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3章 为啥总是被冤枉
“嗯，我听你的。”呼和茉莉说。
凌霄和呼和茉莉返回了院门口，站在门口的警察还是很严肃地站在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透过人群露出来的缝隙，可以看到两个法医在堂屋里忙活着，拍照、画线等等。
凌霄挤到了门前，对站在门口的警察说道：“警官，我有一些情况要反应，方便说话吗？”
守在门口的警察打量了凌霄一眼，不冷不热地道：“你要反应什么情况？”
凌霄说道：“与这个案子有关的情况，方便说话吗？”他实在不行在众目睽睽的环境之中说呼和茉莉的事情。
守在门口的警察又打量了凌霄一眼，这才转身对里面的同事说道：“王队，你过来一下，有人说知道一些情况。”
带队的中年警官走了过来。
守在门口的警官指着凌霄说道：“就是他，他说知道一些情况。”
带队的中年警官的视线落在了凌霄的身上，充满了审视的意味，然后他才说道：“我叫王魁，刑警队队长，这里我负责，你知道些什么呢？”
“你好王队长。”凌霄很客气地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王魁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短暂的沉默之后才点了点头，“好，我和你谈谈。”
凌霄将王魁带到了他刚才和呼和茉莉说话的地方，说道：“王队，是这样的。”他指了一下身边的呼和茉莉说道：“这位是名族小学的呼和茉莉老师，她和周校长在一个上班上班。”
“说重点。”王魁有些不耐烦地道。
高高在上的姿态，盛气凌人的感觉，凌霄其实很不爽这个王魁队长，但一想到周常德的死，想到昨晚发生在呼和茉莉身上的事情，他还是将心中的火气压制了下去。他不温不火地道：“好吧，王队长，我就直说了。昨晚有人在茉莉老师的住处意图不轨，茉莉老师打了报警电话，但没人接。茉莉老师又给我打了电话，我赶到名族小学的时候也看到那个人了。”
“长什么样？”王魁的话很简单。
凌霄摇了摇头，“晚上，光线不好，我没看清。”
王魁点了一下头，“嗯，没看清。”顿了一下，他忽然又说道：“你说呼和茉莉打过报警电话，没人接？”
呼和茉莉接嘴道：“是的，不然我也不会麻烦凌医生了。”
王魁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报警电话二十小四小时都有值班，你可能是打错了，打到别的地方去了。”
横竖就三个数字键，呼和茉莉一个手指健全的人会拨错号？凌霄冷冷地看着王魁，他觉得这个王魁对线索并不热心，对发生在呼和茉莉身上的事情也不热心，却热心掩盖报警电话没人接的事实，他拿工资就是这么工作的吗？
“继续说。”王魁又说道。
凌霄都快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了，“王队长，茉莉老师的人身受到威胁，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没准她现在也被人害死了呢。还有，这事情同样发生在昨天晚上，而周校长就是昨天晚上遇害的，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王魁直直地看着凌霄，语气也有些冲地道：“我办案要你来教吗？周校长是不是遇害，要法医经过科学检查之后才能下定论。如果证据显示他是遇害的，这案子自然会定性为他杀的刑事案件，这无需你来操心。至于你说的有人想伤害呼和茉莉，你有什么能证明的吗？如果你能拿出半点可行的证据，我立马给你立案调查。”
“你”凌霄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你究竟是谁啊？你和周校长是什么关系？你和这个呼和茉莉又是什么关系？”王魁接连发问。那口气，简直就像是把凌霄当成嫌疑人了一样。
面对王魁咄咄逼人的气势，凌霄的手指动了动，他真想一耳光给他抽过去了。
呼和茉莉似乎感觉到了凌霄身上的怒火，她赶紧挽住了凌霄的手，一边对王魁说道：“对不起了王队，我们不报案了，我朋友是太关心我才这样的，对不起，我们不报案了。”
凌霄不乐地道：“茉莉老师，你给他倒什么歉呢？”
呼和茉莉却不说话了，只管拖着凌霄往大门口走去。
“喂，等等。”王魁叫住道。
“我们不报案了，还不行吗？”呼和茉莉很紧张地道。
“我没和你说话，我和他说话。”王魁向凌霄招了招手，又说道：“你过来一下。”
凌霄没动，冷笑道：“你要说什么？你过来。”
王魁愣了一下，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厉声说道：“你小子叫什么名字？嚣张什么？”
“老子叫什么关你屁事！”凌霄一下子就压不住火气了，火了。
“你敢给我充老子？”王魁大步向凌霄走了过来。
呼和茉莉跟着挡在了凌霄的前面，紧张地道：“王队长，对不起，对不起。”
没等她把话说完，凌霄就一把将呼和茉莉拉到了他的身后，他说道：“跟这种人道什么歉？他以为他披上一身警服就是天王老子了吗？”说着他抬手指着王魁，“你想打我是吗？老子让你一只手两只脚！”
“是吗？”王魁忽然冷笑了一声，忽然拔出了枪套里的手枪指着凌霄，历声说道：“我现在怀疑你跟这个案子有关，跟我回警察局配合调查！”
他居然拔枪了，谁给他的这种胆量和权利呢？
这边的情况一下子将围观的村民都吸引了过来，纷纷涌了过来。堂屋里的周常德沉冤得雪，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显然不及这边所发生的事情让人觉得刺激。围观是一种态度，他们宁愿扛着手枪走火挨枪子的风险也要将围观进行到底。
守在门口的警察也跑了过来，厉声吼道：“跪下！”
他显然是让凌霄跪下。
凌霄没动，他现在不仅是发怒了，他也发横了。他就不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魁敢开枪射他。事实上他也权衡过了风险系数了，王魁距离他不到三米的距离，他开枪需要一点时间，而那点时间就足够让他闪开，或者干脆冲上去一掌将王魁的手枪打落在地上了。
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看热闹的村民们想不明白，凌霄也想不明白。王魁这种反应，能是因为一点口角的原因吗？还有，报警电话没人接，与他有关系吗？
“跪下！”王魁吼了一声，神情凶悍。
凌霄还是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王魁的握枪的右手食指。
呼和茉莉被吓哭了，“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啊？你们不去抓坏人，为什么要抓凌医生啊？”
她的哭声并没有打动王魁和他的同事。王魁继续保持着他的握枪指头的姿势，而他的同事则掏出了手铐，恶狠狠地向凌霄靠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来，“你们干什么？住手！”
来的是聂天齐。
王魁看见聂天齐出现，表情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跟着就收了枪，笑着说道：“聂市长，你怎么来了？这不过是一个还没定性的小案子，怎么会把你惊动了？”
“关乎人命的案子，怎么能是小案子呢？”聂天齐生气地道：“你怎么掏枪指着人呢？”
“我觉得这小子挺可疑的，只是想请他回去协助调查。”王魁满不在乎地道。
“你知道他是谁吗？”聂天齐目光冷冷地看着王魁。
王魁愣了一下，视线落在了凌霄的脸上，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面熟的感觉。可是，他想不起他在那里见过凌霄。不过，知道现在他都不认为凌霄是什么有背.景的大人物，很简单，和一个乡村小学的穷教师混在一起的人，能有什么背.景呢？
“不知道，这重要吗？”王魁笑了一下。
“他叫凌霄，是我们巴田市知名的企业家，他也是我们巴田市的骄傲，我们巴田市重点培养的明星企业家。王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拿枪指着他的头？你给我一个理由。”聂天齐的口气越来越火大了。
“他就是凌霄？”王魁总算是想起来了，他的反应也快，跟着就对凌霄陪上了一个笑脸，忙说道：“哎呀，我真是粗心啊，对不起凌总，我没认出你来，对不起，对不起。凌总，这是一个误会。呵呵，你给聂市长说一下吧，这是一个误会。”
凌霄笑了一下，看着他，然后说道：“我说你妈！”
骂人，就要这么骂才过瘾！
王魁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的颜色。刚才他很嚣张，现在凌霄比他更嚣张。
“聂市长，你听见了吗？他骂我！”王魁反应了过来，跟着说道。
“骂人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着，但你掏枪指着一个优秀企业家，这事我管得着。你把枪给我，回去等待处理。”聂天齐说。
“聂市长，我”
“把枪交出来！”聂天齐怒了。
王魁恨恨地看了凌霄一眼，又恨恨地看了聂天齐一眼，很不情愿地将配枪拔了出来，放到了聂天齐的手上。然后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打电话。
他看上去很激动，很激愤，但他却不像那些发怒的人那样大声说话，他的声音很轻，根本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凌霄看着他，心里却在想着一个问题。
正常情况一下，一个女教师去报案，反应情况，作为一个警察，就算没有一个好的态度，也不至于生气发火还故意刁难吧？王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0204章 守护美女是我的职责
“难道我和呼和茉莉找他报案反应情况，触及他不想被触及的东西？他的反应很过敏？抑或则，他想将茉莉和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凌霄的心里暗暗地想着，但都是一些没有根据的猜疑，他没有半点证据来证明这些。
呼和茉莉在凌霄的身边，担忧地道：“凌医生，那个刑警队的队长会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啊？”
凌霄的思路被她打断，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最好不要那样做。”
“凌医生，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不是我昨晚给你打了电话，你也不会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了。你帮了我，没有任何好处，却还惹了一身麻烦，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呼和茉莉充满愧疚地道。
“你不要这样想，真的，能帮助你，我很高兴。还有，你当时那种情况真的挺危险的，我不来帮你，谁来帮你啊？”
“可是，警察不给立案，那个王魁又怀恨在心，我担心他们不会管这件事。你总不能老是守着我吧，你那么忙。你始终是要走的，你一走，万一那些坏人又来找我。我该怎么办呀？”她很焦虑。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种种迹象都表面，这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她一个羸弱的女人，面对那些坏人，她拿什么来抵抗呢？
凌霄看到了她眼眸之中的泪花，也感受到了她心中的焦虑，他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看着，伸手握住了呼和茉莉的小手，轻声说道：“这事没结束之前，我不会离开你，你的安全我来负责。”
“这怎么行啊？”呼和茉莉的心情矛盾极了，一方面她不想凌霄离开他，一方面却又怕给凌霄带来麻烦。
“不要说了，还有，不要叫我凌医生了，叫我……”凌霄笑了一下，“叫我凌哥就行了。”
就年龄而言，十九岁的他肯定比呼和茉莉小一些，他这么说，其实是一种含蓄的表白。
“哥。”呼和茉莉螓首轻垂，温柔地叫了一声。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心思也特别细腻，凌霄的心思她哪有察觉不到的道理。凌霄让她叫“凌哥”，她直接把那个“凌”字省去了，这样显得更亲昵。
这一声“哥”叫得凌霄心里美.美的，刚才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
“对了，我想你和我有一样的怀疑。”凌霄说起了正事，“周校长的死不是偶然的事情，是吗？”
呼和茉莉点了点头。
“好，那么我们就讨论一下。”凌霄接着说道：“我们假设这个事实是存在的，那就是周校长是他杀。那么他被杀的原因就只能是他手里掌握的那些证据了，能威胁到一些官员和道上上的大人物的利益，所以对方就动了杀心。”
呼和茉莉压低了声音，“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不敢说。”
凌霄又说道：“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周校长被杀那是因为他手里掌握着什么证据，你与这件事没有多大的关系，昨晚为什么也有可疑的人出现在你家附近呢？”
呼和茉莉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点确实很难让人想通，如果说杀手杀死周校长是为了堵住他告状的嘴，砍断他上访的脚，毁掉他手里的证据，可是呼和茉莉手中并没有这样的证据啊，她也不曾去告过状，那么杀手为什么想连她也一起干掉呢？
想着，琢磨着，凌霄的眼眸之中也燃起了一片怒意，“如果仅仅是因为你了解一些情况，有可能也掌握一些证据他们就要了杀你灭口，那他们真的是太嚣张了，太猖獗了！”
什么人才不能去告密呢？
答案是死人。
什么人才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半点威胁呢？
答案仍然是死人。
只有死人的嘴巴才不会说话，只有死人的双脚才不会走路，也只有死人的双手才不会书写告状的材料。
道上、贪官，还有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周常德说过的一些话一一浮现脑海，凌霄的思维活跃了起来……
“凌霄，你过来一下。”聂天齐忽然出现在周常德家的院门口，正向他招手。
“我们过去瞧瞧。”凌霄说。
“嗯。”呼和茉莉很温顺的样子。
温顺的女人总能激起男人的呵护的欲望，而性格贤淑温婉的她比大多数温顺的女人还要温顺。
堂屋里，两个法医已经结束了检查，正在将尸体装进尸袋。
聂天齐说道：“法医已经给出了初步的判断。”
凌霄急道：“是什么？”
“没有明显的他杀的痕迹，根据表象，还要法医的经验，他们说多半是心脏病突发，比如心肌梗塞，脑溢血什么的。具体是什么，他们需要将尸体带回去做了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给出最终的结果。”聂天齐说道。
“心肌梗塞？脑溢血？”凌霄很意外，“这怎么可能？”
呼和茉莉也说道：“我和周校长是同事，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有服用治疗心脏病的药物，他经常劳动，身子很健康，怎么会突然病发死亡呢？”
这时一个法医说道：“突发疾病死亡在正常人身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不是经常报道有些少年上网猝死吗？少年的生命力比老年人强盛得多，少年的身上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老年人身上发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当然，我们只是做了初步的判断，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要将尸体带回去，解剖检测之后才能给出最终的结果。在那之前，任何猜测都是不确定的。”
两个警员将周常德的尸体抬上担架，然后又抬着担架往外走。站在院门口的村民们一下子都散开了，生怕被什么厄运沾上似的。
“聂市长，我能四下看看吗？”凌霄说道。
“你小子。”聂天齐苦笑地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客串侦探了吗？你不去你的公司里待着，你瞎凑什么热闹呢？”
如果巴田市能出一个大型企业，那么神女药业无疑是最佳的培养目标，如果巴田市能出一个明星企业家，在商界有话语权的那种，那么凌霄也无疑是一个最佳的培养目标。在聂天齐的眼里，凌霄和神女药业都是一匹年轻而矫健的黑马，随时都有可能飞腾起来，一日千里！可这小子，不在公司里待着，却跑到这里来搀和什么案子，所以聂天齐对他还真是挺无语的。
“就几分钟，好不好嘛？”凌霄软磨硬泡地道。
“好吧，你爱闹就让你闹一下吧，不过不要乱动什么东西，不让会破坏现场的。”聂天齐说。
“谢谢了，聂大哥。”凌霄笑了，径直向周常德的寝室走了进去。
得到聂天齐的许可，也就不需要再征求几个警察的意见了。就连巴田市的市长都对凌霄客客气气的，他们的队长王魁更是直接被停职调查，所以几个警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会在这个时候去触聂天齐的霉头呢？
寝室里陈设简单，家具也都很老旧。床是旧时候的雕花床，有床楣，床楣上雕刻着花鸟鱼虫，很精美的样子。不过，因为连带久远又缺乏保养的原因，这张雕花床的漆色都掉得差不多了，一些地方还有虫眼。床上，被子还保持着掀开的形状。床头的一张小方桌上还放着一只茶杯，但杯里没有茶叶，还剩下半杯白开水。
衣橱和柜子的门都是关着的，没有明显的被翻过的迹象。
靠近窗户的墙下摆着一张老旧的书桌，书桌上摆着几本书，有课本，也有用于阅读的小说，还有一支钢笔和一瓶墨水等等，都是很普通很常见的东西。
凌霄走到了书桌前，用纸巾垫着把手，拉开了书桌的抽屉。两只抽屉，一只里面装着满满一抽屉的东西，钢笔、信签纸、试卷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另一只抽屉里却什么都没装，空荡荡的。
他心中顿时一动，“正常的情况下，谁会把一只抽屉塞得满满的，而另一只却什么都不装呢？除非，这只空抽屉里也装着什么东西，但却被人取走了。”
他想到了证据，周常德保留的某些贪官和道上人物的证据。
“杀手杀了人，他肯定要拿走那些证据，这样他的雇主他的老板才会放心。这个杀手很狡猾也够细心，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警察多半查不出什么来。”凌霄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聂天齐也走了进来，“看够了吗？大侦探，你快滚回神女药业去。”
