出许多信心来。
他哪里知道，后面还有更难过的在等他，这才哪到哪？
他忙不迭的催人下水。
又试了几人，勾孑确定方法可行，这才自己也带了一拨人，也骑着火吉来到了对岸。
他看看天色，还要一些时间，太阳才会下山。
干脆，他纠结了过来的族人，骑上火吉，直奔主河道而去。
火吉的确快，别人走半天到的，他们不过顿饭功夫就到了。
看到急速奔流的河水，还有无论如何，不肯进前的火吉，刚才还信心倍增的勾孑，此时，心，早就沉到了谷底。
第237章 对岸有敌（新年好）
勾孑如何纠结难受，云清不管。不过，过了上游主河道之后，她们倒是脱离了险境，可以心安了。
她倒是没直接走，跟鹿羌一合计，这赤火在河对岸虎视眈眈这事儿，还是提醒一下附近的部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那勾孑走了狗屎运，过了河，咋整？
于是，队伍分了三波，一波去西河，一波去有犬，另一波就是云清这波，去有盐。
去有犬的那波人，顺便还带去云清答应送给巫获的三只占卜龟。
这俩人耍了个心眼子，只告诉仨部族，说有六七百号南面来的敌人，叫赤火，想要过河掠夺荒原上的部族。隐瞒了赤火是为鹿族而来这件事。
通知完了，带上有犬感谢给的几只狗崽和一头小牛，就拍拍屁股往家赶去。
她们是走了，可这一消息，让几个部族立时就炸锅了。
都特别的紧张，不紧张不行，六七百号人呐！
自己才百十来号，对方来了，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人家鹿族应该没事，族大，离得还远，他们不成，离河边有点近。
那位说，这些部族还真信呐？
信，怎么会不信？
荒原以前可不是只有这几个部族。小族多了去了，可现在都哪儿去了？
前文书说过，这片荒原从古至今，那也是没消停过。很多小族都在大族的互相掠夺中，慢慢消亡。
和平，从来都是强大部落才有的事。
所以，鹿族一说，都觉着是真的。太有可能了，鹿族没必要骗人。
只是，竟然有人口如此多的部族。
这在以前也是不信的。
步行狩猎，决定了他们的狩猎区域，再大也大不到哪去。
所以，有限的面积内，猎物也是有限的，能养活的人数，自然是有上限的。
以前有盐人多一点，那也是手上有盐，跟别族换的。
一般部族是养活不了两百人的。
现在信了，是因为突然冒出个人口庞大的鹿族来。
一开始其他部落也疑惑。
可看到四条腿奔走的驴子，还有后来得知的，满山遍野的粟谷。
就了然了。
狩猎区域扩大，还有粟谷支撑，当然能养活更多的人。
那么，他们不了解的南方，有比鹿族多一点人口的赤火，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也许人家有更好更多的食物来源呢！
不得不说，思想还比较简单的原始土著们，这回真相了。
赤火确实比鹿族食物来的更容易些。
无论是力气还是速度，小稀屎驴子都比不上傻火吉。
更何况人家那到处是木根塘子，还不用族人辛辛苦苦的种植，坐等收获而已。
众部族对赤火那是既惊恐又好奇，纷纷派人到上游主河道那去探查。
这一查乐了。
别说，他们还真看到对面有人在折腾。
可惜就是折腾不成功。
这回，仨部族安心了，也拍拍屁股，各回各家。
话说勾孑在对面干啥呐？
指挥人试验木筏呗！
下水一个沉一个的，不沉的，上人就沉。
不仅如此，绑接的绳还不结实，三下两下不是散就是断。
勾孑觉着自己最后的结局，有可能不是胸痛吐血而死，而是气死的。
太气人了，鹿族的木筏到底是怎么做的呢？
废物勾以等人看到是看到了，就是隔的有点远，不是特别的清楚。
可恨仔细看过木筏的罗布族又跑了。
罗布族跑哪去了呢？
