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四人众
音忍四人众当中战斗力第一的毋庸置疑,战斗力排第二的人就有点存疑了。
因为他们的实力基本上还是比较接近的。
比如说多由也和左近。
多由也性格好胜,不服输,嗓音浑厚好像男生,还经常因为说话粗暴而被次郎坊告诫。
她的忍术也是比较特别的。
平时多由也的战术都是先以通灵之术召唤出“怒鬼“,然后再以笛子吹奏乐曲控制他们去对付敌人,而当变成咒印状态2的时候还能吹奏乐曲用幻术麻痹对手。
多由也面对鹿丸的时候,也让这位iq200的天才面临苦战,虽然鹿丸开始破解了她的通灵术攻击,还以拿手的影子模仿术抓住她,并且以新忍术——影首缚之术和她纠缠,但是多由也咒印状态2的查克拉却强到足以靠自己的蛮力挣脱束缚,如果不是手鞠及时赶到,也许鹿丸会被杀。
悲剧的是手鞠的术是多由也最大的克星,在手鞠的力量和鹿丸的智商合作下,多由也最终战败身亡。
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实力不强。
主要还是多由也在智商上表现平平,又碰上了鹿丸这个号称天才头脑的人。
所以在交战时一直处于下风,给人的感觉就显得是毫无亮点了。
不过若是硬拼实力的话,可能左近的确在多由也之上。
左右近自称“音忍四人中最强“,是个一旦生气,即便没必要杀,也要置对手于死地恐怖家伙。
当然,他的自称仅仅只是自称而已,并不能作为他实力高强的佐证,因为就原作中实际表现出来的水准来看,鬼童丸才是这四个人当中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但左近的实力在四人众之中的确也能算得上是名列前茅了。
应该比多由也稍微要强上一点。
因为左近曾经将宇智波佐助轻松打倒,还将牙和赤丸逼到绝境,他的忍术更是相当变态,平时让自己的哥哥右近沉睡在自己体内,战斗的时候再唤醒哥哥一起战斗,因此战斗的时候身体时常会有第三只手和脚伸出来辅助。
左近的哥哥右**时沉睡在左近体内,战斗时会脱离出左近身体隐蔽起来,企图趁对手不备时进行偷袭,能将身体化为颗粒状潜附入敌人的体内占据身体,杀死敌人后再恢复成正常状态。
左近和右近融合的时候,身上的伤势再严重也会立刻恢复,单论恢复能力的话甚至还在九尾之上,难怪在与佐助一战的时候中了狮子连弹却一点事儿都没有,正是这个融合分离的战术,破解了最强防御技能罗生门都能重创的牙通牙,并且利用牙遗留的外套来遮蔽自身的气味,从而骗过了牙的灵敏嗅觉。
左近两兄弟将牙和赤丸追杀到无法撤退的状况,可惜,堪九郎的出现阻止了这对兄弟的疯狂,并且以比中忍考试时候还要强的实力将他们完全压制,在堪九郎的傀儡术之下被击杀。
鬼童丸在四人当中独一档,左近和多由也基本上在伯仲之间。
实力最弱的当然就是次郎坊了。
这一点是公认的。
贪吃轻敌都是次郎坊最大的缺点,不过平时对多由也的粗话很在意,时常都会劝劝多由也,不过多由也没有理会,反而被她骂了一顿。
尽管在四人众中属于垫底的,在团队里的地位也不高,但次郎坊依然拥有强大的实力。
对付鸣人他们的时候,次郎坊使出土遁结界“土牢堂无“将鸣人等人关在土墙里,并利用土墙大肆吸收鸣人等人的查克拉,最后被宁次的白眼,鹿丸的智慧和丁次力量的配合下成功破解这一招。
在与丁次一战中,次郎坊以强大的力量将丁次压制,并且抢走了一贯被丁次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最后一片山芋片,即使吃了三色药丸中的前两种的丁次也无法击败变成咒印状态2的他,最后不得不吃下虽然会增加一百倍力量但是却会死的红色辣椒丸,才将他彻底打败。
如果在那一战之中丁次战死的话,说不定整个故事会更壮美一点吧?
四人众其实单论实力的话每一个人都在木叶的下忍们之上,但是鸣人等人却有他们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保护最重要的人的心;就如鹿丸所说:“舍弃倒下的伙伴,为了自身的安危而放弃战斗的家伙,我的小队里可一个都没有。“
就像丁次为了捍卫好友的尊严吃了三色药丸,宁次为了不让鸣人他们失望而以生命为诱饵击败鬼童丸,牙为了保护赤丸而不惜摧残自己的身体,鹿丸为了达到救出佐助目的而尊重伙伴并且信任他们一样。
如果一开始四人众像木叶崩溃战的时候那样团结,如果四人众能像曾经的五人众中最强的君麻吕一样肩负为重要的人战斗的信念即使到最后一刻也不放弃战斗一样的话,也许结果就不会这样。
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容不下假如。
而且就算四人众没有木叶那群下忍团结,其实他们本来也是有机会赢的,如果停下来双方直接开团的话,说不定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而且四人众原本是五人众。
失去了君麻吕这个强者之后,他们这个小队的实力可以说已经是大幅下跌了。如果君麻吕不是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在一开始就参战的话,鸣人等人在追上他们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全部消灭了,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因为对方急着带佐助回去交差而让战斗时的局面变成了几乎是单对单的捉对厮杀。
战斗必然会在双方发现彼此之后的第一时间打响并且结束。
因为君麻吕实在是太强了。
君麻吕身为辉夜一族血继限界“尸骨脉”的持有者,可以自由操纵骨芽细胞与破骨细胞,甚至可以控制钙质浓度来形成骨头的能力。他的骨头硬度超过钢铁,就等于拥有了让通常的物理攻击无法靠近的防御力,然后一旦反击,这骨头又能成为最强的矛。
而且君麻吕的尸骨脉能力是直接穿破皮肤和肌肉从身体里取出来的,但是取出骨头后,君麻吕的身体还具备将骨头破出时产生的伤口快速愈合的能力。
这就是辉夜一族的可怕所在。
而且除了本身的血继限界以外,君麻吕还有着咒印的力量。
这就让他的实力有了成倍的增长。
第二百二十七章 对决
咒印是大蛇丸从重吾体内提取体液而制成的,大蛇丸通过蛇吻将其注入忍者体内,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身体进行非自然的变化,外形会发生突变。
虽然被加了咒印的人可以发挥强大的威力,但同时也会因为强行引出力量,对使用者产生强大的侵蚀,所以是一把两面刃,除非像后期的佐助一样可以完全自如地控制咒印的力量。
对于咒印的力量,其实罗奇也是有些羡慕的,不过对于这种难以控制的力量,其实他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他更喜欢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一个笼中鸟的咒印就已经够自己受了。
就在他这样的思绪之中,一行人已经追上了音忍四人众。
其实他们原本是没有机会追上对方的,因为音忍四人众是在昨晚上拐走佐助的,出村之后又是在急速赶路的状态下,以忍者的脚程来说,鸣人一行人原本根本就没有和对方打照面的机会。
但他们运气实在太好了。
音忍四人众在带着佐助离开木叶之后,就偶然遇到了两个木叶的特别上忍,一个是不知火玄间,一个是并足雷同,双方发生了十分激烈的战斗。
对于不知火玄间这个人物,罗奇个人还是很喜欢的,尤其是他的话术与思想。
比如,为了宽慰原作中的宁次,他说“笼中鸟想要自由,也可以用嘴自己啄开大锁”;有人拿同盟国说事,玄间说“一纸盟约,根本不具备约束力度”。
再比如,佩恩把木叶村毁了三分之一,玄间说“村子毁了,但意志犹存”;大名说要给忍联军颁发勋章,其他人都吐槽大名们很悠闲,玄间则说“这就是他们的存在意义”。
每一次出场,玄间总能看透某一件事的本质,且金句频出。抛开实力这个层面,这家伙简直就是木叶新生代中,最能说、最有深度的哲学家、思想家。
只不过他和并足雷同这两个特别上忍联手却还是败在了音忍四人众的手下,这就说明他的实力虽然不错,但确实没有达到很高的高度。
当然,这也足以说明音忍四人众的确不是水货。
因为双方爆发的是猝不及防的遭遇战,谁都没有做好突然和敌人面对面交手的准备,音忍四人众在没有提前埋伏的情况下能打败两个特别上忍,的确证明了他们是没有辜负大蛇丸期待的精英忍者。
而且对于不知火玄间这两人组来说,同时对面四个在一开始就开启状态二的忍者小队,确实也是亚历山大了,哪怕换成两个货真价实的上忍,想要留下一开始就状态全开的音忍四人众的话,估计也是要花费不少手脚的。
不过若真是那样的话,估计音忍四人众也逃不掉了。
毕竟在前期的时候,上忍的战斗力还是不掺杂水分的,别说是同时遇到两个上忍了,就算只遇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上忍,在正面遭遇战的情况下,也足够音忍四人众好好地喝上一壶了。
不过不知火玄间和并足雷同虽然没能留下音忍四人众,却还是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消耗,逼得他们不得不在必须加紧赶路的情况下停下来休息。
如果不是他们被极大地消耗了体力和查克拉,当鸣人小队追上他们的时候,说不定他们就不会留下次郎坊一个人来拦住他们,其他人正常赶路了。
很有可能会四个人全部留下来应敌,从而达到速战速决的效果。
“我早就想到木叶可能会有人追来,但原本你们是没有机会追上我们的,只怪我们运气不好,居然在半路上遇到了两个特别上忍,才会白白耽搁了这么多时间。”
在发现鸣人小队追上了自己之后,音忍四人众也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但你们的运气也不太好。”
说话的鬼童丸瞟了一眼罗奇等人,嘴角露出了散漫的笑意:“看你们的样子就是一群歪瓜裂枣,就算我们现在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查克拉,但要想解决你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所以对你们来说,没有追上我们反而会比较幸运吧,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鹿丸冷笑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至少我们这边人数众多,而且全都体力旺盛,而你们已经经过了极大的消耗,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还比较赶时间吧?不管怎么看,都是我们这边的胜算比价高啊!”
“那你可真是太蠢了!”
鬼童丸哈哈大笑:“忍者的战斗的确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影响胜负,但归根结底决定一切的还是实力,就凭你们这些臭鱼烂虾,也配和我们一争长短?我们可都是大蛇丸大人的贴身护卫,和你们完全是不同层次的存在!”
“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鹿丸冷笑了一声,给自己的队友们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又回过头不屑地看向鬼童丸:“谁赢谁输,反正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到时候咱们就知道是谁在说大话了。”
鬼童丸冷哼道:“正合我意!”
“我知道你一直跟我说话,为的是争取一点时间,好恢复一点体力和查克拉,不过你们毕竟赶时间,所以差不多也可以正式开战了吧?顺带一提,你拖延时间的目的我已经了然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拖时间吗?”
“我当然知道。”
鬼童丸冷笑了几声:“你带着这几个队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面前,其实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已,实际上你们的队友远远不止我看到的这几个人,其他的人正在悄悄形成包围圈想偷袭我们,对吧?”
