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究竟是何东西?
(076)
隼逸寒忽地目光饶有兴趣的睨着她,带着几分调侃的姿态随意的把玩她腰间缠绕的精美的丝带,笑得有几分促狭:
“爱妃怕寡人吗?”
苏清宛莞尔一笑:
“王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为何要怕你?”
半响后,质地柔软的薄帐猝然拉下,恰好遮住了帐内旖旎缱绻柔媚的光晕。
朦胧的薄纱晃动摇曳间,紧密相连,倾斜一池春水荡漾。
忽地,门口传来内侍小安子略显急促的敲门声,颤颤巍巍出声道:
“启奏王上,奴才有十万火急的事需要禀明王上,还望王上给拿个主意。”
半响后,账内传来男子略显暗哑和一丝不耐烦的嗓音:
“明日再奏!”
门口守着的小安子又颤抖出声道:
“事关宛妃的,奴才不敢有所耽误。”
男子转目深深的瞥了面带潮红香汗淋漓的女子一眼,有些意兴阑珊的撩开了薄账面色微沉,怒喝了一声:
“滚进来,究竟何事?”
小安子颤悠悠的小碎步走了进来,只是恰好的瞥了一眼晃晃荡荡的泛着涟漪的薄账。
他便瞬间垂下了脑袋,诺诺的开口道:
“禀告王上,是---是有个不知死活的奴婢打算暗自给宋府送东西,恰好被奴才找人给拿下了,那奴婢不是别人,正是宛居宫的人。”
“奴才不敢欺瞒,这才着急将此事及时的禀告给王上,让王上处置。”
隼逸寒幽深如谭的眼眸微微一敛,沉着脸,开口道:
“究竟是何东西?”
小安子恭顺的将小匣子递上去,隼逸寒神色不耐的打开匣子,里面静幽幽的躺着一白玉膏子还有一封书函。
他又将书函神色稍急的抖开来,顿时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眼底猝然变得冷如冰霜。
他抬手怒气昭然的直接将那封书函往女子身上砸了过去,冷冷出声道:
“爱妃,究竟还有何话可说?”
待她还未出声,男子又怒呵了一声:
“穿好衣物,给我滚出来。”
旋即,男子便直接下了床榻,又捡起落在地上的衣裙往女子身上丢了过去,然后将幔帐拉好。
这才怒火中烧的直接打着赤脚就这般一脸犀利阴冷的往红木椅子上入座,隐怒暗呵一声:
“把那个婢女叫进来。”
小安子不敢耽误,诺诺的应了一声,忙连滚带爬的踉跄的滚了出去。
苏清宛本来存了心思特意的煞费苦心的在王上生辰这日送了皮靴。
为此还不小心扎破了好几次的手指,刚才在床榻之间,王上见了,还对她心疼不已。
她有几分笃定今晚这王上会在她的宛居宫来歇息,可没想到有些人见自己的恩宠被抢了,便迫不及待的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专门对付她来了。
她一边有些惴惴不安的捋了捋身上略显凌乱的发丝,一边心思婉转的正想着待会该如何让如今正处于盛怒的王上消除怒火。
半响后,苏清宛整理完毕后,便径自跪在了男子的面前。
紧接着男子便铁青着面色铺天盖地的一顿质问道:
“说吧,这白玉膏子和书函可是出自你之手?”
第(077)章 从实招来!
(077)
苏清宛暗自抿了抿红唇,晃了晃心神,这才冷静的点了点头:
“确实都是臣妾的,臣妾之前因为儿时的情谊,见宋少将常年犯了腿疾,久病不愈,确实曾经给他送过白玉膏子,这封书函也确实是臣妾还未曾嫁给王上之前给宋少将所写。”
“可今晚之事,绝非臣妾所为,一定是有人见臣妾最近深受王上的眷顾宠幸,便借此今夜栽赃陷害臣妾,臣妾自那晚在养心殿内,受王上的点拨。”
“早就已经痛改前非,幡然醒悟,又怎会再生事端干出跟外臣私相授受之事,还望王上还给臣妾一个清白。”
隼逸寒怒喝一声:
“寡人念及儿时的情义,本来想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本以为你当真真心悔过,断绝了这份念想,没想到这才安生几日,又开始搞这些鬼把戏。”
“若不是你平日里胡作非为,不知礼义廉耻,落下把柄,别人又如何来陷害你,苏清宛,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当真以为寡人不敢杀了你吗?”
此刻,那丫鬟颤抖着身子走了进来,径自跪在地上,拼命的叩首求饶开口道:
“王上,奴婢该死,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跟主子没有任何关系,还望您手下留情,饶过娘娘这回吧,奴婢愿以死谢罪---。”
隼逸寒锋利的目光狠狠的剐着她,怒不可泄的开口道:
“说吧,你是受何人指使,从实招来,若是有半许虚言,大刑伺候!”
男子见她半天支支吾吾的不吭声,顿时怒火更盛,怒吼了一声:
“来人,上刑具。”
荷香顿时面色猝然变得苍白,目光惊惧害怕的转目睨向旁边面色冷淡的女子几眼。
按照过往这主子定会替她向王上求情的,她向来体恤底下的丫鬟奴才,不忍心她们受此牵连。
可没想到如今她脊背挺的笔直的跪在那里,视同不见,直到她的芊芊玉手被底下的奴才上了刑具。
才一瞬功夫,顿时十指连心传来钻心的疼,指节处血迹斑驳,发出嗷嗷的凄厉的哭天抢地的撕裂的嗓音。
她没想到这王上从来未曾对底下的奴仆们动刑法的。
即便有时候王上会一时怒火要大刑伺候,都熬不过主子的苦苦哀求,从而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可今日主子却对此无动于衷。
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舌头打着结巴的哭泣哀求的开口道:
“奴婢招供,奴婢全都招了,还望王上饶命啊---。”
隼逸寒目光带着幽深冷意的扫了一眼女子,再将冰冷的视线滑落到丫鬟身上,怒斥了一声:
“从实招来!”
