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以身犯险
看了上官兰一眼，又扫了一下也开始向场中走来的上官露，云阳心中升起暖意。他知道，二女实力远在自己之下，而且对司徒玄颇为忌惮，很害怕自己会伤在司徒玄手中。轻轻的笑了笑，云阳左臂一翻，反抓住上官兰的手臂，看着上官兰的眼睛，轻声回答。
“兰师妹，请相信我。我愿意继续打下去，自有我的道理。”
上官兰娇躯一震，脸上微红，转过头去，不敢看云阳。略微犹豫了一下，上官兰胸口起伏，终于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交流中，上官露也走到了云阳面前。她秀眉一挑，指着云阳就要声讨他为何这么傻。不料话还没开口，直接被一旁的上官兰挥手压了回去。
“好，我相信云师兄。小露，你也别说了，我们暂且退开。”上官兰轻轻的说话。
而后，她拉着上官露，快速回到旁观者那边，关切的默默注视云阳，嘴里也再也没有说任何话。
“可以开始了。”云阳冲着司徒玄笑道。
“好小子，五阶剑法也敢接，会让你后悔的！”司徒玄冷笑一声，刷的挥舞长剑，一招日月经天，攻向云阳。
日月无影剑法，乃是荡日剑法和击月剑法均火候足够以后，才可以修炼的五阶武技。剑法中时而阴阳融合，时而却又泾渭分明，威力也远在四阶击月剑法之上。
只这一招使出，远在十丈外的围观众人，两种完全不同的身体感受交替出现。一秒前彻骨寒冷，一秒后却仿佛是在烈焰中灼烧，如此循环往复，令人颇为不适。人人都不自觉的开始运功抵挡，防止被剑气所伤。有些修为较差者，更是不得不再度远远退开，直至退到了近百丈的大路边。
“好厉害的武技！如非亲身感受，绝对不敢相信！”
“是呀，只是远远体验剑气的余威，就如此可怕。真不知道当面之人会如何应对！”
“云少侠，他可以扛得住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司徒掌门好像动怒了！”
……
议论纷纷中，唯有万震两眼放出了异彩。云阳的这个起手式他太熟悉了，云阳想用的分明就是铁砂掌。昨夜得到云阳的讲解，万震虽然已经自己融会贯通了一遍。但如今能亲眼见到高人的实战演示，万震依然欣喜若狂。
“呼…”
强烈的冷热交替中，云阳终于动了。他稳稳的打出一掌，恰恰打在了司徒玄长剑的用力节点上。出手时机恰到好处，出手的速度更是胜过司徒玄一筹。
“好！”
“云少侠太强大了！”
“太不可思议了，云少侠根本没有受到这恐怖剑气的干扰！”
……
观战的众人纷纷惊呼。
他们并不知道云阳已经筑成金刚不坏体，以己度人，完全不能理解身在剑气中心的云阳，怎么可以没事人一般依然行动自如。换做他们自己，他们相信就算能勉强运功抵抗住冷热剑气的交替侵袭，也绝对没有余力做出反击动作。
“好强的掌力！”万震暗中咋舌。
万震更在乎的是云阳对掌法的理解。云阳此招一出，万震就确定，云阳铁砂掌的修为和自己相近，都是一成略多，二成不足。然而，云阳这一掌实际形成的威力，却远比自己的铁砂掌强得多，至少强上了一倍。
万震完全无法理解，因为江湖中人都知道，一套武技的熟练度，就代表了可以在招式中带上的真气多少。两个武者即使心法修为差距颇大，但只要使用同样的掌法，拥有差不多的熟练度，那招式可以造成的杀伤力也是几乎相同的。唯一不同的，只是真气多的那个武者，可以打得时间更长久而已。
然而，明明云阳铁砂掌的熟练度和自己差不多，但招式威力足足高出一倍多。这完全违反了武学常识。万震只看得心中巨震，心潮起伏，对云阳越发佩服得五体投地。
事实上，场中的云阳此刻凶险万分。众人都只看到他的强大，却忽略了五阶剑法本身的威力。司徒玄使用的日月无影剑法，绝非只是制造一些外围的冷热交替效应。剑法本身的杀伤力，才是它声名远播的原因。
外围感受到冷热交替，其实根本的源头，恰恰在长剑本身。长剑上冷热两股真气交替发出，往复不断，恰恰正是护体类玄功的克星。遇冷收缩，遇热在膨胀，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持续承受这样的疲劳轰炸，云阳的金刚不坏体也不行。
云阳手掌刚接触剑脊，就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危险。好在他拥有身法优势，一击之下立刻收掌，才没有被这种诡异真气所乘。
看到司徒玄再度剑锋回转，云阳只好无奈硬着头皮继续以身犯险。数招过去，云阳只感到心力憔悴，心知长此以往，必然会最终中招受伤。
司徒玄心中也是一片雪亮。
这套日月无影剑法，整个哀牢派只有他和副掌门二人练成，五大长老都达不到如此天赋。作为支撑哀牢派傲立交州江湖的顶尖绝学，司徒玄对它的威力颇为自信。
看到云阳应付的捉襟见肘，司徒玄心中终于出了那口闷气，脑子渐渐清醒起来。
他想起云阳两次相救司徒媚事实俱在，那日出云寨也力挽狂澜领到众人击退陆家寨。如果真的伤了云阳，只怕于公于私都不好向众人交代。无奈日月无影剑法威力过强，已经施展起来很难控制得如此精准。除非云阳拱手认输，只要他还出掌应对，剑招就会继续带着杀气，见血方休。
“小子打不过老夫，认输吧。能坚持这么久，你已经足以自傲。再打下去，你要受伤了！”司徒玄急声开口，已经没有了怒火。
此话一出，观战的上官姐妹都面带喜色，赶紧点头，而后出声示意云阳停手。两人都看出日月无影剑法威力太强，根本不是云阳那个不知哪里学来的莫名其妙掌法能应付的。久战下去云阳只怕凶多吉少。既然司徒玄已经消了火气，赶紧停战皆大欢喜。
然而，云阳却不这样想。
108、伤得值得
五阶剑法！
这是穿越以来，云阳接触到的最高级别的武技。
不管多么艰难，云阳都希望今日就能把这个武技还原出来。为了还原它拼着受伤也在所不惜。如果有了五阶武技可以修炼，距离那个虚无缥缈的先天境界，又会是一个大跃进。
系统每次都是在武技演练结束后好一段时间，才进行能否成功还原的判定。眼下是否已经达到了系统认可的下限10%，云阳心中没底。
既然如此，能多坚持一招也是好的。
有了这个明确的目标，云阳毫不理会司徒玄的苦口婆心，依然默默的不断挥掌，不断纵跃腾挪。继续在死亡剑法的剑网中忘情舞蹈，一声不吭的坚持。
终于，万震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而后是火长老，最终，所有观战之人都明白——再战下去，云阳即将受到重创。每个人脸上都开始带上了忧虑表情，都希望司徒玄立刻罢手。
然而，每个人都明白另一件事。司徒玄代表的是交州江湖一流门派的脸面，甚至代表交州一流高手的脸面。如果以不分胜负收手，司徒玄丢不起这个脸。
“这是一个死局！”
“是呀，云少侠到底在想什么？”
“云少侠你赶紧认输啊！你已经很强大了，认输不丢人！”
“是啊，是啊！”
……
众人的嚷嚷声汇成一片，听得云阳心中温热。然而，他还是不予理会，依然咬牙坚持下去。
“哧…，啪…”
终于，一个不慎剑锋划过云阳左臂，场中鲜血横飞。与此同时，云阳右掌再度准确命中司徒玄的剑脊，让长剑荡出很远，司徒玄差点把持不住。
低头看着左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长度超过一尺的伤口，云阳心知再也无力打下去。他只好忍住剧痛对着司徒玄一抱拳，遗憾的说出众人早就希望他说出的话。
“我败了。司徒掌门的日月无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晃了晃，云阳险些栽倒。上官姐妹早已一左一右飞奔过去，把云阳扶住，慢慢坐下。
“云少侠，快用伤药！”
“云少侠，我派玉珍散治疗剑伤有奇效！”
“哪有我派的断续胶好，用我的！”
……
一众的江湖豪侠纷纷围了上来，热切的向云阳推荐自己的珍藏，一下子围上了十多人。
“云少侠身体不适，有好的伤药的都先交给万某，万某自会仔细斟酌。”万震分开人群，高声吩咐。
毕竟也是成名江湖的大派首席长老，众人都信服万震，将手中伤药交了过去。万震接了过来，立刻仔细的开始一一查验，看色泽、闻气味、尝味道，分外认真。
“辛苦万长老了。”云阳气喘吁吁的说。
“云少侠不必客气，此乃举手之劳，难报您大恩于万一。”
万震连忙回答。说完这话，他把一把褐色药粉递给上官兰，一颗暗红药丸转给上官露，小声交代起来。
“这个外敷，这个内服，注意先清洗一下伤口。”
知道铁掌帮也算成名大派，万震的判断必然有其道理，上官姐妹都没有迟疑。两人小心翼翼的给云阳上好药，包扎起伤口，这才慢慢把云阳扶回厢房中。
一众的围观之人早已散去，整个哀牢派总堂中都在传着云阳力战司徒玄的事情。众人都觉得，云阳明知不敌却毫不退让，实乃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更有甚至，有好些人对逍遥派也来了兴致，有意介绍自家的亲戚朋友去逍遥派拜师学艺。
事实上，获胜的司徒玄也颇为后怕。云阳以掌法对抗剑法，每一击都额外的消耗着司徒玄的真气。饶是司徒玄内功修为高深，也快要被云阳耗干真气。云阳的最后一掌，能够打得司徒玄长剑荡开，很大程度上也是司徒玄开始有了真气不济的问题。如果云阳能再坚持十招，最终获胜的未必会是司徒玄。
当然，这些对云阳来说都不重要。还没回到厢房内，系统提示就已经来了——日月无影剑法还原成功，完整度11%刚刚好。
听到这个提示，云阳眼眶也有些湿润。自己这第一次受伤，很值得！
