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现在看着可真精神!”
王现儒和王金卡站在王正森的一旁,安静地看着自己的爷爷父亲,换上了一身唐装。
一生没有特别在意身上穿着的王正森,这次特别的为自己好好是拾掇一番。
这次可是回到住宅,是要祭祖,自然要穿的正视、得体一些。
要都想原来那样,成何体统。
……
宾馆楼下。
也不知道王现儒从哪里搞来了一辆面包车,路玉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驾驶着面包车慢慢的驶过来。
驾驶位上的王现儒,一脸歉意道:“这个小县城也就只能租到这种地步的车了。”
王家祖宅处于县城不远处的地方,地界也算在南傅县里面,不过算是县城偏远位置。
尽管王金卡很是厌恶,但还是坐了上去,不坐也行,还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
最初的地面还算过得去,但慢慢就变得坑坑洼洼,大小石子散落一地。
突然,画面中出现了一副建筑群。
一排排农村别墅慢慢浮,而那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爷爷,前面就是原来的朗牙村,现在被归属到了南傅县城,属于南傅县城的一部分。”王现儒介绍道。
历经几十年,许多东西都都已经变了。
“真是变了,变幻太大了。”王正森看着远处这幅画面,一阵唏嘘,满心感慨。
不管是魔都、还是京城,或者又是其它大型城市,发展的那么迅速,可能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都不深刻。
反倒,像现在这种小小的地方,却能让他内心微动。
……
车子慢慢驶入了村子当中。
大冷的天气,村子里面根本就看不见几个人,现在都在家里吃着地瓜烤着火呢。
“爷爷,我要不要下去找个人问问地址?”王现儒向身后的王正森询问道。
“去吧。”
王现儒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找了好一会,才看到哪里有着一个正在摆弄柴火的大爷,连忙走了过去问道:“这位大叔,请问您知道这个村子里一户叫王正军的家在哪儿吗?”
“你跟王正军那一家有什么关系?”这个农民老伯非常的警惕。
他还真知道王正军,在他小时候王正军跟他讲过许多的故事,尤其是他当兵的哥哥。
“大叔,我是王正军哥哥王正森的孙子,我爷爷回来想祭一下祖。”王现儒慢慢解释道。
“什么?王正森的孙子”这个农民老伯很是惊讶的看着他,觉得面前这个小娃娃是在耍他,呵斥道:“正森叔不都去世快五十多年了吗?怎么会有你这么大个孙子,小娃娃少打扰我了。”
王正军那一辈,是正字辈,老大王正森,十二岁便参加八路军,但从此一再无归。
显然在跟鬼子的战斗中,去世了。
面前这个小娃娃居然说他是王正森的孩子,这不是把他当成傻子耍,难道还是怎么样?
知道这位大叔误会了,换作是他,估计也是同样的反应。
王现儒语气极其诚恳道:“这位大叔,我真是王正森的孙子,我爷爷就在车里坐着。
不过他年纪大了,不太好方便出来,这次回家乡,我爷爷就想回家看一看家乡变得这么样了。”
王现儒真挚的声音把他打动了,尽管还是不相信,但还是告诉了王正军家的地址:“王正军的家在南边的30户,最里面那栋就是他的家了。”
“谢谢您。”在解解的过程当中,王现儒还给这位农民老伯的手里塞了一包中华烟。
这是路玉泽教他的,现在看到农民老伯脸上漏出满意的笑容,他觉得真值啊。
王现儒不禁感叹,玉泽真是聪明,没想到居然会想到塞烟这种感谢的办法。
......
按照刚刚那位大叔的提示,他们把车开到目的地。
“玉泽走,咱俩过去敲门问问情况吧。”王现儒提议道。
“行。”
两人并肩向着这栋农村别墅的大门口走去,对着门口的门铃声按了按。
很快大门那边传来了声音:“谁呀?”话音刚落,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看着门外按铃声的两个陌生年轻人,好像从来没有在村子里见过他们。
李芝兰出声问道:“你们是谁呀?有什么事情吗?”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南傅口音,甚至让路玉泽都有些听不太懂,更别说王现儒这个华裔了。
也不管听不听懂,路玉泽直接用普通话讲道:“您好大娘,这里是不是王正军家里?”
