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准备拐人
这活最后还是于佳佳揽了下来。
可正当她坐在桌前，想着明天下午该怎么把徐褚拐来摄影社当模特的时候，却接到了林子恒发来的消息：
他们决定明天先在活动教室里预演一遍。而作为拍摄人员的于佳佳也需要到现场。
于佳佳想和他打个商量，可却被一口回绝。
【林子恒：不行】
【林子恒：我们每场比赛的录像资料是需要作为资料保存的。】
【林子恒：明天决定进行预演，有一半的因素就是为了审查你拍摄的效果】
话被说到这份上，于佳佳便知道自己找什么借口都没用了，除非是想让他们把自己换掉。
她把聊天截图发到她们三个人的群里，然后一脸惨兮兮地看向宋雨眠：
“雨眠呐~明天我们的大业可就全靠你了！”
我可以拒绝么？
宋雨眠把目光从攀岩教学视频上挪开，用眼神询问。
别说门了，窗户缝都没带可能的！
于佳佳也用眼神回复。
＊＊
翌日下午，宋雨眠和傅文馨两人在于佳佳的催促下，先一步出发。
【于佳佳：我虽然跟你们相距万里，但要相信我的心思跟你们在一块的！】
看着好友画风走偏，在小群里发起了肉麻的文字，宋雨眠反手就回了个【呕.jpg】的表情，并将群给屏蔽了。
一顿操作之后，宋雨眠见傅文馨正在前方不远处等着自己，便赶忙将手机揣进兜里：
“咱们走吧！”
＊＊
近乎所有人都知道，津北大学的体育学院吸纳了大部分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教练和学生，拥有全国数一数二的体育场馆和顶尖的科学康复设备。
但知道是一回事，切身体会又是另一回事。
此时宋雨眠和傅文馨两人，越往里走，心中的感叹便越是强烈。
傅文馨甚至觉得：
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比较淡定，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倒是一旁的宋雨眠，目不斜视，双手插兜直奔目的地的方向走去。
昨晚，也不知于佳佳是托了谁帮忙打听到，射箭专业的学生今天下午不在教学楼里上文化课，而是在靶场里进行射箭训练。
一路靠着问人，两人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射箭专业的训练场馆从外面看，到有些其貌不扬，仿佛和外面的大平层工厂没什么两样。
等走得近了，她们才发现内有玄机。
整个场馆被分成室内和室外两大区域。紧挨着铁皮围墙的地上，还铺着一条蓝白相间的跑道。
见室外靶场上没人，宋雨眠两人便继续往里走。
透过室内靶场的窗户，她俩总算是看到了此番前来想要“诱拐”的对象。
“你看看，最左边的那个，那个是不是徐褚？”
宋雨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傅文馨说的那位：
“嗯，看着应该是。既然他在里面，那我们进去吧。”
一边说着，宋雨眠便打算往里面走。
“别介！咱先等等的！”
傅文馨赶忙将人拦住：
“他们正在训练呢吧？要不我们再等等？等他们课间休息的时候再进去？”
第017章 游说失败
宋雨眠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
可她们站的位置角度不好：
徐褚跟他几个跟班的动作是看得一清二楚，但却挡住她看沈听舟了。
再者说，此时阳光还依旧毒辣，室外完全没有遮蔽的地方。宋雨眠便皱着眉头问：
“你不嫌晒？我去里面等。”
说完，不等傅文馨反应，便一脚踏进室内。
见自己的“同伙”兼学妹都打头阵进去了，傅文馨觉得自己这个做学姐的怎么也不能露了怯，便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此时，他们的训练还在继续。
身为教练的钱赟，此时正悠闲地坐在他的专属躺椅上闭目养神。
但他仿佛长了第三只眼似的，总能准确地点出想偷懒的学生的名字。
“宋宥辰，让你开弓你嫌沉……现在静拉你还不好好练！”
“林传清，手臂绷直绷直！别让我再发现了啊！”
“沈听舟！你的发力方式怎么还没改过来？不是让你用手臂的力量硬拉！”
“动作做到位！还有十个，都给我坚持住了！”
射箭专业的学生们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动作训练上，谁都没有发现室内多了两个旁观者。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他们这教练这么凶。”
傅文馨皱着眉，深感她们此行要铩羽而归。
“想这些干啥。不如先看帅哥。”
宋雨眠相比之下淡定多了。或许是跟于佳佳一起待久了，她发现自己对于高颜值帅哥的抵抗力好像也越来越弱。
就比如现在，她满眼都是沈听舟。
他俩第一次在火车上没仔细看，第二次比赛现场离得太远。而此时的距离倒是刚好：
午后的斜阳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的身子站得板正，左手平举，右手以拉弓的姿势扯着弹力绳。被汗水浸湿的刘海贴在他的额头，或许是阳光刺眼，他眼睛微眯。
哎，可惜。
“你叹什么气？”傅文馨她的叹息声忍不住凑近了问道。
“没啥。”就是可惜看不见他的美人尖了。
钱赟这时候发现了偷溜进来的两个“观众”，他放下保温杯走了过去：
“喂，你俩哪个系的？”
他的话音一出，场上正在训练的队员们一个两个都忍不住扭过头看了过去。
“继续训练，不许偷懒！谁偷懒被我等下抓住，绕跑道跑十圈！”
此话一出，那些队员们又赶紧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回来，只敢偷偷伸长耳朵听个动静。
傅文馨想着，自己好歹是学姐，怎么也不能让小学妹去面对这个有些可怕的人。于是在钱赟提问之后，主动向前走了一步：
“钱教练您好，我是傅文馨，摄影社的副社长，她是宋雨眠。我俩是隔壁传媒学院的。我们来……是想请问下，有没有可能请您专业的同学来我们社团当模特？”
“当模特？”
钱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哼了一声。
“不如你俩去问问，看他们除了吃饭睡觉和训练，还有什么时间？”
“就他们现在这水平，去打比赛拿个名次都勉强，还想去做别的？”
本来有几个学生听到，说有人要找他们当模特还挺激动。