凌霄笑了一下，“好的，我这就滚。不过，案子有进展的时候你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好不好？”
“你还真是的，我真服了你了，好吧，尸检报告出来我就给你打电话行了吧？快滚快滚。”聂天齐笑骂道。
凌霄走出了周常德的家，呼和茉莉就像是他的影子，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我请你去我家里作客怎么样？反正你今天和明天都没有课要上。”凌霄说。
“这方便吗？”呼和茉莉心里想去，嘴里犹豫。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呢？你在我家里，我也方便照顾你嘛。好了，不要客气了，走吧。”凌霄对她笑。
呼和茉莉却摇了摇头，“我还是留在学校好了，我还要备课呢，学校没人守夜，要是遭贼了怎么办？”
凌霄叹了一口气，“那我晚上去你那。”不等呼和茉莉有拒绝他的机会，他跟着又说道：“你别忘了，案子还没查清楚，你现在还很危险，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过来。”
0205章 茉莉失踪了？
呼和茉莉呆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凌霄便开着车去了民族小学。
学校里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影。
小屋的门上着锁，呼和茉莉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凌霄来到教师办公室瞧了一眼，办公室里也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茉莉会去什么地方呢？”凌霄的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了起来。他瞧了瞧渐渐往地平线下沉去的落日，心里又多了一丝忧虑。如果她忽然遇到袭击了怎么办？
“我真笨，给她打个电话不就知道她在哪里了吗？”凌霄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他掏出手机拨了呼和茉莉的手机号码。
呼和茉莉的手机居然关着机。
刚刚消退的忧虑一下子又冒了出来，而且更强烈了。现在这种背.景下，任何不正常的情况都会引起他的焦虑和担忧。
“难道是去了周校长的家里？或者在周常富的家里？”凌霄又想到了这里，他跟着就离开了学校，向周校长的家的方向走去。
夕阳斜照下的村间小路空荡荡的，两旁的玉米杆子遮挡了一部分光线，半边路面都在阴影笼罩之中。一条小溪在路边静静地流淌着，安静无声，却又奔流不息。凌霄的脚步轻快，沿着这条道路向前走着。
走出玉米田，视线豁然开朗。凌霄的视线忽然停留在了小河旁边的一棵柳树下，柳树的树冠很茂密，数不清的枝条柔软地垂落下来，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柳树下的草地上坐着一个女人，背靠着柳树的树干，很安静地看着远处的房舍。
乌黑的长发，窈窕的背影，还有柳树与小溪，青青的柔软的草地，这些元素混搭在一起，宛如一幅鲜活的油彩画。
不用看见她的脸凌霄也知道是呼和茉莉，他熟悉她的背影。
她在那里干什么呢？
凌霄心中好奇，悄悄地走了过去。呼和茉莉根本就没有发现身后正悄悄地走来一个人，她依旧斜靠着柳树的树干，静静地看着那片房舍。那是周常德的家。
凌霄日着批悄悄地靠近她，蹲在她的身后，一个调皮的念头也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他忍着笑，屏住呼吸，忽然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谁？”呼和茉莉顿时被吓了一跳，惊恐地叫了一声。她使劲地掰着凌霄的手，想将捂着眼睛的手掰开，看看是谁。
凌霄怪声怪气地道：“猜猜我是谁？”
听到他的声音呼和茉莉反而不紧张了，她的玉靥上也浮出了两只迷人的小酒窝，她假装猜道：“你是”
凌霄又怪声怪气地道：“打劫！”
呼和茉莉愣了一下，咯咯笑道：“这位大哥，你打劫，你是劫财呢还是劫色呢？”
凌霄顿时没台词了。
“这位大哥，你倒是说话呀，你是想劫财呢还是劫色呀？”呼和茉莉心中确定是凌霄，心中哪里还有半点紧张害怕的气息，凌霄开她的玩笑，她也开起了凌霄的玩笑来。
都被识破了，继续装坏人就显得太假了，凌霄松开了呼和茉莉的手，讪讪地笑了笑，“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呼和茉莉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退了，她指着远处的房舍，幽幽地道：“那里是周校长的家，我不敢靠近那里，因为一靠近我就难受，可是我坐在这里，远远地看着，我却觉得他还活着，就在那座屋子里忙活着什么。”
凌霄坐在了她的身边，也用背靠着柳树，与她肩并着肩。
“哥，你说周校长要是还活着，这个时候他会在家里干什么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伤感的味道。
凌霄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有些伤感地道：“我想这个时候的话，他大概在家里做饭吧，或者在看书。”
“我也是这样想的。”她轻轻地道，继续凝视着远处的房舍，浩眸之中却悄悄地泛起了泪花。
凌霄就陪着她坐着，看着远处的房舍。说实话，周常德的死他并没有多伤心，倒是很愤怒，毕竟周常德与他刚刚认识，谈不上什么友情。可是随着与呼和茉莉交往深了，受了她的感染，他对周常德的死也越来越难受。情绪，有时候真的是会传染的。
就这么坐着，两人都没说话，夕阳渐渐从地平线上消失了，天色也渐渐阴暗了下来。远处的房舍也慢慢沉入阴暗的光霾之中，变得模糊了。
“哎呀，我都忘记做饭了，你一定没吃饭吧？”呼和茉莉忽然想起了这点，仿佛被老鼠吓了一跳似的，跟着就爬了起来。
凌霄笑着说道：“我带了吃的了，我让厨子特意做的，鲍鱼和龙虾，嗯，我还带了一瓶红酒，只需要加热一下就行了，不需要做饭的。”
“你带这么多东西啊？”
“发生了这些事情，你哪有心情做饭啊，反正又不需要我下厨，我的厨子不干活也是那么多工资。”凌霄说。
“那怎么好意思啊？”呼和茉莉真觉得不好意思了。
凌霄假装板起了面孔，“瞧你，又跟我客气了不是？”
“你对我真好。”呼和茉莉静静地看着凌霄，这一次她没有避开凌霄那微微灼热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是鼓足了勇气，终于说了出来，“哥，你、你为什么对我怎么好呢？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了。”
凌霄笑了一下，“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客气。”
呼和茉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凌霄。她的眼神，比小溪里的流水还要清澈。
凌霄被她的眼神融化了，他不由自主的向她凑了过去，一点点地靠近。
呼和茉莉没有躲开的意思，她明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她却还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什么。
凌霄吻住了她。
呼和茉莉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一朵羞答答的玫瑰。
这一刹那里，时间和空间都仿佛静止了下来，不再流动，不再变换。
这是凌霄第一次主动去亲一个女人，他恋爱了。
他和呼和茉莉相识的时间很短，但爱情需要酝酿很长时间才会发生吗？不需要，有时候它就那么发生了，在相视一笑的一瞬间。
湿润的嘴芬芳绵软，比世界上任何糕点都甜蜜，美味。凌霄紧紧地搂着她，生怕她飞走了一样。
呼和茉莉的呼吸短促了起来，但她显然不擅长这个，毫无经验的她只是亲着凌霄的，一双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腰，那结实的腰让她好一阵心慌。她甚至不知道撬开凌霄的嘴，与他进行更美妙的接触。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她的第一次。
呼和茉莉的咽喉里传出了含混而压抑的声音，她从来没有经过这些，凌霄让她紧张得很。很快，她就害怕了起来，毕竟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于是她推了凌霄一下，试图将他推开，可是她根本就没法将兴奋状态的凌霄推开。
她的象征性的挣扎让凌霄更强烈……
“他怎么这样啊，我允许他亲我一下，他却……我该怎么办呢？”呼和茉莉的心里充满了甜蜜，也充满了矛盾。
男人在这种时候，女人怎么能指望他理智呢？女人想要的只是一个浪漫而甜蜜的吻，而男人想要的却是更多的。
她还在甜蜜之中犹豫，就像是和咖啡，是加一勺糖呢，还是加两勺汤或者是更多的糖呢，而凌霄却立刻往她的咖啡杯添加了大半杯的糖。他压住了她，想要跨越恋人之间的那道障碍了。
得寸进尺是进，得寸进丈也是进。
她却还在犹豫。
就在这时，玉米田间的小路上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快点，天快黑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催什么啊催？时间还早。”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河边，柳树下，正搂着呼和茉莉并在人家的短裙里面寻找着什么的凌霄顿时被吓了一跳。呼和茉莉也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她的一张俏脸本就一片潮红，这个时候就更羞红了。她慌忙从凌霄的怀里挣扎出来，慌乱地整理着身上的衣物。
“你坏死了，你怎么会这么坏呀？”呼和茉莉风情万种地白了凌霄一眼。
这算是一个问题吗？
她那娇俏的模样而，那羞红的脸蛋儿，还有脸蛋上的酒窝儿，还有那充满春情的媚眼儿，这一切都美极了，看得凌霄的眼珠都没法转动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将她推到在草地上，好好地爱她疼她。可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又活生生地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怎么能不着急啊，前面就是周常德的宅子，他可是死得不明不白的，肯定怨气重，要是被染上了，那可是要倒大霉的。”女人说。
“我挑着粪桶啦。好了好了，我快点不行吗？啰嗦。”男人说。
柳树下，呼和茉莉忽然一把拉着盯着她发呆的凌霄拖到了柳树后面的玉米地里。凌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不远处就有人，他也没敢出声问。
说话的男人和女人走过了玉米田，却是一个抱着一捆苕藤子的村妇和一个挑着一担粪桶的中年男人。男人和村妇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藏着两个人，他们埋着头走路，脚步很快。
等男人和女人走过去了，凌霄才噗嗤一声笑了，“明莉，你是怕被他们发现吗？”
呼和茉莉轻轻捶了凌霄一粉拳，“那是我学生的家长，被他们瞧见多不好意思啊。”
她害羞了。
却就在这时，往前走路的女人忽然又停下了脚步，紧张兮兮地往柳树这边看了一眼，“娃他爹，你刚才听到有人在笑没有？”
0206章 恋爱的感觉真好
中年男人也往柳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笑道：“你莫要神叨叨的嘛，哪有人在笑，我都没听见，你怎么就听见了？周校长死了，你就被下成这熊样。以前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死人，怕什么怕？再说了，周校长是好人，就算在这附近，他也不会害咱们的。”
“那不同，我跟你说了，他是冤死的，怨气重。好了，快走，我心里毛毛的。”女人不看了，转身就走。
挑着粪桶的男人追了上去。
“哎哟，吓死我了。”呼和茉莉扶着前面，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凌霄向她凑了过去，却就在即将被凌霄亲住嘴的时候，呼和茉莉忽然逃出了玉米林，蹦蹦跳跳地向学校方向跑去。
“天黑了，我去把你带来的食物加热，你的肚子肯定饿了吧？”她一边说一边逃。
“我确实饿了，但我想吃的是你啊。”凌霄的心里坏坏地，他追了上去。
天渐渐黑了，晚风吹拂着玉米杆子，放出沙沙的声音。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呼和茉莉的身上，就像是神赐的婚纱，美丽而圣洁。她回眸一笑，好不娇媚的模样。凌霄的心就像是系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就握在呼和茉莉的手心里。他的心被俘获了，但他甘愿。
“你慢点跑，不要摔倒了。”凌霄笑着说。
“我又不是小孩，你来追我吧。”呼和茉莉跑得更快了，蹦蹦跳跳。
“你个妖精，贫道今天要替天行道，收了你！”凌霄加快了脚步。
田间小路上洒满了月光，还有青年男女的笑声。
年轻的感觉真好。
恋爱的感觉真好。
到了学校，凌霄将放在后备箱里的食物取了出来，然后交给呼和茉莉加热。悬壶庄园的厨子很细心，怕天气热食物变味，还特意用塑封机抽了真空。他带来的食物都是比较高档的吃货，鲍鱼和龙虾，还有一些精美的糕点和一瓶比较上档次的干红。
一年多以前，他还在为是吃一碗稀饭还是吃两碗稀饭犯愁，一年后的今天，他却拿着鲍鱼和龙虾去款待一个女孩。这样的事情，谁又能想到呢？命运，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呼和茉莉的手脚很麻利，十多分钟就将凌霄带来的食物都弄得妥妥当当的。然后她给凌霄拿了筷子，坐到屋子里的小方桌上准备享用大餐。
“哎哟，我这里可没有喝红酒的玻璃杯啊，怎么办呢？”呼和茉莉发现了这点，秀气的柳眉顿时皱了起来。
“不讲究，我们用碗喝是一样的。”凌霄笑着说。
醉翁之意不在酒，别说是用碗喝高档的红酒，就算是用水缸喝，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呼和茉莉抿嘴浅笑了一下，“那我们就用碗喝。”
凌霄开了红酒，然后给呼和茉莉倒了满满一碗，也给他自己倒了满满一碗。
“哥，我敬你一杯吧，你是一个好人，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嗯，幸运。”呼和茉莉说，她瞧着凌霄的眼神水汪汪的。
凌霄笑了笑，端起碗和她碰了一下，然后一口下了一大半。
“哇，你喝那么多呀？那我也喝那么多。”呼和茉莉也端起碗，闭着眼睛，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酒。
“不要喝那么急，慢慢喝，喝急了，容易醉。”凌霄关切地道。
“你把我灌醉，你想干什么呀？”呼和茉莉抹了一下嘴角，笑盈盈地看着凌霄。
凌霄心中一荡，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道：“干坏事呀，我把你灌醉了，我好下手呢。”
“你真的很坏。”呼和茉莉娇媚地白了凌霄一眼，她想起了柳树下的情景。
“你刚才还说我是个好人啊，怎么又很坏了呢？”凌霄逗着她，他喜欢看到她羞恼的样子。
“你心好，但那个坏。”
“那个是哪个啊？”凌霄一脸的坏笑。
“我、我不和你说了，我吃东西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鲍鱼和龙虾呢。”呼和茉莉夹起了一只鲍鱼，小小地咬了一口，咀嚼了两下，品位了一下，然后笑了，“还真是好吃呢。”
“我也想吃鲍鱼。”凌霄眼巴巴地望着馋嘴小猫似的呼和茉莉。
“那你吃呀，你带了好几只呢，我一个人可吃不完。”她说。她并不明白凌霄为什么会这么说。
凌霄假装不知道，一本正经地夹起一只鲍鱼也品尝了起来。
一顿饭下来，凌霄没醉，不胜酒力的呼和茉莉却有六七分醉意了。喝了酒的她肤色更加姣好，白里透红，水灵灵的。脸蛋上的两只酒窝也仿佛是注满了美酒一样，散发着芬芳，让人闻着看着都陶醉。
呼和茉莉要收拾碗筷，脚步却呈现出了虚浮的迹象，摇摇晃晃的。凌霄慌忙扶住她，一边说道：“我来收拾吧，我先扶你去床上躺着。”
“这怎么行呀？”她说。
凌霄却没管她，扶着她就走到了床边。他将呼和茉莉扶上床坐着，又帮她褪下了鞋子。
“哥，我美吗？”呼和茉莉忽然说。
“美。”凌霄深情地看着她，“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好不好？”
呼和茉莉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她一声嘤咛，一双藕臂圈住了凌霄的脖颈，幸福满满地将凌霄拉到了她的怀中……
水到渠成。
勤劳了一夜，凌霄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懒猪，太阳都晒后面了才起床。”呼和茉莉取笑他，但眼眸里却含着浓浓的情意，脸上也洋溢着好看的笑容。
这样的口气，真的是要成为悬壶庄园女主人的节奏啊。
凌霄笑了笑，伸手去抓她，她却及时躲开了。
“不要胡闹了，快吃早饭吧，我煮了稀饭，再不吃就凉了。”呼和茉莉似乎很怕那张床，不敢靠近。
“有你的感觉真好。”凌霄舒服地伸了个拦腰。
呼和茉莉的心里美.美的，脸红红的。
凌霄穿衣物，一不小心衣物掉在了地上，他附身去拣，但手还没有碰到衣物就叫唤了起来，“哎哟，扭着腰了，好疼。”
“不要动，我来扶你。”呼和茉莉心中着急，赶紧走了过去。
“扭着腰”的凌霄却忽然爬起来，一把就将她拽到了床上去了。
这是要让稀饭发馊的节奏吗？
“师父，昨晚你去什么地方了呢？”黎浩用猜疑的眼光看着凌霄。凌霄的两只眼睛红红的，整个人的精神也挺差的。这种情况，让他充满了想象。
“你这小子，师父当然有很要紧的事情，你问这个干什么呢？”凌霄目光躲闪。
“什么要紧的事情啊？”
“滚，去练功！”凌霄摆出了师父的架势。不过，他和黎浩表面上虽然是师徒的关系，但其实和朋友差不多，两人也经常开玩笑。
黎浩不以为意，呵呵笑了笑，“师父，你让我给你查的人我查到了，他的资料都在这里，你看看吧。”他将一个信封递给了凌霄。
信封厚厚的，装了不少东西。凌霄拿着手里掂了掂，却没立刻打开。