万震检视了云阳的包扎情况，点头表示满意。用药和包扎都很到位，云阳的体质也异常的好。万震判断，伤口愈合活动自如，只需要静养一两日即可。
云阳听得心中放心，这样一来不会耽误后续的修炼。
几句话支走了万震，云阳就想把上官姐妹也支开。然而，费尽唇舌，平日里并不黏人的上官兰就是不走。附带的，对上官兰言听计从的上官露，也跟着留了下来。
“兰师妹，我真的真的没事了，你们两个赶紧回房去吧。”云阳无奈的第十八次重复这句话。
“不行。掌门受伤，小茹又不在，我姐妹必须把云师兄照顾好。”上官兰斩钉截铁的第十八次回答。
对于云阳的受伤，上官兰心中万分懊悔。她觉得，如果不是当时太相信云阳可以创造奇迹，她本可以阻止云阳受伤事件的发生。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想由着云阳的倔脾气来。在上官兰心中，云阳的位置很特殊，半师半友半知己。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亲自守着云阳好起来。
虽然不知道上官兰的心思，但上官露也同样很关心云阳的康复情况。嘴上和云阳斗得很厉害，何尝不是少女一种特有的情感表达，只是不自知罢了。姐姐选择了坚持，上官露也是分外的支持。
知道这两姐妹的性子，云阳心知靠劝已经没法弄走她们。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云阳大咧咧的躺到了床上，故作轻松的当起老爷来。
“哎呦腿有点酸，谁给我捶捶？”云阳道。
“想得倒美！”上官露立刻出言讥讽。
冲着上官露猥琐的一笑，云阳毫不在意的再度说话，加重了语气。
“嚷什么嚷！我是伤员，我需要照顾呀，当然要想得美一点！”
听到此话，上官露气得鼻子都歪了。她狠狠给了云阳一个大白眼，白的眼珠都看不到。而后转身走向厢房的门，打算赌气离开。
109、三大门派
云阳心中一阵得意，暗想这回还逼不走你们？
“兰儿给云师兄捶捶。”上官兰突然开口。
此言一出，听得云阳和上官露都愣住了。两人张口结舌，都说不出话来。
不待云阳做出下一步的反应，上官兰径直坐到了云阳床边。而后小心的把云阳右脚抬起来，放到自己的双腿上，开始轻轻的捶打起来。
“姐姐，你晕头啦。这馋猫就是在装疯卖傻！”上官露急切的提醒。
云阳也不淡定了，急忙把右脚收回，一屁股坐了起来，开口解释：“兰师妹，我刚只是开玩笑的。哪敢让你给我捶脚。哈哈，哈哈。”
“唉…”
上官兰俏脸微红，来回打量了云阳和上官露一眼，轻叹一口气，没有再动，却也没有再说话。
三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她的杵在原地，谁也不再说话，任由一种三分尴尬三分暧昧的气氛在房中游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哀牢派弟子的高声呼喊。
“云少侠，我家掌门邀您赴午宴，有要事单独相商。”
“邀我赴午宴？”云阳听得心中奇怪。
刚才司徒玄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伤自己，任谁都能看出两人已经结怨。此时此刻，他主动邀请自己赴宴，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老狐狸回心转意了？看到我家掌门潜力巨大，想把女儿再嫁给你？”上官露忍不住失声猜测。
听到此话，云阳冲着上官露做出个鄙视的动作。暗道这刁蛮丫头也是奇葩一个，想象力真是丰富。
司徒玄早就摆明了看不上自己，刚才又明显开始怀疑自己偷学他家的身法。如今还能维持表面上的盟友姿态已属不易，岂会再谈什么婚事？一念及此，云阳转头望向上官兰，想听听这个才女的意见，到底自己该不该去？
皱眉略一思索，上官兰冲着云阳点了点头。
“云师兄但去无妨。兰儿看来，司徒玄此邀并无歹意，或许真有要事相商。毕竟，我们的逍遥派掌门，如今已经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此时此地，也唯有云师兄够资格和司徒玄商议大事。”
上官兰的话，一下子把云阳说得热血沸腾。
不经意间，短短一个多月，从一个武学的门外汉，自己已经成长为交州一流高手都需要重视的人物。这样的修炼速度，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既然如此，一个司徒玄又有何惧！
对着上官姐妹做了个不必担心的手势，云阳转身大踏步走到门边，猛的将门一把推开。
“前面带路！”
冲着门外肃立的几名哀牢派弟子，云阳大声吩咐。
“云少侠，请！”
几位哀牢派弟子引着云阳一路而去，走了不知道多久，来到一座别致的小院门前。司徒玄早已负手肃立在台阶上，看到云阳脸上露出会心微笑，到不像是作伪。
“云掌门，请进。今日一战误伤云掌门，是老夫的不是，老夫在这里先行赔礼了。”司徒玄直爽的抱拳开口。
听到对方以“掌门”相称，还坦言承认不对，云阳心中释然。看来上官兰说的没错，不打不相识，司徒玄算是认可了自己的实力。自己几人来此本为助拳，自己还抱有偷学对方武技的小心思，能不翻脸最好。
点了点头，云阳也平淡的开口定调：“司徒掌门客气了。”
随着司徒玄穿过院门，草木繁盛的庭院中，一座红色凉亭映入眼帘。亭中八仙桌上早已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和酒水，还有两张八仙椅已经摆放妥当。
二人分宾主坐下，司徒玄轻轻摆手，一众的哀牢派弟子都退了出去，从外面关上院门。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了司徒玄和云阳两个人。
“先吃菜，先吃菜。云掌门尝尝我哀牢山的特产。”司徒玄率先微笑说话，手指桌上的几道当地名菜。
“司徒掌门有话但说无妨。”云阳开门见山回答，不想绕来绕去。
“哈哈哈。少年英雄却是爽快，倒显得老夫扭扭捏捏了。”司徒玄大笑起来，一扫谨慎做派。
两人就这样一边吃，一边聊起了事情。
通过司徒玄的介绍云阳才直到，哀牢派也非交州本地土生土长的门派，居然是三十年前从滇州迁入的。源头上说，其实也算得上是日月神教武学一脉。
然而，恰恰因为如此，司徒玄更明白日月神教的强大。此次天南宗拟败退进入交州生根，司徒玄心中万分恐惧，并无战而胜之的信心。
他本打算与同为交州三大门派的琼崖派和长山派联手。无奈那两派都远在东边数千里，危机感不强，根本不愿为此得罪日月神教。而且，琼崖派和长山派实力更强，也不可能听哀牢派的。
这样一来，司徒玄只能尽可能联络周边小门小派。联络的结果让司徒玄万分失望，真正肯用心出力者并不多，云阳的涌现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那个什么琼崖派和长山派在哪里，实力又强到什么程度？”云阳忍不住追问道。
“云掌门竟然不知？琼崖派常年待在南海之外，确实颇为神秘。但你们的老邻居无量剑派，十年前与长山派一场大战，旗鼓相当，此事交州江湖人人皆知。”司徒玄疑惑的回答。
“哈哈，哈哈，那个，我年纪小嘛。这个菜好吃，这个菜好吃。”云阳一面夹菜一面出言掩饰。
这几天听了些江湖传闻，云阳早知五年前被灭的无量剑派当初实力犹在哀牢派之上。而且无量剑派压制六合门三十年，作为原六合门的掌门，对无量剑派的大事，当然应该心知肚明。
无奈，云阳并非这个世界的人，穿越过来不到两个月。更可况附身的小乞丐，原先也并非江湖中人。除了有个系统，江湖中的很多掌故，云阳其实完全不知道。
好在司徒玄并未在意，“年纪小”这个理由也算说得过去。他很快又接着自己的思路，给云阳讲起了司徒媚。
110、畅论先天
对击退天南宗司徒玄并无几分胜算，唯一的掌上明珠司徒媚当然要先安排个好归宿。因此，司徒玄年初就已经通过各种关系，物色到一个世家子弟尚未娶妻，想把司徒媚嫁过去。
柳州非交州可比，那里接近大楚朝的政治中心，国家机器的实力强大。即便是在江湖中，也有实力不逊色日月神教的大派支撑。司徒媚到了柳州生活，将来才是真的安全。
“可怜天下父母心。去柳州真是不错的选择。”云阳适时点评。
“当然。何况还可以嫁入楚家。虽然只是个小旁支的庶子，也可算鱼跃龙门了！”司徒玄傲然强调。
“哦。”云阳随口应道。
云阳的这个态度，看得司徒玄一愣，脸色数变，随即忍不住暗骂一句“土包子，对牛弹琴了”。
要知道楚家在大楚朝的天下里，乃是响当当的超级存在。司徒玄本以为说出“楚家”二字来，云阳就算不惊得跌倒在地口吐白沫，也一定会彻底断了对自己女儿的念想。此次单独宴请云阳，一个主要目的，就是想用文的方式提醒云阳离开司徒媚。
不料云阳似乎根本没听过楚家，完全不明白其中的意义。如果不是刚才和云阳实实在在的过了招，知道云阳确实实力惊人，司徒玄都要怀疑眼前这人倒底是不是个白痴。
尴尬的冷场了好一会，云阳终于意识到司徒玄似乎不想再说什么。已经差不多酒足饭饱，借着酒劲，云阳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决定追问司徒玄几个心中感兴趣的问题。毕竟，单独进餐机会难得。
“司徒掌门，敢问李袭奇进入先天了吗？倒底我如何修炼才可以很快进入先天？”云阳醉醺醺的问。