但随着钱赟的话音落下，他们只觉得被浇了一盆冷水。
第018章 鬼点子一个接一个
“好的，抱歉打扰……”
傅文馨话还没说完，宋雨眠却突然出声：
“我们可以来这拍。”
“什么意思？”钱赟皱着眉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们可以拍你们队员训练的样子。”
“这群臭小子训练有什么好拍的？”钱赟一边说一边回身看向自己的队员，碰巧就发现了正在偷懒的宋宥辰。
不等他开口，宋宥辰便十分知趣地放下手里的弹力绳道：
“嘿嘿知道，知道！我这就去跑圈！”
说完，一溜烟就没影了。
相比拉这个破绳，宋宥辰还是宁可去跑步。他原先在田径队待的好好的，也不知上面那群老师怎么想的，偏说他适合射箭，让他转了专业。
“你们其他人继续！别让我再抓到谁偷懒！”
等钱赟把注意力又放回自己身上，宋雨眠这才接着说道：
“我们都知道舞蹈生的教室里有镜子，目的是规范动作。从刚才你们的训练中可以发现，射箭也不是随意的把弓拉开、把箭放出去就可以的，它也需要规范动作。”
“嗯，你接着说下去。”
钱赟双手抱着膀子，换了个姿势。但傅文馨能看得出来，他这会儿开始用心在听了。
“但显然的是，你们这里没有镜子。而我们的摄像机镜头，可以充当这一记录的角色。”
“那我们安一块镜子，不更快？”
“镜子只能展示瞬时，但我们相机里的数据可以一直被保存。”
“这倒是个优点。但不够说服我。”钱赟一边说着，手指一边有节奏地敲打自己的胳膊。
宋雨眠又朝沈听舟他们瞟去，心中又有了一个主意：
“你们这些训练，就拿正在进行的这个静拉来说好了。动作到位后要停顿，但这个停顿时长全由他们自己把握。如果我们加入，算上聚焦、拍摄的时间，他们这动作肯定得坚持更久吧。”
傅文馨在一旁帮腔：
“还有啊，若是他们以后上了赛场，肯定少不了要面对镜头，我们这也算是提前帮他们适应！”
听完她们所说，钱赟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点了点宋雨眠道：
“你这小姑娘，鬼点子是真不少！”
“而且我看你们以往校内校外赛，宣传海报都没有其他专业的制作好看。没有吸睛的海报，又有谁会主动来看呢？如果他们来当模特，那以后你们比赛的海报、精修，我们都包了。”
宋雨眠说着，点开手机里的图片放到钱赟的眼前。
钱赟本来觉得他们那样的海报是走的节俭风，可看了宋雨眠递来的图片后发现，跟别人相比，他们这也确实太简单了些。
把手机还给宋雨眠，“你有没兴趣，来我们射箭队当领队？你肯定能治得住这群臭小子。”
“行啊，”宋雨眠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但我也有个条件。”
宋雨眠环顾四周，看了看他们这有些空旷的室内训练场：
“我们原先的活动教室在旧教学楼那边。但如果之后我们要合作的话，两头跑太麻烦还浪费时间。我看你这还有挺多空间没用起来，不如分我们一小块当摄影社的活动教室？”
第019章 什么鬼餐厅
傅文馨以为她是在恶作剧，却见她难得有耐心地解释：
“这领队身份，搁我身上不合适。就在一旁看看倒也还成，但要让我帮忙管理……我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再说了，这领队身份落在裴佩身上不正好？先不说要这群人当模特得听话，这领队身份不是更方便给她创造机会嘛！”
＊＊
她们宿舍四人本约好晚上一起去外面吃上一顿好的，可都快六点半了于佳佳那边还没有结束。
剩下三人一合计，干脆先去餐厅，边吃边等。
餐厅傅文馨上个周末就物色好了，本意是想借着欢迎宋雨眠和于佳佳二人加入摄影社的由头，多增进彼此的认识。
可无奈宋雨眠一到周末就像是习得了什么隐身术一样，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直到宵禁才慢悠悠地回到宿舍。
这餐厅就开在学校旁边的巷子里，味道和价格也都还算说得过去。
“什么鬼？”
“这餐厅名有意思吧！他们老板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傅文馨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这是想起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了。”裴佩在一旁充当她暂时的嘴替。
她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开始她们刚入学那会儿。到了饭点，但学校食堂已经人满为患。两人在手机地图上被这个奇葩的名字吸引，便跟着导航来到这里。
“已到达什么鬼餐厅附近，本次导航结束。”
“一本正经的机械女音说这段话，妥妥的反差萌有没有！”
宋雨眠在心底跟着复述了一遍，而后莞尔一笑：
确实有点意思。
在等待上菜的功夫，傅文馨继续向宋雨眠介绍：
“你别看这白天看着一本正经的，他这晚上可热闹了。喏，那边角落的小台子看见了不？”
傅文馨伸手指了指角落的方向。
那有一个简易的小舞台。到了晚上，这附近学校的乐队、或是在兴头上的客人，都能在上面表演一番。若是赢得全场的掌声，那还能获得一张价值10元的消费抵扣券。
宋雨眠一听这游戏规则，便觉得手指有些发痒，几个指头开始不自觉地律动。这动作看起来，就好像她手上正挥舞着一个细长的棍子。
＊＊
“我、我来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于佳佳总算是背着摄影器材赶了过来。
把器材包放在空着的位置上，又从邻座搬来一把椅子。坐下后，吨吨吨地灌了好大一杯水。
“这、这林子恒也太不是人了吧！就让那什么鬼的辩论赛见鬼去吧！”
宋雨眠还是第一次见于佳佳有这么大情绪。
于佳佳又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水，这才开始她的吐槽。
根据林子恒的要求，他希望在正式比赛的时候，于佳佳要将他们和对方辩友全部录下来。
而且拍摄不能光是全景。在每次辩手记录和传递消息的时候还要用近景，必要时需给特写镜头。
这样也就算了，他似乎还有些强迫症在身上。他不允许于佳佳站着摄像，说那样太过于突兀会吸引他们在场上人员的目光。
“你们说说！他这不是强迫症是什么？总归不是闲得无聊吧！”
“那你明天还去么？”宋雨眠笑着问。