“能想到这一点,看来你也很聪明。”
鹿丸拍了拍手:“但你就算明白了这一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我们的包围圈已经形成了,现在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在何时出手,更不知道他们会以怎样的方式出手,现在的你们已经处于被动了,而偏偏你们是比较赶时间的……”
“所以我说大局已定。”
鹿丸摊开了双手:“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了。”
“你真是自信过头了!”
鬼童丸站起身来,笑嘻嘻地道:“我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在于我非但知道你的队友正准备埋伏我们,我还知道他们现在具体的位置!”
第二百二十八章 正与邪
“你怎么会知道的?”
鹿丸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又没有白眼,凭什么能够察觉到我们的人的具体位置?你刚才的话该不会也只是虚张声势吧?但你应该要明白这样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能探查情报的难道就只有你们木叶的白眼吗?”
鬼童丸冷笑着摇了摇头:“你总该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道理吧,别以为只有你们木叶的日向一族的白眼才具备在战场探查情报的功能,要说起这方面的能力,可是有很多种忍术都是可以获得正常情况下绝对无法获取到的情报的。”
“这一点我倒是不能否认。”
鹿丸一脸认真地道:“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人的具体位置,想必现在也不会介意解答一下我的疑惑吧?反正我们都已经失去了先手,如果你所说的的确是真实的话,接下来就是公平的团战较量了,你无论说不说究竟是如何找到他们位置的,也影响不到接下来的局势发展了。”
“当然,如果你的探查方法和接下来的战斗会有关联,为了避免自身的情报在不必要的情况下泄露,所以想对我们保密的话,我也会对你的选择表示尊重的。”
“这就是木叶的忍者吗?”
鬼童丸眯着眼道:“身为整个忍者世界最强最厉害的忍村,你们这些木叶出身的忍者总是带着点别扭的感觉呢……我们忍者明明是与阴暗为伍的存在,但你们却似乎偏偏想让自己沾上阳光的味道。”
“这个世界本来就有正和邪,我们只是选择了正的一方。”
罗奇插嘴笑道:“难道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鬼童丸摇了摇头,冷笑道:“只不过妄图让自己站在阳光之下的忍者都有点愚蠢罢了,背离了忍者的特性,企图让自己堂堂正正地站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种虚伪的仁义只会让你们自己给自己戴上一层枷锁,让你们发挥出来的实力受到限制罢了。”
“那是你不懂正的力量。”
罗奇摇了摇头:“正是人心本能地追求,被邪所压抑的情况下虽然会爆发出野性的本能,在交战的时候解除心理负担而显得更加的赶紧利落,但正的力量却能够稳固内心的意志,在长久的杀戮之中依然能保持冷静和理智。”
“反观你们这些堕入邪道的忍者,就算在一开始取得了一些压倒性的优势,但终究无法一直维持。”
罗奇一脸平静地道:“内心没有正的力量进行坚守,你们只会在漫长或者短暂的杀戮生活中迷失并且暴走,你们的心终究会一点点地扭曲,你们的理智会一点点地被兽性和迷惘吞噬,到那个时候你们只不过是拥有力量的野兽而已,是斗不过拥有智慧的猎人的。”
罗奇的话让鹿丸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他倒是没想到会这么深。
“哈哈哈哈哈哈,简直是一派胡言!”
鬼童丸哈哈大笑地道:“你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什么叫正?什么叫邪?忍者的道路从来都是与欺骗和伪装共存的,你们所谓的正其实对于忍者来说恰恰是偏移了正道!你们根本就不能算是正儿八经的忍者!”
“什么叫忍者的正道?”
鹿丸忍不住道:“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定义什么是忍者的正道?你所说的话都只是你自己的歪曲和扭曲,忍者的定义你和我都没资格去定义,唯一能确认的就只有身为的人的正道而已!忍者终究也是人!”
“可笑!真是无比可笑!”
鬼童丸冷笑道:“谁告诉你忍者也是人?忍者只是一种工具!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你所说的话充分地暴露了你的无知和天真,你们只不过是没有见识过世界残酷真面目的孩童罢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和我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
鹿丸摇了摇头,显然对这种争辩已经失去了兴趣:“反正争论的双方从来都无法说服对方,也绝对没有人会在争辩中认为自己是错误的,这就是人的通病……当然,如果你认为自己已经不算是人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没错,就让我们凭武力来论对错吧!”
“正与邪,错与对,都只有生命和鲜血才能证明!”
“让我们决一生死吧!”
随着两人的话语已经说到了尽头,双方的战斗顿时爆发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缓冲和试探的余地,双方几乎立刻就拿出了全部的战斗力开始剧烈交锋。
这是一场十分惨烈的战斗。
双方几乎都发现了自己有些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尤其是木叶这一方,虽然已经知道了对方成功打败了两个特别上忍,足以说明对方的水平绝对不是假的,但正因为经过了两个特别上忍的阻击,木叶这边几乎十分坚定地认为他们无论如何都已经被巨大地消耗了,现在根本不可能发挥得出完整的战斗力。
所以他们虽然没有低估音忍四人组的总体战力,但对他们现在的状态还是保持着乐观的态度的。
他们认为他们甚至发挥不出五分之一的战斗力。
木叶这边派出去执行追击任务的全都是生力军,状态都是十分良好的,而且全都是在这场中忍考试有着出色表现的,彼此对自己的队友都是有着高度信任的。
所以他们认为自己这边肯定是占据着优势的。
就算不是绝对优势,但至少也是站在了不败之地,而这里离木叶的地盘还不还算远,时间拖得越久对木叶这边就越有利,因为对方出现援军的可能性远远小于木叶这边又出现新的支援的可能性。
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完了。
但刚一交手他们就发现对方这四个人虽然彼此没有什么配合的默契,但每个人单独领出来的战斗力都十分强劲,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下忍所能达到的层次。
木叶这边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这一方确实是严重地低估了对方。
他们的消耗程度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当然,也存在着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们虽然经过了剧烈的消耗,但在木叶这一行人赶来之前已经经过了一些休息,回复了一定的战斗力,虽然持久性差了一点,但短期的爆发力还是很客观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生命的荒谬
当鹿丸意识到这一重要的信息之后,连忙通过暗号和手势一类的方式下达了自己身为队长的指令。
他更改了木叶追击小组的作战方针。
于是木叶追击小组的整个战斗方针从速战速决变成了黏住对方,先拖延时间再说,只要维持着战场上不胜不败的局面一直持续下去的话,对方很有可能会先坚持不住的。
因为音忍四人众很明显都经过了剧烈的消耗,他们在交战初期表现出来的强劲还有可能是在强撑。
为的无非是速战速决。
既然对方的体力很可能已经陷入了捉襟见肘的窘境,那么木叶这边就完全没有召集的必要了,因为他们的任务目标只不过是带回佐助而已,这个任务当然是不会有时间限制的。
只要不让音忍四人众找到空挡夺路而逃,将佐助夺走到大蛇丸的身边,任务就不会因为时间的原因而失败。
因此双方对决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但忍者的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所言。
一个合格的忍者小队的队长,职责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让战斗的各方面都倾向于自己这一边,在尽可能的优势地位和对手交战,这才是一个忍者所该做的本分工作。
公平对决来看清彼此的强弱是剑客才会做的事情。
忍者所要做的是生存。
生存是忍者的第一要务,没有比这更重要的工作了,除非是要为了更大的目标和更多的生存而牺牲自己的生存,这种为了保全更多而牺牲少数是忍者世界一贯以来的总体风格。
几乎所有人都适应并且接受了这一点。
因此罗奇有些时候甚至都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忍者世界的人常常都能舍生忘死呢?明明生活在一个异常残酷的世界,明明都是一些庸庸碌碌的高层,明明也没有什么高尚的目标和崇高的使命,为什么这些忍者还是会像蚂蚁一样充满了服从性呢?
就算他们也会像正常人一样恐惧,也会畏惧死亡。
但忍者世界里几乎很少有人会单纯地为了自己求生而选择背叛,这倒不是说他们不会背叛,而是他们背叛的原因通常都不是与求生有关。
这个世界的人仿佛对自己的生命并没有太大的执著。
这一点真是令罗奇感到万分奇怪。
因为在正常情况之下,贪生怕死的人总该比舍生忘死的人更多,会为了求生而出卖自己的队友的人总该比为了保护团队的利益而坚定地牺牲自己的人更多。
但忍者的世界却恰恰相反。
“也许是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吧,也许是我来错了时代,也许是这个世界的人错了,也许是我错了,但无论如何,像蚂蚁一样的人生并非是我的愿望……”
在那段呆在日向一族的家族聚居地的日子里,罗奇曾坐在屋檐下抬头望着皎洁的明月,在内心深处对着自己喃喃自语,虽然对这个世界的人们感到难以理解,总觉得他们在骨子里违背了正常人类的天性,但罗奇的意志从来都是像钢铁一样坚硬得不可动摇。
无论和这个世界有多么格格不入,罗奇都准备沿着自己的道路走下去。
他不准备凭借一己之力尝试去改变整个世界。
但他也并不打算要让这个世界改变自己。
世界归世界,自己归自己,罗奇认为大家完全可以做到相安无事,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无法侵蚀到罗奇不可能被动摇的内心世界,罗奇也不打算去影响这个世界的人的所思所想。
在不必要的时候保持沉默,在必要的时候选择迎合。
这就是罗奇目前的处事态度。
既然大家能够相安无事,那就没必要去打破彼此的平衡,否则就等于是没有事情的尽管下自找麻烦,最后往往并不会有让自己满意的结果,只会让自己后悔于当初的自寻烦恼给自己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和异样的眼光。
尤其是忍者的世界充满了各种风险,任何贸然尝试都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
或许是由于大家对自己和别人的生命都没什么执著吧。
但归根结底。
这个世界的人命其实低贱得就像草芥一样。
罗奇并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一颗草芥。
而且就算自己变成了一颗野草,罗奇也希望自己能够茁壮地成长,在无人的荒野中展现出蓬勃的生命力量,无论别人是否珍惜自己的生命,罗奇都永远会把自己的生命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因为他知道人死万事空。
虽然他每一次死亡都会得到一次重生,每一次都能够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如果让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人生经验的人来体验一下罗奇所遭遇的一切的话,他们肯定会从最开始的想象中的羡慕转变成最后的崩溃吧。
罗奇也常常会有一种厌倦。
在那么多次的人生旅程之中,他几乎每次都在接近终点的时候跌倒,在不了解具体真相的情况下,他只能肤浅地认为这就是自己的宿命,是自己可以无限次重生所得到的诅咒。
每次都在半路上结束一段人生,这样的体验只能用糟糕来形容。
而这种糟糕总是一遍遍地重复。
那就更容易让人崩溃了。
罗奇并没有崩溃,反而神经变得越来越坚韧,但这并不代表这无限次的重生只带给了他就像是永生一般的好处,还让他滋生了万事皆空的感受。
因为人生每一次重启,他都要和自己熟悉的一切永别。
然后重新适应新的世界。
这就很容易让人感到过去的一些都是毫无意义的,所有的奋斗都只不过是梦话泡影空虚,反正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只能得到一场又一场的镜花水月,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将离自己远去。
而且除了自己的记忆以外,罗奇再也找不到那些人生曾经存在的证据了。
而且记忆从来也不是最真实可靠的。
尤其是很早以前经历过的那些人生,在他的记忆中也会变得越来越模糊,就像是隔着褪了色的窗纸在窥探铜镜里的影像一样,只能看见一些模模糊糊的光和影。
那些名字,那些鲜活的面容,都像是发黄的旧照片一样慢慢地磨损了。
就好像是被浪头打去的砂砾。
如果这就是自己每一段人生的结局,这就是一切荒谬的终点,如果一切都将被虚无所吞噬,那么在被虚无吞噬之前所经历的过程又真的重要吗?
