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探讨佛法
“圣僧，杨戬这三妹不好争斗，便麻烦圣僧暂且代为照顾一下了。”
面对特意前来帮助自己的杨戬的请求，唐三藏双掌合十，下意识义不容辞地答道。“二郎真君放心，汝妹，贫僧养……定当好生照料。”
只不过，杨戬的神通遁术何等玄妙，刹那之间已遁到苍穹之上，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挥，化作一道银光向着九头虫落去，却是听不到唐三藏那义不容辞，真心实意的回答。
对此，三圣母杨婵只好温柔恬静地代杨戬朝着唐三藏回了个礼，说道。“杨婵不好争斗，却是劳烦圣僧了。”
“阿弥陀佛，杨……”
险些习惯性地叫出三圣母杨婵名字的唐三藏，双掌一合，说道。“杨戬真君相助于贫僧，贫僧感激不尽，不知如何报答呢，怎敢称劳烦？”
三圣母杨婵柔柔一笑，其实也明白二哥的意思与其是说让圣僧照料自己，其实暗中是提醒自己保护好圣僧，避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只不过……
三圣母杨婵悄然地向着唐三藏投去目光，心中莫名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几乎是瞬息功夫，本来就颇为在意三圣母杨婵的存在，并且担心自己无意中在三圣母杨婵面前露出什么破绽的唐三藏，便察觉到了三圣母杨婵的目光，问道。
“怎么？三圣母，可是贫僧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三圣母杨婵摇了摇头，心中一动，寻了个能与唐三藏聊起来的借口道。
“杨婵仰慕圣僧已久，今日得见尊颜，心中喜不自胜，再兼之平时杨婵也颇为修习佛法，只不过资质愚钝，却是疑惑甚多，正想要圣僧请教一番，以开慧根。”
……
唐三藏。
该死的惯性思维，到底是谁规定圣僧就必须精通佛法？
这是歧视，职业歧视！
就好比世人总觉得文人就只会“之乎者也”一般，属实不知真正的文人，所会的仅仅是带着三十六人横扫了三十余个国度，合纵连横之间，一剑劈到不听话那狗崽子的脑袋之上，然后吊在城门上晒晾。
只不过，唐三藏根据前世的经验，也不会愚蠢到跟三圣母杨婵讲明道理，解释一番，而是出言推脱道。
“阿弥陀佛，三圣母喜爱佛法，自然是极好，可世间诸事皆在于一个‘悟’字，师父所能做到的仅仅是领入门而已，再之后所能悟到什么，便是全靠自己了，今日之惑，不过是明日之顿悟罢了。”
不得不说，唐三藏的那充满了慈悲祥和的语气，再兼之那无时无刻流露而出的禅意佛意，此言一出，三圣母杨婵竟产生了一种茅塞顿开，打开了一扫新世界的大门一般。
不过很快，三圣母杨婵对于唐三藏心生敬重之余，碍于对意难平的承诺，还是再度请求道。
“听圣僧一眼，当真是令杨婵茅塞顿开，感悟良多，不过杨婵心中所疑惑的，乃是当时圣僧在火焰山所诵念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其意依然有甚多不解，实在难以领悟其中真意，还请圣僧指点一番。”
一听这话，唐三藏可算是放心了下来。
若是谈论别的经文佛法，唐三藏实在是没有连蒙带猜，故作神秘的心思，但若是谈论《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唐三藏却是尤为擅长。
“阿弥陀佛，既然三圣母如此诚恳，看在你一片好学之心，贫僧便献丑了……”
顿了顿，唐三藏左右一看，发现了不远处有一大块平整的大青石，竟宛若石床一般大小光滑，着实是充分说明的大自然的奇妙。
随即，唐三藏指着那大床……大青石，指着说道。“三圣母，我们且到那边好好探讨探讨佛法，希望能够满足三圣母的疑惑。”
“那就有劳圣僧了……”
……
而此刻苍穹之上的战斗，赫然已经是惨烈！
九头虫一人独挡齐天大圣孙悟空，司法天神杨戬，哮天神犬，再加上六个配合默契的梅山兄弟，不可谓不威风，就算是平天大圣牛魔王在此，想必都得心悦诚服地道一声。
“这等英杰简直是逼牛……惭愧！！”
“齐天大圣又如何？二郎显圣真君又如何？”
吞吐着黑暗的九头虫丝毫没有惧怕的念头，九尊头颅嘶鸣咆哮之间，竟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这一刻，九头虫感觉自己便是天命主角……
他那熊熊燃烧的内胆虽然没有撞碎舍利子，但在机缘巧合之下，或许冥冥自有天意，那破碎的内丹却是将舍利子彻底污染，并且竟莫名其妙地融入了体内，顶替了内丹。
而如今，舍利子在体，九头虫自认与西天真佛相比，也不过是差了一些格位罢了，那自舍利子内源源不断流淌而出的妖力，实际上却是能够将自己推到足以能与真佛相比的地步。
齐天大圣？二郎显圣真君？
今日便将你们当做我的踏脚板，也好教三界知道我九头虫……
不，今日重焕新生，还为何要唤做虫？
至于龙？不屑为之。
那便……
“今日便让你这么一个被镇压在五指山之下五百余年，折断了脊骨拜一个秃驴为师的弼马温，还有你这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堕落的母亲被天庭害死，最后却跪舔天庭的三眼废物知道我九岐大蛇的厉害！”
随着九岐大蛇此言一出，一阵阵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在猴子和杨戬的身上响起。
“哮天犬，梅山兄弟，你们围堵四方，防止这妖物逃脱即可，无须再出手了！”
杨戬一把扯掉身上的常服，一向儒雅威严的他，这一刻却是赤裸着精壮上身，显露着那焕然天成的肌肉，而那一直被杨戬当做武器的三尖两刃刀则是一抛，让机灵的哮天犬接住。
这一刻，杨戬显然是怒了……
本来即便是想着相助圣僧，杨戬的心态更多都还停留在打猎的娱乐放松之上，全然没有太过将这么一头异变的小蛇当做平等的对手。
然而……
他怎么敢呀？！
杨戬牙关紧咬，双目赤红，愤怒到了极点。
“你竟敢……辱我母亲？”
第四百二十章 扣帽子？
破防了！
这一刻，杨戬是彻底被九岐大蛇的话给破防了！
无数个元会了……
杨戬参与到封神大战，一举成名天下惊，被称为三界第一战神，就从来不敢有仙神胆敢在他的面前谈论他母亲一个不是！
而自当年杨戬一怒之下反上天庭，若不是在金蝉子的阻挡之下停下了脚步，那赫赫威势甚至让无数仙神认为莫名天命有所更改，以至于天庭玉帝也将如人间帝皇那般血脉轮换？
但也自此之后，三界神佛鬼妖，莫说是当着杨戬的面谈论他母亲瑶姬之事，便是背后也不敢胡言乱语，生怕被二郎显圣真君杨戬找上门来。
毕竟知晓杨戬过往之事的仙神都清楚，当年母亲瑶姬之死，杨戬始终死死地记在心中，不敢忘却片刻，作为人子，他也始终以着自己的方式维护着母亲的尊严。
而杨戬的做法很是纯粹……唯杀而已！
只不过无数个元会来，再无神佛鬼妖胆敢嘘声，也让杨戬修心养性了许多年，气质也逐渐地儒雅温润了起来，除了一直暗暗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之外，便是当一个称职的好哥哥。
但……
他怎么敢呀？！
区区一条小蛇！！！
“轰！”
“法天象地！”
仅仅是赤裸着上身的杨戬，浑身肌肉虬结身形猛然增长。
十丈、百丈……
杨戬并没有全力催动“法天象地”，仅仅是增长至三百丈程度，与九岐大蛇的高度相当便停下来了。
而与此同时，站在与杨戬另一个方向的猴子身形也同时增长到这个幅度。
三百丈！
只不过，与杨戬赤裸着上身，尽显虬结精壮肌肉不同，猴子身上的装束并没有太大区别，仅仅是原本时刻不离地缠在脖子之上的围巾被此刻三百丈高的猴子小心地拿在手中。
随即，那根金箍棒微微一抖，自有灵性一般卷起那条围巾都缩回到耳朵之中。
“杨戬，你别出手，这蛇……俺老孙的！”
猴子的声音有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开口说道。
“此恕杨戬无礼，此妖辱没杨戬母亲，莫说是一条小蛇，便是天庭也须为此付出代价。”杨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猴子的要求。
“那便看看谁有本事吧！”
随着猴子的话音落下，一人一猴分隔左右齐齐向着九岐大蛇扑了上去。
“嘶嘶嘶……你们两个当真以为是我的对……”
“轰轰！！”
几乎是同一瞬间，九岐大蛇其中一个在说着话的头颅便同时被杨戬和猴子左右轰中。
“啪！”
一声西瓜炸裂的声音响起，九岐大蛇这个头颅直接爆掉。
“嘶嘶……啊！！！”
一时间，伴随着蛇鸣的惨叫声响彻整片天地，也在下方盘坐于大青石之上的唐三藏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这九头虫……就不能安静一点点吗？
俗话称：咬人的狗不叫，这般嚷嚷哦哦啊啊的，怎么可能打得过猴子和杨戬呀？
唐三藏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将注意力继续集中在眼前之事上，微启唇齿，说道。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此意为色不离开空，空也不离开色，所以色就是空，空就是色，受想行识等四蕴，也像色一样不离开空，即为五蕴皆空，空即五蕴……”
三圣母闻言，本便是怀抱着捣乱心思来借此为意难平寻找唐三藏破绽的她，开口问道。
“圣僧，若是按您这么说，众生皆有五蕴集成，那五蕴皆空，是否说明在佛眼中，众生亦是空？”
唐三藏一听，微微一愣，呆住了。
良久……
“圣僧？”三圣母杨婵见唐三藏久久没有反应，轻轻地开口问道。
“唉……”
唐三藏长长地叹息一声，眸子之中似有星辰闪烁而过，悠悠地说道。“所以，贫僧尚未成佛。”
这一刻，莫说是苍穹之上的猴子和杨戬的心态裂了，就算是唐三藏的心态都有些复杂了起来。
正如那句话一般，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随着三圣母杨婵这么一问，唐三藏对于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有了全新的理解和思考。