“师父，这个人，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黎浩欲言又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有话就直说。”凌霄说道。
“这个人不是我们能招惹的，甚至，也不是聂市长能招惹的。”黎浩神色担忧地道：“师父，你有今天也不容易，不要意气用事。”
凌霄笑了笑，“你怕了吗？”
黎浩说道：“师父，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值得与不值得的问题，毕竟我们与人家没有任何矛盾。”
凌霄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我有分寸的。”
黎浩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对了师父，公司的订单不断，生意好得不得了，利润也很可观，但我们的产品就只有一个元气汤，你是不是该打主意炮制一个新产品出来了？公司里的人大多也是这个意见。”
凌霄说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不过现在公司才起步，一个产品做成功了却并不意味着根基牢靠了，我们还是先把元气汤这一种产品做好再说吧。新产品的事情，我会慢慢考虑的。”
“嗯，要得，那我去练功了，然后就去公司上班。”黎浩说。
凌霄无语地看着他，“不要假装你很努力的样子好不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女秘书丁玲搞不正当关系吗？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丁玲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刚刚大学毕业，黎浩的秘书。人家姑娘给这小子当秘书，当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开始给他煮饭洗衣物了。
“师父，只许你吃肉不许我喝汤啊？”黎浩叫嚷道，很不高兴的样子。
凌霄冲他挥了一下拳头，他转身就跑了。
办公室恋情，这种事情太普遍了，凌霄当然不会制止黎浩。他也乐见黎浩有个归宿，黎浩这小子有个女人管着他也是一件好事。
黎浩走后凌霄取出了信封里的东西。
信封里装着好几张照片，还有一张叠得很工整的a4纸。
照片上是同一个人，田伟。这些照片是从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地点拍摄的，从拍摄的角度不难看出是偷偷的拍的。照片之中的田伟三十多岁，中等身材，长相也挺普通，如果不看他的眼睛，他这种人往人堆里一站绝对很难发现他。他的眼睛很特别，是典型的三角眼，按照面相学说长这种眼睛通常都有着犯罪型人格。再加上他那比较阴狠的眼神，所以他就是长相普通，身材也普通，但也能给人很深刻的印象，让人一眼难忘。
0207章 你是来做坏事的
凌霄看过了几张田伟的照片，有打开了那张a4纸。这张a4纸上记载着田伟的一些资料，出生年月，家庭住址，还有公司的地址和联系电话等等，很详尽。
凭着手里的这些东西，凌霄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田伟的面，也没有越他接触过，但对这个人也有了一个比较基本的了解了。
这些资料并不是黎浩亲自去搞的，而是凌霄让他找了一个外地的私家侦探搞到手的。无论是出于为周常德讨回公道的原因，还是出于保护呼和茉莉的原因，田伟这个人他都是必须要了解一下的。
看了资料，凌霄正准备去神女药业厂区，手机就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凌霄的嘴角顿时露出了笑容，他滑开接听键。
“你到家了吗？”手机里传来了呼和茉莉的慵懒的声音，软绵绵的，就像是困倦的小猫咪一样。
凌霄的心里充满了温馨的感觉，“嗯，我刚到家。你没事吧，小懒猫。”
“还不都是你呀，你那么凶，我现在都还没精神呢，呵欠……”她打了一个呵欠，又说道：“我就是打电话问一下你回家没有，担心你路上会遇到什么麻烦，既然你回家了，我就挂电话了，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呢。”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反正你今天也没有课上。”凌霄说。
“你今晚要来吗？”呼和茉莉的声音低低的。
凌霄心里偷乐，这句话恐怕才是她打电话来的真实目的吧？她想他了。他笑了，“我要来，我当然要来，我要来保护你嘛。”
她轻轻地啐了一口，“呸，我才不相信你是来保护我的呢，你是来做坏事的。”
“呵呵呵，我可不是那种人啊。”
“晚上就不要带东西来了，我给你做饭。”她说。
“嗯。”凌霄应了一声。
“那我挂了。”她说。
“嗯，下午一下班我就过来。”凌霄的心早就飞到名族小学去了。
挂了电话，凌霄向神女药业产区走去。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又响了。
“呵呵，难道她还想和我说点什么吗？”凌霄心里这样想着，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却不是呼和茉莉的号码了，而是聂天齐的。
聂天齐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与周常德的案子有关吗？
凌霄的心中微微一动，接了电话，“喂，聂大哥你好啊，有什么事吗？”
聂天齐说道：“上次你不是给我说尸检报告出来就告诉你吗？我刚刚接到法医的电话，说是发现了一点异常的情况，我正准备去看看，你要一起来吗？”
“我将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马上就过来。”凌霄说。
“好，我等你，然后我们一起过去。”聂天齐说完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凌霄和聂天齐一起出现在了一个实验室之中。接待聂天齐和凌霄的正是那天在周常德家的两个法医之中的一个。
周常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盖着一张白布。一个鲜活的人，一个教了一辈子书的老教师就这么离开了。他的人生简简单单，但他死后却给人留下了很多谜团。
凌霄对着周常德的尸体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罗警官，尸检报告的结果是什么？”聂天齐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个法医姓罗，凌霄不曾知道他的名字，不过这个法医姓甚名谁他也没有兴趣，他来这里只是想知道周常德的死亡原因。
罗姓法医说道：“一如我最初的判断，他是突发性心脏病死的，尸体没有钝器击伤的痕迹，也没有窒息死亡的痕迹，血液和胃里也没有半点有毒物质。这是详细的检查报告，聂市长你请看看吧。”
聂天齐结果罗姓法医递过来的尸检报告翻看了起来。他的神色严肃，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
凌霄也凑到聂天齐的身边，与他一起看着那份尸检报告。
尸检报告很详细，死亡的时间，死亡的原因，还有很多项化验检查的检查数据都标注得详详细细。看这份尸检报告，会让人觉得周常德确实是突发心脏病死的，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凌霄却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他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头一样，可是这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他就连一个猜测的方向都没有。
罗姓法医这时又说道：“聂市长，我记得你当初说过尸检报告出来要给你汇报一下的，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你汇报一下，却没想到你亲自来了。你是一市之长，你可是一个大忙人啊，但你还是抽出时间来关心一个老教师的身后事，我真的是挺感动的。”
凌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拍马屁的罗姓法医，心里暗暗地道：“你是不是想说聂天齐和我多管闲事呢？”
聂天齐将尸检报告放了下来，说道：“我不太懂这些数据，我只想问一下，周常德真的是突发心脏病死亡的吗？你也很认真负责地进行尸检了吗？”
罗姓法医连忙说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绝对是认真负责地进行尸检了的，我也百分之百地确定周常德的死因是突发性心脏病死亡。聂市长，你该不是不相信我的专业能力吧？”
聂天齐淡淡地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准也能力，我只是担心你遗漏了点什么。”
“绝对没有遗漏，我保证。”罗姓法医信誓旦旦地道。
聂天齐的视线落在了凌霄的身上，“凌霄，你能看看吗？你也是医生，你瞧瞧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了的？”
凌霄点了点头，也不等罗姓法医表个态，伸手就掀开了盖在周常德身上的白布。
尸体旁边的三个人各怀心思。
聂天齐打电话让凌霄跟他一起到这里来，正是看中了凌霄具备这方面的实力。他想将案子调查清楚，知道真相。而凌霄也有着知道真相的目的，所以他才出现在了这里。而对于罗姓法医来说，他是反感聂天齐这么做的，因为这让他觉得他的专业能力受到了质疑。可是，聂天齐让凌霄当着他的面重新检查尸体，他的心中虽然不高兴不乐意，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受了，不敢表露出来。
凌霄戴上了橡胶手套，开始检查周常德的尸体。他检查得很仔细，周常德的眼睛、嘴巴和鼻孔是他最先检查的地方。他认为一个人要是被捂死，在拼命呼吸的情况下，鼻孔里应该会吸入一些纤维什么的，嘴巴里面也是如此。
“没有什么东西，我检查得非常仔细，我甚至是用放大镜来看的。”罗姓法医冒出一句话来。
凌霄没有说话，聂天齐却说道：“让他检查吧，没准你真的遗漏了什么。”
罗姓法医苦笑了一下，也不说话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聂天齐这么做摆明了是不相信他，如果他在干扰凌霄检查尸体，聂天齐甚至还会怀疑他被收买了什么的。这种情况下，说得多就错得多。
凌霄检查往眼睛、鼻子和嘴巴，又开始检查周常德的头发。一些致命的小伤口会隐藏在头发里面，比如注射毒液的针眼什么的。他不是专业的法医，甚至连这方面的知识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但他看过不少犯罪题材的电影和电视剧，在电影里有些聪明的杀手就将致命的毒液从头皮中注入受害者的血液之中，从而逃过了惩罚。所以，他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也不至于连方向都找不到。而且，看起来还很专业的样子。
他检查得很仔细，一寸头皮都没有遗漏掉。
罗姓法医还是忍不住了，他说道：“头皮我也检查了，没什么明显的伤口，就连针眼那么大的伤口都没有。如果你怀疑头皮上有伤口的话，我建议剃掉死者的头发，那样的话一眼就可以看清楚。”
凌霄摇了摇头，“不用，就这样检查一下就可以了。”
剃掉头发检查肯定是要方便一些，一眼就能看到头皮上有没有什么小伤口，但那样做的话对周常德是一种不尊敬。他宁愿自己多费一点时间来检查，也不愿意让周常德死后变成一个光头。活人理一次发倒没什么，但死人要是理了发，那就没办法再长出来了。
检查了头部，凌霄又开始检查周常德的皮肤。不过这个时候他自己也不抱多大希望了，罗姓法医声称就连头发里面都很仔细地检查过了，露在外面的皮肤他肯定也检查过了。他再检查一遍，多半也是同样的结果。不过，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他还是很仔细地检查着周常德的每一寸皮肤。
就这么认同法医的尸检结果，接受周常德是突发心脏病死亡的结果，他做不到，也不甘心。
脖子、胸膛、手臂、小腹、腿和脚掌，凌霄没有遗漏任何一个地方。足足十分钟，他才将周常德的尸体检查完毕。他的眉头也微微地皱了起来，和尸检报告上表述的结果是一样的，他什么可以的痕迹都没有发现，更别说是什么明显的伤口了。
“我早说过了。”罗姓法医看着凌霄，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现在，你相信我的尸检报告了吗？如果你还不相信，你可以再检查一次。实验室里有你需要的任何器材，你可以使用它们。”
这个罗姓法医不敢针对聂天齐表露他的不满，但对凌霄却可以。他在聂天齐那里受了气，他忍不住想要发泄在凌霄的身上。
0208章 验尸的收获
凌霄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暗带嘲讽的语气，他静静地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周常德，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跟着又凑了上去。
“你还真是的！”罗姓法医很生气了，如果不是聂天齐在旁边，他都想将这个冒充法医和侦探的家伙赶出去了。
凌霄将周常德的尸体翻了一身，让周常德趴在了手术台上。
“你以为我没有检查过背部吗？我检查过！”罗姓法医的口气有些冲。
凌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检查过，我再检查一遍不可以吗？”这个法医啰啰嗦嗦，就像是一个长嘴的女人，他也有些不爽了。
“好、好，你检查，但愿你能检查出什么来。”罗姓法医讥讽地道。
聂天齐这一次没吭声。他倒是挺理解这个罗姓法医的感受的，他和凌霄在这里重新检查周常德的尸体，这种行为对这个罗姓法医本身就是一种质疑，人家还能高兴吗？换做是他，如果有个人在他的市长办公室里不断地质疑他的工作成果，他也会不高兴的。
凌霄开始检查周常德的背部。这一次他仍然很仔细，很细心，不仅是背部的肌肤，就连周常德的后面也仔细地检查过。最后，他检查了周常德的刚才压着手术台的腿肌肤。这一次，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
“结束了吗？”罗姓法医轻蔑地看着凌霄。
这时凌霄的视线忽然有停留在了周常德的腿弯处，他直视着一个地方，足足十几秒钟之后他才伸过了手去，轻轻地触碰着那个地方的一小块皮肤。
这个奇怪的举动也引起了罗姓法医和聂天齐的注意，两个人也都凑了过来。
凌霄碰触的地方是腿弯处的一小块皮肤，那块皮肤的下面是一条静脉。他的手指轻轻动着，很快，一点类似明胶的物质就被弄了下来，而显露出来的真实皮肤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针孔！
腿弯是人体比较隐秘的地方，如果罪犯在那个地方做手脚，然后用特殊的物质遮掩一个针眼，就算是经验老道的法医也难免会被他欺骗过去！
可是，这个针眼就是周常德的死因吗？尸检报告里有血液分析的化验报告，周常德的血液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有毒的成分。
“针眼？这是怎么回事？”罗姓法医傻眼了。事实上他也检查过周常德的腿弯，可是却没有凌霄这么仔细，他的主要检查都在一些致命的地方，还有对血液的化验等等，根本就不曾想过有人会在这个地方动手脚。
凌霄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吗？周常德不是自然死亡，是被人杀死的。”
罗姓法医琢磨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一个针眼不能说明他就是被别人杀死的吧？我的好几样化验结果都显示，周常德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如果杀手用某种针剂杀死了周常德，那么周常德的血液里肯定会有某种药物的残留。”
凌霄却说道：“用注射器杀一个人，就非要注射毒药吗？用空气也可以。”
罗姓法医顿时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凌霄，“你的意思是”
凌霄说道：“人体之中突然进入大量空气，就会导致心室血泡，形成气体栓塞，堵塞肺动脉，造成猝死。这也是医院里输液为什么要人看守的原因。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医学常识，你作为一个法医，不会不知道吧？”
被他唠叨了半天了，凌霄现在终于有机会也损他一把了。
罗姓法医的脸涨红了一下，很尴尬。他没法反驳凌霄，因为他知道这个常识。
聂天齐说道：“凌霄，如果这个针孔就是致命的伤口，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周常德难道就甘愿罪犯给他注射空气，连一点挣扎都没有？如果挣扎的话，那么犯罪现场就应该留下一点痕迹吧。那个现场我们都去过，连半点痕迹都没有，倒像是周常德半夜起床，走到堂屋突然就倒下了，然后死亡了一样。你能解释一下吗？”
凌霄想了一下才说道：“我所能想到的情况就是，罪犯突然击晕了周常德，然后从容地实施了犯罪。这个针孔显然就是周常德的致命的伤口，罪犯也不想让人发现，所以才用特殊的物质将针孔遮掩了起来。不然，我想不明白有人会在自己的腿弯静脉上扎一针，还要遮住针眼。”
“这倒也是，如果它不重要，为什么要遮掩起来呢？还有，也确实没人会在自己的腿弯静脉上注射什么。”聂天齐相信了凌霄的推断。
“击晕？”罗姓法医质疑道：“那就应该有钝器击打的伤痕，可是周常德的尸体上根本就没有任何钝器击打过的痕迹啊，这个你又怎么解释呢？”
凌霄看着他，淡淡地道：“你信不信，我在一秒钟之内击晕你，而你醒来之后不会留下任何伤痕。要不要试试？”
“这”罗姓法医不敢尝试。
凌霄又说道：“从这种杀人的手法上来看，这个罪犯是一个非常狡猾，非常有经验的杀手，甚至有可能是职业杀手。而周常德的死，多半和他要曝光的举报材料有关。”
聂天齐冷哼了一声，“这些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继续逍遥法外吗？他们妄想！这个案子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上，我就不会放过他们，我一定要查出真相来！有人犯罪，那就应该有人受到法律的制裁！”
凌霄想起了什么，他将黎浩交给他的信封从裤兜里取了出来，递到了聂天齐的手上，“聂大哥，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吧，会有点帮助的。”