荷香略定了定心神,这才抽抽噎噎的颤声开口道:
“是主子,是主子念及宋少将的伤势,又听闻宋少将因为中毒病情一直反复无常,还为此使得腿疾越发严重了,上次这端王妃还曾来到宫殿内求主子去见见宋少将。”
“还说宋少将梦中呓语全是喊着主子的名讳,就连太医都说了这心病还需要心药医,主子一直忧心宋少将的伤势,可又苦于自己一直未能有机会离宫。”
“奴婢便想着趁着今夜王上来主子宫殿,去偷偷的给宋少将送皇宫御用的极其珍贵的白玉膏子还有书信一封,是为了让宋少将能够安心养病,并无旁的不轨的心思。”
第(078)章 搜查
(078)
“奴婢便想着趁着今夜王上来主子宫殿,去偷偷的给宋少将送皇宫御用的极其珍贵的白玉膏子还有书信一封,是为了让宋少将能够安心养病,并无旁的不轨的心思。”
“主子跟宋少将清清白白的,绝无苟且之事,还望王上明察秋毫,千万别诬陷了我家主子的清白。”
“就算主子对宋少将有几分眷顾,也是念及儿时的情分还有端王妃煞费苦心的劝诫份上。”
“今夜此举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跟主子毫无关系,都是奴婢实在心疼主子,无人指使,奴婢一人擅作主张所为,还望王上千万别因此迁怒于娘娘。”
隼逸寒狭长危险的眼眸微微的眯起,又冷声质问道:
“既然你一口咬定是你一人所为,那么这书函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荷香暗自擦了擦泛滥成灾的眼眸,带着几分惊恐出声道:
“是---是奴婢趁着主子不注意,偷的,奴婢从一个红木匣子内偷走了一封,为的只是想让宋少将安心的养病,让主子无需忧心宋少将的病情。”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跟主子没有任何关系,还望王上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都是奴婢一时愚钝糊涂才会干出这般荒唐之事,绝不敢欺瞒王上。”
“还望王上能够念及奴婢对主子一番真心相护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条贱命啊---。”
隼逸寒幽冷如冰的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又怒声质问道:
“你从何处所偷的?”
荷香悄然的瞥了主子一眼,又颤抖着泛白的双唇开口道:
“是---是奴婢无意间看到主子经常会拿出一个红木的匣子,然后缅怀过往。”
“奴婢猜想肯定是宋少将曾经留给主子的东西,因此便想着偷偷的拿出一封书函给宋少将好让他安心养病。”
“若是宋少将病情痊愈了,主子也不至于这般忧心忡忡,不甚开心了,奴婢只是想让主子开心些,这才行为鲁莽做出这般草率之事,还望王上和主子饶命啊。”
男子目光犀利的扫了一眼径自跪在地上的那一抹纤细的身姿,又怒斥一句开口道:
“她所言可是真的?”
苏清宛微微顿了顿神色,方才面色淡然开口道:
“臣妾确实有一个红木匣子,是臣妾婚前和宋少将私通的一些书函,可后来那日从养心殿内出来没多久,臣妾下定了决心便将那些书函给一股脑的烧的干干净净。”
“臣妾感念王上能给臣妾一次悔过的机会,便自此以后也决议跟宋少将不相往来。”
“臣妾倒不知为何这丫鬟却私自藏匿了一封书函,都是臣妾的疏忽,对底下的奴婢管教不严,还望王上恕罪!”
隼逸寒狐疑探究的目光牢牢的锁定了她一会,忽地冷声下令道:
“来人,给寡人搜!”
顿时忽地进来几名面色肃穆的带刀御前侍卫纷纷进来对着宫殿内一顿搜查,才一会功夫,殿内便一片杂乱狼藉之色。
其中领头的侍卫统领恭顺的躬身抱拳开口道:
“启奏王上,并无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第(079)章 杖毙
(079)
隼逸寒幽深狭长的眼眸带着几分试探的轻瞥了一直保持面色冷淡的女子一会后,又冷目如刀似的剐在丫鬟身上。
男子语气似轻飘飘的下令道:
“既然你愿一力承担,来人,将这个贱婢拉下去直接杖毙。”
荷香惊恐的瞪大眼眸不可思议的睨向主子和王上,神色惊惧慌张的连连磕头请罪开口道:
“娘娘,王上,都是贱婢一时糊涂,还望王上和娘娘能饶了奴婢这一条贱命啊,娘娘---,奴婢糊涂,奴婢不想死啊---。”
直到丫鬟被人拉下去,隼逸寒瞅着面前的女子平静的依旧连眉梢都未曾抬一下。
跟过往她拿命都要护住自己底下的奴仆截然不同。
他本来是打算让她自己亲口承认的,可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一直缄默不言,他倒是一时半会拿捏不住她的心思。
隼逸寒忽地神色微微一顿,略显几分好奇的冷声讥讽出声道:
“据说这荷香可是你的跌身心腹,你待她情同姐妹,怎么不向寡人替她求情?”
