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规则怪谈（十七）
越是往通道的深处走，那股刺鼻的味道就越重。
整个通道都充斥着这个臭味，根本找不到味道的源头。
虽然两人已经早有准备，用湿了的毛巾遮住了口鼻，但那股很冲的味道还在不停挑战着两人的极限。
通道好像是一直延伸下去的，分明没有看到任何敌人，可陈吉思汗的心跳就没正常过。
还没走到尽头，就能听到一阵风声。
风声是有，但又很静，像小功率的风扇在低速运转一样。
当风声越是明显的时候，那股刺鼻的味道明显减弱了。
“果然有净化器之类的装置吗……”李奥停下脚步听了听。
继续往里走，两人来到一所门前，很厚重的铁门，光看外面，估计连防爆都不成问题。
但这道铁门却意外的没有上锁……
很沉，很重，李奥上手试了试，光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打不开！
李奥和陈吉思汗两人合力，耗费了不少力气，这才把门打开了一个能勉强通过的口子。
仅仅是一道门的距离，眼前变幻，就像换了一个世界！
刺激性的味道更上了一层楼，让人感到头晕眼花……
淡蓝色的灯光打在地板上，李奥和陈吉思汗就这样站着，没有动作，没有言语。
尽管李奥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的推测也得到了验证。
但当这一幕正在呈现在眼前时，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是一片地狱……
他们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不完整的“人”……
与此同时，两人的任务面板同时划过一条信息。
【主线任务已完成。】
【经过一番努力，你成功找到了约翰。】
【副本已通关完成，将在五分钟后传送离开。】
“这……”陈吉思汗张了张嘴，因为紧张，他的嗓子很干，到了嘴边的话就没声了。
他们的确找到了约翰……
更准确的说，是约翰的一部分。
“结束了……”李奥长出一口气。
明明早已猜到了结局，明明感觉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李奥还是心里堵得很不舒服。
并不是那股刺鼻的气味所造成，而是人心……
没有呼救的声音，这些“人”静静地躺在那里。
或许是李奥来晚了，没有听到呼救的声音，昨天陈吉思汗听到的那个求救声，没有再出现……
“叮”
一丝细微的电子声从身后的通道传来，声音很小，但可以听出是电梯到达的提示音……
“大佬，电梯那边好像来人了。”陈吉思汗扭动着因为发麻而有些僵硬的身体，往李奥这边靠近了一点。
“看来Boss要登场了。”李奥活动着肩胛骨和脖子，扭了扭，算是做了颈部的热身动作。
五分钟的倒计时已经耗了一分钟，就算Boss出现也已经无所谓了。
副本已经通关，再有任何的变故也改变不了什么。
既然【起源】的副本结束之后还会继续下去，就算有没有玩家的干预，这个副本也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NPC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工作，在这里结婚生子、感受幸福和痛苦，老去……
李奥有时候在想，无论是不是虚拟的数据，既然已经存在了，在无法观察的情况下，这个虚拟的世界是不是真的存在于另一个位面中。
而玩家对于这些副本中的世界，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外来者。
会离开，或许会为这个世界的历史添上浓重的一笔，但必须做点什么！
保险已经留下，最后可能无法知道结果，但事件的走向应该最终还是会归于正途……
“在最后的时间里，干点人该干的事吧？”李奥看向陈吉思汗，语气是询问的意思。
或许是受到李奥的影响，陈吉思汗终于镇静了不少:“我倒是无所谓，没有你的话，我也走不到这一步。”
这片空间没有什么能躲藏的地方，或者说李奥也没打算藏了，大马金刀的站在中央处，迎面对着进来的那道铁门。
“踏”“踏”
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那是皮鞋在硬地板上走过发出的声音。
陈吉思汗手里拿着折叠刀，神色有些慌张，拿刀的手时不时会不自主地轻微抖动几下。
这点慌张的表现当然没能逃过李奥的眼睛，他斜了一眼陈吉思汗：“冷静，你这么怂，我很难装批的。”
“…不好意思……”
脚步声终于消失了！
最后声音消失的位置，就在门的另一面！
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出现在两人的眼中！
这只手掌抓着铁门，就这么一拉！
本来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门缝被彻底打开！外面的风瞬间往这边灌进来了一点点！
一个面带金丝眼镜，身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跨过门槛，慢慢走了进来。
在这个中年男人的身后，是三名戴着黑色手套、身材高大的工作人员！
双方第一次碰面！
对于彼此来说，他们互相都是未知的存在。
陈吉思汗也很想表现得冷静点，但那三个黑手套男人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了！
从开门的动作可以看出，力量上的差距，足以说明他们这边属于劣势方！
“能指挥黑手套的人，穿得还这么潮，看来是我们的馆长先生了。”李奥率先打了个招呼。
馆长扶正了他的金丝眼镜，缓缓说道：“年轻人不该来这里的，你这么年轻，本来可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的，太多管闲事了……”
“光明的未来？能在恶魔嘴里听到这句话……”李奥突然笑了，“还真是讽刺呢。”
“你只看到了表面，看上去像是我错了，但实际上，我帮助了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双方隔着几米对峙着，优势方并不是李奥这边，但对方却没有急着动手。
似乎像小说和电影里面的解说时间一样，不解释完、不嘴炮一番都打不起来，反而会难受到死那种。
“你的意思是，把自己的错误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样就是正确的？”李奥说话的声音都满是讽刺，“啧啧……站在道德制高点就是厉害，佩服佩服。”
馆长的脸出现了一丝恼怒的红色，他的手往后一挥，道：“解决掉他们，小心点，别太过火了。”
那三名黑手套员工像机器人般接受了这个指令，迈着步子就往李奥这边走来。
这三个男人并不是赤手空拳！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斧头！
陈吉思汗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折叠刀，就算有胆量有勇气，现在都不敢上了。
“大佬，相信我的话……”陈吉思汗的手伸向了背后，“把青釭剑给我。”
“拿去。”李奥说话的时间里，已经把青釭剑塞到了陈吉思汗的手中。
“谢谢。”
淡然道谢，手握利器。
陈吉思汗舞了个剑花，他背对着李奥，正面对着慢慢靠近的黑手套男人。
没有退缩，他的手也不抖了，青釭剑的寒光在流转。
这一刻，仿佛人剑合一！
明明技能和属性没有解锁！
但陈吉思汗就像一名绝世剑客般面对着敌手！
三名黑手套男人逐渐靠近，终于到了近身交战的距离！
“呼哈！”
陈吉思汗动了！
动的不止是他的身体，还有他手里的剑！
剑芒一闪，陈吉思汗踏步上前，朝着最近的敌人就是一剑……
然后就是被砍、倒下、补刀……
三名黑手套男人的攻击配合的天衣无缝，一斧接一斧……
仅仅一轮攻击后，陈吉思汗就带着满脸的不甘倒下了。
【陈吉思汗已死亡。】
李奥看着消息面板出现的新信息，叹了一口气。
期望高了……
“哈哈……”后面观战的馆长笑了起来，“你的同伴也太傻了…哈哈……”
“你笑的样子好丑。”李奥将手伸进了衣兜。
馆长还在大笑着，那肆意的笑声在空间中回荡，格外的刺耳。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哈哈……放心，我们会很温柔对待你的身体的……”
馆长的笑瞬间凝固了，他看到李奥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带着拉环的圆形球体。
“你这个疯子！”
馆长的脚动了，他发了疯的冲向通道，但比他更快的是李奥。
李奥的速度更快，没有了属性的加成，但面对三个黑手套男人的包围，竟然全部都躲了开来，他朝着馆长的方向举起了手……
馆长的脸很狰狞，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那个年轻人在快速向他跑来，那个手雷模样的玩意已经不在年轻人的手里，而是……
在他的头顶！
馆长从年轻人的口中…听到了他人生中最后一句话……
“就算不是什么正义的小伙伴，我也不会放过你这种人的。”
92、规则怪谈（十八完）
回到公寓，一进门，威利就气喘吁吁的瘫坐在沙发上。
从拿到李奥给的那份文件开始，他整个人就没平静过。
还没下班的那段时间，工作的时候，威利总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在跟着他。
这些文件虽然还没看过，可他能感觉到这张纸上写的…很可能就是一个匪夷所思的秘密。
从冰箱拿出啤酒直接干了半瓶，威利这才壮起胆子拿起了那份文件。
说是文件，只是几页纸而已，还夹带了游客手册和员工手册各一份。
上面布满了李奥的笔迹，字体还算工整，不像某些医生的手写单一样难懂。
威利顺着第一行看去……
原文是这样的：
威利，鉴于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你还在博物馆的话，我推荐你还是回家之后再看。
好好珍惜这个下午，这可能是你在这里上的最后的一个班了。
这个博物馆和预想中的一样，的确隐藏了些东西。
但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更准确的说，是被误导了。
没有那些牛鬼蛇神，这个博物馆的背后…根本就没有什么怪物！
是我们想错了！
是某些人借神鬼之说来掩盖了真正的秘密！
那个游客手册和员工手册，其实也可以看出点那些蹊跷的地方。
加上亲身体验过博物馆，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虽然还没得到证实。
不过这个谜底，我将会在今晚揭晓。
一开始就来个王炸会不会好点？
我先大胆推测一下。
这个博物馆的背后就是干着人体器官贩卖的勾当。
那是失踪了的人，恐怕已经（此处留白，没有写下去）
我们先看游客手册的第一条。
【1、如有年岁过高，或有心脏疾病等患者，不推荐参观本场馆。】
既然是器官贩卖，发这一条的意义，可能就是在排除一些身体不健康以及大部分老人，至于原因，你懂得。
【8、本场馆工作人员一律统一标准着装，黑色西裤西服，白色衬衣，红色领结，并在胸前佩戴有博物馆的工作证，请牢记，标准着装的工作人员是可以信任的。】
还有这一条，注意看最后一句，让我们产生误导的，很大就是这条信息。
从一开始，这些工作人员，就是不能信任的。
特地标注出来，就是降低游客对工作人员的戒心。
【10、本场馆只有一部电梯，以及两条观光楼梯，楼层共有四层，如发现通往不存在楼层的入口，请立即远离，并立刻通知工作人员。】
还有第十条，这个不存在的楼层，经过我的观察，其实就在我们的脚下，就是用来关押他们抓到的人！
所有的犯罪事实和案发现场，应该都在那里。
威利，看到这里，你肯定会怀疑，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
想知道的话，就继续看下去。
【12、展品不会发出声音，广播喇叭在天花板上，如果您在参观时发现不属于游客方向和喇叭的怪声，请立即联系就近的工作人员，并远离该区域。】
所谓的奇怪声音，就是来自那些关押在地底的人。
我打听过，所有听见过声音的人，都是求救之类的声音，而且都存在一个共同点。
他们听到声音的时候，都是在一楼听到的。
虽然很多人听不到。
但是听到的部分人，可能是听力比较灵敏，加上有些受害者的嗓子比较大。
所以才会听到那些求救的声音。
还有第十七条，这才是让我真正找到了思路的地方。
【17、在参观过程中，如出现头痛、眼睛红肿、胸闷等症状，请及时联系工作人员，他们将会带您前往医务室。】
同样，出现这种症状的人，基本都是出现在一楼，只有个别出现在二楼。
连员工也会出现中招的情况，这个就不是可控的了。
我记得你说过，平时会很少有人出现症状，这些人有可能是嗅觉比较灵敏。
但当停电的时候，一楼就出现了大量的病人，连我也闻到了那股气味。
地底下一定存在着一些空气净化的设备，所有才会导致停电的时候出现了大量病人。
你可能在想，气味？什么气味会这样呢？
如果我没闻到的话，或许真的不知道，更不会往这个方向上面去猜。
是福尔马林。
福尔马林的味道，长时间摄入会出现手册的症状，如果时间越长，过敏以及呼吸道疾病也有可能会发生。
恐怕那些人，恐怕就是把████（此处被李奥涂抹）的受害者放到福尔马林的池子里亻（有笔迹开头的痕迹，但没有写下去）
【2、请不要携带任何宠物进入本场馆。】
加上第二条，应该就是害怕动物的嗅觉会导致他们计划的败露。
而且停电的时候，那些老员工都把手电筒往电梯那边关注了好几遍。
所以我有理由断定，通往地下的通道，应该就在那里。
【9、若遇到非标准着装，并自称是工作人员者，或着装标准、但无工作证者，请无视他的问题，并立刻联系就近的工作人员，交给他们，他们会处理好的。】
【19、当有游客向您求助时，请无视，如遭到纠缠，请明确拒绝。】
这两条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了，威利，你在博物馆这么久的话，应该有遇到过这一类的人。
可以调查一下，我怀疑这些人很可能是受害者的家属，你可以把这个当成出发点来慢慢展开调查。
还有，记得你说过找到的那半只手吗？
看下去。
【13、如发现展品或地板上发现任何不属于本场馆内的物品，请不要私自触碰，也不要拍照，立刻告知就近的工作人员，交由他们处理。】
这一条加上你提供的线索，恰恰就对应了人体器官这个真相。
其实这种大件的肢体应该还算少数的，也容易处理，只有极少数遗漏而已。
但更多的是难以清理干净的血。
我在好几件展品附近都找到了血迹。
相信你自己这段时间里也有不少发现，记住，不要被你的同事迷惑了，那些都不是幻觉。
他们营造一种诡秘的信号，让外界觉得新奇，还有误导。
还有员工手册。
威利，这一份你应该是最清楚了，高薪给你带来的改变很多吧？
但希望你能坚守初心，虽然博物馆的福利真的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
这些所谓的福利，是建立在受害者的基础上的。
【2、博物馆启用轮班制，员工不得私自换班，不得私自加班，晚上8点前需离开博物馆，如有特殊情况，需提前向上级报备。】