罗奇的确曾经有过这样的迷茫。
第二百三十章 矛盾的问题
但是人的迷茫都是终究要被忘却的,因为纠结在迷茫之中就容易止步不前。
但人是不能不前进的。
如果永远都停留在原地不肯前进的话,人的生命就会被无意义地消耗和浪费,就算没有别人提醒,当事人自身通常也会意识到这样做是万万不行的。
人是不会一直沉沦在一个低迷的状态中的。
要么在这种低迷状态的折磨下选择破灭,要么就在时间的帮助下重新振作,重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这就是人类这个生物繁衍了千百万年的生存秘诀。
这个世界上曾经诞生过不知多少的生物,不知多少的物种,曾经有像恐龙一样称霸了一个时代的王者,但最终大浪淘沙之后在时代的顶端屹立不倒的还是人类。
这就足以证明人类虽然没有爪牙,但却有着比爪牙更强大的武器。
那就是头脑和意志。
人类的头脑可以运用智慧,而智慧的力量远远比爪牙的力量更强大,智慧让人类学会了使用工具,让人类驾驭了火和更多的大自然的力量,同时利用武器来武装自己以便于在和野兽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猛兽,最终都还是要在人类的力量低头。
因为人类本身的力量是有限的。
但是武器的发展却没有尽头。
只要运用不断发展的武器,人类就能战胜一个个原本应该绝对无法战胜的大自然中的敌人,而在所有的天敌都已经不再具备威胁性之后,人类的敌人便只剩下人类自己了。
这种时候意志就能决定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之间的强弱。
假如双方的头脑的水平相差无几,手里掌握的也是不相上下的武器,那么在双方的较量中决定谁胜谁负的便是双方的意志和决心有多大的差距了。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仅仅是勇敢,如果一个人对自己有着更强大的自信的话,那么即使在面对自己难以战胜的敌人的时候,也有可能会爆发出超越自己极限的力量,就像为了拯救自己子女的母亲可以轻易地扛起一辆大卡车一样,人类的潜能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用几乎无限来形容。
只不过这种潜能平常都被约束在人类的躯体之内罢了。
因为潜能的爆发也会损害到人类自身的健康,所以为了维护自身的健康而约束自身的力量,这也是为了让人类避免走上极武而亡的道路,算下来应该可以说得上是一种正确且充满了智慧的选择。
只不过有些时候为了解放潜能而放弃长远的健康,给自己增加原本应当承当不了的负担,在某些时候也算得上是一种权宜之计了,因为比起当场就死亡或者承受难以承受的代价,至少先度过眼前的难关才有资格考虑往后所要付出的代价。
忍者世界的前辈们所开创出来的八门遁甲便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如果到了不得不断尾求生的危险时刻,如果到了已经退无可退的地步,那么肯定是选择爆发出身体难以承受的力量至少先闯过眼前再说了,这个时候为了避免自己陷入无能狂怒的窘境,选择八门遁甲来燃烧自己也是十分合理的选择。
如果开一门就能解决问题的话,当然不会有人会去开第二门。
因为每开一门对自己的损伤和负担就越大。
但如果开启了八门遁甲的前面几门依然不能扭转局势的话,那至少还能八门全开将自己彻底燃烧,就算会因此燃尽自己的生命,好歹也比自己在怨恨和不甘中被敌人杀害要强得多。
至少可以争取拼得一个同归于尽。
就算连同归于尽也没有得到,那至少也可以在尽情的燃烧中体会到曾经不曾拥有过的强大力量的滋味,然后带着尽情一战的满足感安然离去,而不会受到敌人的侮辱和折磨。
这样的战死当然是光荣的。
因此纯粹以理性来说,八门遁甲本身当然是有益的,几乎每个精英忍者都会有所涉猎,但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真地将八门遁甲练习到最后的死门。
而这当然是有好几个原因的。
首先,八门遁甲本身就非常难练,需要超常规的大量锻炼,让自己的肉体变得更加兼任,这种大量锻炼不仅仅是只要努力一下就能达到的程度,需要为之付出的是地狱般痛苦的训练和无数的血和泪。
有这个毅力的忍者当然不会没有,但如果一个人有这么强大的毅力和充裕的时间可以练习八门遁甲的话,那么他完全可以学习其他的忍术,这个世界上的忍术当然不只有八门遁甲,而且还有不少威力又强又没有剧烈副作用的忍术可以学习,只要肯下苦工就一定会有收获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一门心思在八门遁甲上使劲呢?
这当然不符合正常人的思路。
所以除了迈特凯和小李这两个特立独行的人以外,忍者世界中的大多数人对八门遁甲基本上都是浅尝即止,只要简单地掌握一下前几门就行了。
事实上愿意去掌握前几门的忍者也是少数。
这一点罗奇也不例外。
尽管有了之前无数次人生的积累,让他的意志就像是钢铁一样坚不可摧,但他自然也是懂得如何权衡利弊的,当然不会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投放在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的项目上。
八门遁甲的结果虽然是理性的,但要想得到这个理性所要付出的东西太沉重了。
这就难免有些本末倒置的感觉了。
原本学习八门遁甲是为了在危急关头的时候还能有一搏之力,但如果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拿来学习八门遁甲的话,那么那些被蹉跎的时间会严重影响到忍者除了八门遁甲以外的实力,如果不使用八门遁甲的话,几乎很容易就会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如果使用八门遁甲的话,那就基本上是奔着同归于尽了。
同归于尽在那种情况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就是问题的矛盾所在。
八门遁甲在避免危急关头时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的窘境的同时,也以高昂的学习成本来将学习者狠狠地推向了技不如人随时都可能涉险的窘境当中。
大概这就是八门遁甲会是一门禁术的原因吧。
因为荒谬。
第二百三十一章 战斗之中
“开门,开!”
就在木叶一行人和音忍四人众激烈地开始交战之时,小李率先开启了八门遁甲的状态。
事实上罗奇也是能够开启生门的。
由于主要的精力不在八门遁甲之上,罗奇对于八门遁甲完全没有小李那么精通。
当然,小李对于八门遁甲也没有迈特凯那么精通。
但以小李目前的年纪能够开启八门遁甲中的前五门,已经算是十分了不起的成就了,如果只看这一方面的话,小李的确能算得上是一个努力的天才。
因为要想在他当前的这个年纪将八门遁甲练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他所付出的血泪和辛苦可以说是可想而知。
由于罗奇根本就没有像小李那样沉下心去花费苦功,因为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精通别的忍术和柔拳法上面了,所以他对八门遁甲的造诣和小李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现在的罗奇最多也只能开启生门而已。
说实话只要在三年后能达到开三门的程度,罗奇就已经会对自己相当满意了,因为八门遁甲达到开三门的程度后,对自身实力也已经会有着非常大的裨益了,而所承受的负荷虽然会让身体感到难受,但却依然还能算是在安全区域之内。
从第四门开始,八门遁甲就真的再一步一步地走向同归于尽的深渊了。
这一点从第四门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端倪了。
第四门的名字叫伤门。
顾名便可思义。
伤门一旦开启,就会进一步提升使用者的攻和速,身体开始出现损伤,进入八门遁甲的危险区,真正意义上的进入八门遁甲状态。
杜门开启后,使用者的速度足以在移动的时候带动空气掀动地面。
景门开启后,可让自己进入半开启的缓冲状态,即维持着开门后散发的绿色能量但身体没有任何变化的状态以减小自身的消耗负荷与损伤,需要时可瞬间战力全开。
惊门是死门前最后一门,身体开始散发由汗液蒸发产生的蓝色蒸汽,解除后即便身体被轻微触碰亦会剧痛难当,仅仅一拳就可重创敌人。但当解除后再度开启疼痛感会暂时消失,不会影响战斗。
最为恐怖的便是第八门了。
死门是用后必死的最终之门,八门全开后被称为【八门遁甲之阵】,身体开始散发由血液蒸发产生的红色蒸汽,拥有凌驾于五影数十倍以上的力量,可以使用类似空气炮的方式打击空气产生攻击或空中移动,可短时间持续使用直至死亡或一次性消耗全部生命力释放出仅攻击前奏产生的能量波动便足以扭曲空间的力量。结束后失去意识,身体犹如烧毁碳化后的树木并由损伤最严重的部位开始崩溃。
可以说越往八门遁甲的道路前进,就越是在一条不归路上义无反顾地前进。
而罗奇并不是这种义无反顾的人。
所以他对自己的追求就仅仅只是开三门而已,因为他相信自己只要在忍术的道路上登峰造极,就有机会达到不损害自身就能够轻易消灭敌人的水准。
而一旦自己达到了那种程度的巅峰水准,八门遁甲对自己来说也就形同鸡肋了。
虽然在自己登峰造极之前也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毕竟罗奇再怎么样深思熟虑也不可能洞悉未来,对于一些小概率存在的风险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规避,他能做的也就只是尽可能地做出正确的选择,在大风险和小风险之间选择小风险罢了。
在自己堂堂正正地将实力堆叠到可以笑傲天下的地步之前,的确会有着意外遭遇强敌从而翻车的风险,但若是为了规避这样的风险而将精力全都虚耗在八门遁甲这种回报远远小于投入的项目之上的话,那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罗奇当然不想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凡是都得先搞清楚状况之后才能谋定而后动,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缺失了对情报的了解,那么后期就必然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一点罗奇很早就曾有过十分深刻的教训了。
上过恶当却不改变的人,自然是无可救药的人。
罗奇并不打算当这种人。
就算在绝望之中,也要为自己找寻出路,踩过一次的坑,自然要竭力避免让自己再度跳下去,这个世界从来就是这样,软弱的人和愚昧的人总是没有什么好的出路的。
弱肉总是会被强食,如果一个人自己羸弱了,自然怨不得别人会去吞食他。
曾经体验过的深刻教训让罗奇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并且至今都在为此而感到懊悔和痛苦,他恨不得时间能无数次地重来,让自己有机会回到犯错的当天,让自己去彻底地修正自己的错误,而不是在荒唐的错误中陷入无限的懊悔中,那种懊悔让他感到十分痛苦。
那种痛苦他真的不想再体验第二遍。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次人生体验,当时的他亲眼见证了一个妖魔神怪的世界,那个世界让他至今都感到记忆犹新,他也一直为当时身为人的自己的弱小而感到慨叹,但那并不能让他为当时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找到平衡点。
因为弱小不是犯错的理由。
罗奇现在还能想起那个大雨倾盆的日子——
寒风飒飒,乌云低垂。
暴雨将至。
荒凉的古道间渐渐出现了一人一马,使这片空旷的原野显得没那么寂寥。
马是一匹老马。
骑在马上的是一个年轻的书生,此刻正手不释卷地朗读着书卷。
浑然不顾天色恶劣。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好诗,好诗。”书生伸一个懒腰,仿佛自言自语道:“人人都想成仙人,人人都想求长生,你说对吧?”