果然，常常与旁人探讨佛法，对于僧人而言还当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当即，唐三藏双掌合十，朝着三圣母说道。“三圣母不愧是为三界有数的女神，慧根极深，反倒是贫僧被三圣母点醒了其中迷惘之处。”
“圣僧客气了，杨婵也不过是无意说了一句罢了，算不得什么。”
顿了顿，杨婵接着说道。“圣僧，不若我们继续……探讨？”
“不了……”
唐三藏微微摇了摇头，却是拒绝了杨婵的建议。
非是唐三藏不乐意和女神探讨佛法，实属是唐三藏已然明白了三圣母杨婵之所以特意向自己请教，乃是为了意难平，所以借机搭话，有意无意地打探着各种消息。
如此这般左手腾右手的做法，贫僧自己身上有几根毛，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又何须劳烦三圣母杨婵这般多白费心机？
更重要的是，这种女神为了自己特意来另一个自己的面前做内应的做法，实在是让唐三藏感觉到各种怪异……
倘若有意无意之中，唐三藏本尊以着绝美的容颜，出色的气质以及精深的佛法将三圣母折服了，那可如何是好？
这样算不算自己拿着一顶帽子死命往着自己脑门上暴扣？
忽然……
“嘭！！”
唐三藏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根硕大的条状物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在了离唐三藏不足百米处。
在唐三藏不远处守着，有点梦回当年卷帘大将的沙僧见状，当即朝着上空高呼了起来。“猴哥……小心一点呀，差点影响到师父与三圣母探讨佛法了！”
数息之后，又是一根条状物从天而降，砸落在碧波潭的另一边，掀起了巨大的烟雾。
直到这时，猴子的声音才从上空遥遥地传了下来。
“杨戬，给俺老孙下手慢点，那个脑袋是俺老孙的……”
“还有，你若是无意中砸伤了俺老孙的师父，那便休怪俺老孙翻脸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一人一半 （求订阅呐）
而如此之大的动静，也让唐三藏以环境吵闹为借口，相约三圣母杨婵下一次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夜深人静的时间再细细研究，这才作罢了这一次的探讨佛法。
“阿弥陀佛。”
唐三藏宣了一句佛号，走到了沙僧的背后。
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苍穹之上的状况，并且避免着战斗余波波及到唐三藏的沙僧，这才发现唐三藏的存在，连忙回身问道。
“啊，师父，这么快就完事了吗？没想到师父这么快便折服了三圣母。”
“阿弥陀佛，徒儿休得胡说，三圣母慧根极深，为师不如也，这一次反倒是贫僧从三圣母身上学习到了许多。”
唐三藏轻声地纠正着沙僧错误的说法。
沙僧一听，不禁一惊，转而看向那与唐三藏并肩而行的三圣母，连忙行了礼，憨厚地说道。“谢谢三圣母。”
对此，三圣母杨婵微微一笑，觉得这个沙僧倒有几分有趣。
而唐三藏此刻却是将目光放在那自苍穹之上掉落到条状物身上，粗壮，圆润，覆盖着黑色鳞片，较细一头有着明显的撕裂伤，仿佛被什么硬生生地扯了下来，而较为粗壮的一头，则是血肉模糊，隐隐能够分辨得出是个头颅。
不过……结合着苍穹之上九岐大蛇那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唐三藏那肉眼即便有些看不清状况，也大概能够分辨出眼前这是什么东西了。
“徒儿，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以至于将悟空和二郎真君气成这般模样，以至于这等珍贵之物硬生生被扯了下来。”
时刻关注着上空战况的沙僧见状，耿直地答道。“那个九头虫……啊不，他自称为九岐大蛇的虫子称师父你为秃驴，所以猴哥怒了。”
秃驴？！
唐三藏脸上那慈悲祥和的笑容缓缓消失，问道。“他真这么说的？”
“是呀，他不但说师父你秃驴，还顺带把二郎真君的母亲也给骂了，骂得可恨可嚣张了。”沙僧有一说一地答道。
……
三圣母杨婵。
这一刻，三圣母杨婵只想收回刚刚的念头，这个沙僧，一点都不有趣。
而且，一向温柔如水的三圣母杨婵，也有些怒火升腾了起来。
不仅仅是杨戬，即便是对于性子温柔的三圣母而言，父母亦是心中永远难以为忘却的痛。
“阿弥陀佛……”
不过心胸广阔的唐三藏并没有冲动，而是宣了句佛号，颇有同理心地说道。“人族先贤曾言：祸从口出，不外如是，也不知九岐大蛇施主又几颗脑袋够掉。”
随着唐三藏话音落下，又是一根条状物从天而降，径直地掉落在碧波潭之中，激起滔天的水浪。
而守在另一边的猪八戒匆匆落到唐三藏面前，仿佛在看戏一般笑着答道。
“师父，掉得差不多了，那九岐大蛇的脑袋被硬生生扯了三条下来，还有两条径直被猴哥和二郎真君凌空打成粉末，另外三条则是在猴哥与二郎真君相互争夺之间扯得跟朵花似的裂开了，如今还剩一条……”
“哎哎哎……要抓住了……”
“呀，猴哥和二郎真君打起来了，为了争夺这最后一个脑袋。”
说到最后，猪八戒越发的亢奋了起来，仿佛此刻在与猴子战斗的是他本人一般。
显然，如今变成了一岐大蛇的九岐大蛇同时狠狠地惹恼了猴子和二郎真君，以至于誓要取九岐大蛇性命的一人一猴相互对殴了起来，相互阻止对方。
“杨戬，这九岐大蛇本来便是俺老孙的目标，你不过擅自插上一脚而已，则可抢俺老孙的头？”
“大圣既然知道杨戬是来帮忙的，那理应知晓礼仪，勿要阻止杨戬取其性命才是！”
“帮忙？！就算没有你这个三眼仔，俺老孙一样能够轻松诛灭了这个九岐大蛇，反倒是你横插一足，碍事得很。”
“你这猢狲，我乃天庭司法天神，此妖为祸人间，我作为司法天神，于情于理皆要处理，休得胡闹，且速速陪同圣僧西行去便是了。”
“三眼仔……”
“猢狲……”
……
一时间，莫说是这一人一猴的争执声，便是他们相互之间拳拳到肉的对殴声都是清楚可闻，宛如打雷一般。
也幸得这一人一猴收起了兵器，否则当真大战起来，或许又是一场天崩地裂不可。
“这……”
下方的唐三藏与三圣母杨婵对视一眼，不禁有些尴尬了起来。“三圣母，不若你我各自劝住一番如何？可勿要为了九岐大蛇施主伤了和气。”
三圣母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歉意地说道。“抱歉，圣僧，二哥平常温文儒雅的，实则性子刚烈冲动，反倒是给圣僧带来麻烦了。”
随即，在唐三藏的示意之下，猪八戒和三圣母齐齐化光朝着上空而去，各自劝阻了猴子和二郎神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猴子和杨戬各自捏着九头虫的半个身子缓缓从天而降，身后则是跟着猪八戒、三圣母杨婵、哮天犬以及梅山兄弟落到地面之上。
见着眼前这模样，显然被激怒了的猴子和杨戬都不愿意放手，乃至于合力地逮着九岐大蛇降落到地面之上。
“阿弥陀佛，悟空，二郎真君好意来助，怎么这般上了和气？”唐三藏宣了句佛号，开口劝解道。
不过唐三藏顿了顿，也不想这般委屈自家猴子没地方泄气，随即慈悲祥和地说道。
“不若这般，二郎真君，三界众生所念着不过是肉体、真灵两者罢了，因这九岐大蛇吞了舍利子，还需取出，不如便将肉体交由悟空处理，也免得污了二郎真君之手，至于灵魂、真灵一类，则有二郎真君带回审判超度，也好让他早日投胎转世，做个行善积德的好人。”
“如此……也罢！”
杨戬闻言，最终还是给予了唐三藏一个面子，否则肉体、真灵，他都要！
而从不记仇的猴子倒不介意那真灵之类的，毕竟他还得陪着师父西行取经，没有空暇好好玩，还不如只要肉体来多解锁一些姿势！
第四百二十二章 奇书
而将猴子和杨戬之间的争执化解了之后，唐三藏这才将目光放到那自号“九岐大蛇”的九头虫身上。
“嗯？”
唐三藏粗略地看了一眼，不禁有些惊讶了起来。
“师父，怎么了？可是这妖怪本相太过于丑陋，惊吓到师父了？”守在唐三藏一旁的沙僧问道。
“阿弥陀佛，为师又岂是那等肤浅之人，虽说这九岐大蛇施主样貌丑陋不堪，污染空气，但作为一个出家人，又不是要贪图他的美色，为何会在意他的外表呢？”
唐三藏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为师之所以惊叹，则是因为这位‘九岐大蛇’施主有些许像为师记忆之中一尊可怖的异兽。”
“什么异兽呀？”猪八戒忍不住好奇地追问着。
而猴子、杨戬、敖玉等都按捺不住好奇地听了起来，三圣母杨婵更是格外留意。
“那一头异兽传闻之中有着八头八尾，眼睛如同‘酸浆草’般鲜红，浑身上下覆盖着黑色鳞片，腹部时常维持着溃烂状流着鲜血，身躯有如八座山峰、八条山谷般巨大。”
随着唐三藏开口介绍，众人不禁朝着此刻被猴子和杨戬合力提着的九岐大蛇看去，当真与唐三藏所形容的异兽有几分相似。
浑身覆盖鳞片不自说，那腹部也的确溃烂着不断留着鲜血，似是被什么存在开膛破腹之后难以彻底痊愈似的，那三百余丈的躯体与八座山峰、山谷相比也的确毫不逊色。
唯一差异巨大的，则是此刻九岐大蛇仅仅被轰剩一个脑袋，尾巴耷拉耷拉着倒是有九条之多。
“师父，你所说的异兽是何来历？莫非跟这九头虫的异变有所关联？”猴子甩了甩耷拉着的九岐大蛇，问道。
“那为师就不太清楚了，之所以知晓那异兽的存在也是从一名曰‘网络’的奇书上了解到的。”唐三藏双掌合十，摇了摇头，说道。
“‘网络’奇书？”三圣母杨婵皱了皱眉头，对于人族书籍颇有几分了解的她，却是未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杨婵对人族书籍也颇为了解，倒未曾听说过此书，不知圣僧何处见到，其中记载了什么内容，能否让杨婵一观之。”
“阿弥陀佛，此书之上记载的内容包罗万象，亦有着诸多不知真假的荒诞之言，诸如各种异兽奇兽、宗教之言、修行之法、世界之志、网络奇侠等等，不一而言，难以概括，当时贫僧也只能粗粗无意中一略而过……”
顿了顿，唐三藏脸上流露出几分真挚无比的遗憾和追忆地说道。“只可惜年少不知网络好，如今回首如今却是再也寻不到那本书了，甚至遗憾。”
听闻唐三藏语气之中那满满的遗憾，猴子犹豫了一下，却是主动地放开九岐大蛇，身形一缩落在唐三藏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唐三藏的后背，说道。
“师父放心，只要三界之内有这么一本奇书，俺老孙就是渡四海，跨千山，也为会师父你找到的。”
