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再入地狱（第一更）
昆仑仙境和蓬莱仙岛的长老都不敢迟疑，闻言后立刻上前，源源不断的将神力渡入到姜小凡体内，很快，他们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神力几乎耗尽。也是这个时候，姜小凡眸子一震，瞳孔中道痕遍布，拉开一条血色裂缝。
这条缝隙只有两丈长，只有三尺宽。
“果然有些勉强。”
姜小凡自语。
两个玄仙境界的修士的神力太少，他的天躯和神眼还在，神力支撑不够，如今竟只能拉开一条缝隙。他心中叹息，但是脚下却没有停下，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朝着前方的血色裂缝跨步而去。
“这……”
四周，所有人都惊讶。
所有修士皆震惊，震惊于姜小凡的突然出现，震惊于姜小凡一巴掌就拍死了三清境的白莲子，震惊于蓬莱岛长老和昆仑长老对姜小凡的态度，震惊姜小凡此刻的手段，太多的震惊，让许多人都傻眼了。
姜小凡面无表情，没有在意四周这些修士，一步跨入了血色裂缝中。
“呼！”
诡异的猩风刮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出现在一片血色空间内，踩在了赤红的土地上。四周一片空旷，有风在吹，卷起他额前的黑发。他朝着四周扫视，捕捉空气中所存在的叶溪的气息，循到一个方向，快速赶了过去。
“咚！”
一道剧响从地狱深处，很熟悉，让姜小凡微微皱眉，速度更快了些。
他的修为已经完全消失，但是天躯还在，一步数万里，越过几片荒凉的枯山，出现在一片洼地边缘。
望着前方，他突然愣住了。
远处，一头凶兽极为庞大，身上缠绕着很可怕的气息，但是此刻，这头恐怖的凶兽却是跟在一个少年身后，温顺的像是一只宠物。
“……”
他久违的有些诧异。
少年正是叶溪，跟在他身后的凶兽自然也就是在泰山将他吐了的那头业兽，此刻，叶溪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他，偏头望了过来。
瞬间，叶溪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师父！”
他跑了过来，一脸开心，抓着姜小凡的手臂摇啊摇。
姜小凡哑然，这怎么看着像是小孩子在撒娇？他望着叶溪，一百多年过去，感觉叶溪越来越单纯了，眼睛变得比第一次见面时更加干净。
他面带笑意，揉了揉叶溪的脑袋。
远处，业兽冲了过来，浑身毛发倒竖，对着姜小凡呲牙，模样凶狠。
“小兽不凶，这是我师父呢。”
叶溪说道。
业兽低沉呜咽，警惕的扫了一眼姜小凡，一蹦一跳的来到叶溪旁边，尾巴摇啊摇，像是只哈巴狗似的。望着这一幕，姜小凡是真的有些诧异了，业兽最是凶狂，可是现在，这头业兽在叶溪面前却是这般温顺。
他可不认为这是业兽转性了，他很清楚，这和叶溪有关。
他望着叶溪，这个少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血脉和体质，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真要说区别，那只能是叶溪的眼睛太干净了，甚至比刚睁眼的婴孩都要无垢无尘，如同两盏天地明灯。
“他有一颗真正的赤城之心。”
姜小凡轻笑。
他眼中露出溺爱之色，这种赤诚的心意，这等纯净的眼神，他只在仙月舞身上看到过。孤身一人在这人族祖星，遇到这么个少年，他很高兴。
叶溪逗弄着业兽，忽而抬起头来望着姜小凡，眨了眨眼睛，道:“师父之前一直在泰山，怎么不出现呢？”
在泰山时，白莲子祭出神器让他陷入困境，姜小凡出声指点，然后他知道了姜小凡就在泰山，着急的寻找姜小凡在何处，如果不是因此分了心，白莲子召唤出业兽也没那么容易将他吞入口中，坠入这地狱。
姜小凡淡笑，摇了摇头。
“咚！”
就在这时，之前发出的剧响再一次传出，地面都因此而晃动了起来，仿佛发生了剧烈的地震一般。
远处，地平线尽头，两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其一生着牛头，其一长着马脸，持大斧和铁锁迈向了这边。
“师父师父，牛头马面！”
叶溪惊奇。
业兽低吼，浑身毛发都倒竖了起来，仿佛是见到了可怕的宿敌一般，满脸警惕，挡在叶溪身前。
姜小凡脸色平静，望向前方。
相对于这片地狱而言，他和叶溪属于异类，牛头马面从深处来此，意欲自然不言而喻，是要清除他们。
牛头马面极为高大，甚至比业兽更庞大，带着一种极为惊人的压迫感。它们从地狱深处走到这里，慢慢停下了脚步，麻木的眸光扫过叶溪和业兽，而后，落到了姜小凡身上，有些怔怔出神。
业兽低吼，警惕的望着牛头马面。
“师父，它们在看你呢。”
叶溪说道。
姜小凡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说什么，很平静。
牛头马面盯着姜小凡，一双巨大的眸子很是麻木，静静的立在原地没有动。数十个呼吸后，它们先后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重新跨回了深处。
挡在前方的业兽松了一口气，炸立的毛发变得平顺下来。见到牛头马面彻底走远，它重新跳回了叶溪旁边，晃了晃脑袋，一脸讨好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乖。”叶溪笑嘻嘻的道，又偏头望向姜小凡，眨了眨眼睛：“师父，那两个大块头为什么又走了呀，叶溪觉得它们很厉害的样子，好像是为我们而来呢。”
姜小凡轻笑：“或许是怕了你旁边的小兽。”
说出“小兽”这两个字，他都觉得有些好笑，因为业兽可是一点也不小，怎么着也得有一丈多高的样子，算的上是一头庞然大物了。
“真的？”
叶溪偏着脑袋，望向业兽。
业兽有些迷糊，不过听到叶溪的话，它顿时挺了挺胸膛。
“小兽真厉害。”
叶溪夸奖道。
听到叶溪的夸奖，业兽摇头晃脑，做出开心状，连带着对姜小凡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居然对着姜小凡摇了几下尾巴。
和叶溪呆在一起，姜小凡觉得轻松了很多，此刻见到业兽如此模样，不禁失笑。这可是地狱中的绝世凶兽，连罗天君王都能吞噬，如今却对叶溪这般温顺，像是一头可爱的小猫咪般，实在令人诧异。
他笑了笑，又抬起头来，望向地狱深处。
这一刻，他的双眼变得有些深邃，仿佛是两口永恒的黑洞般。
“师父，你在看什么呀？”
叶溪好奇。
“没什么。”姜小凡摇头，笑道：“叶溪，随我去深处走走？”
“好呀！”
叶溪连连点头。
姜小凡笑了笑，朝着前方走去。
叶溪跟在后面，很是高兴，当初与姜小凡一别后，他一直在期待与姜小凡再次相见。见他往前走去，业兽也跟了上去，因为体型太大，它每一步落下都会发出咚咚的声音，压得大地有些颤抖。
叶溪回头，道：“小兽，你好胖啊。”
业兽露出委屈的神色，自己生出来时就这么庞大啊，有什么办法？它晃了晃脑袋，体外突然浮现出浓浓的血光，而后，躯体快速缩小，变得如同一只猫咪般。
它轻轻一跃，跳到了叶溪头顶。
“这样不错。”
叶溪双眼上翻，望着趴在头顶的业兽，笑嘻嘻的道。
姜小凡扫了一眼，评价道：“挺可爱。”
业兽似乎知道“可爱”是什么意思，闻言后，顿时对着姜小凡呲牙。
“小凶兽。”
姜小凡莞尔。
此时和叶溪朝着地狱深处走去，他的心情越加变得轻松。
地狱的空间中没有什么灵气，甚至于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交织着，显得有些阴森和诡异。姜小凡在前，叶溪跟在身后，不久后，来到了一处深渊前。
“好可怕的样子。”
叶溪道。
在他头顶，业兽也是缩了缩脖子。
姜小凡低头望去，深渊一片漆黑，仿佛连接着另一片天地，不远处有一条小路，一尺宽的样子，如龙体般盘绕，一路弯沿到深渊底部。在这片深渊前方，那里已经没有了路，完全是一片混沌地带，显然这里就是尽头。
姜小凡停了数个呼吸，轻移脚步，来到小路的路口。
见他如此动作，业兽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师父，要下去？”
叶溪问道。
姜小凡望着他：“害怕吗？”
叶溪眨了眨纯净的眼睛，娇憨道：“有师父在，叶溪什么都不怕。”
姜小凡笑了笑，朝前走了下去，叶溪自然跟在身后。
这片深渊四周的空气非常冰冷，温度极低，两人一兽朝着下方走去，很快，两道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正是牛头马面。牛头马面持着大斧和幽冥铁索，立在一道石门前，仿佛是门神，更像是拦路者。
“师父，是它们呢。”
叶溪小声道。
在他头顶，业兽低吼，眼中满是忌惮，浑身毛发都倒竖了起来，真的如同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咪般。它和叶溪都能感觉到，在这里，这两道身影身上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可怖，仿佛是死神一般。
姜小凡摇头，平淡道：“无妨。”
他神色平静，步伐不变，拉着叶溪继续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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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己身即是轮回（第二更）
姜小凡拉着叶溪朝前走去，平静的从牛头马面身影身边走过，没有半点事情发生，那牛头马面仅仅只是目视着他走向深渊更深处，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好强。”
叶溪嘀咕。
从牛头马面旁边经过，他感觉到了两道身影的可怕。在他头顶，业兽低声吼叫，似乎是在赞同他的话，很有人性化的伸出爪子拍了拍胸脯。
姜小凡神色平淡，拉着他往下走。
这片深渊仿佛没有终点，仿佛没有底部，他们绕着两边的小路，一直朝着下方走去，四周的空气显得越来越冷，侵入人的骨髓，甚至能够冻结人的灵魂。
“感觉如何。”
姜小凡问叶溪。
叶溪眨了眨眼睛，道：“很冷。”
“能忍受吗？”
姜小凡问道。
叶溪偏着脑袋想了想：“就当作是修炼。”
“不错。”
姜小凡点头。
叶溪羞涩一笑，道：“我猜师父也是这么想的。”
姜小凡顿时莞尔。
他没有在意业兽，因为对方本就是自这片世界中诞生，足以适应地狱里的任何地方。至于他自己，天躯还在，这等森寒自然奈何不了他。
深渊之下，前方，渐渐有异样的色彩闪烁了出来，同时，四周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森寒，森寒到玄仙级的叶溪已经快要承受不了的程度。也是这个时候，下方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一片密集的奇异山体交织在一起，诡异，壮观。
“这是……”
叶溪眨着眼睛。
这些山体很古怪，其中蕴含着很特别的力量，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叶溪盯着这片异山，紧紧的靠到姜小凡身边：“师父，这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叶溪有一种厌恶感？”
姜小凡望向叶溪，眼中闪过一缕精芒。
他停了下来，没有再前行，只是望着前方的无尽乌山。
“叶溪，知道这里是哪吗？”
他这样问道。
叶溪偏着脑袋想了想，仰着脑袋望着姜小凡：“有牛头马面，一定是地狱。”
姜小凡忍不住轻笑。
“说是地狱，也没错。”他望着下方的乌山群，道：“在许多人，甚至是修士眼中，这片空间是地狱，但事实上，这是一片道界，由原始大道构成的世界。”
“师父，叶溪不懂。”
叶溪眨了眨眼睛。
姜小凡脸色平静，眸子有些深邃，解释道：“现在，你在这里所看到的一切，原本都是不存在的，都是有道凝聚而成，包括你头顶的那只小兽。在这片空间内，真正存在着的，只有这里，只有这片乌山。”
他的眸子变得越来越深邃，仿佛宇宙黑洞。
“师父，你在担心什么吗？”
叶溪好奇。
姜小凡望着叶溪，脸上的笑意更浓。
“叶溪，很多年后，你会为了这片宇宙而战，到那个时候，你会是决定这片宇宙能否继续存在的关键战力之一。”
他淡笑道。
叶溪眨了眨眼，委屈道：“师父，你说的太深奥了。”
“以后你会懂。”
姜小凡道。
他望着下午的乌山，眸子中有着旁人看不懂的光，在这里静静的立了许久，直到一天之后，他转身，拉着叶溪离开。
“师父，你就是来看这东西的？叶溪怎么觉得你知道这里有这东西呢？”
叶溪好奇。
“嗯。”
姜小凡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四周的空间渐渐不再冰寒，他拉着叶溪从深渊之下走上，再一次路过牛头马面旁边，这一次，他停了下来，偏头望向牛头马面身后的那座石门，久久未语。
“师父，你知道那座门里有什么？”
叶溪问道。
石门不知道以何种材料祭炼而成，其上刻印着密密麻麻的神秘纹络，这种纹络，叶溪半点都不认识，甚至于，他多看几眼还会觉得头晕目眩。
不禁是他，就连生于这片空间的业兽也是如此。
“走吧。”
姜小凡说道。
他不再停留，最后望了这座石门一眼，跨步离开。
不久后，他们离开了这片深渊的范围，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师父，你说的道界是什么意思呀？”
叶溪问道。
他已经存活了一百多年，但是因为姜小凡的轮回之力，他的心智始终停留在十三岁的样子，容貌也是停留在这个阶段，对什么都很好奇。平日间他一个人的时候很安静，但是跟在姜小凡身边后，问题就一个个的冒了出来。
姜小凡淡笑，拉着叶溪走到一片较为空旷的地方，道：“简单的说，这片空间，就是一种大道，一种原始大道，构造出这片宇宙的六种本源大道之一。”
“可不可以吞了它？”
叶溪眨眼。
姜小凡敲了他一下：“别乱打主意。”
他站在这里，这片空间内不断有微风刮起，似乎一直不会停。数十个呼吸过去，他突然开口，道：“叶溪，让小兽带你去附近转转，它对这里很熟悉。”
叶溪一惊，抓着姜小凡的手臂：“师父，你不会又走掉吧？！”
“不会。”
姜小凡摇头。
“哦。”
叶溪点头。
业兽从他头顶跳了下来，身躯很快变得庞大起来，叶溪轻轻一跃，跳到了业兽的脊背上，而后对着姜小凡挥手：“师父，你就在这里，别丢下叶溪跑了。”
姜小凡淡笑，点了点头。
叶溪开心的笑了，眼睛很是干净，对着业兽说了几句，后者顿时小跑了出去。
望着一人一兽离开，姜小凡慢慢收回了目光。
在泰山的时候，他很担心叶溪，但是现在，不用了。凶狂的业兽在叶溪面前宛若温顺的猫咪，而他来到这里，牛头马面也不会再对叶溪动手，如今，这片地狱空间算是很安全的了，在这片空间，他不用担心叶溪的安危。
他就在这里坐了下来，感受这片空间内的空气。
“大道，外道，己身道。”
他轻声自语。
他的天躯依旧存在，但是如今，修为却是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在想着，是时候要重新修行了。他朝着这片空间的深处望去，眸子很深邃，久久未语。
半响后，他摇了摇头。
就在这里，他闭上了双眼，曾经的一切在他脑海中浮现，前一世，这一世，一点一滴，一字一句，他所看到的，经历的，听到的，所有画面全部浮现。最终，他脑袋中只剩下了这样两个大字……轮回。
“轮回。”
他轻声开口，道了出来。
随着这样两个字出口，这片空间内的轻风似乎都变得微小了起来。
“己身就是轮回。”
他再次开口。
他闭着双眼，感悟这片空间的一切，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沟通这片空间。
“嗡！”
很快，这片空间颤抖了起来，有一片片血雾飘荡而来。它们明明是血雾，但是却没有半点血腥之味，反而给人一种极为神圣的原始感觉。
“哧！”
“哧！”
“哧！”
这些血雾仿佛有灵，飞快的融入到姜小凡体内。
渐渐的，姜小凡被一团血雾包括，他整个人都被覆盖在了茫茫的血雾之中。在这之后，他体内有某种力量被牵引了出来，更加浓郁的血芒扩散，有一股道源之光彻底复苏，散发出了极为璀璨与迫人的光辉。
“轰！”
刹那间而已，一股强大的气息散发了开来。
姜小凡静静的坐在原地，但是，他的修为却是飞快的飙升，从普通的凡人慢慢跨进入微领域，而后跨入觉尘，再之后是幻神，最后，数十个呼吸过去，他已经跨入到了罗天领域，这等速度骇人到了极点。且，这并没有完，他身上的气息依旧在攀升，又过去数个呼吸后，他迈入了帝皇领域。
“嗡！”
血色光芒闪烁，厚重，神圣。
姜小凡闭着眸子，当他的修为攀升到帝皇九重天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慢慢睁开了双眼。望着自己的右手，半响后，他摇了摇头。