一开始赤火渡不过支流，等渡过支流，勾孑当时兴奋的，光顾着奔第二道天堑，就没去追罗布族。
想起来时，一个白天过去了，而且又到了晚上。
次日再去追，竟然就失去了罗布族的踪迹。
勾孑这个气哟！他现在是看啥啥不爽，吃嘛嘛不香。
没别的捷径，还是按照他之前的策略，一边往上游找浅水，一边继续做能用的木筏。
这么多人吃喝咋办？两条河中间的白色水鸟遭了殃。
可还是远远不够，好在有火吉，跑远远的狩猎呗。
不提勾孑如何努力寻找突破口，却说，云清等人，此时，已然回到了鹿部落。
大巫清病体痊愈，族人们欢天喜地，大大庆贺了一番。
启一家子除了高兴，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一来如果大巫清身体不好，她们内心对大巫清就特别愧疚。
二来族人们虽然明面上对她们还行，可那是看大巫清的面子。族人心中，还是怪着自己一家的。
这下好了，大巫清身体好了，真是皆大欢喜。
其实也是真难为启她们了，她们哪里知道，云清是因为吊坠小四，才遭了这次罪，起因也是勾孑对自己有谋算而已。
这次云清找了海族人帮忙，不能让人白忙一场，驴子又送了两头，刚好六个人都能骑驴回去。
还送了一些石器、毛皮、粟谷、陶器啥的。
把海族人乐颠颠的送走，云清也终于歇歇脚，好好的洗漱一番后，又开始了她悠闲的巫婆日子。
至于赤火大军逼近西河那边的事，族人讨论后，倒是真没太担心。
有那道天堑，想过来是真难。
不过，族长甸还是派了一组队伍，前往主河道上游，时刻监视对方的动静。
对手有六七百人，能不重视么？
……
云清没歇几天，就让族人们开始疯狂的忙了起来。
忙啥呢？
天公不作美呀！今年特别热。
高温天气，加上已经连续大半个月不下雨，土地都有点干裂了。
此时正该是粟谷粒灌浆之时，要是水跟不上，那减产就是必然的。
还有土豆，正开着花呢，那也是要补水，不然土豆能大吗？
云清就跟族里那么一叨咕，族人们赶紧开始疯狂的打沟渠。
要引大湖水进田。
鹿族现在的田地可多，具体多少，云清也看不出来，一年比一年多。
第一年少的时候，云清还能勉强估一下，后来每年增加。
她又没丈量，也没特意记他们留了多少种子。
反正满山遍野都是，一眼望不到边。
这要是丰收了，几天吃顿粟谷饭，估计没啥问题。
田多，挖的沟渠也长。
有些田地势还比较高，水引不上去。只能靠人力，一陶缸一陶缸的抬水到田里，一点点浇灌。
这可把族人累坏了。
好在，对族人来说，坏事也不是彻底坏。
因为天旱许多地方的小水泡子直接就干涸了。
流浪的动物们口渴啊，找水就找到了大湖这儿。
大湖大呀，也深呐。再干旱，水量也充足，就是水位下降一些。
这就便宜了鹿族的狩猎队，在家门口狩猎，多轻松，量还足。
有了多余的时间，还能倒开手帮一帮种田的人浇浇水、挖挖渠。
所以，全族人忙活了好几天，好歹是给所有农作物，都补上了水，浇的透透的。
云清心想有了这一茬水，就差不多了。要是下场雨，就更解劲了，收获前就不用再浇了。
当然了，最差的结果就是继续没雨，大旱。那在收获前怎么也要再浇一次。
云清看看天上的日头，有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又过了十天，一滴雨都没有。
这天热，之前浇的那点水早干干的了。
族人只能苦着脸，全族浇水总动员，又来了一次。
看着连大湖水的水位都明显降下去了，云清望着西边的方向，心中暗自思索：那边的河水，不知道火吉能不能过了？
第238章 知己知彼 （感谢kriston和诺云儿的月票）
火球似的大太阳，明晃晃的烤着大地，空气中流动的都是热浪，到处都像是下一秒要着火一般。