“我只知道一件事。”
说话的竟是那匹老马,声音和普通老人一样:“如果再不找地方躲雨的话,你很快就会是一只落汤鸡。”
“附近哪里可以避雨?”
“前方十里有一座废弃的古庙,我加快脚程的话应该赶得上。”
“你不是很讨厌菩萨佛祖吗?”
“但我更讨厌淋雨。”
“哈哈。”
乌云的颜色逐渐加重,最终演变成一场暴雨,轰隆隆的雷霆响彻天地,就像是战车在耳膜中碾过,厚重的雨幕阻隔着视线,就像是从天空悬落的瀑布。
眼前已变成水的世界。
第二百三十二章 记忆残片
终于找到了一个破庙可以避雨之后,一人一马就开始看着外面的雨帘等着雨停。
这过程中自然免不了闲聊天。
年轻的书生开始述说一些往事,那些往事在旁人听来或许只是故事,但老马却知道那都是真实的,是这位年轻书生曾经无比真切地拥有过的人生。
书生的名字叫作罗奇。
他在这个雨天悠然地讲述着一些依稀停留在记忆里的画面残片——
那个时候的他是越国太子。
名叫鹿郢。
他在一个小山村里找到了郑旦,然后又让郑旦带着他找到了西施。
找到西施的时候,她正在河边洗衣服。
衣篓就放在一边。
辽阔的苍穹在头顶铺成背景,整个世界都仿佛凝固成镜面,罗奇虽已做好心理准备,但看到她时依然深为震撼,然后他相信自己的一整个人生,都绝对无法忘怀这一瞬间。
那一种怦然心动,简直仿如初恋!
她的肌肤如朝霞映雪,她的容颜可颠倒众生,虽然穿着简陋的粗布衣裙,但依然难掩那一种倾国倾城!
虽然她现在年龄只是与他相仿,但已美得足以令人怀疑自己的视觉。
果真是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罗奇按捺着胸中翻涌的热血,终于说出自己的第一句台词:“你就是西施?”
这当然是一句废话。
西施停下手中的活计,好看的秀眉微微蹙起:“你是……?”
“在下此来……”
罗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郑旦插嘴打断:“他还说他是太子鹿郢,到苎萝村就是要见我们。”
西施眉尖一挑:“哦?”
罗奇看见她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姑娘似乎有些怀疑?”
“奴家不敢有何猜疑,只是此事确有疑点。”西施拢了拢秀发,低眉道:“堂堂的一国太子,怎会听说我们的名字,怎会独自来到这山村野地,而身边甚至连个护卫都没有?”
“此事说来繁琐,倒难怪姑娘见疑。”
“不过正因如此,我反倒相信公子说的是实话。”西施淡淡一笑,刹那间百花齐放:“如果您真的存心想要欺瞒,想来不至于编出这种破绽百出的说辞。”
罗奇笑道:“姑娘明鉴!”
郑旦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夷光姐亦认为这家伙真是太子殿下?”
“想来不假。”
西施微微一笑,目光转向罗奇道:“不知殿下此来,究竟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
罗奇露出了一个淡然的微笑,将画面转化到了下一个镜头。
那是二月下旬,孙策开始撤军。
消息传到襄阳城里,一时间欢声震野,百姓都自发地走上街头,为劫后余生而欢庆。围绕着荆州的战争阴霾,终于在此时完全散尽,而刘表在荆州的统治,无形中变得更加稳固。
“最新消息,孙策已回南阳。”
郑旦摘下头上的斗笠,慨叹道:“一切都如你所料。”
“很好。”
罗奇只是淡淡一笑,仰头眺望着天空。
他的猜测再一次得到验证。
正如他最初的判断一样,这个世界虽然和已知的历史不同,但两者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像黄承彦的女儿叫黄月英,就像孙坚注定要死在岘山,而这种带有预言性的认知,恰恰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
于是在某种意义上,他能窥测到命运的走向。
就像是这世界唯一的先知!
他曾经知晓的那些史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宝藏,那些刻在史书上的文字,在这个世界就相当于天机!
而这就是他手中最强的王牌!
所以当自己的预测再次得到证实,罗奇的心里变得更加的踏实。
这就像是掌握了某种必胜法的赌徒,自然而然地会产生无上的安全感,因此他知道无论下的是多么重的赌注,自己在一开始就已立于不败之地。
而罗奇虽然没有立于不败之地,但已然领先整个世界一步。
他对此非常满意。
“只是孙坚被称作当世虎将,死得实在有点冤枉。”郑旦以手抚额,慨叹道:“现在孙策重回南阳,只怕会为袁术所吞,曾经名扬东汉的孙家军,最终竟是这等结局……”
“天行有常,不为桀亡。”
罗奇负手而立,淡然道:“英雄和狗熊,其实都是一样,总有人要死,总有人要活,孙坚是个难得的英雄,但英雄亦是会死的,而这亘古永存的天地间,唯有死才是绝对的公平,只是……”
郑旦问道:“只是什么?”
罗奇淡淡一笑,道:“只是荆州虽然能享一时太平,但终究留下了无尽的祸患。”
“殿下是说孙家还能重新崛起?”
“有时候一个英雄的陨落,将促使另一个更强者诞生。”罗奇微微点头,道:“孙家的骨架未倒,终会有再兴的一天,只是这些都和咱们无关,正如我先前所说……咱们到东汉只有一个目的。”
“那么……”
罗奇淡淡一笑,道:“现在包围已解,咱们该上路了。”
他回头望向荆州。
看见的是隐藏在和平的表象之下的汹涌的烽火。
战争,是残酷的。
现在越国仅剩的旗帜就只是太子,可惜正被秦军围困在陷浮山,敌方领兵的是秦国名将李信,他这个落难太子可谓插翅难逃。虽说历史上灭越的楚国,而且还是无疆继位以后的事情,但这些都不再重要,此刻只需要探讨……如何活下去。
罗奇扔掉树枝,淡淡道:“我让你做的事情,进展如何?”
寒月扶着剑鞘,恭谨道:“昨日石买率军突围的时候,属下已按照殿下的安排,暗中取得两套秦军盔甲。”
罗奇挑眉道:“我军伤亡多少?”
寒月平静道:“重伤者六十,战死者两百。”
罗奇轻笑道:“看来我果真没有猜错,李信围山共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耗我粮草不战而胜,第二是以我为饵钓出我国义士。那种远低于预想的伤亡数字,正好可以证明他不愿和我军硬碰。”
寒月叹道:“一箭双雕,李信非凡。”
罗奇笑道:“所幸这样一来,主动权将在我手中。既然李信想要以守为攻,我正好给他来个以攻代守!”
寒月疑道:“殿下的意思是……”
罗奇笑了笑,起身道:“现在我军的情况虽说看似绝境,其实还隐藏着起死回生的可能。你立刻传我命令,召集所有部将。我会部署具体的行动安排,今晚就是咱们的表演时间!”
寒月看着罗奇,冷静道:“属下领命。”
第二百三十三章 鼠目寸光
历史的变迁,总有其规律。
盛世过后便是乱世,光明过后就是黑暗,时代的更替就像一个圆环,束缚着中原千百年的命运。无论是多么强盛的王朝,都会走向覆亡的尽头,正如曾经统御神州的周王朝,最终亦被推倒成一片废墟。
“天行有常,其意难测。”
“建立国家要倾注一生心血,而倒下来往往只需一瞬。无论是何等强盛的王朝,都无法逃脱覆亡的宿命,千百年来漫长的繁衍,最终见证的只有历史的无常。”
“所谓的盛世和乱世,本就是一环套一环。”
“但若是有那样一个机会,你可愿打破这样的怪圈?”
“你说呢?”
“历史是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盛世过后,便是乱世。”
“两百年前的周朝玩火自焚,使得辽阔的疆域战火不断,整个帝国被推倒成废墟,留下的是群雄割据的局面。而这一切的起因,就在于王室的内乱,万丈高楼都能夷为平地,我那王弟倒应该引以为戒。”
“兄弟阋墙,取祸之道。”
“可惜智者虽见于未萌,但愚者还是暗于成事。”
“你是指我那王弟?”
“越国本来就是弹丸小国,经不住他这么折腾,若是继续放任下去的话,只怕……”
罗奇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越国刚刚从最深重的苦难中挣扎出来,但自己那个弟弟就已经惦记着要争夺权力了。
实在是令人失望。
而且他的野心不仅仅是来得无比仓促,而且还偏偏一点格调都没有。
因为他的争权夺利靠的不是谋略和政治手段。
而是暗杀——
此时的罗奇站在森林里,地上倒着一地的死尸。
那些大多都是他的护卫。
面前是一群精悍的带甲武士,正面带杀机地向他围拢,所有的退路都已被他们封死,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而他的身上已没有任何武器。
但他的表情依旧从容镇定,半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谁是主谋?”
武士们步步逼近,谁都没有答话。
“果然是训练有素,不过没关系,”罗奇负手而立,脸上是淡然的笑意:“我很快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甚至于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从你们的嘴里也能得到答案,因为答案早就在我心里了。”
咻!
罗奇的话音刚落,眼前就掠过一道箭影,将对面的一名武士当场射杀。
就在这些暗杀者感到震惊的同时,无数人影从树林中的隐蔽处纷纷显形,一个个全都手持强弓硬弩,锋利的箭头对准了那些刺客。
“暗杀作为一种手段,非但一点品格都没有,还很容易遭到反噬。”
“但现在已经太迟了。”
罗奇负手而立,十分冷淡地道:“我的那个王弟已经没有理会去明白这个道理了。”
“三王子的器量,岂是你能衡量!”
为首的刺客大喊了一声,随后带着部下一起朝着罗奇冲了过来,然后全都被强弓硬弩给当场射杀掉了。
只有罗奇神色冰冷地站在原地。
干掉这些刺客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甚至于那个愚蠢的王弟也只不过是个小问题而已,但罗奇感到忧心的也并不是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他挂念着的是整个王国。
如今的越国重新从秦国的巨大打击中爬了起来,而这全都归功于罗奇这个通过军事才华重建王国的人,因此他的威望在整个越国都已经无人可以比拟了。
这也是三王子不得不采取暗杀这种手段来争夺权力的原因。
因为用正当手段他是绝对斗不过罗奇的。
现在的罗奇虽然还没有正式称王,但几乎所有越国人都只承认他是越国将来的王,在这种众望所归的情况下,任何政治对手都只能在他的面前灰飞烟灭。
所以严格来说,想用暗杀来解决问题的三王子也算不得太蠢。
他只是别无选择罢了。
然而三王子心心念念想要争夺的越国真的有那么值得争夺吗?
其实并没有。
因为越国目前虽然已经得到了重新建立,但其实还存在着内忧外患,人民经过多年流离失所,大多已经困不不堪,而外面虎视眈眈的强国随时都可能让越国再次亡国……
“好啦好啦,咱们先不去想那些破事啦!”
老马出声打断了罗奇的回忆:“我修炼成形之后历经了百世千年,看遍了世间繁华和乱世沧桑,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永恒的国度,你们这些人类的呕心沥血又有什么必要呢?”
“还是看开一点吧!”
“只有心无挂碍,才能得真自在!”