“去！姑奶奶我必须得去！我还得看看，就他这矫情的样子，明天能拿个什么成绩！”
第020章 说服
什么鬼餐厅的上菜速度挺快，一会儿的功夫她们的菜品就已经摆上桌面。
面对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于佳佳那张吐槽的嘴也没能停下来。
“他们明天辩题是什么？”
“辩题？我想想……哦，是关于‘男女平等应靠男性努力还是女性努力’。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于佳佳一边说，一边气呼呼地停下筷子：
“你说他们主办方是不是闲得没事干？搞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题目？男女平等这事儿我们女生倒是想争取啊，可问题是光我们努力有用么？”
“在我看来啊，这事儿就跟生小孩似的，谁都别想推脱责任！有些人嘴里说着要男孩要男孩，但这不还得要他们提供Y么？”
听着于佳佳的类比，剩下三个人被她给逗笑了。
“喂喂！你们笑什么嘛！”
“没……就是在想，你生物学得还挺好。”宋雨眠在一旁插话。
终于，傅文馨逮住于佳佳夹菜的功夫，开始说起她和宋雨眠今天下午的成果：
“该我了该我了！咱们社团的模特们有着落了！”
傅文馨拍了拍手，将大家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我和雨眠今天下午去谈好模特了。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哎哎，别急！”傅文馨知道裴佩在担心什么，赶忙又道，“他们啊全都是免费劳动力，我们不用补贴工时，自然不会影响我们的社团积分。”
“而且我们的活动基地可以换地方了。这样就不必担心学生会那帮人收掉我们现在的教室后，我们没地方去的问题了。”
“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听到说不用再为活动教室会被收回去发愁，裴佩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亮光。
自从前几天梁景璋他们提出要退社，她就没有睡过好觉。每天睁眼闭眼，想的都是怎样赚取更多的社团积分，好在一个月后的社团评级上保住现有的位置。
“可是……我们不给工时，他们怎么会愿意来？靠谱么？”
“放心！这事儿绝对靠谱！”傅文馨一边说，一边冲宋雨眠眨眨眼。
咱这已经搞定了他们的教练，还怕下面的学生不听话么。
裴佩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一时没明白她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就是……学姐，我们把你给卖了。”
听完宋雨眠的这句坦白，裴佩心里更是困惑。
等傅文馨揭开谜底，裴佩一边感慨她俩有勇气去糊弄钱教练，一边皱着眉摆手。她实在是觉得自己不能胜任：
“领队？不行的不行……你都知道我在人多的地方就紧张，你怎么还跟着起哄。”
“雨眠，要不这个领队还是由你来当吧！毕竟钱教练认可的人也是你。”
裴佩继续否定自己。
“别介！这领队身份放你身上最合适。再说了，你不是把我们几个当朋友了么，做朋友的自然在你后面给你兜着。”
“还有啊，”于佳佳凑到裴佩耳边，“虽然你倾向于精神上的恋爱，但这个能和徐褚增进接触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你就不想和他的关系再熟络些么？”
第021章 围观比赛
裴佩不是圣人，自然做不到不计回报的单恋。
在能和徐褚增进认识，和龟缩在自己的舒适区内，裴佩一咬牙还是选择了前者：
她已经追着他的脚步走了六年。虽然她并不想把这“追光”的过程告诉徐褚以换取他的感动、或是其他情感，但她也确实忘了说句“谢谢”。
“但、但你们得帮我。”裴佩笑得有些腼腆，“领队要做的工作我以前都没接触过，刚上手我肯定会有思虑不周的时候。到时候你们几个可不能光在一旁笑话我啊！”
“你可别谦虚！你能将摄影社管理得这么好，再多加一个射箭队自然不在话下！”
接收到剩下三人真诚的目光，裴佩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
若按照占地面积来算，津北并不算一个大城市。但因其悠久的历史，它孕育出多所全国文明的高校。这些学校的选址相隔都不远，于是津北市政府的领导便大手一挥，直接将这块地设为大学城。
建在大学区里的学校都没有校门，这也就方便了学生们可以像串门似的随时造访其他院校：
若是吃腻了自己学校食堂的饭菜，出门步行三五分钟，还有大把的选择；若是对哪个教授的专业课感兴趣，抱上课本就能去人家教室里蹭上一门课。
但这样也有不好的。
就拿艺术类和理工类专业院校的学生来说，他们没少相互指责——认为对方抢走了本校的优质“异性资源”。
林子恒他们的辩论赛，就在这大学城中央的会堂举行。
比赛早上九点开始，林子恒一行人七点半就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同行的除了负责摄像的于佳佳，宋雨眠也跟着过来了。
“那个抱歉啊，能不能再多加一个人？她是宋雨眠，也是摄影社的，她帮我一起看器材。”
于佳佳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林子恒打招呼。
林子恒上下打量了几眼，也没明说行不行，只道，“快点快点，去了那边还要做准备。”
于佳佳见状，和宋雨眠对视一眼，两人拎着包紧随其后上了小巴车。
宋雨眠其实是昨晚听到他们这次的辩题后，这才突发奇想，希望跟过来看看。于是就借帮于佳佳一起录像为由，有了刚才车前对话的那一幕。
包括林子恒和三名替补在内的七位选手，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一时间，车上安静得只听得见风呼呼吹进来的声音。
临到下车，林子恒这才回过头分给打杂二人组一个眼神：
“昨天跟你说的那些注意事项，我希望你都还记得。这个视频我们……”
“知道知道！这个视频对你们很重要，要留档做日后复盘使用！林学长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于佳佳不等他说完，直接说道。