唐三藏笑了笑，祥和平静地说道。“悟空说笑了，那书仅仅是出现在为师的梦中，具体是不是存在都尚未可知，或许即便是存在，也不在这一界之中。”
“没事没事，莫说是一界，便是三界九幽三十三重天，俺老孙都会为师父寻来的。”以为唐三藏所说的这一界，乃是凡间的猴子毫不犹豫地答道。
对此，唐三藏却是笑而不语，也没有打击猴子的意思。
倘若有朝一日猴子的神通本事当真能够跨越这一方天地，为贫僧再度寻到那“网络”，那倒是不错。
起码说明，我家的猴终于出息了。
而不仅仅是猴子，便是杨戬、三圣母杨婵等也以为唐三藏所属的“网络”奇书乃是什么仙神梦中所授，故以此书不在凡俗罢了。
“值得圣僧如此推崇的奇书，倒可以偶尔留意一番……”
杨戬、三圣母杨婵等仙神也暗暗地记在了心中。
而无意中随口说出了“网路”奇书的唐三藏话音一转，也怕他们深究下去贫僧这等只会说实话的老实人圆不回来，当即话音一转，继续说了起来。
“至于被记载在其中的异兽名曰‘八岐大蛇’，倒是与‘九岐大蛇’的名字相类似，不过在记忆之中那头异兽倒也称得上慈悲，一生不是沉睡于火山之中，就是在扫荡群魔。”
猴子闻言，回头看向那宛如一滩烂泥似的九岐大蛇，讥笑了起来。“可惜，这九岐大蛇没有这般的懂事。”
不过唐三藏倒是慈悲得很，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朝着杨戬说道。
“二郎真君，贫僧冒昧，这九岐大蛇施主所行之事虽罪该万死，但念及其亦算是一条生灵，还望二郎真君惩戒其真灵之时，折磨些许元会便算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好歹给他留些许机会学习那‘八岐大蛇’的优良品德。”
也同时收起了“法天象地”神通的杨戬接过哮天犬递过来的衣物和三尖两刃刀，并且将那有些散落的头发再度束了起来，重新恢复了往常的仪表，将三尖两刃刀一转化作一柄折扇之后，儒雅而不失威严地朝着唐三藏一拱手，答道。
“圣僧慈悲，既然如此，那杨戬便网开一面，留其真灵不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唐三藏颇为感激地宣了句佛号，随即朝着猴子递了个眼神，自己则是带着敖玉、猪八戒和沙僧转身离开，满脸慈悲。
至于唐三藏的身后，猴子则是开始为九岐大蛇解锁各种姿势。
在慈悲的唐三藏看不见的方向处，猴子便拔了一根毫毛下来，两手捻了捻，化作了一柄利剑凝聚法力刨开九岐大蛇的腹部，寻找起那颗被他吞了进去的舍利子。
而这一幕看在杨戬等人的眼中，除了三圣母杨婵感觉有些许不适，微微撇开眼睛之外，杨戬、哮天犬和梅山兄弟倒是觉得习以为常。
败者，开膛破腹寻找内丹一类……
对于妖族而言，实属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金蝉现身
“找到了……”
随着猴子有些惊喜的叫了一声，从九岐大蛇的体内狠狠一揪，扯出了一颗圆滚滚的舍利子。
只不过……这颗舍利子模样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太一样了，且上面沾满了血污。
随即，猴子将那把猴毛所化的利剑随意地往着九岐大蛇的体内一戳，径直戳入了其中一条尾巴之中，然后拿着那颗舍利子捏了捏。
嗯……有些硬……
随即，依然保留着一些先天习性的猴子将那颗舍利子放在嘴巴上舔了舔，打算将它舔干净一些再交给师父，也免得污了师父的手。
然而，令猴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颗舍利子在接触到嘴巴的瞬间，那被九岐大蛇燃烧内丹都没有撞破的舍利子金色外壳径直融化，化作一股金色液体流入了猴子的嘴巴之中。
？？！！
待猴子反应过来之时，那感受着一股清甜的本能已然将那股金色液体吞到了肚子之中。
“知了~~~”
莫名间，明明没有任何的声音响起，但一阵蝉鸣声却是响彻了在周围所有生灵的心间。
下一瞬，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猴子的火眼金睛、杨戬的天眼以及三圣母杨婵的宝莲灯自主地亮了起来，光芒纷纷汇聚在那颗失去了金色外壳之后，显露而出缓缓振翅的金蝉。
而与此同时，猪八戒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本能地回头一看，朝着背对他们的猴子扫了一眼，喃喃了一句道。
“师父，猴哥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我们要不要回头看一看。”
发生了什么事，唐三藏又岂会不清楚，只不过唐三藏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慈悲依旧地道了一句。
“阿弥陀佛，八戒莫要偷懒，有悟空以及二郎显圣真君在，怕是意难平施主出现也讨不了多少好处，无须担忧。”
“那也是。”
猪八戒嘟囔了一句，那绿豆般的小眼睛再度撇了一眼，也不再关注猴子那边的情况。
毕竟按照往常的习惯，猴哥每次都负责收尾，然后很快就会赶上来的。
然而这一次……
那刚一出现，便本能地汇聚了火眼金睛、天眼以及宝莲灯光芒的金蝉却是恍若未闻一般，像极了刚刚脱茧而出的金蝉，身体十三节，每一节都灿金灿金，却又有着些许虚浮的感觉。
而随着那金蝉的口器微微一动。
“吸……”
这一刻，在场目睹着这个金蝉的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那金蝉在吸收着什么。
而隐隐约约之间，猴子似乎在其中看到了一团妖力，且性质与九头虫基本一致。
随着那团妖力被轻松地吸收了下去，那金蝉背后膜翅似乎凝实了不少，微微一震之间便化作一道流光向着猴子的额头撞去。
“嗯？！”
猴子本来已经做好了冲击准备，然而出乎猴子预料的是，那金蝉却是当真宛如一道流光虚影一般，径直地没入了猴子的眉心处，消失得无影无影。
？！
猴子。
金刚之躯竟然挡不住那金蝉？
心中惊骇之下，猴子本能地伸手朝着眉心处摸去，却是完好无损，便是连毫毛都没有伤到一根，仿佛刚刚出现的金蝉不过是错觉罢了。
而对于这异变同样不解的杨戬飘飞至猴子的身上，阙庭处的天眼有银光流露而出照耀在猴子的身上，却是同样也寻不到那金蝉的踪影。
“大圣，可有甚异样感觉？”杨戬出言询问道。
猴子感受了一番身上各处，却是没有任何异样，摇了摇头，说道。“俺老孙没事……”
顿了顿，猴子反倒是关注起了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说道。“不过师父所说的舍利子，这下子却是没有了，俺老孙这下子可怎么回复师父？”
一念至此，感觉自己有负师父重望的猴子便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脑海之中甚至思考了起来在哪里能够另外捞个舍利子之类的代替。
只不过，舍利子这种东西，便是在诺大个佛教眼中，那也是充当底蕴的宝贝，除非猴子打入西天灵山之中，将如来佛祖打得直呼饶命，这才有可能取得到舍利子。
当然……
还有一个方法，有没有什么比较弱的真佛一类的？
毕竟，师父不是曾言：“羊毛出在羊身上”吗？宰了头羊，自然就什么都有了。
而就在猴子打算好好思索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之时，平常性格堪称儒雅温润的杨戬开口说道。
“大圣，不若先回去禀报圣僧如何，圣僧慈悲且智慧，说不准反倒能够明白这等异象是因何而生。”
一言惊醒梦中人，杨戬这一番话却是让猴子醒悟了过来。
当即，猴子朝着杨戬拱了拱手，瞬间便猴急猴急地消失在杨戬等人的面前，飞快地朝着唐三藏一行的方向而去。
待猴子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后，杨戬微微沉思，随即朝着身旁的三圣母杨婵，问道。“三妹个，刚刚那个金蝉，你怎么看？”
“绝非幻象，而且宝莲灯能够感应到那金蝉蕴含着生死造化之道。”三圣母杨婵答道。
“看来，那金蝉非是什么祸难，反倒是大圣的一番造化，看来大劫之中蕴含有大凶险，亦同样大造化之言的确不假。”
杨戬略微感慨了一句，却没有深入其中的想法。
对于如今的杨戬而言，他所追求的已经不是自身所谓的造化圆满了，而是天条的完善。
只可惜，自己还需等待时机，等待着真正的时机。
随即，杨戬便将这些深藏于心底之中的想法压了下去，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地说道。“三妹，我们继续狩猎大妖去吧。”
“不了，二哥……”
三圣母杨婵那温柔如水的眸子微微一动，说道。
“我对于那狩猎大妖之事实在无甚兴趣，二哥与哮天犬、梅山兄弟同去即可，适才我与圣僧谈论了片刻佛法，却是颇有所得，所以打算与伸圣僧结伴走一程，看看能够突破迟滞了万年的修为，也顺便能够看看大圣的变化。”
“可……三妹，你也知道圣僧身为取经人，所过之处皆是风暴旋涡，不可轻近，二哥怕你……”
第四百二十四章 贫僧是个老实人 （求订阅呐）
然而，未待杨戬说完，三圣母杨婵便化作一阵流光消失在了杨戬面前，留下了一句余音传入杨戬等人的耳中。
“二哥勿忧，我有宝莲灯护身，而且圣僧亦答应会对我多加照料，我且与圣僧结伴走上一程，却是无碍……”
待那余音渐消，三圣母杨婵也已经彻底远离了碧波潭的所在。
“唉……”
杨戬这一刻莫名地有种妹妹长大了，再也不如过往那般听话乖巧的感觉。
一旁的哮天犬见状，靠上前来，做了一个凶狠的龇牙动作，问道。“主人，要不要……”
可惜，未待哮天犬说完，杨戬便扭头狠狠地瞪了哮天犬一眼，喝道。“哮天犬，你在想什么？不管如何，那倒是我杨戬的妹妹，谁都不许伤她！”
哮天犬瞬间一缩脑袋，仿佛生怕杨戬揍他一般，弱弱地小声解释了一句。“不是，主人，我的意思是要不要派人去劝三圣母回来。”
杨戬闻言，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算了，三妹终究会慢慢长大，只要她不回华山，想要在外面交些朋友，那便由他去吧。”
“是……主人……”哮天犬闻言，当即应着。
当然，有些许话杨戬并没有说出来，主要却是不适合告知思想纯粹，难以捋清其中曲折的哮天犬。
大劫固然凶险，不过这一次的大劫总体而言，目前还是在诸多大能的掌控之中的，三妹有着宝莲灯护身，几乎不可能会出现意外。