“哧！”
他站了起来，天躯微震，所有血芒全部散开。
而在这之后，他身上的气息飞快的降低，从帝皇尽头一路狂跌，很快就又一次退出了入微领域，没有丝毫修士的气息。
“破而后立，难难难。”
他自语道。
“嗖！”
远处，一道幽光冲了过来，业兽带着叶溪回到了这里。
“师父，刚才发生了什么？”
叶溪瞪着大眼睛。
刚才，他在很远的地方感觉到了这里的恐怖气息，立刻让业兽掉头而回。
“没什么。”
姜小凡摇头。
他最后望了这片地狱深处一眼，体内还存有的蓬莱长老和昆仑长老的神力散发开来，眸子中顿时道纹遍布，一道血色门户出现在眼前。
“走。”他淡淡道。
叶溪欢快的应了一声，从业兽脊背上跃下。
业兽呜咽，它身躯庞大，此刻却是耸拉着脑袋，可怜巴巴的望着叶溪。它是这片地狱空间内所生出的凶兽，一直生活在这片空间，无人陪伴，如今，见到叶溪就要离开了，它顿时有些萎靡了起来，眼中满是不舍。
叶溪转身，有些不解的望着它，道：“小兽，你干嘛？过来呀。”
业兽愣了愣，原本萎靡的状态突然就变得好了起来，巨大的眸子中满是激动的光芒。它嚎叫一声，快速缩小躯体，一跃跳到叶溪头顶，眯着眼趴了下来。
姜小凡偏头，望向变得猫咪般大小的业兽。
“师父，怎么了？”
叶溪问道。
姜小凡摇头：“没什么，走吧。”
他拉着叶溪跨入前方的血色门户，转眼自这片地狱空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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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修己身（第三更）
泰山的夜显得一片迷茫，银白的月华洒落天地间，将整个泰山都笼罩在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中。就在这时，一道血色门户突兀自泰山之巅出现，显得有些诡异。
姜小凡拉着叶溪自其中跨出，重新出现在了人族祖星上。
“嗷嗷！”
业兽望着四周，一副兴奋的模样。
他们才刚刚出现，远处，几道身影快速冲了过来。
“老祖宗！”
昆仑仙境和蓬莱岛的长老都没有离去，连同正一教的长老也留在了这里。之前姜小凡跨入地狱内，他们一直守护在这里，等待姜小凡重新出现。
“叶溪，你，你是……”
昆仑长老望着叶溪，又望向姜小凡，眼中满是惊色。
叶溪遇到危险，姜小凡突然出现，这个昆仑长老等在泰山的这些日子，已经暗中猜到了什么，此刻看到姜小凡拉着叶溪出现，对于心中的猜想更加确定。
叶溪仰头，望向姜小凡。
姜小凡点了点头。
“这是叶溪的师父，剑法是师父教的。”
叶溪高兴的道。
昆仑长老脸色一下就变了，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他不免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老祖宗，这个，这个……”
他有些变结巴了。
连传说中的元始和西王母等人都尊敬有加的存在，这么多年来，昆仑仙境竟然一直让这位存在的弟子在洗剑池边洗剑，这让他有些慌乱起来。
姜小凡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不用多想。”
“叶溪，我带走了。”
他拉着叶溪，往泰山下之走去。
叶溪满脸欢喜，转身对昆仑仙境的长老挥手：“长老，叶溪会回来看你们的。”
望着姜小凡和叶溪离开，昆仑仙境的长老有些怔怔出神。旁边，正一教的长老则是满脸羡慕，他知道，一颗未来的璀璨大星将会开始慢慢升起。
……
离开了泰山，姜小凡带着叶溪行走在夜色间，在一片老林中迈步。
“师父，我们去哪呢？”
叶溪问道。
姜小凡说道：“游山玩水。”
“啊？”
叶溪张大了嘴巴。
姜小凡轻笑，没有多说什么，平静的迈着步子。
夜色很快褪去，天空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温和的晨曦慢慢撒向这片土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姜小凡如同他自己说的那般，带着叶溪游山玩水，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想，走过一片片普通的森林，跨过一条条平凡的河流。
很快，一年过去……
一年时间里，姜小凡没有什么变化，修为依旧为零，叶溪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十三岁的样子，心智也不曾改变，唯有业兽变了不少，越来越温顺了，就算是对姜小凡也很温和，没有了一丝凶兽的样子。
“叶溪，你觉得，人的潜能如何？”
这一天，姜小凡问道。
叶溪想了想，道：“无穷无尽呢。”
“为什么这么说？”
姜小凡望向他。
叶溪羞涩一笑，不好意思的道：“长老们都是这么对师兄师姐们说的。”
姜小凡不禁莞尔。
他们此刻行走在一片老林间，姜小凡望着苍穹，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却多少有了一些感触。他走在山林间，呼吸自然空气，体内发生着无声无息的变化。
“咦？师父，你在做什么？”
叶溪发现了一丝异样。
这一瞬间，他感觉姜小凡身上的气息发生了某种变化。
“散步。”
姜小凡道。
他笑了笑，跨着平缓的步子，继续朝前走去。
叶溪狐疑，眨了眨眼睛，跟了上去。
时光匆匆如流水，很快，又是一年光阴过去，这一年间，姜小凡依旧是带着叶溪游山玩水，行走尘世。当然，这一年间，他会时不时的教导叶溪修炼，一年的时间，叶溪连跨三个小台阶，达到了玄仙七重天。
这等速度，有些慢，但，叶溪是在普通的凡俗世界里晋升了三个小台阶，这样的三个小台阶，其中所蕴含的战力绝对是惊人的。姜小凡粗略估计了下，以叶溪这等水准，就算是一般的三清七重天强者也奈何不了他。
这就是差距。
“师父，我去那边练剑！”
在一处平坦的草原上，叶溪握着一柄木剑，跑了过去。
“咻！”
“咻！”
“咻！”
很快，木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望着认真练剑的叶溪，姜小凡笑了笑，在原地坐了下来。
这一年，他一直在走，一直在看，走遍山川，看遍万物，将一切默默记在脑海中，融入思维内。而后，他的心越来越宁静，越来越安详，眸子也越来越深邃。
这一年，实际上，他也在修行！
不仅修心，也在修己身。
他不曾吸取任何天地间的灵气，不去感知与捕捉大道，只是走过一片片土地，看遍一片片山河，让自己的身体去适应世界，不，应该说是让世界适应他的身体。
“己身即是轮回，己身即是天地，不悟道，以身证道。”
他轻声自语。
自毁天心本源，从零开始，他打算走出一条全新的路……修己身！
所谓的修己身，不是说他要将体魄变得多强，这一点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现在本就是天躯。这一年间，他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了一片迷茫的大天地，而后，他在这片大天地间开辟疆土，修建山河，完善一切。
他闭着双眼，已经就在修行。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
叶溪练剑回来，好奇道：“师父，你身上的气息变得好奇怪啊。”
不仅是他，连业兽都以奇怪的眼神望着姜小凡。
“没什么奇怪。”
姜小凡笑道。
他站起身来，离开这里，朝着远处走去。
叶溪连忙跟了上去。
这之后，很快，百年光阴过去……
“师父师父，叶溪到三清境界了！”
叶溪跑了过来。
他手中依旧提着一柄木剑，眼睛变得更加干净。
“不错！”
姜小凡点头。
这些年，他没有带叶溪去过任何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所走过的地方几乎都是无法修行的地方，为的就是无限压制叶溪，让叶溪在最艰难的环境下提升境界。这样一来，将来，叶溪的战力将可怕到难以估量。
同时，这对心性的磨砺也有大用。
一百年间，他也在修行，而且，取得了不菲的成果，就在三天前，他跨入了觉尘领域。和普通的修炼不一样，他修的是己身，将己身当作一片大天地，他想，他要在体内开辟出一片真正的宇宙天地，超越曾经的天境。
百年光阴，匆匆如流水……
真的很快。
也是这百年间，星空变得更加混乱，发生了太多的事。
“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姜小凡仰望苍穹，眼中满是思念。
“师父，你在想什么呀？”
一道声音响起。
叶溪弹出一个小脑袋来，眼睛眨啊眨的，像是个小孩子。
“没什么。”
姜小凡笑道。
这段时间里，和叶溪在一起，他感觉很轻松，在思念紫微时，叶溪总会给予他一丝精神上的寄托，觉得很安慰。
他望着叶溪，突然道：“叶溪，要不要和师父比试一下。”
叶溪一愣，他头顶，业兽也是一愣。
叶溪双眼发亮：“好啊！”
姜小凡点头，走入一处绝无人烟的地方。
“来吧。”
他说道。
事实上，他想验证下自己如今所走的道。
“师父，你小心。”
叶溪道。
他手中握着木剑，有一层霞光覆盖在木剑外，很快，一道刺目的光剑凝聚成形，飞快的朝着姜小凡斩了过去。
姜小凡后退，朝着左边跨出一步，闪过了这一剑。
“尽全力。”
他说道。
叶溪点头，这一次，更加强大的剑罡浮现，封闭了十方，形成了一股独特的剑域，将姜小凡完全笼罩在了其中，杀伐光惊人至极。
“不错。”
姜小凡点头。
这一次，他没有后退，眸子变得有些朦胧起来，伸出右指在虚空上一点，顿时，一颗迷你的小星辰浮现，只有拳头般大小，拦住了叶溪的强大一剑。
“星辰？”
叶溪惊讶。
“再来。”
姜小凡的声音响起。
叶溪抓着手中的木剑，将轮回剑发挥到他如今的极限，在这片方圆千丈内的空间布下密集的剑阵，同时也斩出了密集的杀光。对面，姜小凡点头，他立在原地未动，右手五指轻弹，又有数颗星辰跳动了出来，虽然每颗星辰都只有拳头大小，但是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就将叶溪的剑阵崩碎了。
姜小凡身边，密集的星辰浮现，每一颗都只有拳头般大小，但是所蕴含的力量却是难以想象。接下来的数十次交锋中，这些拳头大小的星辰碾碎了一切，粉碎了叶溪所有的手段，纵然是领域压下也无用。
“好厉害呀！师父，你这是什么力量啊？感觉好怪啊。”
叶溪奇道。
姜小凡淡笑：“己身的力量。”
他把自己的身体当作了大天地，一点一点开辟疆土，不吸取灵力，不感悟大道，只是修己身。真正从零开始，他想走出一条全新的路，而事实上，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现在所走的路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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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千年
人的潜能确实是无穷无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一世，天心本源散去，姜小凡想要走出一条全新的路，以己身超脱万法，以己身印证无上大道，超越天境。
“嗡！”
他摊开右手，一颗星辰浮现，熠熠生辉。
叶溪收起木剑，小跑了过来，眨巴着眼睛盯着姜小凡手心上的美丽星辰。
“好漂亮！”
小家伙双眼中满是精芒。
业兽趴在他头顶，学着他的样子眨了眨眼，伸出爪子去触碰星辰。
“砰！”
一股神秘大力涌现，将之震飞了出去。
它在远处怒吼一声，闷闷不乐的跳回叶溪头顶，毛发都脱落了一大片。
姜小凡淡笑，收起手中的星辰。
“师父，你体内怎么会有星辰啊？”
叶溪好奇。
“想有，所以有了。”
姜小凡淡笑。
他将己身当作一片天地，当作一片宇宙，随后，他的血肉中所蕴含的力量渐渐凝聚成了星辰，等若是神力的实质化。这等修炼，难度大的惊人，也正是因为如此，纵然是他，百年间也仅仅只是达到了觉尘领域而已。
然而，付出与收获，有时候总是成正比的。
不可否认，他这种修行速度慢的令人发指，但是，他所修出的这种力量却是恐怖的骇人。方才，他未展天躯之力，只是纯粹的觉尘境力量，可是，三清境的叶溪无可奈何，强如罗天君王的业兽也仅仅只是碰一下就倒飞了出去。
叶溪眨了眨眼，道：“那，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
“游红尘，随意走走。”
姜小凡道。
时间过的总是很快，似乎只是一瞬息而已，又是百年过去。
百年间，姜小凡带着叶溪走过一寸寸人族疆土，赤足行万里，修心，修身。这一年，他从觉尘领域破入了幻神境界，整个人变得更加非凡，令人捉摸不透。
百年间，在人族祖脉枯萎的情况下，在他不汲取一丝天地灵气的情况下，他达到了幻神领域，这很惊人。也是这一年，他体内多出了一方星空，不，应该是多出了一方宇宙，虽然还很小，但是却在茁壮成长。
曾经，断天域内一战，他的体内星空毁掉了，银铜毁掉了，道图也在那个时候消散，而如今，千年过去，他重新凝聚出了一方宇宙大天地。最为主要的是，这方宇宙和曾经的体内星空不一样，这其中，包含了一切。
以前，他的体内星空缺少了两种最主要的力量。
但是现在，这两种力量都存在着。
“希苑，小雪，谢谢你们。”
他心中自语。
时间与空间，当初是他所缺少的东西。那一年，断天域内，几个女子以各自的本源将他唤回，一战之后，时间本源和空间本源尽皆蕴含在了他的血肉中。如今，他修己身，蕴己道，重新出现的宇宙真正拥有了一切。
现在，在他体内，孕育着一方真实的宇宙！
“轮回根基。”
他淡笑道。
这一天，他带着叶溪和业兽走入了一片无人地域。
“铿！”
剑啸响彻十方，震人心魂。
在这片无人的荒域内，姜小凡负手而立，意念一动，周边星辰环绕，弹开一道道绝世剑罡。对面，叶溪手中握着一柄木剑，霞光笼罩，斩出一道道骇人剑芒。
“嗷！”
远处，业兽晃动爪子，为叶溪呐喊助威。
“师父，你欺负人，这些星辰好诡异，像是真正的大星一样。”
叶溪抱怨。
又过去百年，他依旧是十三岁的样子，修为达到了三清三重天，战力几乎已经是罗天君王的水准。只是，面对幻神境的姜小凡，面对姜小凡的这种神秘力量，他每一次都无能为力，扫出的剑芒再强都会被碾碎。
姜小凡莞尔。
“那边的家伙，一起来。”
他对着业兽道。
业兽愣了一下，随即连连摇头，它当初可是吃过姜小凡的那种神秘力量的苦头，最为主要的是，它知道叶溪很强大，叶溪都无能为力，它才不去找罪受呢。
“今晚吃烤猫。”
姜小凡淡淡道。
业兽愤怒的咆哮一声，猫咪般大小的躯体顿时暴涨，变得足有两丈高，俨然一个庞然大物，恶狠狠的一巴掌朝着姜小凡拍了过去。
姜小凡闪身，一颗星辰飞出，迎了上去。
“砰！”
神秘大力涌现，业兽蹬蹬蹬的后退。
“师父，我来啦！”
叶溪叫道。
惊世的剑芒闪烁，这片无人区域完全被剑气覆盖，每一丝每一缕都极其惊人，随意一道剑气都能斩杀一个普通的三清古王。
姜小凡淡笑，屈指轻弹，又一颗星辰飞出。
“轰！”
绝强的碰撞，叶溪与业兽一起攻杀，围绕着姜小凡打出一道道犀利之光。
姜小凡显得很从容，静立不动，无数星辰飞了出来。
这百年间，他几乎每隔数日就会与叶溪战上一场，验证自己的力量，也磨砺叶溪的剑道。这一百间，每次与叶溪对战，他都不曾动用过体魄的力量，完全是以己身修出的星辰施为，一点点摸索前进的道路。
“轰！”
神芒震动，虚空坍塌。
叶溪和业兽无疑都很强大，但是很快，一人一兽都变得气喘吁吁起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姜小凡道。
他望着对面已经累的喘息的叶溪和业兽，收起了体外的星辰。
叶溪收起木剑，跑到姜小凡身边，大眼睛眨啊眨，道：“师父，你那到底是什么力量啊？感觉和叶溪，小兽，还有昆仑的师兄师姐长老们都不一样呢。”
姜小凡淡笑：“自己的力量。”
他没有说的太多，带着叶溪朝着又一片地域走去。
这一世的修行，他不吸收任何灵气，不感悟任何大道，完全就是修炼己身，以己身开辟天地宇宙，己身就是道，至上大道。他不去适应世界，而是要这片世界来适应他，让十方大道来适应他，他自己就是主宰。
离开这个地方，他带着叶溪去了许多所在，都市红尘，荒山野林，还有一些被当世人列为死亡禁区的地域。这个过程中，他每分每秒都在修行，不过，这种修行，没有人能够看得见，没有人能够感觉的到。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对叶溪的教导。
转眼间，千年过去……
“轰！”
这一天，西太平洋底部，一股浩瀚大力涌出，撑开了整个大海。
两边的海水翻滚，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惊，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傻眼了。一条无水大道出现，底部大星环绕，一道朦胧身影施施然走上了高空。