像这些，什么轮班制，拒绝加班，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害怕你们刚进来的人碍事而已。
还有第四条。
【4、必须保持充沛的精神来接待游客，不得疲劳工作，保持良好心态上岗，二楼的食堂随时为员工开放，此外，博物馆会定期提供心理辅导。】
为什么会严重到定期提供心理辅导，威利，我想你自己应该也有个数了。
之前发现那半只手的时候，你应该就看过心理医生了吧？
【6、如发现有游客年岁较大，或有心脏类疾病，可以适当进行劝离。】
【7、禁止并监督游客携带任何宠物进入博物馆，一旦发现，需尽快向上级报道。】
【8、禁止游客进入工作人员区域，如有发现，可以采取强行措施进行驱离。】
而上面这三条，更加印证了我之前的看法。
【11、本馆员工流动量较大，你不需要记住任何同事的脸，只要认好对方的工牌和着装即可。】
第十一条，你也可以回想一下，当时发现那半只手的人，除了你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新员工在后面也离职了？
【13、黑色手套的工作人员是本馆的员工，无论你看到的黑手套员工是███的，无论他的样子有多███（黑色处被严重涂抹），不用理会，也不要害怕，黑手套员工是不会伤害你的。】
至于第十三条，虽然我也不知道被涂改了什么，但你结合起下一条，就能大概想出来了。
【14、如果有游客称发现了不存在的楼层，必须立刻通知黑手套员工，交由他们处理，无须愧疚，当他们发现了不存在的楼层时，他们已经不再是人类。（后面两句话的字迹有些歪歪曲曲，还有涂改的痕迹）】
正如我之前的判断，这个博物馆假如真的是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的话。
那么当游客发现了地下的楼层是，在那些黑手套员工的眼里，这些游客的确不再是人类，而是……
猎物。
黑手套的人是刽子手。
那些黑手套的人应该是专门进行训练过的，他们的体格…威利，你也是看到的。
换做是你，你有把握打赢一个黑手套员工吗？
就算有武器也很难吧？
再看回第十三条，在博物馆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应该是出现过普通员工碰巧撞见黑手套员工处理受害者的情况。
无论他的样子有多恐怖……
看后面那句，黑手套员工是不会伤害你的。
这句话的真实性我表示怀疑。
员工的流动性大，会不会有部分也是被黑手套员工给处理掉了？
威利，你之后也可以查一下这一点，你的前同事们，应该有不少是孤儿才对。
这些人就是不见了也难以察觉。
【16、当发现展品或地板上发现任何不属于本场馆内的物品，第一时间收集起来，无法收集的尽快清除，将物品统一放到馆长办公室的箱子中，每天会有人定期清理的。】
这一条，和你之前发现的半只手没啥好说的了。
但这一条却透露出一个信息，馆长是知情的！
配合他的身份，很可能就是这个博物馆的掌控人。
其实不止是他，那些有工作一定年限的老员工应该也是知情的。
但他们都选择了沉默，虽然不知道馆长用了什么手段……
其余那些离职了的员工你也可以查查，看看活着的还有多少……
如果我所留下的信息是正确的，那么我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能在闹市区干出这种勾当，这位馆长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至于约翰，以我的建议，不要再抱有什么希望了。
今晚我可能会找到约翰，可能是整个人，可能是一部分，所以…你懂的。
抉择权在于你，是选择沉默还是站出来，都取决于你。
或许当你看完这些的时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不会站在任何角度指责你，威利。
沉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为了避免麻烦，那你最好立刻远离这个城市，换一个新地方生活。
站出来，需要很大的勇气，前面的路或许会很艰难，最坏的情况是你可能会失去生命。
就算你死了，世人也不会歌颂你，所以这样子说的话，的确有点难选，对吗？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该你了，威利。
当听到信号的时候，那说明我的所有看法都是对的。
你也可以付诸行动了，无论你选择了什么……
李奥写的东西就这么多，到这里就完了。
威利整个人都是懵的，脊背发凉，手脚一片冰凉，整个人像坠入了冰窟一样。
“交给我选择…你让我怎么选择……”
威利用手抓着脑袋，打理好的发型被他这个动作弄得乱七八糟。
“等等！我为什么要相信？这不就是一个推测吗？明明还没有证实，我到底在担心什么？”
威利坐着沙发上自言自语，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发现他此刻的模样已经有点魔怔了。
“对！一定是这样！约翰他…一定还活着！”
在威利的许多猜测中，他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博物馆应该是某些超能力组织，那是失踪的人被发掘出了特殊的才能，所以才统一管控起来训练。
等到时机成熟，那些人说不定会想英雄一样归来……
至于李奥的判断…这些东西不能说信就信的。
威利嘴上说着不信，但身体却异常的诚实，他拿起文件反复看起来。
回想这段工作的点点滴滴，再结合李奥的猜测，威利的心就越是恐惧。
“怎么会……”
威利还是不敢相信，但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他看向最后那几句。
“信号…我怎么知道你的信号是什么……”
忽然间！耳边传来一个像鞭炮炸响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却像是远处传过来的！
紧接着就是许多汽车的警报被鞭炮声触发！
越来越多的警报声！
威利打开窗户，向远方望去，汽车警报声最多最集中的地方……
“是博物馆？爆炸声…这就是信号？！”
威利再次瘫坐回沙发，他的眼睛移向那几页文件。
“难道是真的……”
正当他思考对策的时候，公寓的门铃响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敲门声。
“都这么晚了，到底是谁还会过来？”
威利有些疑惑，但还是站起来，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但他没有留意到，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93、S1赛季正式开始！
【博物馆的背后确实存在魔鬼，由人扮演的“魔鬼”】
【你成功找到了约翰，虽然只有一部分……一个被掏空了的约翰……】
【你给人们留下了指向真相的捷径，但最后会演变成怎么样，无法得知……】
【恭喜你成功通关】
【副本已结束，请等待奖励结算】
【结算已完成，你在本次副本中获得的评分为：A】
【获得经验值：800，游戏币：2000】
【你的副本评分为A，将额外获得一个奖励，请在玩家空间查收】
基本没有战斗，但对比那些打打杀杀的副本，这个规则怪谈的体验感也算不错。
李奥没有继续开始游戏，他下线第一时间就是上网查查上一局副本中的动机。
当看到一个器官可以等于N台爱凤手机之后，李奥没有再看下去了。
高额的利润，就是促成那个副本的间接原因。
没有真正的恶魔，但却有披着人的外表的魔鬼。
好好的心情多少有些被影响了，而且也到了中午的饭点，李奥打算吃完饭休息一下再登游戏。
趁着饭还没熟的空当，他久违的上了【起源】官网的论坛。
论坛上除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水贴之外，投诉贴和五毛党也非常多。
目前虚拟游戏是【起源】一家独大，天鹅集团的贡献功不可没。
但其余游戏也有死忠粉，互相之间各吹各的，还有人拿卡牌战斗机制和回合制和【起源】比。
这些人似乎商量好了一样，对【起源】的体验感和真实度、打击感这些闭口不谈。
当真正点击量高的玩家帖子，都是一些对技能装备体系解释的科普贴。
以及一些对解密的简单线索，还有对体能值在战斗中怎么有效率的节约。
不得不说，众多玩家中，总会出现几个对游戏理解特别深的人。
这些人所提出的观点和解释连李奥都有些佩服。
【副本中遇到女NPC怎么办？】
【我和NPC不得不说的秘密】
【霸道怪物爱上我】
【进入海贼世界，我获得了果实能力】
【女NPC的养成方式】
【关于我练成了辟邪剑法这档事】
面对那些没马的标题党，李奥还是没忍住自己的手，一下子就点了进去。
除了部分无关紧要的对喷，他还是发现了几个很有意思的看点。
有一名玩家晒出了多张图片，声称他自己已经初步建立起来了自己的战斗体系。
是一系列以怒气值增加伤害的技能和装备。
从看到的图片来看，也的确是这样，角色在体能值和生命值之外，还多了一条红色的状态值。
怒气值。
一个专属开启怒气值的技能，配合起那些极少数的技能。
让这名玩家在战斗中比其余人领先了一大步。
李奥想起了自己的【日字号球衣】，那件装备也有对怒气系列的加成。
能完全组合成一个配套的角色战斗体系，对运气和财力缺一不可。
这名玩家应该也是在拍卖行偷偷把所有装备和技能都收购完，武装好自己之后才发的帖子。
甚至还有可能囤了不少这类型的货。
有了他这帖子的先例在前，恐怕很多玩家已经开始行动，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些有特殊词条的装备和技能将会迎来一波涨幅。
除了这名玩家之外，也有其他玩家也完成了配套的装备技能。
是一名女玩家。
没有那些怒气值，这名玩家开启了一个额外的魔法值。
以一个能把体能值按比例转换成魔法值的技能为主，辅以一堆对魔法有额外伤害加成的装备。
成功领先了许多玩家一大步。
还有一个全部集中到防御方面的玩家，据说到目前为止还没被击杀过一次。
因为怕痛所以全点了防御力？
李奥想起暴龙战士那个货，那个半吊子的卡面来打也是围绕着“光”类的技能来打造自己的角色的。
一系列的“烧电焊”技能，加上拉风的盔甲，虽然不能吸引异性，但对同性却有致命的吸引力！
李奥再盘点了一下自己的技能和装备……
装备和技能分开来说，都可圈可点，有好有坏，但合在一起，就有点看不过眼了。
李奥也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速度，不止是技能和装备带来的加成，就连他的角色也在往这个方向倾斜。
到最后会不会变成闪电侠这样的？
李奥自己都不能确定。
变成闪电侠肯定是不行的，闪电侠作为一个最快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英雄主角。
偏偏遇到个每一个敌人，居然都比自己的速度要快，这就不离谱吗？
编剧的脸难道就不会痛吗？
李奥细想了一下，虽然他的技能和装备并不是很搭，但影响并不是很大。
高速突袭，瞬间爆发性的爆表伤害，面对玩家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打Boss就有点难看了。
再怎么爆发性的伤害，Boss始终是Boss，远超玩家的属性会让他的优势大幅度降低。
“看来还是缺少一招能起到决定性的技能……”李奥想了想，“至少也得起到左右战局的作用……”
【黑暗闪击】的威力暂时未知，但有D级的破坏力应该不会很弱，可局限性也很大，在阴暗的地方才能发挥全部威力。
可以当作奇招，但不能当成绝招。
不过规则怪谈的副本结算还没看，还是有点希望的。
好歹也拿到了A级的评价。
在登入游戏确认之前，要不要斋戒沐浴呢？
李奥虽然从来不信这些自欺欺人的玩意，但当出现在自己身上时……
李奥关掉了那些灌水的帖子，点进了官方公告的栏目中。
在这里，官方会把所有的更新信息以及活动都发出来。
天鹅集团对此还特别声明了一点：不会出现暗改的情况，也势必会杜绝这种错误！
这个声明的下方还开启了限制评论，李奥简单的翻了翻，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好评……
李奥继续看……
官网置顶的是一张精美大封面图，不止有忠实玩家喜欢的女角色立绘，写着几个大字：
起源S1赛季正式开启！百万奖金等你来带走！
“这……”李奥的鼠标不由自主地点了进去。
他什么都没看，点进去第一时间看的……
是奖金的排名分配方案。
94、天梯排行榜
正如标题所示，这次天鹅集团似乎真的想搞点大动作。
奖金非常丰厚，对于玩家来说，的确起到了一定的激励作用。
从现在开始，所有副本通关，或者在副本内的种种表现，都可以获取积分。
游戏中增加了积分天梯排行榜，方便玩家随时查看自己的排名。
在统计日结束的时候，排名前一百名的玩家将会晋级，然后展开角逐，直到最后竞选出最后一人。
那就是冠军。
听起来还挺不错的对吧？
但只有十六强以上的玩家才有奖金，其余排名的只有道具或装备之类的安慰奖。
排名越高，奖金越多。
排名越高，奖励的装备和技能就越好。
但也有一个需要注意的事项。
积分是会扣的。
在副本中毫无贡献和建树就直接挂掉，会扣除积分，就算通关了，也只是获得少量积分。
大幅度减少了混子上分的可能性。
李奥看得很认真，很仔细。
被他多次反复检查的，是获得冠军将会斩获百万奖金的那一条。
有了钱，还写什么小说？
天天吃吃玩玩不好吗？
只要严格管理资金，再加上点稳定型的投资理财，完全可以让后半辈子少努力很多。
即使是现在，许多老一辈对游戏的成见依然存在。
如果没能从游戏中赚到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职业选手。
过年回家依旧避免不了被亲戚指指点点。
但李奥已经摆脱了这个困境。
不是他有多成功，而是他已经没有了家人。。。
吃完饭洗好碗，李奥还特意休息了一下才躺进游戏仓。
如果吃饱了立刻就躺着，他也怕时间久了会身材变形。
李奥的生活作息之所以这么自律，并不是勤奋。
所谓的自律，并不是抑制欲望，而是控制住小的欲望，追求更大的欲望。
一登录到游戏，还是以检查上一局的副本奖励为首位。
【技能：电光一指】
【破坏力：D】
【消耗：使用该技能时消耗200点体能值，冷却时长2分钟】
【效果：指尖发出一道雷属性的能量射向目标，命中后将造成一定伤害】
【备注：什么？洞洞波？这明明是超电磁炮！】
不再是消耗百分比体能值的坑爹技能，运气还行。
李奥继续检查下去。
除了这个相当不错的技能之外，还有一件装备，另人感到意外的装备。
【饰品：皮特的舅舅的外套】
【防护力：D】
【增益：E】
【特效：当穿戴该装备时，力量提高8%】
【备注：皮特的舅舅是一名冒险家，从皮特口中得知，舅舅是一名把无敌写在脸上的男人，舅舅曾远赴海外，穿越沙漠，击杀了一名邪恶的吸血鬼，舅舅的经历被皮特誉为舅舅的奇妙冒险，在皮特生日的那一天，他获得了一件舅舅的外套。】
长至膝盖的黑色英伦风外套，配以金色的纽扣点缀，左边的衣领还挂着一条金色的锁链。
很奇怪的装备，但很明显，和李奥之前获得的休闲裤是配套的。
颜色也很搭，更重要的是：这件装备不算上装，而是归纳到饰品的一类，这样就不会和【日字号球衣】有冲突。