毕竟，杨戬自认若是三妹全力激发宝莲灯的力量，怕是自己也只能避其锋芒，难以奈何三妹分毫。
再者，杨戬对于唐三藏一行也多有了解，除了对猴子、猪八戒和沙僧都比较放心，明白他们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不会出卖谋害三圣母之外，更重要的是杨戬非常相信金蝉子大师转世，如今的一代圣僧唐三藏。
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三圣母的。
随即，杨戬定了定神，让哮天犬暗中派人远远盯着点，防止三圣母杨婵偷偷摸摸地返回华山之后，也没有了继续狩猎大妖的心思，而是着手开始处理这九岐大蛇。
被猴子刚刚在体内如此一番捣鼓，顺带着连被充当内丹的舍利子都扯了出来，九岐大蛇已然在觉得“自己还行”的错觉之中一命呜呼。
可惜，对于仙神一流而言，肉体上的死亡，从来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终结。
“来，将这大言不惭的妖物带回天庭，我要亲自处理它。”
杨戬看向那被梅山兄弟以法术将真灵暂时死死束缚在尸体之内的九岐大蛇，目光之中全然都是不善。
……
而另一边，伴随着猴子前脚回到唐三藏的身边，三圣母杨婵也紧接而至，恰好听到了唐三藏安抚猴子的话语。
“阿弥陀佛，世间诸事冥冥之中皆有定数，或许祭赛国这等依赖于外物“舍利子”立国之法，终究是没能得到天道认可，故以才会有舍利子凭空消散之事。”
“师父，那舍利子好像是被俺老孙给吸收了……”
“胡说！”唐三藏语气一正，义正言辞地说道。
“悟空好生不懂事，为师又非是目盲耳聋之辈，适才你明明所说便是那舍利子金色外壳主动融化，意外滴落了你嘴巴之中，然后那显露而出的金蝉又撞在你眉心处消失，所有一切都非你主动所为，又怎么能说是被悟空你吸收了呢？这因果关系便不对，大大的不对！”
好有道理的模样……
一时间，不仅仅是猴子、敖玉、猪八戒和沙僧产生了这么一个感觉，便是连刚刚到的三圣母杨婵也莫名地觉得有道理。
“那舍利子或许……被九岐大蛇施主污染之后，不堪受辱，后来被悟空救出来之后就再也忍耐不住自行解体消散，最后留下了一点余荫给悟空作为感激之情吧。”
唐三藏的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和敬佩，一下子便让猴子等人受到了这等情绪的感染，也觉得这般的可能最大。
“唉，那舍利子面对九岐大蛇施主内丹燃烧的碰撞，挺住了，没有任何求饶的意思，但最后脱困而出，依然过不了自身高洁那一关，外刚内柔，不外如是。”
当即，明明仅仅是颗珠子，但此刻那舍利子在猴子等人的形象不由得高大了起来，甚至心生感动。
而就在此事，三圣母杨婵缓缓从天而降，落于唐三藏一行的面前，说道。“看来世间万物在圣僧眼中，的确是一视同仁，便是一颗充满灵性的舍利子，也能被圣僧感受到其的意志。”
对于三圣母杨婵的出现，唐三藏微微一惊，随即说道。“阿弥陀佛，三圣母誉赞了，贫僧也不过是胡乱猜测一番，却是做不得准。”
顿了顿，唐三藏径直绕过这个问题，却是没有打算再聊下去的意思。
毕竟凭借着自己多年以来建立的伟岸形象，唐三藏自认能够将徒儿们给忽悠瘸了，其中不对劲之处，自有徒儿们脑补完善。
但这般做法却未必能够瞒得过三圣母杨婵，或许只需给她些许细细思索的时间，便能想到其中的破绽和漏洞了。
不管如何说，贫僧就是一个老实人，不会说谎，不会骗女人。
“三圣母来寻找贫僧，可还有何要事？”
“圣僧……”
三圣母杨婵露出了一个唐三藏异常熟悉的温柔笑容，行了个礼，说道。“适才杨婵从圣僧身上学习良多，故以冒昧前来，便是想要与圣僧同行，也好学习。”
“这……”
当即，唐三藏再度用起了曾经的借口，推脱道。“贫僧一行向西，路途艰难，且都是些出家人，却是不方便有女施主加入其中，怕是会影响修行，还望三圣母原谅。”
三圣母杨婵微微沉吟，随即说道。“还望圣僧见谅，杨婵也不多走，只与圣僧同行至离开祭赛国，如何？”
唐三藏闻言，心中一动，凝望着三圣母杨婵的眼睛，却是大概明白了三圣母杨婵的想法。
或许，自己仅仅是个借口，借故摆脱杨戬的借口，三圣母的本意是想要趁机找个机会返回华山见另一个自己吧？
说到底……三圣母杨婵这般用心，还是为了自己，这个忙，贫僧还是帮一帮吧……
第四百二十五章 劝说
祭赛国王宫。
此刻作为一代君王的祭赛国国王却是有些坐立不安，来回焦急地度步着，丝毫没有君王的威仪，并且每隔一刻钟都会忍不住询问一番斥候们是否发现唐三藏一行的踪迹。
“陛下勿忧，那唐三藏为了救金光塔僧众废了好大的功夫，如今这些僧众还在王宫之中待着，料想他不会悄然逃脱做无用之功。”
在祭赛国国王身旁坐着的王后出言安抚着。“大不了再过个几日，再将那些僧众送上斩头台，也不怕那唐三藏不出现。”
听闻王后之言，祭赛国国王没有反驳斥责的意思，而是长叹了一声，说道。
“唉，王后此言自是不错，不过那圣僧唐三藏慈悲为怀，乃是有大善之人，怕的不是他悄然逃脱，寡人所担心乃是那圣僧唐三藏一行不敌妖邪，届时那国宝如何寻得回来？”
顿了顿，祭赛国国王语气之中不无担心地说道。
“再兼之那东土大唐上国，便是连一介僧人都能孤身横跨万里抵达祭赛国，若是圣僧唐三藏被害之事传入大唐上国之中，届时不说派遣精兵十万良将千员，怕是只需数十兵士便可横扫祭赛国也。”
“这……”
听到这里，王后幻想着大唐兵士数十人拳轰城墙，一人敌万的场景，脸色不禁发白，两股战战直冒冷汗了起来。
如今的这状况，祭赛国国王心中一方面有着担心唐三藏取回国宝，心生贪念直接离开祭赛国，毕竟相对比区区些许僧人的性命，与足可充当一国之本的舍利子相比，完全不是概念。
另一方面，祭赛国国王亦非常担心唐三藏一行不敌能够夺取舍利子的妖邪，反倒是命陨其中，惹恼了妖邪不说，若是消息传回那传闻之中的东土大唐天朝上国，对于如今风雨欲摇的祭赛国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而不仅仅是祭赛国国王如今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便是此刻距离祭赛国王城已近十里，只不过在猴子施展的法术之下遮掩了身形的唐三藏，也不禁有些觉得麻烦。
那舍利子如果唐三藏的感觉没错的话，大概便是自己前世金蝉子留在祭赛国之中的，甚至很可能是先有舍利子在此，后来才会有人族汇聚于此地，以舍利子为建国之基，成立了祭赛国。
归根到底，那舍利子本便是金蝉子留给自己的东西，只不过数百年来无意流露而出的威能庇护了祭赛国数百年罢了。
只不过，唐三藏所烦恼的却是自己应承了祭赛国国王带回舍利子的承诺，如今那舍利子被猴子所吸收，却是不可能再变一个出来。
不过说到底，终归是文殊菩萨格位差了些许，倘若他已经成佛，那么在火焰山之中被意难平所超度，便能留下一颗舍利子惠济世人，何以沦落到在重新燃烧的火焰山之中化为灰烬，不再留下丁点痕迹于世间。
颇为注重承诺的唐三藏，不禁微微叹息了一声，转而朝着猴子问道。
“悟空，你体内有没有什么内丹、结石之类的？且排一个出来，只需放置在金光塔之上，作为齐天大圣的凭证，料想也能威慑寻常妖物不敢靠近祭赛国。”
“这……师父，俺老孙混元一体，肉身成神，却不像寻常修行人那般有内丹一类。”猴子苦着脸，觉得自己给唐三藏添麻烦了，无奈地解释着。
“不若，师父，你且给俺老孙些许时间，俺老孙去给你寻一个回来？”
“寻一个？怎么寻？”
唐三藏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还能怎么寻？
羊毛出在羊身上呗。
只不过即便是我佛慈悲，割肉喂鹰也就算了，怎么想也不可能将舍利子给贡献出来。
再者，慈悲为怀的唐三藏却是不可能允许猴子去做这种事情，且不说猴子单挑能不能取得到舍利子，更重要的却是无缘无故取佛舍利子，这等行为与强盗何异？
作为出家人，却是万万不能如此，是需要讲道理的，谈佛学禅意的。
当即，注意到三圣母杨婵将略微有些惊奇的目光投过来，唐三藏严肃地呵斥道。“阿弥陀佛，悟空休得胡言乱语，每颗舍利子皆有大作用，怎么可能轻易寻的？”
顿了顿，唐三藏面露慈悲，双掌合十，微微低垂的眸子之中流露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意味，声音有些祥和平静地说道。
“事到如今，看来为师也只好一果报一因，舍自身而救那数十无辜僧众了。”
！！！
听到唐三藏这番话，猴子、猪八戒和沙僧等心中不禁浮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连忙上前纷纷劝阻了起来。
“师父，不可如此呀……”
“师父，你若是心忧那数十僧众，俺老孙这便将金箍棒塞到那祭赛国国王口中，看他敢不敢说个‘不’字……”
“是呀，师父，大师兄说得对，你可不能有轻生的念头，若是那金箍棒吓不住祭赛国国王，我也将降魔杖也捅过去，保准那国王不敢为难那些无辜僧众。”
……
唐三藏。
本来完全不是这个意思的唐三藏都被自己这三个徒儿给劝晕了，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从何解释，反倒是楞在了原地。
而瞧着似乎劝说心智坚韧，似乎心念已决的唐三藏无果的猪八戒绿豆般的眼睛一转，看向了一旁三圣母杨婵，连忙开口说道。
“三圣母，你也赶紧劝劝师父吧，说不准你一劝他便会打消舍身救人的想法，否则心念苍生，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宗旨的师父说不准真的会想不开的。”
三圣母杨婵闻言，抿了抿嘴唇，心中敬佩之余，也不知该如何劝说一个奉行理想之人。
不过转念之间，三圣母杨婵灵光一闪，手中掐了个法诀往地一指，说道。“圣僧且慢，不若等杨婵先询问一下此方土地再说。”
“嗯？”
唐三藏有些不解其意。
很快，在三圣母杨婵的驱使之下，祭赛国范围之内的十余个土地山神齐至，现身在唐三藏一行的面前。
第四百二十六章 人族，当自强
“见过三圣母……”
诸多土地山神先是匆匆地朝着三圣母杨婵行礼，随即得了杨婵的回礼之后，这才敢抬头打量四周，惊讶地发现唐三藏一行，连忙一一再度行礼。
“见过圣僧、见过大圣、见过天蓬元帅、见过卷帘大将……”
“阿弥陀佛，诸位上仙有礼了。”
唐三藏双掌合十地回了个佛礼，祥和地应道。