“轰隆！”
两边，翻滚着的海水靠拢，卷起一道道骇人大浪。
“师父！”
极远的地方，一个少年大喊，肩头趴着一只小猫。
朦胧身影是姜小凡，少年是叶溪，那只小猫自然是业兽。千年光阴过去，姜小凡完善己身宇宙，于这一天达到玄仙领域，在太平洋底部突破，重新走了出来。
“千年了。”
姜小凡感慨。
他立在太平洋海面上，简单的迈出一步，出现在一人一兽身边。
他望向旁边的叶溪，露出一抹笑意。他在太平洋底部静静坐了百年，如今出现，发现叶溪已经达到了罗天境界，修为凝练，神力充沛，几可堪比半步圣天了。
“不错。”
他称赞道，有些溺爱的揉了揉叶溪的脑袋。
业兽低吼，提醒姜小凡忘记自己了。
姜小凡望着它，顿了顿，道：“你……更可爱了。”
业兽眼中冒凶光，气愤不已，怎么着也是地狱的大道中诞生的凶兽，竟然被一个人类以“可爱”来形容。
“小兽很可爱。”
叶溪道。
业兽呜了一声，顿时耸拉着脑袋。
姜小凡笑了笑，千年间，和一人一兽在一起，他很放松。他扫视四周，清风淡淡，白云飘飞，眸子渐渐变得深邃起来：“叶溪，回昆仑去看看吧。”
叶溪一愣，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恩！”
他连连点头。
离开昆仑一千多年了，他还是很怀念那里的。
就在这一天，姜小凡撕开虚空，带着叶溪出现在了昆仑山外。绕过普通的凡人，他们走入了曾经的昆仑死亡谷，在最深处撕开一道虚空门户，跨了进去。
“谁！”
有守护在四周的昆仑修士喝道。
这是两个年轻修士，姜小凡虚晃一闪，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两人眼中，带着一人一兽出现在昆仑仙境的主殿宇内。
“嗖！”
大殿内，一个老者豁的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缕冷芒。
不过，下一刻，这人大惊，连忙行礼：“老祖宗，您回来了！”
“掌教，叶溪也回来了，回来看你们了。”
叶溪叫道。
昆仑仙境的主人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应叶溪。自千年前泰山一战后，他知道了叶溪的真正身份，是姜小凡的弟子，按照辈分来讲，不知道比他高了多少个层次，如今被叶溪唤作掌教，他还真不适应。
姜小凡神色平淡，他知道昆仑之主在想什么，但是，并不在意。
“掌教，小师姐呢？”
叶溪眨眼。
闻言，昆仑之主脸色微变：“这……”
“怎么了掌教？”
叶溪问道。
昆仑之主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开口：“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小师姐离开昆仑了吗？”
叶溪追问。
一千多年过去，他的眼睛依旧很明亮，很干净，心思极为单纯。
旁边，姜小凡望着自己这个第三弟子，心中叹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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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九千年太少
人活一世，总有一死，纵然修士也不例外，不达三清领域，永远逃不过死亡的结局。距离泰山一战已经一千年了，一千年足以改变很多，在这一千年间，昆仑换了一代又一代，连长老都逝去了几人。
当年那个黄衣少女并非是什么绝世天才，尽管昆仑一脉因为叶溪的关系给予了她很多奇珍异宝，但是，最终她还是躺在了岁月的齿轮下，消逝的时候，修为只是处在幻神九重天，距离三清领域差了太远。
“呜呜……”
昆仑后山，叶溪哭泣，伤心欲绝。
昔年他被认作无法修行，尽管昆仑仙境并没有排斥他看不起他，可是或多或少，总会有些人疏远他。在那之后，只有黄衣少女经过去洗剑池陪他玩，看他洗剑，帮他洗剑，虽然都是一些小事，但这些事却在叶溪心里留有很深的烙印，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泰山时，白莲子抓了黄衣少女，他才会生气。
那是他第一次生气，也是自出生以来唯一的一次生气。
昆仑后山是一处墓林，葬着所有逝去的昆仑弟子，叶溪趴在一座小坟前，不住的流泪，像是一个失去了至亲的孩童。旁边，业兽不知道人类所谓的情感，但是看着叶溪这般难受，它也精神不振，一副萎靡的样子。
极远处，姜小凡望着叶溪，轻声叹息。
自叶溪得知黄衣少女逝去的消息后，已经在这片墓林中呆了半月了，任由风吹雨淋，烈日曝晒，始终不曾离去。
“叶溪，学着坚强。”
姜小凡叹气。
他远远的望着叶溪的背影，并没有上前，半响后，他离开了这里。
他知道叶溪很难受，但是，他并没有去安慰。人的一生，不管漫长与否，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悲痛欢笑，一切都要学着去承受，学着去面对。他希望叶溪可以自己从悲痛中走出，也相信叶溪可以靠着自己从悲痛中走出来。
他来到南天门前，望着前方的茫茫云海，怔怔出神。
“一千年了，你们还好吗？”
他望着苍穹，轻声自语。
离开紫微一千多年，一千多年没有见过冰心等几个女子了，一千多年没有见到曾经的故人，他真的很思念他们，很想立刻回到紫微去。他是天，但是，他活在这一世，这一世的这些人，是他如今最宝贵的东西。
“还有九千年。”
他叹息道。
他站在南天门前，眸子显得极为深邃，像是两口永恒的黑洞。
又过去半个月，叶溪走出昆仑后山，找到了这里。
“师父。”
他轻唤道。
姜小凡转身，望着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叶溪，走了过去，疼惜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他不清楚叶溪和黄衣少女有着多么深厚的情谊，但是，他知道叶溪很难过。
感觉到头上大手的温暖，叶溪又忍不住哭了。
“师父，对不起，叶溪忍不住。”
叶溪哽咽。
姜小凡摇头，笑道：“忍不住就别忍，想哭就哭，没什么大不了。”
“哇！”
叶溪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抱着姜小凡，哭的稀里哗啦。
姜小凡叹息，轻拍其脊背。
……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又是数月过去。
人们总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句话不得不说挺有道理。经过几个月的时间，叶溪渐渐忘却了悲痛，重新变得有了生气和活力，虽然还没有恢复到平时的样子，但是，终归是在慢慢恢复，这就是好事。
见此，姜小凡很满意。
这一天，姜小凡将叶溪唤到身前，递出一柄神剑。
“师父，这是？”
叶溪惊讶。
神剑遍布纹络，有一种苍凉的霸气，缭绕着极为惊人的光辉。
“礼物。”
姜小凡道。
这是他当初从混沌族的一个老帝皇手中夺来，为一宗强大的帝皇兵。这一千年来，他将这宗圣兵重新炼化了一遍，如今将之送给了叶溪，做护体之用。
“谢谢师父！”
叶溪接过神剑，一脸开心。
“去试一试吧。”
姜小凡笑道。
“嗯！”
叶溪高兴，带着帝剑小跑了出去，在不远处挥洒了起来。
他如今已经处在罗天高度，挥洒着手中帝剑，带出一道道不朽的光芒，强大的有些骇人，惊得业兽寒毛都倒竖了起来，从业溪头顶跳出，趴到了姜小凡肩头。
“嗡！”
虚空震颤，叶溪挥洒轮回剑术，光芒四散，击中了附近的不少植被。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扫出的剑芒虽然击中了植被草木，可是却并没有破坏它们。
“不错。”
姜小凡点头，满脸欣慰。
剑是王者之兵，天生就是霸道的武器，足以斩碎一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然而，想要挥出剑芒而不伤人，这一点就太难了，如今，叶溪做到了这一步，剑芒分撒但是却未曾损毁一草一木，其中竟带着一种柔意，非常惊人。
“看来，那个女子的消逝，对他触动很大。”
姜小凡轻声道。
他知道，这等剑境是叶溪近来才突破的。
“咻！”
“咻！”
“咻！”
前方的空地上，叶溪挥洒剑意，看上去刚猛骇人，但是落在四周却是不曾毁掉一草一石，连业兽都露出惊疑的神色。
半刻钟后，叶溪收起剑势，小跑了过来。
“不错。”
姜小凡夸赞道。
叶溪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姜小凡望向苍穹，不久后，重新将目光落在叶溪身上：“叶溪，这之后，你就呆在昆仑仙境，没有特别的事，不要到外界去。”
叶溪一惊：“师父，你又要丢下叶溪离开吗！”
黄衣少女消逝，过去了这么几个月后，他终于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此刻，突然听到姜小凡说出这样的话，整个人顿时慌了起来。虽然已经存活了一千多年，但是，他的心智始终保持在十三岁时的样子，此刻，他抓着姜小凡的衣袖，有些踌躇不安，唯恐一松手姜小凡就从眼前消失了。
见他这个样子，姜小凡忍不住露出笑意。
“一千年，叶溪，师父已经带着你走过了这片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已经没有地方可带你去了……”他揉了揉叶溪的脑袋，道：“现在，师父有其它重要的事要做，不过你放心，以后，师父会回来接你离开。”
“师父你去哪？叶溪和你一起去！”
叶溪急道。
他已经是强大的罗天君王，但却依旧如同一个小孩子般，对姜小凡极为依赖。
姜小凡摇头，笑道：“叶溪，你要坚强，师父不能总是在你身边，而且，你现在不是还有小兽吗，就算师父不在，也还有这个家伙陪着你。师父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关系到很多人的生死，所以，叶溪，你要听话。”
“可是师父，叶溪可以帮你的。”
叶溪仰着头。
他望着姜小凡，一脸焦急，一脸期待。
“想要帮助师父，那就在昆仑努力修炼吧，修炼到帝皇领域，修炼到帝皇尽头，未来，师父需要你的战力。”
姜小凡道。
叶溪想要追随姜小凡，但是，听到姜小凡这样的话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一天，姜小凡从昆仑离开，再次踏入了外界。
“师父，叶溪会努力修炼，修炼到帝皇领域，修炼到帝皇尽头，你要快点回来啊！”叶溪站在昆仑仙境的广场上，对着姜小凡离开的方向大喊。
望着前方，他怔怔出神。
业兽趴在他头顶，轻身低唤，拽了拽叶溪的头发，算是安慰。
“谢谢你小兽！”叶溪擦掉眼角的泪痕，双眼变得一片明亮：“小兽，我们一起努力修炼吧，师父说，未来需要叶溪的战力，叶溪要变强，变得更强，将来，我们一起帮师父战斗。”
他跑了起来，冲入昆仑深处，开始努力的练剑。
……
姜小凡离开昆仑仙境，重新踩在了外界的土地上，一千年后，他达到玄仙境界，体内的那方宇宙越来越大，已经变得非常广袤了，极为真实。
“祖脉，枯萎太久了。”
他轻语道。
他从昆仑仙境离开，化作了一个普通人，慢慢开始丈量大地，在一些特别的地方，他会停下来，一停就是数月，于这等地方刻画天纹，将之打入地底世界。
远古时期一战，人族祖星遭受了难以想象的创伤，不仅疆域缩小了很多，祖脉也因此而枯萎，天地灵气渐渐消散，连大道都变得无法感知，使得这片曾经最为辉煌的世界变得如今这般没落和衰败。
姜小凡立身在一片枯山内，以天纹感知祖脉现状，久久未语。
“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他低声自语。
他在这片枯山内停顿了半个月，半个月后，他刻印下天纹，而后离开，走向下一处所在。如今的人族祖星，唯有几个特别的地方可以修行，真正的修士太少了，和远古时代的盛况相比，未免有些太过凄凉。
“九千年，事情，还有很多。”
他轻声叹息。
九千年，说起来很长，但是，他很清楚，对于他而言，九千年太少了……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三清七重天
九千年对于一个凡人来说，那是无数个时代，纵然是对于修士而言，那也是一段无比漫长的岁月。但是，九千年对于姜小凡这等级数的存在而言，真的太短暂了，他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九千年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只是，终究还是要走下去。”
他摇头叹息。
他抬头望着苍穹，茫茫白云漂浮而过，天空晴朗而明媚。
从这片枯山离开，他如同是徒步的旅行者，跨过一片片土地，越过一条条河流，寻找一些特别的地方，而后慢慢刻印下天道纹络，将之打入这片疆土地下。
当然，这个过程中，他并没有忘记修行。
说起来，他如今单修己身，人族祖星的当前状况对于他而言倒是非常不错。这片世界灵气稀薄，大道不可感，正好与他所走的道相符合，有助于他的修炼。
他在一处刻画下天纹，而后走向另一处。
“己身即是轮回。”
他一边行走，一边轻声自语。
穿行过一片片老林，他手中握着一截简单的木枝，看花，看草，看山，看水，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自我修行，凝聚体内血肉中的力量，进行一个特定循环。
“嗡！”
他走在荒芜人烟的地方，体表不时有淡淡霞光弥漫。
不汲取天地灵气，不感知天地大道，他将自己当作道，不，他认为自己就是道，至上的道，让万道臣服的道！他的体内，一片璀璨的宇宙在慢慢演化，无穷无尽的星光交织在他体内，纷纷洒洒，壮阔而美丽。
他以己身开辟宇宙，作为轮回根基！
宇宙初始，原始六道，奠定了这片大天地的一切，除却那四人外，万物生灵都是基于这六大原始道所诞生。姜小凡跨着平缓的步子，眼神平和，他现在从零开始，要融汇六大原始道，而后，超越六大原始道。
“我即道，道即我。”
他平静自语。
这一世，天心本源散去，他没有丝毫气馁，心境反而变得更强。他孤身一人行走在尘世间，以己身印道，欲要化作大天地的第七股原始道，成为最强的道。
虽然，他原本就是凌驾于六大原始道之上的存在，但是，那只是战力上的强大，达到了无视六大原始道的地步，更因为，六大原始道没有属于自己的意识。如今，他从零开始，不看战力，要自成一道，让自己成为宇宙最强的道。
即是……天道！
超越于天之上的境界，这可以说是他的野心，也可以说，是他的责任。
“嗡！”
他的体内，每一寸血肉都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在无人可见的情况下，一点点的神秘力量涌现，一片宇宙盘旋在最中央，凝聚着这些力量，快速成长。到了后来，他的肉身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其间星辰闪烁，银芒璀璨。
如果有普通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的目瞪口呆，远远的看上去，姜小凡仿佛化作了一方星空宇宙，他虽然依旧在平静的行走，但是脚步落在地面上却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四周摇动着的树木都静止了下来。
姜小凡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一步步远去。
如今，他依旧是在行走人族祖星，但是与之前不一样，这一次，他是在寻找一个个特别的点，而后在这些密集的点上刻画天纹，将它们打入地底。人族祖脉已经枯萎太久了，想要让之复苏，这是一个浩瀚的工程。
这和当初仙女星的状况不同，仙女星只是一个小小的星辰，而这里却是人族祖星，最为主要的是，人族祖脉是因为远古时代的那场灭世之战而遭到的损伤，有天则碎片落于其体内，想要将之修复，难度大的惊人。
“需要多久……”
姜小凡喃喃自语。
如果他的天心本源没有散去，他能在瞬间令人族祖脉复苏，但是，天心本源终究是不再了。以他如今的境界，只能在无数个特定的点上刻画天纹，等他达到帝皇境界时，或许可以催动这些天纹，令祖脉恢复。
这种事，只有他一个人能办到。
灵山有释迦牟尼，处在帝皇尽头，但是，对方终究不可能真正催动他所布下的天纹，就算是青天和孙其居也不行。这两人也能刻印天纹，但是，终究与他有着质的差距，那两人虽然无限接近天境，可终究没有达到。
“你们，也要快一些啊。”
他望着苍穹，眸子深邃无比，似乎是在传递着什么。