苏清宛面色微微顿了顿,冷淡出声道:
“如此愚昧的丫鬟,亏的平日里臣妾还如此信任于她,没想到她的擅作主张却差点害死了臣妾,更加从中挑唆了臣妾跟王上的情分,本就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隼逸寒又是神色一怔,平日里若是伤及她的身边丫鬟一份汗毛,她都护犊子厉害的很,要跟他急眼的。
怎么今日却无动于衷了,难道真的是那个丫鬟一人所为,此事她压根完全不知情。
她若知晓,以她温良的个性不可能随意的因为自己的缘故从而间接伤害她底下的人性命的。
还是她跟他在赌一把,以为他不会真要了那个贱婢的性命。
以前他被她给气的半死,心里堵着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可泄,便没少拿她身边的丫鬟出气。
每次她便会伏小做低的来讨好他,安生一段日子,不敢恣意的造次。
可今日貌似这招数却不管用了。
隼逸寒就这般目光直勾勾的静等着这个女子像往常一般开口求饶。
可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外间传来内侍小太监的粗哑的公鸭嗓,说是已经行刑完毕,那个贱婢已然被杖毙了。
隼逸寒再抬起幽深的眼眸瞅着面前的女子依旧神色平淡无波,看来此事兴许真的跟她没有关系。
全然是那个丫鬟的主意,说不定是旁的人有心唆使那个丫鬟来刻意算计她的。
思及此,他的面色稍微缓和了几分,又冷声下令道:
“即便是你底下的丫鬟擅自行事,也跟你脱不了关系,寡人瞅着你虽然平日里读书不多,但是写起情诗来却信手拈来,文采斐然,虽然这封书函是你婚嫁之前所写。”
“但你身为北凉公主却私自于人私定终身,已然是不妥当之举,有伤及你自己的名誉,还得寡人替你收拾残局。”
“既然如此,你这么爱写情诗,就罚你自省,替寡人写上一百封情诗,直到寡人满意为止。”
旋即,男子便冷哼一声,怒然的拂袖离去。
待王上一走,这一直焦急的守在门外的清秋便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忙搀扶了一直跪在地上的女子一把。
她又转身递给了她一杯清茶,这才略显忧色的开口道:
“主子,刚才可真是吓死奴婢了,御前内侍小安子前来说是有急事启奏,奴婢也不敢问,不知发生了何事,还惊动了御前的侍卫,如今瞅着主子安然无恙,奴婢这就心安了。”
第(080)章 做局之人
(080)
她又转身递给了她一杯清茶,这才略显忧色的开口道:
“主子,刚才可真是吓死奴婢了,御前内侍小安子前来说是有急事启奏,奴婢也不敢问,不知发生了何事,还惊动了御前的侍卫,如今瞅着主子安然无恙,奴婢这就心安了。”
清秋微微略定了心神,又继续开口道:
“刚才听闻这王上直接杖毙了荷香,奴婢找人打听了一番,方才知晓原来是荷香那个丫鬟擅作主张的给宋少将私自赠送白玉膏子,还有书函一封,莫不是此事真是主子所为?”
兴许主子因为上次这端王妃来求见她,说是宋少将病情一直反复无常,忧心不已。
故而今日便趁着自己侍寝之时方才让荷香铤而走险的给宋少将送了白玉膏子和一份书函,以此来安宋少将的心。
毕竟这种事主子以前没少干过,王上这才怒气冲冲的直接杖毙了荷香,以此来警示主子,同时也算是借此赌住悠悠之口。
她瞅着主子神色不郁,又紧跟着劝慰了一句:
“主子也莫要伤心,如今事已至此,于事无补了,上次主子跟宋少将私通书函已然差点害的宋少将丢了性命,如此此事又再次重现,王上直接处死了荷香,也是免得事态闹大,不想再追究主子的罪责了。”
“否则此事若是闹开了,传到了太后的耳朵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望主子往后莫要在此事上面犯险了。”
“好在这次荷香一力承担了所有的罪证,一口咬定是她所为,否则若是牵连到主子身上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还望主子谨慎为之,莫要再挑起王上的权威了。”
此刻,苏清宛微微的缓和了一下心慌的神色,冷笑一声:
“你以为历经上次在鬼门关走一遭,我还会如此的糊涂指使荷香给宋少将私通书信,不过是有人之心故意设局想要构陷于我罢了,上次我中了她们的奸计,这次又岂会重蹈覆辙?”
闻言,清秋神色闪过一抹讶异之色,定定的看了主子一会,忽地眉头紧锁的思索出声道:
“既然不是主子指使的,难道这荷香是被人买通了想要借此诬陷主子,也难怪这次主子一声不吭的没到王上面前替荷香求情。”
“可这上等的御赐的白玉膏子也只有主子的宫殿内有,就连夜贵妃那都没有的。”
“此物乃西域进贡而来的,总共那么几瓶,每回王上都会全部赏赐给主子的,此事众人皆知,荷香一个低贱的婢女又从何处弄到这般珍贵的膏药。”
“还有那封书函,她说之前是从主子的红木匣子内所偷窃的,可之前主子不是将所有的书函全部销毁了,怎么偏生被她恰好盗窃了一封。”
“主子可知这背后做局之人究竟是何人,居然步步算计,设计的如此缜密巧妙,就等着主子自动入局,只是她们还是算错了主子的心思,不会像以前那般心软救下荷香。”
“这荷香虽然性子爱招摇显摆,但是奴婢倒从未发觉她会成为别人的枪手,是奴婢一时的疏忽,还望主子责罚。”
第(081)章 将计就计
(081)
苏清宛眉梢微微一蹙,忽地又神色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你可曾记得上次我被罚跪在祠堂内,当时我内急去了偏殿之内,后来紧跟着这荷香也恰好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接着我便恰好听到墙角跟传来两个殿前内侍的声音。”
“说是王上对宋少将起了杀心,想在宋少将班师回朝的路上不动声色的截杀了他,当时我一时心慌便立马给宋少将写了书函一封,并连夜让荷香找夜贵妃快马加鞭的给宋少将送了过去。”
“可等翌日一早,我知晓了那封书函居然半途上被王上给截获了,当时直接晕厥了过去,事后想想便觉得可疑之处有很多。”
“还有这次她们故技重施,不就是有人眼红嫉妒我抢走了某些人的恩宠,她们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离间我和王上的关系,不过借此将计就计倒是除掉了身边的奸细,也不算是满盘皆输。”
清秋微微凝眉沉思了一会,疑惑开口道:
“这么说来主子是怀疑这背后一直处心积虑做局之人是夜贵妃,这荷香很有可能被她所买通的,毕竟主子以前甚为倚重她。”
“每回跟宋少将比较隐秘的事都由她来做,若她和夜贵妃联手,恐怕对主子尤其不利,还好主子机警,尽快的识破了她们的奸计,化险为夷。”
苏清宛凉凉勾唇一笑:
“她不过是想着借刀杀人罢了,又怎会亲自收买荷香,若是他日东窗事发,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她神色微微一暗,又微叹了一声:
“行了,你去给我准备一些纸墨吧,我还得为王上写上一百首情诗。”
清秋微微皱眉,有些怨念出声道:
“本来王上好不容易来到主子这儿,又被她们给搅黄了,可真是会挑时候,如今主子又跟王上起了嫌隙,还不知何时能重修旧好。”
***
那边,在凤仪宫殿内。
楚歌听闻底下丫鬟的禀告,顿时怒从心来,没好气的怒喝出声道:
“什么?那个狐媚子干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王上上次侥幸饶了她的性命,这次居然只是让她写上百首情诗,打死了那个贱婢。”
“这件事就算了了行事了,没想到王上被人戴了一顶绿帽子,居然为了偏袒她甘愿受辱?”