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是现在普通话的普及还是非常的迅速,李芝兰也听懂了。
李芝兰南傅夹杂着普通话说道:“没错,我男人的父亲就叫王正军。”
王现儒听到面前这个妇女自称是王正军儿子的媳妇,按照辈分,他在叫面前这个妇女婶婶。
王现儒也没端着架子,直接尊敬喊道:“婶婶你好,我是王正森的孙子,这次专程回来探亲、祭祖的。”
“王正森?”这名妇人也不知真假,不可能你喊我一声婶婶,我就真把你当成了侄子。
也有可能是她嫁过来的晚,所以并不知道老公的父亲,还有一个在外地的亲哥哥。
不管真假,李芝兰语气也都亲近了些:“娃儿,你们先进来坐一会,我去给我老公打一个电话。”
“没事婶婶,我们就先不进去了。”王现儒平静道。
“那娃儿,我就先进去打电话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李芝兰觉得这个娃儿很有礼貌,应该是上过大学的娃儿。
“那您先打,我们在这里等您。”
......
摸不着头脑的妇女,快步走上了二楼,拿起小灵通打给了正和儿子一起在外地打工的老公。
电话很快就通了,那边的王义志语气夹杂着些许疲惫,好像正在吃中午饭。
虽然李芝兰很心疼自己的老公、儿子,但是盖新楼欠下了那么多钱,这都是需要挣钱慢慢去还的。
她平时在干点手工活,虽然很累,但一家子也算是幸福。
“老公,咱家门口来了两个年轻人,说是王正森的孙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咱家有这亲戚。”
“王正森的孙子,你确定没有听错吗?”电话另一头的王义志一扫疲惫,震了一下。
他身为王正军的儿子,自然清楚父亲还有一个大哥。
直到现在,他在床头还记得父亲在去世的前几分钟,嘴里还念叨着王正森这个名字。
显然大哥在父亲心里,到底有多么的重要的位置。
“那啥,芝兰,你把手机交给那个自称是王正森孙子的娃儿手里,我想跟那娃儿说几句话。”王义志心中带着些许期许,或许是真的呢……
“那你等一会儿啊。”
……
门外的王现儒和路玉泽,则站在门口两旁随意的聊着有趣的话题,比如说刚刚的中华烟。
就在此刻,王现儒看到自己婶婶过来,当即停止了聊天。
“你叔叔的电话,他让我把手机交给你,他想跟你说几句话。”李芝兰把手机递给了王现儒。
结果手机的王现儒,把手机放到耳边,轻轻讲道:“喂,是堂叔吗?”
“你真的是王正森大伯的孙子?”王义志冷静道,可他身旁的儿子却发现了自己父亲的拳头紧握,表示着内心很紧张,但有带着期许,希望他说是的。
“是的堂叔,我爷爷亲自来到了这里,他想在晚年回到家乡来看看,看看这个地方变幻有多大。”
拥有着丰富交际经验的王现儒,自然也发现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叔叔,在说话的过程中带着高兴。
“好,很好!”听到王现儒如此确定的话,王义志顿时高兴起来,接着又想到了什么,脸上漏出如孩童般的沮丧,“堂叔现在正在外面打工,我现在就买今天晚上的火车票,明天中午我就能到家。”
“好的,堂叔。”王现儒也很高兴。
王义志犹犹豫豫问道:“大伯现在的身体怎么样,能回老家,应该挺好的吧。”
“堂叔,爷爷的身体安然无恙,爷爷说,他非常想见弟弟妹妹和后辈。”王现儒真诚道。
王义志连忙道:“娃儿,你把我的话转告给大伯,我明天就能到,等等我就给大伯母的女儿打电话,大伯母一家就在恙市。”
王现儒应道:“好的,我会把堂叔的话,转告给爷爷的。”
“娃儿,你把电话给你婶婶吧,我给你婶婶说两句话。”
王现儒把电话重新递给了李芝兰,讲道:“婶婶,堂叔要跟你说话。”
……
“爷爷,我刚刚跟二叔公的儿子通了电话,他说今天晚上就买火车票,明天就能赶回到这里……”王现儒把原话转告给了王正森。
王正森点了点头:“明天一早你就去接堂叔,你堂叔在外地打工,火急火燎的回来,一定很累了。”
“知道了,爷爷。”路玉泽恭敬应道。
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活着,王正森眼角不经意的滑落两道泪痕。
他一离开,便是五十年。
五十年经物是人非,曾经在华夏大地认识的人,大多数也都化为一杯黄土。
都说他是美利坚的华裔传奇,可是到达他现在这种地步,在意的早已不是钱财。
更注重的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