聂天齐结果了凌霄递给他的信封却没有立刻拆开来看，他对罗姓法医说道：“罗警官，既然凌霄已经帮忙查出了真相，那就麻烦你再从新检查一下尸体，将尸检报告更改一下。”
“是的，聂市长，我会做好的。”罗姓法医赶紧说道。
离开实验室，站在阳光下，凌霄却觉得一阵阴冷。如果罪犯是用残暴的手段，简简单单地用刀捅死周常德，那么这个罪犯其实是不可怕的。可是现在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杀手经验丰富且极其狡猾，有这么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以任何面孔出现在你身边的杀手，谁能安心呢？
他有功夫在身，自保没有问题，可呼和茉莉呢？还有那些牵扯到其中的普通人，他们在这个杀手的面前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
现在，杀手没有新的动作，看似销声匿迹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只是暂时的。他杀了周常德，他出现在呼和茉莉的屋子附近，这都是一个恐吓，他要制造出一种恐怖的气氛，让人不敢往下查。如果聂天齐继续调查这个案子，那么杀手肯定会有新的行动，那么，谁会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呢？
凌霄不喜欢这种被威胁的感觉，但这种威胁却无处不在，无法摆脱。
“在想什么呢？”聂天齐问道。
凌霄叹了一口气，“聂大哥，你真的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聂天齐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会照顾我自己的。”
凌霄点了点头，“那就好。”
“走吧，去我家，我让你嫂子给你做几样好菜，我们哥俩好久都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聂天齐笑着说。
凌霄也笑了一下，“好啊，正好去试试嫂子的厨艺。”
阳光重新洒落在了心上。
……
桌上摆着一盘青菜，一盘回锅肉，一个蛋花汤，简简单单却香气四溢。当然，这不是聂天齐的老婆给凌霄做的菜，而是呼和茉莉给凌霄做的菜。中午在聂天齐的家里吃饭的时候，聂天齐的老婆做了一大桌子菜。凌霄与聂天齐也讨论了周常德的案件，而就在饭后，聂天齐就安排下去了，让人专门调查这件案子。
从市里回来之后，凌霄去神女药业处理了一些公务，下班之后就来到了民族小学。与呼和茉莉在她的简陋的小屋子里的时候，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上班族忙碌了一天回到家里，美貌的小娇妻已经做好了晚饭一样，很舒服。
悬壶庄园名义上是他的家了，但名族小学里的小屋才是他的真正的家。
“我就简简单单弄了三样菜，你凑合着吃吧。”呼和茉莉忙了一头汗。毕竟，在大热天里炒菜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汗水打湿了她的紧身背心，有点通透的感觉，朦朦胧胧。
凌霄笑着说道：“你就是给我酸菜吃，我也喜欢。”
呼和茉莉嫣然一笑，“看着我干什么，又在想坏事了吧？我可告诉你，今晚我不给你。”
“为什么啊？”凌霄顿时着急了。
呼和茉莉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羞涩地道：“都坏了，你就舍得要啊？”
凌霄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埋头拔饭。
“你被光吃饭啊，吃点菜，不然我就白忙活了。”呼和茉莉往凌霄的碗里夹回锅肉，一边说道：“哎，猪肉又涨价了，二级肉都要十十块一斤了呢。还有鸡蛋，要一块二一个呢。”
“跟我回去住吧，我来照顾你。”凌霄说。他现在已经成富人了，自然再不用去为柴米油盐操心，但呼和茉莉这样的普通的老百姓，猪肉鸡蛋什么的涨价了，对生活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呼和茉莉却摇了摇头，“我不去，那样，别人怎么看我呀？”
“你是我的女人，跟我住一起又有什么？哪个敢说你的闲话，我打烂他的嘴。”
0209章 为茉莉治伤
呼和茉莉还是摇头，“这事以后再说吧。再说了，周校长现在走了，学校少了一根顶梁柱，我不留下来照顾，谁来照顾啊，孩子们怎么办呢？”
凌霄也不劝她去悬壶庄园了，他想了一下又说道：“茉莉，我想将学校翻修一下，给孩子们添加一些健身器材，修建一个图书馆什么的。”
“好是好，可那要花多少钱啊？你上次就已经很破费了，你再往学校上花钱，你为什么呢？再说了，你赚钱也不容易呀。”她这语气已经有点而管家婆的范儿了。
凌霄喜欢这种味道，他笑了笑，“钱花了可以再赚嘛，但这些孩子没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他们和城里的孩子比就输在起跑线上了。我以前和这里的孩子一样，环境很不好，我就没考上大学。我不想他们也像我一样。”
“你的心真好。”呼和茉莉的脸蛋上浮现出了两只可爱的小酒窝。
“另外，周校长走了，我打算给聂市长说一下让你当校长，你看好不好？”
“我？”呼和茉莉惊了一下，跟着就摇起头来，“我、我不行啊，我才转正成为正式教师，突然又成了校长，我适应不了啊。”
凌霄笑道：“那有什么？我看你就行，再说了，学校也需要一个好校长不是？嗯，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呼和茉莉想推辞，却又找不到推辞的理由，她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等下我给你瞧瞧伤。”
呼和茉莉的玉靥一下子红透了，慌忙摇头，“不要不要。”
“听话，我是医生，你的我的女人，哪有自己女人有伤不自己治的，嗯，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一样的口气，凌霄还是这么霸道。
呼和茉莉垂着头，羞得都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了，不过凌霄左一句“你是我的女人”，右一句“你是我的女人”，她听在耳朵里却似喝了蜜一样甜美。她这一含羞垂头，也就算是含蓄地答应了。
吃了饭疗伤。
夜渐渐深了，今晚的天空没有星月，一片漆黑。
黑夜笼罩下的小河畔，一棵柳树上，一个人真用热息夜视镜眺望着墙后小屋。这个人固然看不穿贴着报纸的窗户，更看不穿厚厚的砖墙，但他手里的热息夜视镜却可以让他看到两团纠缠在一起的鲜红的人影，虽然很模糊，但也完全看得出来屋里的人在干着什么事情。
“哼，狗男女！”他冷哼了一声，伸出右手，比了一个手枪的手势，然后他说，“砰！”
“凌总，有个叫王魁的警察要见你。”安娜走进了凌霄的办公室。
凌霄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我知道他，他没说为什么要见我吗？”
安娜摇了摇头，“我问了，他没说，只说是公务。警察的公务，我不好多问，所以我让他在会客室里等。你要见他吗？如果你不想见他，我就去让他离开。”
“不用，我去见见他。”凌霄说。
王魁多半是为了周常德的案子来的，可这也让凌霄感到奇怪，王魁不是被聂天齐停职调查了吗，他怎么还负责这个案子呢？他心里暗暗地道：“如果他不是为了周常德的案子来的，是为了他自己，想让我在聂天齐面前给他求情，那他就打错算盘了。他那种人，应该去当环卫工人，而不是警察。”
“那我去忙了，新进口的设备已经到港口了，我得打电话催一下，让他们尽快将设备运过来。”安娜说。
“嗯，你去忙吧，辛苦了。”凌霄客气地道。
“你呀，你现在还跟我客气吗？我妹妹的事情我都没好生感谢你呢。她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她的腿的肌肉和皮肤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和正常的女孩子的腿几乎没什么区别了。我估计，再经过你一段治疗，她就会站起来，然后也会向正常人一样行走。我从未见过哪个医生有你这样神奇的医术。”安娜笑着说。
凌霄笑道：“你不也是一样吗？好了，我去见见那家伙。”
他心存感激是很正常的，神女药业的绝大多数事务都是安娜帮他处理的。这是她的专业领域，她在这方面的能力比他要强得多，他也从她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公司管理方面的知识。可以这么说，安娜现在是他的不可或缺的助手。
会客室里，王魁正坐在沙发上喝着一杯茶，很悠闲的样子。
凌霄走了进去，不冷不热地道：“王队长，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呢？”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到别人的地方去作客，主人进来的时候应该站起来的，就算不站起来也应该打个招呼表示一下的，但王魁却没有这样做，他不仅没有站起来，就连一个招呼都没有，他只是看了凌霄一眼，然后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是什么态度呢？凌霄看着他就有些生气了，“王队长，我的茶好喝吗？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工作去了。我的时间很宝贵。”
“坐吧。”王魁出声说话了，他给凌霄指了一下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我们好生谈谈。”
如果说王魁刚才是在装逼，那么现在更是装到巅峰状态了。这里是神女药业，是凌霄的王国，他一个刑警队长在神女药业的会客室里居然以主人的口吻让凌霄坐下。凌霄觉得气愤，但也很冷静，他不认为王魁是那种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的莽夫，但让他奇怪的地方也就在这里，是什么让王魁这么有底气，这么嚣张呢？王魁凭仗的又是什么呢？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呢？”凌霄的隐忍能力还是有点强的，他压制着心头的火气坐到了王魁的对面。
“是这样的。”王魁说道：“我现在是周常德案件的负责人，我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你不是声称掌握一些情况吗？我特意来了解一下。”
“你？你负责周常德的案件？”虽然刚刚有猜到，但听王魁亲口说出来，凌霄还是感到很意外。
“上面看中我的破案能力，特意指派我负责调查这件案子。”王魁有些得意地道：“我知道你心里在奇怪什么，你一定是在奇怪聂天齐为什么会让我来负责这件案子吧？我告诉你，这与聂天齐没关，他想停我的职，没那么容易。”
凌霄隐约有些明白了。这事其实不难猜，能让聂天齐也没办法的人，职位肯定比聂天齐还要大得多。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一个已经被停职接受调查的警察安排到一个很敏感的案件上，可想而知这个人的能量有多么巨大了。
“呃，与聂市长没有关系，那是谁呢？能说来听听吗？”凌霄故作淡定地道。
“这事和你没关系。”王魁一口就回绝了。
凌霄冷笑道：“我问你问题你不回答，你问我问题我也不会回答。”
王魁也冷笑地道：“我是警察，你是与本案有关的人员，我的问题你必须回答。不然，你就是妨碍公务，包庇罪犯。”
凌霄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你吓唬谁呢？别以为你背后有某个大人物撑腰你就可以在我这里撒野。你用法律来压我，我告诉你，我们神女药业有自己的专业律师，要不要我让我的律师过来和你谈谈？”
王魁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怒意，但很快就隐忍了下去，他故作洒脱地耸了耸肩，“何必呢？我们之前本来没什么矛盾，现在搞得像敌人一样。我是警察，你是商人，我们有各自的圈子，各自的朋友，我落难，朋友伸手相助，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知道我朋友的身份呢？这不是为难我吗？”
凌霄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王魁接着说道：“是你发现周常德身上的针孔，一件突发疾病死亡的案件一下子变成了谋杀案，我觉得你一定知道很多内情，想和你谈谈，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你也想让我破了案子，让周常德安息吧，是不是？”
“你问吧，我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的。”凌霄说。他也想试探出王魁的目的。
王魁说道：“我的第一个问题，据我所知，你去民族小学参加活动，却在那个活动之中给聂市长打了一个电话，向他爆料说有经济犯罪的问题，于是聂市长也去了民族小学。周常德和你谈了些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呢？”
凌霄想了一下，“他就很简单地跟我说了一下当初民族小学修建的问题，他和聂市长谈得多，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聂市长，他比我更了解情况。”
“周常德有交给你什么东西没有？比如说举报的材料什么的？”王魁直直地看着凌霄，那眼神很锐利，似乎是在观察凌霄的表情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凌霄笑了一下，“没有。”
他终于暴露出他的目的了，他并不是来调查周常德被杀的案子的，他打着调查案件的幌子，却是来试探他有没有掌握周常德的举报材料。王魁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凌霄的心里也大致肯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王魁和这个案子多少有点关系！
“你确定没有？”王魁继续试探道。
凌霄摇了摇头，“真没有，如果有，我早就交给聂市长了，不是吗？我留着那些东西有什么用？你刚才都说了，我是一个商人，我没事拿着那些东西干什么？不是只招麻烦吗？”
0210章 凌霄的怀疑
“呼和茉莉有周常德所有的举报材料吗？”王魁又问道。
“她？一个临时教师而已，哪有什么举报材料，如果她有，她也早就交给聂市长了，或者交给警方，她留着也没有用啊。”凌霄说道：“对了，你问这些干什么呢？”
“我问这个当然是为了破案啊，你想，周常德被杀了，正常人一下子就能想到这或许和他要举报的人有关。找到那些材料，案子不就有了侦破的方向吗？”
“你们不知道他要举报的是谁吗？”凌霄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都知道是田伟，警察会不知道？
王魁说道：“是这样的，最初我们怀疑是田伟，但经过我们的调查之后我们排除了田伟，田伟没有作案的动机，再说了，周常德的举报材料究竟是针对谁，我们谁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来问你们有没有得到这些材料。”
“原来是这样。”凌霄说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王魁说道：“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如果你知道什么情况，请尽快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他将一张名片放在了茶几上，又说道：“再见。”
王魁走了，就问了一个问题，周常德的举报材料。他走了，凌霄却在会客室里陷入了沉思。按理说，一个八九十万的贪污案，被捅穿了也不见得有多大事，田伟会为了这么一件事让人杀了周常德吗？
凌霄确实怀疑田伟，但是从这个方向一想，他的立场有有些动摇了。
“根据黎浩请的那个私家侦探的调查，田伟在蜀都市有好几套房产，其中还有一套豪华别墅，就房产加起来他的资产都上千万了，他会为了八十九十万的案子去杀人吗？他会不会那样做我不确定，但换做是我肯定是不会那么去做的。”凌霄的心里暗暗地想着。
如果不是田伟，那又是谁呢？
除非，周常德的举报材料上有非常重要的东西，一个不能见光的真相！
就在满心狐疑的时候凌霄接到了呼和茉莉的电话。
“哥，我这里来了好多警察，他们将我的屋子都翻了一遍了，说是找什么举报材料，我没有啊，但无论我怎么说，他们还是执意要搜查。”
兵分两路，一路是王魁，一路是王魁的手下，所为的都是同样的目的，周常德的举报材料。王魁很聪明，知道他就算带着人来，也没法对他用强，所以才会假装来询问与案子有关的情况，其实是来试探他有没有掌握周常德的举报材料的。而另一路，却是直接用强了，在王魁的眼里，呼和茉莉这样的小老百姓，一个毫无背.景的乡村教师，那是随便他搓圆捏扁的。突然明白了这些，凌霄的心也顿时往下一沉，那些家伙太嚣张了！
“除了搜查，他们还有为难你吗？”凌霄忍着心头的怒火问道。
“没有，只是问了我一些问题，都是与周校长的案子有关的。”呼和茉莉说道。
“你没事吧？需要我过来吗？”凌霄说道。
“这倒不用，我没事，只是把孩子们吓坏了。”呼和茉莉叹了一口气，充满关切地道：“我就是想打电话给你说一下，小心一些，周校长的案子，你就不要管了，你已经付出很多了，你继续插手，还指不定会惹上什么大麻烦呢。”
“嗯，我有分寸的。如果那些警察为难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嗯，好的，我挂电话了。”呼和茉莉挂了电话。
凌霄的心里也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了，继续插手这件案子，有必要吗？
一个人乐于做好事，做善事，站在道德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人就是一个很高尚的人，是值得别人尊敬的人。可是，如果因为做好事而给自身带来危险，甚至是给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带来危险，那就不可取了。当然，这不能说是愚蠢，而是一个明哲保身的意思。古时候不也有一句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
凌霄现在就面临这样的麻烦，继续插手周常德的案件，还是让这件事从自己的生活中离开，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他将两种后果分析了一下。