“本来还想着她会跟从前一般耳根子软为了庇护自己底下的婢女一力承担所有的罪行的。”
“到时候惹得王上震怒必定不会轻饶了她,再不济也该将此等妖女打到冷宫去,也免得她日后有失而复宠的机会,可没想到此妖女心肠何时变得这么歹毒。”
“上次为了保全自己甘愿舍弃了宋少将的性命,这次居然又打算踩在婢女的尸体上上位,就是为了取悦王上,博得盛宠,真是白瞎我算计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没能把她给扳倒。”
“若是有朝一日她为后,还指不定如何作妖欺辱我等,还望姐姐得尽快拿捏个主意,该如何是好。”
夜凌音美目似悄然的滑过一抹精锐之色,看了看旁边盛怒的女子,温声劝慰了一句:
“行了,我知道妹妹存有怨气,还望妹妹稍安勿躁,依我看,这宛妹妹向来性子温和,对底下的人也宽厚有佳。”
“可近段时日这性子突然大变,会不会已然知晓了这荷香被人给收买了,这才借助王上的手不动声色的铲除了她。”
“这王上见到她对荷香的死如此的镇定坦然,许是以为真是荷香被人利用为之,这才轻饶了她。”
第(082)章 枪手
(082)
她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继续煽风点火的开口道:
“不过,这次宛妹妹着实荒唐了些,没想到真如妹妹所言,这宛妃居然一直秘密的跟宋少将私通书信往来,还写如此露骨的情书,祸乱宫闱,简直不知廉耻。”
“别说妹妹不满了,就连我对王上的处置也有些颇有微词,可如今不是没法子,王上已然被她迷恋的鬼迷心窍了,我也不好多加劝阻。”
“毕竟王上还在兴头上,若是因此惹恼了王上,从而迁怒你我便不好了,还望妹妹等待一段时日,等王上对她淡了下来,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楚歌柳叶眉一横,有些愤然不满的嘟哝了一声:
“如今人赃俱获都没能把她拉下来,往后还有什么好的法子来对付她,早知如此结果,这荷香横竖是死。”
“当初就该让她一口咬定是那个小贱人指使她所为,说不定王上也不会就随随便便的罚她写上一百首情诗,此事草草便略过了。”
夜凌音轻声劝慰了一句:
“今儿时辰不早了,折腾了一宿,想必妹妹该是累了,妹妹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等养精蓄锐之后,咱们再商议对策如何?”
楚歌暗叹了一声,只好有些愤然不平的转身直接走掉了。
待她的人刚走出殿门外,芙蓉便撅了撅小嘴,有些愤然不满的打抱不平开口道:
“哼,瞧她那盛气凌人的样,见主子从未行过礼,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何曾把主子放在眼里。”
“若不是她如今对主子还有用,那能容忍她对主子这般无礼,等日后主子若成为王后了,可千万别再纵容她如此嚣张的气焰。”
夜凌音看了看她,轻嗔了一句:
“此等小事,我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如今好歹是西楚一大强国前来和亲的公主。”
“如今西楚正盛,她自然神采得意一些,纵然闹出了天大的幺蛾子,王上为了两国交好,也不会把她怎么着的。”
“可若是日后西楚被灭,哼,她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就暂且让她得瑟个几年吧,况且有些事不好我出面,让她当枪手挺好使的。”
芙蓉有些愕然的看了看主子,不可思议的挑眉开口道:
“主子是说日后这西楚会灭国,虽然这西楚的国力比不上咱们秦汉,可西楚和东晋势力相当,又加上这西楚的地理优势,想要灭了西楚谈何容易?娘娘莫不是在说笑?”
夜凌音神色微微一正:
“你觉得我是像在说笑呗,别说西楚了,就连北凉也迟早覆灭,日后王上一统天下,我若是能顺利为后,便能母仪天下,成为这天下的后。”
芙蓉瞠目结舌的开口道:
“王上真能平定天下,成为这天下的一国之君。”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又暗叹了一声:
“这都是十多年以后的事情,现在还言辞过早,如今迫在眉睫的倒是如何彻底的解决掉宛妃这个祸水。”
“别让她成为我的绊脚石,我也没想到好不容易闹一点雷水,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停歇了。”
“反而还把荷香的性命给折到她的手上了,不过借此让王上跟她生了嫌隙也是好的。”
“只要她暂时不能承宠,那我便有机会,真希望我能比她先诞下龙子,这样才能稳固我在后宫的位置。”
第(083)章 一见钟情
(083)
可是虽然之前她利用人心,博得了王上的信任和宠爱,王上也来过她的宫殿内。
可只有寥寥几次醉酒之时把她误当作了苏清宛这才与她行了云雨之事,清醒的时候从未碰过她。
等王上顺利登基后,每日忙于朝廷之事,更是鲜少来到后宫内。
就算偶尔逢年过节的来到后宫也是来找她商议后宫之事,也从未临幸于她。
自从王上跟苏清宛闹了嫌隙越来越大的时候,这王上每回过生辰都是在她这里留宿的。
可没想到今日苏清宛攻于心计恰好送了一双针线粗糙的皮靴给王上从而赢得了王上的欢心。
今晚居然只是来到她的宫殿内陪着她说了一会话,用了一点糕点茶水。
他便有些心思百转问了问底下的内侍小太监,问宛妃是否歇息了,那小太监说宛妃一直在看书。
他想都都没想便直接起身去了宛居宫内。
她向来都知道这王上对后宫嫔妃的宠爱都是故意做给宛妃看的,成心想要气一气她而已。
若不是她是自现代穿书而来,提前知晓男女主的人设,从而牢牢的抓住了他们的心思,刻意的借此讨好女主,跟女主搞好关系,想必这王上也不会多看她几眼的。
她无意间跟男主匆匆一瞥之间,她便已然一见钟情。
他无论是俊逸风华的容貌还是浑然天成的霸道而凄厉的王者风范。
简直比电视上的偶像男神都要帅气好几倍,应该算是整个娱乐圈内的颜值天花板。
果真像这般帅气俊逸的全方位无任何死角和瑕疵的艳冠天下的男神只是虚幻的存在小说世界内。
现实生活中许多男神都是整容过的,她感念老天爷待她不薄。
虽然让她穿书成为了一个恶毒的女配,但是却给她殷实丰厚的家庭背景,还有比现代还要惊艳容貌和曼妙如柳枝的身材。
