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在娱乐圈是典型的演则优则导，1993开始由“演”到“导”，97年11月，就能受意大利电影文化界的邀请，并由意大利电影文化界主办，在意大利五大城市举办主演、导演个人电影回顾展，对于当时才三十四岁的姜闻来说，绝对是很大的褒奖了。
于是，他膨胀了，《鬼子来了》在未通过审查的情况下，参加了戛纳国际电影节，虽然凭借该片荣获了评审团大奖，但由于“违规参赛”，姜闻也受到了电影局“五年内不能担任导演”的行政处罚。
哪怕现在解封了，依然受到光电的特殊对待。
对于姜闻的遭遇，楚才浩有所耳闻，明里暗里都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提醒，可谓是典型的反面教材。
看着嬉皮笑脸盯着自己的姜闻，楚才浩感到异常头疼，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块狗皮膏药？
“得了，看样子您老是赖定我了，晚上把剧本发过来，我先看看，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只能说帮你试试…”
姜闻大喜过望，等了这么久可不就是为了这句话。
“能者多劳嘛，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下就把剧本送过来。”
说完，喜滋滋的走了。
就走了……
楚才浩见状呆落木鸡，这都还没有过河，你老就把我这座桥给拆了？
………
姜闻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被人重点关照，于是就在隐喻上下功夫，多年的游击经验，让他知道如何避开敏感点。
可惜，神通不敌天数。
“都快十二点了，你怎么还不睡？”
柳茜菲发现今晚的楚才浩有点心不在焉，自己都百般暗示了，他还是坐在电脑前不停给姜闻打电话。
一个臭男人有老娘香吗？
柳茜菲感觉很不满。
“姜导发了一份文学版剧本，我先看看。”
楚才浩头也没回，眼睛依旧盯着电脑。
“…不能明天再看吗？”
柳茜菲好奇的走下床，靠了过来。
“明天看的话，我怕姜闻会吵的我一晚上睡不着。”
“你先睡吧，我去外面打电话。”
说完，走到外面继续沟通起来。
“行吧，再改就没原来的味道了。”对于姜闻的坚持，楚才浩最后眼见改无可改，只好在电话中说道。
“真是太谢谢了。”
“不过你也别报太大希望，毕竟这个话题太敏感了，涉及很多方面。”楚才浩又打了个预防针。
姜闻这个牛脾气，楚才浩是不奢望扭转他的思想，作为自己电影的领路人，哪怕之前有点不愉快，这点忙，还是会帮的。
况且，楚才浩对于这个版本的《子弹飞》佩服的同样五体投地，相比于前世电影上映的阉割版，这个版本无疑更加精彩，被枪毙了确实有点可惜。
当然，相对应的，敏感点也更加多。
可惜了！多半上面还要砍一点。
楚才浩惋惜的摇了摇头。
作为圈内人，对审查制度，多多少少都要有些了解的。
血腥、暴力、涩情这三方面，处于比较低层次的因素，再往上就是一些社会负面以及政治因素。
末了，楚才浩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姜导，你拍这个题材，要有心理准备，哪怕是我帮忙，多半也还需要再改一遍？”
姜闻一改之前的轻松，严肃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才浩，我心理堵着一口气，拍《子弹飞》就是想要告诉大家，其实这样的电影我也会拍，能不能成我都承你的情…”
“争一口气吗？”
等姜闻挂断电话之后，楚才浩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叹了口气。
就在楚才浩感叹之际，柳茜菲左右睡不着，穿好衣服，把原本诱惑力十足的那套内衣掩盖住了，然后跟了出来。
这时候，见楚才浩正在沙发上发着呆，不由问道。
“我也睡不着，大概什么时候能看到零点票房？”
“还有10几分钟吧。”
楚才浩看了看时间，回答道。
“10几分钟？”
“嗯。”
“那可以做好多事情的！”
“…比如呢？”楚才浩对着春意盎然的女孩，咽了咽口水。
“我们可以…”
说着解开了自己腰间的丝带。
看不起谁？
对于柳茜菲的暗示，楚才浩勃然大怒，决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10分钟后，手机屏幕准时亮起……但奇怪的声音遮盖了铃声，这时的楚才浩显然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
虽然凌晨0点才开始点映，看完电影回家都快两点半了，但丝毫不影响电影院的火爆，全国各地无数早已等不及的观众，全都走进电影院，熬夜看完了。
一晚上过去，已经足够那些媒体、影评人、自媒体们，组织好语言，在网上述说着对电影的评价了。
“提前引爆的五一，今日凌晨全国上千家电影院灯火通明，共同观看《秒数五厘米》！”
“楚才浩用另类的主题，讲述了一个并不那么刻骨铭心，却又让人动容的爱情！”
“想法很有创意，结局也是出人意料，几乎没看过类似的剧情。前面的剧情都是为了最后的几分钟铺垫。导演还特意做了一个交叉澹化的处理来误导观众，总的来说是一部布满心机的电影，和女主角一样，终极绿茶婊。”
“多角度格局的单一角度叙事，令最后的反转除了起到了结构上爆破式的颠覆外，观众如同男主角一样被欺骗被愚弄，男性视角的一次反扑，女人成熟的早，每个男孩都是弟弟。”
“本片分AB面，A面：爱情真美好。B面：个屁。”
一号一大早，在经过凌晨大规模的零点场之后，《秒数》已经霸占了所有娱乐媒体、网站的版面。
楚才浩大早上就在餐桌上补充体能的消耗，顺便回拨昨晚的未接电话。
“零点票房怎么了？”
等楚才浩吃完早餐，柳茜菲才姗姗来迟，一见到他神情轻松的样子，强压着高兴，问道。
“还行吧，零点场破940多万，在意料之中，具体走势怎么样，还需要看今天的首日票房。”
对于其他人来说恐怖异常的成绩，但对于楚才浩而言，这部电影勉强只能算是差强人意。
不过比于前几年的《连理枝》多了百万，以自己的名气而言，这个成绩并不算过于夸张，真正的挑战反而在首日票房，能不能依然保持这个走势。
楚才浩澹定得擦了擦嘴角，无视忍受不了自己装逼而反着白眼的柳茜菲，接着说道：“我约了光电的领导，今天就不回来吃饭了。”
说完，拿着姜闻的文学剧本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