“不敢当，不敢当……”
诸多受宠若惊的土地山神慌张地摆手，仿佛生怕受了唐三藏一礼会折了寿一般。
随后，土地山神们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不知诸位唤小神出来，有何吩咐？”
“无须慌张，这一次杨婵劳烦各位过来，却是想要询问一番关于祭赛国之事。”三圣母杨婵语气温柔地开口问道。
“还请三圣母示下具体何事，我等必不敢有所隐瞒。”土地山神们答道。
“杨婵所想问的，却是这祭赛国妖患是否严重，若无舍利子庇护，是否会有灭国之难？”三圣母杨婵开口问道。
“没有，当然没有。”土地山神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三圣母杨婵闻言，似乎是在预料之中一般点了点头。
早在火焰山一战之时，三圣母杨婵便听闻了火焰山之后有着大量妖族存在，只不过这些妖族也受积雷山牛魔王所管辖，似乎所奉行的并非是以人族为食。
随即，在三圣母杨婵的再度询问之下，土地山神们说起了祭赛国往事。
早在五百余年前，一颗舍利子自西方而来，落于这方土地之上，散发着茫茫佛光，在这一片大地之中开辟出了一方净土，而艰难生活在附近的人族纷纷聚集而来，最终才在数度人族内部的碰撞和战争之中，建立了“祭赛国”。
不过在“平天大圣”牛魔王镇守火焰山之后，试图在火焰山之后建立一方不受天庭扫剿的妖族净土，吸收了八方理念相似的妖族汇聚，反倒是逐渐将那些暴虐凶残的妖族驱逐至西方更深处了。
“……所以，只要平天大……咳咳，牛魔王的理念不改，又或者……”
说到这里，土地山神们小心翼翼地瞧了猴子一眼，见他脸色没甚变化，这才接着说道。“那位如今统领着诸多妖圣的万妖之王没有改变理念的意思，这被诸多妖族层层包围的祭赛国反倒是最为安稳的。”
“嗯，辛苦诸位了。”
三圣母杨婵一番感谢过后，诸多唯唯诺诺的土地山神们这才匆匆离开，不敢逗留多一刻。
“圣僧，刚刚土地山神们的话想来不假，如今祭赛国其实无须舍利子护国，若是圣僧过意不去这舍利子之事，等抵达西天取得真经，修成正果之后，再庇护一番祭赛国就是了。”
不得不说，三圣母杨婵还当真是个贴心的女神，本来唐三藏的本意也是想着暂且欠着，以后再还，大不了在这期间让意难平坐镇祭赛国，顺便将三圣母杨婵给掠回去。
而如今三圣母杨婵这般一说，却是让唐三藏暗中让意难平来一趟的做法都省了下来，免得意难平奔波劳碌。
贴心呀！
“阿弥陀佛，三圣母所言有理，不过贫僧终究是愧对了祭赛国国王的信任，却是无颜面对于他……”
顿了顿，唐三藏双掌合十地说道。“不若这般，劳烦三圣母显圣凡间，代替贫僧去拜会祭赛国国王，至于舍利子，待贫僧西行功成之后，数年之内想法子还他一个。”
三圣母杨婵闻言，心中一动，感觉这似乎正好是个能够名正言顺结束与唐三藏同行的机会，也顾不得在意唐三藏所说数年内想办法还一个舍利子是什么意思，当即就应了下来。
“另外……”
唐三藏重新跨坐上白龙马，继续西行，身形一顿，却是额外提了一句，说道。“若是三圣母方便的话，可替贫僧转告祭赛国国王一句话‘人族，当自强’，而非依赖外物立于天地之间。”
“嫁……”
随着此话落下，唐三藏也默契地没有与三圣母杨婵谈及之后何处再聚之事，径直便带着徒儿们继续朝西而行。
“人族……当自强？！”
听着唐三藏留下来的这句话，三圣母杨婵脑海之中却是浮现了那个戴着面具温文儒雅，颇有二哥风范的身影。
他……也是人族呀，而且很强很强！
“或许，圣僧与意难平能够好好聊聊也不一定。”
缓缓的，三圣母杨婵也消失在原地。
很快，祭赛国王城上空一道七彩莲光，西岳华山三圣母显圣于世。
……
片刻之后，已经远离了祭赛国王城的唐三藏一行，猴子目光一闪，对着唐三藏汇报道。
“师父，祭赛国王宫之中那诸多僧人已经被释放了。”
“甚好，这般却是麻烦三圣母为贫僧做保了……”
顿了顿，唐三藏不忘提醒猴子道。“今后悟空勿忘了三圣母恩情，对其态度还是好上些许，免得失礼。”
“好说好说，既然师父这么说，俺老孙照做便是了。”猴子笑嘻嘻地答道。
“嗯！”
唐三藏微微点头，同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降临于身。
“阿弥陀佛，我等继续赶路……”
……
此次一行，又是数月功夫，自女儿国之后，再是春日好时光。
“唉……”
猪八戒一声低沉哀愁的长叹声，似是心中有愁肠千结，又似家道中落，妻儿离去，且发现女儿非是亲生一般。
“大师兄，二师兄又怎么了？”
沙僧见状，不由得关心地开口问道。
猴子笑着答道。“沙师弟，呆子这情况，文雅一点叫思春了，粗鲁一点，唯有割以永治，再无其他法子，不用管他。”
对于猴子的嘲笑，猪八戒却是没有反驳的心思。
如今的猪八戒，正值伤心之际，已然是没有心思与猴子拌嘴。
想当年呀……
也就是上一年春日时光，自己还身处在那梦寐以求的女儿国之中，万千美女环绕，莺歌燕舞，便是连空气都格外甘甜可口。
而如今呢，同样的春日时分，放眼望去，除了荒郊野岭，就是放眼看去一望无尽的藤蔓树根。
第四百二十七章 茫茫树海（求订阅呐）
树海……
唐三藏一行人并非没有跨越过，但那也是棵棵高耸入云，须两三个成年人族合拢才能抱住的大树，相互之间有着极大的间隔，想要穿过并不算艰难，仅仅只是踩着厚实的枯叶有点难走。
但如今拦在唐三藏一行人面前的，却是成片成片的藤蔓荆棘，与其说是树海，放眼看去，反倒是更像是连绵不知道多少里的褐色、绿色交缠而成的蜘蛛网。
而在西行队伍之中，平时猴子一般都是寻找斋饭，又或者是到前方探路等等，沙僧则是挑着行李，照顾唐三藏的日常，至于猪八戒最为机灵，那就是美曰其名地承了个“开路”的话。
只不过以着白龙马的本事，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这许久以来，猪八戒基本就是懒懒散散地扛着九齿钉耙跟着就行了。
然而，眼前一片连绵不绝的藤蔓荆棘，白龙马却是不可能径直驮着唐三藏莽过去。
即便是敖玉不在乎这些藤蔓荆棘是否会划花自己的鳞片之类的，也不愿意让东西弄乱圣僧哥哥的仪表。
故以……猪八戒便得受罪了……
“好了，呆子，别哀哀怨怨的了，你曾经不是吹嘘你那九齿钉耙最为适合开路吗？怎么到了你发挥的关键时刻，怎么就软下来了跟个怨妇似的了？”
猴子双手放在后脑勺处，一边调侃着猪八戒，一边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猪八戒闻言，嘴巴、鼻子不情不愿地努了努，但手头的动作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那公认的神兵利器“上宝沁金耙”，上下翻飞之间，将眼前拦路的藤蔓荆棘砍得稀巴烂，硬生生地开出一条路来。
又是小半天功夫，不断地重复着这无趣的机械性工作，可谓是让猪八戒叫苦不堪了起来，一句口头禅不由自主地吐了出来。
“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这么命苦？”
“呆子，别想偷懒，省省力气暖一暖肚子吧，这藤蔓荆棘之路还长着呢。”百般无聊之间，已经飘飞到半空之中的猴子提醒了猪八戒一句。
“猴哥，到底这路还有多远呀？”猪八戒抬了抬头，看着半天过去还是一望无际的树海，不禁开口问道。
猴子一听，火眼金睛微微有着金芒亮起，片刻之后，答道。
“此处向西二十里外，倒是有一空旷处，其中有着一块石碑，上书‘荆棘蓬攀八百里，古来有路少人行’，不过年代久远，再兼之树木生长的，怕是千里还是有的。”
“八百里？千里？”
猪八戒一听，只觉得手中这平常如心如意的九齿钉耙异常的沉重。
莫说是千里，就算是八百里，那得用钉耙锄这些藤蔓荆棘到什么时候呀？
须知目前看来，这藤蔓荆棘的密集程度是遍布每一寸，几乎是每走一步都得用九齿钉耙来开路才行。
当即，只觉得头晕眼花，已然在病倒边缘徘徊的猪八戒有气无力地开口说道。“师父，猴哥，这般进度着实太慢了，不若放把大火吧，一阵大火扇过去，自然能烧出个西行大道来。”
然而，未待猴子说话，唐三藏便先严肃地教训了气啦。“八戒休得有这般想法，这草木未必有情，但却也算得上是生命，怎可纵火焚烧？莫说是一个控制不好，当真是烧光了这千里树海，化为一片白地，于天地何益？”
顿了顿，唐三藏的语气缓和了几分，说道。“如今我等西行，遭藤蔓荆棘拦路，需开辟出一条路，断上一些藤蔓荆棘之类，伤不到它们的根本，还算合慈悲之道，但纵火焚烧之说，却是万万不可。”
“是，师父。”
被唐三藏这般呵斥一顿，猪八戒再也不敢有丝毫异议，只得埋头苦干，将自己数年来偷的懒，一次性便给吐了出来。
对此，唐三藏却是没有心痛猪八戒，又或者是让猴子、沙僧帮忙的意思。
这数年来，猪八戒大过没有，但平日里偷懒次数却是甚多，若不是还有猴子时常盯着他，怕是这一路西行，猪八戒还得再长几斤膘不可。
如今，猪八戒这般却是正好可以填补一下往日的懒散，也免得当真是到了西天灵山，修成正果之时，猪八戒也因好吃懒做之过，仅仅封了个使者果位。
毕竟，区区一个“使者果位”与曾经的“天蓬元帅真君”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
时间飞逝，有着唐三藏和猴子在后面监督着，即便猪八戒再如何觉得今日干的活已经足够“下班”了，还是不敢放松分毫。
又开辟了足足二十里的小道，走到了猴子适才所说有着石碑上书“荆棘蓬攀八百里，古来有路少人行”的空旷之处，正值黄昏已至，唐三藏一行这才歇息了起来。
而心里想着女儿国数不尽美娇娘，双手却是只能撸铁撸了半天的猪八戒走到那石碑背后，以着九齿钉耙刻画了起来，嘴上念念有词地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待老猪我给你加上两句：‘自今八戒能开破，直透西方路尽平！’”
一旁的猴子见状，忍不住上前看了看猪八戒刻上去的字，笑道。“你这呆子，这千里树海尚未走上十分之一，就先帮自己吹嘘起来了？”
“哼，老猪我不过是怕速度太快了，师父骑着马都赶不上而已，否则老猪我一日功夫便能莽穿这片树海。”猪八戒挺了挺自己的大肚腩，语气带着几分骄傲地说道。
而刚刚放下行李的沙僧也走了过来，往着石碑上瞧了两眼，大眼一眨，评价道。“二师兄，你这字也太丑了吧？你这一世小时候怎么练的字啊？”
说着说着，沙僧这才反应了过来，说道。“抱歉抱歉，二师兄，我忘记你小时候估计还没有修得人身，猪蹄子练不了字了。”
(?Д?*)?