继续插手周常德的案件，多半会牵扯到某个能量很大的人物，就连聂天齐都没法与之抗衡。那个时候，呼和茉莉的教师资格肯定是保不住的了，他自己会有什么麻烦也是难以预估的。更重要的是那个到目前都没有浮出水面的经验丰富的杀手，他自己自保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呼和茉莉呢？
第二个选择是就此罢手。这样做，第一种选择的麻烦会消失，但他的良心会不安。周常德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教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了，公道何在？如果他不知道真相也就罢了，关键是他知道真相，就这样畏惧权势和黑势力退出的话，他自己都会责备他的良心。
一件事情，两种选择，看起来很简单，但凌霄却迟迟都没有做下决定。接下来的几天他也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转眼，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凌霄没有受到来自王魁的半点骚扰，呼和茉莉也在那次搜查之后没有遇到新的麻烦。一切都风平浪静，整个世界都好像将周常德遗忘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凌霄对这件案子的感觉也淡了许多，也少了一些关注。毕竟，他就算想插手也无从下手，他不是警察，没有直接去调查的权限。
一边是无从下手，一边是没人关注，周常德的死似乎成了这个事件的一个句号。
过去的一个星期里，凌霄为这件事烦透了心，一个星期后他的心情才慢慢调整过来。不管这件事会如何发展，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却是神女药业的扩建的事情。从德国进口的两条新的生产线已经回来了，神女药业目前的产能严重不足，这两条生产线能解决这个问题。一旦两条更大更先进的生产线建立起来，神女药业的利润也将翻三倍。而且，它们能带来的好处不仅仅是神女药业自身的利润，还有解决好几百人就业的问题。另外，周边的村落也会得到更多的原料种植订单，获得实实在在的实惠！
神女村的村民富了，周边的村民也富了，远出打工的人再也不用到很远的地方去打工挣点辛苦钱了。这些都是神女药业带来的好处。
“师父，师父……”黎浩跑进了凌霄的办公室，“一个员工受伤了，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凌霄跟着就站了起来。
黎浩喘了一口气，“是修造车间的一个安装工，被压伤了脚，我本来想让人将他送到职工医院去，但那个员工说你就是医生，他更相信你。”
凌霄打开办公桌下面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了备用的药箱。
他现在虽然是神女药业的老总了，但作为医生的本分却是没有忘记的，他的家里，他的车里，还有他的办公室里都备有一只这样的药箱，里面装着小病丸、大病丸、银针和一些诸如酒精、棉签、纱布什么的医用物品。
“走，我去看看。”凌霄背上药箱急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这种事情，神女药业有自己的职工医院，这个员工理应该去职工医院的，凌霄也可以不管这种事情，但既然员工更相信他，他就觉得他应该去看看。
新厂区，新的生产车间，一大群人正围着一个受伤的员工。凌霄还看见了安娜和两个来自德国的工程师。他走进车间的时候，周围的员工都充满敬意地称呼凌总，那两个德国工程师也向凌霄点头致意。在他们的眼里，凌霄绝对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们对凌霄的尊敬也是真切的，实实在在的。
无论是谁打招呼，凌霄都点头，别人尊敬他，他也尊敬别人。他很快走到了人群的中间，那个受伤的员工正躺在地上，一条腿血淋淋的。在这个员工的旁边，一个沉重的金属部件横躺在地上，底部沾满了鲜血。看得出来，这个员工就是被这个金属部件砸伤了脚的。
“凌总，不好意思啊。”员工满脸愧色地道：“我本来是想去职工医院的，但我想了一下，你是我们这一带的神医啊，我更相信你的医术。我的腿要是落下了什么残疾，一家老小可都指望着我吃饭了……所以，我找你看，求的是一个心安。”
凌霄笑了笑，“没事，你是我们神女药业的员工，我对你好也就是对我自己好。”
周围的员工都露出了笑容，打工的遇到凌霄这样的老板真的是一种福气。
“你的精神还这么好，我估计你伤得也不是很重，躺好，我给你看看。”凌霄说。
受伤的员工很配合，平坦在了地面上。他的动作牵动了受伤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的，可当着凌霄的面，他硬生生地忍了下来，没哼出声来。
凌霄打开药箱，取出一把医用剪刀将受伤员工的裤管剪开，将他的受伤的地方露了出来。这个员工的小腿上满是血迹，还不断有新鲜的血液从破开的小腿肌肉之中涌冒出来。肌肉的伤不是很严重，严重的是他的小腿腿骨，就算隔着血肉也能看出些微的改变形状的迹象。不难看出，他的小腿腿骨已经断裂了。
大致看了一眼，凌霄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说道：“你忍着一点，我要把你的腿扎起来，你的血流得太多了，需要止血。”
0211章 不好的预感
“凌总你放心，我没事，你尽管弄。”受伤的员工表现得很硬朗。
凌霄取出一卷医用纱布，剪下一段，对折了两下，然后将纱布从他的腿弯往膝盖方向缠绕，一圈之后他使劲地将纱布勒紧，然后捆上。这个过程，受伤的员工再也忍不住了，哀嚎了起来。
凌霄随即用银针封住伤腿上的几处穴位，伤口之中的血顿时停止了流动。而受伤的员工也不哀嚎了，惊讶地看着凌霄。
不用麻药，却有胜似麻药的效果，凌霄的医术确实具有震撼人心的一面。
止住了流血，凌霄手脚麻利地清理了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动用内力探脉，掌握了断骨处的情况。骨头断裂了，外科医生通用的处理方式都是先拍片，然后再接骨治疗，但凌霄只需要一次内力探脉就行了，一次内力探脉，他的脑海里就像是装了一张x光片，受伤员工的伤情他都了然于胸。
“你老婆知不知道啊？”清理了伤口，凌霄忽然笑着问道。
受伤的员工愣了一下，“凌总，我还没告诉我婆娘呢啊！”
就在受伤员工分神回答凌霄的问题的时候，凌霄忽然捧住他的伤腿，双掌同时运行内力，猛地将他的断骨处压回原位。虽然凌霄已经用银针封住了他的伤腿神经，起到一个麻醉的效果，但毕竟不是真正的麻药，当痛苦过于剧烈的时候，他还是会疼的。所以，他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好了，我已经给你处理好了。我让人把你送到职工医院去住院，你这个腿还要上石膏，我这里没法做这个。另外，这是我的小病丸，我给你十颗，一天吃一颗。一个月，你大概就可以来上班了。”凌霄说。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种断骨需要的时间会更长，但凌霄却说一个月就可以来上班了，这却是基于对小病丸的药力的自信。如果没有小病丸，这个受伤的员工根本就没有可能一个月就恢复正常。
“谢谢凌总，谢谢凌总。”受伤的员工连声感谢。
两个工友找来一张木板，当成担架，抬着受伤的员工去了职工医院。
凌霄大声说道：“好了，大家干活吧，我们要让我们的新车间尽快投产，今天给你们加餐，吃的都算公司的！”
“好啊！凌总耿直！”
“谢谢凌总！”
员工们一片欢呼，很快新车间里又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迹象。
安娜走了过来，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说道：“凌总，你比起我刚来神女药业的时候成熟多了，员工们这么拥戴你，信服你，这是一种凝聚力，我还没见过哪个老板有这么强的凝聚力呢。”
一个团体要是没有凝聚力，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不会成功的，所以凝聚力是很重要的。
凌霄笑了笑，“我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吗，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不过你可别夸我啊，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你一夸我，我就骄傲了，就学不好了。”
安娜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的样子。
这时凌霄的视线却忽然落到了新车间的大门口，就在他看向那边的时候，一个人忽然转身离开，眨眼就走到了新车间的门侧，看不到了。
“喂？你等等。”凌霄快步追了上去。
安娜好奇地看着新车间的大门，奇怪地道：“没人啊，凌总，你看见谁了？”
凌霄却没回答，他忽然加速跑了过去。
新建车间的外面还是一个工地，各种基础设施也都还在紧锣密鼓地修建之中，地上还没铺水泥地面，很多工程机械正在运转，铲车、推土机和挖掘机等等，它们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很嘈杂。工地上也满是带着黄色安全帽的建筑工人在劳动，这里有，那里有，数量好几百。
凌霄追出新车间的时候顿时失去了目标，到处都是人，谁才是刚才站在门口那个人呢？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他却没留意到那个人头上有没有戴安全帽，抑或则是那个人的手上拿着一只安全帽。总之，他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也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会是谁呢？如果是公司里的员工，我叫他他肯定会停下来。”凌霄的心里飞快地思索着，“可是，如果不是公司的员工，那又会是谁呢？”
他很自然地想到了那个杀手，也想到了是田伟派来的某个人，可他无法确定这些猜想。
却就在凌霄失去目标郁闷的时候，一个人正大步向工地外走去。新厂区有建围墙，但还没有并入老厂区，那个人正往新老厂区的围墙的缺口走去。他心中一动，追了上去。
那人很快就走出了新厂区，外面是一条通往山谷出口的小路。这条路现在已经没人行走了，自从神女药业在这个山谷里建厂，修建了宽阔的沥青路，无论是上班的神女药业的员工还是神女村的村民都愿意走平坦的沥青路，不愿意走这条偏僻而崎岖的小山路。
凌霄追出了围墙的缺口，视线之中却再次失去了那个人的踪影。
“遇到鬼了吗？”凌霄看着空荡荡的小山路，苦笑地道，背皮也莫名其妙地感到凉飕飕的。
就在这时，小山路旁边的一棵松树背后走出一个人来。凌霄的胆子并不小，可还是被他吓了一跳。难怪刚才看不见他，原来他走出来的时候就藏到那棵松树的树干后面去了。那棵松树起码有上百年的树林，巨大的树干完全能遮挡他的身子。可让凌霄想不明白的地方也在这里，他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一个追，一个逃，见了面却都不说话，都只是用眼睛打量着对方。
这个人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个子不是很高，也就一米七五的样子，但却显得很强壮，脖子粗粗的，胸肌也非常发达，穿着一件短袖t恤的他很有点健身教练的味道。他的脸型是标准的国字脸，眉毛粗粗的，一双眼睛黑亮得很，眼神给人一种很锐利的感觉。总之，一眼的感觉就是一个非常硬朗的汉子。
看得非常仔细，可是凌霄却想不起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很陌生，行为鬼祟，这个硬汉的身上处处透露着谜一样的气息。
“你就是凌霄凌医生？”汉子打破了两人间的怪异的沉默。
凌霄出声说道：“你是谁？”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汉子说道。
凌霄笑道：“你鬼鬼祟祟到我的厂里，又故意将我引到这里来，难道你就是想玩弄一下神秘感吗？”
“我对你没有恶意。”他说。
凌霄说道：“但我对你却没有好感，你想干什么？”
“这个我也不能告诉你。”他说。
凌霄，“……”
“你和呼和茉莉是什么关系？”他问道。
“朋友，你问这个干什么？”凌霄警惕地道：“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男人在这方面通常都是很敏感的，这个很强壮的汉字忽然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凌霄的心里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一些不上道的方面。比如这个男人会不会是呼和茉莉老家的追求者，知道呼和茉莉在这里教书，赶过来继续追求她的，可是他知道了呼和茉莉和他的关系，于是就出现在了这里。抑或则，眼前这个强壮得有些夸张的男人是呼和茉莉的大哥，表哥什么的，知道他和呼和茉莉有着那种男女关系，赶过来兴师问罪的等等，会是哪一种呢？
“这个我也暂时不能告诉你。”他说。
凌霄已经失去和他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了，他说道：“那个谁，你继续玩你的神秘感吧，我就不陪你了，再见。”顿了一下，他又想起了一点，又说道：“还有，以后要进神女药业，你只能走大门，按我们公司的规定登记。如果你再从这里混进我们公司的厂区，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凌霄转身就走。
“等等，凌医生。”他叫住了凌霄。
凌霄回头看着他，“你还想说什么？”
“我知道这样与你见面很失礼，但是我有我的原因。我给你一部手机，我会打你的。”他从裤兜里掏出一部看起来很简单的手机，然后抛给了凌霄。
凌霄接住手机，心中更好奇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没事你给我一部手机干什么？”
“这很重要，请你保留它，等我电话。”说完，他忽然深深地向凌霄鞠了一个躬。
“你这是干什么？”看着对自己鞠躬的汉子，凌霄顿时愣住了，他想不出这个陌生的男子为什么突然又对他如此恭敬。
先是鬼鬼祟祟，然后是神秘，然后接着神秘，神秘之后又变得如此恭敬，这种变化比电影里面的剧情还具有波折性，他有些接受不了了。
“我走了。”没有任何解释，鞠躬之后他转身就走。
“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凌霄想叫住他，可他就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脚步风快，很快就走远了。
凌霄将他留下的手机看了看，却没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他激活手机，打开了短信栏，本以为里面会留下什么信息，但短信栏里空荡荡的，就连一条垃圾短信都没有留下。他又打开了联系人，同样，里面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家伙究竟是谁又是干什么的呢？”凌霄越想越郁闷，不过他最终还是将这部手机保留了下来。
让他将手机保留下来的原因很简单，他不相信那个人没有任何目的地将这部手机交给他。那个人说会联系他，他也相信那个人最终会打来电话给他一个解释的。
0212章 聂市长的道歉
回到办公室，凌霄站在办公室里的落地窗前眺望着山外的方向。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呢？这个时候，他正往什么地方去呢？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人未至，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就扑鼻而入，凌霄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文姐，你来啦。”
闻香识女人，这种本事可不是等闲之辈所能掌握的。
进来的女人正是文婷婷，她笑道：“真是没劲，本来想吓一下你的，却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你察觉到了。”
凌霄抬头看着她，笑道：“文姐，什么风把你吹我这里来了？”
“没事就不能来你这里呀？”文婷婷往沙发上一坐，大大咧咧地道：“小凌，给姐倒杯水来，渴死了。”
凌霄，“……”
但他还是倒了。
文婷婷笑道：“呵呵，让神女药业的凌总给我倒水喝，这种感觉就是好。在市政府被人使唤腻味了，在你这里使唤一下你，我的感觉好多了。”
凌霄，“……”
文婷婷喝了一口水，这才说起了正事，“凌霄，聂市长让我来给你道个歉。他不好意思给你说，才让我来的。”
凌霄愣了一下，“道歉？他为什么给我道歉啊？他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文婷婷说道：“是这样的，他本来是要直接负责周常德的案子的，但上面重新指派了官员负责，聂市长也被安排到别的工作上去了，无法分神来关注周常德的案子了。就这事，他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凌霄笑道：“就这事啊，他真是的，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这段时间我不也没关注这件案子了吗？我也想明白了，世上的坏人那么多，我们能一个个都去斗争吗？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吗？至于害死周常德的罪犯，我也始终相信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他总有遭到报应的那一天。”
文婷婷露齿一笑，“你能这么想就是对的，我还担心你想不通呢。”
凌霄说道：“婷姐，你回去给聂大哥说一下，没事，叫他不要放在心上。”
“这个是肯定的嘛，我会跟他说。”
“对了，新生产线已经进入安装程序了，我需要更多的工人，你们还能像上次一样，从需要招工的地方招工，然后帮我培训一下吗？”凌霄说道。
“这也没有问题啊，你这样的企业家帮了政府的大忙了，我们巴不得你将名额给我们，这样的话，那些贫困的地区就能增加收入了。”
凌霄也开心地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对了，开了这一阵子车，累死我了，给姐按摩一下吧。”文婷婷趴在了沙发上，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凌霄苦笑着摇了摇头，但却还是走了过去，坐在沙发边上，细心地给她按摩推拿。