“你说的很对。”
罗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么好的雨景,要是有一壶酒就好了。”
“那就太俗了。”
老马很有品味的样子:“雨景就应该配琴音,你有没有听过真正的琴音?说起来你肯定会羡慕,我可是听过瑶琴的老妖怪哦,算得上是见过大世面了。”
罗奇挑眉道:“瑶琴?那是什么?”
“真是无知的人哟。”
老马有些嘚瑟地摇了摇头,开始跟罗奇讲解瑶琴的故事——
此琴为伏羲氏所作。
当年伏羲见百鸟之王凤凰栖于梧桐树上,知道梧桐树是好材料,所以命人砍下此树,将它截为三段。他取上段一叩,那木质太轻,声音太清;取下段一叩,木质太重,声音太浊;最后取中段叩了一下,那声音清浊相当,轻重合适,就将它送到长流水中浸了七十二天,再取起来阴干,并选了良辰吉日,请匠人高手做成乐器,取名瑶琴。
意思是它能弹出瑶池之乐。
此琴长三尺六寸一分,前阔八寸,后阔四寸,有五根弦,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内按无音宫商角徵羽。尧、舜时,操此琴歌《南风》诗,天下太平。
后来到了商朝,文王为了凭吊被纣王杀害的儿子伯邑考,添了一根弦,成为文弦,此弦清幽哀怨。
武王伐纣时又添了一根弦,此弦激烈昂扬,成为武弦。这样五弦琴就变成了七弦琴。
瑶琴有六忌、七不弹、八绝。六忌里,一忌大寒,二忌大暑,三忌大风,四忌大雨,五忌迅雷,六忌大雪。七不弹里,闻丧者不弹,奏乐不弹,事冗不弹,不净身不弹,衣冠不整不弹,不焚香不弹,不遇知音者不弹。八绝指的是,清奇幽雅,悲壮悠长。
第二百三十四章 心心念念
“原来弹琴也有这么多讲究,这下我是真的长见识了。”
“呵呵,你的样子可骗不过我。”
老马斜斜地看了罗奇一眼:“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说的话上面,你心里还惦记着你的那个越国。”
“这一点果然瞒不过你。”
罗奇点了点头:“那毕竟是我呕心沥血才得以建立起来的国家,而且还经过了亡国的风波,是货真价实的从废墟中还不容易重生的国家,我看着它在我的手中不断壮大,它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无比重要。”
“好吧,你的心情我倒并不是不能理解。”
老马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再听听你讲讲当年的故事吧。”
“其实也没有多少故事可讲了。”
罗奇望着外面的雨景,目光变得越发深沉:“任何故事都是越到后面越是无趣,我的故事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我的确一直都心心挂念当初立国之初的光景,就像是梦中的画卷一样总是难以忘怀。”
怀着淡淡的思索和愁绪,罗奇的回忆又沉浸到了当年——
“若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就绝不会让你占得半点便宜!”郑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罗奇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他不由得笑了笑,心说这丫头还不算太傻:“是真是假你很快便能知晓,但现在我们还有另一件事要做。”
郑旦皱眉道:“什么事?”
罗奇负手而立,悠然道:“据我手中掌握的情报来看,你和西施的关系似乎非常亲密?”
郑旦眯着眼,警惕地道:“你问起她是想做什么?”
“既然这时代如此波澜壮阔,所以我亦打算推波助澜。”罗奇的双手负在背后,留给郑旦一个逼格尽显的背影:“可能很多年以后你才会明白,今天就是新生历史的开端!”
郑旦看着他的身影,不由得怔了一下。
郑旦蹙眉道:“我只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而你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要得到的就是你。”
郑旦顿时涨红脸道:“原来你果真不怀好意,图谋的是我这身皮囊!”
“我知道你在歪曲我的语意,但我绝没有你想的那么肤浅。”罗奇神情镇定,淡淡道:“我看中的是你的潜能,更觉得你是个人才,只要能够好生培育,日后定然能派上用场。”
郑旦的脸上似是抹了锅灰,看不太清本来的容貌。
史书里吴越两国争夺霸位,郑旦亦曾留下重重一笔,正是她和西施一起入吴,媚惑夫差才让越国得以喘息,只可惜西施的名头实在太响亮,反倒将她的光芒尽皆遮盖,后世提起西施总是如雷贯耳,而郑旦则仅仅变成陪衬。
但野史记载西施性情婉约,而郑旦生性贞烈,类似三国孙尚香,不爱红妆爱武装。
罗奇和她虽然只是初见,但已能看出些许端倪。
后来的事情发展得很顺利,罗奇成功地接触到了郑旦和西施,并将她们全都收拢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除此以外他还通过各种方式招揽贤才。
比如说此时此刻——
现在的他在钓鱼。
商船就停在桥头,而他就坐在船头,鱼线静静地垂在水面,看不出有鱼上钩的迹象。
他已经钓了两个时辰,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你这样是钓不到鱼的。”
罗奇听见桥上有人说话,抬头便看见桥上站着一个女子,穿着素淡的曲裾深衣,头上戴着一方斗笠,脸颊还遮着面纱,手里牵着匹枣红马,看不清表情,而声音云淡风轻:“还是说……你志不在此?”
“那是自然的。”
罗奇抬头看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淡然的笑容:“我钓的不是鱼,是人。”
“看来上钩的是我。”
女子笑了一笑,两人都尽在不言之中。
后来的罗奇还招揽了不少英才。
尤其是后来壮大了越国之后,罗奇的势力开始向东汉地区渗透,最后成功实现了多点开花,不仅越国在正常地健康发展的同时,在东汉也建立起了庞大的势力。
还吸纳了不少原本属于袁绍和曹操等人的手下。
比如说身为五子良将之一的于禁。
历史上黄巾之乱时,于禁就参与了讨伐,平乱后归附曹操,被任为军司马。曹军遭宛城之败时,于禁以威慑众,整顿军纪,镇压夏侯惇麾下士卒掠夺有功,获得曹操的赞赏。
官渡之战时,于禁领军防御袁绍侧翼,并在赤壁之战时任水军都督。关羽领军围樊城时,于禁和庞德领军往救,因受水攻而被俘,求饶活命。
关羽被孙权击败后,于禁遭遣送回国,悲愤而死。
可以说是晚节不保。
除了于禁以外,还有同样身为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
历史上汉献帝出奔长安时,徐晃投靠了曹操。官渡之战爆发后,徐晃烧毁袁绍粮草有功,魏军征讨马超时,徐晃率偏师绕道截断敌军後路,又在汉中之战中击败蜀将,多立功勋。
樊城之战爆发后,徐晃支援曹仁,驱兵击败关羽,成就了「长驱直入」的典故,而且还因为在此役治军严整,而被曹操称赞有周亚夫之风。
曹丕称帝後,徐晃被加封为右将军。
魏明帝继位後,徐晃与司马懿一起击退吴将诸葛瑾,不久病逝。
除了武将以外还有谋臣。
比如说程昱。
历史上在黄巾之乱时,程昱因率吏民保全东阿而闻名。曹操兖州起兵时,程昱被辟为寿张令。吕布奇袭兖州,程昱与荀彧确保东阿等三城不失,保全曹操基业,後领济阴太守。
曹袁相争时,程昱请以七百兵守鄄城,又收得精兵数千,帮助曹操讨灭袁氏二子,赤壁之役时建言需警惕火攻,亦看穿黄盖的诈降之计谋,可惜还是无法阻止战败。
由于程昱性情刚戾,与人多迕,亦曾以人脯为粮,由是失朝望,虽为元勋,而官只至卫尉,不得三公,年八十而卒。
可以说得上是一代狠人了。
而且智谋上也非常合格,如果赤壁之战曹操没有飘的话,只要他愿意认真倾听这些谋士们的意见,那么统一的天下的势必就是曹魏了。
司马家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崛起篡位。
正是因为有了多种多样的谋臣和武将,罗奇才能够十分顺利地吞并了河北和中原的版图,建立了无比强大的军队,势力的根基坚若磐石。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资本,他才会形成巨浪般的攻势。
向荆州席卷而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精密的分析
襄阳城外,隆中。
此时的隆中已是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像个不停,随着雨季的到来,雨水也变得越发充沛,雨水就像是不要钱的一样,从天空中洋洋洒洒地浇灌到了大地上。
大雨就像是一道巨大的帷幕。
连通了天与地。
乡间的农民现在都聚集在以茅草搭成的棚架下避雨,一个个为今年的可以预想的糟糕收成而摇头叹息,作为农民他们所能操心的当然不会是天下大势,而是明天乃至于今天的口粮。
他们的心情已是一片阴霾,粮食的收成就是他们的天。
这就是蚁民的生活和悲哀。
但是这种天气下,他们显然无法耕作,只能坐下来胡天侃地,借以释怀心中浓浓的愁绪。
但是即使是这种天气,那个人却还是来了。
“连这种天气也来,风雨不改,真不愧是传闻中的贤人,现在的天下乱成这样,只怕这样的人不能成事啊,反而让那个外来的异乡人得了势……”有个老农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师傅说的是……?”
“还不是最近统一了河北和中原的那个家伙?听说他麾下兵强马壮,早就磨刀霍霍想来攻打荆州了,只希望刘皇叔和咱们荆州能闯过这一关啊……”
“我看不容易哦……”
另一个中年农民忍不住说道:“那异乡人既然能轻松地统一河北和中原,实力有多强简直想都不用想,如果刘皇叔能打的赢他的话,也不至于到咱们荆州来安身了。”
“哎,这就是世事的无奈啊!”
“你们这些人就不要替刘皇叔操心了!”一个年轻农民没好气地道:“如果到时候真的开始打仗了,刘皇叔未必会出事,咱们这些草民才是真的难熬,保不齐就死于兵灾了!”
“说得对啊!”
围坐在旁边的人们纷纷点头。
“现在就只有一个盼头了。”老农民扭头看向远处的那座草庐:“既然刘皇叔对那个诸葛先生这么执著,说不定诸葛先生真的有通天彻地的大能耐,说不定可以将河北那帮人挡在荆州之外了。”
“这种事你也敢想?做梦还差不多吧!”
“不然呢?”
旁边的人斜了一眼说话的人:“如果连这点盼头都没有的话,咱们接下来还有什么可指望的?荆州太平了这么多年,一旦战火烧到了这里,你们知道会有多恐怖吗?我以前就是从中原逃难过来的,实话告诉你们,简直比人间地狱还惨,真的是千里无鸡鸣啊!”
“你说的倒也是啊……”
“只希望这位诸葛先生答应了刘皇叔吧,哪怕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好歹咱们还能有一线希望……”
“刘皇叔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老农民又瞟了一眼远处的草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要不然刘皇叔也不会对这位先生锲而不舍啊!”
“你们乡里也在关注这件事吗?”
一年轻农民好奇地问道:“听你刚才话里的口气,刘皇叔似乎已经不止来了一次了?”
“那是当然!”
老农民喝着茶,眯着眼道:“刘皇叔勤政爱民,但苦无良臣,咱们也希望他能成事。但是现在……他已经来了第三次了,之前一直都没能说动诸葛先生出山,这事恐怕……”
年轻农民笑道:“哈哈,诸葛先生看来又会拒绝了。”
老农民不答,反问道:“你似乎还挺开心的?”