看来皮特的舅舅是一个相当有品味的人。
李奥穿上装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紫色皮肤的替身使者漂浮在身后。
现在的游戏币也存下了好几千，李奥也翻了翻拍卖行，的确有合他眼缘的东西，但就是…贵。
买普通的技能装备凑合还不如不买。
现在出现在拍卖行的，最多也就是D级的技能，数量还很稀少，每一个都被炒上了虚高的价格。
至于C级的技能，没有发现，不知道是被买光了，还是根本就没人卖。
李奥按照提示，也找到了积分天梯排行榜的查看按钮。
李奥点开一看，没看到自己的ID，直接输入名字搜索，终于在跳转的页面中找到了自己的排名。
积分排名第33位。
没有充钱的情况下，已经算非常可以了。
李奥也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名字。
白露这个氪金战士排在了第7位。
暴龙战士这货也跻身到了前一百名之内，吊在第96位，差一点连上榜的资格都没有了。
排名第一的是一个ID名称为“林皇”的玩家。
名字带什么皇啊、王啊，这些的，还排名这么高。
要么就是那些老牌游戏公会出来的土豪玩家，要么就是俱乐部培养出来的明星选手。
如果没有运气逆天的弯道超车，想赢这些玩家可不容易。
除非李奥能像某些小说的主角一样，一开局就捡到什么戒指老爷爷之类的。
角色：李奥梅西
等级：6级
已配备的装备：【超人先生的内裤】、【物理学圣剑】、【日字号球衣】、【皮特的舅舅的休闲裤】、【皮特的舅舅的外套】
已配备的技能：【NeymarRolling】、【拜年剑法】、【龙脊】、【卡洛斯的鞭腿】、【圣光治愈】、【黑暗闪击】、【电光一指】
道具背包：【墨镜】、【苹果*8】、【面粉】
不知不觉间，技能和装备也配备了一半多了，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整理好道具背包，李奥选好副本模式，点下了开始。
没有选噩梦模式，一个圣斗士不可能同一个坑连中两次招。
在论坛中可以得知，至今还没有人能通关噩梦模式。
起源官方也对广大玩家发了通告，噩梦模式并不是目前这个等级和属性能通关的。
但为了奖励和首通，还是有无数玩家不惜浪费时间也要去博上一博。
【您选择的副本模式为：多人探险模式】
【副本难度：困难】
【你已进入匹配队列，请稍候。】
【匹配成功，请等待其余玩家确认。】
【副本加载中，世界生成中。】
【副本加载成功，祝各位游戏愉快。】
【李奥梅西载入游戏。】
片刻的等待时间之后，一开始就是CG画面，只有视觉，无法进行任何行动。
【繁华的都市…】
【灯红酒绿的欲望天堂…】
【每当夜晚，总会有人从这个城市消失…】
极具鼓动性的女声念着台词，而李奥看到的……
是一个夜晚。
没有月色的照耀。
这座城市依旧灯火通明。
满身酒气的上班族，衣着轻浮的女子，醉倒在街口的年轻人……
整座城市，似乎压抑到了极点……
95、绝望都市（一）
纵横交错的交通干道，成了为这座城市输送血液的管道，高楼大厦是它的骨架……
灯红酒绿的生活，纸醉金迷的生活，这个城市的人已经变了。
寻寻觅觅寻不到，活着的证据。
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
骄傲无知的现代人，不知道珍惜。
那一片被文明糟踏过的海洋和天地……
过场CG正式结束，李奥终于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
第一时间就是坚持技能和装备有没有被封锁。
没有限制，李奥再三确定，技能和装备都能正常使用。
以李奥暂时发现的了解，通常没有封锁技能的情况下，副本中一定会出现需要打斗的情节。
刚刚好确认好自身的状态，一条姗姗来迟的系统消息才弹了出来。
【这个城市正在发生改变。】
【很多人开始失踪。】
【当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拥有特殊异能的你出现了。】
【为这个城市贡献出一份力量吧。】
主线任务的叙述就这几句，短小而无力，苍白的几句台白，好像生怕李奥的流量不够一样。
主线任务也非常的奇怪。
【为这个城市贡献出一份力量。】
这短短的一句话就挂在主线任务上。
没有明确的指明方向，什么都没有详细说，这样就没了。
贡献一份力量？
扶人过马路算不算？
太过模糊的任务说明，和没有任务一样，几乎没什么区别。
李奥开始看身边的环境，所处的是一个非常精简化的房间，商业气息很浓，面前是一块巨大的落地玻璃。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城市的夜晚，是怎样一副景色。
几声敲门声过后，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一名身着西服的男子恭敬地候在门边。
“李先生，人已经到了，请问现在方便吗？”
“噢。”
李奥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只能跟着男子离开了房间。
老实说，这个男人刚开始的开场白就挺有问题的，很容易产生一种误解。
但根本不需要多想，现在估计也是剧情的一部分，只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走下去，主线任务应该会变化的。
左兜右转，来到一个房间中，一名老人像是等候了许久的样子，他看到李奥后，向着对面的座位作了个请的动作。
李奥直接坐下了，没有说什么，更不知道说什么。
为什么到这个地方，包括要干一些什么事情，他统统都不知道。
还是老人识相，见嘘寒问暖的关心话不起作用，他开始直入主题。
“李先生，请你过目。”
老人拿出许多份文件以及照片，全部放在桌面上。
“嗯……”李奥一一看过，同时一边点头，一边作出一副‘我很懂’的表情。
“这些都是近日失踪的人口，这些照片就是失踪的人，但我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任何收获。”
“失踪吗……”李奥沉思着，他记得上一局的副本也是类似这样的剧情的。
不会到最后又变成解密加打Boss的剧本吧？
李奥示意老人继续。
“失踪的人从大学生到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有，基本上覆盖了每一个年龄阶层，男女都有，很奇怪……”
李奥问道：“没有什么共同点吗？”
“没有。”老人摇着头，“基本上每个人都没有接触过，生活上没有交集，利益上也没有冲突。”
“现在上头下了要求，要查明真相，不然的话，失踪的就是我们了……”
“需要我做什么？”大概的意思也懂了，李奥也知道副本的大概任务了。
只是单纯调查失踪的原因，但加上开放了技能的限制……
老人已经先一步为李奥继续解惑：“我知道你们超人类的规则，事成之后，酬劳绝对不会少的。”
超人类？是玩家？
但现在确定下来就太武断了，在游戏中，遇到NPC比玩家还强的情况并不少见。
暂时没有其他选择，李奥考虑了一会，还是接受了这个一切未知的任务。
老人见状，终于舒了一口气，他指着带李奥来的年轻男子，道：“这位是专门负责协助你的助理，在这段时间里，有什么需要和要求可以通过他申请报备，能办到的我们一定不会拒绝！”
老人说完，见李奥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便提出了请辞。
房间中只剩下李奥和那名年轻男子。
“李先生，我叫冲田，是一名警司，接下来的日子请多多关照！”冲田警司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你好。”李奥淡淡应了一句。
目前的线索依旧朦胧，老人留下的文件和照片成为了破局的关键信息。
“方便介绍一下这些人吗？”李奥指着上面的照片道。
其实就在刚刚短短的时间里，他就从这堆照片中，发现了某些特殊的点。
“是这个吗？”冲田警司指着最上面的一张照片说道。
“对。”
“一个月前，本市的高中部有三名学生失踪。”冲田警司翻出另外三张照片，“失踪的就是这三个。”
“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们查了监控，但什么也没发现，这三个人就像没来过学校一样。”
“通过走访调查，这三个人都有一个相似的因素，这也是唯一能联系起来的要点。”
“三人都是霸凌者。”
“三人都可以说是校园一霸，基本上每个班级都流传着他们的传说……呃，应该说坏话才对，不好意思。”
李奥示意没关系，让冲田警司继续。
“但是半个月前，我们在学校的天台找到了一个烧焦的人型痕迹，现场只留下了衣服和一些装饰品。”
“光听上去就很离奇对吧？”冲田警司摸着后脑勺，笑了笑，继续说道，“但经过我们超人类的同僚检查，发现这具被烧焦的家伙，似乎并不是人！”
“从遗留下来的物品，发现了一股不属于人类的气味。”
“还有平时的打扮和装饰，这个家伙应该是混在学生里面一起生活的。”
“很可怕。”冲田警司自己倒先害怕起来了，“一想到身边可能存在这样的怪物，好可怕。”
“这就是第一印象的重要性，假如这个怪物是个非常漂亮的女性，这样想想，是不是就觉得好受多了？”李奥说着，听上去像安慰镇静的话语，但听上去总是像偏离了方向一样。
“不管是什么外表，怪物就是怪物。”冲田警司的神色逐渐平静起来，“能融入人里面的怪物，才更加可怕！”
“我们怀疑校园中失踪的那三个人，就是被那个被烧焦了的怪物所害的！幸亏已经死了！”
冲田警司翻出一张新的照片，照片上面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就是这个女的，除了查到她的死亡记录之外，我们还查到了她的很多东西，包括她在学校用的新名字……”
“她的名字叫柳生镜……”
96、绝望都市（二）
“果然……”李奥的记忆力没这么差，上几局遇到的小Boss虽然印象不是很深刻，但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那一次，他可是过足了踢球瘾。
“我们称这些异类为….妖怪……”冲田警司说得很慢，最后那两个字是放慢了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
“越是深入了解，我们发现对这些东西的调查，仅仅是冰山一角……”
“辘轳首、河童、酒吞童子……这些传说中的妖怪或许是真实存在的！”
冲田警司的脸有些发红，不知是激动还是狂热。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从很多地方找到的蛛丝马迹，都间接证实了他们的存在！”
“有时候我总觉得…”冲田警司拿起一支笔，放在眼前端详，“每一支笔，每一粒尘埃，都可能是那些妖怪的化身。”
“它们无处不在，但我们又偏偏看不见它们……”
李奥沉默着，充当一名合格的听众，吸收着冲田警司所说的每一个信息。
妖怪？
又是这种打打杀杀的剧本？
但有了老熟人，柳生静的前车之鉴，李奥对这些口口相传的妖怪也有了充分的认识。
有实体的，一律都打得死。
潜伏在人类之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体验生活？还是想尝试一下人鬼情未了的滋味？还是想……
既然有活动的迹象，那应该会有动机存在。
冲田警司把他的见解说了一大通后，激动的神色也转变成了沮丧。
“没有确切的证据，那些领导并不相信我们的调查结果，他们把那些死法离奇的人归纳为意外，还不让我们再插手。”
“听你这话……”李奥的眉毛向上扬了扬，“那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非常抱歉。”冲田警司脸露歉意，“本次行动是我们分部发起的一次调查行动，特地请你来，为的就是证实那些妖怪的存在。”
没有上级的允许，而是一个小分部自行发起的调查吗？
李奥上下打量了一下冲田警司。
按这样的说法，他们的意图就有点变样的味道了。
一个成型的体制，绕开了上级单位，那活动经费也不会获得任何支持。
“冲田先生，算我丑话说在前面，按你们这样搞法，可能会被上司讨厌的，欺上瞒下，可是职场大忌。”李奥想了想，然后又补充道，“要打靶的。”
光看这里现代化的装饰，就知道不是什么皇权特使，先斩后奏的年代。
“我们也是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了。”冲田警司落寞地笑了笑，强行挤出来的笑容让他的脸色看上去更难看了，“还有，李先生，以后叫我冲田就好了。”
“那么…冲田，把我的工作内容介绍一下吧。”
李奥没有提出异议，在前几秒钟，任务面板刷新出了新的信息。
主线任务栏中不再是那个模棱两可的一句话，而是变成了：
【调查出失踪人口的下落。】
调查出下落，如果仅仅判断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那些失踪人员是不是还有存活的可能性呢？
一切还是未知之数。
却不料冲田警司主动反问：“感觉像李先生这样的超人类，应该对妖怪也会有一定的了解吧？还是说很熟悉？”
李奥没有说话。
这个话题他也没法回答。
刚刚进到这副本，才刚刚接受了这一系列的信息，就问什么感想？
可笑。
就好像你去看电影，电影都还没开场，结果就直接被问到观后感了，这是什么感觉？
又好比你去看女团的演唱会，结果被采访问到最喜欢的是女团哪一首歌时，这叫人怎么回答？
一个来看腿的人，你能指望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李奥面临的就是这种局面。
“怪异、反常的事物与现象。古代将遇到的使人感觉到不可思议、超越常理的现象称为妖怪在作祟。”
李奥把记忆中的说法翻了出来。
他之前为了取材，也看过类似的书籍，也查过相关的资料。
由于认知限制，古人以科学解释的现象或事物，因此产生了自然的崇拜心理，创造了诸神的形象。
于是乎，会为害人间的魔物，人们必然当作是妖异必除之而后快。
结果，人们将一部分存在于自然界的力量加以具象化就变成了供人膜拜的神明。
而另一部分就变成了妖魔鬼怪。
曾经有文章作出过总结：
一，“妖怪”是有生命气息的，这种生命气息在东方称为“气”（或精气）或“灵”。
二，“妖怪”的形态或行为运动，从人类的感觉来讲，是超越其思维认知的，换句话说，“妖怪”的出现能够使人感觉到不可思议，超越常理。
三，“妖怪”出现在人类可以接触到的范围内，而不像神魔一般，出现于天界地狱等人类无法证实存在的虚幻场所。
在东方的神话中，妖、魔、鬼、怪、精、灵，看似能一句话概括，但实际各不相同。
搜神记、聊斋志异和山海经之中就记载了不少。
到底是虚构出来的饭后故事，还是真实的记录笔记，已经无法得知。
“我了解的不多，但是我知道……”李奥用指关节敲了敲桌上的诸多照片，“光是坐在这里，可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那么开始吧。”
冲田警司重新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些没见过的照片。
明明没有实质，只是单纯用于记录的照片，可李奥看到照片里的那一幕时……