酷热难当，族人们现在身上能挂的衣服，已经精简到不能再精简。除非必要，否则都是泡在大湖岸边，或者是躲到石洞里。
石洞，现在比房子抢手的很。
云清贡献了一些绿豆，由小草和追莘每天煮两大锅绿豆汤，给族人们解暑。
还真管用，这么热的天，哪怕是给大田浇灌水，真中暑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那中暑的人，也是奇了，云清一碗空间泉水灌下去，马上就能治好。
这是云清到目前为止，知道空间水唯一的特殊功效，就是祛暑，能当十滴水用用。
云清脚下穿着蒲草鞋，身上穿个鹿皮做的直筒裙，梳着两个大傻辫子，戴了一顶大沿的草帽，站在族地大门口。
她抹了抹额头的汗，这天气，她呆在空间最好，只是，实在是有点心不安。
远处的大湖，明显瘦身了很多。这干旱才多长时间？水位就降低了那么多，还是太热了。
云清嘴里嘀咕道：“哎，这要是水位都降很多，那就麻烦喽！”
“啥麻烦了？”
一道又粗又高分贝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吓了云清一跳。转头一看，竟然是甸和羌。
这大块头，什么时候走路这么轻了？跟个鬼似的。
“大旱呐，天太热了。”云清又叹了一口气。
“不怕，咱粟谷地也不用咋浇水了，眼看就收了，我还怕下雨哩。”甸喜滋滋的道。
“这多亏大巫清叫咱把井打的深，好家伙，现在井水比以前得降一半，嘿嘿，要不然，咱又只能喝腥腥的湖水了。大巫清果然厉害，是吧，族长？”羌这老家伙越来越会说话。
“可不么！嗳，大巫清，你刚刚说麻烦喽，到底指的啥？”
云清皱着眉头摇摇头看向西边：“这边水位下降很多，西边大河的水，估计也这样。你们别忘了，火吉可是能游水的。”
鹿羌使劲一拍手，脸色正经道：“是啊，听回报，说赤火早已经渡过了支流，那定然是发现了火吉能渡河了，要是那样，族长，我们很危险呐！”
“那，那咋整？赤火要真过来，好家伙，六百来号人，不行，不行，得赶紧想法子。”甸瓮声瓮气的，也着急起来。
云清点点头，真得有预案才行，要不然，人家真来了，就得抓瞎。
鹿族会议室。
族里的主要领导都在，还有启一家子。
族长甸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然后对着所有人问道：“家说说看，该咋办？”
咋办？众人都有点懵，对方六百多人，那怎么打？要是加上他们控制的罗布族，要七百号人。这差异也太大了。
之前大家都觉的，有天堑在，无论如何，赤火也是瞎折腾。可现在看来，有点不妙啊。
启三人听到赤火全族有可能过河的事，那是特别的惊恐心慌，可同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们母子三人有这么重要么？事隔这么久，这么的远，竟然还能追上来，追就追呗，全族都来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啊，为社么呀？
“我之前听赤火族的大长老说过，赤火有族人六百二十，其中男青壮二百八十九，女青壮三百人？”说到这，云清看向启三人。
启三人面色愁苦，但还是赶紧点头附议：“没错。”
“火吉有多少头？”
“成年火吉原来有八十一头，被我们带出来三头，还剩下七十八头。”这是岱说的，他刚刚成年不久，已经有些小青壮的架势了。论对火吉的了解，启母女完全不如他。
“所以这就是对方的实力，说说我们这边的情况吧？”云清看向族长和几个长老。
“我族男青壮二百三十七，女青壮二百零二。”二长老鹿寻回道。
“啧，还有三十来个男青壮不能有伴侣，这不成，得想办法。”鹿羌挠挠手臂，摇着头啧啧着。