此话说得司徒玄一愣，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云阳。进入先天虽然是武者人人嘴上都喊着的口号，但真正敢去尝试的凤毛麟角。司徒玄万万想不到，云阳居然真想朝那个方向努力。如果不是一个傻子，那倒是确实志存高远。
发现司徒玄不回答，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云阳一时不解。能否三年进入先天，关系着自己的小命，云阳岂敢大意。他急忙开口，打算说几句好话安慰安慰司徒玄。
“司徒掌门你放心，你女儿我不会追她的。自家人知自家事，她那个风格真不适合我。”
此话说得司徒玄真是万般无奈，暗想儿女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小辈自己做主了？还“风格真不适合我”？这是什么古怪口气。不过，在不知道楚家恐怖实力的前提下，云阳依然亲口承诺不纠缠，司徒玄也算松了一口气。一念及此，他也不再隐瞒，开诚布公的回答云阳。
“李袭奇并未进入先天。否则老夫绝不敢去送死。”
“和先天高手交手就是送死吗？”云阳不解。
“当然。先天高手可以一次释放全部真气，还可以隔空远距离伤人。这与我们修习的后天武技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司徒玄道。
听到此话，略一思索云阳就懂了。
这个世界自己已经修炼过的那些武技，都可以靠真气加持增加效果。某种武技有了真气加持，杀伤力、防御力、速度等等都可以大幅提高。所以掌法击散真气的效果，才会那么可怕。一旦真气耗尽，无异于实力大大下降。
然而，真气加持的效果并不是无限提高的，只能依据武技等级和修为层次。两个真气储备差异很大的武者交手，只要使用同一种武技且修为层次相同，产生的攻防效果就几乎一样。
真气较多的那一人，并不能因为真气储备多，就可以在每招每式上额外注入更多真气产生额外伤害。他唯一的优势，只是能比对手坚持得更久。
然而，按司徒玄的说法，进入先天以后就不是这样了。一个先天高手真气储备很多的话，就可以通过某个武技一次性释放出来。这将造成比后天招式高出数倍甚至数十倍数百倍的杀伤力，瞬间秒杀当面大批敌人。
同样，先天高手出招也不再拘泥于必须接触或接近接触敌方身体。大量真气的一次性使用，隔空攻击就成为了可能。云阳已经脑补出先天高手一招手，百步之外取敌首级的画面。
“至于如何才能进入先天，需要两个条件。”司徒玄继续说道。
“两个条件？哪两个条件。”云阳问。
“一曰洗气，二曰赌运，缺一不可。”司徒玄道。
所谓洗气，就是将全身真气都进行一次清洗。除去所有杂气，只保留至纯之气。
尝试打通天地玄关之时，只有至纯之气才不会反噬武者。否则只要有一丝杂气存在，都会真气反噬，令尝试进入先天者全身喷血而亡。严重的甚至尸体都留不下，只余下一滩破碎的血肉。
由于后天修炼中，难免会产生大量杂气，因此洗气秘术非常重要。这样的洗气秘术，乃是真正大派的核心底蕴，交州所谓的三大门派都没有这样的东西。因此交州的一流大派，放眼整个江湖依然只能是不入流的存在。
“原来如此，全交州都不入流。”云阳感慨的说。
“那倒未必。当年查家庄应该就有这样的秘术存在，所以查大侠才敢尝试打通天地玄关。只可惜他被人干扰导致失败。”司徒玄略一思索提出不同看法。
查家庄！
云阳心中一动。记得当日在无量山时，赤华子提过有意带自己去查家庄一探究竟。查大侠确实是高人，他曾经的家，或许还留有关于进入先天的可行方案。
这边云阳在低头思索，那边司徒玄又继续提到第二个条件。
先天真气依然需要通过武技招式才可以发出，进入先天之后，并非完全的不讲招式。所以，五阶以上的武技，是可以带入先天的。
比如司徒玄的日月无影剑法，先天高手也可能会使用。只是先天高手可以通过这套剑法，一次性释放恐怖的真气攻击敌人。而司徒玄却只能在招式固定的等级和修为层次框架内，注入并不多的真气加强攻击效果。
“那为何叫做赌运呢？”云阳不解的问。
111、一夜美好
“因为后天武技有七阶，每阶对应的修为层次也从一成到十成圆满不等。武技等级越高、修为层次越接近圆满，尝试打通天地玄关时，成功的概率就越大。想打通天地玄关进入先天，总是需要碰运气的。成则平步青云，败则尸骨无存。”司徒玄回答。
“那就小心一点，先把七阶武技修到十成圆满，不就可以安全打通天地玄关，成功进入先天了嘛。”云阳释然的猜想，心中大乐。
自己不到两个月已经练成四阶武技，还成功还原了五阶武技。再加上心法修炼的循序渐进，连洗气这一步都可以省略了。按司徒玄所说，后天武技最高只有七阶。以自己的成长速度，或许到年底就能将某种七阶武技修炼圆满，而后尝试打通天地玄关，消除隐疾。
“非也，没那么简单！”司徒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没那么简单？概率不到百分之百吗？”云阳疑惑的反问。
“百分之百？开什么玩笑！十分之一都不到。”司徒玄回答。
“十分之一都不到？”
云阳听得一愣。七阶武技修到十成圆满，已经是后天顶级了，怎么可能打通天地玄关成功概率依然不足十分之一。如果是这样，岂不是尝试进入先天就是去送死。
看出了云阳的疑惑，司徒玄无奈的摊了摊手。
“云掌门，老夫所言句句属实，绝非那种捕风捉影的不实江湖传闻，盖因老夫当年看到过日月神教这方面的忠实记录。不过，神教那些大人物，突破天地玄关之时，确实成功的多失败的少，其中缘由老夫就不明白了。毕竟，当年的老夫，只是神教无足轻重的一个外围小头目而已。”
关于先天的对话至此结束。
接下来，云阳只是和司徒玄东拉西扯，说些景仰佩服之类的套话。一顿午饭匆匆吃完，云阳连忙告辞返回自己的厢房。他才不想再耽误修炼时间，进入先天远比他设想的困难，后面还需争分夺秒。
刚走到厢房区的入口，云阳就看到上官兰站在道边张望。
见到云阳，上官兰立刻凑过来，低声吩咐“跟我走”。而后径直向前方某个角落行去。
虽然不知道上官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云阳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上。七拐八绕中，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僻静的树丛后，一座似乎早已荒废多年的旧屋出现在眼前。
“这是？”云阳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进屋说。”上官兰低声回答。
对上官兰的话，云阳自是不敢怠慢，急忙随着上官兰推门进到屋中。
按上官兰的吩咐关上屋门，回头一打量，云阳异常错愕。
屋子不小，居中一张大床，崭新的被褥铺得整整齐齐。床边居然还有一人，早已坐在那里。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人居然是司徒媚。
见到云阳看过来，司徒媚脸上突然一红，默默低下了头一声不吭，和平日里的直爽态度完全不同。
“你们这是？”云阳不解发问。
上官兰一改常态，立刻把云阳拉到一边，低声唠叨起来。
原来，刚云阳前脚去赴宴，司徒媚后脚就来了。顶着上官露的冷嘲热讽，司徒媚执意要和上官兰单独谈谈。二女也不知谈了什么，司徒媚居然说动了上官兰，让她出面拉云阳到此。今夜，司徒媚希望云阳留在此房内过夜。
“兰师妹你昏头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云阳听得满脸黑线。
“兰儿没昏头。司徒姑娘明日就要启程去柳州，她只想要一夜美好的回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兰儿是女子，能体会司徒姑娘的心，这件事兰儿无法拒绝她。”上官兰悠悠的说。
“开什么玩笑！”云阳愤然呵斥。
看到云阳对上官兰发火，一旁本默默端坐的司徒媚突然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云阳面前低声开口。
“云少侠，奴家知道你心中的那个人不是奴家。惹得你二人闹矛盾了，都是奴家的错。奴家这就走，再也不会回来，呜呜呜。”
说到最后，司徒媚居然哭出声来。而后甩了一把眼泪，扭头就打算推门离开。
一旁的上官兰急忙一把抓住她，冲着云阳嚷起来。
“云师兄，你要赶司徒姑娘走，也把兰儿一并赶走吧。这件事是兰儿做的主，和司徒姑娘无关。”
场面一时僵持，云阳完全无法理解今天的上官兰是哪股神经短路了。不过，他知道上官兰看上去柔柔弱弱，其实心如磐石般坚定。上官兰认定的事情，怕是很难说服她改变主意。
略一犹豫，云阳心中已有定计。
刚才午宴中已经答应过司徒玄，云阳当然不会真拿司徒媚怎么样。不就是两人在一个房里过夜嘛，又没有答应必须做那种不可描述之事。反正司徒媚还有点利用价值，单独和她待一夜也好，正好解决眼前一个大问题。
一念及此，云阳终于迟疑的点了点头，同意了上官兰的安排。
看到云阳点头，上官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表情异常复杂。而后，她挽起司徒媚的手，悠悠的轻声开口。
“司徒姑娘。兰儿那份遗憾，只望你能替兰儿补上。今生今世，你我都是最好的姐妹。柳州上官家的大门，随时为你开放。”
“兰姐姐言重了。奴家能有你这样一位好姐姐，这辈子也值了！”司徒媚口中应答着，居然盈盈拜倒，向上官兰行了一个大礼。