文婷婷舒服得直哼哼，“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要是经常能给我按摩一下就好了。”
凌霄笑着说道：“我这里你随便来，你想按摩多少次都行。”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你就不怕你的女朋友吃醋啊？”文婷婷的语气酸酸的。
“我女朋友？”凌霄假装不知道。他和呼和茉莉的关系还处在保密的状态下，文婷婷是怎么知道的呢？
“别装了，我也是女人，我就算没看见你们在一起，我也能从你的身上嗅到呼和茉莉的味儿来。”文婷婷叹了一口气，“哎，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凌霄，“……”
那个神秘的男人留下了电话，但凌霄却等了三天他都没有打来电话。凌霄感觉那个人就像是跟他开了一个很有水平的玩笑。不过，三天的时间沉淀下来，凌霄对那个人的身份还是有了一些猜测，因为这个猜测，他独自开着车来到了民族小学。
呼和茉莉已经成了民族小学的校长，这种事情凌霄只要一句话就能办到。
凌霄将车停在校门口，去了校长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却关着。凌霄又去教室看了看，也没有人，问了一个老教师才知道她去教育局开会去了。凌霄在呼和茉莉的办公桌上留了一张纸条：晚上一起吃晚饭。
看见这张纸条，她一定很开心吧？不知道她会不会笑，但凌霄却是笑了。他和呼和茉莉的感情正甜蜜，沉浸在爱河之中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给呼和茉莉留下了纸条后凌霄从后门出去，径直向周常富的家走去。
周常富的家距离周常德的家并不远，凌霄找到他的时候，周常富正在他家门前的地里施肥。
因为见过一次面，也有过交谈，周常富一眼就认出了凌霄来，很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哟，那不是凌医生吗？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啦？”
凌霄笑着说道：“周叔，我特意过来找你谈点事的。”
“谈什么？”周常富有些警惕地看着凌霄。
对于周常富表现出来的警惕，凌霄一点都不例外。呼和茉莉都受到了警察的搜查盘问，作为周常德的堂兄弟，警察岂有不找他问话调查的可能？显然，周常富也受到了与呼和茉莉一样的待遇。
凌霄并没有立刻说明来意，而是掏出了一中华烟，他拆了包装，抽出一支给周常富递了过去。他自己却没抽。
“凌医生，你怎么不抽？”周常富说。
凌霄笑了笑，“我不抽烟，嗯，这包烟我留着也没用，不如周叔你拿着抽吧。”他将一包中华塞到了周常富的手中。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啊？”周常富拿着凌霄给他的烟，一边客气地道。一包中华烟好几十块，他可舍不得买来抽，但中华烟的价钱他却是知道的。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刚才的警惕早就烟消云散了。
“周叔，你这田里种的是莴笋吧？长得好啊，周叔你种田一定很厉害吧？”凌霄不着急着说出他此行的目的，却和周常富拉起了家常来。
“嘿，不是我吹牛，咱们这个村子，说种菜，我可是一把好手啊，没人比得过我。去年，我两季蔬菜，卖了三千多块呢。”周常富抽着烟，洋洋得意。
“卖了三千多块，多少田啊？”
“两亩蔬菜。”周常富说道：“我还有两亩地，不过都种着粮食。粮食自己吃，种菜拿去卖。”
凌霄说道：“周叔，你这可亏了啊。我跟你说，你去我公司，就是神女药业找一个叫余晴美的厂长，你跟她说，是我让你去找她的。”
“我找她干什么啊？我又不认识。”周常富其实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凌霄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啊，神女药业周边好些个村镇都种植麻豆子和鸡爪草，我们给种植户签收购合同，一亩田就三千多块呢。你四亩地，要是种得好，产量高，一准收入一万五。”
“一万五？”周常富两眼放光地看着凌霄。一万五，对于他这样的老实巴交的农民来说，那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我骗你干什么？回头你就去找余晴美。”
“好啊，谢谢凌医生了，谢谢凌医生了。”周常富连声道谢，脸都快笑烂了。
他种蔬菜，累死累活还要行情好才能收入三千多块，但种麻豆子和鸡爪草，一年却可以收入一万五。而且，麻豆子和鸡爪草几乎都不用怎么去管理就能生长得很好，而种菜还有这样那样的成本，所以这种事情对他这样的农民来说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这时凌霄才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之上，他试探地道：“对了，周叔，你说你堂哥周常德有一个儿子，你打电话通知他了吗？”
“打了啊，这事怎么能不通知呢？他家就剩下他一个了，他爹死了，总得有人送终吧。”
“那他回来了吗？”
“没回来。我打过去的电话没人接，提示我留音，我就留了。我可不止打了一次啊，我打了好几次的，长途贵得很，我也不能一直打啊。”周常富说。
凌霄说道：“你有他的照片吗？”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对了，上次你还提起过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我那侄儿叫周军，照片的话，我回家找找去，凌医生你等等。”周常富抬腿就往家里走。
凌霄没跟着进去，人家没邀请，他跟着进去是很不礼貌的。周常富的家其实很简陋，周常富不邀请他进去，是觉得不好意思。这种心态他是很理解的，要是在一年多以前，有个不熟悉的人找他，他也不好意思将人家往他的老屋里请。请进去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请啊？
周常富很快又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发黄的相册，“喏，凌医生，这张就是我那侄儿的照片，你看看。”
相册里也就几张照片，周常富指着的照片也有些发黄了。凌霄定眼一看，顿时生出一种苦笑不得的感觉来。那照片中的人物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虎头虎脑的，模样儿倒是很可爱，可哪里看得出张大后是什么样啊？
凌霄此行的目的，就是怀疑那个给他手机的人是周常德的儿子周军，所以他来到了这里。他问周常富有没有周军的照片，为的就是证实一下心中的猜测。
照片就在眼前，但凌霄却无法肯定照片之中的小屁孩就是那个男人。不过，仔细端详照片之中的小孩，隐约间还是会觉得有些相似的痕迹。他的心里也在暗暗地琢磨着，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周军呢?
0213章 茉莉遭遇意外
“还有没有别的照片呢？年龄大一些的。”凌霄说道。
周常德摇了摇头，“没有，我从来不住照相，没照别的照片。凌医生，你找周军的照片干什么啊？”
凌霄笑了一下，“周叔你别多心，我没有别的用意。我找周军，是想让他回来帮我工作。他父亲去世了，家里也没个人，人总是要回家的嘛。我就是想看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然后跟他联系一下什么的。”
如果说与周常德的案子有关，没准周常富就不跟他谈了，这样说，最大程度能消除周常富心中的顾虑。这样做虽然有欺骗的意味，但凌霄却没有半点恶意。
“这是好事啊，凌医生你早说嘛，我去我哥家中给你找找，没准我哥有他现在的照片。能给你这样的老板打工，那是军娃子的福气。”周常富说，他并没有怀疑什么。
“那就谢谢周叔了。”凌霄道了个谢。
半响后周常富带着凌霄到了周常德的家门口。贴着门神的院门紧闭着，整个宅子都沉浸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静得可怕。
周常富拿出钥匙开门，开了门往里走，一边说道：“哎，军娃子现在不知道在哪哦，他爹的尸体都还存放在殡仪馆里，没人去料理后事，哎。”
“你有他的电话吗？回头你给我一个号码，我去打给他。”凌霄说。
“那好啊，我这就说给你。”他说了一个电话号码。
凌霄默记了下来。
堂屋里还保留着法医画下的人形线条，看见线条就仿佛看见周常德正躺在地上一样，感觉很诡异。忽然，凌霄的时间落在了堂屋的正墙下，呆住了。那里，放着一块蜂窝煤，蜂窝煤的孔眼里插着三炷香的木条。旁边的地上还有一些纸灰，以及一些没有燃烧干净的纸钱。
愣了一下，凌霄脱口问道：“周叔，那香和纸钱是你烧的吗？”
周常德也愣了一下，“没有啊，我在院里烧的，没在屋里烧。”
“那会是谁呢？”
“不知道，可能是学校的老师吧，或者是他以前的学生，谁说得清呢。前几天我不能关门，关了门，我哥的魂就回不来了。我是等了七天才关门的。”周常德说。
这是地方上的一种风俗，人死了的一至七天又叫头七，是亡灵回家的时间段，所以不能关门。这是风俗，周常德这样的老农民遵守风俗的规矩办事，是很正常的。
凌霄的心里却在暗自琢磨道：“老师？呼和茉莉？还是他以前教过的学生？这些都有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周军！”
周常富在周常德的寝室里捣腾了一阵，找出了一个相册。比起他家的那个破烂相册，教书的周常德显然要讲究一些，相册保存得很好，里面的相片也很多。
凌霄拿着相册翻了一下，却没找到任何周军的照片，他郁闷地道：“奇怪啊，一个做父亲的怎么会连自己儿子的照片都没有呢？”
“不不晓得啊，凌医生，不好意思啊。”周常德挠了下头皮，一脸尴尬。他觉得凌霄给他一包好几十块的烟，还给他指了一条发财致富的路，但凌霄让他办点小事都没办好，他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什么，我给他打电话吧。”凌霄说，他将相册放了回去。
“凌医生，你说的那事？”出了周常德的家门，周常富心情忐忑地道。
凌霄笑道：“没事，周叔，你去神女药业找余晴美，就说是我让你去找的，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成的。”
“谢谢，谢谢，呵呵。”周常富憨厚地笑了。
走在返回民族小学的路上，凌霄用手机拨打了周常富告诉他的号码，却被提示是空号。这让他郁闷得很，前面的疑团还没解开，现在又添了新的。
却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自己的手机还在手中，根本没声音，凌霄愣了一下，慌忙掏出那个男人给他的手机。
响的，正是那只手机。
“喂？”凌霄沉声说道：“你是谁？告诉你，我没兴趣跟你玩什么游戏！”
“市人民医院，快去！”那个男人的声音冒了出来。
“我去医院干什么？”
“呼和茉莉被车撞了。”
“什么？”凌霄顿时惊呆了。
在一个护士的带领下，凌霄来到了急救室的门前。他看到了一个交警，也只有一个交警。呼和茉莉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她出事了也没人来看望她。她的学生或许会来，但消息还没有传到民族小学去。
“怎么回事？警官，怎么回事？”凌霄很着急，很慌乱。
交警打量了凌霄一眼，“你是伤者什么人？”
“朋友。”凌霄说，跟着他又纠正道：“不，我是她男朋友。”
“她出车祸了，目前很危险，正在抢救中。你能联系到她的家人吗？”交警问。
凌霄摇了摇头，“我没她家人的联系方式，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车祸，我不是刚告诉你了吗？”交警有些不悦。
“她情况如何？”
“真是的，我不也刚刚才告诉你的吗？很危险。”交警指了一下急救室还亮着的灯，“医生还在抢救。”
“肇事的司机抓到没有？”凌霄咬着牙齿，心中的恨意很强烈，就像火一样燃烧着。
“没有。”交警说道：“出事的地点比较偏僻，附近也没有监控，所以暂时还不知道肇事者的情况。不过我们正在追查，相信会查到的。”
“就这么简单？”凌霄有些火了。
交警瞪着凌霄，“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你问我，我跟你说，你还跟我发火？”
凌霄真的很想给他一耳光。他也懒得跟这个态度傲慢的交警说什么了，他大步向急救室走去。
交警忽然一把拽住了他，对着他吼道：“你想干什么？”
“我也是一个医生，我要进去帮忙！”凌霄也对着交警吼道，手上一使劲，顿时将交警甩开。他愤怒之下一甩手，交警顿时被甩到了墙壁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又倒在了地上。
摔得七荤八素的交警爬了起来，有些发懵了。他不敢相信有人居然敢打警察，虽然他是一个交警。就在他发懵的时候，凌霄已经推开了急救室的门。
“你干什么？”一个医生站在门口，在他身后还有几个护士。
医生的手上还捏着一双染着血迹的防菌手套，几个护士的身上也有少许血迹。医生和护士都出现在了门口，显然是已经抢救结束了。医生和护士正准备走出来，而凌霄却刚好推开了门。
“病人怎么样了？”凌霄着急得很。
“很抱歉。”医生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
突然间，凌霄的脑袋里有了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他撑着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子，没有倒下去。他的心脏仿佛被捅了一刀，那种痛苦之深之尖利，难以形容。他的眼眶里，忍不住的泪花夺眶而出，顺着他的脸颊牵着线地往下淌。
呼和茉莉会这样离开他，这个结果他想都没有想过，更别说是接受了。
“你是病人的家属吧？”医生倒也有些职业道德，他安慰地道：“节哀顺变吧，我们确实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抢救病人的。不过，她的胸腔被车轮碾压过，肋骨断裂，肺部被断裂的肋骨刺穿。在送来的途中就已经不行了，但我们也没有放弃，进行了抢救。这个结果，我们没有办法改变。”
医生说了什么，凌霄却仿佛听见，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抑或则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是一片空白。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想开些吧，小伙子，我在医生办公室，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来找我。”医生说完带着护士离开了。
一个护士推着呼和茉莉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
手推车经过身边的时候，凌霄忽然发疯似的将车子拦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护士被凌霄吓了一跳。
“你们抢救不了她，我来抢救！我也是医生！”凌霄对着她吼道。
走没多远的医生和护士都停了下来，看着他。有两个护士要过来帮忙，但医生去拦了下来。他看着凌霄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凌霄真的像是发疯了，他慌乱地给呼和茉莉把脉，给她喂他随身带着的药丸。他所会的医术和手段，这个时候几乎都用上了，可是躺在手推车上的呼和茉莉却没有半点反应。她那双迷人的眼睛就那么闭着，再也睁不开了。她那双温暖湿润的樱唇也紧紧地闭着，再也不说话了。她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纸，那两只迷人可爱的小酒窝也再也看不见了。这些，都让他伤心绝望。以前，他看见她的时候，她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快乐，她的长发，她的酒窝，她身上的茉莉香味，她的一切的一切。可是现在，她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他所看到的却全是痛苦，每一根头发都是让他痛苦的诱因！
她死了。
无论是多么好的医术都没法治好一个死人，凌霄也不能。倘若出事的当时他就在呼和茉莉的身边，那么他还有可能给她一线生机。可是，他当时恐怕还在周常德的家里与周常富说话，根本就没有可能出现在她的身边。
“茉莉你醒醒，你醒醒，你醒醒啊！”凌霄使劲地摇晃着呼和茉莉的肩头，他期望着一个奇迹的发生，呼和茉莉突然睁开眼睛，然后跟他说话。
0214章 我发誓，杀光那些人
医生和几个护士，还有那个交警都静静地看着凌霄。他们能感受到凌霄身上的痛苦，可是他们的心里只是有一些感叹而已，他们是没有半点痛苦的。那个交警被凌霄摔到墙上，本来很生气的，但这个时候也没吭声了。
冷幽幽的走廊里满是凌霄的呼唤声，哽咽声。
与呼和茉莉在一起的一幕幕闪过脑海，一一浮现，她对着他笑，她给他夹菜，她与他亲，与他一起度过的甜蜜夜晚。那些记忆是那么的鲜活，温馨，可这个时候回忆起来却都是痛苦。他没回忆起一个片段，他的心就仿佛被针扎一下，流一滴血。
周常德死了，他只是气愤，并没有多少伤心的感觉，但呼和茉莉的死却不一样，她是他女人，她的死让他的心手碎了。
呼和茉莉的死真的是交通意外吗？
凌霄一点也不相信！
本来，他几乎就要将周常德的案子淡忘了，也不打算去管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些人杀了周常德还不满足，还杀掉了呼和茉莉，如果他仍然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自己的！
看着呼和茉莉那张苍白如纸却依旧显得清秀绝伦的面孔，凌霄的心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他咬牙切齿地道：“茉莉，我会给你报仇的！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你等着，我会将杀害你的人，还有那些参与杀害你的人都干掉！”
“喂？你说什么呢？”交警听不下去了，“你要去杀谁啊？你可别乱来啊！”
“你闭嘴！”凌霄对他吼道，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
“你”交警很气愤，可在凌霄那凶悍的眼神下，他竟然说不下去了。
医生对交警说道：“警官，我们暂时离开一下吧，让他发泄一下情绪就好了。”
交警这才怏怏地跟着医生离开了。