不像现代出身低微便罢了,还是个胖妞,喝口水都要长胖几斤。
每天想的便是愁眉苦脸的如何减肥瘦身成功,二十五岁了还没找到男朋友。
曾经有自己心仪的对象,只是人家对她压根不理睬,各种嫌弃鄙夷,如今有重新焕然一新改变自己人生的机遇。
她自然格外珍惜,这书中的完美人设的男主,她自然得牢牢的想方设法的抓住了。
若是她能成功的借此书中剧情从而获得男主的真心相付,日后成双成对的共享天下,想想都是一件令人神往而艳羡之事。
只是她知道书中女主是如何获得后位的,自然要百般阻拦,绝对不能让女主怀上龙子才是。
芙蓉嘴角滑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开口道:
“主子请放心,这宛妃一直心心念念宋少将,她曾是太子侧妃之时,王上日夜跟她温存,差不多有小半月有余,都未曾怀上。”
“后来奴婢还派人打听了说是这宛妃每日侍寝之后,便会喝上一蛊汤药。”
“那汤药内放了些许的麝香,可以避孕的,这宛妃心里压根就没想着为王上怀上子嗣的。”
“主子如今深受恩宠,日后必定有机会早日怀上龙嗣,到那时王上自是抵挡不住朝廷重臣的进言立刻封主子为后了。”
夜凌音微微皱眉开口道:
“我倒是不知道你既然知晓此等隐晦之事,你这丫头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
第(084)章 真诚才更为可贵。
(084)
芙蓉连忙福身请罪道: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只是娘娘以前跟宛妃交情甚好,奴婢是受了太后的旨意,是太后不想让您为此为难忧心,便让奴婢刻意瞒着您的,如今奴婢知晓了娘娘的心思,这才如实告知娘娘。”
“当时这宛妃狐媚王上,日夜不休,这太后忧心王上被美色所迷惑从而失了斗志,便让奴婢对宛妃的汤药动手脚,这才发觉了宛妃的秘密。”
“既然宛妃自己不想留下子嗣,奴婢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还望娘娘安心,这宛妃一直服用麝香为药。”
“时间久了,奴婢之前询过太医,说是长此以往身子必定亏损严重,很难再会有孕在身,就算她日后再复宠,没了子嗣,她又凭借什么跟娘娘去争斗后位?”
夜凌音幽深一叹,寒光闪烁:
“你啊,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些,但愿诚如你所言,此生她若没有身孕,自是对我构不成威胁。”
***
五日后。
阳光明媚,微风细细。
苏清宛今日身罩月白色上面绣制着淡粉色的梅花长裙,腰系百花曳地裙,清丽秀雅的面容上显得格外的平静。
她正折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在长廊中款款而行。
清秋端着红木托盘小碎步的跟在她的后面,神色略显几分凝重的睨了睨主子,方才小心斟酌出声道:
“主子,为何很久没穿水蓝色的长裙了,这王上喜欢水蓝色,后宫嫔妃皆知,还记得当时这后宫嫔妃知晓主子因为每日着水蓝色长裙而受宠,导致后宫嫔妃纷纷东施效颦。”
“而不见其效,便众口铄金议论纷纷说是因为自己没主子这般倾城之姿,又说没了王上亲自赏赐给你的凤凰簪子作为陪衬,主子可知这凤凰簪子可是只有正妃才能佩戴的。”
“可王上却在大婚当日破格赏赐给了你,就是怕委屈了你,因为前几日之事,王上想必还在气头上,若是主子穿戴迎合王上一些,兴许---,主子又何必这般执拗。”
苏清宛眉心微微轻拢,暗叹了一声:
“清秋你不懂,王上乃秦汉之王,杀伐决断从未犹豫,心思更是高深莫测,像我这般的小心思又岂会轻易的蒙骗圣心,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与其这般刻意的矫揉造作还不如随心所欲,自然些,这宫内虚伪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真诚才更为可贵。”
清秋忽地目光讶异的定定的睨了她一会,沉呤了一下,才有些惊讶出声道:
“依照主子之意,莫不是主子打算放下过往,从今往后对王上真心对待?”
苏清宛眸底幽深一片,似隔了许久后方才寂寥一叹:
“眼下有些难,但纵然再难,也得试一试的。”
她可以倾尽全力的一切以他的所谓雄心壮志一统天下为己任,设身处地的为他的千秋大业着想。
但是这一世她注定不会轻易的对任何人动情,她只想保护好家国平安仅此而已。
情秋心中一喜,扬了扬黛眉开口道:
“主子能这般想自然甚好。”
她每天朝思暮想的便是主子能和王上还跟少时那般重修旧好,相处融洽。
苏清宛轻扯了一下红唇,漠然不语。
第(085)章 一百首情诗
(085)
大约半响功夫后,她们一前一后方才来到了承乾殿门口。
待小太监进去通禀之后,这苏清宛方才缓了缓心思,朝着殿内亦步亦趋的袅袅而入。
她朝着桌案前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福了福身子,柔声开口道:
“臣妾给王上请安!”
“臣妾今日前来叨扰王上,是来给王上呈上臣妾这几日为王上亲笔捐写的一百封情书,还望王上过目。”
隼逸寒动作闲暇而随意的将手上的折子往桌案上一扔,眉目略显惊愕的挑了一下:
“噢,没想到爱妃这般快,才不过几日功夫便写完了,快呈上来给寡人过目。”
以前他也曾经没少让她罚抄女子四书之类的,她向来都要拖延个十天半个多月才完成。
况且这次可是一百首情诗,岂是区区五日便可以轻易完成的。
隼逸寒本以为她是敷衍了事,想要随意的蒙混过关。
只是待他让底下的内侍奉上前的时候,他随意的翻看了几眼,幽深的眼底似滑过一抹惊异之色。
没想到这个丫头的字迹倒是比以前确实精进了不少,跟之前那封书函相比字体更加秀丽几分。
看来那封书函应该是很多年以前所写,而且字迹和纸张也有些泛黄了。
再看诗文精辟绝伦,无人企及,也不是出落某个国库典藏内的诗文。
不知这丫头的文采何时这般突飞猛进的增长,倒是令他有些瞠目结舌。
这般想着,他之前心里挤压的怒火也跟着消退了不少,旋即他扬手便将面前推挤如山的一沓情书洋洋洒洒的往地上一扔。
他语气颇显几分冷淡开口道:
“寡人看的有些费劲,不如爱妃一封封的念给寡人听吧!”