不过，随即他又有些自嘲起来，自己目前的状况都差到不行，怎么还能有心思去催促那两个人呢。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我也得快一些才行啊。”
人族祖星广袤无边，虽然因为远古一战而损毁了不少，疆土缩小了大半，但是，这片世界依旧很广阔。也正是因为如此，姜小凡要修复祖脉，所要寻到的点就多的有些惊人，至少得以万来计量，而最主要的是，他每寻到一个点，至少都得在这个点上停留数日的时间用以刻画天纹。
“下一个。”
一片雪山间，他轻声自语。
人族祖脉浩瀚无边，如同祖龙一般盘绕于大地之下，囊括了整个人族疆土。姜小凡徒步行走在这片世界里，翻越高山，走入海底，深入古林，寻到一个个点。
很快，又一个千年过去……
“轰！”
这一天，珠穆朗玛峰之巅，一股飓风卷起，吹开无尽风雪。
姜小凡走出，周身星光璀璨，七彩融入其中，给人一种无比浩瀚的感觉。一千年过去，他依靠己身之力，不吸收灵气，不感悟大道，如今跨入了三清境界。
他神色平和，右手摊开，一片微小的迷你宇宙浮现在他手心中，施施然的旋转，如同是一个太极般，闪烁着熠熠神辉。
“还缺少其它……”
他自语道。
如今，他将己身当作宇宙来修行，时间本源与空间本源都具备，唯独缺少了另外一种东西，那就是……生命。这片大天地中有无尽生灵，无尽种族，所以称之为大天地，大宇宙，他以己身演化出的宇宙囊括了真正天地所具备的一切，唯独缺少了真正有自我意识的生命，有生命的天地才是完整的大天地。
“时间啊。”
他轻叹道。
他右手握拢，手心中的宇宙化作星光消散，冲入他的体内。
这一千年间，他己身的宇宙越加浩瀚，越加强盛，而在这同时，他也走过了许多地方，在一万多个点上刻印下了繁奥的天纹圣印，完成了整体的四分之一。
“接下来，更难。”
他摇头叹息。
难，不仅是接下来要要刻印的点的天纹难，他的修行也会变得更难。他如今虽然是在修己身，不感任何大道，但是在有些方面还是和传统的修行一样，越是到了后面，修行的难度就越加的大。
“只有八千年了。”
现在，时间对他而言，真的太重要了。
他从这片雪山离开，身躯微震，化作无数星光消散。如今，他的天躯包含了混沌体和仙体的本源，而后到了现在，他以己身演化大天地宇宙，体质再次发生了某种变化，就如同叶溪的剑身一般。
现在，他的天躯等若为星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出现在一片大海底部，这里是东大西洋，他处在一个三角地带，没入海域最深处。四周显得一片死寂，给人一种阴森而恐怖的感觉。
在如今这个时代，这里被称作是一片魔鬼海域，就如同昆仑死亡谷那般，是一处终结生命的所在。姜小凡出现在这里，体外淡淡星光护体，右手抬起，于深海底部刻印天纹，闪烁出一道道神秘光辉。
这里，是祖脉破损的一个重要点，交织着毁灭性的天则。
这个时代距离远古那一战过去了无尽岁月，虽然如今这里只是残存着一丝的力量，但却也是恐怖无比，帝皇修士也抵挡不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但凡靠近此地的生灵，几乎都是化作光雾消散。
“镇。”
姜小凡轻语。
他在这里足足停留了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他刻印下密集的天纹，将曾经残缺在这里的天则抹去，也将这个点笼罩在了其中，封印了一切危险的力量。这一瞬间，四周的海水都生出了某种变化，似乎变得平稳了起来。
“有愧。”
他叹息道。
经过无尽岁月，这里不知道有多少生灵死亡，凭空蒸发，完全是因为远古时期他与梵天的那一战，想到这些，他不免有些情绪低落，摇了摇头，化作点点星光自这片海域底部消失。
离开这片海域，接下来，他又去了另外几个在如今这个时代难以解释的地方，这些地方，几乎都与当初的远古大战有关。他在这些地方先后停留了一个月，以天纹抹去曾经留下的残存法则，而后将之封印。
时光匆匆，很快，又一个千年过去……
这一年，姜小凡走过一片古老森林，他的修为从三清初期达到了三清七重天。
“果然变慢了。”
他喃喃自语。
三千年过去，沧海桑田，人族这片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修道界变得强盛了一些，而凡俗世界却也有各种科技被研发而出，有些普通人甚至能够依靠科技的力量与强大的人皇境强者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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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大道若母
人类的潜能就是这般庞大，有人自出生时就接触到修行一途，他们能够修行。而更多人，他们接触不到这个领域，但是，他们依靠自己的头脑，研制出各种复杂的高科技武器，已然强大到能够与人皇级修士一战。
“都在进步。”
姜小凡露出笑意，有些欣慰。
他是天，但是，在那最为远古的时代，他几乎都是在这片世界里渡过，他的那些部下，都是自这片世界诞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这片世界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他希望这片世界变得更好，变的最好。
他立在一座山头，清风卷起他额前黑发，瞳孔一片深邃。
他望着远处的一座城市，楼层金碧辉煌，最高已经耸立到了五千米的高度，这让他心中更是欣慰。对于普通的凡人而言，五千米的高度，这种高度几乎很难正常的生存，可是现在，他们能够在这等高度下存活了。
进步巨大！
这也说明了，三千年过去，普通的凡人，他们的体质也变得强大了很多。
“时代交替，或许，科技将来也会成为一种可怕的体系。”
他轻声自语。
几千年前，这片世界的修道界，没有人会认为科技能够与修道一途相比，但是现在，许多人都改变了这种想法。此刻，他立在这座山头，望着城市内来往的高级飞行器，望着一些堪比灵兵宝器的高科技武器，他脸上的欣慰之色越来越浓。
“我希望，有一天，凭借科技之力，你们能够与帝皇一战。”
他笑道。
凡人的寿元极为短暂，但是，凡人的时代却进化的最为迅速。对于修道界而言，数十万年可能都处在一个时代，但是，对于凡俗世界，或许，数十年就会是一个新的时代，有新的科技诞生，完成一次质的蜕变。
因此，不得不说，这是一股潜在的可怕力量。
姜小凡眸子深邃，望着繁华的都市，淡淡笑道：“我很期待。”
“呼！”
一阵轻风卷过，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看过了凡俗世界的变化，他终究还是要继续做自己的事，继续尽自己的义务。他在想，等到这片世界的祖脉复苏，到了那个时候，科技与修行结合，或许将诞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怕力量，会让星空为之震惊。
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跨步在无人区域，他周身霞光点点，体内的宇宙施施然的旋转。
修为达到三清七重天之后，他体内的宇宙变得更加浩瀚，星辰密集不可数，璀璨的银芒交织，有一种至神至圣的道韵。不过，在这其中，依旧是没有真正的生命诞生，这多少让姜小凡有些失望。
“生命……”
他轻声叹息。
接下来，他去了很多地方，当然，所做的事都是一样，寻到一个个祖脉破损点，以天纹将之覆盖，而后打入地底世界。事实上，他在每一个点上刻印一方天纹，这是在烙印一座庞大的天则大阵，意义非常重大。
他一边行走，一边修行，不久后出现在了一片小水池边。
这里毫不起眼，但是，这里却也是一个重要的点。他在这个地方刻印天则纹络，一天一天的过去，直到半个月之后，他刻画好了一半的天纹，也是这个时候，他偶然扫过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小水池边，发现其中竟多出了一些小虫。
他眸子微凝，停了下来。
在如今这个时代，按照科学来解释，任何生命的诞生，总会有精与卵的结合，姜小凡在这方小水池边安静的等待，以神力清除掉小水池中原本存在着的生命，而后以神念幻化出密集的网，阻拦一切事物进入其中。
他安静的看着，期间有飞虫飞过，全部被光网弹飞。
他平和的等待，而后，十数天过去，小水池中，一点水源突然轻颤，像是世界开辟了般，一个小小的生命凭空诞生，微小到可怜，微小的难以看见。但是，姜小凡不是普通人，他看见了，见证了小生命的诞生。
“它们，又是什么孕育而出？”
他望着前方，凭空诞生出生命，这种事对于修士而言并不算什么，大道中足以衍生一切。但是，真正大道中所衍生出的生命，它们要么强大无匹，要么寿元无尽，不可能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生命。
就在这里，他安静的立着，慢慢闭上眸子，感悟着四周的一切。他听到有风的声音，听到虫蚁在爬行，甚至于听到空气在流动，而后，三千年来，他第一次散发出神念，感知存在于这片世界的黯淡的大道。
“呼！”
大道微弱，似轻风在吹拂，对此，姜小凡并没有在意。
他不是为了感知这片世界的道有多强，他是将神念遍布在每一角落，感应存在于这方天地间的道在做着什么，感知道的脉动。而后，一晃眼，一年的光阴过去，这一天，姜小凡睁开双眼，眸子中闪过几许湛湛精芒。
“大道若母……”他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世间万物，以母体为最，以母意为最，不曾想，在最原始的时代，道也是母，或许没有意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以无私之意笼罩天地，演化出生命。”
他转身，双手划动，天纹一缕缕的坠落。
十数天过去，他最后扫了一眼前方的小水池，撤去神念，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依旧行走在这片世界，以天纹覆盖一个又一个的点，但是在这同时，他开始以自己的意念笼罩体内的宇宙天地。他将自己的神念散开，化作庞大的光芒，覆盖了他体内的浩瀚宇宙，覆盖在这片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他以自己的意念发出声音，呼唤生命诞生。
如此，时光流逝，又一个千年过去……
“轰！”
这一年，一处无垠的沙漠中，姜小凡徒步而行，身躯突然散发出炽烈的星光，压盖了四周的一切，原本已经靠近的沙尘暴哧的一声消散了。这一年，他再次突破，达到了罗天第二重天，体内的宇宙更加的浩瀚，更加的广袤，已经和真正的天地宇宙没有任何区别，而在同时，这一年，他以天纹覆盖了这片世界的一半。
而这，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为主要的是，这一年，他体内的宇宙中，一方水域内，有真正的生命诞生。这是一些微小到极点的生物，以普通人的视野根本就看不见它们的存在，但是，姜小凡能够看见，望着这些微小生物，他眼中满是精芒。
“呵……”
纵然是他，看到这一幕，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跨越，是一次蜕变。
他修己身之道，将己身当作一片天地宇宙，而如今，有了生命诞生，他所修的己身宇宙真正形成，真正成为了一片大天地，与现有的大天地没有任何区别。
他立在一片海域上，淡淡一笑，而后消失。
人族祖脉当初受损严重，他以三千年时间，将祖脉受损最严重的三万多个点覆盖，以天纹覆盖守护，如今还剩下最后两万个点。虽然是最后两万个点，但是，这些点比之前刻印的天纹的点更加复杂，耗费的时间会更久。
他摇了摇头，走向又一处所在。
春去秋来，他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一边在这片祖星上的各个角落刻印天纹，一边以庞大的意念笼罩体内的宇宙。如此，一年一年的过去，一载一载的流逝，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他体内的生命从最为原始的微小形态慢慢发生变化，变得庞大，变得强盛，它们从水域内走出，开始在陆地上生活。
又过去三百年，这些生命再次化身改变，其中一些变得庞大无比，其中一些则是走上了另一条路。姜小凡每一天都望着这些生命的进化，而后，当过去九百年后，他眼中再次闪现出精芒，他的宇宙中，有人类出现了！
“好。”
他忍不住喝道。
转眼间，又过去百年，算上去，他在这片世界足足耗费了五千年时间。五千年过去，他在这片世界上，以天纹覆盖了四分之三的祖脉破损点，修为也达到了罗天七重天的高度，体内宇宙中，一个个星辰都生出了奇特的生命。
五千年过去，这一年，他停下了刻印天纹，化身为普通的人类，进入到了自己的宇宙中。他走入一颗颗星辰，这些世界里有异兽咆哮，震动天地，相对于人类而言，这些异兽要强大了很多，几乎是天地之差。
他走过体内宇宙的一片片世界，最后出现在一个小型部落里。这是他的宇宙天地，这里的人们还处在最为原始的阶段，与真实的大天地一样，他们以树叶遮羞，他们与野兽搏斗，过着最为简单和最为原始的生活。
“嗡！”
他站在这个部落外，手心中有一团宝光浮现，熠熠生辉。
他心中动了一个意念，这团宝光顿时飞了起来，落在这个部落最中央，被这个部落的族长发现。而后，过去三个时辰，一阵阵惊喜和激动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一夜，这一天，这个部落所有人，开始走上修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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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叶溪成帝
体内宇宙中，姜小凡如同天道般立身苍穹上，他行走过一颗颗星辰，跨入一片片大世界，传下修行之法，目视着这些人从平凡走向强大，拥有了可徒手与凶狂野兽一战的实力，拥有了守护疆土的实力。
“这样就好。”
他淡淡一笑。
接下来的百年间，他的真身于太平洋底部闭关，而元神则是走入体内的宇宙天地中，化作人类模样，周游星空，传道解惑。而后，这片宇宙中，新诞生的人类都记住了他的模样，尊之为创世道神，以他的模样修建起一座座石像。
当然，百年间，他并没有忘记自我修行。
“嗡！”
纵然行走在自己的宇宙天地中，他的身躯依旧在绽放着湛湛神光，像是一方仙源，照亮了整个天地。但凡他所走过的地方，天生祥瑞，无尽灵能福泽一方，令更多的人类为之膜拜，传颂其丰功伟绩。
于此同时，姜小凡天躯微震，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进入了他的体内，虽然还非常的微小，但是却非常的圣洁。
“信仰，天道……”
他轻语道。
他从一片大世界内消失，出现在自己体内的宇宙间，扫视这方浩瀚的星空。这之后，他抬起右手，朝着前方点出一指，顿时有一颗血色星辰浮现了出来。
“地狱道。”
他平淡道。
此刻，他的眸子中满是道痕，将体内的一股道源反复炼化，加以凝聚成型，化作了一颗星辰，将其置在这片宇宙的最中央。
这是一颗大星，也是一片道界！
盯着这颗血色星辰，他的眸子显得有些深邃，有一种特别的光芒在流转。而后，又过去百年，他从体内宇宙中走出，真身睁开双眼，离开了太平洋底部。
“还有一万个祖脉破损点。”
他立在太平洋海面上，体外有朦胧光雾遮掩了真容，一艘海轮经过，其上的人们惊得目瞪口呆，连呼上帝。过去了五千多年，凡俗世界发生了巨大变化，但是对于强大的修士，凡俗界真正知晓的人却依旧是九牛一毛。
姜小凡没有在意，意念微动，化作星光消散。
他离开了太平洋所在，暂时不去关注自己体内的宇宙演化，再一次遍走大地，去剩下的一万个祖脉破损点，刻印一缕缕天纹烙印，将这些破损点守护起来。
很快，又一个千年过去……
这是他回到人族祖星的第六千年，这一年，他达到了罗天九重天。
不得不说，修行越是到了最后，速度真的会越加的缓慢。早在一千年前，他达到了罗天七重天，但是又过去一千年，他却仅仅只是达到了罗天九重天，一千年提升两个小台阶，这等速度，确实过于缓慢。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一千年提升两个小境界，姜小凡并不觉得失望，而真正说起来，这一千年间，他在体内星空中的生命身上耗费了不少精力，他在关注和引导着它们的成长。
“下一个点。”
他轻声自语。
他踩着平缓的步子，一步一闪烁，很快就绕过了数座高山。
因为修为变得更强，他刻印天纹的速度也变得快了不少，到如今，他走过一片片所在，只剩下了最后八千个祖脉破损点需要刻印天纹。
很快，又一个百年过去……
“咚！”
就在这一天，人族祖星沸腾，天穹突然变得黑暗下来，雷霆万道，红色的闪电交织在苍穹上，惊的这整个世界都为颤抖，无数人心悸，惊恐不已。
