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挺会编。”
司徒澜沧斜着眼看着豫西。
“你是在夸我吗?我这可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说谎话,为——了——你——”
豫西故意把‘为了你’说的很重。想看看司徒澜沧的反应。
不过他似乎没什么反应。
“现在好了,医生都被你气走了,看你怎么办!”
豫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还是很诚实的把医药箱递给司徒澜沧,
“你自己弄吧!”
司徒澜沧并没有接过,而是看着豫西,只是自顾自的接着扣子,崩开到第四颗,胸前露出了一大片。
豫西刷的一下脸色通红,她站起来转过身去,
“你等等……等等等……等我走了你再脱。”
司徒澜沧轻笑一声,
“没什么。”
豫西可不敢看,据说……
长针眼!
她正欲离去。
司徒澜沧却淡淡的说道,
“我不会,还是你来吧。”
豫西猛的反应过来,她扭头看着司徒澜沧,
“老天爷!什么鬼,刚刚不是还说自己来的吗?你是猴子派来折磨我的吧!再说了,我是女生诶,俗话说得好‘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自力更生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豫西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但……她其实是愿意看的。
“你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怕的。”
见她不动,司徒澜沧瘫靠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崩一句,
“我有些疼,不过不要紧。”
那话说的轻巧,但他显然是故意的。
豫西是谁啊?俗话说善良的结果……就是……
咳咳!还是长针眼吧!总不能看着人疼死吧?
……
哎~她虽然听的一脸懵逼,但不得不无奈的拿起纱布,
“我可什么都不会啊,要是弄的更疼了或者弄出其他什么毛病,你……别怪我。”
司徒澜沧转脸过去不理会她。
话虽这么说,但是豫西还是小心的用酒精沾着药水,轻轻的涂抹在司徒澜沧的胸前伤口上。
她很小心。
看着司徒澜沧身上今天早上还有几条口子的身体,现在竟然几乎都看不见了,就只剩下胸口的一条浅浅的血印子了。
那口子不深但却一直往外渗血,好像怎么擦都止不住一样。
看的豫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说他其他地方的伤口好得快,但这条伤口毕竟在心头上,看样子又那么顽固,就好像并不想长好一样。
豫西颤颤巍巍的轻轻擦试着,一边擦竟一边不自觉的抬头偷偷看司徒澜沧。
这一看不要紧,正巧撞上了司徒澜沧的眼神。
好生尴尬。
他也正低头深深地凝视着豫西。
他是故意的。
不过司徒澜沧先前也是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一个异性,山里人也大多都是暮年或少年之人。
至于姑娘嘛!?更是几乎不怎么见的。
哦,不,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是他眼里没有那么多姑娘罢。
其实咱们族长大人还是很招姑娘待见的。
他确实也是对待某些方面有点冷淡了,也难怪曾经他老爹还害怕这孩子某方面取向有问题。
他不相信日久生情,因为家里的二娘就是跟了父亲二十几年,最后一步步骗取父亲的信任从而一击正垮了父亲。
不过,他第一眼看上的人不会有错。
此刻,司徒澜沧沉沉的盯着豫西的眼睛,目光转向她的鼻尖,嘴角,看着豫西的脸简直就像朵与世无争的莲花。特别是她那忽闪忽闪的双眸,连眼神都是那么清澈干净。
是啊,尽管从前他司徒澜沧的生活中有着各式各样的姑娘总是以各种方式靠近他,但是不知为什么,此刻的他却有一种感觉,同眼前人相比,从前那些千篇一侓的,搔首弄姿的,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豫西的眼睛像极了贵云山中的那一汪泉眼,且不说睫毛那样的长,就是没有睫毛,都丝毫不会影响到眼睛的安然,仿佛脱离了世俗。
贵云山……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豫西,目光扫遍她的全身,看到豫西左眼眉心有两颗不是很显的痣,像这样近距离看去,这一大一小恰到好处。乍一看不会显得太突兀,如同锦上添花,在她清澈眸子的映衬下显得那样完美。
此刻,这一切的一切让司徒澜沧想要放下戒备,他觉得豫西像这样的人,是同族中的任何人都不一样的。
这样善良干净的人,又如何去害人?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豫西从恍惚中抽离出来,她想要逃避,却又不知道逃到哪儿去。
明明想要起身,可是腿却不听使唤,她就这样慢慢从沙发上滑下,蹲在司徒澜沧旁边,手中还拿着占满了酒精的医药棉,敷贴在司徒澜沧身上。
“看够了没?”
终于,司徒澜沧打破了平静。
“我……没……没看。”
豫西赶紧把眼神从司徒澜沧身上抽离,转头看向房间四周,极力的掩饰着刚才的事。
司徒澜沧能感觉到豫西的紧张,内心深处笑了笑,面部表情还是控制的丝毫不差。
他随口补充道,
“没看够可以继续看。”
……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更是让豫西感到尴尬了,简直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她一个没蹲好,竟向后方摔了过去。
司徒澜沧反应迅速,他一把抓住将要摔倒的豫西,把她扯了回来,直接扯到了沙发上。
“没事吗?
”他也有些紧张的问到。
“我……”
豫西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她把医药棉放到了桌上,脸烫的简直要着火。
司徒澜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豫西低着头突然起了李佳之前教自己的化解尴尬的最好方法就是换话题,于是她准备硬生生拉向另一个话题。
豫西努力镇定了一下,小声的问司徒澜沧,
“你……那什么,佳佳不是很喜欢你,明天我要进影视城跟组了,你可能得去别处找个地方住,或者……”
豫西还没想到别的方法,司徒澜沧就接到,
“跟你一起进组?好吧,我同意了。”
“嗯?”
豫西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解,但是马上又想到把他和李佳一起丢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想着司徒澜沧总不能真的露宿街头。
她便也就跟着点了点头。
“嗯……不过,你的劳务费要算到我账上,一天五十,包吃包住,就当是医药费和护理费了。”
豫西想了想继续补充着。
……
“可是我不会演戏。”
突然,司徒澜沧对她说。
刚才话接的太快了,他猛然想起自己好像真的不擅长这个。
豫西一脸茫然,心说那你答应什么呀!?
“这个……唉呀,其实简单的很,就是……小群演光躺着演死尸,或者站着充人头什么的,没有什么实质性演技方面的,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我……我会教你的。那现在……就这样说定了,我呢,帮你保守秘密,你呢,帮我演戏充人头顺便挣钱~”
豫西说完顺手拍了拍司徒澜沧的肩膀,嫣然一笑,有时候她就是这样,总能让人心情愉悦!
司徒澜沧想了想,确实自己的白吃白住有些不妥,而且这里有自己的存在已经变得不安全了,到不如换个地方,先避一阵子,等伤好了,再做打算。
眼前这个姑娘虽然看着人畜无害,但……
凡事还是小心的好。
百年之前的种种经历让他养成了小心翼翼。
退一万步,就算她没问题,那么现在司徒域的人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他们是不会放过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任何人的。
哪怕是只认识几天的她……
眼下权衡之际只能是走着看了。
司徒澜沧虽然面无表情,心中却周全的盘算着。
他喜欢发呆,不是真的发呆,而是他认为有许多事情是要靠静止才能捋清楚的。
也只有在真正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发现许多平日里无法探查或者想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