猪八戒。
而本正与猪八戒、沙僧等轻松地说笑着的猴子，蓦然感觉树海不自然地律动了一下，本能地警惕回头朝着唐三藏的方向看去。
然而……唐三藏已然不见了人影……
第四百二十八章 去得太早不尽兴
“不……不好了，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随着猴子扭头顿在原地，沙僧也发现了唐三藏不见了踪影，甚至就连敖玉也同样消失无踪。
“大师兄，二师兄，这如何是好？”
而此刻，猴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一双火眼金睛有着金光爆发而出，你这唐三藏消失的位置为中心，不断地向着四周扩散，寻找着唐三藏的踪影。
然而茫茫无边树海，本便是重重叠叠，遮遮掩掩，怕是连百丈巨蛇都能彻底隐藏在其中，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族体型的唐三藏？
而一旁的猪八戒倒是不慌不忙的，劝慰着猴子说道。
“猴哥，猴哥，急什么……”
只不过随着猴子扭头看向猪八戒的眼神，其中的暴躁和凶戾，愣是让猪八戒后半段惊得说不来。
“呆子，你莫非又想说散伙？”
猪八戒讪讪一笑，完全不敢惹正在火气头上的猴子，连连摆手说道。
“不不不，猴哥，老猪对师父的忠心，日月可鉴，山河为誓，又怎么可能说这种狼心狗肺的话呢？我又不是哮天犬，奎木狼之类的。”
“那你想说什么？”
猴子脸上浮现着按耐不住的急躁，说道。
“不是，猴哥，你先别着急，说不准是师父自己走开的呢？”
猪八戒猜测着说道。“虽说师父是个凡人，但那可怕到极点的力量，可是连镇元子大仙的袖里乾坤都能打出一个洞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妖怪能够悄悄地掠走师傅。”
“不，不会的……”
只不过猴子却是没有丝毫放松下来，说道。
“师父不可能会瞒着俺老孙悄悄离开的，而且师父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凡人，或许天生神力，但本身却不会丁点神通和法力，就怕师父是无意之中着了道，没机会发挥那神力就受制于人了。”
“是呀，二师兄，师父有时候是对你是凶了一点，但那也是对你好，打在猪身，痛在己心，你怎么可以对师父被掠走的事情那么淡定呢？”沙僧也有些不满地说道。
“所以说，老沙你怎么和猴哥那样毛毛躁躁的了……”
顿了顿，猪八戒朝着唐三藏消失的方向一指，问道。“你们就不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吗？”
沙僧闻言，回头再度细细地看了一圈，答道。“少了师父。”
“不是，你们没发现敖玉也不见了吗？”猪八戒有些无奈地说道。
猴子，沙僧。
被猪八戒这么一提，猴子和沙僧这才反应了过来。
不过其实也怪不得猴子和沙僧不仔细，着实是平时敖玉除了化身白龙马之外，就是依偎在唐三藏的身旁，时常几周下来都不会与猴子，猪八戒和沙僧说上几句话，仅仅是安安静静地做着唐三藏的亦步亦趋的影子。
而之所以猪八戒能够察觉到敖玉也不见，也并非是他心细如毫，而是他的天性便是会本能地加倍留意周围的女性生物。
“这么说，敖玉也不见了呀……不应该呀，敖玉的本领可不小，怎么也悄无声息地被掠走了。”
说着说着，沙僧脸上流露出些许细思极恐的表情。
而猴子却是明白了猪八戒的意思，那急躁的表情平和了许多，说道。“呆子，你的意思是师父是被敖玉带走的？”
“不不不……”
猪八戒竖起了一根胖嘟嘟的手指，绿豆般的小眼睛流露着兴奋与平时所没有的智慧，说道。
“猴哥，你细细冷静想一想，敖玉如此听师父的话，假如师父不是自愿的，又怎么可能被敖玉强行带走？而去以着敖玉的本事，便是再厉害的大能也很难悄无声息地同时带走敖玉和师父，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猪八戒身子微微一转，看向那逐渐有着月光洒落的树海，面露向往地说道。“猴哥，你可能不懂，这一片葱葱郁郁的野外树海，再兼之春日时光，是很适合战斗的。”
说到最后，猪八戒不禁流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你这呆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看着猪八戒那故弄玄虚的模样，猴子颇为不喜地说着，不过心中却也放松了大半。
不管如何说，师父如果是被敖玉带走，起码不会遭遇到什么危险，也总算得上是件好事。
随即，猴子便朝着沙僧道了句。“沙师弟，你且看好行李，俺老孙去将师父给寻回来。”
然后，猴子便纠着猪八戒的耳朵，腾云而去。
“别呀，猴哥，急什么？”
“怎么不急？”
“猴哥，老猪是怕我们去得太快，师父不尽兴，怕是恼羞成怒会打死我们呀……”
……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沙僧处百里开外一座烟霞石屋之前，一身穿淡服，手持拐杖的老者带着唐三藏和敖玉自地面之下钻出。
“来，圣僧请，注意脚下石阶，这荆棘岭树海有些潮湿，可勿摔了。”
随即，老者客气地引着唐三藏向那烟霞石屋走着。
“阿弥陀佛，这位老者不知如何称呼？为何要引贫僧到这处，还声称要喝素茶？”唐三藏双掌合十地行了礼，带着敖玉跟在其后，开口问道。
“圣僧休怕，我等不是歹人，乃荆棘岭十八公是也。因风清月霁之宵，特请你来会友谈诗，消遣情怀故耳，无须多疑，至于那素茶之说……”
十八公正说到此处之事，烟霞石屋之内却是有三名老者走了出来，或霜姿丰采，或绿鬓婆娑，或虚心黛色，衣物样貌俱有所不同，但举止气质皆宛如人族隐世居士一般。
“圣僧来矣。”
三名老者面露惊喜，随即齐齐地朝着唐三藏行礼作揖。
“阿弥陀佛，贫僧何德何能，却是劳各位仙翁如此下爱……”
唐三藏宣了句佛号回了一礼，顿了顿，问道。“尚未知诸位仙翁尊号为何？”
立于一旁的十八公笑道：“我等贱号何值圣僧记念，不过圣僧既然问询，亦不敢瞒之，那霜姿者号孤直公，绿鬓者号凌空子，虚心者号拂云叟，至于老拙则号曰劲节。”
第四百二十九章 木仙庵
听闻这四名老者的名号，唐三藏却是回想了起来。
这孤直公、凌空子、拂云叟、十八公，亦是唐三藏记忆之中西行劫难中的一伙妖怪，只不过与其他妖怪相比，这分别是“柏桧竹松”的四名妖怪反更像是文雅居士一流。
原本的轨迹之中，似乎他们对于自己也无甚恶意，仅仅是如同文人骚客那般邀请自己到这处谈经论诗罢了。
而十八公见唐三藏久久没有说话，不禁开口问道。“圣僧，可是我等名号有甚不妥之处？”
“非也非也……”
唐三藏闻言，将心中想法压了下去，开口说道。“反倒是诸位仙翁的名号甚雅，让贫僧想起了‘汉时之四皓’。”
“哈哈，圣僧说笑了，我等哪里称得上什么‘汉时之四皓’，勉强只能算得上是‘深山之四操’。”
说罢，十八公再度一引，领着唐三藏往着那烟霞石屋而去，只见门上写着三个大字“木仙庵”，而石屋之内已是备好了茯苓糕，香汤等等食物。
十八公等老者与唐三藏各自叙了座次之后，伸手道。“圣僧远途而来，且先吃些食物垫垫肚子。”
“谢过诸位仙翁。”
唐三藏感应着“正道之光”并未有异样反应，随即客气了一番之后，也便用起了这些食物。
不得不说，这些老者们准备的食物或许称不上什么仙肴灵酿，味道也称不上是人间一绝，但其中却是有着一股草木特有的清香味，让人品尝之有一种置身大自然放松自在的错觉。
而十八公随即再度说起了之前被打断的话题，说道。“至于适才与圣僧所说的素茶，杏仙已经去取了，我等且谈经吟诗片刻即可到。”
唐三藏闻言，心中一动，恍若无意地问道。“不知是何仙茶，竟值得诸位仙翁如此重视相邀品尝。”
“这仙茶呀……”
十八公一抚自己下颌白须，说道。“其实并非是我等所酿，我等只不过负责保管罢了。”
“哦？”
唐三藏听着这似乎意有所指的话，故作不知地应了句。
而坐于唐三藏对面的孤直公，则是笑了笑，说道。“我等四人，年岁已有千年出头，几乎是在同一年前后分别开了灵智，也是一并得了道，圣僧可知为何？”
“孤直公说笑了，贫僧不过几十年华罢了，与诸位仙翁千年寿龄相比，何足挂齿，又如何知晓其中内情？再者贫僧仅仅是一出家人，对于修行之事亦是一知半解，故以孤直公所问，贫僧却是着实不知。”
唐三藏双掌合十，慈悲祥和地答道。
“不不不，其中可是与圣僧大有缘由。”
十八公接过话头，手指往着那木门之上的那三个大字一指，说道。“圣僧可再猜猜。”
唐三藏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朝着木门之上那仿佛随手刻上去的字看去。
木仙庵……
有什么问题吗？
慢着！
蓦然之间，唐三藏却是反应了过来。
庵，一般都是佛教中人所住之处，才会称之为“庵”，而且多数都是指尼姑，怎么如今反倒是眼前这四名妖怪居住在此地？
还是……这尼姑住的地方，能与贫僧这种一代圣僧有何关联？
不不不，没有关联！贫僧是无辜的，第一次来。
而见唐三藏久久没有回答，十八公也没有故弄玄虚的意思，径直便开口答道。
“当年这木仙庵乃是一佛教大能临时住处，而圣僧的前世金蝉子则是常常前来这处论道谈经，我等本不过是生长在这附近的寻常草木，也得了圣僧前世的余荫先后开启了灵智，并且各自根据所得，也侥幸在千年内修成了人身……”
顿了顿，十八公接着说道。“故以，我等却是欠了圣僧好大的恩情以及因果，甚至严格而来，是圣僧点化了我等。”
……
唐三藏。
点化草木一类的，唐三藏觉得慈悲如自己，会做这等事情无甚奇怪。
但是“庵”大体是女性佛教中人所住的地方呀，金蝉子常常来，合适吗？而且还顺带地搞出了眼前这么四颗东西。
不对，不对，贫僧不是这等无节操之人！
误会，一定是误会。
只不过，唐三藏心中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向十八公等妖询问当年这“木仙庵”原主人是谁的冲动。
金蝉子所为，关我唐三藏什么事情？
一念至此，唐三藏微微一笑，对于刚刚十八公所说之事不置可否，仅仅是笑而不语对之。
而十八公则是面露感激尊敬地继续说道。
“而当年金蝉子曾于这木仙庵之中酿造素茶，并且将它给埋了起来，让我等千年之后可邀请途径此地的大唐圣僧至此品尝。”
“故以，我等化形之后，便安心地在这处修行等待着圣僧的到来，只不过令我等没有想到的是，圣僧竟然就是金蝉子的转世。”
久久没有出言说话的拂云叟忽然颇为感慨地道了一句。
“当时我等知晓此事之后，恨不得离开这片荆棘岭去寻找圣僧，可却担心这般却是破坏了当年圣僧留下来的安排，只能耐心地留在荆棘岭等待着圣僧的到来。”
唐三藏闻言，脸色慈悲平静地说道。“阿弥陀佛，诸位仙翁真乃真性情之人，只不过贫僧或许是金蝉子的转世，但一世归一世，如今贫僧仅仅是唐三藏罢了。”
十八公四妖相视一眼，却是没有与唐三藏争执此事的意思，转而径直开口说道。
“当年我等栽种于这周遭，除了经常能听到金蝉子论道谈经之余，还时常听着金蝉子各种千古绝句信手拈来，意境之深远，实在是让我等心神向往，故以我等千年以来除了修炼，便是常常学习人族的诗词歌赋，还请圣僧今日指教一番，以了我等千年来的心愿。”
……
唐三藏。
这一刻，唐三藏心中全然都是无奈。
这不是西行取经之路吗？怎么这一劫大有考验诗词歌赋过关的意思？
当然，作为曾经的伪“文学爱好者”，唐三藏或许水平登不上台面，但是牢记在脑海之中的千古诗词还是有不少的，学一学前辈们偶尔露一手，震惊一片料想不难。
第四百三十章 才气无双金蝉子(求订阅呐）
嗯……不对！