啪，鹿甸照他肩膀给一巴掌。
“羌，这是说那个的时候吗?等打完仗，从赤火那抢，还愁没伴侣吗？”
“嘿嘿，倒也是。”
这都哪跟哪呀！
云清眼睛一瞪，敲敲桌子：“说正事！别整没用的。”
鹿羌一缩脖子，其他人跟着憋笑，倒是气氛一松。
“我们双方差一百五十个人呢，这咋打？”石岩摸摸下巴，也愁。
是呀，怎么打？众人都愁。
启三人互相看看，追莘握了握启的手，启叹口气，想了想，还是下了决心。
“因为我们，让两族开战，这，不值当。把我们交出去吧！”
她话刚说完，鹿甸“啪”就一拍桌子，怒瞪道：“你们是鹿族的族人，就算是打仗，鹿族也绝不会交出自己的族人。懂不？”
“就是，就是，千万不要这么想。”存在感较低的么么，拍拍启的手，安慰道。
启母子三人那感激的眼神，唰唰的。
云清叹口气道：“你们不要瞎想了，赤火举族来犯，不是为了你们。你们只是借口罢了。”
“不是为了我们？那他们这是？”启母子三人非常的疑惑。
“为了我，为了鹿族的陶。”
“什么？”这三人第一次听说，因为云清压根没跟她们讲过，但是族长和长老们都知道。
所以说来说去，这灾祸，还是云清带来的，你说云清能不上心么？
“因为我不招猛兽的特殊体质，还有鹿族的制陶技术。”
几人有点懵“就因为这？”
“可能吧！也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吧。”云清其实也疑惑，你说至于么？就因为这两点，把整族都拉过来疯？想不通啊！
他们还不知道，前面那两点已经排后了，句孑现在最最重视的，是她治病的手段，他等着活命呐！
“哎，管他啥原因，反正现在对方不怀好意，那我们也得跟他干，不能怂！”鹿甸竖着一堆眉毛，瞪着眼，用拳头锤着桌子发着狠。
“对，打呗，不能怂。”鹿羌赶紧搭话，他和族长甸，配合最是默契，老搭档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在这片荒原上，鹿族老大有几年了，怎么可能认怂？咱可是有大族的骄傲的。
“嗯，肯定不能怂，哎，鹿族能骑的驴子有多少？”
“一百三十二头。”鹿寻对族里的事务那是特别的清楚，无论是人还是禽畜，还是家伙什，那是如数家珍，门清的很。
“这倒是比对方的火吉多，对喽，我们还有三头火吉呢！”
“不止三头，还有一头小火吉。”岱插嘴。
鹿寻一笑：“小火吉可不能算上，它太小了，还用不上。”
岱有点发囧，云清也笑道：“三头火吉也够了，至少传送个信儿，快多了。对方要想统一行动，只能按照步行的速度，要是火吉队单独出来，人数，又照我们少很多。所以，实力也不是不能比。”
“就是，好好琢磨琢磨，搞不好，这回，还能赚波大的。”族长甸有些阴险的嘿嘿一笑。
云清翻翻白眼，这还真是不嫌事大，还没等想到怎么对应呢，已经在乐观的想怎么赚大的了。
“再安排人去看看大河那边，到底水位降到什么情况吧，另外，还可以想想，联合其他部族一起对抗，那更好些吧。”
第239章 准备（感谢tsiay的打赏和月票）
会议后的次日一早，太阳还没升起，一个队伍走出了鹿族族地。
一行三十五骑，还有十只犬。
这三十五骑里面有族长甸、鹿羌、石岩，还有云清和阿福。
这一队伍，有点不太整齐，主要是座驾太乱。
族长甸和鹿羌的座驾都是黑色的牛。只是甸的牛，脑门上有一撮白，而鹿羌座驾全身纯黑。
俩牛牛角都是长长尖尖的，向外前方翻翻着，看得人脊背发毛。无论谁被牛脑袋顶一下，小命肯定得玩完。
俩牛现在也就刚刚成年，论个头，快接近两米五，关键是体格特别的壮硕，那就是两座移动的山。
族长甸的大块头坐在上面，的确有些霸气，比骑着傻大个子火吉的石岩，怎么看都霸气多了。