云阳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二人何时变得如此要好。发呆中，上官兰已经再度吩咐起来。
“晚餐已经给你二人准备在这里，今日你二人就不必出门了。至于小露那里，兰儿自会稳住她。”
说完此话，上官兰没有再停留，嘎吱一声推门而出，立刻“蓬”的一下把房门从外面用力关上，径直离去。
本来三人在屋内，云阳还不觉得太尴尬。如今只剩下自己和司徒媚二人，云阳整个人都开始僵硬起来。
112、房中舞剑
默立片刻，司徒媚先动了，向云阳走来。一边走，一边手上也有了动作，似乎是打算脱衣服。
知道司徒媚身上流着白夷女子的血液，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云阳吓得终于两手狂摆，开口说话。
“别过来！那个，那个，司徒姑娘，我有话说。”
看到云阳的窘态，司徒媚停了下来，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一朵盛开的山茶花。云阳看得微微失神，但心中马上提醒自己“稳住稳住，别犯糊涂”。
清了清嗓子，云阳定神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司徒姑娘就要去柳州了吧，此事午宴时令尊已经给我说过。别，你先别急着说话，先听我说。那个，我很仰慕你哀牢派的剑法，特别想看看贵派一阶剑法和二阶剑法是什么样的。司徒姑娘既然三阶荡日剑法颇有火候，想必一阶剑法和二阶剑法也都会吧？”
鼓足勇气临走前跑来私会云阳，司徒媚想要的当然不是谈论武技。无奈云阳居然一开口就把话题引到了此处，司徒媚也只好跟着应答下去。
“是的。奴家一阶中平剑法和二阶三才剑法都练过。不过云哥哥，奴家听闻你逍遥派一阶剑法也是中平剑法，二阶剑法也是三才剑法呀。难道你本门武技你都没学过？”
这一句“云哥哥”，听得云阳鸡皮疙瘩又起来了。但是，更无语的是原来哀牢派一阶剑法和二阶剑法，和逍遥派完全一样。
早知如此，刚才压根就不该答应上官兰。今日意外还原到哀牢派五阶剑法，云阳迫不及待想开始修炼剑法，这才着急尽快搞到一阶和二阶前置武技。毕竟，系统里还原成功的，只有三阶荡日剑法、四阶击月剑法和五阶日月无影剑法。偏偏一阶和二阶剑法云阳压根没见过。
看到对面的司徒媚一半狐疑一半哀怨的望着自己，云阳只好硬着头皮把这个谎圆下去。
“哈哈，我岂会不知。只不过，虽然都一样，毕竟各门各派的领会总有些小差异。我是真的想见识一下司徒姑娘演练的剑法，看看和师妹们练的是不是一样。”
听到要和“师妹们”比一比，司徒媚也来了兴趣。没有废话，她立刻退开几步，站到了屋子正中间，而后“刷”的一声从五色长裙里抽出一把长剑来。
云阳看得心中后怕，暗想小妮子这大裙摆倒是个很好的掩饰，指不定里面藏了多少杀人利器。刚才要是自己表现不称她的意，说不定就已经给自己来了一梭子毒镖了。
这边思量间，那边司徒媚已经开始了剑法演练。这间屋子很大，远超过正常厢房的面积，司徒媚练起剑法来并无阻碍。司徒媚这路剑法中正平和，一招一式路线清晰，直来直去。虽然从未见过，但云阳猜想，这应该就是一阶中平剑法了。
“这招‘虚式分金’，这招‘开门见山’……”
一遍演练，司徒媚嘴上也没闲着，一招一招的给云阳解释。
云阳自然也不敢怠慢，认真仔细的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当然，这是给系统看的，为的是让系统还原成功。至于招式中的精髓何在，云阳其实反倒看不出来。毕竟，他压根就没练过剑法。
看到爱郎看得如痴如醉，司徒媚也是芳心大喜，练得更是越发卖力，招式走得也越来越慢。打到最后几式，她几乎都已经打成了慢动作。要不是云阳早知这是中平剑法，都以为司徒媚是在练太极。
终于打完，收剑站定，司徒媚迫不及待的开口追问。
“云哥哥。奴家这路中平剑法练得美吗？比兰姐姐如何？哎呀，奴家多嘴了，自然是没有兰姐姐练得美。”
云阳听得又是一脸黑线，敢情你把这当成舞蹈表演了？还问美不美？这可是实实在在能杀人的剑法，而且还是修成五阶日月无影剑法的根基所在啊。
“挺不错的，各有千秋。”云阳无奈回答。
其实云阳心中明白，上官兰和自己一样初入江湖没多久，压根就没练过剑法。或许上官露曾经练过，不过作为只入门三年的新人，上官露的中平剑法，估计也远不如司徒媚厉害。
对于云阳的回答，司徒媚倒是挺满意，脸上扬起笑意。来了兴致，司徒媚示意云阳，是否还想看她表演二阶三才剑法？
“等等，我要冥想一会。”云阳立刻制止。
说完这话，云阳直接闭上了眼睛，假意在认真思索。系统目前还在完整度测算中，不宜继续进行下一种武技的演练。如果系统测算完整度不够下限要求，少不得还需要司徒媚再练一遍。
一旁的司徒媚搞不懂云阳的想法，只道云阳确实是个武痴，看到任何新的变化，都要认真思索一番。今日她早已豁出去了，当然不会打扰云阳，就默默在一旁陪着。
“叮，一阶剑法中平剑法，完整度15%，可以还原。”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
云阳长舒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有了什么新武学心得吗？”司徒媚轻声小心询问。
“恩，大有收获。”云阳点了点头。
说完，他不再解释，抬头透过窗户查看天色。距离日落尚早，云阳不再迟疑，示意司徒媚再把二阶三才剑法练来看看。
“这门剑法比较阴狠，云哥哥别吓着了。”司徒媚先发声提示了一句，这才从裙底再度抽出长剑。
“阴狠？”
云阳听得一愣，随意回过神来。
记得当日花曼风介绍逍遥派武技的时候，就点出三才剑法乃是一门搏命剑法，先伤己再伤人。赤华子的大弟子处端子，三年前就是用这套剑法击退强敌的。然而处端子自己却更惨，直接被剑法反噬而亡。
当时云阳曾经暗暗发誓，绝不让弟子们使用这样的武技。宁可战败而逃，也要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败了不可怕，保住自身才能在将来练出更强的武技，东山再起。
“刷…，刷…”
思索中，那边司徒媚已经开始了演练。
113、童子之身
这次的演练和刚才完全不同。司徒媚出剑并不快，但招招用力，角度刁钻凶狠。更有甚者，有一招甚至直接从自己的臂弯内侧，贴着左胸向后刺出，距离心脏仅有数寸。司徒媚还特别解释，这招实战之时还可以向内收，先穿过自己心脏再伤身后之敌，更加出其不意。
“我去，脑残人士发明的招数。”云阳忍不住腹诽一句。而后，他定了定神，故作轻松的问道：“这招叫什么？”
“人不由命！”司徒媚回答。
好一个“人不由命”！
云阳暗叹一声，点头示意司徒媚继续。
终于练完，司徒媚赶紧跳到云阳身边，一把拉住云阳的右手。
“云哥哥，奴家看你脸色好难看。是这门剑法凶狠，练起来没法温柔，并不是奴家心狠手辣。奴家练这门剑法，只是为了可以进阶荡日剑法，奴家也很不喜欢这门剑法的。奴家觉得，就是让兰姐姐来练这门剑法，也会练得不好看的。”
“你想多了。”云阳无奈的笑了笑，“我没觉得你练得哪里不好。而且，兰师妹她们都没练过三才剑法。”
司徒媚听得一愣，搞不懂云阳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毕竟二阶剑法都不修炼，如何继续修炼三阶以上剑法？不过她随即似有所悟，喃喃自语。
“倒也是。你们逍遥派掌法见长，犯不着练什么剑招。反是我哀牢派，不练剑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对于司徒媚怎么想，云阳完全没有兴趣知道。此刻他已经再度闭目肃立，等待系统的完整度判定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系统提示音再度出现，三才剑法也还原成功了。
这一次，云阳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直接进入了系统。他需要实际确认一下，一阶到五阶剑法是不是一个系列的。
顺着已经有点密密麻麻的界面扫到剑法那一部分，云阳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毫无意外的，一阶剑法到五阶剑法都排成了一列直线。系统明确的在告诉云阳，从中平剑法开始练，就可以最终练成日月无影剑法。
“太好了！”云阳忍不住大声开口。
“什么太好了？”
外面司徒媚的声音传来。而后云阳明显感到，自己右手上缠着的，似乎不再是一个胳膊那么小的东西。
退出系统睁眼看去，云阳发现司徒媚大半个身体已经挂在了自己臂弯里，正用热切的眼神望着自己。
“呀！”
云阳吓得猛然退向左侧，把右臂用力抽了出来。
“噗通…”
司徒媚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个，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天色差不多了，我们先出去吃晚饭吧。”云阳赶紧出言解释。
说完这话，刚一转眼，云阳就看到屋角的大桌子上，早已摆满了各种食物。他这才猛然想起，上官兰临走时，似乎说过“晚餐已经给你二人准备在这里”的话。