蓦然之间，唐三藏回想起刚刚十八公所说之话，金蝉子到访这“木仙庵”时，常常将各种千古绝句信手拈来？
“阿弥陀佛……”
唐三藏心中微惊之余，表情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宣了句佛号道。“几位仙翁说笑了，贫僧或许诵经念佛还行，吟诗作对却是不甚擅长。”
“哈哈哈，圣僧怎么这般谦虚，当年你可以说过‘天不生我金蝉子，诗道万古如长夜’，料想即便是转世轮回了，只需留下一分才气，微微一吐，就能化作一片锦绣。”
……
唐三藏。
贫僧不认识什么金蝉子。
“说起来，或许旁人不知，不过我等可是相当了解，三界之内，若论才气，金蝉子绝对是三界第一，那文曲星与金蝉子相比，可不过是萤火之光比之皓月，不值一提。”
正当十八公赞叹之余，孤直公脸色一正，那仙风道骨的脸上浮现着憧憬神色，说道。“金蝉子曾言：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故以，我号‘孤直公’也！”
“‘但令无剪伐，会见拂云长’，我号‘拂云叟’也，只为不负金蝉子之叹。”少有言语，腰杆挺得笔直的拂云叟也开口接了一句。
见其余两妖都介绍起了自己名号的来历，十八公也接了上去，说道。
“我这十八公即为松，那倒是没什么好说的，至于那‘劲节’之号，却是我无意中听到金蝉子所言：‘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故以斗胆给自己取了个‘劲节’，还望圣僧勿笑。”
笑？
唐三藏还怎么笑得出来？
这三妖刚刚所说诗句，恰好是自己所知晓来历的诗句，假如没有猜错的话……
唐三藏慈悲祥和地将目光投向最后一位一直没有插话，仅仅是安坐在石凳之上，显得异常稳重的凌空子身上，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古本凌空百尺过，根盘如石铁为柯？”
凌空子一听，朝着唐三藏行了个大礼，恭恭敬敬地说道。“还望圣僧勿怪凌空子大胆擅自取了这个名号。”
得了……
看来金蝉子当年在这木仙庵之中，不但搞出了好几条生灵，还顺带把名字都给分别取好了。
妙呀！
而十八公等人见金蝉子一下便道出了凌空子名号的来历，脸上当即可谓是绽放出了热烈无比的笑容，对于唐三藏与金蝉子之间的关联再无半点怀疑。
须知他们四妖久居在这荆棘岭之中，从不曾离开过此地，所到访客亦是不多，且从来不会在其他外人面前提及名号来历。
而这三界之内仅仅数妖知晓的“古本凌空百尺过，根盘如石铁为柯”，却是被一个凡俗僧人道出。
毫无疑问，眼前这位断然是金蝉子转世，且还遗留了不少金蝉子的记忆。
“善，大善，圣僧果真便是金蝉子无疑，且诗气、才气不减，今晚看来我等却是能够再度聆听圣僧的妙句了。”
自诩“孤直公”，一生从不阿谀奉承的孤直公，这一刻却是毫不犹豫地推崇赞赏着唐三藏。
而哪里会吟诗作对的唐三藏又岂敢接过这般的话？当即便连连摆手，说道。“几位仙翁说笑了，贫僧不过是无意中听过‘古本凌空百尺过，根盘如石铁为柯’，故以刚刚才顺口念了出来而已。”
然而，凌空子却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当年蒙金蝉子赐句，我不曾，更不敢在外人面前提及此句，平时即便是我自己，也不敢擅自吟诵此句，刚刚却是我千年来第二次听闻，不知圣僧是在何处听到的？”
“大概……”被当场问住的唐三藏，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地答道。“是在梦中吧，偶尔梦中总会回忆起一点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回忆。”
随即，唐三藏没有给十八公再度邀请吟诗的机会，径直开口问道。“说来，贫僧倒是挺好奇当年金蝉子吟了什么千古绝句，不知仙翁们能否告知？”
非是唐三藏矫情，着实是不知道金蝉子到底用了多少记忆之中的千古诗句，唐三藏哪里还敢随意开口，否则七步成诗，成了个一模一样的诗句，那可着实是圆不回来了。
听闻唐三藏此求，十八公率先便开口答道。“当年，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句，那便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而随着十八公出言，其余三妖也各自先后开口，道出了一句又一句让唐三藏眉头紧皱的诗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唐三藏。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
唐三藏。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
唐三藏。
这金蝉子，想干嘛？到底在干嘛？
这一刻，唐三藏的眉头前所未有地紧皱了起来，心中浮现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金蝉子……不会给自己留了个前妻出来吧？
还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你咋不轻拢慢捻抹复挑，一江春水向东流？
或许，仅仅是个巧合，实则当时金蝉子做了许多的诗句呢？
“阿弥陀佛，这些诗句意境固然是美，可贫僧是个出家人，打娘胎之后便遁入空门修行，从不近女色，也不曾动过凡心，却是有些难以理解其中情爱之意，还请几位仙翁道些其他诗句。”
随着唐三藏开口，十八公等妖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思，微微回忆了一番，开口说道。
“我忘不了当年金蝉子一人立于石屋之顶，那悠悠的叹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的确是，金蝉子或许在西天佛教之中地位甚高，却似乎并无喜悦，反倒是到了这木仙庵之中，流露出几分不似佛，反而更像人族的对月长吟‘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你们，不曾听闻金蝉子那句无奈的感慨吗？‘我将真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
这一刻，唐三藏只感觉，当年金蝉子已经将某些东西装到了极点，可能丝毫没有给贫僧留一点机会。
第四百三十一章 悠悠琴音
好一个自私的金蝉子，着实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可持续发展，就不能为自己的转世考虑考虑吗？
如此竭泽而渔，非人哉！
而听着十八公他们兴致勃勃，眉飞色舞地描述着自己曾经的光辉伟大事迹，唐三藏心中已经是彻底熄灭了吟诗作对的想法。
随着十八公一阵讨论点评诗句妙处，不知不觉已然是月上中天，全程微笑地听着他们夸赞曾经的自己的唐三藏，面露淡淡的笑容，慈悲祥和而又风轻云淡地宣了句佛号，道。
“阿弥陀佛，金蝉子不愧是为西天如来佛祖二弟子，过去曾多次听闻其的光辉事迹，不想暗中还有着如此无双无对的才气，着实是令凡俗万千学子大儒心生惭愧，至于贫僧，那更是自愧不如。”
向来不屑做阿谀奉承之事的孤直公，面露崇敬地说道。
“不不不，圣僧为金蝉子转世，其实相互之间并无太大区别，相信圣僧的才学造诣也必然是惊天动地。”
“孤直公盛誉了，实话实说，贫僧自小遁入空门，念经拜佛，出于兴趣之下的确了解过些许诗词歌赋，但实则学问水平着实有限，或许勉强能够科举入仕，侥幸之下与生父那般高中状元，若是要与金蝉子比较，那却是相差甚远，不敢相提并论也。”
唐三藏面露惭愧，双掌合十，谦虚地答道。
对此，十八公等妖自然是丝毫不信，权当是唐三藏在谦虚罢了，连连躬身说道。
“圣僧莫要谦虚，我等在此千年，除了想要报答当年圣僧的点化之恩外，这千年来无时无刻不想着再度聆听圣音，还请圣僧施以怜悯慈悲。”
“这……”
唐三藏说到底，终究是个慈悲的，善良的，可爱的人。
看着眼前四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模样拜倒在面前恳请自己，却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当然，唐三藏也明白这些妖怪年岁不过千年，与敖玉相差无几，或许外表看着仙风道骨，垂垂老矣，但实则心性却似乎不乏童真，某些方面与孩童无异。
只不过，唐三藏那渗入灵魂之中的“尊老”本能，看着他们苍老的模样，终究是心软了。
“罢了，只要不是需要贫僧扶他们，这等小事，且满足他们便是了。”
一念至此，唐三藏面露慈悲，双手虚抬，说道。“四位仙翁还请抬头说话，其余之事好说，好说。”
“这么说，圣僧是答应了？”十八公等妖面露惊喜地问道。
唐三藏微微点头，随即说道。“只不过，有着金蝉子珠玉在前，贫僧这些浅薄诗词就不嫌丑了，若是诸位仙翁不弃，贫僧愿以古琴弹奏一曲，以报诸位仙翁的礼遇。”
古琴奏乐？
当年不曾听闻过金蝉子抚琴的十八公等妖先是一愣，随即连连说道。“请请请，我等愿洗耳恭听。”
而随着十八公等人答应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呆在唐三藏身旁的敖玉将抱在胸前的古琴往着唐三藏的面前摆好，然后给唐三藏焚上香料，双目亮晶晶地等待着唐三藏的琴声。
说来也是凑巧，十八公悄然地潜到唐三藏的脚下之时，猴子被猪八戒所吸引，正好离开了唐三藏几步，至于敖玉则是依着唐三藏以往的习惯，做好了自家圣僧哥哥抚琴的准备。
毕竟西行之路，枯燥乏味……
即便是有着三位听话的徒儿伴于左右，还有着贴心敖玉形影不离，但唐三藏如今还是习惯于每次休息之时，抚琴自娱。
而猴子、猪八戒和沙僧偶尔也会加入其中，与唐三藏伴奏一番，也算是颇得师徒之乐也。
当然，相对比起纯粹的音乐，偶尔敖玉还会根据着唐三藏的教导，于灵台识海之中翩翩起舞，对于唐三藏而言，其中乐趣妙处，不足与外人道也。
“咚咚咚！！”
唐三藏十指在这仅仅算是寻常的古琴之上一抚而过，阵阵清泉滴落的声音回荡于这木仙庵之中。
即便是十八公等妖明白这不过是圣僧在调试着琴弦，但如此的声音，却是让他们本能地凝神屏息，微微侧耳了起来。
“月下幽谷，贫僧心有所感，却是回想起了曾经偶有所闻的一曲‘空山幽谷’，诸位仙翁可听之。”
随着唐三藏那慈悲祥和的话语落下，一阵凉风微微而至，卷动了唐三藏的僧袍，而唐三藏则是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平静且专注地看着面前这一张琴，细长白净的十指放于其上，轻轻一动，素弦轻弹。
悠然琴声宛如山中清泉，又像那抚叶微风那般流入在场众人的耳中。
明月、藤蔓、石屋……
眼前这景象明明十八公等妖已经看了千年，一草一木熟悉无比，甚至已经腻了，但伴随着那琴声流入心间，这一刻，他们却是感受到一股祥和宁静的意味，一股悠悠禅意萦绕在心头，自己的心灵也在那琴声之下被缓缓洗涤，再复纯粹。
万物俱静，不仅仅是十八公等妖，凡是琴声流淌而过之处，那大自然都仿佛为之屏息倾听，生怕打扰了这天籁之音。
“咚咚~~”
似是经历了星夜流转，又似仅仅一瞬，伴随着最后两声余韵缓缓在空气之中消散，沉浸于那意境之中的十八公等妖这才转醒过来。
迟迟无人出声，既是因为十八公等妖本能地回味起琴声之中那禅意，亦因为他们不愿打破眼前这堪称美妙的安静。
“沙沙……”