“世界末日吗？！”
许多人恐惧。
数千年过去，这片世界的科技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的高度，但是此刻，这片世界依旧恐惧和颤抖了。科技虽然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但是，这等程度的闪电太过于惊人，简直像是可以毁灭一切般。
姜小凡凝眉，眼中闪过一抹精芒，朝着昆仑仙境望去。
“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昆仑山中冲出一道神光，如破晓的闪电冲入苍穹，撕开虚空消失不见，进入了星空中。于此同时，覆盖在人族祖星苍穹上的血色闪电跟了上去，这片世界重新变得清明起来，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嗖！”
昆仑山中，忽而又一道光冲出，与之前的神芒处在同一个轨迹上，快速射入苍穹。这是一头庞大的妖兽，周身血光蔓延，很是恐怖。姜小凡望着苍穹，下一瞬间消失，出现在这头妖兽身后，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尾巴。
妖兽大惊，怒吼，竟然有人抓住了它的尾巴？竟然有人敢抓它的尾巴！
“小家伙，安静。”
姜小凡淡淡道。
妖兽转过，突然一愣，巨大的妖眸瞪得滚圆。
下一刻，它快速缩小躯体，跳到姜小凡头顶，嗷嗷直叫，伸出爪子指向星空。
“不用担心。”
姜小凡道。
这只妖兽是当初叶溪从地狱中带出的业兽，而刚才冲入星空中的那道神光，姜小凡自然也感应到了，正是叶溪。时隔数千年，叶溪跨入了帝皇领域，引来了浩瀚的帝皇大劫，因为担心这片世界受损，冲入了星空中。
业兽不满，用力撕扯姜小凡的头发，让他去星空中帮忙。
“让你安静。”姜小凡道。
他立在苍穹上没有动，以神通掩去了他和业兽的身影。叶溪如今是在渡帝皇劫，而且，那等帝皇劫非常可怕，业兽想去帮忙，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他刚才就是看到业兽冲上去才出现抓住了对方，要不这家伙绝对会九死一生。
“轰！”
星空中，雷霆滚滚，震人心魂。
姜小凡纵然立身在这片人族祖星内部，却也依旧可以听到星空沉闷的雷鸣之音。而于此同时，这片世界如今最为出色的航天局内，巨大的航天屏幕上闪烁着一副震撼人心的画面，无穷无尽的闪电自永恒未知处坠落，劈碎一切，炸开万物，然而就在这片雷霆海洋中，却是有一道身影在挥剑，斩碎一道道雷霆。
“不错。”
姜小凡望着星空中，满意的点头。
他能够看到星空中的一切，叶溪将轮回剑已经修行到了一个极为高深的境界，配以他曾经赐下的帝皇神剑，如今，叶溪的战力骇人听闻，简直像个小变态。
当然，因为叶溪足够强大，帝皇劫也因此而变得可怕起来，姜小凡立身在人族祖星内，亲自看着叶溪渡劫，在雷霆中被劈碎一次又一次，血染星空。这一场天劫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最后，叶溪艰难的挺了过来。
“嗡！”
叶溪的血肉开始焕发光辉，神光璀璨，法则交织。
仅仅只是数个呼吸而已，叶溪因为渡帝皇劫而带来的伤势完全愈合，强大的气息直贯云霄，帝皇威压顷刻间笼罩了整颗人族祖星，让无尽生灵顶礼膜拜。
“嗷！”
业兽兴奋，对着星空上咆哮。
叶溪撕开星空，一步跨来，出现在人族祖星上。
下一刻，他顿时愣住了。
“师父！”
他如一阵风扑了过来，撞进姜小凡怀里，像是个孩童一样撒娇。虽然已经达到了帝皇领域，但是，他的模样依旧不曾有丝毫变化，心性依旧如同十三岁时那般，一双眼睛变得比数千年前更干净了，如同琉璃般纯净。
姜小凡失笑，眼中满是疼爱：“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在师父面前，叶溪一直都不长大。”
叶溪眨眼。
姜小凡摇头，幽光闪过，带着叶溪落到一片无人的荒山中。数千年不见，重新打量叶溪，他发现叶溪体内的圣力如同滚滚黄河，明明才刚刚跨入帝皇领域，但是其战力，怕是连一般的帝皇七重天强者也不是对手。
这就是在这片世界压制后的修行成果。
望向叶溪，姜小凡不免想到了紫微星上的两个弟子，大弟子张痕，也是如同叶溪这般出色。他现在想起来，张痕应该早就达到帝皇领域了吧，加之有阴阳圣域护体，星空中，怕是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够挡得住他。
他想到了二弟子风语涵，这个弟子性格比较温和，像是一个女孩子般，在丹道一途有着惊人的天赋，现在想起来，估计也应该跨入了帝皇境界。只不过，单纯就战力而言，应该会差了张痕和叶溪很多。
他想到了一个个故人，秦罗，辰逸风，苍木恒，燕无月，叶秋雨，他很清楚，以这几人的天赋，现在绝对也是帝皇层次。
最后，他想到了冰心，想到了叶缘雪，想到了仙月舞，想到了希苑，想到了苏青青。他的眸子变得无比柔和起来，已经数千年不曾相见了，很多时候，想起来，他不免觉得有些愧对几个女子。
“师父，你在想什么呀？”
叶溪拉了拉姜小凡的衣角。
因为一直保持在十三岁时的样子，所以，身高上，他比姜小凡要矮了不少。
姜小凡回过神来，望着叶溪，淡笑着摇了摇头。
他抬头盯着苍穹，眸子柔和，神光淡淡，隐约间有一方宇宙在双眼中浮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重新将目光落在叶溪身上，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叶溪，去紫微星找你的两位师兄，和他们一起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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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梵族来袭
叶溪现在达到帝皇领域，而且是在如今的人族祖星上破入帝皇境，其战力之强大只能以恐怖来形容，姜小凡不用担心让他一个人去星空中。
“紫微？师兄？”
叶溪好奇。
姜小凡淡笑，伸手点出一指光芒，没入叶溪眉心。
“真的有师兄！”
叶溪眨眼。
这是姜小凡第一次和他提起张痕等人的事，他很惊讶，也很欣喜。
姜小凡点头，而后又道：“到达紫微后，修行上可以找你苍木恒师叔，以后剑道上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问他。”
“喔。”
叶溪点头。
他眨着眼睛，仰着脑袋望着姜小凡。
姜小凡疑惑：“怎么？”
叶溪支支吾吾，小声道：“师父，你什么时候去紫微呀？”
姜小凡微愣，随即了然。
“不用不舍，用不着多久，师父就会过去的。”他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安慰道：“紫微有师父的亲人故人，他们都会对你好，去那里后，不必担心孤单。”
“可是……”
叶溪抓着姜小凡的衣角，很不舍。
姜小凡摇头：“去吧。”
叶溪最终还是点头，不舍的望了姜小凡一眼，带着业兽撕开虚无，化作一道剑芒射入到星空之中，离开了这片生活了数千年的人族祖地。
“叶溪，加油。”
姜小凡脸上挂着笑意。
他立身虚空上，望着叶溪离开的方向，过去半个时辰后，躯体化作星光消散，出现在另一方地域内。人族祖星还有几千个祖脉破损点需要刻印天纹，时间还剩下三千多年，他很清楚，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
他走入一片峡谷，寻到一个点上，右手探出，点点星光洒落。
如今，他的肉身内孕育着一片真实的宇宙大天地，他的神力等若就是星光，甚至可以是星辰。这是一种终极的蜕变，如今的他，不依靠体魄，单纯的修为战力就已经不是帝皇人物可以相比，毕竟，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一片宇宙的天道。
“嗡！”
淡淡星芒交织，凝聚成一片片通天纹络。
他如今已经是罗天九重天的修为，刻印天纹比曾经轻松了太多，很快，这个点上的天纹刻印完毕，他走向下一处所在。他的速度很快，几乎一步跨出就会出现在另外一个祖脉破损点上，直接烙印下天纹。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
半个月的时间，他在一百多个祖脉破损点上烙印上了天纹，这不得不说非常的快，要知道，往昔时候，半个月的时间，他几乎只能完成一个点的天纹烙印。
“轮回，天道……”
他眼中闪烁星芒。
在刻印天纹的时候，他也一直在修行，毕竟，他如今的修行和别人不一样，不需要汲取天地灵气，不需要感悟大道之光，完全只是修行己身。在他体内，宇宙大天地中，无尽生灵不断繁衍，进化，变得越来越强。
姜小凡清晰的感觉到了，有一股非常神秘的力量在他的宇宙大天地中诞生，如同春风一般温和，如同圣水一般纯净，不断流入他的血肉之中，令他的力量慢慢变得强大，己身的修为也在一点一点的增加。
“信仰吗……”
他轻语道。
不得不说，信仰这种东西，真的具有极为可怕的力量，足以改变很多事。
姜小凡创造了一片宇宙大天地，在这其中，曾经的原始部族尊他为创世道祖，为他修葺金身石像，一代一代的供奉膜拜，这种虔诚的心意渐渐凝聚成神秘力量，加持到了姜小凡身上，这和他当初在紫微成帝时候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等力量更纯净，更浩瀚。
“呵。”
姜小凡淡笑。
他完成了又一个祖脉破损点的天纹烙印，走向另一个点，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人族祖星蓦的一颤，如同发生了十二级大地震一般，惊住了所有生灵。
姜小凡收起天纹，眸子淡漠，抬头望向星空外。
此时此刻，人族祖星外，密集的身影出现，一个个皆透发着强大的气息，最低都在三清境界。放眼望去，这片密集身影足足有千余人，其中，为首的三人格外高大，一双眸子冷冽无匹，竟然都是帝皇级强者。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片世界的各个航天局，所有资深航天员都透过宇航屏幕看到了这幅景象，一个个皆大惊。下一刻，这些人再次变色，因为，这些密集的身影全部动了，冲入了人族祖星大气层，朝着这片世界压来。
“域外种族入侵？！”
“各航天战队备命！”
“动作快！启动战争武器！”
这一刻，一道道命令先后自各个宇航局发出，传向整片大世界。
时隔数千年，如今的这片世界已经不再是曾经，对于一些未知的生物，这些宇航局的人不再如同曾经那般震惊了。且，如今的人族祖星，各大国都有自己的神秘战队，依靠科技的力量，已经能和强大的修士一战。
“轰！”
“轰！”
“轰！”
这一天，世界各地，一道道光芒冲起，科技孕育而出的强大武器出世，由特殊人员控制，飞向了世界苍穹，拦截从星空中杀来的域外生灵。
“嗖！”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人族祖星的大气层散开，密集的幽影冲入了这片世界，来到了人族祖星的内部苍穹上。
“全部击溃！”
有宇航局发出命令，镇定自若。
到了如今这个时代，各大国对于科技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然而接下来，各大宇航局集体失色，他们自信满满的科技武器确实强大，可是在冲入这片世界的这些身影面前，竟然脆弱的宛如豆腐蝼蚁。
“怎么会？！”
有人惊呼，身躯都颤抖了。
苍穹之上，从星空中而来的生灵个个强大无匹，面对着它们，这片世界如今的科技力量实在过于脆弱，刹那间就粉碎了大片。如此一幕幕，惊的各个航天局惶恐不安，有人甚至已经朝上汇报，要使用禁忌武器。
苍穹上，一个帝皇冷漠道：“有人在此成帝，找出来，杀死。”
不久前，叶溪成帝，引动浩瀚的天劫，也是那个时候，那等波动传向了星空各地，被梵族的一些强者察觉到了，如今杀入了这片世界。对于这片世界，这一脉的人自然知晓，至少，这一脉的帝皇级人物很清楚。
这个世界，灵气稀薄，大道不可感，有人能在这片世界成帝，那自然不是一般人，引起了这一脉的帝皇的注意。如今，三尊帝皇，十二尊半步圣天，一千三清古王，这等阵容联袂而来，要斩杀成帝之人。
“破败的残土，没有必要存在了，给我杀。”
另一个帝皇冷道。
“血洗这片世界。”
最后一个帝皇开口。
四周，密集的身影全部动了起来，化作一道道光，冲向这片世界的各地。
“砰！”
“砰！”
“砰！”
突然，四方所在，一片星光壁垒浮现，如同一个混沌银圆，将冲出的所有身影全部弹了回来，集体炸开，崩碎在苍穹之上。
人族祖星的修道界完全沸腾，一个个强者走了出来，但是，他们的速度显然没有姜小凡快。一出偏僻的地方，姜小凡登空而上，来到苍穹上。
“你……”
梵族的几个帝皇皆变色，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姜小凡神色淡漠，右手轻挥，将驾驭着科技武器的凡俗界之人带到自己身后。他望着梵族的几个帝皇，淡淡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闯到这里来。”
梵族的几个帝皇惊恐，不过很快，他们先后露出狰狞之色。
“天心本源都散了，你以为还是曾经吗！”
其中一人色厉内荏。
旁边，另一个帝皇开口，眼中闪烁凶光：“现在正好是时候，失去了天心本源，才堪堪达到罗天九重，杀了他！”
“对！”
最后一人道。
这一刻，几人眼中露出了狂热之色，趁着这个机会，如果杀掉了眼前这人，那他们等若是弑杀了一尊天，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杀！”
“轰！”
其中一人喝道。
三大帝皇一起催动起无边圣元，最强大的帝皇秘术斩出，破碎天地。
瞬间而已，人族世界的苍穹破开了，各种杀光交织，法则飞舞，惊得无数人们恐惧不安。尤其是被姜小凡护在身后的几个凡俗界之人，他们驾驭着如今最强大的科技武器，但是此刻，面对帝皇威势，却是一个个颤抖的不行。
这等力量，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啊。
姜小凡神色淡漠，望着杀来的几人，抬起右手，点出一指。
“噗！”
最前方的一人炸开，形神俱灭。
如此一幕，顿时让所有人都震住了，骇然失色。
“你……”
剩下的两个梵族帝皇颤抖，瞬间变得恐惧起来。
他们虽然扬言要趁姜小凡天心本源散去的时候下杀手，但是内心却始终还是恐惧的，毕竟他们都知道姜小凡的真正身份。此刻，姜小凡一指点碎一个帝皇，他们刚才的那种狂热瞬间被剿灭，所有的恐惧全部升了起来。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帝皇境
梵族众多修士惶恐，心悸，尤其是两个帝皇修士。其它普通的梵族修士只是见识到了姜小凡的可怕战力，而它们却是清楚姜小凡的身份，恐惧充满了心房。
“走！”
两人对视一眼，化作神芒，冲向星空外。
人的名树的影，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它们战意全部消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
姜小凡身后，凡俗界的几个人驾驭着如今这个时代的高科技武器，望着梵族的一群人仓皇逃窜，一个个都愣住了。他们刚才可是与这些人战斗过，恐怖的令人发指，完全无力招架。但是现在，这些人居然逃了，如丧家之犬。
姜小凡抬头，扫出两道星光。
“噗！”
“噗！”
梵族的两个帝皇当场炸开，形神俱灭。
“轰！”
下一刻，密集的闪电落下，紫芒之光覆盖在了这方苍穹，其它逃窜的梵族修士一个个的炸开，转瞬间就被灭了个干净。
“天啊！”
能够看着这一幕的人，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这……”
驾驭着现在科技武器的几个人震惊，感觉口干舌燥，艰难的吞咽着唾液。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颠覆了他们对世界的认知。
“请问……”
有人上前，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些人不是修士，但是，驾驭现代科技，他们能够悬浮在空中。
姜小凡淡淡的扫了这些人一眼，瞬息消失。
这个时候，修道界，蓬莱岛，昆仑仙境，灵山，天堂等地，原本都有强大的修士冲起，但是，见所有事都已经被解决，这些人又都面带着震撼之色退了回去。
苍穹上，唯有几个凡俗界之人震惊。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修行者？”