光是昨天下午，这句话他已经翻来覆去讲了不下十遍。于佳佳此时闭着眼也能背出来。
被抢了话的林子恒顿了一下，“你知道就好。”
车上其他人难得见队长吃瘪，纷纷露出了想笑却不敢笑的表情。
第022章 一通家里的来电
等于佳佳二人调试好机器，前来观看比赛的学生们也基本落座。
看着几乎满座的会场，于佳佳还是没忍住感慨了一句：
热度真高。
撇去主持人的热场、主办方的发言，津北市第13届大学生辩论赛正式拉开序幕。
作为辩论赛首场参赛队伍，林子恒他们自然受到了最大的关注。
和他们同台辩论的，是来自津航大学的队伍。
作为正方一辩，在主持人宣布比赛正式开始后，便站起身来：
“感谢主持、各位评委、对方辩友，以及来宾。我方认为，男女平淡的实现，是在承认双方个体差异的前提下，使男性和女性在政治、经济、文化、家庭以及个人价值上享有平等的权利、并履行平等的义务……”
“本人身为男性，但在这一议题上必须要承认女性的努力已经发挥了不可小觑的影响。在衡量两性的努力对达到男女平等的影响上，我方提出以下衡量标准：长效、可持续，和实际改善。”
开始陈词发言的林子恒，像是换了副面孔：
坚定、不容置疑、胸有成竹，让人忍不住信服他所说的内容。
和其他观众不同，台上人发言的时候，宋雨眠一直在底下记着什么。
于佳佳几次回头，都看见她正奋笔疾书。一个没忍住，她小声问到：
“雨眠，你这是在写什么？”
宋雨眠没有说话，而是把本子转了个方向推了过去。
宋雨眠写得一手好字。都说字如其人，她的字迹和她的性格一样肆意、桀骜。
只是快速瞟了一眼，于佳佳就发现她写的正是林子恒他们用于佐证辩题的论点论据。
“你记这个做什么？等回头我把视频顺便拷你一份？”
“不用，我就记着玩。”宋雨眠把本子又拿回来，扬起的下巴指了指正在运转的机器，“你先认真盯你的摄像。”
又过了一会儿，宋雨眠的手机屏幕亮了。
有电话。
看见来点信息，宋雨眠赶紧接了起来，动作竟有些迫不及待。
“喂。”
【宋雨眠，你人在哪？】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有些诘问的味道。
“我在外面。怎么了，有事说事。”
听到是这个语气，宋雨眠也懒得和他扮演什么父慈子孝，说话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变差了。
“我看你课表了，你这个时候明明有课！你是不是又逃课去见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了？”
“哦，您既然都知道我这个时候有课，还打这通电话干嘛？闲得没事吗？”
对方似乎正好踩在宋雨眠的雷点，她说话的音调不自觉升高。
感受到好友正轻轻拍着自己的胳膊，试图抚慰情绪，宋雨眠这才缓过劲儿来。
注意到周围有好事者往自己这边探头探脑，宋雨眠狠狠地瞪回去。
捂着电话收音孔，对着于佳佳说了一声“我出去一趟”，宋雨眠便猫着腰，从会场的后门溜了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声就一直没有停过，一直在指责宋雨眠的过错。
等会场的门在宋雨眠身后合上，将她和激烈的比赛现场隔绝，宋雨眠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宋茂昌先生，需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我成年之后就没花过你俩一分钱。”
“至于你俩以前花在我身上的那点，放心，我会连本带息地还给宋雨晗。”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我浪费你俩血汗钱的言论。我的钱，我爱怎么花怎么花，用不着您二老费心。你们就指着宋雨晗过日子吧，别来烦我。”
第023章 失望多了便没有念想
说完，宋雨眠也不管对面的人是有多暴跳如雷，直接将电话掐断。
可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思再进去听他们都辩论了。
原本她还想着，看自己能不能从这些人的辩论方向上找找灵感，等哪次有空回家了，挑个父母高兴的日子，和他们来次促膝长谈。
可如今看来，修复关系怕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凡事不合心意，就只有一味地指责。他们从来不在意我的看法。
想到这里，宋雨眠又掏出手机给于佳佳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在外面等她。
然后便一个人走出会堂站在马路牙上。
＊＊
此时刚入九月，书本中的秋风萧瑟还暂时未见踪影。但吹着那卷着落叶的凉风，宋雨眠也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悲寂寥。
一个人杵在那有些无聊，宋雨眠便顺着马路一直往下走。走了不知多久，竟走到了湖边。
看着水面上被风漾起的波纹，她心里突然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每次自己被老师表扬，父亲再忙也总会抽出时间带着去河边打水漂玩。
她父亲确实是打水漂的好手。
若是没记错，他甩出的小石片能在水面上蹦起十次有余。
可惜，自从宋雨晗出生，这个奖励就不是自己的专属。
而那次事情之后，所有的奖励，也都和自己没了关系。
＊＊
宋雨眠就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脑子里像是电影放映一样闪回着过去。
还是电话铃声，才把她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拽了出来。
“雨眠！你可终于接电话了！刚发你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啊呸呸呸。”
“林子恒他们只有今天上午有比赛，现在正准备回学校呢。你在哪啊，快点回来，我们正好能一起搭车回去。”
因为林子恒他们一行人已经收拾妥当，司机师傅也快到了，于佳佳说话的语速格外的快，像是机关枪似的。
“我？”宋雨眠的脑子像是被风给吹冻住了一般，反应了好长时间，“要是车来了，你先跟着他们回去吧。我……我这边有事。”