直至清风飘过，再度勾动了树叶，十八公才敢拱手，轻声地问道。“不知圣僧可否为此曲留诗一首，今后即便我等再难聆听这等仙音，也可借诗回味一番，也足以让此生无憾了。”
“诗？”
唐三藏眸子微微一闭，似乎回忆着什么。
片刻之后，唐三藏这才缓缓张开那似有星辰的眸子，念道。“空山幽谷皆禅意，夕照灵台问迷津。不见山寺菩提树，晚钟犹响般若音。”
顿了顿，唐三藏有些惭愧地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阿弥陀佛，此诗实乃贫僧无意听来，比不得金蝉子的千古绝句，但也勉强算是合了其中禅意之味，让诸位仙翁见笑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杏仙杏花
“圣僧谦虚了，相比之当年金蝉子的才气无双，圣僧的诗琴双绝，也绝不逊色也……”
顿了顿，十八公等妖心悦诚服地齐齐赞道。“看来不管转世几次，金蝉子之姿，依旧那般风华绝代，绝世无双。”
唐三藏闻言，微微一笑，一手捏着僧袍，一手在面前摆了摆，谦逊地说道。
“诸位仙翁着实是过谦了，贫僧这抚琴之法，也不过是一路西行以来，平时闲暇无事，偶尔自娱自乐罢了，无甚名师指点，想来其中必然多有缺陷，却是上不得台面。”
“不不不，圣僧的抚琴技艺或许算不得超凡入圣，但技艺终究只能算是旁枝末节，圣僧琴声之中那悠悠意境，才是声乐精粹所在，远非些许技艺能比的。”
对于操琴之术也略通一二的凌空子开口说道。
“凌空子施主过誉了，过誉了……”
随即，唐三藏顿了顿，看了看天色，说道。“诸位仙翁，适才贫僧受邀至此处，匆忙之下却是未曾告知徒儿们，如今时辰已然不早，却是该回去了，以徒儿们心忧。”
然而，十八公等妖又岂愿如此之快便让唐三藏离去，当即连连劝阻，说道。
“我等惊于大圣的威风，故以不敢在大圣面前现身，怕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大圣一棒取了性命，但实则当真对圣僧毫无恶意也，且亦是为了报答当年金蝉子点化之恩也。”
“没错没错，我等千载至今才能与圣僧再逢。更何况天光晴爽，虽夜深却月明如昼，圣僧且再宽坐坐，待天晓自当远送过岭，届时也可与诸位高徒再会。”
“就一晚，一晚即可，料想诸位高徒与圣僧别离一晚，还不至于心急如焚。”
……
一晚？！
唐三藏只能说十八公他们可当真是误会了什么。
若是自己当真是一夜未归，唐三藏相信猴子他们就算遵从师命不敢做那些放火烧山的事情，没有引十万天兵天将下凡地毯式地将这荆棘岭翻转过来找，也绝对以那“法天象地”神通将这个荆棘岭给干脆推平了。
当时唐三藏之所以跟着十八公短暂离开片刻，不过是以为金蝉子在这处留了多少后手，不太想让猴子等人知晓，所以才打算悄悄离开片刻罢了。
不想……这里大概仅仅有着的是金蝉子不足与外人道也的往事，再兼之在这处已经呆了几个时辰，唐三藏却是有些坐不住了，生怕没有自己在身边看着，猴子得翻天去了。
“诸位仙翁的心意，贫僧却是领了，不过贫僧那些徒儿们性格暴躁，也还有着几分顽劣，贫僧所担心的却是他们会在这期间惹出祸事来，那可就是罪过了。”
“那便再待片刻，再待片刻……”
十八公闻言，语气却是妥协了不少，转而劝道。
“当年金蝉子曾于这木仙庵之中埋下了素茶，且感慨之间冀望千百年后还能来取饮之，故以我等具有灵智之后，便一直守在这处等待着，如今圣僧既然到了，还且饮上些许，也算是不负我等千年的心意，如何？”
“这……好吧……”
最终，唐三藏还是答应了下来，并非是嘴馋当年金蝉子留下的好酒……好茶，而是感动于这些草木精怪的等待。
若是按照他们所说，当年金蝉子不过是埋下了素茶，随意地感慨了一句罢了，却是不想无意中被周遭这些灵智渐启的草木精怪听了去，自此即便是化了形，也不愿离去，反而是在这千里树海之中等待了千年。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便是他们所能竭尽全力的报恩方式了吧？
唐三藏推断出了其中缘由，感于他们那浅薄而又尽心的心意，却是难以狠心地拒绝他们。
“再待一会，一小会，等下喝了素茶，用花香掩盖一下，料想无碍……嗯……应该无碍……”
而随着唐三藏答应了下来，十八公等妖这才放松了下来，转而相互对视了一眼，问道。“杏仙怎么还没有到？”
“要不，你去催催杏仙？”
“还是算了，当年金蝉子埋酒杏树之下，留下了法阵封印，除了杏仙知晓，我等俱不知如何解开，焦急却也是没用。”
……
正话间，只见石屋之外，有两个青衣女童，挑一对绛纱灯笼引路，后面则隐隐有着一曼妙身影缓缓而至，而十八公等妖也不禁面露喜色，说道。
“杏仙终于来也。”
随着那曼妙身影的靠近，唐三藏目光投去，却是不禁微微一愣，深深埋于前世记忆深处那青涩的容颜莫名地浮上心头。
“像……像极了……”
眼前这曼妙身影，身着粉色锦绣衣衫，手中捧着一个酒坛子，上方插着一朵杏花，那浅浅一笑的容颜，不敢说是三界绝色，但也称得上是美得让人为之窒息。
然而，让唐三藏心绪波动的，却非是它那美丽的容颜，曼妙的身姿，而是那含羞的少女气质，莫名地让唐三藏心中一段久远的回忆泛了起来。
曾经，那个人最爱的亦是杏树，那简单的发带上永远都是那一朵渐渐褪色的杏花。
只不过，随着那曼妙身影越发靠近，唐三藏心中泛起的回忆却又平静了下去。
朦胧一看，唐三藏或觉得有些感触，但随着杏仙踏入木仙庵之中，清楚地看清她那不似凡尘的绝美容颜，唐三藏反而平静了下来。
前世记忆之中的那人，哪里有这么美？
这一下子，唐三藏便没了那代入感，而纯粹的美，又如何勾得动唐三藏的心绪呢？
而面露着浅浅羞涩笑容，略显得有些许紧张的杏仙又如何知道眼前表情始终波澜不惊，慈悲祥和依旧的唐三藏心绪的变化？
这一刻的她，将在心中演练了百千回的动作朝着唐三藏行礼，柔声地说道。“杏仙，姗姗来迟，还请圣僧见谅。”
对此，唐三藏双掌合十，也站了起来，回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贫僧唐三藏，见过杏仙施主……”
顿了顿，唐三藏没有在意杏仙似乎有些失落的眸子，转而将视线落在那插着杏花的酒坛子上。
第四百三十三章 茶不醉人，人自醉
“好茶！！！”
随着唐三藏鼻子微微一动，心中却是不禁赞叹了一声。
那酒坛之中的香气飘出，伴着那插在其中的杏花淡淡清香，一刹那便让唐三藏精神了起来，心中暗道了起来。
“十八公说得倒无几分道理，贫僧离开徒儿们片刻，正好考验一番他们的自觉性，看看能否学到贫僧一二分稳重，而且这‘素茶’乃是自己留给自己的，若是浪费了，着实不该。”
一念至此，唐三藏温和一笑，朝着杏仙一招手，说道。“贫僧唐三藏，却是叨扰了仙子深夜忙碌，罪过罪过。”
“圣僧何罪之有？”
杏仙的笑容显得有些青涩又妖娆，随即弯下那曼妙的身姿，姿势优雅地率先为唐三藏斟酒。
一时间，随着一股“清泉”自酒坛之中流淌而出，就仿佛破开了什么封印一番，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从中喷涌而出，瞬间便充满了木仙庵之中的每一个角落，乃至于飞快地传遍方圆数里之地，让无数生灵为之迷醉。
酒未入喉，而众生俱醉矣！
确实是好茶……
唐三藏看着盏中那清澈见底，但香气确实越发浓郁的“素茶”，只能感慨一句，不愧是当年自己所酿之“茶”，颇妙。
而随着杏仙将提前为唐三藏备好的酒盏之中倒至七分之时，那枝插在酒坛之中的杏花有着一片花瓣缓缓飘落，精准地落入酒盏之中，浮于那汪“清泉”之上。
美……
即便是唐三藏未曾品尝，但嗅着那沁人心脾的香气，以及这一片杏花花瓣缓缓地在其上打着转，被眼前这意境所引，心中不禁醉了几分。
杏仙将酒坛放至一旁，丝毫没有为十八公等其他妖族斟酒之意，转而素手十指一合，姿势优雅地捧起酒盏，宛如一朵盛开的花瓣一般将酒盏送至唐三藏的面前，柔柔地说道。
“圣僧，此‘素茶’我守了千年，已酿至醇香，正合饮用，还望品之。”
听着杏仙那似乎意有所指之话，唐三藏却是没有细思的兴致，反倒是对于眼前这比之当年乌巢禅师所邀“素茶”还要好上几分的“素茶”更感兴趣。
只不过……佛门戒律呀，而且圣僧形象，不可不要。
为此，唐三藏双掌合十，宣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谢过杏仙施主，不过眼前这……确为‘素茶’？”
“当年我亦与圣僧这般有所疑问，不过后来经金蝉子的指点却是明白了‘相由心生’之大境界，若是心中为‘素茶’，那么何物不是‘素茶’呢？”杏仙脸上露出了几分追忆和崇敬地说道。
唐三藏闻言，脸上似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赞道。“阿弥陀佛，的确是贫僧着相了，若是心中仅仅只有‘素茶’之念，又会有其他想法呢？这般作为反倒是能大大助益自身修行，善哉，善哉。”
说罢，唐三藏面露虔诚慈悲，将那酒盏送到嘴边，微启唇齿，任由那一汪清泉流入喉咙。
“好……茶！！！”
将这完全符合自身口味的“素茶”一饮而尽之后，向来有一说一的唐三藏出于本心地感慨了起来。
“此茶入喉如饮甘露，纵是比之那琼浆玉露也不差丝毫，再兼之那清泉流入腔腹之中还有着无穷余韵缓缓融入血液之中，亦在轻轻地净化着心灵。”
“好茶，当真是世间难寻的好茶！”
说到最后，唐三藏不禁再度感叹了一句，感觉那金蝉子总算是干了一点点人事。
喝酒吃肉，非唐三藏所好也，但这一品“素茶”，倒也称得上有几分乐趣。
可即便唐三藏以着意难平身躯游历于茫茫大地之上，却是局限于自身本质还是个凡人，难以借助神通遁术去寻找仙家之地，随意地品琼浆玉液。
所以平常意难平所饮“素茶”，多不过是凡俗所酿，年限最长亦不过破百年罢了，如何比得眼前这一坛酝酿了千年之久，不知当年金蝉子花费了多少工夫才酿造而出的“素茶”。
“既是好茶，还请圣僧多品，此茶，该是越品越妙，越是飘飘欲仙才是……”
此刻杏仙的眼里似乎只有金蝉子，算是彻底将十八公等妖给无视了，径直再度捧起酒坛子将唐三藏手中的酒盏斟满。
“来来来，圣僧，喝完这一盏，还有三盏……”
“杏仙施主客气了。”
唐三藏也并非是贪杯，也曾经拒绝过，可惜杏仙那柔柔的劝酒之语，却是仿佛在这浓郁酒香之中别具一番感染力一般。
而随着一盏又一盏“素茶”，入腹，唐三藏已然数年不曾有过变化的脸蛋，这一刻却是不禁微微泛红，感觉身体亦有些发热。
“来，圣僧，这一盏，不若让小女子喂你如何？”杏仙轻轻地再度捧上一盏“素茶”，身形朝着唐三藏的方向靠去，脸色红润，说道。
“阿弥陀佛……”
可惜，唐三藏向来不近女色，再兼之本能地对于女妖精心生警觉，随着杏仙试图靠近，那朦胧酒意却是醒了些许，不容杏仙拒绝地从她手中取过酒盏，有些惭愧地说道。
“贫僧不胜茶力，茶不醉人，人自醉，却是让杏仙见笑了。”
不过……
唐三藏说罢之余，却也感觉到身体这异样的变化，平时自己便是尝那堪称三界一流的灵根仙果人参果，又或者是蟠桃之类的，也只觉得甘甜罢了。
而如今随着“素茶”入腹，那身体却是当真是有些暖阳阳，整个人竟有些微醺的感觉。
对于突破了“限制器”的唐三藏而言，这种感觉可谓是弥足珍贵，罕有机会能够体会的，甚至让唐三藏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喜悦之感。
虽说唐三藏坚信自己自始至终都是人族，但有些感觉，的确是罕有能够如过往那般轻易地体验到。
头发是一回事，醉感也是一回事。
一念至此，唐三藏不禁开口问了一句。“杏仙施主，不知当年金蝉子留于这木仙庵之中的‘素茶’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