尴尬中，云阳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好。但是，他脚下依然纹丝不动，打死也不敢走回去把司徒媚拉起来。
坐在地上狠狠的瞪了云阳一眼，司徒媚却没有后续动作。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对望了好半天。
看着司徒媚眼神慢慢从愤怒转为哀怨，又转为嘲讽。终于，云阳心中一软，叹了口气开口说话。
“司徒姑娘，给你讲一个我自己的秘密，决定告诉你只因为我觉得你可以信任。你谁都不可以说，对哀牢派弟子不能，对兰师妹不能，对水火长老不能，对你爹都不能。你能做到吗？”
看到云阳表情凝重，话语口气也颇为严肃，司徒媚猛然用力点了点头。她终于慢慢从地上爬起，而后站在当场不知所措，不敢再尝试走到云阳身边。
“我们坐下边吃边谈。”
指了指摆满了食物的桌子，云阳径直走了过去，大咧咧的坐在桌边的一张椅子上。
司徒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也走了过来，坐到云阳对面。而后双手托腮看着云阳的脸，等待云阳讲秘密。
“我，只有三年阳寿了。”云阳一字一顿的说。
“什么！”司徒媚失声惊呼。
接下来，云阳讲了和查大侠坠崖，以及查大侠将自己的伤势封入天地玄关的事情。为了让司徒媚信服，云阳还拉开了衣服，将那处隐患所在指给司徒媚看。那里，俨然有一块暗紫色斑点，颇为醒目。
“所以，找意中人这种事情，我暂时没有兴趣。三年打通天地玄关，难比登天，何必去害人。如果万一真让我做到了，再找意中人也不迟。”云阳淡淡的总结道。
对面的司徒媚早已双目垂泪。
听完云阳的话，她沉默半晌，轻声问道：“这件事，兰姐姐她们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云阳点头回答。
“如此说来，云哥哥不愿和奴家靠得太近，其实是为奴家好。”司徒媚带着哭腔说。
云阳心中一凛，暗中警惕。司徒媚思维方式和汉家女子不同，她可别又钻牛角尖，要来个“生死相许”，那自己可要惨了。
“那奴家也要为云哥哥好。奴家听说，那些进入先天比较快的，都是练的童子功。特别是高阶心法，似乎都要童子之身才容易练成。云哥哥你成功的机会本来就不多，那个，那个…”
说到此处，司徒媚居然说不下去了。
童子功！
云阳心中狂喜，这理由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他忍不住都想跳起来去亲司徒媚一口。没有犹豫，云阳立刻接着司徒媚的意思说了下去。
“不错不错。保住童子之身，我才能多几分三年打通天地玄关的机会。那个，其实司徒姑娘你又年轻美貌，又温柔体贴，我哪能不喜欢呢？”
说到最后，云阳都肉麻得有种想吐的感觉。不过此刻颇为关键，戏一定要坚持演好。
“恩，奴家懂的。”司徒媚坚毅的点了点头。
云阳心中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正打算说点别的，对面司徒媚又斩钉截铁的加了几句。
“云哥哥，奴家等你三年！此去柳州，奴家不嫁那个楚鸿羽。大楚朝的皇族旁系又如何？国派洞庭帮的舵主又如何？在奴家心中，依然比不上云哥哥万一。奴家相信，云哥哥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114、转修剑法
“噗…”
正在得意喝酒的云阳，忍不住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喷在了地上。
刚才司徒媚说的是什么？楚家居然是大楚朝的皇族，男方还是什么国派的舵主！云阳猛然醒悟午宴时司徒玄那古怪表情的意思。难怪自己已经展现出如此天赋，依然入不了司徒玄的法眼，司徒玄攀上的，原来是个高得吓死人的大人物。
“云哥哥你没事吧？”司徒媚关切的问。
“我没事，我没事。”云阳收敛心神，表情复杂的看着司徒媚。
宁可舍弃嫁一个大人物的机会，也要守着自己，司徒媚这番表白倒让云阳有了几分感动。不过感动归感动，感觉这种事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云阳觉得，即使几年以后自己真的自救成功，恐怕想找的意中人，也不是司徒媚这样的类型。
略一斟酌，云阳只能先默认了司徒媚的意思。反正未来一切皆是未知数，待司徒媚远去柳州，让时间慢慢冲淡这些吧。
酒足饭饱，在司徒媚的护持下，云阳坐在桌边练起了每天的功课——大聚元功。
练完一睁眼，已经入夜，房间里大大小小点起了八根红烛。转头看去，司徒媚温柔的坐在床边，正凝望着自己。
“我手臂伤还没好，今夜练不了别的武技了。”云阳略带遗憾的说。
“恩，都怪我爹。奴家明日就要启程前赴柳州。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奴家可以留下来和云哥哥说说话吗？”司徒媚温柔的问。
云阳笑了笑，默默点了点头。
看到云阳同意，司徒媚嫣然一笑，走过来扶起云阳去到床边。而后，她又扶着云阳躺好，给云阳盖上被子，这才轻轻的坐在云阳身边。
两人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东拉西扯的聊了很久。司徒媚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逗得云阳哈哈大笑。云阳却不敢提穿越和系统，只能捡些小乞丐当年的记忆讲述。听到可怜凄惨处，司徒媚也忍不住落泪。
也不知聊了多久，云阳终于困了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炙热的阳光洒在了窗台上。环顾屋内，司徒媚已经没有了踪影，只有那几节燃去大半的红烛和被褥上的少女体香，提醒着云阳昨夜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我是不是有点过份了？”云阳暗中思量。
低头准备起床，云阳发现，枕边留有一个锁状的精致饰物，翠绿的玉质外面镶着大块金带，下面还压了一张纸。
把饰物举到眼前来回端详，云阳立刻发现上面刻了“百年好合”字样。他心中一颤，知道这同心锁很可能是司徒媚前去柳州的定婚之物。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自己这里，司徒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果然，纸上只留下了两句话——云哥哥，此去柳州奴家等你三年。你一定可以成功的，一定可以。
“傻姑娘，哈，一点文采都没有。”云阳喃喃自语，心中怅然若失，呆坐半晌。
终于决定出门去，不要纠结这些。伸了一个懒腰，云阳欣喜的发现受伤的左臂已经活动自如。万震从群豪献上的伤药中，果然选出了非常适合的两种。而上官姐妹的包扎护理，也做的非常到位。
“从今日开始，我要苦练剑法。”云阳大声提醒自己。
推门而出，走不多远，云阳看到上官兰站在一棵大树下，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四顾周围再无第三人，云阳脸上一红，向上官兰走了过去。
“兰师妹，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你……”
云阳的话才说了一半，上官兰已经把手掩在了云阳嘴上。
“兰儿已经知道了，司徒姑娘和水长老走之前见过兰儿。说来真的好奇怪，司徒姑娘居然走得很开心。女儿家的心思多变，兰儿实在是想不明白。”上官兰道。
闻言云阳轻轻一笑，知道司徒媚果然守信，没有把自己有隐疾的事情告诉上官兰。听上官兰的意思，司徒媚已经同水长老一起离开哀牢派总舵。只不知，她此去柳州，如何才可以独立生活无需嫁人。
这个问题还没问出口，上官兰就给出了答案。上官兰就是柳州人，司徒媚走以前特地找上官兰要了一封家书。凭这个，她可以直接寄住在上官家，水长老也暗中支持。
至于那个楚鸿羽，本就是勉强答应娶个偏僻交州的乡下女子。司徒媚不去拜见，他也不会主动来问，唯一可惜的只是司徒玄那些打点的花费罢了。
“司徒姑娘要是有给你留下什么，云师兄可要小心藏好，别让司徒玄发现了。不然，会有点麻烦。”最后上官兰若有所指的提醒。
“哈，知道啦。我没那么傻，走吧。”云阳尴尬的回答，结束了两人的交谈。
日子至此又变成了每日紧锣密鼓修炼的常态。
除了继续将大聚元功和四阶铁砂掌练下去，云阳修炼的重心，慢慢的转移到了剑法一系。自小就喜欢看剑侠、剑仙的故事，云阳从来都觉得腰挂宝剑才是江湖豪侠的标配。
当日离山时赤华子所赠那把宝剑“逐浪”，云阳早已不知婆娑了多少遍。无奈自己不会剑法，想用也用不成。如今终于有时间精力钻研剑术，云阳岂能放松。
三日，只用了三日时间，云阳就把一阶中平剑法练到了九成。而后通过与万震实战切磋，当日就修到了十成圆满。
云阳这才骤然发觉，自己其实也并非对什么武技都没有天赋，自己的剑法天赋应该很高。只要一拿起剑随着节奏挥舞，云阳就有一种怡然自得的感觉。有鉴于此，云阳越发的对剑法修炼上了心。
而后又是三日，云阳修满二阶三才剑法。不过这一次，云阳的喂招对象换成了火长老。三才剑法过于霸道凶狠，被剑法一系克制的万震，已经不适合用来实战演练。
第三个三日，云阳把三阶荡日剑法也修到了十成圆满。这一次，喂招的对象变成了司徒玄。