挂断电话，宋雨眠果真在那个绿色图标的聊天软件上，发现了几十条未读消息，大部分是于佳佳的，还有两条是宋雨晗的，
不仅这样，在好友申请那，也有一个小红点。
带着好奇，宋雨眠点了进去。
【舟。】
还是凭借头像上的靶纸，宋雨眠才确定这是沈听舟的账号。
奇了个怪，他从哪看到的我的联系方式？
一边点了通过，宋雨眠一边把疑问发了过去。
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面，宋雨眠的目光集中在列表中自己弟弟的消息上。
不用猜，这铁定是刚被自己挂了电话内心烦闷无处宣泄，就找宋雨晗大倒苦水了呗！
能聊我什么？
无非是我有多不服管教、不懂得体量他们做父母的良苦用心。
顺便……顺便再忏悔下当年因为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私自利，害他出事。
略有些不屑地嗤笑一声：
好歹也换点新意。也难为宋雨晗每次都得想法儿的两边安慰。
毫不犹豫地，宋雨眠长按该对话，选中了【删除该聊天】。
第024章 巧遇
悲春伤秋从来不是宋雨眠的个性。她只会把那些让她感到烦恼的事情，像是扔纸团一样，搓成球，然后向远方用力抛去。
边抛，还不忘说上一句：
“滚一边去吧！”
伸手在脸上抹了两把，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呆滞。
＊＊
错过了校方派给辩论队的专车，宋雨眠打算去坐公交。
可好不容易等来了大巴，上车了却发现自己的钱包现在应该在于佳佳手里。她又转而掏出手机想打开乘车码，但身后却有人比她动作快了一步。
宋雨眠看见一只拿着公交卡的手在那感应器前晃了晃，接着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师傅，我帮她付。”
一回头，就见沈听舟冲自己点头。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钱赟。
“你们这是？”
一边往里走寻找座位，宋雨眠一边回头和沈听舟攀谈上。
“哦，我们来办选手证登记。”
见宋雨眠找到位置，沈听舟十分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她隔壁。而同行的钱赟见状，也没跟两个小年轻凑热闹，背着手接着往车尾走去。
沈听舟可没留意教练坐哪儿了，他接着向宋雨眠科普。
原来，向他们这样的非职业运动员想要参加比赛，都需要先在射箭协会进行登记。其他人因为以前就有过大赛经历，所以早早就在协会有了记录。
按说他身为运动员的儿子，这些资料应该早就向协会提交。可因为他有些特殊的家庭原因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也幸好他们射箭协会在这大学城里有设置分点，不然还得跑到市中心去。”
宋雨眠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抓住了他这段话里的关键词问到：
“所以你这是准备要参加比赛？”
沈听舟微微颔首，“下个月将举办射箭邀请赛，全津北市高等院校学生都可参加。”
“那这应该是你的首秀了。看好你。”
“哈，谢谢，”
沈听舟被夸赞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用手指蹭了蹭眉毛。
“哎，你下午有空不？教我下射箭呗？”
临到了下车的时候，宋雨眠突然喊住沈听舟这般问到。
沈听舟停下脚步，“你、你想学射箭？”
“嗯怎么说呢，就是兴趣突然来了。几次看你们射箭，感觉还挺帅、挺好玩的。当然了，兴趣这东西谁也说不准，说不定过一会儿就不喜欢了。”
宋雨眠也没藏着掖着，用手拨了两下头发，把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我今天下午两点到三点半有课，之后的时间我都可以。”
沈听舟也不含糊，直接掏出手机翻看自己的日程表。
“那成！我四点半过去找你。到时候，靶场见。”
和他挥了挥手，宋雨眠双手插进口袋先一步离开。
见宋雨眠走了，钱赟这个时候才上前两步站到沈听舟一旁：
“嘿，人都走远了，你就别在这傻站着了？赶紧回吧？”
“我这不在等您么。”
但钱赟多精一人，压根不吃他这套：
“嘁，我告诉你可少来！哪有等人是屁股对着人的，你是屁股上长眼睛啦？”
“你们年轻人那套我可见得多了。”
“总之一句话：爱谈恋爱谈恋爱，别给我影响比赛就行。”
第025章 学射箭
宋雨眠下午也先去了趟教室。
可不知是课本内容过于无趣，还是老教授慢悠悠的授课音调过于催眠，也就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宋雨眠就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睡着了。
课间，听到周围有些热闹的聊天声，宋雨眠这才醒过来。
“兄弟，你这可真够勇的啊！”
坐她右侧的那个男生凑了过来，向她竖起大拇指：
“系主任的课你都敢睡觉，你不怕他期末让你挂科重修啊？”
宋雨眠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话。
她本就不喜欢这个专业，当初选择就读新闻相关专业，纯粹是想赌一个可能。
宋雨眠本以为当她将录取通知书交给父母的时候，他们能表扬自己几句，哪怕只是冲自己笑一下呢。
可他们只是冷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去为他们的宝贝儿子检查第二天考试需要带起的物品。反而是宋雨晗，他拄着拐走过来，拉着自己的衣服说：
“姐，你真的超厉害！居然考上了津北大学！”
但是他们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
喜欢新闻、希望孩子学新闻的，一直是身为新闻从业者的宋茂昌而已。
宋雨眠从头到尾感兴趣的都只是音乐。
虽然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再也没碰过乐器，但这不影响她对音乐的热爱。只可惜，这个家里，好像没有一个人真的懂自己。
所以，结果十分显然：
她输得十分彻底。
既是如此，这个专业甚至这个学位，在宋雨眠心里便没什么分量了。