至于骑着傻萌小毛驴的云清和阿福，那是真没法比，这就是个迷你可爱版的。
骑毛驴的只能自动靠边走，要是一不小心夹在俩牛中间，或者牛和火吉中间，那绝对是小轿车夹在俩大货车中间行驶，找死的节奏。
这俩头牛从小被驯养，倒还真是蛮听俩人话的，就是走路速度让人特别的捉急。
没走到一天，众人就受不住了，最后痛快的将队伍一分为二。
先遣部队，就是云清和石岩带一波，要快速前往河流上游，主要是要探明当前的情况。
赤火还在不在？水位降低多少？火吉能过了没？以前没往更上游去过，这回得去看看，别让赤火钻了空子。
至于族长和鹿羌，就只能带人，慢悠悠的，先去有犬，再去有盐，看情况，再去西河。
有犬，是最有希望跟鹿族一起作战的部族，加上有犬，就算是一对一的刚，鹿族，应该也是稳赢的。
至于其他部族能不能痛快的一起作战，就很难说了。
西河不熟，有盐有怨。
虽然近两年，鹿族和有盐关系还行，可那前提是鹿族够强大。
不过，鹿族已经做好了准备，实在不行，那就摆出足够的“诚意”。
鹿部落作为这一片荒原的总瓢把子，无论好诚意，还是不好的诚意，那都可以拿来当筹码。
这是强者才有的能力。
话说，这次奔赴“前线”，原本四长老林么么也要去的，毕竟曾是一族之长，能力那也是杠杠的。
但是，重量级人物不能都走了，族里也有很重要的事。
二长老鹿寻是心细，没多久也要进行粟谷等农作物的收获，要他组织全族收获，那绝对没问题。
但是鹿寻毕竟年轻，他的能力在于后勤，面临重大问题的决策，还得是四长老林么么这样的，统驭力强的人才成。
么么留下，还有一个特别的重要任务，这是其他长老不能替代的。这任务就是训练族人，更好的使用回旋镖和弓箭，尤其以弓箭为重。
原本当初，山巴族人使用的弓箭，还是比较弱的，射程不够远，射出的箭矢也不够有力，射杀个鸡啊、飞鸟啊啥的还可以，猎物稍大，皮稍厚就不行了。
以前弓臂的材质，是森林中一种树木的枝干，这也是山巴多年来的经验，认为那种木质是最合适的，可那是在她们那一片儿。
自从加入鹿族，东跑西跑的，遇到新的树种，也会拿来试。别说，还真试到一种弹性和韧性比之更好的木质。
用这种木质制作的弓臂，射出的箭簇更远，也更有力。
当然这都加进了后来的改善提案里。改善提案里关于弓箭的，还不止这一个，每年都有人针对弓箭，做出改善。
哪怕每年进步一点点，对于弓箭的发展来说，也是一大步。
比如，弓弦。
以前山巴使用动物皮革来做，撕成细细的一条。
来了鹿族之后，又试验青麻绳、藤纤维、不同动物的皮毛等等。
结果，发现火吉的尾毛搓成细绳，竟然是效果最好的。其次，则是鹿筋。
傻呆的火吉简直就成了一宝，地位瞬间又提升了一大截。
族内小毛驴的战略地位，第一次要被撼动了。
只可惜，全族火吉大大小小加起来，才三头半。
鹿筋易得，而火吉的尾巴却难有。
所以当前部落所用的弓弦，基本都是鹿筋。
这次和赤火对上，族长甸他们暗搓搓的，还打了掳回更多火吉的主意，要让部落的弓箭，杀伤力更上一层楼。
除了弓弦，还有就是箭杆本身也有改善。
箭杆原是用一种树枝做成，一端削尖淬火。现在依旧如此，只是箭杆前头，还要捆绑一个附加的锋利箭头。
附加的锋利箭头都是什么东西？
有好几种，磨锋利的石簇、骨簇，还有陶簇。无论哪一种都比单单一个淬火的木箭头强。
这绑住附加箭头的绳子，有讲究。那也得是泡过水的鹿筋来捆绑系紧才行。这样干燥后，鹿筋收缩，箭簇才会被捆绑的更加牢固。
反正就是鹿倒霉了，弓弦和捆绑的绳子，都得用鹿筋。
箭杆倒是还有一处有改善，这最初的提议是云清提的，只是做法，被族人们一次次改进，就是箭杆尾端加上箭羽。
加上箭羽，箭飞行时更稳定，只是云清不太知道细节。