苏清宛眉目沉静的应了一声,然后将散落一地的书函一封封的拾起来叠好,这才随意的拆开一封。
她微微的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念了起来。
身无彩凤双飞,心有灵犀一点通。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
殿内一直从旁候着的刘公公有些惊讶的睨了睨女子从容不迫的声若娇兰缓缓的念出了这些诗文。
嗓音显得格外柔软动听。
虽然他不识字,但平时随身侍奉在王上左右,也曾听到王上跟其他的宫妃一起吟诗作对,也知晓了不少。
还记得有一年中秋佳节的时候,王上还曾一时兴起的招揽宫妃们以诗助兴。
当时轮到宛妃的时候,宛妃面色略显难堪的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没对出优美的诗文出来。
当时惹得王上面色一沉,还是他当众给她解围,说是许是她乏了,便让她提前离席的。
后来每逢佳节,宛妃都会随意的找借口提早离开的。
怎么偏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宛妃突然才华横溢的写出这般绝美的诗文来。
他再悄然的瞥了一眼案前某男的面色,只瞅着男子一向冷锋冰冷的眉梢之间似露出淡淡的笑意。
就连嘴角的弧度也不由往上轻扬了几分,带着几分轻快的愉悦之色。
看来王上听了这些诗文之后,顿时神采奕奕了不少。
大约过了大半天的功夫后,苏清宛念了许久,这嗓子也变得有些干涩难耐起来,实在口干舌燥的很。
第(086)章 当真如此?
(086)
自然隼逸寒也听出了她嗓音中的不适暗哑,他忙朝着旁边的刘公公瞥了一眼,吩咐了一声:
“赶紧的快给宛妃端一杯参茶来,润润嗓子,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剩下的等明日再念。”
刘公公忙诺诺的应了一声,然后吩咐底下的丫鬟赶紧的给宛妃递上了一杯清茶。
待女子喝了一大半茶水,然后将茶盏递给旁边服侍的丫鬟。
隼逸寒又目光带着几分复杂的深沉不明的睨了她几眼,这才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罢了,今日寡人也没兴致批阅折子了,难得今日阳光甚好,不如你陪寡人出宫一趟吧!”
“寡人去换一身常服,去去便来。”
苏清宛微微的顿了顿神色,思量半许后,开口道:
“不知王上想要去何处?”
隼逸寒又深深的瞥了她一眼,挑眉开口道:
“去了,你便知道了。”
苏清宛只好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这才转身袅袅的退了下去。
这清秋一直辗转不安的来回在殿门外焦急的踱步,待瞥见主子后,忙神色忧虑开口道:
“主子终于出来了,可真是急坏奴婢了,不知主子这几日彻夜未眠写的诗文,王上可还满意,有没有为难主子---。”
苏清宛瞅着她火急火燎的模样,顿时握住了她的玉手,递给她一记安心的眼神,方才开口道:
“你且放心,王上甚为满意,并未有任何为难之色,刚才王上去换了衣物,还说让我陪他出宫。”
清秋似不可置信的凝眉开口道:
“当真如此?”
这主子打小便不喜欢这些柔情脉脉的诗文,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来写出这般绝艳的情诗,令王上满意。
本来她还担心主子这几日估摸着都是随意胡写的。
她本想找荣太妃帮忙的,可后来被主子婉拒了,还说什么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处理好。
因此她一直提心吊胆的,这王上让主子写一百首情诗,分明是故意刁难于她。
就担心今日王上会借此发怒,可如今瞅着主子神情笃定的样子,看来她又一次小看主子了。
虽然她不懂诗文,也不知道这些天主子究竟写了些什么,但只要能过关让王上满意便可。
她的心里陡然一松。
待过了片刻功夫之后,这隼逸寒已然换好一身比较随意浅色的常服,上面绣制着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
倒不似平日里那般肃穆沉重,反而显得淡雅随和许多。
他们一块上了一辆马车,待马车的轮子骨碌碌转动着到了宫门外后,顿时传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场景。
苏清宛自从入宫为妃后,便鲜少再有机会踏出宫门外,顿时一时觉得新鲜,便撩了帘子朝着外面望去。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琳琅满目的商品,有小贩们在大声嚷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苏清宛瞅着旁边恰好有小贩在贩卖糖人和玫瑰酥,顿时眼底情不自禁的冒出一丝亮光。
旁边隼逸寒自然领会了她的心思,忙抬手撩了帘子朝着外面的刘公公悄语了一番。
大约过了片刻后,刘公公忙将用黄皮纸打包好的糖人还有各式各样的精致可口的糕点递到女子的面前。
女子略显讶异的瞥了对面男子一眼,眉梢微微一扬,笑得明媚开口道:
“臣妾谢王上。”
第(087)章 探望
(087)
隼逸寒被女子娇媚的笑容弄得心神微微一荡,忽地有感而发的开口道:
“自打你嫁给寡人之后,寡人有多久没见到你露出这般甜美真诚的笑容了。”
“还记得小时候你女扮男装陪着寡人和宋少将一块逛庙会街市酒肆,甚至咱们三还一块去逛春香楼看漂亮的姑娘。”
“如今忆起过往,历历在目,其实当年寡人并不知晓你---,算了,过去的事终究过去了,寡人只希望你能天天开心,笑口常开便足矣。”
苏清宛心念一动,轻声含笑开口道:
“臣妾不知隔了这么多年,王上居然还记得臣妾喜欢吃糖人和梅花糕,还记得小时候不知事,每次都蹿使着王上偷偷带我溜出宫外玩耍。”
“若是姑母看的严实,实在出不去,便让你给我带糖人和梅花糕,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活的有点没心没肺。”
“若是有机会,臣妾倒是希望自己在王上眼里还是以前那个恣意快活而洒脱的小姑娘,从未变过。”
隼逸寒幽深勾唇一笑:
“寡人也希望如此。”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然到达了宋府,苏清宛撩开帘子瞥了一眼门匾,顿时神色微微闪过一抹惊愕之色。
她瞅着男子直接下了马车,她愣了愣神,方才紧跟着下了马车。
见到男子直接朝着门内走去,苏清宛眼眸微微一闪,忙福身适时的开口道:
“王上,臣妾之前因为跟宋少将之间的流言蜚语给王上徒增了不少的烦扰,还是避嫌一些为好,要不臣妾在门外静等王上即可,实在不便跟王上一同进去,还望王上恩准。”
隼逸寒神色清淡出声道:
“既然来都来了,便随寡人一道进去吧!”