＊＊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宋雨眠便拿着书包从后门溜出教室。
下午四点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宋雨眠准时来到射箭训练馆门口。
而此时，沈听舟已经靠在门口等了她多时了。
见宋雨眠走来，沈听舟马上直起身快走几步迎了上来。
“你等挺久？”
“没、没我刚到。”
“哈，是嘛？”宋雨眠笑着偏过头，高马尾在她脑后被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咱俩也算朋友了，这场面话可没必要。”
“咳，”沈听舟借口咳嗽掩饰下被抓包的尴尬，然后笑着答，“其实也没多久，真的，不超十分钟。”
看着沈听舟一本正经朝自己解释的模样，宋雨眠只觉得眼前这个男生简直可爱极了。
于是她忍不住生出想要逗逗他的念头：
“沈教练，我们等会儿从哪开始啊？还有我们这教练费该怎么算？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啊！”
“咳，那个、那个先左拐，我们得先试试装备。”
沈听舟被她这突然抛来的媚眼吓了一跳，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他过去这十八年里，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热情的同龄女孩。
看到沈听舟的反应，宋雨眠心情大好，咯咯笑了两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像是为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宋雨眠抿着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然后退开了两步。
但她哪里知道：
在沈听舟眼里，她此刻就像是阿芙洛狄忒，成为他单调而又无趣的世界中为数不多的一抹亮色。
第026章 射箭（1）
二人来到器材室，沈听舟拿来一条弹力绳递给她。
这绳子，跟那天宋雨眠和傅文馨来和钱赟谈事儿时他们正在用的器材长得差不多。
“你先侧过身用力拉拉看。我看下你适合多少磅的弓。”
沈听舟一边说，一边先做了个示范。
“这样？”
从沈听舟手里接过绳子，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做了个向外扯的动作。
“嗯对，不过你得再往后站一点。嗯对，用力，拉到最大限度。”
这绳子有弹性，但并不多。
宋雨眠之前以为这是一挺简单的动作，可自己上手之后才发现没那么容易。
“好了，你可以把它放下来了。”
“别啊，我觉得我还能再拉远点。”
宋雨眠的胜负欲被这一根绳子给引出来了，说什么都不肯妥协。
沈听舟拗不过她，就只好放任她继续在那玩绳子，自己去组装适合她的弓。
“这个是十五磅的，你试试？”
沈听舟拿着一把亮紫色的弓走了过来。
这颜色我喜欢。
宋雨眠眼前一亮，有些兴高采烈地拿在手里试了试。
这简直就跟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
“之前看你和徐褚的比赛，你们的弓好像不长这样？”
沈听舟知道她说的是接在弓前面那根长长的棍子：
“那个是稳定器，用来减少弓身震动的。不过像是日常练习，可以不用这个东西。”
“然后，这些护具你得戴一下。”
沈听舟一边说，一边拿了一堆东西过来。这些护具看起来颜色都挺新，像是刚拆包装的样子。
“这些都是干净的，你放心。每隔一段时间，这些护具都会经过消毒。”
沈听舟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没有动作，以为她是觉得和其他人同用贴身的东西觉得不舒服，便急忙解释。
在沈听舟的帮助下，宋雨眠戴上护指、护臂和护胸。
最后，沈听舟手上还剩条带着魔术贴的松紧带一样的东西。
他把东西交到宋雨眠的手上，但后者却一脸迷茫地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
这东西你给我干嘛？这玩意咋用啊？
沈听舟的脸不自觉地有些发红，不太好意思地指了指宋雨眠的腰，然后做了个粘贴的动作。
“哦，你直说不就行了么！”
宋雨眠看懂了他的意思，笑着把那条东西粘在自己的腰上。
＊＊
“这些就是全部装备了，接下来我们去靶场。”
说完，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靶场走去。
此时室内射箭馆里，也来了不少射箭专业的同学练习。
沈听舟带着她来到一个角落的位置，然后一点一点的教她射箭的要领。
徐褚这个时候也来了，他一进门就瞥见角落位置的两人。本就看沈听舟不顺眼的他，此时看着那一男一女更觉得不顺眼。
徐褚走了过去，阴阳怪气：
“这单招进来的就是不一样哈！有了自己的训练场地，不好好练习反而拿来谈恋爱。”
“我今天的训练指标已经达到了。”沈听舟放下弓，淡淡地回复，“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哈！好啊！我就看你射箭邀请赛能拿到什么成绩！”
徐褚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转身去到自己的位置。
“四眼儿！没看见他们都射完了么，还不上去帮忙拔箭？”
第027章 射箭（2)
被喊到外号的方泽此时正靠在墙角，手里拿着临床医学专业的课本。
他已经问过系主任了，只要他这学期成绩能达到年级前五，并且通过临床专业的基础考核，两边就批准他的转系申请。
为了这个目标，他最近走到哪都捧着临床的课本在啃。
但徐褚好像故意跟他过不去一般，总是趁着他抽空看书的时候喊他。可让他帮忙做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自己动动手就能完成的小事儿。
就比如现在，徐褚怕跟沈听舟起冲突再被师父找去谈话，便只好把气都洒在方泽这个射箭队编外的助理医师身上：
“喂，四眼儿，听见了没啊！聋啦？”
听到徐褚的催促声音，方泽有些无奈地把课本轻放在一旁。推了推眼镜，认命地走过去帮忙：
分明自己有手，每次就知道使唤我。要不是导师分我来这修学分，等我下学期转去临床，我首先第一个就退了这个职位!