“那倒没有。”
年轻农民摇了摇头:“只不过这种时候我不笑还能怎样?总不能哭出声来给你们看吧,哭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不如笑一笑,就算一切都没有改变甚至只会越来越坏,但这样至少能让自己的心情好受一点点。”
其他的人不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们不得不承认的是。
这位年轻农民说的话有那么一些道理。
大雨仍然在下。
而距离农田不远处的一间茅庐里,此刻正酝酿着天下格局的走向。
“现在的局势已经变得空前糟糕了……”
刘备坐在草席上,深深地叹道:“和先生所预料的一样,刘表近月忽然病了。”
诸葛亮微微一笑,风起云淡地道:“闭门不出,如果在下所料不错的话……他已经死了。只不过消息暂时没有放出来,为的是不动摇人心而已。”
“先生是说……刘表死了?”
刘备微微一怔,当即表示不解,刘备身后的关羽张飞,一样不明所以。
“看天气就知道,刘表不可不死。”诸葛亮羽扇轻摇,缓缓道出他的判断:“今天,蔡蒯两家将会主持大局,侄女婿刘琮上台,很快就会向那个异乡人投降。”
刘备讶异,连忙问道:“先生为何说看天气就能知道,刘表已经死了?”
诸葛亮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淡淡道:“那个异乡人不久将会南下,刘表不死,就不能投降,所以我说他现在已到了该死的时候了。”
刘备疑惑道:“那家伙新近收复徐州,怎么会这么急?”
诸葛亮轻摇羽扇,微笑道:“因为要想进攻荆州,这个月就是最好的时机,到时候对方一定会派出两路大军,一是从陆路来的疑兵,二是从水路来的真兵。”
刘备疑惑道:“先生说罗奇会从水路入荆?”
他略一思索,而后摇头道:“但是汉水已布下重兵,而且水浅难以容下大船……”
诸葛亮轻摇羽扇,说:“久闻郭嘉懂预测天气,荆州风雨全在掌握。而这个月……正是破阵的绝佳时份。”
刘备挑眉道:“是因为这个月雨水严重?”
诸葛亮点头道:“所以对方定然不会放过这个进攻荆州的良机,而荆州的投降派为配合罗奇的进攻,就必须要先除掉刘表,所以我才说……看天气,刘表已死。”
刘备惊叹道:“先生真神人也!”
刘关张一脸肃然,一个个暗自感叹。
第一次跟随刘备来见这位诸葛先生的时候,他们都不相信对方真的有什么真材实料,但经过刚才的一番畅谈,现在的他们对对方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能够足不出户就做出这么多准确的判断,实在是给人一种见到了神人的感觉。
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对方的推断都是对的。
但仅凭多年的经验以及对方分析问题那丝丝入扣的逻辑,就可以断定诸葛的判断基本上错不了!
真不愧是天机门的三大弟子之一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赌桌
庐江,郊外。
这是一片广阔的草原,而头顶是晴朗的蓝天。
天气很好。
就在罗奇磨刀霍霍即将下荆州之时,江东的孙策也在默默地积累力量,此时的他基本已经得到了整个江东的版图,只不过内部还有些动荡和引诱还未解决。
要想争霸于天下,还需要磨牙利爪才行。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
必先利其器。
于是在这个艳阳高照的晴天里,孙策骑着骏马,仰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松绑。”
几个卫士推出被捆绑的许贡,一刀划开绑着他的绳索。
许贡揉揉背捆缚多日的手腕,语气凶恶地道:“这段日子多得公子的照顾,许某实在过意不去,当了这么久的阶下囚,现在终得解脱,反而舒了一口气,只是直到现在还是有个疑问,公子为何视我为眼中钉?”
孙策冷冷地看他一眼,冷笑道:“少跟我装傻!”
许贡默然不语。
孙策握着手中的雕工,冷冷道:“你以前是吴郡太守,只是被我孙家所废,因此一直想颠覆我孙家的统治,重新获取江东的一席之地,为此还向那个越国人无疆上书将我召到国都限制孙家,甚至还不惜联合太平道的于吉,这些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幺?”
许贡叹道:“孙家的确非比寻常,我还以为这些都是机密。”
孙策桀骜不驯地睨视着许贡,冷然道:“你说的的确没有错,在我孙家的面前,你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你的机密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笑话!”
许贡叹道:“既然已经到了尾声,许贡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孙策道:“问吧。”
许贡道:“敢问将军的下一步是……?”
孙策笑了一笑,道:“孙某的下一步将在许都狩猎。”
他言下之意,显然是想在解决太平道之后对付那个越国人无疆:“等到有朝一日,孙某还想驰骋天下,猎尽天下异兽。不知这样,能否一解先生疑惑?”
许贡苦笑一声,道:“江东小霸王,果然豪气吞天,能死在你的手上,许贡算是不枉此生了。”
孙策并不废话,淡淡道:“那就开始吧。”
他接过下人递上来的弓箭,淡淡道:“看看是你跑得更快,还是我的弓箭更准,看看是太平道能普照你这信众,还是我的天会佑我孙家?”
他说完以后,不禁冷笑一声:“或许,苍天已死……”
“只怕是天嫉英才!”
许贡咬牙说完这句话,然后一掉头往林子方向跑去。
孙策没有急于追捕,只是侧身看向身边的太史慈:“北边的形势如何?”
太史慈看着正在亡命奔逃的许贡,目光中满是戏谑:“那个越国人无疆已经吞下了吕布,双方的战斗早就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他没有后顾之忧,下一个目标当然就是荆州了。”
“只不过西凉的马腾还在,想必他也会忌惮的,就算要举大兵攻打荆州,也需要留兵驻守,兵力就会进一步地分散开来……”
太史慈顿了一顿,又继续道:“那时候他们的主力部队左右兼顾,定然非常繁忙。而荆州的兵马虽然羸弱,但未必不能坚持一段时间,如果那个越国人无疆不能速战速决,必会从下方调兵上去,到时候下方空虚,就会给咱们可乘之机。”
孙策开始拉紧弓弦,瞄准着许贡的后背:“而那个越国人无疆很清楚,一旦他的防线出现空隙,我这头江东猛虎就会立即出手,所以……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驱虎吞狼,安定下方的机会。”
他微微一笑,继续道:“他在等待太平道帮他除掉我。”
孙策说完这句话,已经瞄准了自己的猎物,而许贡就在此刻回头惊看,而后忽然蹲下身,将身影藏在茂密的草林中。
“他藏到草丛里了!”
“这种雕虫小技也想逃命?”孙策依旧镇定自若,笑道:“这蠢材未免太小看我这个猎人了。”
“他根本就不明白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
孙策策马穿过大片森林冲向了许贡隐匿的草丛,而与此此时,草原上正有一批刺客在等待着他。
“嘘!不要出声,保持安静,等他靠近了再说。”
为数五六人的太平道道士,他们先是解开了了许贡身上的绳索,随手手持强弓硬弩,望着那个策马而来的身影,眼神中汹涌着炽烈的杀机。
“来了。”
其中一名太平道道士道:“这家伙真爱狩猎,风雨不改啊。”
“这说明天命在我们这边!”
“对!”
“是天要这姓孙的逆种死!”
“准备。”
他们看见从林子出来的孙策后,便以草丛为掩,拉起弓箭,然后猛地从草丛中站起身来,手中的弓弦已经拉满,锋利的羽箭犹如弯月一般,纷纷向前方激射而去,全部都射中马上的孙策,让他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远处的孙家诸将看到这般情景,等人不禁吃了一惊,高声叫喊着公子,同时纷纷追上前去看个究竟:“公子中埋伏了!”
一个太平道士冷笑道:“看来天还是保佑太平道啊,箭有剧毒,他活不了啦,咱们赶紧撤退!”
行刺成功,此地不宜久留,太平道与许贡匆忙逃窜,而孙家的诸将已经无暇顾及他们了,全都停在孙策身边察看主公的伤势。
“伯符,不!不!怎么会这样!”
太史慈跳下马,率先冲去孙策躺卧的地方。
“主公!……”
林外一众人马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林内却有人神态自若:“放他们走,让他们把消息传开去。”
孙策在林中窥看草原上中伏的替身,双手环抱笑道:“得到我死掉的消息以后,那个越国人无疆必定放下戒心,抽调下方的兵力应对压力,到时候即便马腾不配合咱们,我们一样能够全身而退。”
程普笑道:“凤雏庞统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条计虽然凶险,但是的确精妙非常!”
孙策点头道:“你记得叫周瑜调动精锐部卒,准备清剿太平道的余孽。等到江东安定下来,就将兵马调上卢江,助我攻曹。”
他抬头仰望着天空,似乎看见胜利的曙光:“天,还是佑我孙家的!”
孙策一声令下,身边几名将士便策马传讯。
在这个充满了残酷的智谋和血腥的世界里,一个个猎人们互相都将对方视为猎物,所有人都赌上了自己拥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赌自己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冲锋
沙羡,战场。
随着罗奇的兵锋日益逼向荆州,孙策方面的情报系统终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荆州很有可能不战而降。
这些荆州的文武官员的软弱让江东大失所望,因为这让他们原本渔翁得利的计划直接破产,他们不得不立即转变当前的战略决断,从坐山观虎斗改成了先下手为强。
他们决心要在罗奇之前抢先打下荆州!
周瑜亲自率军向荆州出手,黄祖军与孙家军开始爆发激烈的争斗,荆州的兵力被周瑜所牢牢吸引,而汉水的驻军也开始向夏口抽调。
“孙策军第四军入阵了!”
“正面迎击!”
“杀!杀!杀!”
杀声四起,狼烟遍地,两军短兵相接,互不相让,喊杀声和兵刃相交的声音响天彻地,无数的士兵像野兽一样咆哮着想要夺走别人的生命,也有不少士兵在恐惧中吓得抱头痛哭。
战场上的残酷是最容易摧毁意志的。
而能否忍受战场的残酷,便是老兵和新兵之间的重要分野。
“孙策军第八军入阵了!”
“孙策军第九军入阵了!”
“副军加强牵制,主军准备攻关!”
传令兵扬旗大挥,丁奉军阵势立时一变。
“丁奉军变阵!孙家的主力部队来了!”
黄祖军的士兵察觉有异,连忙严阵以待,如林的长枪直刺苍穹,就像是一根根钢针一样。
丁奉军很快就开始了猛攻。
而在这战阵之中,赫然出现了一名猛将,这名猛将所到之处,无人能敌,荆州兵就像一个个等待被收割的稻草人一样,被对方杀出了一条血淋漓的通道。
“难道是凌统吗?!”荆州兵们充满了惊恐地大声喊道。
“正是!”
他以一敌众,手中的戟强悍无比,所有的对手全都给凌统打过人仰马翻,没人能阻挡他闯关之势,只见他单枪匹马就杀得尸横遍野,眨眼之间就有成百上千的人倒在了他前进的路上。
“凌统已突破敌阵!斩杀了八百个敌军大将了!”
对于凌统的生猛表现,作为敌主将黄祖也不禁热血起来。“厉害!这才是孙家真正的实力!这种万人莫敌的武力真的是太帅气了,一个小小的凌统都能有这样的本事,那关张的勇猛岂不更是能一人灭国?!”