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照片中，一个男性已经成了冰雕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有些冰渣粘附着。
一个人类，冻成了一个这样的冰雕之后，已经不存在假死的可能性了。
表情很狰狞，脸色一片苍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他的双手一片血红，指甲也有明显的破损，在生命的尽头应该挣扎努力过，或者和歹徒搏杀过也有可能。
光看照片，其实也没多恐怖，但那股诡异的感觉……
冲田警司脸色很沉重，他一连拿出了多张照片。
这些照片全都是那个男性冰雕，只是角度不一样而已。
“这个男人是一名冷冻食品公司的仓库管理员，在昨天早上，他被发现死在了冷库里面，现场没有发现有第二人的迹象，死者身上也抽样检查了，没有发现其余人的皮肤组织……”
李奥知道故事肯定还没完，他靠着椅子耐心听着。
冲田警司的眼睛扫过照片，他咽了咽唾液。
“这个男人是被活活冻死的，死在了开着门的冷库里面……”
97、绝望都市（三）
出了房间，跟着冲田警司七拐八拐，李奥抵达了一个阴森森的房间。
一进门，明显感觉温度比外面低了，皮肤像暴露在寒风中一样，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且，这个房间的灯似乎也有点问题，以一个很快的频率一闪一闪的，给进到这个房间的人一种很不好的错觉。
“灯要换了。”李奥看了一眼天花板的灯，然后再看向那一直在以最大功率运行的空调出风口，“空调也该叫人来修了。”
“事实上，已经叫人来修过了。”冲田警司跟着后面解释道，“每次修好之后，没过两天又变这样了。”
“那就全换了，修的人也换，所有的设备也换。”李奥很大方的将全部物品都概括进去。
“这个…经费实在是有限……”冲田警司抓着脑袋讪笑道。
这是一个存放着尸体的地点。
没等冲田动手，李奥已经从这个大通铺的铁柜里拉出了一个大抽屉。
一个脸容狰狞的男人躺在那，一动不动，四肢僵硬，发丝上面还有一些冰渣黏连。。
男人此刻的表情和目前的处境完全不搭，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李奥手气很不错，一上来就开到了照片上，说是在开着门的冻库中冻死的男人。
“按理说这么久了，皮肤也该松弛一点了吧？”李奥忍住了动手检查的念头。
“他身上的冰很奇怪，想以室温来达到解冻，几乎是不可能。”冲田警司不厌其烦地解说着，“运回来的时候没有做任何保持恒温的措施，但却完全没有融化。”
李奥对这具冰雕没有多大兴趣：“虽然死法是奇怪了一点，但就凭这一点，就说是妖怪干的，那太勉强了。”
“不是这样的。”冲田警司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道，“事实上，同一个地点，这位已经是这一个月里面，出现的第三位受害者了……”
“这么说的话，应该到事发地点检查，而不是来看这个。”
李奥开始感到有些出奇，按道理出现了这种情况，不管是生产时不严谨造成的意外，抑或是真的有超自然的力量所造成，都应该严格把控，并第一时间保护好现场。
“这个有点困难……”冲田警司欲言又止，可面对李奥那质问、乃至逼问的眼神，他还是败下阵来。
“发生意外的公司是这边的大户，他们的社长和我们的上司也是老朋友了，所以……我们封锁了信息，上头也吩咐了，不能影响到公司的日常运作……”
李奥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冲田警司。
“看来我们的目的并不是想象的那样啊？如果是单单想要一个结果交差，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参与，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还有事要忙呢。”
李奥挥挥手，转身就要走。
主线任务还是以调查失踪人口为主，但以冲田的计划，似乎和主线任务完全搭不上关系。
搅进去这趟浑水，和他的任务完全不相干。
看来无论在哪里，腐朽到极致的社会关系都是存在的，而且还是一如既往的错综复杂。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独自行动。
“我承认没有交待清楚，但是请相信我！”冲田警司立刻叫住了李奥，他的手捂在胸前，“那颗渴望知道一切的心是真实的！请相信我！”
“可惜我并没有热血过头的中二病，不然一定相信你。”
李奥话虽这么说，但往外走的脚步却停了下来：“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吧。”
一番长谈下来，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一辆疾驰的汽车行驶在主干道上，李奥靠在副驾驶上，瞪大着眼睛看着车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开车的是冲田警司。
这位年轻的警司似乎对李奥很有兴趣，明明在开车，时速还不低的情况下，他看李奥比看路的时间都要多。
“李奥前辈，我想知道，你们超人类和我们普通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吗？需要吃饭吗？不睡觉的话能坚持多久呢？”
虽然不知道玩家这个身份在这个世界是被怎么看待的，可冲田的问题，真的是太多了。
李奥干脆闭上了眼睛，道：“如果你有遇到那些女性的超人类，可以去问问，据说连她们拉出来的东西，都是粉红色的。”
“啊？真的吗？”冲田警司脸上的惊讶不像作假。
“实践是真理，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自己去问。”
“还是算了……”冲田警司也听出了李奥是在消遣他。
汽车行驶得很快，一路往城市的边缘开去，左兜右拐的行驶了将近二十公里后，汽车停在了一个荒废的空地上。
“这里就是你说的地方？”李奥看向远方的一片茂密树林。
“对，没错。”冲田警司熄火下车，然后确认锁好车后才继续道，“社会的压力日益增多，很多心志不坚的人都来这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人生旅程的最后终点吗？原来如此，怪不得风水不错。”李奥找了个制高点，让视野变得更加广阔。
“这里本来是个公园，但很早之前，就被荒废了，因为发生了许多事情和一些变故，已经很久没有游客了。”
“旅游景点是城市发展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而且你说的也不太准，那边不是有人吗？”
冲田警司说着李奥指着的方向看去，十余个头戴安全头盔，身着黄色反光背心的人正在来回忙碌着。
“奇怪…这里应该没有什么项目才对……”冲田警司有些疑惑。
这些人似乎正在工作，工作得一丝不苟，每个人分工明确，在他们旁边放着的是一堆处理好的木头，地上很多树木的残枝落叶，木屑漫天飞舞。
两人走上前，这些工人没有丝毫的避忌，反而主动和他们打了招呼。
“你好，请问这是在干什么呢？”冲田警司露着笑容，试图和工人们拉近关系。
工人们没有什么警戒，他们的所作所为貌似都是合法的。
“这里的树长得太厉害了，加上这边的林场也需要一些经费，所以委托了我们公司来处理。”一名年龄较大的工人擦着汗水，“这批木材的质量很不错，相信可以卖到一个好价钱。”
“伐木吗……”李奥低声喃喃道。
幽静的森林，和这边忙碌的景象格格不入，像幽冥和人间的区别。
连鸟和昆虫的叫声都没有，安静得出奇。
李奥看向一片漆黑的林间，什么也看不到。
树的枝叶太过茂盛，把阳光完全隔绝在树顶上，一丝光芒都无法穿透其中……
那一片黑暗之中，谁也无法保证这个森林会突然跑出点什么东西来……
比如会说话的两头雄和猴子之类的……
98、绝望都市（四）
“那个…请问在这边工作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呢？就是一些稍微有点反常的那种。”
冲田警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像叙旧一样很平常地问着。
老工人爽朗地大笑几声，他坐在树桩上歇息，等到笑得差不多了才说：“年轻人，我知道你说的是森林里面的山神大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尽管说出来就行了，山神大人是不会因为这点事怪罪下来的。”
“山神？”冲田警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在老工人口中再次确认后，冲田警司的神情很不自然：“抱歉，这里一直流传的都是妖怪的传说，既然有山神的话，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妖怪横行的传说？”
冲田警司没有怀疑山神的真实性，他既然已经相信了妖怪的存在，那么工人们口中所谓的山神…也被他一并默许了。
“因为你们口中说的妖怪，就是山神大人！”老工人收起了那副乐观的笑脸，换上了一副平静的表情。
“很久以前，这里还没有被改成公园，也正正是被规划成了大型的景点，才会发生了后面的悲剧！”
老工人激动的声音让其余那些伐木工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全部人都默不作声地坐着、听着，聆听着老工人满溢而出的不满。
“游客的增加，虽然让附近的人都赚了钱，但除了利益，也带来了无数的生活垃圾，当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森林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样子。”
老工人指了指他的一帮同事，道：“我们这些老头子从小就在这附近长大，我们见证了森林…原谅我这没文化的老头，反正就是一路看着这座森林，一直到现在。”
“已经连鸟的叫声也没有了。”老工人抬头看向森林的深处，“好怀念以前的日子，曾经这里有很多楸型虫的……”
那些工人也看着森林的上空，他们的眼睛显着向往，尽管那什么都没有，但脑子里的回忆已经为他们补上了一副美好的景象。
这些信息，是冲田搜集到情报中没有的。
如果是平时，李奥会觉得这种口口相传的故事没有太大的可信度，连听都不会听。
可以现在这种局面，知道得越多，反而越不容易踩雷。
可李奥也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李奥指着工人旁边的好几个透明罐子：“看来你对山神也不是完全信任嘛，不然也不用特意带这么多盐了。”
盐是在霓虹中有辟邪的含义，也代表着洁净之类的意思。
“我们也没有办法，山神大人已经变了。”老工人拿起装满盐的罐子，用手抓了一把，往周边撒了一点，“这不过是一点保障，只要我们不跨越那道红线，不会有麻烦的。”
另一名工人也为老工人说话：“的确是这样，我们在这边已经工作了快一个月了，什么事都没有。”
“从原来公园做成的小路走，大概五十米后会看到一个废弃的红色栏杆。”
“只要不跨越那条栏杆，山神大人是不会怪罪下来的。”
“但只要越过去，之后就看的你运气了……”
“运气？”冲田警司追着问，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了一本笔记本，一边听老工人说话，一边下笔飞快的记录着。
“当你走进这片森林的时候，你的生命已经放在山神大人的手里了。”
几个人聚在一起，谈了很多，几乎都是些山神曾经怎么帮助人，或者怎么惩罚坏人的故事。
“其实除了你们之前，曾经有不少人去探险过了，虽然也有平安回来的，但更多的是疯了，或者永远留在了那里……给山神大人做伴……”
工人们没有阻止两人，只是提醒了很多很多。
听老工人说，这些年已经见过太多听不进劝的人，所以他们已经懒得再管这档子破事了。
等到传来失踪的消息，有人来收录证据的时候，他们至少还有点好处拿。
一条由水泥铺成的小路一直通往森林的深处，看不清，也看不到头，根本不知道通往哪里去。
“根据以前的规划记载，这条路会一直通到一棵大榕树边上，全长大概有四公里左右。”
但根据工人们的说法，那棵松树，正是山神的容身之地，也是祭拜山神的地方。
心怀虔诚之心，不做出触怒山神的举动，据说是不会有事的，平安无事回来的人听说也有好几个。
“试胆大会开始了。”李奥已经开始活动着关节，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刚好可以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明明是在早上，太阳才出来没多久，也没有任何乌云遮蔽，可这条林间小道却偏偏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冷风从森林深处吹出，有些潮湿的空气，没有很冷，却有种能吹到内心深处的寒。
两人站在入口处，一人活跃，一人止步不前。
“这……”冲田警司结结巴巴的，和之前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刚抬起的腿又缩了回去。
“你的求知欲也太脆弱了。”
李奥没有拿出武器，赫然一副来郊游踏青的模样：“要想有收获就总得付出点什么，比如要升职加薪，也得付出点东西。”
“我们的工作还没到这种地步……”冲田警司擦了擦那不存在的汗水。
李奥率先开拔，为冲田警司做了个榜样，走出了好几步，身后也没有脚步声传来。
冲田警司依旧站在原地，像脚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一点距离都没移动过。
“要不……我们先回去？”
冲田警司脸露犹豫之色，光从表面都看得出他的内心很纠结。
“为什么？”
冲田警司这模样，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李奥就是明知故问。
“危险程度有点超出我的想象了……”
“据我所知，像你们这类型的职业一般都有保险的吧？”
“…是有保险……但问题不是这个…我感觉会死人的……”
“保险就是为了防止这个而存在的，特别是高赔额的意外险。”李奥坚定不移地用他的方式劝说着。
“还是算了吧……”冲田警司还是没能过得了心里的那一关。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和你一起同行的我，才是最大的保险。”
这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打通了冲田警司脑子里的任督二脉，这个瞬间他才醒悟过来。
在许多同事和前辈口中，冲田警司不止一次听到过超人类的英雄事迹。
那些超越人类身体极限的力量，和各种超能的力量，所以才被冠以“超人类”之名。
冲田警司看着前方的这道身影，除了身高高了些，样子帅了些，和普通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但这就是“超人类”的厉害之处！