司徒媚早已离开，司徒玄即使心存怀疑，也只能接受云阳此武技乃司徒媚偷偷传授的解释。对于这个天赋秉异的年轻人，司徒玄也是分外看好。虽然做不成女婿，但作为一个可靠盟友，司徒玄对云阳抱有期待，也希望云阳能多练成一门武技。
九日之后，云阳开始转修四阶击月剑法。同时，他的翻星步也正式修满。这一次，依然是司徒玄的陪练功劳。
大聚元功已经达到六成境界，没有全力练习的铁砂掌也冲过了五成。短短九日，云阳进步非常明显。
115、玄冰气场
当然，上官姐妹也没有闲着。
上官露白鹤振翅手练到了七成，一阶基础内功和二阶回燕步也都达到了九成。
上官兰的提高则更是略胜一筹。不仅白鹤振翅手练到了八成境界，回燕步也达到了九成无法再靠练习获得提高，更是将基础内功直接修到了十成圆满。
圆满当日，上官兰心有所感，焦急来寻云阳指导。
一问之下云阳就发现，那种异样感觉，正是圆满心法在等待开启附加特性。
自己当日是给心法附加的疗伤特性，能否附加其它特性云阳并不知晓。旁敲侧击的提点了上官兰几句，上官兰若有所悟的离去。第二日再见面，就向云阳展示了她新功法的厉害。
一向温文尔雅的上官兰，研究出的心法附加特性居然是气场。她可用真气在自身周围一定范围布下气场，迟滞对手的行动。这种减速效果，对修为越低的对手效果越好。
云阳忍不住和上官兰进行了一次实战，立刻对这个心法的附加功能赞不绝口。
与陆家寨劈空掌的迟滞效果不同，上官兰的气场并非掌力或药物造成，完全不需要做任何动作。只要进入她身侧一丈，立刻就如同被网住了一般，举手投足都有了牵扯的感觉。
“我看，兰师妹这个叫做蛛网玄功好了。”云阳打趣的说。
“蛛网玄功？真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姐姐是蜘蛛精呢！果然是个馋猫，只知道吃，取个好名字都不会！”一旁观战的上官露立刻出言反对。
云阳无奈一笑，暗道这名字确实把上官兰叫的俗了。
那边上官兰也是莞尔一笑，而后略一思索，把此真气命名为“玄冰真气”，对应的气场也叫做“玄冰气场”。
此名一出，云阳不由得拍手叫好。亲身体验过那种牵扯感，云阳觉得确实和被冻僵了类似。而且上官兰人淡如菊少言寡语，也当得起一个“冰”字。
一旁的上官露听得也来了兴致，嚷嚷等过几日她也修到圆满，已经弄个带“火”的气场出来。一番话说得上官兰和云阳都大笑起来。
发觉二女成长太快，除了二阶元田功，已经面临无后续武技可练的尴尬。没有迟疑，云阳立刻口述了中平剑法和三才剑法的十成圆满秘笈，让上官兰仔细用笔记录下来。
至于更高阶的剑法和掌法，因为都并非逍遥派本门武技，云阳犹豫再三，决定暂时不传授他人。毕竟，不管是盟友哀牢派、铁掌帮，又或者敌人陆家寨，他们的绝学都是人尽皆知的。
只是自己偷学还能掌握住分寸，如果向同门开始推广，一旦被江湖中人知道，难免会引发一场大风波。
第十日上午，用过早膳刚练完大聚元功，上官露就拉着两个劲装少女来到云阳的偏僻小屋。这个曾经和司徒媚独处一夜的地方，如今已经是云阳专用的修炼场所。
“这二位是？”云阳心中狐疑，一时没回过神来。
“掌门老爷，是小茹啊。还有小梅，您不认得了？我俩受花长老派遣，前来向掌门老爷报告门中近况。”当面英气勃发的少女笑眯眯的开口。
“小茹？”云阳惊得目瞪口呆。
天南县分手时，小茹还是一副侍女打扮，唯唯诺诺躲躲闪闪。但当面这女子，打扮得清爽干练，全身上下也散发出自信的气场，云阳居然一眼没认出来。
再转头端详一直被上官露牵着手的另一人，果然是上官家曾经的丫鬟小梅。当日小梅带着金狮镖局一帮人来六合峰助拳，虽然颇有胆色，但眉宇间依然是一副胆怯模样。而今日一见，已经俨然有了武林中人的风姿。
“怎么样，她们二人变化大不大？掌门老爷惊喜不惊喜？”一旁的上官露打趣的问。
“惊喜！绝对惊喜！”云阳乐呵呵的回答。
即使无人解释，云阳也猜到了七八分。小茹和小梅被纳入逍遥派正式弟子门墙，骤然间有了底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完全变了。
果然，还不待云阳发问，两人就七嘴八舌的开了口。
那日天南县一别，小茹当日就返回了逍遥派中。禀明逍遥三老，呈上七本秘笈，赤华子和花曼风瞬间明白了云阳的用意。
在过目了云阳口述小茹手书的七本秘笈之后，花曼风大喜过望。她立刻将武技对弟子们进行了分门别类的传授。
小茹是云阳的侍女，还被云阳寄予厚望，花曼风自然不会怠慢，给了她最好的修炼条件。短短十来天，小茹就已经练成了穿花手和疾风步，甚至摸到了绵掌的门槛。赤华子这才乐呵呵的发现，小茹并非资质不好，只是曾经的六合门没有培养她的土壤。
当然，欧阳轩龙振岗这些本来基础就扎实的弟子，得到云阳的新秘笈更是如虎添翼。如今的逍遥派中，一派欣欣向荣的习武风气。大家都知道得遇千载难逢的良机，都在全力练功力争上游。
听到这些，云阳心中万分高兴。哀牢山一行，让他深刻体会到江湖的险恶。只有好好建设好自己的门派，才能在这个天下中得享安宁。弟子们个个努力修炼，让云阳越发感觉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馋猫，我给你讲，你还捡到了一个大宝贝！”上官露再度开口，打破了云阳的遐想。
“大宝贝？”云阳听得莫名其妙。
“当然，超级天才弟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上官露一把将小梅推到了云阳面前。
“小梅？超级天才？”云阳一愣。
“小梅，你自己练给掌门看看！”上官露大咧咧的吩咐起来。
作为上官家曾经的丫鬟，小梅和上官露的感情颇好，很听上官露的话。没有犹豫，她立刻走到无人空旷处，打起了掌法。
“呼呼呼呼”
只打了几招，云阳就看呆了。因为，这并非穿花手，分明就是绵掌，而且境界不低。云阳默默测算，至少已有了三四成威力。更夸张的是，小梅脚踩的步法也绝非疾风步，俨然是正宗的回燕步。
116、大战在即
毫无怀疑，云阳确认当日离山之时，小梅还是个什么武技都不会的普通人。短短十多天，居然把二阶掌法和二阶身法都练成，还具有了较强的威力，这简直只能用奇迹来形容。难怪上官露会说自己捡到了大宝贝。小梅的武学天赋，绝不在上官姐妹之下。别说小茹，连欧阳轩和龙振岗都比不上她。
“禀云掌门。我家掌门已准备了午宴，顺便给谢女侠和冉女侠接风洗尘。”一旁突然有人大声说话。
云阳转头望去，乃是司徒玄的贴身弟子前来传话。
“谢女侠和冉女侠？”云阳没听明白，不自觉的重复了一遍。
“哎呀，就是小茹和小梅啦。她们当了正式弟子，都恢复大名。谢茗茹和冉琼梅，你这个掌门老爷自己要先记住咯！”上官露不耐烦的提醒。
“谢茗茹！冉琼梅！谢茗茹！冉琼梅！好，我记住了。”云阳笑呵呵的重复了两遍，把这两个名字用心记在了脑子里。
“掌门老爷不必记这些怪名字，小茹永远是您的小茹。”
谢茗茹一本正经的开口。她身边的冉琼梅，也是默默点头。
“那不行。我逍遥派的谢女侠和冉女侠，未来都要成为江湖里如雷贯耳的大人物，名字岂能不好好记住！”云阳也是一本正经的回答。
他的这个回答，把众人都逗乐了。连随着哀牢派弟子一同前来的上官兰，也咧开了嘴。
这顿午宴吃得并不那么舒坦。
司徒玄只是打着招待逍遥派信使的幌子，把所有来助拳的江湖豪杰召集在一起。距离决战李袭奇的日子越来越近，司徒玄需要给众人打气，顺便提升他这个哀牢派掌门的领导威望。
开席不久，客套几句，司徒玄就大谈起月底的安排。他计划早已拟定，最多再等七日。待汇合雄鹰会的一众好手后，司徒玄将立刻率领群雄前赴剑南山，围攻李袭奇。
此计划颇为周密，细致讲解后，哀牢派弟子和助拳群豪都兴奋不已。大家连声夸赞司徒玄领导有方，预祝此战大获全胜。
然而，云阳心中却颇有些阴影。
且不说司徒玄召集到的好手其实并不多。就算好手如云，但此构思早已败露给了陆家寨，敌方不是傻子，真的还会给己方围攻的机会吗？
下意识转头看向上官兰，上官兰也恰好忧心忡忡的看过来。两人眼神一触，同时默默摇了摇头。云阳立刻知道，上官兰的想法和自己差不多。
然而，席间众人正相谈甚欢憧憬未来，两人都知道此时不宜说煞风景的话。匆匆吃饱，云阳立刻带着逍遥派众人默默离席走到一边。
从上官兰手中要过中平剑法和三才剑法的秘笈，云阳郑重的交到小茹手中。
“小茹，你二人稍后就往回赶。这两套剑法也是我逍遥派基础武技，尽快回去交给花长老，让大家把剑法基础打好。还有，三才剑法乃搏命武技，只作为后续基础掌握即可。令弟子们不得贪恋，更不得在搏斗中使用，否则严惩不贷！”
“小茹记住了，掌门老爷您放心。”小茹认真的回答。
“小茹，馋猫对你比对我和姐姐还好呀。你一来，我们正在练的秘笈都让给你了！”一旁的上官露微笑打趣。
“怎么说话的？你早就背熟了好不好！”云阳没好气的怼了一句，惹得大家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马上就要回去了。小茹，那件事赶紧给掌门说说。”小梅突然出言提醒。
经她这么一说，小茹也回过神来，立刻向云阳提起一件要事。
前次返山后，小茹偶然提起云阳给司徒媚疗伤的经过，立刻引起逍遥三老的注意。当年赤华子所受的内伤，也是被异种真气侵蚀所致。既然云阳可以治好司徒媚，应该也可以尝试治一治赤华子。
“大长老的内伤还有机会治好吗？”云阳兴奋异常。
虽然暂时还走不开，但云阳立刻决定，此地事了尽快返山，用聚元功尝试给赤华子医治。就算赤华子受伤多年无法根治，至少也可以让他晚年生活可以舒畅一些。