能够驾驭如今这个时代的最强科技武器，他们自然不是普通的凡人，知晓一些修道界的事。此刻，他们心中全部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也只有这个想法。
“我们的科技还是落后了。”
其中一人叹息。
“要下更多的精力才行。”
又一人道。
……
姜小凡离开苍穹，化作平凡人，走向一个个祖脉破损点，刻印天纹。
这之后，很快，数百年过去……
这一年，是他回到人族祖星后的第七千年，这一年，他将所有的祖脉破损点都烙印上了天纹。隐约间，一座浩瀚的天阵浮现在这片世界里，原本黯淡的天地灵气渐渐变得浓郁了一些，有微弱的道蕴浮现。
当然，依旧很微弱。
毕竟，祖脉还没有苏醒，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还有三千年。”
姜小凡低声自语。
一万年之约，七千年已经过去，剩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今，他的修为处在半步圣天领域，距离天之境界差了太远太远，这让他不由得生出了一种压力。
“要尽快了。”他自言自语。
接下来的时间，他再次走入了太平洋底部，将自己密封了起来，一心一意的修行。他的修行不需要悟道，不需要汲取天地灵气，只是需要保持安静而已。
“嗡！”
他周身星光闪烁，没入无尽淤泥中。
星光隔开四周的污泥，他微微闭着双眼，神念沉浸在体内，勾动血肉中的力量，一遍一遍的洗涤磨练。他的洗涤是在洗涤一方宇宙，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方星空，有无尽星辰在闪烁。
修己身，他最开始凝聚出一片宇宙，而后修炼的方向朝着这片宇宙发展。
他的神念沉浸在这片宇宙中，走过一颗颗星辰，处在宇宙中，以宇宙之力磨练血肉，以血肉之力温养宇宙。且，在这个过程中，他得到了来自这片宇宙中的其它生灵的信仰之力，这让他的修为提升的更快了些。
经过这么久的岁月，他体内的这片宇宙中，已经有人族达到了罗天境界，而且还不少，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很惊人的事。他以自己的血肉为基础，生生开辟出了一片宇宙出来，让其中诞生出生灵，然后，它们渐渐变得强大。
“每个人都是一片天地。”
他轻声道。
他的眸子一片深邃，有璀璨的星光交织于其中，远远的望去，仿佛是两片宇宙，尽管平和，却仿佛要将人的心神都给吞没进去。
“我就是道。”
他低声自语。
淡淡的星光缭绕在他体内，他修行己身，每一缕血肉都在绽放奇光，每一缕血肉都仿佛事一片大世界，是一颗颗完美的星辰。他沉浸在这片浩瀚的海洋最底部，无我无物，忘却一切，只是顺着心意修行。
很快，两百年过去……
“轰！”
这一天，这片浩瀚的海域震动，雷霆交织，恐怖的压迫感突兀浮现。
姜小凡破开淤泥，周身电芒交织，两边的海水自然分隔而开，无法靠近他的身躯。隔着茫茫海域，他抬头望向苍穹，眸子中两片宇宙浮现，深邃骇人。
“唰！”
他破开海域，下一刻，出现在苍穹上。
而后，他意念一动，出现在这片世界之外。他的眸子深邃至极，扫过四方所在，最后寻到了附近的一颗荒无人烟的星辰，瞬息跨入其中。这里是一片沙漠般的所在，空气炙热，没有半点的生命气息。
“咚！”
就在这一天，这片世界的苍穹茫然一颤。
乌黑的浓云浮现，密集的闪电交织，姜小凡抬起头来，眸子中闪烁淡淡星光。
如今，他跨入帝皇境，再次引来了帝皇劫！
“喀！”
一道不朽的闪电落下，比水桶还要粗，劈向他的头颅。
这等闪电有些可怕，明明只是一道雷光而已，但是却比当初叶溪渡过的整个帝皇劫都要恐怖，一瞬间来到将姜小凡头顶，碾碎了四周所有的虚空。就这等气息而言，一般的帝皇七重天强者也会瞬间惨死。
只是，姜小凡显得很平静。
他伸出右手，徒手将这道闪电抓在手中，如利剑般扫向苍穹。
“噗嗤！”
头顶，密集的浓云瞬间崩碎，消散于无形。
这一幕有些惊人，如果被强大的修士看到，一定会惊的眼珠子都瞪出来。天劫之光劈来，却是被姜小凡当作了武器，抓住闪电劈碎了劫云，太过于骇人。当然，如果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么，或许就不会震惊了。
“轰！”
苍穹之上，雷霆再次响起，滚滚而落。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渡帝皇劫，而且，他如今的实力比当初渡帝皇劫时强大太多。修己身，建立宇宙天地，如今的他虽然才刚刚跨入帝皇领域，但是单纯的修为境界已经足以碾压帝皇尽头的无敌人物。
基于这些因素，这一次的帝皇劫，恐怖的令人发指。
“轰！”
雷霆再震，响彻诸天星宇。
这一刻，星空中的所有强大存在都被惊动了，难以想象这是谁在渡帝皇劫，竟然能够有如此恐怖的威势，几乎撼动了整个星空。而在人族祖星上，星空中有卫星监测到了这一幕，画面呈现在各个宇航局内，震住了所有人。
在他们的视野中，一颗古老的荒芜大星被无尽闪电笼罩，紫色，黑色，红色，各种各样的闪电交织成一道道电龙，这颗星辰都渐渐浮现出了裂痕。如此神秘而可怕的画面，如何能够不让震惊心悸。
“哧！”
“哧！”
“哧！”
下一刻，各大宇航局内的画面消失，因为置放在人族祖星外的高科技卫星全部被帝皇劫的无形威势震碎了，难以再捕捉到星空中的画面。
“咚！”
滚滚雷霆毁灭天地，再次凝聚而来，一片电海压向姜小凡。
姜小凡眸子平静，一颗星辰自他身后冲起，散发着淡淡的神辉，旋转着飞出，将压落而下的电光海洋整个吸纳到了其中。
姜小凡眸子深邃冷淡，望着苍穹：“天劫。”
他眼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下一刻，他探出右手，一片星空浮现而出，迎着再一次显化而来的茫茫雷霆而去，将之全部震碎，而后当作能量吸收。
“咚！”
又一道剧响传出，雷霆再次显化。
这一次的雷海太过于可怕，不谈天劫对帝皇的影响，单纯论力量程度，纵然是帝皇尽头的人物也很难可以支撑的下来。只是，姜小凡毕竟不是常人，手中凝聚星辰剑，随意斩出，崩碎万物，再一次劈开了雷海。
接下来，天劫雷霆一次又一次的出现，足足落下了九方雷海，一次比一次恐怖，仿佛是要毁灭星空一般。姜小凡立在这片荒芜的世界里，展出天纹护住四周，如若不然，这片世界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可怕力量，会直接炸开。
“轰！”
他最后挥出一拳，星光璀璨，崩碎所有。
自始至终，他立在原地没有移动过一步，只是随意挥手，击溃了整个帝皇劫。这就是他如今的力量，所谓的帝皇劫，在他眼中不过只是笑话而已。
“天劫……”
他的眸子一片深邃，盯着茫茫苍穹，似乎要抓出什么东西来。
最终，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徒手撕开一片暗黑裂缝，跨入一片未知的世界里。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新的轮回
这方空间一片朦胧，天穹显得有些昏暗，土地显得有些潮湿，放眼望去，这片空间中飘荡着密集的兽影，或仰天长啸，或疯狂奔跑，或静止不动。姜小凡跨入这片空间，神色平静，眸子淡漠，朝着深处走去。
四周的兽影多不可数，但是，对他的出现却皆无动于衷，甚至于，一些兽影直接从他的身体中穿行了过去，仿佛姜小凡是透明的一般。而事实上，不是姜小凡为透明，而是这些兽影是透明，或则说是虚幻的投影。
“畜生道。”
姜小凡低语。
他走入的这片世界为一方原始道界，也即是后人所谓的畜生道。
宇宙开辟，天地间有六大原始道，而后，六颗原始祖星因此诞生，每一颗古星内孕育着一股道源。事实上，这六股道源不过是六大原始道所溢出的一丝力量而已，六股原始道构筑成了如今的这片宇宙大天地。
这里，所谓的畜生道，本质上为六大原始道之一所凝聚出的实体，如同地狱空间那般，为原始道界，原始道界内，每一寸土地和空间都是由道凝聚而成。姜小凡走入这片空间，朝着深处走去，要彻底炼化体内的一股道源。
不久后，他达到了这片道界最深处。
远远的望去，这里仿若是一片小型的星空一般，散发着熠熠银辉，更是能够看见有星辰在闪烁和旋转，有一种磅礴大气迎面而来。然而，姜小凡很清楚，这些东西都只是幻影，包括这片道界内的兽影，都是折射的这片宇宙间的场景，或则说，是宇宙大天地间的场景将一切反射回了这片道界。
毕竟，这片道界是构成这片宇宙大天地的六股力量之一，等若是所谓的母体，也如同是古代的帝皇。宇宙间的万道因六股原始道而生，万道犹如臣子，自然而然会将宇宙间所发生的一切一一反射回这片道界。
“嗡！”
姜小凡没有在意这些，他闭上双眼，周身有灰蒙蒙的光雾浮现，一团拳头大小的光源被他取了出来。这团光源盘旋于他身边，散发着莫大的吸扯力，疯狂汲取这片空间中的原始力量，朝着姜小凡覆盖而来。
很快，姜小凡被笼罩在了其中，整个人已经完全看不见，唯有一双深邃的眸子暴露在外。这一刻，这片原始道界完全亮了起来，浩瀚的光芒如无垠大海在翻滚，光芒如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嗡！”
姜小凡抬手，点出几道星光，将身边的道源之光包裹起来。
淡淡的神秘法则涌动，有一种类似于道源的力量浮现，而后，这等力量与周边的道源之力相互融合，相互交织，散发着极为璀璨的光辉。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七天七夜，七天七夜后，所有光芒闪去，姜小凡手心中浮现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灰蒙蒙星辰，散发着神秘到近乎梦幻的光华，浩瀚无边。
他盯着手中的灰蒙蒙星辰，眸子深邃，异光闪烁。
数个呼吸后，他身形一闪，出现在自己的宇宙大天地中。他盯着前方，将手中的灰色星辰置于这片宇宙大天地的中央，有一种光射出，和另一个地方的一颗血色星辰连接在了一起，散发出了一种无形的气息。
姜小凡静静的望着这一幕，三个呼吸后，他消失在了这片宇宙大天地间。走出这里，他出现在畜生道的原始道界里，直接撕开虚空，天躯震动，走入了又一片原始道界，开始炼化体内的其它道源。
六片原始道界，被简单称作为六道，即为人道，天道，畜生道，地狱道，饿鬼道，修罗道，姜小凡先后炼化了地狱道界和畜生道界的原始道，如今，他走入了一片诡绿的空间，厉鬼嘶吼，怨灵咆哮。
“饿鬼道界。”
姜小凡显得很平静。
与畜生道界一样，这片道界里的无尽影迹依旧只是虚幻，只是大千世界的投影。他步伐平缓，朝着这片原始道界最深处走去，从体内取出又一股原始道源。
“嗡！”
道源散发幽光，而后，这片道界开始沸腾。
与在畜生道界的时候一样，这片空间中，密集的道芒翻滚而来。这是原始的大道之光，是万千道的母体，在一刹那间将姜小凡淹没，无边光华不断没入其体内，而后又涌现而出，与他手中的原始道光遥相呼应。
此刻，这些道芒以姜小凡为中心，发生着一个循环。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数日，数日后，姜小凡手中再次多出一颗蒙蒙星辰，他重新出现在自己的宇宙大天地中，将手中的这颗星辰置入这方宇宙内，与另外两颗古星连接了起来。
三颗古星间生出了两条朦胧的道线，如同是两条道锁，道蕴惊人。这一瞬间，这片宇宙又发生了某种变化，明显多出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姜小凡神色平静，三个呼吸后，他离开了这片宇宙。
在这之后，他走入了修罗道界，走入了天道道界，以这两片原始道界中的密集道芒，帮助他炼化体内的最后两股道源，再次生出了两颗迷蒙古星。而后，他将这两颗迷蒙古星置入自己的宇宙大天地中，五颗古星渐渐凝聚在一起，生出了四条迷蒙般的光之道链，隐约间将整片宇宙都囊括了进去。
“缺其一。”
姜小凡自语。
五颗古星呈现一个圆，相互间有道纹连接，但是，却并没有完全连接在一起，有一个大的缺口。姜小凡定定的望着这一幕，下一刻离开，出现在了昆仑仙境。
“老祖宗！”
昆仑仙境的主人有感，赶紧出来迎接。
当然，他之所以能够感觉到姜小凡的气息，那是姜小凡刻意让他感觉到。
“让所有弟子暂时离开，三个月后回来。”
姜小凡道。
昆仑之主没有问为什么，更不敢迟疑，当下就动了起来。不得不说，修道者们的速度都很快，仅仅只是半刻钟而已，所有的昆仑仙境弟子全部离开了这片仙山，化作一个个普通人，暂时走入了凡俗世界。
待到所有昆仑子弟离开，姜小凡周身星芒闪烁，走入了昆仑地底。昆仑地底一片黑暗，前方，姜小凡看到了一头庞大的祖龙，龙身绵延无尽，唯有一颗龙头横卧在这里，宛若一颗星辰般，有一股莫大的威严。
只是，这头庞大的祖龙在此刻却是显得黯淡无光，似乎陷入了沉睡。
姜小凡走向前方，伸手触摸庞大的龙首：“再等一些时间，最多百年，我让你重新焕发昔年的无上威势，龙吟天地，再现人族辉煌。”
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祖龙微微颤了一下。
姜小凡轻笑，随后，望向另一边。
不远处，一团纯净的光芒悬浮着，大约有一方小池子那般巨大，外围有着丝丝缕缕的天纹。这是最后一股道源，而这些天纹，是当初姜小凡布置而下，为防止道源气息外溢而再次引起生灵死亡。
他走了过去，右手微震，撤去外围的天纹。
“嗡！”
刹那间而已，道源震颤，光芒璀璨。
姜小凡神色平静，走入其中，开始汲取这方道源。在他汲取道源的过程中，道源的气息飞一般的扩散，交织在整个昆仑仙境中，令整个昆仑山都晃动了起来。
此刻，道源光充斥在昆仑仙境的每一个角落，诸多植被难以承受这样的气息，全部枯萎。这等力量为天地最至上的祖道所有，帝皇尽头的人物都很难承受，更不要说是这些普通的植被花草了。
平素间，道源被置放在昆仑山下，不会对昆仑仙境的修士有什么影响，但是如今，姜小凡来汲取这股道源，影响就有些大了，这也是姜小凡让昆仑之主带着所有昆仑弟子离开昆仑的原因。
这股道源极其浩瀚，超越了姜小凡汲取的其它任何一股道源，纵然是如今的他，也足足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之吸纳完毕，化作了一颗纯净光团。他盯着手心中的道源之光，眸子深邃，撕开虚空走入最后一片道界。
“嗡！”
在这片道界深处，他动作依旧，引来这片空间中的所有道，进入他体内，而后再循环而出，与他汲取的道源呼应。数日后，他手心中出现一颗漂亮的星辰，散发着熠熠光辉，如同一团世界光源，神圣，浩瀚。
姜小凡静静的盯着这颗星辰，而后，走入自己的宇宙大天地，将这颗星辰投掷而出，来到这片宇宙最中央的又一个角落。这之后，另外五颗古老的星辰震动，两条新的道纹交织，与这颗古星链接在了一起。
“轰！”
刹那间，浩瀚神光冲破云霄，六颗星辰连接在一起，飞快的旋转起来。六种不同的色彩交织，六颗古星越转越快，最后，一轮神环浮现，与地狱道界的轮回环一般无二，开始飞快的变大，扩撒四方，将整片宇宙都覆盖在了其中。
姜小凡立身这片宇宙最苍穹，眸子中闪过一抹星芒。
“新的轮回。”
他轻声自语。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祖脉复苏
轮回环光芒璀璨，由宇宙大天地最中央的六颗原始古星孕育而出，在一瞬间疯狂扩散，将整个宇宙都覆盖在了其中。这之后，这枚轮回环渐渐黯淡，消失不可见。当然，它并非是消散了，而是融入了整个宇宙大天地中。
“嗡！”
姜小凡体外，突然有璀璨的光芒冲起，修为大进，迈入帝皇三重天。
这一刻，他的这方宇宙真正趋于完美，空间，时间，生命，甚至包括轮回，这些，他完全创建功成，真正完成了一次创世。在这之后，他的这方宇宙内，各族生灵有了死亡，有转世，所有生灵都避不开轮回。
“努力。”
他立身宇宙间，望着这片星空中的无尽生灵，眸子中满是期待。
接下来，他在这方宇宙天地中静守了十年，观看着这片宇宙的成长。一切都很正常，很完善，这片宇宙与外界的大天地没有什么实质性区别，唯独只有一种不同，那就是，这片大宇宙，没有帝皇天劫。
十年间，这片宇宙中有人成帝，平静跨入，没有半点雷霆压来。
姜小凡立在这片宇宙中，眸子很深邃。
“天劫。”
他的眸子有些冷淡，最后扫了一眼这方宇宙，化作星光缓缓消散。
他体内的宇宙和外界的时间流动是一致的，他在自己的宇宙大天地中渡过十年，外界也一样过去了十年。十年后，他重新出现，这片世界的灵气浓郁了很多。
十年光阴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瞬间，但是对于人族如今的这片世界，对于普通的凡人而言，这却是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他立身苍穹上，掩去身形，发现如今这片世界里，普通凡人的生命最长已经能够达到五百岁。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飞跃式的进步。