凌霄将呼和茉莉搂在他的怀里，呢喃地说着什么。呼和茉莉的身子已经没有任何温度了，肢体也在僵硬的过程之中，但他却舍不得松开。他想给她温暖，让她在去往天堂的路上不那么冰冷。
“茉莉、茉莉，你和我说说话吧，求求你了，你和我说说话吧……”
“茉莉，你走了，你的学生怎么办？你得回来啊，你的学生们舍不得你……”
“茉莉，你喜欢穿漂亮的衣物，可我都还没来得及给你买一件，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衣物，我这就给你买去……”
“茉莉，你走了，你的爸爸妈妈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告诉他们啊……”
“茉莉，你说过你喜欢旅行，最大的梦想是出国旅游，我这就带你去好不好？你说话呀，好不好……”
他说了许许多多，可是呼和茉莉都没有一个字的回答。她的嘴紧紧地闭着，一直闭着。
“老子要杀了你们！啊”凌霄怒吼了起来。
愤怒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很多人都站在远处观望着。
“那人挺可怜的，死了的女人恐怕是他的妻子吧？”
“不会吧，那男的也就二十岁的样子，还不到结婚的年龄，恐怕是一对情侣吧，哎，现在这么重情的人太少了。”
“听说是车祸，肇事司机跑了。”
“幸好他跑了，不然这人在场的话，肯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哎，这么年轻就死了，可怜啊……”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有的怜悯，有的漠然，有的纯粹是看热闹。
“你们给我滚远些！”凌霄对着那些看热闹的人吼道。
他的愤怒比什么都管用，那些看热闹的人跟着就散了。
发泄了一阵，凌霄的思维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他要报仇，首先就要弄清楚谁最有嫌疑。他不相信对方能做得天衣无缝，肯定会留下什么线索，而他必须找到那些线索。
就在这时，一个短信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维。
发来短信的是那个神秘的男人。
短信的内容只有一句话：龙岗公墓见。
死人安息的地方活人是不愿意来的，除非是祭祀和扫墓的日子。正常情况下谁愿意到公墓去转悠呢？那是很晦气的事情。所以，除了几个重要的“阴间节日”，公墓里很少能看见人。凌霄来到龙岗公墓的时候，就连大门的门卫室都没有人看守。
放眼望去，山坡上青松高柏，林荫蔽日，就算是在大白天里，林间的道路也显得很阴暗。看见一座座墓碑，凌霄的心中又忍不住一酸，呼和茉莉就要躺在冰冷而黑暗的地下了，她的墓穴旁边也会竖立一座墓碑。
凌霄向山坡高处走去。那个人发来短信让他来龙岗公墓见面，公墓很大，他并不知道那个人在什么地方，但他相信那个人多半会在最高的地方，此刻没准正从一个角落里俯瞰着他。
龙岗公墓之所以叫龙岗，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椭圆形的上岗，最高处是一个平台，专门用来祭祀和焚烧香蜡纸钱的地方。凌霄爬上山岗的最高处，上了平台，平台上却是空荡荡的。一只巨大的铜鼎矗立在平台上，铜鼎下面散落着很多香杆，还有纸钱的灰烬和碎片。然后，凌霄就在铜鼎与地面的空隙里看到了一双人脚。
“出来吧，我来了。”凌霄冷冷地道。他现在是看见谁都生气，看见谁都起火。
站在铜鼎后面的人走了出来，正是那天见了一面的男人。他魁伟冷漠，没有一丝表情。他站在铜鼎旁边，却像是铜鼎的一部分，又冷又硬。
“你究竟是谁？”
“周军。”他说出了他的名字。
这个答案与猜想之中的一样，只是之前的猜想没办法证实，而现在他亲口承认了而已。
听到“周军”这个名字，凌霄心中的敌意顿时消除了。在这件事上，周军也是一个受害者，对方不仅杀了呼和茉莉，也杀了他父亲。凌霄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蕴藏的怒火和悲伤，就像是他此刻的感受一样。
“茉莉……”凌霄痛苦地道：“她死了。”
“什么？”周军很惊讶地道：“没抢救过来吗？”
凌霄摇了摇头，“如果我当时就在她身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
“可恶！那些家伙怎么就这么歹毒？这么嚣张！”周军一拳头砸在了铜鼎上。一个怪异的响声从他的拳头下传递了出来，鲜血也跟着从他的指骨上流了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这么做？”周军放下了他的拳头，拳头上的血还在流，但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仿佛流的是别的血一样。
凌霄说道：“你为什么隐藏你的身份？你的父亲还在殡仪馆，你是他的儿子，你应该去给你爹处理后事。”
关于周军，凌霄始终想不通这一点。在他看来，周军完全没有必要隐藏身份，大可以堂堂正正地回来。
周军沉默着。
“你是害怕那些人连你也干掉，所以不敢现身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点都看不起你。”凌霄说。
周军这才说道：“我是一个军人。”
“你是一个军人？”凌霄显得很意外，“茉莉说是你在外省上班，你的堂叔周常富也是这样说的，我也一直以为你是在某个公司上班，你怎么会是一个军人呢？”
周军缓缓地说了下去，“我是在读大学的时候被特招的，一个很特别的部门，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关于这一点，我父亲都不知道。所以，你的好奇心我是满足不了的。”
他没说出是什么部门，但凌霄却有自己的猜测，“特工？间谍？特战队的队员？不外就这几种吧？你不用告诉我具体是什么部门，我也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我想知道的是，你父亲死了，茉莉也死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周军说道。
凌霄心中气愤，怒极反笑，“你也是堂堂男子汉，还是职业军人吧，你就这样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我理解你的愤怒，但别忘了，我爸也被杀了，我心里也很难受！”周军对凌霄吼道。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茉莉出车祸的？你当时在场吗？”凌霄的语气也很冲。
周军摇了摇头，“我当时不在场，我本来是去找她的。我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抬上救护车了。”
“你找她干什么？”
“拿我爸留下的东西。”周军说道：“就是那份举报材料。”
“这怎么可能？你爸被杀的那天晚上，茉莉也被人威胁，我还特意赶去她家保护她。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举报材料，如果她知道，她会告诉我的。还有，你堂叔第二天早晨来告诉我们你爸死了，我们还一起跟刑警队的队长王魁谈过，虽然闹得很不愉快，但我却看得出来，她根本就没什么举报材料！”凌霄说道。
呼和茉莉那么单纯的人，心里肯定藏不住秘密，他和她在一起那么久，如果她有那份举报材料的话，她肯定会告诉她的。
“你说得对，但也错了。”
“你什么意思？”
“在我爸死前死后的那段时间里，茉莉确实不知道那份举报材料。那份举报材料没放在家里，是放在我爸在学校的校长办公室里的。他将那份材料缠在一本挖空的书里，而那本书就垫在他的办公桌下。茉莉是昨天才发现的，她今天早晨打了我留个我爸的那个号码，留了言，提到了那份举报材料。我联系了她，我告诉她她拿着那份材料很危险，我让他交给我。可没想到，我还是迟了一步。”周军的神情很痛苦。
0215章 两个男人的复仇计划
“不可能，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喜欢你，很在乎你，不想你再搀和这件事了。”周军说道：“她给我留言，愿意将举报材料交给我，她其实也不想搀和这件事。她认为我应该拿着这份材料，然后由我来决定怎么处置这份材料，而不是你，也不是她！”
凌霄忽然回想起了之前呼和茉莉还曾劝告他，不要再插手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心意也就明明白白了，她的处理方式也是很合理的。她偶然发现了举报的材料，但却没有告诉他，是不想他再插手这件事。她愿意将举报材料交给周军，因为她觉得周军有权知道这份举报材料的存在，也有权决定怎么处理它。面对这样一份关怀和爱意，而他却连回报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明白了，凌霄心中的怒火也烧得更旺了，“那份材料呢？”
“没有了。”周军说道：“茉莉应该是带在身上的，打算见面的时候交给我，可是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的死根本就不是什么交通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周常德的死被判定是心脏病突发死亡，还可以通过隐藏的针孔来推翻它，将之定性为谋杀案。可呼和茉莉的死是车祸，如果再被定性为交通事故，凌霄也想不到要怎么来推翻它了。
交通意外？凌霄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呼和茉莉的死，无论警方怎么定义，他都要罪犯给出一个对应的交代！所有牵扯其中的人，也要给呼和茉莉一个对应的交代！
“你打算怎么做？”凌霄说道：“你是军人，你不敢暴露你的身份，是因为你这个身份的原因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没有任何意义。”
“知道我为什么隐瞒我的身份吗？不是因为我是军人的身份，是因为对方有一个很厉害的杀手。我暴露的话，我的处境会很危险。我与你们联络，与你们一起露面，你们也会很危险。不过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茉莉也死了，她的死与我也有关系，如果我再躲着，我的良心会不安的。军人的身份，哼，我连自己的父亲都保护不了，父亲冤死了，我连一个公道都讨不到，我还做什么军人？”周军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充满了自嘲的意味。
一个职业军人，连自己的父亲都保护不了，父亲冤死了就连一个最基本的公道都讨不到，他寒心了，这种军人不做也罢！
“你已经考虑清楚了吗？”凌霄直直地看着他。
“我考虑得很清楚，我们一起干吧。”周军说道。
“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没钱，资金你来出，脏事我来做。”周军说道。
“脏事？”凌霄有些不了解他所说的脏事具体是指什么。
“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事情。”周军解释得很清楚，语气之中有颇有一点肃杀的意味。
凌霄说道：“钱我可以给你，但你做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去杀人放火，我要给茉莉讨回公道，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做。”
周军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报仇心切的他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与他合作，有可能仇没有报成，先就惹上官司了。凌霄很清楚这种感觉，在医院的时候，他就想杀掉那个开车撞死呼和茉莉的人，但发泄之后，他也就冷静了下来。
用刀用枪去报仇，或许能杀掉仇人，可是那之后呢？自己也完蛋了，茉莉也绝对不想他这样为她复仇。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复仇！
仅仅是杀了对方，痛快是痛快，但那种痛快或许只有几秒钟，然后就是痛苦。他让对方身败名裂，失去所有，受尽折磨和痛苦，最后再死去，那才是真正的复仇！
“你不和我联手吗？”周军见凌霄沉默不语，冷冷地看着凌霄。刚才凌霄质疑他的勇气，他豁出去了凌霄却又显得犹豫了，这也让他感到气愤。
凌霄说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就跟你联手，但怎么复仇，得按我的方式来。你如果去杀人放火，我就不跟你合作。”
“不杀人，怎么报仇？”周军冷笑道：“你还指望走法律渠道去告状吗？如果能告倒对方，我爸会死吗？呼和茉莉老师会死吗？”
“我比你还想杀了那些家伙！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或许可以干掉你认为有嫌疑的人，可那之后呢？用刀用枪去报仇，那是莽夫的报仇方式，而我，我要将那些家伙调查清楚，我要一步步让他们失去所有，生不如死！”凌霄的眼眸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周军沉默了，凌霄提出的复仇方式他在情感上难以接受，但在理智上他却是认同的。
“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你难道想你家的香火断尽吗？你要是与仇人同归于尽，我相信你爸在天也不会原谅你的。”凌霄劝导周军的同时，他自己也越来越冷静了。
“你真的能帮我报仇，做到你说的那样吗？”周军松动了。
凌霄点了点头，“我说到做到。”
“那我听你的。”周军说道：“我这就写信回去，辞职，你随便在你公司给我安排一份工作吧，我什么都能干。”
“军队也能辞职？”凌霄第一次听说。
“我是职业兵，早就超出服役的年限了，为什么不能辞职。我在我们部门关系还是有一点的，这事你不用操心，我能办到。”周军说。
凌霄想了一下，“那好，我身边正缺一个保镖，你如果不嫌弃这份工作的话，你就来干吧。”
周军微微愣了一下，嘟囔了一句，“保镖……又是老本行。”
他说得很小声，但凌霄还是听见了。周军不曾告诉他在什么部门工作，但从这句话里还是听出了点苗头来。周军所谓的部门，是一个专业的保镖部门。而周军在部队便是一个职业保镖，不然他就不会说是老本行了。
凌霄试探地道：“难道华国真的有什么中华保镖这个部门吗？你都决意辞职了，透露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周军苦笑了一下，“你的好奇心真是强。好吧，那个部门叫‘龙狱’。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中华保镖这个部门，而我所在的这个龙狱是专门关.押特殊犯人的，而我是负责保护那些犯人的。”
凌霄猜测的错得离谱。
“你想的是保护首长的那种保镖吗？如果我能接近首长，说得上话，我们眼前还会这么麻烦吗？”周军说。
“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凌霄说道：“这样吧，我给你几天时间，你冷静一下。另外，我让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你去呼和茉莉的老家，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家人，然后，你帮我给她的家人一两百万。”凌霄满心悲伤。呼和茉莉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的家人好过一些，不至于受穷。
“好，老板。”周军说。
凌霄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个星期后。
“凌总，什么时候给我供货啊？我的订单到现在都还没有完成。”
“凌总，有没有时间谈谈？我想与你合作开发元气汤国外的市场。”
“凌总，什么时候开发新产品，照顾一下啊？”
“凌总……”
蜀都一个展销会里，不断有人找凌霄说话，套近乎。这些人有的凌霄认识，有的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无论是谁，他都很客气地回答人家的问题，或者闲聊两句。这个西部展销会，参展的上品多不胜数，各个企业和公司的老总也多得很，但人气最旺的却是他这个刚刚冒起来的神女药业的老总。
神女药业能火，是因为元气汤。元气汤能火，是因为黄舒雅的那次炒作。而归根结底的原因却是元气汤的优秀，如果元气汤没有那么好的缓解疲劳和养生的效果，就算不断地炒作，消费者不认可，那也是白搭。
东西好，就不怕不好卖。
负责签订单的黎浩无疑是最忙的一个。神女药业两条新生产线即将完成，投入生产，所以他有多少订单就签多少订单，当真是收钱收到手抽筋。
也多亏有了黎浩，凌霄才有了一点清闲的时间。
在展销会场里转了一圈，凌霄就走出了会场，来到了外面的一条走廊上。周军就站在他的身边，西装革履，保镖的范儿十足。
一个星期的时间，凌霄仍然没能从失去呼和茉莉的悲伤之中走出来，不过他将心里的悲痛隐藏了起来，别人无法看见。
“这个会展中心是周哲的产业，据说田伟也有股份。现在看来，当初周哲封锁元气汤进入蜀都市场，那个田伟也有份。没有田伟那样的道上人物威胁，那些卖场又怎么会有钱不赚呢？”凌霄说道。他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你说的周哲和田伟，我都没见过面。”周军说。他多年不在家，这次因为周常德的死才回来，这里的一些有头有面的人物他不认识也是很正常的。
“周哲肯定会来，田伟来不来我也不知道。田伟这个人，我也只是见过照片，没有见过真人。周哲来的时候，我指给你看。那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凌霄说。
“嗯。”周军简单地应了一声。
“对了，茉莉的家里人还好吧？”凌霄淡淡地问道，语气里有点悲伤和担忧的味道。
0216章 猎物和猎人
周军说道：“他们把茉莉的骨灰带回去了，我把你给的两百万交给她母亲。他们很伤心，这是免不了的。不过，我没有告诉他们真相，警方给出的定论也是交通肇事，肇事者逃逸了。”
“这样也好，知道真相的话，他们会更痛苦。但愿他们能早日从这个噩梦之中醒来吧，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凌霄叹了一口气。
“她和我爸，都不会白死的。”周军说，他的眼神有些可怕。
凌霄的视线移到了大门口，一辆法拉利跑车缓缓驶进大门。站在门口的保安立正敬礼，很是恭敬的样子。紧随那辆法拉利跑车之后，又有几辆车驶进了大门。其中有一辆改装过的悍马车，非常彪悍的造型，引人注目。
几辆车驶进了预留的车位泊停下来。法拉利跑车的车门打开，周哲的面孔也随即出现。西装革履，气度不凡。