就在黄祖兴奋观战的同时,战场的左边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丁奉攻关了!”
黄祖闻声一看,但见左边城关传来巨响。
只见丁奉手中挥动着武器,正在猛力地攻打着城关,只听轰隆的一声声巨响,城墙一点点地开始碎裂然后崩塌,很快就会被他完全打穿了。
“好家伙,比我还快!”
凌统忍不住兴奋地大喝:“小的们,跟上来!让我们将对面完全打穿!让他们看一看江东的猛将的厉害!关羽和那什么张飞算什么,跟我们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
凌统说完话便一马当先,奋勇杀敌,很快便闯进了关门。
“凌统入关了!”
黄祖早就在等候这一刻了,只见他兴奋得都快哆嗦了,连忙以响彻战场的声音大声喊道:“楼下的,赶紧准备!”
“咱们关门打狗,先干掉凌统这个杂碎!”
轰隆一声巨响!
“门栅掉下了!完了!咱们中埋伏了!这下肯定死定了!”
“完了完了!这下没戏唱了!”
“早知道就不该跟着冲锋了!”
“怪我!我不该热血上头的!”
只见城门突然冒出十多根木柱,将后面的凌统军士兵给拦在外面,一群身披金甲的机关人从城楼上跳了下来,全都拿着金色的大刀见人就杀,杀得凌统军哀鸿遍野。
“将军!咱们没退路了!”
跟在凌统身侧的裨将回首一望,只见门栅一落,他们已经和后面的主军分离,而主力部队正在被那群金甲人砍瓜切菜一样残忍虐杀,顿时高声叫道:“将军,咱们中计了!”
“没关系!”
凌统擦了擦身上沾到的鲜血:“继续杀下去就行了,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是!末将领命!”
两人正在说话之间,看见城内渡口早已停泊了几艘军船,里面满载着成千上万的士卒,其中前排整齐地站着弓箭手,正拉满弓弦瞄准他们。
裨将不禁面色惨白,道:“将军,咱们快撤吧!”
“荆州兵第五军准备!”
“这下真的麻烦了……”
凌统意外地船上的弓箭手,也预料到迎接他的,是一场硬仗,但是他只是镇定地笑了笑,道:“周瑜不可能没料到这种情况,他一定早就准备好对策了。”
“目标!凌统!”
黄祖军的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而凌统则策马向着对方靠岸的船阵杀去。
“老大,小心!”
门栅外的凌统军士兵只能有心无力。
咻!咻!咻!……
箭如雨下,却没能伤到凌统分毫,所有箭矢在靠近的同时,就被他用护体劲气全部震碎了,对于向他这种程度的武将,如果不是金色级别的神箭手射出的能够破出劲气的神箭,否则是无法伤到他的。
“有意思!”
凌统发出了十分爽朗的大笑声,骑着马快速地冲向了港口的战船。
“全……全都挡下来了!”
“这家伙还是人吗?”
当敌兵还在惊愣之际,凌统已经冲破了敌军的箭阵。
砰!
凌统纵马一跃,登上其中一艘军船,他朗笑一声,大声说道:“我凌统亲自来教训你们了!你们这些杂碎还不认命求饶?只要愿意放下武器的人,我可以不伤害你们,但要是执迷不悟的话,那可就项上人头不保了!”
“少在这里口出狂言了!”
荆州兵们纷纷很愤怒地大声抗议,随后有些人胆怯地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但更多的人选择了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凌统,但他们的武力和凌统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很快就被凌统屠掉了整艘船上的荆州兵。
鲜血顺着甲板流淌到了河水中,将河水也染成了鲜血的颜色。
那些放下武器的人也没有逃过一劫。
倒不是凌统有意说话不算话,而是在战阵之上,在人群之中,实在很难针对特定的目标有意留手,这些放下武器的人全是在凌统无意之间顺手干掉的,并非是他故意毁约。
杀光了整艘船的荆州兵后,凌统又骑马跃进了另一艘船。
他虽然只是一个人,黄祖军的士兵却无法招架。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天意人心
但凌统却并没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就屠尽黄祖的所有军队。
有一个人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那个人就是黄忠。
一根箭从出乎意料的角度射向了凌统,突破了他一直开启着的护体劲气,将他的胸膛彻底贯穿,如果不是他长了两颗心脏的话,在这一箭之下已经丧命了。
根据箭发的方向,凌统判断出了对手的位置。
抬眼便看见了一员老将。
凌统看准时机,抓住拉帆用的粗绳,人就像荡鞦韆那样,他一下子便来到射箭的高手面前:“哪里来的老杂毛?居然敢暗箭伤我,你这是急着想投胎了吗?!”
那员老将笑了一笑,放下强弓提起一柄长刀:“你以为自己真的能打赢我?”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凌统眉头一挑:“你叫什么名字?”
“黄忠。”
“很好!”
随后两人开始了战斗,就像两只野兽一样战作一团,庞大的气浪令整个天空都变了颜色,港口的水面涌起了剧烈的波涛,战斗之中能够清晰地听见龙吟虎啸的声音。
双方刚刚交战四五个回合,凌统就不禁皱紧眉头,他已经察觉到,面前的这个老将比想象中强得很多。
强到了一种近乎恐怖的地步。
这样一员难得的猛将,竟然已经年老而没有名声,可见黄祖糟蹋人才的能力的确不同凡响,否则孙家现在根本无法如此肆意吞并。
轰隆!
他们正在交战,忽然感受到船身一阵震荡,而后方的湖泊上出现不少的舰船,上面的刘字大旗纷纷飘落,全部换成了孙字大旗。
黄忠一怔,而后长叹一口气:“假装我荆州水师靠近港口,我们这支水师反倒成为他们最好的掩护,周瑜不愧是周瑜,竟然还有这样一手。”
凌统笑了一笑,手中长枪猛地刺向对方:“所以你只有死路一条了!”
黄忠没有继续和他死战,反倒向着港口退却:“诸军后撤,退回夏口!”
黄祖军想退,却没有那么容易。
孙家军在江夏出奇制胜,十几艘军船狠狠地冲向码头,不少岸头边的士兵被撞成一盘散沙似的,一个个苦不堪言,战斗很快就变得一边倒了,只见孙策军节节进逼,黄祖军却是连连后退。
“大人,孙策军越来越多,这里已经守不住了!”
黄祖在箭如雨下的情况下,只觉得嘴巴一阵阵地发苦,忽然忍不住吐了出来,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策略可以抵抗孙策军的进攻了,原本以为志在必得的埋伏之策也失效了。
孙策军的这些战将实在太可怕了!
简直就像是一群怪物一样!
黄祖瞧着城门的位置,神情颓然,心中暗暗叹息:“可恶,这下真的完蛋了!”
此时孙策军的攻势还在继续。
周瑜终于从战船上现身,负手向天,淡淡然道:“现在荆州已经被我所牵制,无法抽出手来和你为难,棋局已经布好,就由伯符你来杀出一片天吧。”
苍天,终究还是保佑孙家的。
就在这浩瀚的蓝天之下,周瑜穿着一身盔甲,整个人显得十分英武,只不过脸上却戴着一层面具。
他独自站在城墙之上,默默地眺望着远处的景物。
今天他要演一场大戏。
他要演一个人。
一个连义兄都可以出卖的人。
周瑜总是透过斗笠静静观察阵中的情况,事实上和他预料中的一样,尽然有些谋士或是下人对他这无义之人稍有微言,但对一个愚蠢的将军来说,忽然得到贵人相助,这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周瑜凭借大胆的作风与奇策,在刘勋阵营中得到了如上宾的招待。
他早就知道一个出身名门的人出山相助,是任何一个军阀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一切都在他的计算当中。
当周瑜向天空伸出手掌之时,掌心之中是对时势的掌握。
此时的他再一次肯定了一件事。
人,不能只手遮天。
一个出卖义兄的奇才,加上互相猜忌的敌人,只需假意的出兵与拟阵,便在月稀星微的晚上,一口气把袁术的主力一分为三,这大胆的谋略是一般人想都想不出来的。
他们自相混战互相牵制,使得孙策下江东的计划全无后顾之忧。
剩下的就只有一件事,在他们察觉中计前逃离。
而天黑,除了适合埋伏,更适合逃亡。
周瑜只要藉词醉酒,便瞒过一批给胜利冲昏头脑的大军,偷偷骑着一匹快马从津口驻扎大营迅速奔驰,依他所算,天光之后,便是孙策入主东安之时。
他只身而来,却是满载而归。
彻夜不眠地策马赶路之时,周瑜凝望东方那鱼肚白的天色,更是难掩他内心莫名的兴奋,右手用力握紧缰绳,叱喝一声扬蹄而去;左手洒脱地把斗笠一挥,长发应声随风飞舞。
他要赶去迎接他的新主。
既然新主已立,作为扶助者的天才军师,便不用刻意以面罩示人;随手把碍眼的玩意弃掉,终于露出他那连女人都羡慕的俊秀面孔,一对如凤凰展翅的眉睫,更是神釆飞扬,恰似他此刻的心情。
今日之后,周瑜,将正式在历史的舞台中登场!
天的心意,若是千年不变,那么只要顺应着她,便能应天而生。
而周瑜,显然就是深明此道的人。
他一向懂得繁衍的深意。
未投刘勋阵营之前,他一直跟江东名门望族保持联系。
人的要求是什么?
无非就是家国安稳太平,最基本的生活所需能有保障,只要打着先主孙坚忠义之名,加上近来孙策武勇的表现,周瑜不用花太大的唇舌,便能动摇他们的心意。
而刘晔皇叔主动献城,更是让一众江东望族对孙家另眼相看,地方守将亦顺着民众的意愿投顺,于是周瑜在赶路至岸口的同时,也为孙策带来了沿岸地区民心归附的好消息。
周瑜对外的手段非常高明,可以说得上是刚柔并济的典范。
一切都为孙策打点妥当,到底是天意,民意,还是周瑜的心意?
这些全都不是重点。
这一刻,周瑜换上一身湖水蓝的服装,站在其中一艘方舰的甲板之上,远远看见君临天下,受着沿路万民的欢呼拥戴,他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就像是戴上了一顶金色的王冠。
周瑜不自觉地认为,即使他悉心的安排这宏伟的舞台,若是缺少了孙策这位绝世的英雄,那么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百三十九章 抢时间
“这全是你的功劳啊。”
孙策瞧见自己的义弟周瑜,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容,这一抹动人的笑容让他显得更加英俊。
孙策的确像是一个受上苍宠爱的天之骄子。
他强大,聪明,阳光,英俊,连名满江东的大乔都被他收入囊中,江东的父老更是对他心服口服,麾下的士卒也都愿意为他拼死效命。
而且他还有着周瑜这样的人中龙凤作为自己。
堪称人生赢家。
“这不是我的功劳,这是天意要兴旺孙家。”周瑜转头看着孙策英俊的面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周瑜,你就是我的天意啊!”