科技在发展，医学也在飞快的进步。当然，这也和这片世界的灵气变得强盛起来有关，现在这个时代，正常的生活，一般的人最低都能活到一百五十岁。
看着这等变化，姜小凡点了点头，多少有些欣慰。他虽然是天，但是自浑浊中出世后，几乎都是在这片世界里渡过，自然希望这片世界的人们能够过的好。
“还有七个小台阶。”
他轻声自语。
他撕开虚空，下一刻出现在烂陀寺附近，这之后，他再次震动肉身，一条金光大道浮现在脚底，他一步一步跨上其中，出现在灵山内。
“尊者。”
一个老僧迎了出来，欠身行礼。
数千年后再次进入灵山，姜小凡能够感觉的很清楚，灵山中的仙灵气息比数千年前浓郁太多了，而且，他感觉到了很多强大的气息，半步圣天级竟有不少。
“不错。”
他对老僧道。
老僧为释迦牟尼，姜小凡能够看的出来，数千年间，释迦牟尼停留在灵山内，为这片圣地付出了很多，不仅培育出了一大批强者，更是让灵山变得更具灵气。
放眼望去，灵山四周有不少弟子在修行，或则打坐，或则诵读佛法，甚至有人在为植被浇水，看上去很平常。只是，姜小凡却知道，这些灵山的弟子，心境修为就是依靠这些变得强大，远超其它传承。
“尊者。”
“尊者。”
“尊者。”
姜小凡走上灵山，四周，所有灵山弟子皆行礼。
姜小凡在前，释迦牟尼在后，两人走入到佛塔之内。
“嗡！”
佛塔发出淡淡金芒，迎接姜小凡的到来。
释迦牟尼问道：“尊者前来，可有何事？”
“取一些东西。”
姜小凡道。
他眸子中星光闪烁，这座佛塔顿时沸腾，散发出更加璀璨的金芒，而后，密集的七彩色光纹浮现，如同一个个小蝌蚪，飞快没入姜小凡体内。顷刻间而已，他身上的气息疯狂增加，下一刻破入帝皇五重天。
佛塔为他在远古时代祭炼，其中蕴含有他的本源力量，他走入这里，取走了曾经留在佛塔内的力量。这是他的天之力，与他自然相互契合，根本不需要炼化，直接就能够被吸收。他修己身，如今宇宙大天地已经真正趋于完善，无需再顾忌什么，开始回收自己当初留下来的力量。
“你完全恢复了吧。”
姜小凡道。
这话，自然是对释迦牟尼所言。
“是。”
释迦牟尼欠身。
姜小凡点了点头，道：“接近八千年，灵山已经完全正常，你该走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释迦牟尼去星空中战斗。
“是。”
释迦牟尼点头。
姜小凡动了一个意念，佛塔破开，出现一道门户。
“去吧，紫微星。”
他说道。
释迦牟尼欠身行礼，周身金芒闪烁，冲入苍穹。
灵山中，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释迦牟尼离去，这些人对着苍穹行礼，大致也知道释迦牟尼为何而去。且，在这之后，有一道道金芒冲起，不少强者都冲入了星空中，其中有十人达到了半步圣天领域。
“相比灵山，如今，其它几个圣地相差太多了。”
姜小凡摇头。
释迦牟尼离开，姜小凡暂时居于灵山中，偶尔会替灵山弟子解惑，甚至会为它们讲道。虽然他不修佛法，但是，大千世界，还真的没有什么能够难得到他。
居于灵山，他自然没有忘记自己的修行，虽然体内的宇宙大天地已经趋于完美，但是，他的境界还只是帝皇五重天，他要尽快提升修为。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两千多年了，他要在两千年之内破入天之领域。
事实上，现在，他还面临着一个困扰。
他相信修行到帝皇尽头，不会很难，但是，要以如今的状态破入天境，这个难度就太大太大了，毕竟他的天心本源已经散去，如今除却肉身还是天躯外，除却可以刻画天纹，他和普通的人类修士没有多少区别。这一世，他要以普通人类修士的身份跨越自古以来没有人所能跨过的壁垒。
“难难难。”
他连连摇头。
不过，尽管如此，他的眼神却很平静。
他在灵山中静修，一晃眼，百年过去，百年后，他从佛塔走入，修为达到帝皇五重天巅峰。这之后，他从灵山离开，去了西方天堂，将昔年布置在天堂内的天纹收走，那其中包含有他当初留下的天之力。
汲取了西方天堂的天纹后，他的修为跨入帝皇六重天。
“还差的远啊。”
他轻叹道。
没有过多停留，离开天堂，他出现在昆仑仙境界，昆仑仙境也有他留下的天纹守护，其中蕴含有他的天之力，汲取了这股力量后，他跨入了帝皇七重天。
他摇了摇头，走入渤海。
“嗡！”
随着他的到来，渤海沸腾，一片虚空门户出现，他跨了进去。
渤海如今只剩下蓬莱了，姜小凡出现在这里，蓬莱为他而动，无尽天纹冲起，被他汲取到体内。这之后，数十个呼吸内，他跨入帝皇八重天。如此强大的气息，整个蓬莱都被惊住了，忍不住瑟瑟发抖。
“呜！”
一道龟鸣响起，显得很低沉。
姜小凡闪身，出现在蓬莱的一个无人角落里，一只老龟露出头颅，巨大的眸子中满是沧桑，望着从虚空上落下的姜小凡。
“你倒是活的挺惬意。”
姜小凡落下。
老龟发出声音，依旧很低沉。
姜小凡点头，淡笑道：“还有两千年，两千年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活下来。如果我能活着，你的两个兄弟，我会尽力复活它们，如果我死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
老龟轻叫，柔和了许多。
姜小凡摇头，道：“不用担心，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死，对吧。”
老龟点头，卷起一道道海浪。
姜小凡站在老龟的头颅上，望着远处的风景，眸子显得很深邃。就这样，他停留在蓬莱，很快，又是百年过去，这一年，他达到了帝皇九重天，这一年，也是他回到人族祖星的第八千年，距离约定之战还剩两千年。
这一天，姜小凡腾入了高空。
“差不多，是时候了。”
他轻声道。
从蓬莱升起，他没入了这片人族祖星最苍穹，低头望着整片疆土。如今，这片世界，植被繁茂，灵气不俗，但是，相比远古时代，依旧是天地之差。
他眸子深邃，右手心朝下，一圈淡淡的七彩霞光涌动起来。
“开。”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
下一刻，人族祖星震动，五万多个祖脉破损点全部亮了起来。
此刻，如果有人从这片世界的苍穹望下去，就会发现，这五万多个祖脉破损点，它们相互间交织在一起，构筑成了一头威武的神龙，有一种欲破空而去之姿。
神光璀璨，这一刻，人族祖星上，五万余道光芒冲破云霄，勾动星空中的一切力量，万道一起涌现，整片世界都被光芒笼罩。如此场景，惊的这片世界所有人骇然，纵然是强大的修士也不例外，眼中满是心悸。
“吼！”
一道龙吟震惊天地，响彻整个人族祖星。
昆仑仙山震动，这里的光芒最是璀璨，而后，一头庞大的祖龙冲起，威武神圣，龙躯绵延无尽，完全以神光构筑而成。祖龙冲破苍穹，出现在姜小凡身后，将他一圈圈的围绕起来，尽显无上威势。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轮回
祖龙咆哮，冲上云霄，环绕在姜小凡体外，龙威浩荡这片世界，令无尽生灵战战兢兢。这一天，这片世界所有人皆看到了这幅湖面，不仅震撼，也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兴奋和激动的心情，这心情源于灵魂深处，传承于远古。
“吼！”
祖龙吼啸，龙吟惊天。
在这个过程中，无疑将姜小凡承托的更加高不可攀，这个时代，所有人，包括一些普通的凡人都看到了他的身影，一个个震惊失色，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哆嗦。
“太壮观了，太浩瀚了！”
“这是……远古神灵吗？”
许多凡人震撼。
同时，这一天，修道界的所有人激动和兴奋，这一刻，但凡走上修行路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片天地发生了变化，灵气更浓了，大道在涌现。
“祖龙抬头，那个人……复活了祖龙脉！”
有老辈修士落泪。
祖龙脉，相当于是这片世界的根基，关乎这片世界的命运。
祖龙围绕在姜小凡体外，神光璀璨，光华夺目，一片龙鳞足以堪比一座小山，浩瀚的难以想象。祖龙龙首朝天，一声龙吟，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疯狂涌现而出，万道仿佛从沉睡中苏醒，一一显化。
这一天，是历史发生转折的一天。
“大道出现了！出现了！”
有人欣喜若狂。
这个时代，除却昆仑仙境，灵山，蓬莱和天堂外，其它地方几乎感应不到大道的存在，天地灵气更是稀薄的令人发指，然而就在今天，一切都改变了，天地灵气涌现，无尽大道沸腾，全部显化了出来。
姜小凡立身苍穹上，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眸子显得极为深邃。远古一战，祖脉枯萎，时隔这么多年，他重新让祖脉复苏，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下去吧，守护这片世界，是你的责任。”
他轻声道。
祖龙咆哮，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再次发出一道嘹亮的龙吟，围绕着他盘旋了一圈后，化作一道神圣之光，一头扎入了大地之底。这之后，这片世界的灵气变得更加强盛，大道更加清晰，一切都在慢慢走向辉煌。
姜小凡立在苍穹上，静静的观望着下方，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很多气息在变强，这一瞬间，凡俗界或许变化还不明显，可是修道界却有无数道气息突然变得强大起来，无数人突破了原有的壁垒。
“轰！”
“轰！”
昆仑仙境，蓬莱仙岛，两道虹光冲天而起。
这一刻，昆仑之主，蓬莱岛主，两人同时跨入罗天领域。两大圣地内的灵气虽然不俗，但是，终究无法和祖脉复苏了的这个时代相比，因为祖脉复苏，几个圣天的仙灵气息和道痕变得强盛了无数倍，两个老者于此时突破。
姜小凡默默的望着这一幕，最终化作星光自苍穹上消失。下一刻，他重新出现在蓬莱，立在了老龟的头颅上，随意坐了下来。
“还有两千年。”
他说道。
老龟轻鸣，传出声音。
姜小凡淡笑：“你相信我，我也相信自己。”
他立在老龟的头颅上，没有说什么，不久后闭上了双眼。
这片天地间，风在吹，水在动，他静静坐在老龟的头颅上，默默的修行己身。修为已经达到了帝皇九重天，他依旧不汲取任何天地灵气，不感悟任何天地大道，因为，他自己就是道，感悟大道对他而言没有丝毫意义。
“嗡！”
他体外星光点点，由淡薄变得繁盛，如同一个璀璨的光源。
老龟的头颅没入水面，仅仅只余下头颅的上半部分暴露在外。姜小凡盘坐于此，心中一片安宁，无我无物。他的神念沉浸在自己的宇宙大天地中，目视万灵繁衍，而后望向这片宇宙最中央的六颗古老星辰。
这是他自建的轮回。
所谓轮回，组成宇宙大天地真正最重要的部分，比空间重要，比时间更盛，也凌驾于生命之上。姜小凡跨步来到六颗古星之前，闭上双眼，周身星光点点。
他的神念沉浸在这方宇宙中，本体则是在外界修行，两不相干，而又两相呼应。无论如何，他的修为在一点点的进步，虽然进步缓慢，但却终究是在进步。
时间如水，很快，又一个百年过去……
这一年，姜小凡睁开双眼，自老龟的头颅上站了起来。五十年前他达到了帝皇尽头，但是在那之后，修为却一直无法寸进了，之后的五十年始终在原地徘徊。
“如何打破永恒的壁垒。”
他低声自语。
老龟苏醒了过来，探出头颅，低鸣了一声。
姜小凡愣了一下：“天宝吗？”
他眼神深邃，望着苍穹。
“确实该收回来了。”
他叹息道。
他立在老龟的头颅上，眸子深邃，七彩色霞光闪烁不息。
七彩霞光一缕缕，一丝丝，射入苍穹，破入星空，蔓延向四方。而后，星空的各个角落，一道道光点亮了起来，如同一只只萤火虫，疯狂冲向人族祖星。
昔年，断天域一战，姜小凡施展引灵禁忌，体内星空，银铜，道图，混沌神戟，还有苍木恒的本源圣剑，全部都毁了，这一刻，他施展逆天神术，要唤回这些东西。说到底，他如今虽然处在帝皇尽头，但是也唯有梵天能压制他。
“嗖嗖嗖！”
一道道流光从星空中冲来，宛如是一场巨大的流星雨，惊的诸多宇航局的人胆颤心惊，以为又是当初域外生灵入侵了，拉出了特级警报。
无匹的光芒从星空中射来，穿过人族祖星的守护层，落向蓬莱仙岛，这又把蓬莱的众人吓了个半死。不过，当一道龟鸣响起后，蓬莱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姜小凡立在老龟的头颅上，无尽光芒冲来，将他围绕，他探出右手，所有的光芒凝聚为一体，而后，一块巴掌大小的银铜重新出现，在他手中发出阵阵欢鸣。
“还差一块。”
他淡淡道。
他的眸子中射出两道七彩光束，蓬莱海底沸腾，之后，一块银铜冲起，与他手中的银铜相互融合，交织成一轮圆形神铜，散发着浩瀚的天宝气息。这就是银铜的圆形，为他曾经的天宝，其名为开天鸢。
“嗡！”
开天鸢震颤，顷刻间，密集纹络浮现，一张道图显化了出来，浩瀚无边，盘旋在姜小凡头顶，垂落下丝丝缕缕的七彩色霞光。
昔年他转世重修，体悟人生百态，那之前，开天鸢破为九块，其上笼罩着他的一丝意念，无时无刻不在感悟天地轮回，从而在每一块残缺铜片上刻印下道痕。如今，开天鸢完全重聚，道图真正显化出了无上威势，比开天鸢更加强大。
“轮回图。”
姜小凡轻语。
开天鸢碎片，作为轮回道印的载体，如今，九块神铜合一，轮回图趋于功成。
“嗡！”
轮回图旋转，光华璀璨，宛若一方宇宙天地。
毫无疑问，这是远比天宝强大的终极圣物，毕竟，这是姜小凡留下的天之意念经历了无尽岁月铭刻而出，是以天宝开天鸢为载体传承到现在，自然可怕无比。
姜小凡眸子深邃，神念微动，轮回图和开天鸢同时冲入体内。
“神戟，圣剑，一起归来。”
他对着星空自语，星空中，又是密集的光华闪现而出，凝聚出一杆长戟和一柄圣剑，托着长长的尾巴，划破时空，射向人族祖星。
“铿！”
两道颤鸣响起，星空震动，万灵心悸。
下一刻，两宗圣兵爆发出滔天的光华，洞穿虚无，出现在蓬莱仙岛中。数千年后重聚，两宗圣兵威势不减当年，甚至变得更强大了一些。
姜小凡意念微动，混沌神戟消失，没入体内。
他伸出右手，握住了前方的圣剑。这是苍木恒的本源圣剑，当初在断天域的时候，苍木恒连同前一世的战力和这柄圣剑一起给了他，而后他施展引灵禁忌，导致这柄圣剑被毁，如今，他达到帝皇尽头，重新唤回了这柄圣剑。
睹物思人，他想到了紫微的故友。
“呜！”
老龟轻鸣，声音很平缓。
姜小凡淡笑：“这一世，我有很多朋友，可以将一切托付给他们。”
他左手握圣剑，右手抬起，于剑身上刻画天纹，这之后，足足过去六个月，他停了下来。在他右手中，圣剑光芒夺目，有一种恐怖到极点的气息在弥漫。
准天宝！
“去吧，回你主人身边。”
他轻笑道。
他松开右手，圣剑铮铮而鸣，射入苍穹消失不见。
……
星空中，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并肩而立，四周是密集的梵族修士，其中，单单帝皇七重天的强者就有十数人，甚至有帝皇尽头的无上存在。
“你们活不了。”梵族的一人冷道。
青年男子为苍木恒，十三岁少年为叶溪。
昔年，叶溪步入紫微，让天庭许多人欢喜高兴，而后，如同姜小凡吩咐的那般，叶溪找到了苍木恒，之后一直跟在苍木恒身边。对于剑之一道，这片星空中，苍木恒当之无愧是第一，这些年指导叶溪了很多。
“师叔，很危险呀。”
叶溪眨眼。
小家伙眼睛很明亮，虽然这么说，但是却并没有害怕。
“杀了就是。”
苍木恒面无表情。
似乎是为了应证他的话语，远处，一道圣光冲来，撕破星空，眨眼间出现在他眼前。这是一柄圣剑，通体光芒璀璨，与他的生命本源相互呼应，一起共鸣。
ps：第二更可能有些晚哈。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冲天难
星空中，圣剑璀璨，绽放熠熠神辉，与苍木恒的本源相互呼应。这一刻，一直面无表情的苍木恒露出惊色，望着眼前的圣剑，他的眸子中渐渐有精芒闪出。
“杀！”
“斩个干净。”
“弱小的族类，唯有消失一途。”
围在四周的梵族修者冷笑。
十数个普通帝皇一起压了过来，其威惊天，其势动地。
“哎呀，师叔，它们杀过来了。”
叶溪叫道。
苍木恒面无表情，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他一把抓住前方的圣剑，圣剑铮铮而鸣，随意的朝着前方挥了下去。
“轰！”
无匹的圣威涌动，天纹震动，破灭时空。
“噗！”
“噗！”
“噗！”
成片的血雾炸开，一丝丝，一缕缕，交织在星空之上。
叶溪瞪大了双眼：“好厉害呀！”
四周，梵族修士围着两人，此刻皆变了颜色，纵然是那帝皇尽头的强者也动容。就在刚才，这个帝皇尽头强者感应到了极为可怕的威胁，一股死亡的威胁。
“走！”
这个帝皇尽头强者喝道。
它感觉到了苍木恒手中的那柄圣剑的可怕，有一种可磨灭一切的力量。
苍木恒眸子扫过前方，冷漠道：“都留下。”
他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手中圣剑挥出，斜斩而下。
“轰！”
圣剑划过一道幽光，割裂了星空。