好在族人们把她的话几乎奉为神旨，你说我就各种试，经历无数失败后，还真试出来了。
用的羽毛，是大湖上一种迁徙的水鸟羽毛。
除了加上箭羽的提议外，云清还跟他们描述了披角背筋的角弓，只不过现在还没人研制。
研制不了，为什么呢？
一来缺材料，技术难度太高，而且工序繁杂，细节多多，云清她自己都搞不懂，她怎么能过细的指点？只能给一个大概的方向，或者说是给一个概念。
二来按照云清的说法，弓臂两端加牛角是最好的。
可族里的牛，那是族长甸和大长老的宝贝，谁敢动？
族长他们自己也不舍得贡献。所以，牛角这东西，也只能等着以后跟有犬预定。
无论如何，经过这几年的改善，弓箭的杀伤力，那早已是大大的提升。
数量上不说人手一把吧，半数人有是肯定的。
这对于鹿族来讲，实力提升，那可不是加强了一点点。
这次对阵赤火，弓箭，就是鹿族决定使用的杀手锏之一，有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鹿族现在多鸡贼啊，他们打仗讨巧惯了，哪里还愿意一对一跟人家贴身正面刚。
提前做准备，才能无患呐！
打仗先考虑，怎样让族人损失最小，让敌人损失最大，这才是他们努力追求的。
这一点上，不得不说，鹿族人的大脑，已经走在了所有部族的最前面。
其他部族，包括赤火，还保持着原始土著的那份单蠢，除了能搞个偷袭，其他就只剩下贴身正面刚了。
第240章 没水 (感谢书友20190915195817124的打赏）
和甸等人告别后，云清和石岩带了一半人提起速度，往西河上游奔去。
没有族长甸和鹿羌的座驾拖后腿，她们可快多了。
只是，才到一棵松，石岩等人就发现了难处。
这时云清还不知道呢，她没有这方面的烦忧，她正坐在一个大树冠下躲阴凉。
石岩带人从远处回来，皱着眉头，眼里透着担忧。
“大巫清，这下麻烦了，这大旱的天，到处都没水了！”
“没水？”
“是呀，水囊空了，周围都没水了。再说，”他拍拍旁边的火吉，“这些家伙也得喝呀！”
云清看着四周围翻滚的热浪，地表植被也都蔫头耷拉脑的，呼吸一下都觉的难受。天咋能这么热呢。
要是真没水，那的确是很惨。
两拨人分开前，一路都是沿着大湖走，水就没缺，再说每人还都有水囊。愣是从头到尾，没人想过路上缺水的这个事儿。
现在问题来了，还挺严峻，除了人喝水，这些牲畜也要喝啊！
她记得这附近有个大水泡子，石岩也知道。可他这样说，那定然是也干涸了。
“那边干了？”
“干了，一滴水也没有。”
确认了。
这还真麻烦，大水泡子可不小，竟然就干了。
她是有水。可这人吃马嚼的，多不方便。
再说，就算他们这伙人渴不死，那不是还有鹿甸一行人么。
没水，他们必然寸步难行。
“走，再去那边看看。”
云清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
再去还是一样没水，石岩心里是这样嘀咕的。
可再一想，大巫清谁呀，知道这情况，还是要去，定然有她的原因。
一行人急忙往大河泡子方向赶。
这真是太热了，云清擦擦额头和脖子上的臭汗。
就算往前强行赶路，这也只能昼伏夜出。
不然中暑了，就麻烦了。
眼前的那一大片低洼，果真是一滴水都没有了，完全证实了石岩刚刚的话。这是这周围最大的存水地。就这模样，其它地方也不用看了。
这旱情，不是一般的严重。
云清跳下毛驴背，走到最低洼处，仔细看看地面，河床虽然没水，倒是还没到干裂的程度。
她弯下腰，伸手捻了一把土。
“嗯，到不算特别干。”
云清丢下土，就招呼人，抄家伙，就在这地儿，开挖。
不是完全没水，上面没了，它地下肯定有水。
果然，才挖了十公分，挖出的土就就开始湿润，挖不到三十公分，就开始有浑水溢出。
