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柳缙云眼珠一翻就晕了过去。
“戴钺，戴钺！”
方天画也是气得手脚颤抖，愤怒的大吼起来。
“天啊，天啊，这是作孽，作孽呀！字画的价值不仅仅是用金钱衡量，还有历史，还有......”
周世航拖着哭腔，捡起碎片如丧考妣。
“还有什么？还有你身为一个文物工作者，伙同柳缙云这个假冒伪劣一起弄虚作假？”
杨辰冷冷的看着周世航。
“什么？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方老爷子，您是东山市的泰斗级人物，怎么可以任由他胡说八道，污蔑我！”
周世航脸色惨白，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方天画话都说不利索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我没什么不敢。”
杨辰看了一眼倒下的柳缙云：“起来吧，别装了。”
“他装？他怎么可能是装呢？但凡是一个有良心的人，都不会看着珍贵的文物被毁而无动于衷！”
周世航抱着柳缙云嚎啕大哭起来。
“有良心，珍贵的文物，说得好！”
杨辰走到门口，却被方天画一把拉住：“小子，你跑不了！”
“本来我也没打算跑。”
杨辰指了指走廊：“出去透透气，简直要把我憋死了！戏，演得太过了点。”
“谁在演戏，谁在演戏？”
周世航的反应最大，杨辰每一句话他都要接上茬儿，好像不这样就无法表达出他的悲愤一样。
就在这时候，戴钺带着几个人匆匆赶到。
“给我抓起来！”
方天画拽着杨辰的胳膊怒吼。
“方老先生，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戴钺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戴凤玉会给杨辰那样的VIP金卡，全城，可能就只有一张而已。
门口的迎宾认不出，戴钺却看得清清楚楚，上面有戴凤玉的亲笔签名，见字如见人。
但是戴钺知道，方天画是惹不起杨辰的。
“我没有资格？他毁了那么好的字帖，价值上亿的东西，还不能把他......”
方天画还没有说完就愣住了。
“你不是，你不是......”
“对，我是故宫博物馆首席顾问凌飞。”
戴钺领过来的那几个人里，其中一位个子瘦高，面容矍铄，须发皆白的老人对方天画伸出手：“好久不见，方老先生。”
“好久不见！”
方天画激动不已：“上次见面还是你帮我鉴定文征明的《会真记》，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年！”
“是，方老爷子，我听说你的书法造诣又有精进，却不想还是被人给骗了。”
凌飞的话让方天画如遭雷击，瞪大了眼：“谁，谁敢骗我？”
“他！”
凌飞指了指周世航：“这个败类！”
“不不不，老师您误会了，我怎么可能骗方老爷子，我，我只是一时......”
周世航在看到凌飞的那一刻已经吓得腿脚发软，他一把丢开柳缙云，砰砰的磕头如捣蒜。
“这是怎么回事？”
方天画心里一惊，那个年轻人说的都是真的？
他赶紧看了一眼杨辰，对方却依然笑得云淡风轻。
“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就可以用一张假的字帖骗取方老先生整整一个亿？”
凌飞摇着头叹息：“世航，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枉我还当你是座下弟子中最有出息的一个！”
“不不不，老师，您听我说，听我说！”
周世航这一下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凌飞的脚不撒手。
“方老先生，这幅字是假的，虽然用了很多难以察觉到做旧方法，但是他们太多此一举，盖了一个不应该盖上去的印章。”
凌飞被周世航抱着脚，却没有看他一眼，而是跟方天画解释了为什么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幅字的纰漏。
“果真如此？”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凌飞点点头。
这句话十分有分量，方天画涉猎书法也已经很长时间了，凌飞的鉴定结果绝对是没有人可以推翻的。
放眼世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也寥寥无几。
“好，我相信。”
方天画眼光一暗，脸色一沉，戴钺就已经令人抓住了柳缙云和周世航，字帖的碎片也都被凌飞的几个弟子收起来包好，一并交给了随后赶过来的警方。
“凌先生，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从那么远的地方飞来我们东山市？”
方天画喝了一口茶平息了怒气。
“有人让我来，我就必须要来。”
凌飞说得那么轻松，可是方天画知道，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请他出山并不容易。
就算是有人带着名品上门请求鉴定，那也得花上好几个月的功夫安静等待。
“是谁？”
“这个，在下就不好透露了。”
凌飞苦笑着摇摇头：“因为我确实不知道。”
“啊？”
方天画吃惊不小，情不自禁的，他就把目光转到了杨辰身上。
可是杨辰却站在窗前欣赏着外面的那一丛长得很是漂亮的罗汉竹，似乎都没有在意他们的对话。
不会是他吧？
“方老先生，我来东山市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此告辞。”
匆匆忙忙从京城来到东山市，连一杯水都没有喝就得走，凌飞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行程，让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方天画也为之动容，他想了想，没有再问下去。
“后会有期。”
“多多保重。”
方天画把凌飞送到了门口，然后回身看着杨辰，过了半晌才幽幽的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会知道有人要骗老夫？”
“本来是不知道，看了那幅字之后才确认的。”
杨辰转过头，慢慢的坐下来，又对着方天画招招手：“来，别站着了，累得慌。”
方天画竟然乖乖的听话，坐在了杨辰对面，疑惑的皱起眉：“你这么做，是想要得到什么报酬？”
“我并不需要什么报酬，反而要送给你一件礼物！”
杨辰唇边的笑意让方天画打了个寒颤。
他，真的有些不敢面对这个年轻人了，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切将他的固有认知都给翻了个个儿。
“礼物？老夫何德何能......”
“没什么，也正好证明一件事。”
杨辰话音刚落，黑虎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