凌霄的视线忽然落在了从悍马车驾驶室出来的那个人身上，定格了下来。那个人，正是田伟。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田伟，但田伟的照片他却看过不少，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从悍马车下来的那个，他就是田伟。”凌霄低声说道。
周军的视线也落在了田伟的身上，那一刹那，他的眼神就像是锐利的刀锋。
“不要冲动，现在，他是猎物，我们才是猎人。”凌霄低声提醒着他。
“嗯。”周军简单地应了一声，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周哲和田伟向这边走来，两人正聊谈着什么，说说笑笑，感情挺不错的样子。两人身后，跟着一大群保镖。一部分是周哲的，西装革履，很好辨认。另外一部分倒没有统一的着装，很随便的样子。显而易见，这些是田伟的手下。周哲的保镖都是花重金聘请的专业保镖，有些是退伍的特种兵，有些是从保镖学校训练出来，有一定的素质。田伟的手下却都是一些道上成员，这些人毫无素质可言。
踏上走廊的台阶，周哲也一眼看见了凌霄。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很有风度地道：“这不是凌总吗？什么时候把你这个大红人吹到我这个小场子来了？你来，也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嘛，我好接待你。”
周哲身边的田伟静静地看着凌霄，还有凌霄身边的周军。他的脸射一片平静，但眼神却阴沉得可怕。凌霄能通过聘请私家侦探的方式了解他，他自然也有他的渠道去了解凌霄。所以，同样是从来没有见过面，但他也一眼就认出了凌霄。不过，他没法去了解周军，原因很简单，就连周常德这个当父亲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干什么，他这个道上老大就更没有渠道知道了。
凌霄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周哲。
“哟，这一段时间没见，都学会带保镖了？怎么才一个？要不要我给你解释一下保镖公司，他们那里有很优秀的保镖。”周哲调侃地道。
田伟还是很安静地打量着凌霄。他带来的好几个手下却不怀好意地盯着凌霄，充满了挑衅和威胁的意味。
“怎么不说话呢？”周哲笑了一下，“我昨天才跟美玉通了电话，你不想知道我们谈了些什么吗？”
凌霄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滚。”
周哲说了三句话，凌霄就只说了一句话，一个字。
然而，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它却就像是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了周哲的头上，把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他的面子，全部都砸得稀巴烂。
蜀都最上流社会的亿万公子哥，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这么骂，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他周哲还有脸在那个顶级的圈子里混吗？
周哲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脸色铁青，眼神可怕。他很有风度地来调侃凌霄，在他看来，凌霄也应该很有风度来回应，可这家伙根本就不按理出牌，直接用流氓式的口吻骂人！
也许是感受到老板身上的怒火，一个保镖按捺不住，一脚踹向了凌霄的小腹。
凌霄没动。
周军却出手了，他也一脚向那个动手的保镖踹去。同样是出脚踹人，但他的速度更快，更狠。不等那个保镖的脚底碰到凌霄的身上，他的右脚就狠狠地踢在了那个保镖的身上。这一脚势大力沉，砰一声闷响，那个长得牛高马大很强壮的保镖竟被踢飞了起来，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妈的，找死！”一个保镖骂了一句，挥拳打向了周军的脸颊。
周军探手抓住他的拳头，顺势往怀里一扯，右腿曲起，一膝盖撞在了那个保镖的小腹上。然后，他抓住那个保镖的衣领，顺势一扔，顿时将那个保镖从走廊里扔到了走廊外。很简单的动作，但却非常奏效。这似乎就是军人的风格，不求攻击的动作有多漂亮，只求用最快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放倒对手。
如果是在战场上厮杀，这两个保镖已经去见阎王了。
田伟使了一个眼色，他带来的几个手下随即向周哲走去。其中一个掏出了一把小号猎刀。周哲的几个保镖也涌了上来，单挑没人能打赢周军，但这么多人，他们就不信揍不扁一个人！
凌霄忽然一拳打在身旁的柱头上。轰一声沉响，整根水泥和钢筋浇灌的混泥土柱子颤动了一下。原本光滑的柱头表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拳坑，几条好几厘米长的龟裂的纹路也出现在了柱头的表面上。
周军没法镇住所有人，但凌霄一出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一拳，所有准备上前围殴周军的人都停下了脚步。他们看着凌霄，眼神之中充满了畏惧。他们无法想象这样的拳头，要是打在他们的身上会是什么下场。田伟说带来的道上手下虽然个个都是敢拼敢杀的狠角色，但那是针对普通人的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也只有畏惧的份！
对付坏人，一味忍让退缩，换来的只会是变本加厉的欺凌。如果用更强硬的手段打得对方服软，对方反而会敬畏你。现实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凌霄拍了拍手上的水泥灰，脸上露出了与周哲刚才有些相似的温和的笑容，“我这么跟你说吧，周哲，我最近心情不高兴。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从我的面前消失，你要招惹我也可以，但一动手，我绝对会敲碎你的膝盖，让你下半被子坐轮椅。”
“你敢！”周哲没有台阶可下，嘴上很强硬，但心里却虚得很。
“要不，你试试？”凌霄说。
“哎呀，这位是凌总吧？”田伟忽然出声说话了，他笑着说道：“这是干什么啊？大家都是朋友嘛，不要这样。凌总，老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改天一定请你喝酒，我们好生认识一下。现在你就消消气，对了，周哲，你不是要去展会祝词吗？快去吧，这是正事。”
凌霄不给半点台阶下，田伟倒是给了周哲一个软台阶下。
周哲恨恨地盯了凌霄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对凌霄，周哲是没有办法的。以前，他可以封锁凌霄的元气汤进入蜀都市场，但是现在凌霄的元气汤却在蜀都市场上卖得大红大紫。说打，他根本就打不过凌霄，就连请个保镖也都比他的保镖厉害。说骂，凌霄可以像流氓一样骂他，而他却自持身份骂不出口。就这样，打又打不赢，骂又骂不赢，他还什么法子呢？更重要的是，对于凌霄的手段，他骨子里也是畏惧的，因为黄博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两位慢走啊，改天一起喝茶，好好聊聊。”凌霄的声音。
这是风凉话，傻瓜都能听出来。
背对着凌霄的田伟冷哼了一声，嘴角却浮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
“凌霄那个混蛋，他算什么东西？”会展中心的休息室里，周哲气愤得很。两个被周哲揍过的保镖垂头丧气。周哲看见他们，心中的火气就更大了。他的保镖打不过凌霄也就罢了，竟然连凌霄请的保镖都打不过！
“周哲，我是第一次见凌霄，这小子让我大吃一惊啊。”田伟回想着凌霄一拳打裂柱头的场景，心情越发不舒畅，“他会功夫？”
“不仅会功夫，还会医术。”周哲说。他本来想说凌霄还救过我的命，但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只是在他的脑海里闪动了一下，跟着就被他选择性地遗忘了。
“有本事。”田伟冷笑了一声，“不过他真是不给面子啊。”
周哲恨恨地道：“那家伙，我早晚要他跪在我面前！”
说出这样的话容易，可要做到确又显得很不现实。最初，凌霄还是一个乡村医生的时候，他根本没把凌霄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凌霄却已经成了大红大紫的企业家，各路媒体都将他说成“白手起家的神话”。凌霄身上的能量越来越大，现在都不好对付他，那就更别说以后了！
田伟的一个手下说道：“大哥，那小子再厉害，还能厉害过枪吗？只要你说句话，我立马就办了他！“
“办了他？要办也不是你去办，一边待着去。”田伟瞪了那个手下一眼。他有更好的人选，更专业，更出色，但他认为麻烦已经解决了，现在还没有必要那么做。
现在的道上追求的也是权利与财富，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其实也不愿意动刀动枪的。他们要动刀动枪，那就得有利可图，现在去干掉凌霄，图什么呢？没有利益的事情，田伟是不会去做的。
0217章 警花现身
被田伟训了一顿，那个手下却不敢表现出半点不满的意思，他闭着嘴，若无其事地站着。
田伟忽然想起了什么，向他招了招手，“黑子，你去，去查查凌霄身边那个保镖是什么来头。”
“大哥，一个保镖而已，查他有用吗？被称作黑子的人说。
“妈的，老子叫你去你就去！”田伟骂道。
“是是，我马上去。”黑子的脸红了一下，跟着就往外走。
田伟却还在骂人，“妈的，连点规矩都不懂了。”
“田哥，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周哲说道。
半响后周哲和田伟离开了休息室，来到了会场里面。会场里，人头攒动，各路记者也都忙着采访和拍照。蜀都商会和一些市政领导也都出现在了发言台上，等着举行开幕式。
周哲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台下与两个女警官交谈的凌霄。凌霄的女人缘一直是他嫉妒的东西，而唐美玉也一直是他心中无法愈合的伤。所以，看见凌霄和那两个女警官聊天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与凌霄交谈着的正是黎倩和柳洁这两个女警司。
“这是一个商品展销会，你们是特别侦查科，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里又没有你们要抓的罪犯。”凌霄对于黎倩和柳洁的出现其实是很意外的。
“你就是罪犯呀，我们来抓你的。”黎倩笑着说。
凌霄知道她是在说笑，他也想配合着微笑一下，可怎么也笑不出来。
柳洁靠了黎倩一下，然后说道：“人手不够，我们是来协助安保的。”
黎倩的嘴唇动了动，想说句什么，但最终都没有说出来。
凌霄凑到黎倩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黎姐，看到周哲旁边那个人了吗？三角眼，很好认的。”
黎倩和柳洁的视线同时落到了周哲旁边的田伟的身上。
柳洁说道：“那不是田伟吗？绰号‘黑刀子’，为人阴狠得很。他是蜀都出了名的的大哥。在蜀都，甚至蜀都周边的县市就会没人敢惹他。我手里都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关于他和他手下的材料，可是每次要抓他，都会遇到一股阻力。”
每个成气候的恶霸，背后都有一把保护.伞。如果犯点事就抓了，田伟也做不到今天这么程度。只是，作为一个警司，罪犯就在眼前却不能抓她，柳洁的心里的感受是很郁闷的。她也不愿意提什么保护.伞，那样的话她会招来麻烦的。
黎倩是文职，她不知道田伟这个人物倒是正常的，但听柳洁说出田伟是什么人，她顿时担忧地看着凌霄，“你问他干什么？你惹上什么麻烦了吗？”
凌霄将发生在巴田市民族小学的事情简单地说了出来。一份材料，两条人命，这件事没有可能忘掉。
听凌霄说完，黎倩和柳洁看田伟的眼神也都变了，充满了愤怒的意味。
黎倩皱起了眉头，“不过这样的案子没有证据是很难办的啊。”
柳洁和黎倩并不知道凌霄和呼和茉莉的关系，如果知道了，她们就会理解凌霄为什么这么不开心了。
凌霄说道：“你们有没有办法把你们手里所掌握的关于田伟的资料给我拷贝一份？我有用。”
“你要干什么？”柳洁担忧地看着凌霄。
凌霄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你们看我是一个做事莽撞，不计后果的人吗？我现在没法跟你们说，不过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
柳洁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好吧，我回去给你拷贝一份，不过更多的资料却要你黎姐帮忙才行，她管着档案室呢。”
“我这边也没问题。”黎倩爽快地道。
黎浩是凌霄的徒弟，就凭这层关系，凌霄让她帮这样的忙，她的不会拒绝的。
凌霄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却是冷冷的笑意。
要对付一个人，首先就要了解一个人。有了警方的资料，他就能知道田伟是怎么发家的，做过什么坏事，现在又有些什么产业，什么生意等等。这将是第一步，然后才是第二步、第三步……他要让田伟以及所有与呼和茉莉的死有关的人一无所有！
台上，主持人忽然吹了一下话筒，然后说道：“现在请华芳市长讲话，大家欢迎！”
台上台下一片掌声。
凌霄看向了台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款步走到话筒前，拿着稿子，娴熟地讲起了话来。她的身子纤瘦，前面和后面的曲线却显得很饱满，别有一番成熟迷人的风韵。她的身上也有着一种普通女人所不具备的严肃气质，这让她显得与众不同。
“居然是个女市长？而且，看上去还挺年轻的。”凌霄的心中觉得有些意外。
三十多岁的女人算不上年轻，但就从事政治事业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年龄了。
华芳市长的讲话并没有什么特色，她手里拿的演讲稿也早就定下了枯燥乏味的基调，什么政策方向，什么改革开放，什么搞活经济之类的。凌霄对她讲的内容没有半点兴趣，他的视线落在了田伟身上，田伟也正看着他，面带笑容。
凌霄却知道他的笑容里面藏着一把刀子。
“神女药业的凌总在吗？请上台来一下。”讲完话，华芳女市长忽然对着话筒说道。
凌霄顿时愣了一下，心道：“我从来没见过她，她叫我干什么呢？”
黎倩却在身后推了凌霄一下，小声地道：“愣着干什么？市长叫你了，快上台呀。”
凌霄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往台上走去。
不仅是凌霄自己感到很意外，就连周哲和田伟也都用诧异.地眼神看着上台的凌霄。在这个展销会，不缺老板老总，但能站在台上的那都是有相当实力的人物，就神女药业目前的规模而言，凌霄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那个台上。但是，华芳却叫了他的名字。
华芳的视线落在凌霄的身上，也是微微诧了一下，跟着她就笑着说道：“我找就听说神女药业的凌总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人物，却没想到这么年轻啊。真是年少有为啊，我们西部土地上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商业奇才。”
凌霄走到了华芳的跟前，主动伸出了双手，笑着说道：“华市长过奖了，神女药业能成功，多亏了政府辅助啊。感谢华市长关心。”
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凌霄的交际应酬的能力也早就今非昔比了。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上台吗？”华芳的脸上带着笑容。她的五官小巧清秀，皮肤也白，笑起来很好看，也很亲和。
“不知道。”凌霄客气地道。
“你知道这个展销会才刚刚开幕，你们神女药业已经签下了多少订单了吗？”华芳问道。
“这个……”凌霄往台下扫视了一眼，着急地寻找着一个人。
他找的是黎浩那臭小子，那小子负责接待客商和签订单，但签了多少却没给他说一下。现在女市长突然问他签了多少订单，这叫他怎么回答啊？他现在最希望出现的情况就是黎浩那小子举着一只大牌子，而那只大牌子上写着答案。可是，台下黑压压一片人头，那里看得见那小子啊。
华芳的笑容也僵了一下，她本来是想凌霄配合她，与她在台上互动，一口说出答案的，可心细的她刚刚才发现神女药业的老总居然不知道他签了多少订单！
“是一千一百万听啊！”华芳故作激动地抢先说出了答案，她真的担心凌霄随便杜撰一个答案，比如一百万或者两百万什么的，那就闹笑话了。
这个答案也把凌霄吓了一跳。目前，元气汤的出厂价是三元八，一千一百万听的总订单，那就是四千万的生意！看来新的生产线必须得提前生产了，不然客商催货的电话能把神女药业销售科的电话打爆。
“我完全相信，神女药业有可能会发展成我们华国的百事可乐。凌总，我很少敬佩一个人，但我真的很敬佩你。你白手起家，而且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有了如此的成就，要是再给你个十年八年，呵呵，我要和你说话，恐怕都要预约咯。”华芳笑着说道。
凌霄很清楚，这是华芳为了活跃会场气氛才说的恭维他的话，他也不至于受了一个女市长的恭维就飘飘欲仙了，他赶紧客气地道：“华市长说笑了，神女药业现在的规模还很小，都还没有上市呢，距离成功的路还很长，还希望华市长你以后多多支持啊。”
谦虚有礼，谈吐大方，华芳对凌霄的印象显然不错，她笑着点了点头，“凌总，你给大家说点什么吧，分享一下你创业的经验。在场的，有很多都是小厂小企业的老板，他们都视你为榜样呢。”
凌霄看了华芳一眼，“随便说点什么吗？”
华芳点头，“随便说点什么。”
凌霄走到了话筒前，清理了一下嗓子，神态谦和地道：“大家好，我叫凌霄，神女药业的法人，在这里我就唠叨唠叨，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创业历程吧。我创业之初，其实连一分钱本钱都没有。哎，当初真是艰难啊。神女药业建成之初，企业没有半点知名度，产品更没有半点知名度，积压在仓库里怎么也买不出去，那段时间我都掉了十斤肉啊。你们不知道，我当初想把元气汤拿到蜀都市场来推销，但却遭遇了黑恶势力的拦阻，他们不让元气汤进入这个城市的卖场。我当时，气得都想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