众族人一看，乐了，眉头都解开了。这可太好了，一个个看大巫清那眼神……
云清轻轻吸口气，云淡风轻。
习惯了……嘿嘿……
挖出的水沉淀一会儿，就有人开始拿出水囊要灌水。
云清连忙制止，叫阿福把随身的陶罐拿过来两个，又掏出一块“布”。
这块“布”是盐秋木编织的，用的是白卓梳理出来的最细最柔软的青麻丝，轻薄，纹理最细。长宽还不到一米。
就这块布，耗费了盐秋木大约一俩月的时间，这还得说是没算上，白卓前期材料处理时间，也没算上祝风的精细工具制作时间。
就这小小的一块布，成了鹿族的珍品，那些陶器都比不上。
最好的东西，当然献给大巫清，间接献给神。
众人一看大巫清拿出这件东西来，都倒吸了一口气，大巫清要干啥？
就见云清两三下，把这块布折成四层，放在一个陶罐口上，叫四个人撑住四角。
只能叠四层，布还是太小了。
云清让人直接在坑里舀了一陶罐子的水，吩咐对着布倒下去。
这下，第一次，族人没立刻听她吩咐，苦着脸，齐齐摇头，眼神透出了他们的想法。
啥想法？祈求大巫清别糟蹋东西。
石岩也慌忙摆手，一把抓走那块“布”道：“大巫清，这，这，这个就别用了吧。这，这也太可惜了，就这么直接喝罢，以前都这么喝。”
很久以前，可不就是这样，云清见识过得，在鹿族迁移的路上。
云清看看这块布，思索了一下，嗯，也是哦，虽然这块布在她眼中，那肯定是粗糙的东西，可她得站在族人的角度考虑考虑。
更何况，这可代表了他们当前最高的织布水准，就被自己这么糟蹋了，好像是有点过份哈。至少，也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
不用就不用吧，还有别的招。
云清摆摆手，算是放过那块可怜的布，众族人才偷偷舒了一口气。
再看大巫清，她又在身上掏吧掏吧，掏出一些黑乎乎的烧过的木头块。这族人们眼睛俱是一亮，他们都知道，这是大巫清口中的碳。
据说可以让浑浊的水，变干净。也能让盐变干净。
二长老鹿寻以前经常帮大巫清制碳，后来太忙了，又交给其他人。久而久之，族里人都知道怎么制碳，就是没用过。
云清直接就把木碳扔陶罐里了。
等吧。
等了一阵，果然水清亮了很多，云清又叫人把上面的半清水倒进另一个陶罐里。
“行了，拿去烧开了，再喝。”
至于牲畜，直接就在这里开喝了。
要说，没有云清之前，就算是鹿族人，口渴了，这种水也会喝的，何况牲畜了，所以不用担心什么卫生问题。
它们比人免疫力强大的多。
而且，他们和它们，都习惯了。
喝足了水，又回到她乘凉的那棵树下，在那云清施展“巫术”，在地上，放了一陶缸，陶缸里都是水，上面还细心的盖了一个蒲草编的盖子。
她想了想，又在旁边放了一个陶锅，里面放了一些碳。
众族人不明白这啥意思？
“这是给族长他们留的。”
众族人苦巴这脸：……大巫清啊，大巫清，忒偏心眼子了，有干净的水留给后面的人，俺们只能喝脏水。
“行了，别苦着脸，把水囊都灌满。”
族人一听，这回乐了，一个个忙拿出水囊，赶紧补充水。
也不怕他们把水灌没，出发前，她还会补满。
云清也不想他们喝脏水的，只是教给他们野外求生知识罢了。喝点脏水，记忆深刻。
石岩看了看日头，对云清道：“大巫清，这么旱，赤火就算能过河，也到不了咱们鹿族。再旱些日子吧。”
“那倒是，没水，那是寸步难行啊！你想什么呢？没水了，上哪狩猎去，都死光光了。再说，再旱，赤火真渡河了。”
石岩嘿嘿直笑。
照这个架势，连他们坐地户都出行难，想来赤火也确实到不了鹿族。至少没下雨之前，是不用担心赤火的。
中午最热的时候，躲在阴凉处休息。夏日夜短，正好趁着一早一晚凉爽些多跑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