你无法想象这些看似平凡的身体里…蕴含着多强大的力量！
冲田警司的恐惧瞬间被减少至零！
冲田警司快步追上前面的李奥，那些恐怖怪谈已经完全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一切都被他抛之脑后！
“前辈！其实你超强的对不对？！”
冲田警司满脸的兴奋。
李奥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小道：“算是吧，就算我保护不了你，也可以让你一点痛苦都没有的挂掉。”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99、绝望都市（五）
前方一片黑暗，也幸亏他们有提前准备好提供照明的手电筒。
可手电筒那微弱的光并不能让推进的速度加快很多。
但相比两眼一抹黑的环境，总比没有要好上太多了。
除了脚下踩断树叶碎枝的“咔咔”声，真的安静得可怕。
静到连心脏的跳动声都能感受到，甚至因为过于静谧，连耳朵都出现了鸣响的感觉。
太静了，静到让人觉得可怕。
李奥跟在冲田警司后面，两人相距三米，一前一后地走着。
虽然冲田警司很讨厌打头阵，但按照跟在身后的李奥前辈的说法，以这样的队列前进，才能第一时间保护他。
李奥也没有闲着，在前行的同时，所路过的每一个地点，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在了脑子里。
光是肉眼可见的景象就可以感受到，森林的每一棵树，每一片树叶，每一棵青草，都在焕发着大自然独有的生机。
但那股诡异的气息却仍然挥之不去，和森林的生机混杂在一起。
给李奥的感觉就是被一团气体所包裹住了，似乎也能隔绝了他们二人与外界的联系一样。
在来这里路上的时候，李奥就已经看过了地图，脚下这个森林公园不过距离市区才二十多公里的路程。
占地面积很大，加上出现这些一系列的怪事，为什么这个城市的决策层没有做出相对的预案？
一大堆古怪、角度刁钻的问题涌上李奥的脑海中。
李奥正想着，前面的冲田警司突然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李奥顺着冲田警司的前方看去，没有意外，也没有敌人。
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拦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泥沼一样的池子。
可能是长年没有维护，道路到这里刚好凹陷了进去，形成了一个满是泥水的水坑。
树叶和泥水的混合物发出阵阵恶臭，连接受能力极高的李奥都皱了皱眉头。
“好臭！”冲田警司迈开腿用力一跳，越过了这个近两米宽的水坑。
这个水坑…是真的因为环境所造成的吗？
还是那个山神的所作所为？
李奥俯下身体，盯着地上那一滩水。
意外的清澈。
就像镜子一样，水面平静，但因为光线过暗，李奥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是一团黑影。
五官看不清，很模糊的一团黑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有多余的线索，李奥再检查了一下后，也直接跳过了水坑。
尝试喝水坑里的水，那是不可能的……
继续前行，冷风肆虐得更加厉害。
唯一能感到温暖的，是拿着手电筒的手。
那是手电筒灯泡持续工作所产生的热量。
可惜没有那种30000多流明度的强光手电筒，如果真的有的情况下，那就是现代科技和旧时代传说的对对碰。
“要不还是回去吧……”
冲田警司用仅余的一只手反复摩擦着身体，但这样并不能给他带来一丝温暖。
空气中的湿气，加上冷风狂吹，就像魔法攻击一样突破了他身上薄弱的两件衣服。
森林里面的环境，是出乎意料的。
没想到夏天的早上，会有这么冷的地方存在。
就像一个天然的冷库一样。
“是不太对劲。”
身为玩家，有属性的支持，正常来说是会比普通人更加耐寒的。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往林间深处走，他的属性面板开始出现了一个【寒冷】的负面状态。
但暂时只是出现【寒冷】，还没有出现属性削减和其他的负面影响。
“那还不赶紧回去？！”冲田警司喜出望外。
“既然有其余的游客进来后也安全出去过，那应该还存在一条安全的警戒线的。”李奥话虽如此，但已经把物理学圣剑从道具背包中拿了出来，“只要知道那个山神的底线在哪里就行了。”
“安全？！你不是连武器都拿出来了吗？”冲田警司那冷静的形象早已不复存在，他的嗓子都有点收不住音，“这把是撬棍吧？用撬棍怎么对付的了妖怪？”
“所谓的神兵利器，样子有点独特也是属于正常的。”李奥甩了甩物理学圣剑，算是展示了一下武器的犀利程度，“这其实是一把圣剑。”
“再怎么独特都不会是撬棍的形状啊！”见李奥一脸的无所谓，冲田警司的声音更大了，“为什么一把撬棍会叫圣剑啊？”
争争吵吵、打打闹闹，在李奥的刻意引导之下，冲田警司顿时变成了一个小怨妇，那副害怕恐惧的怂样也暂时没有出现过了。
可这也仅仅是暂时而已。
当两人的脚步再次停下来时，冲田警司的捞样再次回来了。
这一次更过份，冲田警司的两条腿都在不停的抖，抖得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林间的小道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出现在前方的是一座木桥，底下是一潭深绿色的小河流。
水面漂浮着厚厚一层绿藻，没有任何流动的痕迹，仿佛是一潭死水般。
河流一直往两边延伸，看不到头，这让绕路过去的可能性大幅度减少。
可明明是一条河流，为什么却没有流动呢？
这些李奥都看在了眼里，他从侧面看了看木桥的状况。
支撑梁完全浸泡在水中，但有绿藻的遮挡，无法看清下方的情况。
看整体的腐蚀程度，支撑一个人的重量估计不是问题，而且距离对面岸才不到十米，也就几步路的路程。
李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看上去旧了一点，但一个一个过去的话应该没问题。”
“可是……我总感觉走到一半的时候，桥会断掉……”
“越是这样想，那木桥就越可能会断。”李奥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往池塘扔了下去，“在最坏的情况下，做最好的打算是没错的，但这种怪异的环境下例外。”
“扑通”一声。
石头溅起一个小水花，表面的绿藻被荡漾的波浪拨了开来，但绿藻很快又重新聚合，恢复了本来的形状。
什么也没有发生。
“前辈…你都这么说了…还是回去吧……”
“如果你一个人回去的话，难保在路上会遇到点什么的。”李奥摊摊手表示无所谓，“当然，这只是个提醒，你不听也无所谓。”
“其实不是这个问题。”冲田警司的双腿抖得更厉害了，“问题是我拿到的公园规划图里面……根本就没有这座桥啊……”
“噢？”李奥的眼光异彩闪动，“这样的话就更加不能走了。”
李奥的速度很快，在冲田警司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抢先一步冲上了桥。
刚踏上桥的第一步的时候，木桥感受到重量而发出“吱吱呀呀”的摩擦声，但还是撑了下来。
李奥走到木桥中央的时候还跳了几下。
整座木桥似乎都在摇晃，发出的异响更多了。
直到李奥走到对岸，也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看，没事吧？”李奥在对岸叫道。
“好像真的没事啊……”冲田警司这句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自我鼓励归鼓励，当真正迈开腿走上去的那一刻，冲田警司发现比木桥更脆弱的，是自己的胆子。
整座木桥都在摇晃，每走一步都需要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掌握平衡。
“可恶啊…为什么前辈走得那么轻松……”
不管胆子有多小，对于冲田警司这个成年人来说，不到十米长的木桥，对他也仅仅是几步路而已。
冲田警司很快就走到了桥边，距离岸上也就两步路的距离了。
“呵……看来也不是很难嘛……”
冲田警司刚刚笑出来，他的身体顿时往旁边一侧！
他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两下，然后就彻底失去平衡，整个人径直往水里扎了下去！
落水的过程很突然！
冲田警司只知道走着走着，突然身体一歪，就掉进了水中！
腥臭的水从口鼻疯狂灌入！
没有做好准备的他迎来的是窒息！
李奥在冲田警司身体失衡的那一瞬间就动了！
那根本不是单纯的因为身体失去平衡而落水！
李奥看得很清楚。
冲田警司之所以落水，是从水里面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一只惨白、毫无血色的手！
抓着冲田警司就往水里拉！
【龙脊】发动！
李奥眨眼间便到了冲田警司落水的地方！
他站在桥上，伸手一拉，没有抓住！
还是晚了一步！
冲田警司往下沉的速度很快，当李奥作出伸手的时候，他整个身体已经没入了水中！
“看那只手的话，应该不是章鱼哥。”李奥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样就没什么顾忌了。”
李奥也没打算跳进去水里面和那个未知的敌人搏斗。
先不提他的水性怎样。
在对敌人有利的环境下，这完全是送人头的做法。
李奥配备的这几招攻击技能中，大多数都是近身型的，但唯有最新获得的那一招……
【电光一指】
雷属性的能量，某种程度来说，应该是能克制这些非自然生物的。
李奥直直地站着，右手摆出手枪的形状，对准了水下。
他稍微偏移了方向，假如冲田警司没有往旁边移动的话，是不会造成误伤的……
右手的指间电光跃动！
整个手掌开始缠绕着淡蓝色的雷电，跳动的电弧发出“滋滋”的异响，不稳定的能量在他的指尖处汇聚！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怪物，但还是让你见识一下……号称常盘台王牌…御坂哥哥的超电磁炮吧！”
一道强大电流组成的光柱在漆黑的林间乍现！
笔直的光柱轨道，闪跃的雷光电柱！
将整条河流直接一分为二！
很强！
同样是D级破坏力的技能，如果要打评分的话，卡洛斯的鞭腿是4分，那这招电光一指绝对有10分！
破坏力，造成的影响可以说是超出了李奥的想象！
在分开的水流之中，李奥看见了那个所谓的敌人！
没有身体，只有一条长得像水管一样的手臂！
看上去没有骨头，也没有关节，但异常灵活的手臂！
这条手臂像是在水底下的泥沼长出来的一样，而手掌部分正抓着冲田警司的脚踝处用力往下拉！
“抓到你了。”
李奥的身体如炮弹般射出！
速度敏捷是他的优势，这是其他玩家远不能及的！
【拜年剑法】
物理学圣剑有着对生物有10%的伤害加成，而且对命中头部也有额外的增益。
这条手臂的主人是不是有头部还是未知之数，但这条手臂既然能抓住人，显然还处于生物的一类中！
寒芒一闪而过！
整条手臂已经是齐根断裂开！
受到伤害的那部分手臂顿时像被惊吓到的鱼一样，“咻”的一声缩回到了水底下的泥土中！
李奥将速度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拖着半死不活的冲田警司，速度依然丝毫不减，脚下从水下的泥土中借力，纵身一跃，便回到了岸上。
除了鞋子沾了点泥之外，还有耗费了一点体能值，李奥毫发无损。
肺部和呼吸道获得了久违的清新空气，冲田警司双眼翻白，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道道水柱从他口中喷出，他的肚子也变得有些鼓，可以看出刚才那短短的时间里也喝了不少水。
溺水的时间并不长，冲田警司一下子就恢复了清醒，他侧过身来，不停的咳嗽着，腥臭的河水从他的口鼻不断溢出。
当接触到冲田警司那求助的目光时，李奥却别过了头：“别看了，你还没严重到需要人工呼吸。”
“…不是……”冲田警司不断咳着，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帮……我拍拍…后背……”
“这个可以。”
一番拍打下来，冲田警司肚子里的河水也吐得差不多了，但吐出来的不止河水和绿藻，还有脏话……
当发泄得差不多后，头发、衣服，浑身湿透的冲田警司蹲着地上瑟瑟发抖。
“前辈，我刚才是怎么掉下去的？”
李奥捡了些干枯的树枝，生起了火：“一时没踩稳而已。”
“可是我怎么感觉是被拖下去水里的？”
“想太多了。”
可冲田警司的脑子被水泡过之后，变得异常清醒，他撩起自己的裤腿……
右脚的脚踝处，上面一个乌青色的手印清晰可见。
“这！这是妖怪干的吧？！”冲田警司的声音变得尖锐，“前辈！我刚才是被妖怪拖下去的吧？！痛死了！”
“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处。”李奥继续往火堆了添加柴火，他没有正面回答，但话里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终究是心理有一定的接受能力的警司，冲田警司没过多久就平复了下来。
可不断颤抖的身躯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寒冷所导致，冲田警司一直抖个没停。
“前辈，说起来可能有点不好意思，但你别笑我，虽然我负责的就是这些档案，可真正和妖怪接触的，这还是第一次……”
“没事，只要是人都会有第一次的，可能刚开始有点痛，但后面就会习惯的……”
100、绝望都市（六）
“差点连命都没了，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
冲田警司低垂着头，是人都看得出他的情绪很失落。
“换个角度说，你不是验证了妖怪的存在吗？”李奥说着，突然从身后拿出一只苍白的断手。
“手！拿远点！”冲田警司顿时整个人从地上蹦了起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不是妖怪的手吗？快扔掉！”
“注意细节，这可是新发现啊。”李奥玩弄着那只惨白、没有一丝皱纹的断手，像吉良吉影附身了一样。
再三确认这只手已经不会再动弹后，冲田警司这才敢慢慢靠近，他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断手问道：“什么新发现？”
“戒指。”
李奥从断手上的无名指取下一颗戒指。
镶嵌着钻石的戒指，看样子和工艺应该是价格不菲的样子，有点像婚戒。
钻石买回来的时候贵，卖出去的时候就没人要了，对于这种物品，李奥的了解并不算多。
“拿回去查查这个戒指的样式，或许可以找到销售的渠道，另外还有这只手的指纹，采集一下，应该能查到断手主人的真正身份。”
“原来如此……”
可见到李奥将断手递过来的动作后，冲田警司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怂样：“别！前辈你拿着就好！别！就这个距离就行了！不要再靠近了！！！”