孙策伸手拉住了周瑜的胳膊,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拉着自己的结义兄弟走进了船舱,船舱里有一个挂着非常大的地图的军情会议室。
他要在那里和周瑜商讨大事。
现在袁术兵力分散,孙策东安初立,四周诸侯忙于应付邻近敌人,一切都和预期的一样,开创霸业的时机已经成熟,
“我要下江东,可以说是无后顾之忧了。”
“要干的事情还多着呢。”
周瑜摇了摇头,伸手在地图上指了一下。
他们现在还有一个首要的敌人。
那就是刘繇。
“刘繇就是一个废物,占据了江东这么久也没打出什么名堂,他那帮手下就更是废物中的废物了,依我看根本就完全不足为惧,咱们要灭掉他们根本不需要多少时间。”
孙策双手在胸前环抱,眼神中透露出十分的不屑。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恶虎。
而且这头猛虎可饿得很,只有吞掉整个江东才能满足他。
“我当然相信你的实力。”
周瑜笑了一笑,说道:“对付刘繇当然只是小菜一碟,但这并不代表咱们该直接硬上,软硬兼施从来都是最好的做法,能在更省力的同时有更多的收获,得到更多的乐趣。”
“你的意思是……?”
“断敌粮道。”
周瑜在地图上伸手一指:“人一多,消耗的粮食就多,只要咱们断了他们的粮道,这帮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到时候咱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断粮的确是条好计谋,不过我还有个更好的想法。”
“什么想法?”
“我记得凌操的坟墓就在神亭岭的山上,如果我过两天去山上拜祭凌操的话,你说刘繇那帮人会不会闻风而动呢?毕竟只要夺走我的项上人头,这场仗他们直接就赢了。”
“你要用自己去吸引他们的兵力?”
“没错!”
孙策点了点头:“只要我将他们的主力部队引开,你就可以带着咱们的主力部队偷袭他们的大营,然后烧掉他们的粮草辎重,这可比断粮道见效快得多!”
“是个好计策。”
周瑜忍不住点了点头:“只是你自己会有点威胁,最好不要太胡来。”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兵贵神速嘛。”
孙策只点头,但目光仍留在棋盘之内,对神亭领附近的地形若有所思。
“咱们必须尽快得到江东。”
孙策一脸凝重地道:“当今天下的局势变化得实在太快,如果不能快速地占据一方的话,根本来不及积累势力争霸天下,到时候只会在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之前就被别人一口吞下,那和给别人做嫁衣有什么区别。”
“我父向来没有争夺天下之心,却惨死在了袁术的驱策之下,死在了刘表的手里,如今我既然有争夺天下之心,那么就必须竭力争取自己能笑到最后,否则就算割据了一方又能怎样?到头来还是会化为一场空!”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周瑜一脸正色地道:“尤其是你自己决不能轻易地以身犯险,一旦你自己出了事,那咱们就算有机会争霸天下,也会因为你的死亡而终止了,你的性命才是争霸的基石,如果没有你的话,那一切就真的只是一场空了。”
“放心吧。”
孙策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
周瑜抿着嘴没有答话。
但他总觉得就看孙策刚才的表情,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忠告放在心上。
“你觉得咱们要多久才能完全消化掉江东?”
“至少两年。”
“两年实在太久了,正如我刚才所说,兵贵神速,咱们要抢的不是胜利,而是时间。”孙策摸着下巴沉吟道:“我必须让时间站在我这一边,就算要使用一些下作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孙策冷哼道:“毕竟我可没这个时间跟刘繇玩游戏!”
“伯符……”
周瑜对孙策的意思领略得非常到位,因为战事拖延得越久,人民就会受到越大的影响,等到了真正收复江东的时候,光是让人民休养生息就要花去不少时间。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一旦中原出现了某位霸主,那么对于江东来说将会是致命的威胁。
一旦中原出现了统一的趋势,那么就算江东统一了,那也很难有进犯中原的机会了,毕竟无论是谁都很清楚,以江东的实力雄踞一方自然是不难的,但还不足以和一个完整的中原相抗衡。
所以孙策军必须快速拿下刘繇。
速战速决,这就是孙策的目的。
五天后,江东战场。
孙策到神亭领拜祭旧臣凌操,刘繇部将太史慈得知此事,便轻装上路行刺孙策,周瑜为了助主子脱困,兵分两路,大军攻入刘繇大寨,不单抢了军资,更迫得对方匆匆退至二寨,众人才刚放下心头大石迎接受袭的主子时,却在山岭上瞧见一件令人怒不可遏的事情。
一座遭人破坏的坟墓,践踏的不单是先人长眠之地,更是践踏了人的尊严,道德的良知。
孙家旧部凌操的坟墓上插着一柄长戟,凌乱的棺木中找不到凌操的尸体,一切的痕迹都显示幕后的黑手是刘繇军,而他的确具备充分的动机。
孙策背向着大军,他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丧心病狂。
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正气凛然,眼眶中是两行热泪。
“这些刘繇军的狗贼,在战场之上打不赢咱们,就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来侮辱我们,实在是卑鄙无耻,咱们绝不能就这样跟他们算了,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他们!”
“兄弟们,跟着我一起上,杀光他们!”
“让这群人渣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天道!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孙家的力量!”
“正义必胜!”
第二百四十章 猎人和猎物
荆州,檀溪湖。
这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清澈而干净,客船上或坐或站满是荆州的名士,似乎是集体出来的游行的人。
严格来讲,这是一群无所事事的文人墨客。
盛世之中的点缀。
乱世之中的废物。
“我说啊,荆州实力有限,刘皇叔呆在这里又能有啥作为呢?。”
“说得对,刘备和袁绍有隙,而那个异乡人无疆是袁绍的义子,他现在吞并曹操势力已经是天下第一,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刘备,留此人在荆州,反倒更令咱们危机重重啊。”
“你这是什么话?莫非是想出卖皇叔,陷咱们主公于不义?”
船上,一众荆州文人名士,为了刘备争论不休,虽然他们只有虚名而没有实权,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自己并没有深入了解的天下大势评头论足。
反正只是闲聊而已,对错又有何妨?
“其实我倒是觉得皇叔就算不留在荆州,也可去益州投诚啊,益州易守难攻,现在的益州牧刘璋还是刘备的宗亲你,他们才是一家人,皇叔去荆州名正言顺,犯不着给咱们荆州招惹风险啊。”
“就是因为你们,皇叔才会有微言!”
另一个文士冷哼道:“要不是你们这群家伙鼠目寸光,皇叔又怎么会大志难伸?你们这群白痴就不明白什么叫唇亡齿寒吗?那异乡人无疆吞掉了曹操,接下来肯定就要打荆州了,留着皇叔咱们好歹能多一个助力,把皇叔赶走了的话,等河北的大军打过来的时候,咱们荆州拿什么去对抗?”
“只怕皇叔现在也已经被消磨志气了。”
一个文士摇着头道:“上次饭宴,我就听见他慨叹日月流水,将到老年,髀肉复生……”
刚才那人冷哼道:“一代英雄沦落至此,还不是因为你们不加协助!”
另一个文人连忙反驳道:“协助什么?对抗那个异乡人无疆?那不是自取灭亡嘛!”
“呸!亏你们自称忠臣,你们忘了皇上正在受苦吗?”
众人的争论亦渐渐从刘备谈到当今天子身上,只见一个中年文士摸着胡须说道:“皇上能受什么苦?现在他已经被那个异乡人无疆供养起来,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如果不是那个异乡人无疆的话,汉室早已四分五裂了!”
“此言差矣,那个异乡人无疆现在挟天子令诸侯,把持天下,这成何体统!”
眼见愈争愈烈,终于有人打圆场。“好了好了,咱们今天外游,就是为了平息两派纷争。”
另一人接口道:“话说你这个召集人怎么屁都不肯放一个?”
他一边说话一边看向船边一位正遥望檀溪的文人。
那人神色淡然,说道:“抱歉。”
只见他缓缓说道:“其实大家说的都言之有理,现在天下大乱,大家责无旁贷,虽然意见不一,但都是想让荆州安稳,至于对错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来,大家喝酒,我已经准备了美女三十名,今日务必要尽兴而归!”
“这话倒是有理。”
一众荆州名士终于火气尽消,开始把酒言欢起来,他们当然想不到,庞统的第一条计已经开始运转。
而他们,就是重要的棋子。
在狭窄的山道之中,大队人马正迅速行军,火速追迫前方不远处的猎物。
这个正在奔逃的猎物,正是仁德播于四海的刘备。
“主公,他们还是追在后面!”
跨下骑着名叫的卢的骏马,却正在狼狈逃窜的刘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似乎是沮丧的奇怪表情:“没想到蔡瑁这畜生居然真的要用武力来对付我了!”
他身边的一名将军大声道:“主公,咱们已被逼到自己人接应不到的地方了!”
刘备微微一叹,喃喃道:“蔡瑁……有机会我一定要弄死你。”
而后方的大军之中,一名裨将正在向蔡瑁报告。“老大,刘备马上就要被逼到檀溪边上了。”
“很好。”
蔡瑁脸有得色,心中暗自得意。
正拚命抵挡大军的刘备士卒大喊道:“蔡将军,你们追击我家主公,究竟有什么企图?”
“胡说八道,我只是派兵……”蔡瑁拔剑而出,眼中满是凶横的光芒:“绞杀贼寇而已!”
蔡瑁铁剑一挥,喝道:“听令,这帮人一个不留!”
蔡瑁军军士士气大振,全速向着刘备一行杀去!
那名裨将不禁大慌:“主公,蔡瑁真的动手了!”
刘备只能叹了口气:“算了,咱们各自逃命吧,你们自己保重,活下来的话就回去集合。”
那名裨将只能领命。
于是刘备就和自己的部下分头逃跑了,而这让蔡瑁大军都惊讶不已。
“这家伙疯了吗?”
“刘备竟自个儿逃了!”
“真是蠢材!”
“哈哈哈哈!”
眼见刘备孤身逃窜,蔡瑁大是得意,心想:“这家伙死定了,前面可是大河啊!”
蔡瑁连忙下令道:“兵分两路,一队追士兵,二队追刘备!务必要一个不留,不要走漏风声!”
大军立马加紧追赶,都想着要生擒刘备。
被穷追不舍,仗着马快的刘备却依旧神情镇定,还不时抽空回望追兵,眼中犹如幽深的潭水,看不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哈哈,刘备你中计了!”
“看看前面吧!”
刘备猛地一勒马缰,的卢马猛地急刹前方,在他眼前出现的,正是深不见底的檀溪。
刘备回头看了一下。
蔡瑁带着人马已经快追上来了。
刘备顿时略一冷笑,而后驱策着胯下的卢马,猛往檀溪跃下,直沉河底。
“他居然敢跳下去,刘备已经疯了不成?”
众将士聚在悬崖边,虽然眼见为实,却依旧不信刘备竟然投河自尽,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色彩。
“真是个大傻瓜。”
蔡瑁淡淡地道:“就算他骑术如吕布,也难敌岁月催人。”
他望着檀溪,彷佛心生感叹,高声道:“滔滔大水,这一次是咱们算无遗策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发现河水发生了动静。
“浮上来了!”
兵士惊讶地叫道,一个个惊讶地后退。
“真是活见鬼了!”
恼羞成怒的蔡瑁连忙发令:“给我射箭!把这个家伙射成刺猬!我要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大人,不成啊!”
士兵竟想阻止军令,只因悬崖不远处的檀溪河,忽然闪出满载荆州名士的客船,双方都在颇为惊讶的情况下,意外而巧合地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