室内靶场的地方就那么点大，再加上说话带着回声，徐褚那边的动静，沈听舟他们这边听得是一清二楚。
但宋雨眠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压根没有回头，一门心思地在听沈听舟的讲解。而沈听舟更是，他此刻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他和宋雨眠两人。
“动作要领基本就是这样，你自己试试。”
一边说着，沈听舟往后退了几步，把空间留给宋雨眠。
在听讲解的时候，宋雨眠就跃跃欲试。当听到沈听舟说可以自己试着射箭队时候，便一刻不带迟疑地搭箭、开弓、撒放。
箭矢“嗖”地飞了出去，可并没有落在靶上。
宋雨眠对这个结果很是意外。
不信邪的她又连射了三支。
可这些箭别说命中黄心，连靶子都没碰到。
不应该啊，我游乐场玩飞镖的准头都没这么差。
“别急……你先把弓给我，瞄准器我帮你细调一下。”
沈听舟好像读懂了宋雨眠的表情，忙在一旁解释：
因为每个人的身高和眼距都有差异，所以瞄准器的位置需要通过不断调试才能找到最合适的位置。这也是专业选手们总是选择自备弓的原因之一。
“好了，这回你再试试？”
接过弓，宋雨眠再重复之前的动作。
瞄准、撒放！
这一次，宋雨眠看着那支箭扎在了靶纸中间那圈红色的位置上。
喜出望外！
沈听舟也在她身后中肯的表扬：
“第一次能拿到7环，挺厉害的。不过下次松手的时候还要再稳一些，左手控弓不能晃。”
“行，我再试试。”
按照沈听舟的说法，宋雨眠这次搭箭瞄准的时候，多分了些注意力在自己的左手上。可她越是关注，便越是觉得自己左手晃得厉害。
“深呼吸，左臂可以适当放松。”
沈听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宋雨眠的身侧，用他的左手轻轻地托在宋雨眠的左手手腕下。
“对，就是这样。根据呼吸节奏，现在再来瞄准。”
“右手拉弓可以在拉多一些，让虎口贴在下颌的位置。对就是这样。”
“瞄准，来，松手！”
宋雨眠按照沈听舟的指导，同时放箭。
箭矢飞出。
定眼一看，正中靶心。
第028章 射箭（3）
看到这个结果，宋雨眠格外的高兴。
她回过身，冲沈听舟露出明媚的笑：
“沈教练，击个掌呗！”
沈听舟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迷迷瞪瞪地举起手，和宋雨眠完成了一次击掌。
趁着热乎劲儿还没过，宋雨眠接着一口气把箭筒里的箭都射了出去。
虽然再也没有正中黄心的准头，但也基本在红圈上。
玩了好一会儿，宋雨眠觉得自己的胳膊、肩膀开始酸胀，便回头对沈听舟说道：
“不玩了不玩了，手疼死了。我歇一会儿。”
一边说着，她把弓往旁边的架子上一放，然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地上：
“你继续练你的，不用管我。”
沈听舟见她是真的有些累了，有些关切：
“肌肉酸痛可能和今天运动量大有关系，我帮你去医务室那拿些冰袋吧。”
“没事没事！”宋雨眠忙挥手，“酸就让它酸呗，这算个啥！”
看宋雨眠一脸真诚，不像是在说反话。沈听舟步伐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练习射箭。
这周钱赟可没少说他的射箭姿势不对。
他想，若不是钱教练看在自己是沈承渊儿子的份上，骂的话还会更狠一些。
开弓姿势不规范这件事儿，他父亲以前不是没有提醒过。
可那时他们父子俩都认为他射箭只不过是一项消遣娱乐项目，从未想着有一天他也要参加比赛。
而如今再想纠正，却是比登天还难。
＊＊
宋雨眠双手抱膝坐在地上，真就如自己刚才所言那般看着他练习。
但不知是更改了发力方式自己还没有习惯，还是身后那双目光的存在感太强，沈听舟今天下午的发挥并不是很好。
休息够了，宋雨眠活动活动手腕，又上前从架子上拿起弓，站在了沈听舟的隔壁。
两人的射箭水平虽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但若单看二人的身高和颜值，倒也值得被称赞为“一双璧人”。
看着窗外天色将暗，宋雨眠一边把箭矢放回箭筒，一边扭头看向沈听舟道：
“沈教练，你等会儿什么安排？要不一起吃饭啊，就当是教练费了怎样？”
“都、都是同学，就不必这么麻烦……”
沈听舟没想到宋雨眠那句“要一起吃饭”竟是来真的，一下子大脑有些宕机。
“嗐，一点都不麻烦！要麻烦的事儿都在后头呢！”
“没事，下次你若还想来射箭，就直接来这找我。我每天晚上从七点半会一直待到闭馆。”
沈听舟以为她口中的“麻烦”指的是之后还要麻烦自己教她练习射箭，便忙不迭地这般回答。
殊不知，宋雨眠的本意，其实说的是他们这群射箭专业的学生，要给她们摄影社当免费模特练手的事儿。
看来他们教练还没跟他们通气呢？
还说我鬼点子多，估计在场所有人心眼加起来，都不顶他一个多的。
宋雨眠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不过，宋雨眠也没有出声指正，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
“行啊，那以后我可就不客气了！”
毕竟，她现在着实好奇：
等下周他们一众人将活动教室转移到这，钱赟介绍他们几个的时候，那群人究竟会露出什么表情？
那一定好玩极了。
第029章 搬“家”
沈听舟最终还是被宋雨眠拐去一起去食堂吃了顿晚餐。
一路上，他俩关系稍近一点朋友经过，总会用有些暧昧的眼神盯着二人：
“哟，现在去吃饭呐？”
宋雨眠从小到大被人围观的次数不少。此刻这些人的调侃，半点都没能对她造成影响。
可沈听舟就不一样了。面对这些人奇怪的眼神，他想出声解释，但却好像越描越黑。
那群人说着“我懂我懂”，然后笑得更大声了。
“你理他们作甚？”宋雨眠依旧是双手插兜的造型，“这群人的思考判断能力，只会在事件走向与自己预期相符时才会运作。有同他们解释的功夫，还不如做两件事。”
“哪两件？”
沈听舟被吸引了注意。
“加快远离这个圈子的速度，增加自己的脸皮厚度。”
宋雨眠伸出两个指头，向沈听舟说到。