“很明显，有做过指甲的痕迹，是女性的手。”李奥反复查看着断手的每一个细节，“手指很纤细，主人的身材可能有点偏瘦。”
冲田警司捂起耳朵大叫道：“前辈！行了！我们回去之后再说这个！”
“这个提议我喜欢，好了，那就继续赶路吧。”
李奥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整理了一番衣着。
冲田警司的情绪又压抑不住了，连忙叫道：“等等！为什么都有线索了还有继续走？！”
“都到这里了，也不差那几步路。”
“前辈！”
李奥是真的说走就走，留下冲田警司一个人在原地。
冲田警司茫然地看看四周的环境。
除了手电筒的光外，没有任何能提供照明的光源。
在这种有妖怪出没，而且还危机四伏的地方，一个普通人的生还率几乎为零。
冲田警司很无奈，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朝着李奥的背影追了上去。
“前辈，虽然有些变故，但不偏离图纸太多的话，前面应该就是尽头了。”
“前辈，待会我们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就不要再往里面走了。”
“前辈，你肚子不饿吗？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
“我妈妈今天晚上要动手术，能先送我回去吗？前辈？前辈？”
“前辈，你……”
“爸爸……”
一路上，冲田警司的碎碎念就没有停过，如魔音绕耳，更胜和尚念经，唐三藏都没这么能念。
有一个话痨在旁边是什么体验？
李奥算是体会到了。
没法思考，思路不停的被打断，所有的奇思妙想全都被扼杀在摇篮中。
“需要我把这只手塞到你嘴里去吗？”
连恐带吓之下，冲田警司终于闭上了嘴巴。
从过了桥开始，就没有人工筑造的平坦路面了。
只有一条践踏出来的泥泞小道。
小道的草有明显踩踏过的痕迹，小草被压扁在地上，四周杂草横生，不过还是能分辨出这条靠走出来的“路”。
越往里走，就越是举步艰难。
鞋子粘附着的湿泥，除了带来不适，还让体力的消耗增加了些。
还没走出多远，第一个求饶的还是冲田警司。
“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能走到这里已经值得表扬了。”李奥抓着冲田警司的手，让后者不至于狼狈地摔倒在地。
“那我应该高兴吗？”
冲田警司苦笑，本来精心梳理的发型早已经因为落水，再加上奔波，已经变得一团糟了。
“看来你确定很高兴，还能笑得出来，那证明体力还有能榨取的余地。”
李奥一句话，让冲田警司立刻笑不出来了，苦笑都笑不出来。
走了大概五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亮光！
一片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亮光就像悬崖边上的灯塔。
可眼下这种情况，这个“灯塔”的出现，是好是坏还真不能确定。
“走。”李奥加快了脚步。
冲田警司被扯着，连滚带爬地被李奥拉着往前走。
当抵达光亮的那一刻，所看到的景象，却让冲田警司说不出话来了。
是震撼！
“不得不说，真的是很有意思的植物。”李奥看着面前的一切，低声说道。
森林公园的规划图上面没有错得太厉害，在道路的尽头，真的是一棵树。
一棵生长纹路很怪异的树。
交叉生长的枝干，像一副人的五官一样。
可这张脸却长在一棵树上，看起来很扭曲。
不是什么大榕树，李奥可没有听过有哪种榕树会结这种奇怪的果实。
那些果实的形状，也颇为标新立异。
每一个果实，都像人的肢体……
手、脚、膝部、以及各种器官……
处处散发着诡异的果实，挂满了树的所有枝干。
一颗十余人手拉手才能环抱过来的大树，拥有这样粗壮的主干，无法想象，这些果实到底有多少个……
这一幕，看得冲田警司头皮发麻……
他很想转身逃跑，但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动不了……
“妖怪……这是妖怪……”
随着冲田警司的低语，大树的每一条树枝，每一颗果实都像活过来了一样！
无风自动，整棵树都在颤抖，像在呼吸一样！
“别动。”李奥咬文嚼字般，两个字念得很清晰。
怪树的怪状持续了十几秒后，便恢复了平静。
除了这棵树很怪异之外，李奥还发现了其他古怪的地方。
在这棵树的前方，竟然有贡品放着？
苹果、清酒、鲜花……
普通的祭拜贡品，并没有出现奇怪的东西。
可让李奥觉得不对路的地方是贡品里的那束鲜花。
花朵还没有凋零，加上苹果看上去还很新鲜……
光从表面得到的信息判断，这些贡品放在这里应该还没有一天……
到底是怎样的东西，才会来祭拜这样的一棵怪树……
冲田警司大气也不敢出，唯一能发出信号的，是他那求助的眼神。
“有手雷吗？”
李奥一开口就吓了冲田警司一跳。
“我的本职是警司，怎么可能有手雷啊……”
“那枪总得有吧？”李奥指着大树上的怪脸，“往那里打一枪试试。”
“每一次用，事后都要写报告的……”
听冲田警司的意思，似乎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他都不打算用武器了。
要不要主动出击？
李奥在想这个问题。
面对这种前所未闻的事物，他好奇的地方有太多了。
他此刻最想知道的，是那些果实。
会不会是真的……
101、绝望都市（七）
这片光景…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恐惧、退却……
起不了任何反抗的心思！
诡异的一幕，把人压迫得几乎要窒息……
本应该出现在人身上的零件，却长在了一棵树上面！
冲田警司逃跑的念头根本就没断过，反而越发的强烈，但李奥不动，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比起自己的小命，还是觉得写报告会比较麻烦吗？”
冲田警司咬咬牙，脸色沉重地从腰间的枪套中抽出了一把左轮枪。
精致的左轮手枪，保养得很好，像新的一样，还有一条银色的防丢链条将手枪和皮套连了起来。
不像是经常实战开火的枪，崭新的就像一件艺术品那般。
“真的要开枪吗？”
冲田警司双手平举，用左轮手枪瞄准了不远处的大树。
气势很不错，但是……
根本不能停止抖动的双手，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
“人体描边大师都没你这么逗，怎么感觉你手底下有不少无辜冤魂？”李奥纠正了冲田警司因为害怕而变得不标准的姿势。
冲田警司已经没有了吐槽的心思，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那棵怪树！
“等下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一定要看好我！前辈！”
“往那里打。”
李奥直接给冲田警司指了某个方向。
临时转变了目标，不再是树干的方向，李奥所指的，是一个比较大的“果实”。
目标体积大，有利于提高命中率，尤其是不知道冲田警司水准的情况下。
这种小手枪通常用来制服歹徒，如果面对大型猛兽就有点不够看了。
想对怪树巨大的主树干造成伤害，凭这把枪的火力，应该会很困难。
但射击树枝的话，已经足够了！
下定了决心就没有太多的犹豫！
下一刻，一发响亮的枪声在森林中回荡！
枪声反复，经久不息。
森林中没有一只鸟被惊飞。
一切如常，什么也没有发生。
冲田警司射击的目标依旧挂在树枝上，只是摇摇晃晃了一下，就恢复了本来的位置。
挂着“果实”的枝干没有损坏，连整棵树都没有一丝损坏！
“不好意思…前辈，很久没练过了，手法有点生疏了……”冲田警司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你的枪法很好。”
李奥紧盯着那颗所谓的“果实”。
李奥看得很清楚，冲田警司的准头很好，发出的子弹是径直打向那颗果实的枝茎的。
当子弹快要打中的时候……
那颗果实躲开了！
那是有意识的行动！
“前辈…你是说我已经打中了？但怎么没掉下来？”
冲田警司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棵树是真真正正的“活”着的！
“自己已经知道的话就不要再问了。”李奥抽出了物理学圣剑，严阵以待，“刮奖的时候，刮到谢字之后，就没必要再刮下去了。”
枪声似乎刺激了怪树！
在两人的注视下，忽然间猛得剧烈摇动起来！
每一支树干、每一片枝叶都在动！
甚至连粗壮的主树干都在动！
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风！
是树本身就在动！
“前辈……”
冲田警司依靠着李奥才勉强站立着，不至于摔倒在地……
怪树的举动并未就此停息！
那些人体果实…像下雨一般，脱离了枝干的掌控，纷纷掉落在地……
并不是普通植物成熟后掉下果实……
这些果实掉落地之后，全部活了过来！
某种意义上的“活”！
单单一个手掌、脚……那些零散的肢体全部都动了起来！
挪动着，蹦跳着，往两人这边慢慢移了过来！
“前辈！怎么办？！”
眼前这一切带来的冲击性，差点击溃冲田警司心里那最后一道防线。
“前辈！要逃吗？！后面也开始有这些东西出现了！”
李奥一一扫过那些在行动的肢体，最后把注意力放在了那颗怪树身上……
以现在的局面，李奥自己一个人问题还不大。
可带着冲田警司这个累赘……
一旦打起来，根本无法顾及！
“前辈！他们要来了！”
冲田警司连开两枪，将最为靠近的两只怪手击飞！
脱离了怪树之后，这些东西的速度也变慢了。
变慢了也意味着危险度也下降了。
但并不代表是机会！
杂鱼再多也是杂鱼，李奥是不怕，但冲田警司不行。
很可能一只怪手，就足以要了冲田警司的小命！
“前辈！怎么办！前辈！”
“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李奥的身体缓缓下蹲，一把将冲田警司扛在了肩上。
“前辈？！”
“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抓稳，掉下来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点什么。”
冲田警司立刻抓紧了李奥的衣服，虽然被扛起来的感觉很难受，但和被那些怪手抓住相比，他更愿意选择前者！
“前辈，我抓好了！”
【龙脊】发动！
【钢铁之躯】发动！
李奥的脚动了！
他的第一招也跟着发出！
【圣光治愈】
耀眼的白光瞬间照遍了这块空地的每一块角落！
在强光之下，这些果实断肢整体一滞！
像时间被静止了一样！全部一动不动！
“果然是这样，之所以一点阳光都渗透不进来，是因为害怕阳光。”
说话的同时，李奥已经扛着冲田警司高高跃起！
【钢铁之躯】的增益很强，但持续时间也很短，只有仅仅三分钟！
三分钟……足够了！
【电光一指】发动！
左肩扛着冲田警司，李奥用空出来的右手发动了电光一指！
雷光乍现！
没有【圣光治愈】发出的光芒那么耀眼。
但在一片黑暗中，【电光一指】的雷属性能量光柱所带来的光芒也不弱！
“姑且算是必杀一击了。”
随着李奥的话音落下，雷光瞬间贯穿了怪树！
透体而过！
在怪树的正中腹部留下一个大洞！
一时间，那些果实断肢立刻像枯萎了一样，每一个动作变得缓慢无比！
“成功了吗……”
李奥往后跳出了一段距离，远远地观察着已经毫无动静的怪树。
看着全部定立在原地的果实断肢，李奥觉得并没有那么轻松就结束……
“太过于顺利了……”
不出李奥所料，怪树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声音！
“呀！！！”
像尖锐的女声在吼叫！
刺耳的叫声像穿过了耳膜般！
李奥全满的生命值竟然掉了一些！
以玩家的属性都掉生命值，那冲田警司……
李奥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冲田警司，后者在受到这一发音波攻击后，整个身体变得软绵绵起来。
“果然晕了……”
形势很不利，那些果实断肢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在怪树那尖叫声过后，行动速度竟然更强了一个档次！
无数的断肢像蜘蛛一样，密密麻麻的数量，往李奥这边蜂拥而来！
面对数不清的敌人，李奥吐出一口闷气，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虽然很不想这么做，但现在看来…只能这样了……”
102、绝望都市（八）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雪白。
不是雪，是那些断肢所组成的白色！
再纠缠下去，恐怕会彻底陷在这片森林中！
【钢铁之躯】的持续时间还有，李奥该跑路的时候就跑路，绝不含糊。
身形急闪，李奥瞬间就退出了好一段距离！
然后掉头就跑。
跑路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卷钱跑路那才是真的可恶。
一路狂奔，脚下动作形成一道残影。
李奥看向身后，没有发现那些断肢追上来。
“速度慢的话……”李奥看向两边茂密的丛林，“要不要点把火呢？”
这个想法也只能想想，真正要实施起来还是很费事的，而且万一事后被追责，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只能先离开再做打算了。”
李奥的速度再次提速，顺着原路迅速撤退。
太过于顺利，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反而引起了李奥的戒心。
“看来没有那么简单。”
李奥停了下来，在之前那条河流边上停了下来。
河流还是之前那样，没有流动的迹象，一潭死水的样子。
“嗯……果然是这样，桥也不见了。”李奥打量了一遍河流，“水位上涨了不少，看来里面对了点东西。”
正如李奥所说的一样，之前的那座木桥已经消失了！
不是凭空消失，而是断裂沉到了河底中！
“规划图上没有的河流和桥，本来还以为是幻象。”
李奥走近断桥的边缘上，望了一眼断桥在水中的位置，还用脚踢了踢剩余的木头。
木桥已经彻底沉了下去，加上水面有绿藻覆盖，看不清底下的情况。
“不是凭空消失，而是通过物理手段来破坏，看来的确不是幻象。”
距离对岸才不到十米的距离，李奥估算了一下，这个距离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跳过去也就是一下子的事而已。
“是想趁我跳过去，在空中无法闪避的时候进行偷袭吗？”
李奥瞧着水面，看似一切风平浪静，但从绿藻慢慢偏移的轨迹看，加上水位的上涨……
水底下绝对有东西！
“如果只是这样的攻击，那就太让我失望了。”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怪声，李奥不用回头看，听这些密集的声音，也知道是那些果实断肢追了上来。
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兵。
已经没有了出路，这就是绝路！
“既然没有出路……”李奥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助跑！
“那就杀一条路出来！”