匆匆送走小茹和小梅，云阳心中安定了很多。他隐约觉得，接下来与李袭奇的交战不会那么顺利。
上官兰冰雪聪明，也早已明白云阳这么着急让二女回去，是担心她们卷入此间的危险中。
“大战在即，你二人尽量把武技练好点。”云阳语重心长的对上官姐妹交代。
“兰儿省得。”上官兰立刻点头应承。
另一边的上官露却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径直走了，看得云阳和上官兰都只能无奈的摇头。
日子再度回复了努力练功的常态。
又是四日过去，云阳的四阶击月剑法也练到了九成境界。不过，这一次，他连司徒玄也不敢找来做陪练，只能先提前转练五阶日月无影剑法。
毕竟，四阶击月剑法已经是颇为高深的存在。如果让司徒玄发现，哀牢派四阶剑法都已被自己偷学成功，这个盟友关系只怕也就到头了。
另一方面，每日不间断修炼的大聚元功，终于突破到八成境界。而四阶铁砂掌，也达到了七成。
上官姐妹这几天在练些什么，云阳倒不太清楚。他只知道上官露基础内功也达到圆满了，成天在琢磨她的“火”气场。但最后是不是琢磨出来了，实际是个什么效果，云阳一概不知。
距离月底只剩三日，这天上午，云阳刚做完大聚元功的早课，就听到山门那边吵杂之声不断。放眼望去，一队队哀牢派弟子都在向那边集结，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心中奇怪，云阳顾不上呼唤上官姐妹，独自一人随着人流向那边涌去。堪堪走到山门外的广场边，就看到远处石牌坊下，或站或坐或躺着十来个衣衫褴褛的武者。
“副掌门带雄鹰会的人回来了！”
“怎么就只这几个人？怎么没看到金长老、木长老和土长老？”
“好像副掌门也受了重伤，一直躺在那里不动啊！”
“倒底出了什么事？”
……
四周一众的哀牢派弟子议论纷纷，听得云阳心中暗暗吃惊。敢情这十来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雄鹰会会众。然而眼见这些人个个灰头土脸，一副死里逃生的狼狈模样。居中干瘦之人更是昏迷不醒，仿佛是个死人一般躺在地上。
其中却有一人云阳认得，乃是出云寨寨主龚云破。这黝黑汉子是唯一衣着整齐精神饱满的，显然这群人就是他连夜赶路带来总堂的。
117、宋副掌门
“掌门驾到！”有哀牢派弟子大声呼喊。
循声转头望去，云阳看到司徒玄在一群人的簇拥中，面带忧虑的匆匆赶来。
分开人群，司徒玄疾步走到昏迷之人身边，急声呼喊。
“老宋！老宋！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那人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
“这位是司徒掌门吧，在下雄鹰会四方堂副堂主宁天华。贵派宋大侠拼死断后，才为我等逃出争取了时间，我等感激万分。只是他自己却身受重伤，这几日都是偶尔才会醒来，清醒不了多久又会昏睡过去。”一旁一位二十多岁颇为英俊的雄鹰会弟子开口解释。
“副堂主？”司徒玄偏头打量了宁天华一眼，“你们韩会主呢？几位长老和几十位舵主堂主呢？”
“我们遭到魔教天南宗突袭，他们全都已经阵亡。连贵派金木二位长老，也一并遇难。事实上，雄鹰会只剩下我们这十二人。”宁天华沉声回答，眼角闪出泪水。
“什么？他刚才说什么？”
“五大长老中排名第一和第二的金长老和木长老都被杀？难怪没看到。”
“土长老呢？土长老也不在这里啊！”
“雄霸交州西北，两千多号人高手如云的雄鹰会已经彻底被灭？怎么可能？”
“是啊！那个号称只逊色司徒掌门半筹的韩向荣，居然也没逃脱？”
“日月神教如此强大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
……
一众的围观者都脸上变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云阳心中那团阴影也再度涌起，他不由得暗叹急声，只怕用不了几日，哀牢山这里也会有危险降临。
“天华，原来是你！”身边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云阳诧异转头去看，只见不知何时万震已经出现，正奋力分开人群走向宁天华。
“万兄，想不到你也在此！”宁天华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一把拉住了万震。
“二位是旧识？”司徒玄焦急追问。
闻言万震立刻说明了情况，自己和宁天华乃是少年时代的挚友，多年来也常有往来。又拍胸脯保证宁天华人品没问题，绝非信口雌黄之人。
听到这番话，司徒玄脸色稍微平复了一些，低头思量起来。
一旁的云阳也知道，如此结果实在让司徒玄很难接受。不过司徒玄也非庸人，想必他很快会做出重大调整。
“云破，你怎么擅离职守？”稍加思量，司徒玄注意到了龚云破的存在。
“禀掌门。雄鹰会这些朋友昨夜抵达出云寨时，宋副掌门还是清醒的。他当时吩咐留下土长老代理卑职坐镇，让卑职立刻领路回总堂。”龚云破大声回答。
“土长老坐镇出云寨？他状态如何？”司徒玄皱眉再问。
“贵派土长老状态也不好，确实也不宜连夜赶路。”一旁的宁天华插嘴回答。
龚云破用力点了点头，示意宁天华所言非虚。
“好吧，先带雄鹰会兄弟去休息。一切待宋副掌门醒来以后再定夺。”司徒玄终于做出了指示。
很快，有哀牢派弟子前来将昏迷不醒的宋副掌门抬走，而后又领着雄鹰会会众去休息，在场众人这才纷纷散去。
已无热闹可看，云阳转身返回。路遇上官姐妹，云阳问上官兰哀牢派副掌门实力如何。
上官兰坦言，江湖传说哀牢派副掌门宋承泽，乃是交州顶尖高手之一。一手日月无影剑法，并不比司徒玄逊色太多。雄鹰会会主韩向荣，也是修有四阶身法和四阶剑法的高手。
此二人连同两千多雄鹰会会众被团灭，日月神教天南宗实力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云阳和上官兰两人都越发忧心忡忡，期望此次助拳之行莫要发生重大意外。
反是上官露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依然乐呵呵的，还神秘兮兮的想向云阳展示她新研究出的“火”气场。
无奈云阳此刻心情并不好，两句话说完径直回房，只把上官露气得直跺脚。
心中焦急，紧锣密鼓的修炼。入夜后在旧屋偷偷练完剑法，云阳惊喜的确认，自己的日月无影剑法已经达到了两成境界。
蹑手蹑脚的借着夜色返回厢房，云阳已经轻车熟路。一路经过之处都人迹罕至，云阳知道不会惊动谁。
然而，刚拐过一个弯，云阳猛然站住了。前方水井边，居然有个人影无声无息的半蹲在那里。
“可别让人发现。”云阳暗自提醒自己。
从修炼四阶击月剑法开始，云阳的剑法修炼就一直躲着哀牢派的人。他心中知道，一旦被司徒玄得知此事，盟友很可能立刻变为仇人。前方既然有人，云阳只能先躲在树后，等那人离开后再前进。
每日认真修炼心法，云阳的目力已经今非昔比。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井边之人，云阳心中不由得狐疑起来。那人的干瘦样云阳印象深刻，正是白天还昏迷不醒的副掌门宋承泽。
说起来宋承泽乃是哀牢派的副掌门，要想做什么事自然是一呼百应。可是，这大半夜的，他不好好养伤，却跑到井边不知道在向其中倒什么。云阳看宋承泽的动作表情，显然和自己一样，也很怕被人发觉。
终于倒完，宋承泽把手中某物团成一团，轻轻丢入半人高的杂草丛。而后，又猫着腰顺着石阶一直向前移动，并没有返回厢房区去。
“他这是在做什么？”云阳心中越发奇怪。
立刻走到杂草从那里，伸手一摸索，云阳摸到一个纸团。抓着纸团在手中轻轻展开，一股刺鼻的气味冲得云阳转过头去。
“好烈的毒粉。”云阳暗暗心惊。
自己已经修成了金刚不坏体，这纸团中药粉的药力，依然如此令人难受。如果换过寻常武者，只怕粘上一星半点，就会立毙当场。
比了比纸团的大小，云阳计算宋承泽投入井中的毒粉，只怕没有一斤也有八两。要是有人喝了井中的水，这还了得。
没有犹豫，云阳立刻拾起一块石头，猫腰在井边两面地上都写下“井水有毒”四个大字。
而后，远眺宋承泽就要步出街外转入荒野，云阳马上运起十成翻星步，悄无声息的跟上。
118、剑法大战
七转八绕，宋承泽很快脱离了房屋环绕的总堂，来到小溪的上游处。似有所觉，宋承泽突然回头张望来路，云阳立刻蹲下隐入荒草丛中。
此处没有了房屋遮挡月光，云阳看得越发清楚。只见宋承泽两眼发出异样绿光，仿佛山中野狼一般可怖。
山风吹来，云阳只感觉自己脊背发凉。这样的目色，绝不该是正常人应该有的。云阳甚至有一种见鬼了的感觉，思索是不是应该直接掉头逃跑算了。
“悉悉索索”
没有看到云阳，宋承泽终于再度转身，从怀中摸出一个大纸包，而后慢慢在小溪边打开。
看到纸包的大小，再注意到宋承泽站立的位置，云阳立刻醒悟。宋承泽下毒的事还没做完，他不但在井水里下了毒，还打算在溪水中也下毒。
忍无可忍，云阳豁然站起，指着宋承泽厉声开口。
“宋大侠，你在干什么！”
“啪…，吱吱吱…”
云阳的出现吓了宋承泽一大跳，他手中纸包失手落地，并没能投入水中。地上半人高的杂草立刻发出怪声，明显开始萎缩，仿佛在哀嚎，显然这毒药颇为厉害。
“你…找…死…”
看清云阳只有一人，宋承泽突然开口。只是他的嗓音颇为奇怪，不但沙哑还一字一顿，好像没有睡醒一般。