苏清宛心里咯噔一声脆响,也不知道王上突然把她带到宋府究竟是何深意。
既然不好婉拒,她只好硬着头皮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跟随男子一块入了宋府。
刚走进宋府内,便以宋齐为首的家眷奴仆跪了一地纷纷恭顺的给王上和宛妃叩首行礼。
隼逸寒微微的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平生。
男子方才看了看旁边神色略显几分忐忑的宋齐几眼,温声开口道:
“寡人早就听闻这宋少将自打上次中毒之后,病情一直反复无常,寡人和宛妃毕竟打小跟宋少将情谊颇深,实在忧心不已。”
“今日寡人得空便跟宛妃一块过来看望宋少将,不知如今病情可好些呢?”
宋齐悄然的轻瞥了身后的宛妃一眼,心微微一颤,也不知这王上突然造访宋府所为何意。
就算是来探望儿子,王上自己来便可,怎么偏生还把这个女人给带来了,这不是成心给宋府添堵。
还是王上其实内心深处还是一直未曾放下宛妃和儿子之间的私情。
他不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面色略显苍白开口道:
“已经好多了,多谢王上还有---宛妃娘娘前来探视慰问,老臣感激不尽!”
旋即,隼逸寒便随着宋齐一块走进了房间内,便瞥见一面色苍白气息略显微弱的男子躺在床榻上。
待一脸病态的男子瞥见来者时,刚要略显艰难的起身行礼,隼逸寒忙上前来,出声阻拦开口道:
“宋少将身子不便,无需多礼,寡人和宛妃只是顺道来看望宋少将,还望宋少将好好养好身子,早日康复才是,莫要忧思过度反而影响了病情便不值得了。”
第(088)章 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088)
待一脸病态的男子瞥见来者时,刚要略显艰难的起身行礼,隼逸寒忙上前来,出声阻拦开口道:
“宋少将身子不便,无需多礼,寡人和宛妃只是顺道来看望宋少将,还望宋少将好好养好身子,早日康复才是,莫要忧思过度反而影响了病情便不值得了。”
“寡人和宛妃都对宋少将的身子骨尤其关心,听闻宋少将因为余毒未清反而激发了以前的旧疾。”
“寡人今日前来特意带来了一些西域进贡的白玉膏药和千年人参过来,特意赐给宋少将,以后此等贵重药物要是用完了,直接跟寡人报备便是,就不必劳烦宛妃了。”
“毕竟人多口杂,若是再让宛妃因为一时乱了阵脚,惹出上次那般祸事来,纵然寡人信任你们之间的清白,但也难以堵住悠悠之口,寡人也必须依法处置,以彰显皇室威严。”
“这次宋少将命大能有幸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可下次就未必有这般好运气了,还望宋少将能够惜福惜命。”
旁边的宋齐见状,忙弯腰俯身开口道:
“老臣代犬子多谢王上教导宽宥之恩!”
隼逸寒幽深莫测的目光朝着旁边的女子轻瞥了一眼,又将清淡的目光转到宋煜身上,意思不明的又开口道:
“行了,寡人也知晓宛妃一直视同你为兄长,宋爱将有什么话不如当面跟宛妃说吧,有寡人在此,自是无人再敢置啄编排你们半句不是。”
宋煜目光含着几分沉痛阴郁定定的睨着那边面色淡然的女子,忽地动了动沙哑的喉咙,方才虚弱出声道:
“臣多谢王上和宛妃前来探望之恩,微臣---自是感激不尽!”
苏清宛看了看他,轻声宽慰出声道:
“还望宋少将好生保重身子,不枉费王上之圣恩,其他的莫要多想,总该身子骨是自己的,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人若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之前是我愚钝犯了此等错事,才会牵连到宋少将,还望宋少将莫要怪罪于我。”
隼逸寒又跟宋煜寒暄了几句,这才借故要跟宋齐商议政务事往另外一边的贵宾楼走去,独留苏清宛在院子内四处闲逛。
旧景重现,还恍惚记得小时候他们三个经常一块溜到宋府内玩耍寻宝藏之类的种种。
没想到眼前景色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身后清秋机警的目光暗自环顾了四周,小声嘀咕了一句:
“王上今日特意的带主子来到宋府,莫不是就是想当面警示宋少将一番,今日瞅着宋少将面色不佳,看来病情应该很重。”
“那世间罕见的毒药也只有宋少将这般硬朗的身子骨能够硬抗过来,也算是上天祈福庇保了。”
苏清宛抿唇清淡一笑,挑了挑秀眉:
“你当真以为是他身子硬朗,不过是王上并不想让他死而已。”
清秋略显狐疑的挑眉出声道:
“娘娘此话何意?奴婢倒是越听越迷惑了,难道是王上暗中救了宋少将一命?”
苏清宛又是轻呵一声:
“这普天之下生杀掠夺不都是在他的一念之间,你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玩世不恭的少年郎吗?他若真心想让宋少将死,又岂会让他独活下来?”
清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089)章 究竟是谁的主意?