迅如闪电！
李奥的身影宛如一闪而过的雷光！
助跑之后，脚下用力，纵身一跳！
眨眼之间，不到十米的河，李奥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一半的位置！
“果然是这样吗……”
身体还在空中！
李奥已经用余光看到了底下的水面！
无数惨白的长手！如同能无限伸长的藤蔓一般，迅速向他激射而来！
入耳之处全是破水而出的声音，一百条？
一千条？
李奥没有数，也没必要数。
无数长手铺天盖地般袭来！
瞬间便封死了李奥的前后左右上下各处方位！
“这种脆弱的攻击，来多少也没用的。”
李奥不知道在这个森林中作祟的妖怪能不能听到，但他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在空中硬是改变了跳跃的轨迹，李奥手一抓，然后将肩膀上的冲田警司往对岸扔了过去！
但想扔过去是不可能的！
那些苍白的手已经封住了冲田警司被扔出去的路线，下一秒，这些怪手将会抓着冲田警司，是撕裂而分食，还是拖入河底，都不得而知！
李奥在干完这一切动作之后，先是关闭了手电筒，然后握紧了物理学圣剑……
“让你看看……白切凤爪的厉害！”
【黑暗闪击】
如果有人拥有黑暗中的视角，就可以清晰地看到……
一片漆黑之中，有一只更为黑暗的巨手划过一样，黑色的影子闪动，划破空间那般！
清晰的切割声！
还有无数物体落水的声音！
当李奥再次打开手电筒时，他已经站在了对岸的位置。
刚才包围他的长手，没有一个幸免！
全部整整齐齐地断裂！
只剩下那些柔软、没有关节的手臂还悬在半空中！
那些失去了手掌的手臂，像谢了的花朵般，缓缓沉回水中。
“垃圾。”
李奥留下一句话，然后捡起摔在地上，脸上有些伤痕的冲田警司，继续往原路跑去。
骂着垃圾的李奥，似乎忘记了此刻正在跑路的，是他自己……
【钢铁之躯】的持续时间还剩一点点，但接连的使用大招，李奥的体能值掉的飞快。
这让他不得不在跑路的时候，还得边跑边啃苹果。
回复的体能值微乎其微，但也总好过聊胜于无。
李奥的打算是趁着【钢铁之躯】还没结束，尽可能的跑远一点。
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让李奥再次停了下来！
面前没有出现任何敌人，但是李奥还是没有动，他站在原地，用手电筒照向了前方……
有些反光，李奥没有看错，在空无一物的水泥路上，有反光的东西！
是线！
很多很多的线，横七竖八、毫无规律的出现在他的正前方！
一条一条的线，像杂乱无章的蜘蛛网一样……如果以刚才的速度撞上去，恐怕连身体都会切开两半！
“还挺结实的，看样子是头发，居然有着和钢丝一样的强度。”
李奥用物理学圣剑的尖端轻轻划了一下一条黑线，没有断，甚至还有一点韧性，像琴弦一样弹了一下。
“如果没留意的话，头会被割下来吧？”李奥对比了一下线和他身高的位置。
“利用了环境的优势，设下了这样的陷阱，看来这个妖怪还挺棘手的。”
但这些头发一样的线并不是结实得无法切断，李奥稍加用力，还是轻易把线切断了开来。
因为太暗，所以才无法看清……
“想借这个来限制我的速度吗？”
李奥很清楚，既然出现了这些头发一样的线，那就不能按之前的速度来前进了。
“既然这样的话……”
【圣光治愈】发动！
一瞬间，森林中亮如白昼。
能绕开的尽量绕开，不能绕开的就尽数切断。
趁着光芒还没消退，李奥迅速穿过了这一片“雷区”。
以比普通人全力奔跑的速度继续前进，虽然不算慢，但比之前的速度已经是落下太多。
不过刚才拉开了一大段距离，李奥也不担心那些果实断肢会一下子追上来。
妖怪、森林、失踪的人口，还有那些断肢……
“以人来充作养分，那些断肢就是来自……”
从那些伐木工大叔口中得知，是有游客从里面安全回来过的。
以这个妖怪的古怪能力，那些安全回来的游客，还是本来的那个吗……
可疑的地方太多了。
而且在那颗怪树的前面，是有祭品放着的。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带祭品过来。
是来祭拜什么？
还是已经知晓了这片森林的真相，所以来祭拜那些失踪的人？
不能太过于武断，这些还有待查证。
想查清这一切，完成副本的任务，还是得依靠这个世界的力量。
李奥瞄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冲田警司。
“看样子有点不靠谱啊……”
作为官方人员加原住民的身份，冲田警司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这些想法还是得先放在一边，有什么也要等离开这个地方，到了安全点之后再算。
李奥的脚步还是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因为下降了速度，体能值的消耗也降低了。
【钢铁之躯】的持续时间也到了。
李奥胯部的红色衣物也跟着消失了……
说实话，【超人先生的内裤】这件装备还是很好用的，但这个装备特效也就李奥敢用。
要是给女玩家……
随着【钢铁之躯】失效，【超人先生的内裤】所附加的属性加成也不再提供，进入了漫长的两小时冷却时长中。
进来的路，李奥记得很清楚，只要再走一段时间，就能跑出这片森林了。
从那些果实断肢的反应中，光芒是可以克制这些邪恶的玩意的。
和很多影视作品中一样，虽然老套，但观众和怪物都吃这一套。
很快，一边跑一边嚼苹果，李奥已经看见了远方传来的光芒。
是出口。
可当出口就近在眼前的时候，李奥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是开始进来时的那个水坑……
虽然表面看上去和之前的一样。
但经过了刚才的一系列遭遇，李奥就知道，这个水坑的出现绝对会是个伏笔。
等一下他经过的时候，里面绝对会伸出手之类的东西来抓他的脚。
李奥已经提前预想到了这个老套的剧情。
水坑不算大，所以李奥选择了绕开。
这不是怂，这是李奥平时就一直强调的战略性撤退。
很顺利的绕了过去。
水坑依旧在那里，可能是因为李奥没有从上面跨过的缘故，没有触发这个Flag，所以没有手之类的东西伸出来。
李奥刚一迈开腿，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哒”
是水滴落的声音……
“还真是小看你了。”
李奥第一时间转身，将物理学圣剑挡住身前。
没有受到攻击。
“哒”
第二滴水声传来。
水坑的表面在荡漾。
“哒”
第三滴……
是从上方滴下来的水！
李奥看向水坑的正上方……
一个一身白袍，整个脸部被头发包裹的“人”倒吊在水坑上面！
直觉告诉李奥，这个“人”不是尸体！
危机感在警示，这个“人”，很可能是妖怪！
明明是倒吊着，但白袍和头发却无视了重力，让牛顿落泪的也跟着“人”倒吊着。
刚刚进来的时候，李奥明明观察过，上面是没有任何东西的，更别提这么大的一个人。
如果真的有，当时他就会第一时间注意到。
但如果是刚刚突然出现的话，居然能悄无声息的出现……
“这样倒挂着，会脑充血的。”李奥往那个倒吊人叫了一声。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倒吊人依旧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
“是不会说话？还是无法交流？”李奥见倒吊人还是那个样子，他突然唱了起来，“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拍拍手……”
没有拍手，也没有说话。
倒吊人就像一件雕塑一样，静静地挂着那里。
很平坦，加上头部被头发覆盖挡住，无法分清是前胸还是后背。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李奥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可就这短短的一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倒吊人跟着动了……
它还是倒吊着，向李奥的方向移动了一步。
这个家伙踏着顶上的藤蔓来前进，李奥也看清了这个家伙的脚……
像是个女性。
有点像之前玩第一个副本遇到的贞子一样。
但所带来的压迫感，不能相提并论。
距离出口应该只有不到一百米，可李奥有个感觉，如果他这个时候直接转身就跑的话，这个家伙恐怕会立刻追上来！
“我回去给你多烧几个童男，这笔账就到此为止，OK？”
李奥说着，又退了一步。
倒吊着的她，又跟着往前一步。
几乎是同步的动作一样……
能跟上我的动作？还是能预料我的动作？
如果是后者，恐怕会更加麻烦。
体能值已经恢复了一些，要主动攻击吗？
但带着冲田警司，不能全力应对……
只能先扔出去了！
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很远！
李奥的力量不错，但也不能把冲田警司一下扔出那么远的距离。
但只要把冲田警司远离了这个妖怪，才能腾出手来应对！
李奥的手抓着冲田警司的衣服，随时准备将后者扔出去……
倒吊人动了，她不再是直立的状态，而是身体向前倾斜，像是一副随时准备冲锋的姿态！
“等等……”
李奥皱了皱眉，他紧盯着这个倒吊人……
五秒后，李奥手中青筋暴起，一用力，将冲田警司往出口扔了过去！
在李奥的全力之下，冲田警司飞出去的速度很快！
但那个倒吊人更快！
她比李奥的速度要快！
比冲田警司飞出去的速度还要快！
“果然…目标是冲田吗……”
李奥也跟着往冲田警司的方向跑，但倒吊人仅仅眨眼间的功夫，便飞出了很远！
是飞，不是用跑！
但更像是迅速飘过去一样！
虽然完全比不上开了【钢铁之躯】的李奥，但和现在的李奥相比，已经够了！
以这样的速度比拼下，到底冲田警司身边的第一个……
将会是那个妖怪！
“意图太明显的话，可是会被轻易看穿的……”
李奥朝着妖怪的前方，举起了手……
惊雷一闪而逝！
幽暗的林间再度闪过一刹那光芒！
一道雷光从李奥的手指中发出，准备无误地击中了倒吊人！
这一击直接将倒吊人的胸腔开了一个大洞！
起作用了！
倒吊人的身形猛的一滞！
这一击给她的伤害很大！
这个妖怪直接放弃了冲田警司，转身冲向了更为幽暗的森林深处！
“从你的表现看，你预判了我的动作。”李奥看着倒吊人消失在视野中，缓缓继续说道，“但我预判了你预判了我动作。”
提前向妖怪的前进方位使用【电光一指】，提前预判来减少技能前摇带来的影响，看来赌对了。
这一击并不止给这个妖怪造成了伤害那么简单……
在【电光一指】的强大冲击下，在命中的那一刻，因为妖怪头发被冲开和光芒带来的照明度……
李奥看清了那个妖怪的脸。
那是一张平凡、毫无表情的脸。
一张女人的脸。
103、绝望都市（九）
之所以没有继续使用【黑暗闪击】来进行追击，是因为体能值已经不允许放肆下去了。
“这个妖怪有点难缠，但还是能打得过的。”
以全面状态来面对，李奥有稳胜的把握。
不过想想也知道，妖怪可不会讲武德的，这些家伙在有数量优势的情况下，百分百会发起群殴。
李奥看着通道深处，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
李奥能感觉到，那个白袍妖怪，也在那里。
就在那里看着他。
那张脸，那个女人……
沐浴在阳光下，久违的温暖，身体的寒冷瞬间被驱散。
除了冲田警司的脸肿了一点，他们也算是毫发无伤地从这片险地中闯出来了。
“好痛……”冲田警司悠悠转醒，用手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还有脸也好痛，怎么回事……”
冲田警司的醒来正在李奥的意料之中。
和很多电视一样，度过了危机之后，龙套才在昏迷中苏醒，然后主角的所有英雄事迹都没有被发现，一切回归于平静，主角再次过上了默默无闻的生活。
可李奥并不是这种人。
“在你昏倒的这段时间里，我可是斩杀了几十个妖怪才把你救出来的，你可以在感谢完之后，到处歌颂我的事迹。”
“前辈！你果然超强的！”
冲田警司这一刻没有丝毫质疑，在森林中经历了称得上是一生中最可怕的噩梦事件后，他果断选择了信任。
“有些问题想问你。”
李奥全然接受了赞美，脸上没有一丝谦逊的样子。
“前辈尽管说，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在怪树的时候你也说过类似的话，‘其实超强’和‘果然超强’这两句话，以你的职业，应该有拿到我的部分资料，我想知道，你拿到的资料中是不是写着我是个半桶水？”
将话语间暴露出来的信息，加以组合，冲田警司对他的第一印象，李奥心里多少也有了点数。
“这……”冲田警司突然哑巴了。
“行了，不用说了，从你的表情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李奥示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正如他之前说的一样，刮奖的时候，刮到谢字之后，就没必要再刮下去了。
就好比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一样，听到“你是个好人”诸如此类的话后，也没必要就纠缠下去了，免得以后更加尴尬。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冲田警司挠挠头，露出一个讪笑，“前辈的心理接受能力应该还没那么小吧？”
“虽然说起来不大好听。”李奥脸色很平静地说道，“但我可是全仓投资跌停都不会眨眼的那种。”
冲田警司依旧笑得尴尬：“为什么听起来有点悲伤的样子……”
“这就足够证明我内心的强大了，不是吗？”
“好吧……”
从冲田警司的神色，可以看出下了很大的决心，但说话的姿态却摆得很低。
李奥默默地听完后，点了点头：“嗯……具备一定战力的超人类吗？看来你说得已经够委婉了。”
“那个…资料上面就是这样写的……不是我说的……”
得到答案后，李奥继续下一个问题：“到这里调查妖怪的超人类，有多少人？”
“算上前辈你的话……”冲田警司想了想道，“有五个。”
“行，我知道了。”
多人竞技的模式下，很有可能匹配到的玩家，水平相差应该不会很大。
以李奥的积分排名来进行推测的话，这些玩家应该都是名列前茅的那批人。
暂时没有出现敌对的阵营，这就很有合作共赢的机会……
光光是一个森林里的妖怪就已经这么难缠，要是数量有十个、百个、千个呢？
“走吧。”李奥招呼道。
“去哪？”
“回你的大本营。”
之前的伐木工人还在不远处勤劳的工作，看到两人平安无事地出来，都不禁感到好奇。
冲田警司只是远远的笑了笑挥挥手表示打过招呼后，跟着李奥离开了这个诡异的森林。
在驱车离开的时候，冲田警司忍不住问道：“前辈，森林里的妖怪全部被你消除了吗？”
“还有一个比较难缠的没有搞定。”
李奥头也不抬，坐在副驾驶，拿着纸和笔在比划着。
一张又一张的纸张被揉成一团，丢在脚下。
没过多久，李奥终于停下了动作，他满意地举起画纸端详着。
“差不多了，就是这个样子。”
“前辈你在画什么？”冲田警司按耐不住好奇心问道。
“回去之后，你把这三样东西都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处。”
李奥递过三件物品，分别是一颗戒指，一只断手，还有一幅画像……
画像上面的是一个女人的脸，很平凡，没有什么出奇的脸。