她说的这些不是随口编的。
自从她初二那年的任性导致弟弟的车祸之后，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都好像不一样了。透过他们的眼神，那时的小宋雨眠总觉得他们在说：
“看，就是那个女孩，害她弟弟出了车祸。”
“她怎么还有心思去上学啊？”
“他们老宋家也是倒霉，出了这么个白眼狼……”
为了不再见到那群嘴碎的邻里，为了不在父母眼前碍眼，宋雨眠更是发了疯似的学习，终于从那个偏远的小城镇里考了出来。
虽然最后选择的专业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宋雨眠想：
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
听到宋雨眠说的两点建议，沈听舟笑着点点头：
“倒是很不错的解决思路。”
他的童年经历比宋雨眠的要好上许多，但从某些角度来说，他们俩又属于同一类人。
自从七年前他的父亲因为黄心病发，在奥运会决赛上借点脱靶，导致他们团队无缘前三。
原先大院里见了面都会寒暄三两句的叔叔阿姨，便像是躲避脏东西一般见了面绕着走。
他的父亲也因为这件事变得郁郁寡欢。提前退役后，整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院子里练习射箭的他唉声叹气。
“但或许还能加上一条，”沈听舟抬头看了看月亮，“现在不都流行爽文、复仇么？用行动狠狠扇他们一巴掌，感觉如何？”
“哈！这对我的胃口！”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但他们的笑容中，藏着别人难懂的过去。
＊＊
之后两天是周末。
宋雨眠和前几周一样，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直到夜深快到门禁的时候才拖着一脸疲惫姗姗赶来。
傅文馨有问过于佳佳，可她对宋雨眠的踪迹也是一无所知。
看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能睡着的模样，宿舍里众人也只好放过“审问”她的机会，催促她赶紧洗漱休息。
转眼就到了星期一。
裴佩和她们三人约好，下午要一起去旧活动室收拾东西，好将那些要保留的文件和相片一同带到射箭馆，去布置新的活动基地。
“希望下午快点来！我可太想看看他们射箭馆长什么样了！”
“还有啊，一想到星期三其他社员能看到一个崭新的活动室，就格外期待！”
第030章 于佳佳的工作失误
下午，宿舍四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活动教室。
几个人将照片从宣传墙上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分门别类地放进收纳盒。
正当她们畅享社团日后发展的时候，隔间大门被“砰”地一下打开了。
“傅文馨！”
来的人是林子恒。只见他一脸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手上还拿着电脑。
他见于佳佳和宋雨眠也在，竟不怒反笑：
“呵，你俩也在啊。那正好当着面把事情讲清楚。”
看林子恒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屋内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先说你吧，”林子恒看向宋雨眠，“上周于佳佳跟我说负责摄影的要再加一个人帮忙。我当时心想，好啊，多个人那岂不是更保险。”
“可结果呢？活干到一半，人不见了，最后还得我们等你是吧？”
“事情不是这样的！”于佳佳赶忙出声维护好友，“她是有急事！”
“接了通电话嘛，那我就姑且当她是临时有事。那你呢？”
林子恒又把矛头指向于佳佳。他打开电脑，按下视频的播放键。
画质清晰、无抖动、杂音小、无多余人员入镜……
一切好像都挺正常。直到这视频里传来于佳佳的声音：
“雨眠，你这是在写什么啊？”
“你记这些干什么？回头我发你一份视频不就好了。”
“这到底要辩到什么时候啊，困死了。”
听到视频里传出了自己的声音，于佳佳先是一脸震惊，而后转为羞愧。
“看来你也听出来这是自己的声音了。”林子恒摁下暂停。
“我们今天下午本来是要复盘上周比赛的，但你说这个视频，让我们怎么复盘？是听你说话么？”
“对不起，我、都是我的不对。”
于佳佳赶忙道歉。
“姐姐，连我都知道你用的设备在不外加麦克风的前提下属于全指向，你一个专业的人还不知道？”
于佳佳的头更低了，下巴几乎贴到了胸口。
“你差不多得了。里面虽然有佳佳的声音，但也就那么几句。并不影响你们整体的复盘。再说了，佳佳的声音也没有把你们的声音全覆盖掉。”傅文馨往前走了两步挡在了于佳佳前面，皱着眉头冲林子恒说道。
“什么叫差不多就行了？她的这个举动，浪费了我们全社团成员的时间！”
“还有，到底什么样的视频能用，什么样的不能用，我才有发言权。”
“你吼什么吼嘛！”于佳佳抬起头，眼眶里有泪珠打转，“你这么找上来，不就是想要个说法么！不就是想让我赔么！我赔还不成么！”
“我明天！哦不，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我就弄好了发你！”
于佳佳直接下了军令状。
“呵。那我今晚等着。”
林子恒冷笑了一声，合上电脑转身潇洒地走了。
“对不起，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于佳佳吸了吸鼻子，歉意的说。
“这不怪你，是我事先没有和你讲解清楚。”裴佩在一旁柔声的安慰。
于佳佳摇头，这就是她自己的失误，和旁人无关：
“你们继续收拾吧，我先回宿舍了。”
宋雨眠抬脚想跟上，却遭到了于佳佳的拒绝：
“雨眠，我没事儿。你们继续收拾东西搬教室吧。”
“你们放心，等过了今天，我依旧是那个活泼爱笑的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