(089)
待闲逛了一会后,苏清宛实在有些乏了,便往旁边的凉亭内休憩,刚喝了几口香茗。
一身罩粉色衣裳的婢女有些神色慌乱的小碎步的跑到了女子的面前,目光带着几分谨慎的四处环顾了一圈。
这才悄声低语道:
“小姐可算来了,咱家公子爷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等来了,咱家公子交代了。”
“说是想单独的跟小姐见一面,还是跟从前一般奴婢带着你从帘水洞内绕到公子的房间,小姐请放心,别人一定不会有所察觉的。”
“小姐快走吧,奴婢刚才瞧见王上跟宋老爷恰好到正厅内商议要事,一时半会的暂时不会结束。”
“咱家公子恰好有几句体记话要跟小姐讲,小姐就别磨蹭了,免得耽误了时辰让人知晓便不好了----。”
清秋有些心急的看了主子一眼,又转目略带几分犀利的狠狠的瞪了那个丫鬟一眼,呵斥了一句:
“你这丫鬟从那蹦出来的,在我家主子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家主子刚才见了你家公子。”
“就算你家公子有什么话自是跟我家主子说了,何必偷偷摸摸得私自见面,你是想害死我家主子和宋少将呗,简直目无王法,若是再这般胡诌,信不信我撕裂了你的嘴。”
那丫鬟忙急色辩驳开口道:
“小姐难道您不记得奴婢了,奴婢名唤翠儿啊,是公子的跌身侍婢,以前您私自跟我家公子见面,都是我来给小姐领路的。”
“对了,奴婢记得您每回偷偷的来宋府都是一位名唤为荷香的姐姐来找的奴婢,怎么今日---。”
“这位姐姐实在面生的很,小姐,您就别在这耽误时辰了,公子还在那等着了,小姐快随我来吧!”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若是等日后还指不定何时您才能顺利出宫跟我家公子私自见面呢---。”
小翠见她口干舌燥的讲述了老半天,她还是一副神色悠闲沉静的慢悠悠喝茶的姿态,更是焦急的团团转。
“小姐,您究竟是见还是不见,还劳烦小姐给句话,我家公子还着急等着奴婢回话了,若是回去迟了,免不了又要惹得公子一顿训斥了。”
苏清秋目光带着几分冷意的定定的睨着她,旋即将手里把玩的上等白瓷茶杯往石桌上一搁,冷声质问开口道:
“好大的狗胆包天的贱蹄子,你口口声声说你家公子想见我,究竟是你自个的主意呢,还是你家公子授意的?”
“我和王上刚才前脚跟才见了你家公子,后脚跟你便说你家公子想要跟我私自见面。”
“如今王上还在此府,你便明目张胆的唆使我跟你家公子私自见面。”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究竟安了什么心思?从实招来,否则我非得拉着你到王上面前如实禀告,看王上会不会要了你这个贱婢的狗命。”
翠儿被她那阴冷的目光吓的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瞬间整个身子骨便软了下来,直接跪在地上。
她脸色苍白的颤巍巍的开口道:
“奴婢知错了,还望娘娘责罚,可奴婢---奴婢确实是受了公子所托,不敢蒙骗娘娘,还望娘娘明察。”
“若是娘娘实在不便,奴婢---奴婢这就去回绝了公子,不敢再来叨扰娘娘。”
说完,她便直接连滚带爬的转身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第(090)章 神通广大
(090)
待那丫鬟慌慌张张的离开后,清秋暗自瞥了一眼主子的神色,顿时也跟着心中微微一松。
刚才可真是吓死她了,她深怕主子跟以前一般糊涂执拗。
一但撞上了宋少将的事情便有些六神无主了,真的会答应跟那个丫鬟一块去私自跟宋少将见面。
况且今日这王上特意的把她领到这里来,很有可能是个试探,若是主子中计,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此刻,苏清宛暗自啜了一口茶汤,眼眸微微一敛,出声道:
“跟上去,看她究竟在干什么,小心些,别让人有所察觉了。”
清秋点了点头,“主子也觉得这个丫鬟有些可疑。”
旋即,清秋便悄无声息的紧跟着那个丫鬟的身后,待一直跟到某个墙角跟的时候。
她便瞥见那丫鬟正跟着一弓着腰的小太监似在耳语些什么,隐隐约约传来他们两人细碎嗓音。
“行了,若不是为了几两碎银子补跌家用,我也不会以身犯险假传我家公子的旨意,谁知道那个宛妃压根没中计。”
“以往只要撞上我家公子的事,她都急得团团转得,谁知今日居然不好使,平日里看她性子很温和的。”
“没想到今日她居然用那么冷的眼神瞪着我,看起来真的怪瘆人的,那个女人连毒杀我家公子的卑劣的事都干的出来,想必应该是对我家公子早就没了什么情义。”
“哪还会管我家公子的死活,你回去且回了你家主子,就说事没办成,让她往后也别打主意在我的身上,如今我也自身难保了,你赶紧的撤吧,若是被人给听了去就不好了。”
“她当真拒绝见你家公子呢?不应该啊,以前她都求到我家主子面前,让我家主子想法子让他们见面的,怎么这会机会摆在面前,她居然拒绝呢?”
“瞧你这话说的,我难道还诓骗你不成,刚才若不是我溜的快,恐怕要被那个女人逮到王上面前对质,到时候我这条贱命恐怕不保了。”
“总之,那个女人变得好像跟以前不一样啊,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主,以后咱们还是尽量少招惹她为妙。”
“咱们为奴为婢的虽然命如草芥不值钱,可若是为了这几两碎银子让我丢了性命,我是万万不愿意的。”
“行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你还是早点回吧,别让人生了疑,把小命折到这里就不好了。”
清秋瞅着两人朝着一南一北的相反的方向鬼鬼祟祟的离开,她方才折了回来。
然后一五一十的将刚才所见的场景跟主子如实禀告了。
她又神色微微顿了一下,略显疑惑开口道:
“主子,我瞅着那个小太监面孔有些生,看那小太监的装扮应该是宫里头来的,看来此事应该是宫里头的人想要借此对主子使绊子,还好主子机智没有中了他们的奸计。”
“不过,刚才奴婢听那个丫鬟说什么,她之前也曾领你去见了宋少将,不知主子可识的她,可真是宋少将身边的跌身丫鬟?”
苏清宛冷冷一笑:
“自是认识,之前她确实带过我跟宋少将见过几次,只是没想到那人可真是神通广大,就连宋少将身边最为倚重信任的婢女也给暗自买通了。”
难怪前世的时候,她和宋煜都是死在她的手上,输的何其凄凉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