属于大众化的路人脸。
李奥的画功一般，凭着脑海中的记忆，他还是画了出来。
把那个白袍妖怪的脸画了出来。
李奥想得很简单，拥有人类的外形，那个妖怪在很久以前，或许就是人类所变成的，虽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这个可能性很大。
人和妖怪的爱情结晶，会叫什么呢？
许多故事都有这个桥段。
但这种桥段一般最后的走向，大多都是以悲剧收场。
回到冲田警司工作的警视厅中，一路上，很多人对李奥都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李奥猜想，这些人也许是在好奇超人类是怎么样的，也有可能在好奇是不是超人类都是帅哥……
到了安全的地点后，熟悉的工作环境，冲田警司这个合格副官的优点就彰显出来了。
事务熟练，经验老到，对工作流程几乎了如指掌……
李奥从其余同事的眼中，很容易就看出了冲田警司是一个很卷的家伙，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个加班狂人。
这种人通常都会迎来一波职场小巅峰。
升职加薪，然后脱发，再升职加薪。
又或者是：
被排挤打压，到脱发，再到崛起打脸，然后升职加薪。
卷王从来都不会被社会排斥，但一定会被同僚排斥。
也会被头发排斥……
李奥安静地坐在办公室中等待着，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大堆关于妖怪的卷宗。
在李奥的要求下，但凡是比较离奇的案件都被冲田警司拿了过来。
传说典故、失踪案件、奇怪的风俗等等……
一页一页，一份份的文件被翻阅，李奥越看越精神。
在这个过程中，冲田警司时不时会进来汇报调查的进度，还会带上一杯茶水和点心。
调查的进展遇到了困难。
这是冲田警司一直在强调的问题，他似乎是在特别声明这个问题，像是在避免和自己的业务能力扯上关系。
会哭的孩子才会得到更多的爱。
职场也是这样。
合格的社会人士，说的就是冲田警司这种吧？
104、绝望都市（十）
“前辈，查出来了！我查出来了！”
冲田警司兴奋地大叫着，门都不敲就闯了进来。
李奥从卷宗中收回视线，看向了冲田警司。
这个家伙的确是个工作狂人，头发乱糟糟的，脸色也很憔悴，但那股精神劲头却让人不得不佩服。
白天的经历都没有造成打击，看样子还激起了冲田警司的好胜心。
要是换成别人，现在应该已经都在接受心理辅导了。
“前辈，有结果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有成绩了，很厉害嘛，值得表扬。”李奥及时抛出一个称赞。
一个简短的称赞让冲田警司笑成了菊花。
“这个戒指和断手都是属于同一个主人，是一名二十五岁的女子。”
这个答案完全是在李奥意料之中，毕竟戒指就是从断手上拿下来的。
“樱井理雅，这是她的名字。”
“和未婚夫吵架之后，她去了那个森林公园……”
冲田警司突然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奥，仿佛等待着李奥的提问。
李奥不说话，就这样回视着。
可冲田警司就是一副你不问我就不说的样子，保持着兴奋的表情盯着李奥。
“好吧。”李奥选择了妥协，“去了森林之后怎么了？”
“去完之后她就回来了！安全回来！”
冲田警司很得意，但从李奥的脸上没有看到有关惊讶的任何神色后，他的热情顿时被泼了一盘冷水。
“她的未婚夫说，当时樱井理雅回来之后，看上去还是那个样子，但却又像换了一个人。”
“她没有回之前的公司上班，通过自离算是解除了和公司的合约，为了这件事，未婚夫还和她大吵了一架。”
“之后的日子里，樱井理雅开始了晚上出去工作，白天睡觉的日子。”
“因为忍受不了这种奇怪的习惯，她的未婚夫搬了出去，算是结束了同居的日子。”
“这已经是半年以前的事了。”
“我还把她的未婚夫请了过来，以家庭调解的名义。”
冲田警司露着笑脸，一副等待着夸奖的模样。
“意外的能干啊……”李奥竖起大拇指。
“前辈，需要见一下樱井理雅的未婚夫吗？不见的话，这里已经有报告了，但有些东西，我觉得还是亲耳听一下比较好。”冲田警司的脸色来了个大变样，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听冲田警司的意思，好像问题变得严重了……
“可以，带我过去。”
离开了房间，李奥跟着冲田警司来到了一个录口供的房间。
透过玻璃可以观察到里面的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的脸色也相当不好，身材很高，但是很消瘦。
双目没有什么神采，坐在房间里面的样子很是不安，时不时挪动、或者换一下坐姿。
透过玻璃能观察到房间内部，但房间内部却看不到他们这一边。
因为不是什么审讯室，房间的布局氛围还算是适中调和，桌子也不是三角形的。
“前辈，他叫加藤健，就是樱井理雅的未婚夫，从半年前，樱井理雅性情大变开始，他们的婚期就没有如约进行，现在还是保持着未婚夫妻的关系。”
“让我问问他，没问题吧？”李奥问道。
“当然！”
跟着冲田警司转了个弯，开门，李奥坐在了加藤健的对面。
李奥和冲田警司突然进来，让加藤健的表情变得极为紧张。
“你好……”
“你好，加藤先生，我是冲田的上司，听说你遇到了一些困难，方便说说吗？”
李奥一上来就表明了身份，把身份摆高的同时又尽量显得较为和蔼，再辅以一定的话语……
他的这番操作终于让加藤健的脸色有所缓和。
冲田警司也赶紧说道：“加藤先生，不用紧张，把刚才我们说过的再重复一遍就行了，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请相信我们。”
几番安抚下来，加藤健终于缓和了下来，虽然脸上还能看得出有些慌乱，但眼神已经镇静了下来。
“理雅她……她已经不再像以前的她了，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自从那次吵架之后，她刚开始还是像之前那么温柔的，但这个温柔仅仅过了一个星期……”
“她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然后突然辞去了工作，我们当时吵了一架，我还记得她那天晚上的那个眼神……”
“好像想杀了我一样的眼神……”
“她变得白天从不出去了，以前她很喜欢和我一起去逛街的……喜欢的白色衣服也不穿了，全部换成了黑色……”
“时不时晚上就出去，到快天亮才回来，问她去哪里了也不说。”
“我也试过跟踪过她，但每次都会跟丢。”
“晚上睡觉会磨牙，身体好像也变得冰冰的……我叫她去医院也不肯去……”
“那两个月，差点让我崩溃！”加藤健突然痛苦地捂着脑袋。
“没事的，加藤先生，我们就是专门来帮助你的。”李奥及时开口安慰道。
“理雅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理雅了！警官先生，你懂我的意思吧？！”
加藤健猛的向前靠，紧盯着李奥的双眼。
李奥从加藤健的眼中，似乎有很多种情绪在内。
负面的情绪。
恐惧、痛苦……
为了加大了引导性，李奥试探性地问道：“加藤先生，你的意思是……”
“妖怪！现在的理雅已经不是理雅了！那就是一个妖怪！我竟然和一个妖怪在同一个房子里生活了两个月！”
“这个……”
冲田警司刚想劝不要太过激，但刚说了两个字，就立刻被加藤健打断了。
“我听过森林公园的传说，那里有妖怪的存在！而理雅在变成这样之前，就去过那个森林！”
“传说是真的！她回来了，但她已经不是理雅了！那就是个妖怪！”
“变得怕太阳！变得暴躁！会磨牙！身体冰凉！那已经不是理雅了！警官先生，那就是一个妖怪！”
加藤健歇斯底里地叫着，声音越来越大……
“冷静，加藤先生……”冲田警司看着情绪失控的加藤健，心中的不安也被带动了起来……
“之所以说是妖怪，不是被附身。”李奥从桌子下的文件袋中拿出那枚戒指，“是因为这个吗？加藤先生。”
“理雅……”
加藤健看着戒指出神，喃喃自语着：“是理雅的戒指……”
“没错…是理雅的戒指……”
加藤健一把从李奥手中夺过戒指，像拿着一件珍宝一样、一件心爱之物一样，轻轻摩挲着。
“理雅……那个妖怪回来之后就说戒指不小心弄丢了……当时我还没起疑心，现在……”
加藤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猛得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理雅……都怪我…我不该和你吵架的……”
105、绝望都市（十一）
无法抑制的情绪……
人的崩溃只需要一个契机，只需要一个瞬间。
如果把那只断手拿出来，可能会让加藤健更加绝望。
人总得抱有点希望……
李奥和冲田警司默默退出了房间，让其余人员上去安抚加藤健的情绪。
“能够替代人类的身份来进行活动，这样的妖怪……看来调查的工作量要增加了。”
李奥可是记得那些伐木工说过，进去森林后再回来的人……
可不在少数……
“我已经报告给上级了，因为距离事发时间有点久远，可能会有点困难。”冲田警司的脸色很凝重，“这几年下来，很难统计哪些人进去过。”
“这就要看你们的办事能力了。”
李奥很直接，而且这样的事也只有原住民办起来才事半功倍，像玩家这种毫无关系人脉途径的外来者，很难利用起这个世界的体制系统。
“我已经申请封锁那个森林公园了，但具体实施的话，还是要看什么时候能审批下来。”
“我画的那副肖像呢，有结果了吗？”
李奥最关心的还是那个白袍妖怪。
白袍妖怪明显比普通的怪手更厉害，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
如果那个白袍妖怪生前也是那副面孔的话，对后续的进展会很有帮助。
“暂时还没有结果。”冲田警司摇摇头。
“其实我也有过这样的怀疑，自己的画很难看出好坏，这是连我也无法避免的，老实说，是不是画得有点差了。”
李奥很平静的问道。
但冲田警司的内心可不平静……
说出实话会被骂的吧？
会不会被打呢？
接连的疑问在冲田警司的脑子里盘旋，挥洒不开。
“如果因为我而影响到结果，那就没意思了，你说实话就行。”
李奥穷追不舍地继续问道。
“那个……不没有说画的不好……因为我也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哈哈……”
李奥脸无表情，继续盯着冲田警司。
那双死鱼眼让冲田警司越发感到心惊。
“先说明，这话不是我说的啊，我同事说前辈的画…就是有点……”
冲田警司再次确认了一遍李奥的脸色后，才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有点抽象……”
“原来如此……”李奥摸着下巴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思考，“是你们的审美观跟不上了吗……看来我的画还是太超前了……”
“这个……”
冲田警司内心在咆哮：为什么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难道说超人类的思维和普通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吗？还是我说的话不好理解？前辈就一点B数都没有的吗？
无论在心里怎么吐槽，怎么买卖批，表面上还是得一副谦虚的样子。
冲田警司之所以能这么年轻就拥有了一定的成就，和他的职场表现脱不了干系。
很多东西就像踢球一样，不是打打杀杀，讲的是人情世故。
通过输球来促进两国的外交关系，这不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李奥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给我一部手机。”
办事效率很靠谱，不到一会的功夫，一把翻盖手机就交到了李奥手中。
“02年的手机都是这样的吗……”李奥把玩了一下这个在新时代被称为老古董的手机。
屏幕很小，不过却是彩屏的，很多物理按键。
除了通话和发短信外，还有几个趣味的小游戏。
和现在的手机相比，趣味性大减。
这个时候的手机才刚刚流行配置上内置摄像头，像素虽然低，但在当时来说，已经是一个昂贵的奢侈品了。
在2002年，日系手机的大部分机型都改用了翻盖式设计，手机本身的颜色也逐渐丰富起来，除了传统的银灰色、黑色之外，也开始有类似橙色、粉色这样亮眼的颜色出现。
直到2004至2007年之间，日系的手机开始步入多功能化的道路。
到了2011年至2015年，日系手机全面进入了智能机时代。
而李奥身上的这款，就是有摄像头的手机。
据冲田警司说，这已经是今年的最新款了，而且还很贵。
有些出乎李奥的意料，一台能拍照的手机，对妖怪说不定会有很大的帮助。
“不错，假如妖怪变成人的外表，是通过影响人脑的视觉差来造成的，电子产品的摄像头应该不会被影响。”李奥看着手机上的小屏幕，“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前辈需要照相机吗？也有体积小的，但是价格……”冲田警司突然闭上了嘴巴。
“不用了，这个就足够了，很方便携带。”
李奥将手机收好后，拿过冲田警司手中的文件看了起来。
“很符合妖怪的工作。”李奥看着樱井理雅的调查报告。
这份报告写得非常清楚，非常仔细。
报告表明：樱井理雅的工作是陪酒女郎，目前在歌舞伎街的一家店里面上班。
这家店白天虽然也营业，但每天到了晚上七点后才是真正的开始，一直会开到凌晨三四点为止。
而客流量将会在九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达到巅峰。
这份文件……
“调查的速度这么快？”李奥看着手上的文件有些感到意外，“连喜欢喝什么酒都有？”
很详细，比如樱井理雅喜欢喝什么酒，平时穿什么衣服，身材怎么样之类的等等，很多细节都有。
这才过了小半天而已，这样的时间竟然能挖出这么多细化的资料，真的可以称得上神速二字。
“其实……”冲田警司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笑容，“刚好有位同事是那家店的常客…嘻嘻……”
“看来你们的职业形象还有待提高……”
“我不是！我没有！前辈你别误会！”
李奥埋头继续看资料，将每一个文字都记在脑子里。
“妖怪这玩意…比如吸食男客人的精气之类……”李奥边看边说，“很有这个可能。”
“就像电视上面说的妖怪一样吗？”冲田警司又化身回好奇宝宝。
“你被电视影响太深了，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而已。”
李奥将文件塞回到冲田警司手中，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傍晚的七点二十四分。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太阳公公早就已经下山了。
提供照明的路灯也早早亮起，城市正式步入了另外的一面。
夜晚，才是真正热闹的时候……
参与到这份热闹的，不止是人，还有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