“噗！”
帝血蔓延，染红星空。
梵族的一个帝皇尽头强者被一击斩杀，惊的这方星空中所有人皆恐惧，战战兢兢，疯狂逃窜。然而，迎接他们的只是简单的一剑，崩碎所有，绝灭万物。
很快，四周安静了下来。
“师叔，这把剑好厉害啊！”
叶溪跳了过来。
苍木恒点头，将圣剑收起，眸子中精芒更甚。
片刻后，他一直面无表情的脸色露出一抹笑意，带着叶溪离开了这里。
时隔数千年，曾经的故人都在进步，苍木恒如今已然处在帝皇第八重天，辰逸风等人自然也不差，个个都是帝皇境的强大高手。
……
人族祖星……
蓬莱仙岛，姜小凡立身在老龟的头颅上，眸子中精芒淡淡，很快消失，变得平淡了下来。他望着前方，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呜！”
老龟轻唤，传出声音。
“未来会如何？”姜小凡摇头，道：“很难说的清楚。”
老龟再次发出声音，似乎在叹息。
姜小凡站起身来，盯着远方，道：“已经达到了帝皇尽头，我想，现在的昆仑仙境之下比较适合我。我会在那里闭关五百年，冲击最后的永恒天境壁垒。”
他腾空而起，离开老龟的头颅。
老龟呜鸣，似在道别，似在鼓舞。
“我知道。”
姜小凡点头。
下一刻，他撕开虚空，从蓬莱仙岛离开。
还有最后两千年，两千年的时间，他必须要在两千年内达到天之境界，老实说，这等事非常的困难。他自毁了天心本源，想要在没有天心本源的前提下冲破天之境界，这原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很难成功。
这种事，他很清楚。
但是，他依旧平静，他相信自己能行。
昆仑仙境灵气盎然，在祖脉复苏后，真正有了一种万山之祖的气象。这一天，姜小凡撕开虚空，出现在昆仑山内。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隐入地底。
“嗡！”
昆仑山地底，仙光浓郁，闪烁不惜。
姜小凡来到这里，前方横卧着一头庞大的祖龙，龙躯绵延无尽，唯有龙首处在此地。他之前来过这里，但是这一次和之前不同，这一次，祖龙脉苏醒着，神芒璀璨，有一种浩瀚到极点的道之光在闪烁。
它似乎发现了姜小凡，龙首微动，发出低沉的龙吟。
“来这里闭关。”
姜小凡说道。
祖龙首微动，再次传出一道龙吟，而后变得安静了下来。
昆仑山下，这里是一片极为空旷的地带，祖龙脉之首横卧于此，这里是这片世界的命运之地。姜小凡显得很平静，独自走向一边，在一个角落里盘坐了下来。
四周灵气盎然，道光浓郁，他慢慢闭上眸子，将神念沉浸在体内。如今，他达到了帝皇最尽头，就一般人类而言，他已经将修道路真正走到了尽头。但是，他终究不是一般人，现在，他要开始冲击最后的壁垒。
“嗡！”
他体外星光缭绕，嗡嗡而鸣。
他没有立刻冲击天之壁垒，而是安静的整理自己的修为，巩固自己的境界。他让自己的心变得平静，无我无他，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看，只是保持着空灵，就如同是普通的凡人在睡觉一般。
一晃眼，十载光阴过去。
十载对于凡人而言，极为漫长，但是，对于将修士而言，只是一瞬。
这一天，姜小凡体外的气息突然变得有些狂烈起来。他满头黑发舞动，于这一刻不再平静，凝聚全身的力量，开始冲击那虚无缥缈的天之壁垒，要跨越过去。
“轰！”
昆仑山震动，天纹闪烁，蔓延八荒。
如此动静可谓是有些骇人，惊的昆仑仙境如今的主人脸都白了，这股力量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连蝼蚁都不如。
“嗖！”
突然，一道光落了下来，出现在昆仑仙境。
蓬莱的主人到了，携带老龟的意念而来，告知昆仑之主不用在意。老龟知道姜小凡来了昆仑仙境，也知道他在冲击天之壁垒时会造成很大的动静，所以唤出了蓬莱岛主，让其来告知昆仑仙境如今的主人。
“是老祖宗在下方？！”
昆仑之主自然惊讶。
昆仑山依旧在震动，不过，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昆仑之主不再担忧。这之后，这个老者随同蓬莱岛主一起，安抚了昆仑仙境的弟子门人，且迅速派遣修士到昆仑山附近，镇守在四面八方。
昆仑山底……
姜小凡通体仙光闪烁，星芒，七彩霞光，彻底照亮了这方空间。而在这之后，轮回图更是闪烁了出来，盘旋在他头顶，垂落下丝丝缕缕的圣辉，将他覆盖。他身上的气息在不断攀升，如同是一把烈火。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数日。
三天后……
“咳！”
姜小凡天躯一震，嘴角溢出血迹。
他身上原本极为强大的气息如同潮水般褪去，很快归于平静。
“难难难。”
他叹息道。
失去了天心本源，他想要再次破入天之领域，实在太难了。三天时间，他竭尽全力冲击天之境界，但是最终却反被自己震伤，神魂都出现了裂痕。
“嗡！”
前方，祖脉首抬起，龙口张开，一道纯净神元将姜小凡覆盖。
只是眨眼间而已，姜小凡的伤势尽数痊愈，裂开的神魂重新合好。这就是祖脉的强大，如同这等原始祖星的祖脉，其力量，纵然是一般的帝皇也比不了。
“再来。”
姜小凡自语。
他重新闭上双眼，一年过去后，再次冲击天之境界。
然而，这一次和上一次没有任何区别，在他的气息达到最巅峰的时候，在他开始冲击天境时，黑暗中仿佛有一截闷棍从最苍穹砸了下来，将他狠狠的压落。
他再次吐血，比上一次伤的更重。
“嗡！”
祖龙首再次张口，精纯的神元将他笼罩，助他恢复。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接下来的百年间，姜小凡前前后后尝试了十八次冲击天境，但是，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且，每失败一次，他受到的反噬都会比上一次更严重，当最后一次失败，他的天躯都出现了裂痕。
他坐在原地，久久未语。
“还有一千九百年。”
他轻声自语。
前后冲击二十次天境都以失败告终，但是，他却显得很平静，没有半点气馁。他站了起来，沉默良久后，对着祖龙说了些什么，而后离开了昆仑山底。
离开昆仑后，他没有做什么，于凡俗界，平静的跨着步子。
“该怎么做。”
他自己问自己。
他立在一片森林间，眸子有些深邃，看草木随着风吹而动，看土壤因为雨水而润，看鸟兽因为雷鸣而惊，一切都显得很宁静。他平静的迈步在这方森林中，雨水落下，沾湿了他的衣衫，沾湿了他的头发。
他安静的迈着步子，在雷雨中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水渐渐变得稀薄，最后消失，天空有了白云，而后，太阳显化了出来。他来到一片浩瀚的海洋边，海风徐徐，卷起他额前的黑发。
他在这片大海边静静站立了三年，看着海中的游鱼，看着岸边的海草，自始自终很平静。三年后，他离开这里，久违的重新融入到了凡俗界的生活中。
曾经的老别墅早已经消失，他重新购置了一套新的别墅，于其中居住了下来，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如凡人般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他在郊区购置了一片大的土地，自己松土，自己撒种，而后施肥，最后收获。
这是一个短暂的过程，他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寻到一些东西。
很快，又是一个百年过去。
“到底，缺少了什么。”
他立在一片土地间，深邃的眸子中满是迷茫。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将天踩在脚底
土地很平常，与农家的老旧田地一般无二，姜小凡如同凡俗界的农人般，扛着锄头，以最古老的方式种着一些小花小菜。说是最古老，那是因为，如今这个时代的耕种方式早已经推陈出新，扛着锄头耕种这等事早已经没有。
“如何突破，怎么突破……”
姜小凡自语。
他握着锄杆，眸子深邃，仰头望着苍穹。
太阳很快落下，天空变得有些昏沉起来，隐约间有点点繁星浮现。
“哎，小伙，走了。”
有热心人叫道。
郊区有不少农田，姜小凡经常扛着锄头耕作，附近的人对他已经很熟悉，此刻天色已晚，见他还在田间，不免有人提醒。
姜小凡笑着应了一声，不过，却并没有动。
夜色很快变得更黑暗，他立身在这片农田间，苦苦思索，但却始终难以得出思绪。他望着星空，眸子沧桑而深邃，渐渐的，一丝丝冷芒浮现，有些可怕骇人。
“冲破永恒壁垒后，还有……”
他低声道。
没有任何人注意，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显得有些冷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更浓，他将锄头丢在这片土地间，迈开步子，走了出去。一路平缓行走，两边有灯光在闪烁，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略显萧索。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在这片郊区耕种，一晃眼，又是数载过去。数载之间，他曾数次尝试冲击天境屏障，可是却皆无果，反而遭受了重创，许久才恢复。
“到底缺少了什么，到底该怎么做。”他无数次这样问自己。
他在购置的别墅里读着简单的书本，翻阅电子文档，看最新的新闻，将自己从修行之中放逐出来，完完全全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到最后，他甚至封印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彻底忘却自己是修士的事，真正融入凡俗世界。
十年后，他设下的封印自行解开，一切重新恢复。
十年过去，在凡俗界生活十年，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虽然没有让他成功冲入天之境界，但是，对于他对人生的感悟却是又多了许多，心海变的更加平静。
十年后，他离开这里，重新走入修行界。
他封印了自己的修为，从一个普通人开始，一步一个脚印，跨进入微，迈入觉尘，而后，一步一步朝上攀登。这一次，他不是修己身，而是以传统的方式修行，磕磕碰碰，一百年后走到了帝皇最尽头。
“轰！”
这一天，大地震动，止不住的摇颤。
姜小凡解开了曾经的封印，两种不同的修行成果合二为一，爆发出滔天的宏光。尽管他已经以天纹护住了四周，但是这等波动依旧是远远的传荡了出去，震得这整颗人族古星都在晃动，仿佛发生了十二级超级大地震。
他眸子中精芒湛湛，七彩圣光闪烁，星芒交织，竭尽全力冲击天之境。
时间过的很快，一天，两天，三天……很快，半月过去。这一次，他身上的气息平稳的攀升着，仿佛是一杆无坚不摧的利刃，要刺破那虚无缥缈的永恒壁垒。
终于，他保持着这等状况了一个月。
然而……
“咳！”
一个月后，他再次咳血，脸色苍白，体表浮现出一道道裂痕。
他擦掉嘴边的血，望着自己带着血迹的右手，半刻钟内都没有什么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微风卷过，吹起片片落叶，他放下右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此刻处在一片无人的荒山中，原本就没有任何人来此，再加之有天纹守护在四周，就更加不可能有人察觉。他离开了这里，一步一步远去，重新看天下。
……
紫微星……
天庭深处，几个女子围在一方玉桌前，各有各的风姿，各有各的绝美，都是这片天地间最至上的风景。冰心，叶缘雪，希苑，仙月舞，苏青青，都很安静。
“已经，快，一万年了。”
叶缘雪道。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有些难过，话语显得有些停顿，有些哽咽。
“很快就能再见了。”
冰心安慰。
叶缘雪气愤：“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找他！”
八千多年的时间，纵然是对于她们这些的强大修士而言，那也是一段极为漫长的时光，八千多年未能相见，只能独自思念，这些年，她们实在很难受。
“雪姐姐，小凡，他也一定不好受的。”
苏青青小声道。
如今，她不再是圣药之身，昔年在断天域内，姜小凡自毁天心本源，不仅拉回了几个女子的性命，也为她重新塑造了体质，现在，她是真正的人类。
仙月舞低着脑袋，突然抽泣：“他肯定过的不好，所以才不让我们去找他。”
冰心沉默。
“还有一千多年，我们能做的，就是一千年后，以微笑迎接他回归。”
她说道。
希苑点头，乖巧道：“嗯！”
八千年间，冰心的修为更加深不可测了，而其它四个女子，叶缘雪，希苑，仙月舞，三人的本源力量全部在断天域内消散，流入了姜小凡体内，如今，她们不再具备当初的力量神则，八千多年过去后，只是普通的帝皇。
“说起来，都没想到呢，那样一个不正经的家伙，来历居然那么大。”
叶缘雪嘀咕。
当初醒来后，她听说了姜小凡的事，知道了姜小凡的身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她还记得，当初在皇天门时，姜小凡处在入微境，当着她的面立下证道的目标，他说他要成为天，却不想，他本来就是天。
后来，将臣等人跨入紫微星，再次让所有人震惊，那样一群强大的修士，其中有几个人比道尊和冰心都可怕，这样的存在，竟然是姜小凡曾经的部下。
“无论是这一世，还是前一世，他背负的都是那么多。”
冰心叹息。
几女又沉默了。
“强大，有时候并不见得是好事。”
“可是，我好想他！”
“希苑也是。”
……
天庭上空，一个白衣男子坐落在一块青石上，有些懒散，有些随意。
“万年之约将至，老大，你要抓紧了。”
男子轻声道。
一株青莲盘旋在他肩头，闪烁着淡淡青芒。
另一处所在，一道朦胧身影眸子深邃，隔着无尽时空，望向星空中。
天庭如今的强者不多，苍木恒，辰逸风，几乎所有人都去星空中战斗了。混沌族和九重天不在，但是这一世，梵族现身，星空却显得更加混乱，更加危险，老混混，老骗子，月瞳始祖，道尊，神主等，所有人都在战斗。
当然，这只是小插曲。
真正的战斗，是在万年之后。
“小子，快回来！”
星空中，有人大吼。
秦罗如今处在帝皇五重天，撼神术祭出，横杀十方。
无尽的战斗中，但凡有闲暇，天庭的强者们都会想到一个人，想到远在人族祖星的男子。八千多年过去，没有这样一个人在身旁，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
人族祖星，姜小凡跨步在荒山老林间，突然止住了脚步，抬头望向茫茫苍穹。他的眸子深邃无匹，仿若有两片宇宙孕育在双眼之中，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陷。
“我也想你们。”
他轻声道。
这一世，很短暂，但是这一世，有他最多的牵挂。
“哧！”
他撕开虚空，跨入自己的宇宙大天地中。
八千多年过去，他已经无限接近天之境界，却又无数次突破失败，到了如今，已经足足过去了八千五百年，留给他的时间只有最后一千五百年了。此刻，他来到了这方宇宙间，望着最中央的六颗星辰，眸中星芒闪烁。
“最后一次。”
他低语道。
他走过无尽山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早起，早睡，耕种，做饭，心之一道已然超越了他为天的时候。他修己身，走到修道路尽头，他感悟大道，也走到了修道路尽头，两种不同的修行方式，他完全熔炼为了一体。
如今，他要放手一搏。
最后一次冲锋！
“来吧！”
他的眸子中突然射出无尽神光。
他伸展开双臂，这片宇宙顿时亮了起来，无尽纯净神芒一缕缕的冲来，如同瀚海一般将他淹没，将他覆盖，将他包裹。身处在其中，他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舒坦，强大如他的天躯都仿佛开始了一次淬炼改造。
“嗡！”
神芒纯净的惊人，不含丝毫杂质，甚至比祖脉之力更精纯。
这是信仰！
昔年创建出这片宇宙大天地时，他行走无尽世界，传道解惑，被这片宇宙的生灵尊为创世道神，为他修建圣像，一代一代的传承，一代一代的膜拜，这等至诚的心意凝聚出无坚不摧的信仰，成为了他最强大的后助力。
“每个人都是一片宇宙，都是一方天地，有朝一日，当人类真正走到己身尽头，那时，万道共尊，己身为天。前一世，我为天，这一世，我要将天踩在脚底!”
他眸子中冷芒绽放，黑发乱舞，睥睨天下。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意，这一刻，这片宇宙间，无尽生灵齐齐震动，更多的信仰之光冲上这片星空，化作一方浩瀚的天地，快速融入其神魂和血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