“仓…”
长剑出鞘。
毫无征兆的，宋承泽挥剑扑向云阳。剑花朵朵，月光下看上去异常美丽。
然而，云阳的心情却并不愉快。因为，此招他真是熟悉异常，乃是日月无影剑法的杀招——日月无光。一出手就是五阶剑法，宋承泽的意图昭然若揭。显然，他想要杀人灭口，不给云阳任何逃走的机会。
“仓…”云阳也立刻拔剑。
刚刚在旧屋中练完剑法，云阳腰间还挂着赤华子赠送的宝剑“逐浪”。这些天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战斗，没法修满四阶击月剑法。宋承泽不请自来，云阳立刻做出了选择，就指望你了！
“当当当当”
二人在半夜的荒野中，快如闪电的力拼十招。云阳打得暗暗心惊，又暗呼侥幸。
宋承泽的日月无影剑法虽然比司徒玄逊色一些，但也绝非两三成火候。云阳冒险用四阶剑法接招，一接招就明显落在下风。如果不是因为一阶到三阶剑法都已经圆满，凭空多出了150%的威力加成，云阳早就会抵挡不住受伤。毕竟，宋承泽出手和那日司徒玄完全不同，招招只为杀人，根本不会留慈悲之心。
不过，十招过后，云阳倒是开始得心应手起来。他发现，自己手中的逐浪，明显比宋承泽的长剑坚韧。多次硬碰硬，都是宋承泽的长剑磕出口子，自己的剑啥事没有。
更奇怪的是，宋承泽似乎确实有伤，出手并不算流畅，招式衔接生硬。连身体和头部的转动都是一顿一顿的，仿佛一个木头人。如此一来，云阳压力更轻了一些。看上去五阶剑法压制四阶剑法，实际上云阳却根本无需担心中招。
“叮，实战中击月剑法修炼圆满，威力加倍！”系统提示音在云阳耳边响起。
“哈，游戏已经结束，准备受死吧！”心中大喜，云阳意气风发的开口。
与此同时，云阳剑招突变，刷刷刷连出三剑，正是日月无影剑法的起手式——日月经天。四阶剑法已经圆满，四下无人，云阳并不介意直接出五阶日月无影剑法，拿下宋承泽。
两人使用同样的剑法交手，高下立判。
宋承泽剑法境界虽然比云阳高一些，但动作生硬抵消了很多招式的变化。另一方面，云阳享受到一阶至四阶剑法的连续加成，日月无影剑法的威力足足提高到了正常的三倍。又有宝剑逐浪在手，打得宋承泽险象环生。
“嗤嗤”两声，宋承泽右腿中剑，鲜血直流。而后不到两招，云阳宝剑又划过宋承泽左肋，那一片的衣衫也立刻被鲜血染红。
“弃剑说清楚，饶你不死！”云阳大喝。
然而，眼放绿光的宋承泽依然闷声不响，只是默默进招，反倒让云阳骑虎难下。
总不能就这样直接杀死哀牢派副掌门吧？毕竟投毒之事疑点重重，也没有第三人证明。自己如果真杀了宋承泽，怕是后续麻烦会很多。
再度在宋承泽身上划出两道深深的剑痕，云阳终于放慢了速度，想尝试设法生擒宋承泽。
不料，刚利用身法优势切入宋承泽身边，还没出手，云阳就察觉到了危险。
“哧…”
偏头堪堪躲过远处射来的某种暗器，运用身法倒飞出数丈，云阳惊出一声冷汗。转头望向暗器射来的方向，山腰里似乎有人影一闪而没。
“还有同党。”云阳心中一片雪亮。
“啪啪啪”
踩水之声连续响起。乘此机会，宋承泽丢掉长剑，掉头踏着溪水打算遁去。
“哪里跑！来人啊，抓奸细！来人啊，抓奸细！”
云阳大喝几声，提剑直追。
两人一前一后跃上小溪对岸，而后向总堂边的山路跑去。很快，宋承泽就跑到了山门边，再转过一个弯就会进入林木遮天的山道，云阳不由得心中焦急。
所谓逢林莫入。云阳知道，进入林间山道后，莫说夜间，即使白天也很容易被偷袭。明知对方有同党，继续追入山道危险性很大。然而，一开始起步太晚，距离也太远。虽然已经迫近了很多，但即使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可能那么快追上宋承泽。
“嗖…”
一道人影突然从山门牌坊后闪出，斜射宋承泽。
“哧…”
来人一指伸出，击在措不及防的宋承泽腰间。而后，宋承泽终于软软的倒了下去。
收势不住，云阳差点和来人撞个满怀。定睛看去，出手之人正是司徒玄。
而后，牌坊后面又次第闪出几人。火长老、万震、乃至上官姐妹都在其中。显然，云阳的高呼起到了作用，远处还有不少人影也正在赶过来。
“老宋，说！你究竟在做什么？你我相交三十年，你，你居然会选择背叛！”司徒玄满脸悲愤，全身微微发抖，指着瘫倒在地的宋承泽。
119、可怕蛊毒
傻傻的看着司徒玄，宋承泽一语不发，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配上他那绿油油的瘆人眼光，看得在场之人都心生寒意。
“不对，这不是背叛，这是中了蛊毒！”有熟悉的女声惊呼。
云阳侧目望去，发话之人居然是上官兰。
“蛊毒？你是说能控制人行动的蛊术！”司徒玄闻言脸色骤变。
“不错。这种毒我见过，有个人最善于此道。”上官兰立刻回答。
“有个人？谁啊？”云阳听得不解发问。
上官兰眼神复杂的看了云阳一眼，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司徒玄突然再度开口。
“是啊，老夫早该想到。蛊术乃南疆不传秘术，闻说陆夫人乃是南疆大祭司之女，陆家寨既与我为敌，陆夫人亲自出手也非不可能之事。”
陆夫人！
听到此话，云阳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上官兰欲言又止，恐怕这个陆夫人给她留下的印象颇为深刻。记得离山之时，漆长老曾说蛊毒非毒，金刚不坏体也无法免疫。如今亲眼见到它的可怕，连宋承泽这样的高手都被控制得死死的。如此看来，陆家寨潜在实力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宋大侠中蛊毒怕是已经多日，需要尽快解毒。否则只怕…”上官兰终于又开口。
“老夫何尝不知。只是驱除蛊物极难，我哀牢派医师并无此种能力。放眼交州，懂得克制蛊物的医师，凤毛麟角。”司徒玄无奈回答，老泪纵横。
驱除蛊物！
云阳心中咯噔一声，想起漆长老给的那二十一颗驱蛊丹。记得当日交给小茹保管，在天南县与小茹分手时，小茹把那些都整理在自己马鞍上的行李中。
“等我一下，我有办法！”云阳一面大声喊叫，一面飞也似的向自己的厢房跑去。
司徒玄等人在后面莫名其妙的看着，都不明白云阳什么意思。唯有上官兰若有所悟，想起和自己颇为投缘的漆长老，曾经提过有意将克制蛊毒药丸赠与云阳的事情。
回到厢房打开包裹，云阳立刻找到了那一小盒药丸。没有犹豫，云阳抓起三粒收入怀中。
“叮，一阶指法幻阴指，完整度3%，无法还原。”突然，系统提示音在云阳耳边响起。
云阳听得一呆，而后猛然醒悟过来。
刚才司徒玄一击放倒宋承泽的武技，居然是一种指法。第一次接触指法，云阳压根没想到这世界还有这种类型的武技存在。
“一击生擒，指法是好技能。”云阳默默点头。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掌握了这幻阴指，哪里还能给宋承泽逃跑的机会？司徒玄虽然以剑法名动交州，但哀牢派作为交州三大门派之一，底蕴丰厚，也绝非仅有剑法这么简单。
虽然这一次没有达到完整度下限，没能还原成功。不过，有了这个方向，迟早可以学到同类武技，云阳对此并不担心。
思索间，云阳重新回到山门边。天色已经开始微微发亮，围拢在山门边的哀牢派弟子和助拳群豪已多达数十人。
众目睽睽之下，云阳从怀中取出一粒驱蛊丹，就打算送入宋承泽口中。
“这是？”司徒玄伸手拦住，狐疑质问。
“驱蛊丹，我逍遥派秘制。”云阳随口回答。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围观众人包括司徒玄，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听闻蛊术乃南疆秘术，破解极难。我交州也有人能解吗？”
“就算真有无上医师可解，也须望闻问切，岂可如此简单用药？”
“是啊，太让人无法相信了。”
“不错不错。云少侠虽然少年英雄，但逍遥派并不算底蕴丰厚，这丹药还是莫要乱吃的好。”
……
众人说来说去，居然都是在劝云阳莫要给宋承泽服药。在群豪看来，逍遥派算不上交州一二流的大派，有点治疗小伤小病的药还算合理。但蛊毒乃江湖奇物，云阳那药只怕没什么用。不吃还好，如果吃死了宋承泽，岂不是反而毁了云阳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好名声？
“哼，真是小看人！你们不知道当年我逍遥派，乃是天下第一奇术门派吗？”一旁有女子大声呼喝。
转头看去，说话的居然是上官露。只见她双手叉腰，双目圆瞪，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
“天下第一奇术门派？不错，三十多年前，远在中原的逍遥派的确是天下第一奇术门派。当年逍遥派中的各种奇术包括医道，只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司徒玄点头赞同。
然而，话锋一转，司徒玄又接了两句：“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逍遥派底蕴全无，只是徒有其名。”
“不错，司徒掌门所言极是。”群豪中年纪教长者纷纷附和。
余下之人，听闻长辈都这样讲，也都默然点头。连和云阳并肩作战过的万震等人，也觉得随便用药太过凶险。
“不吃拉倒。”云阳没好气的转身欲走。
漆长老语重心长交给自己的药，云阳绝对有信心。他知道，逍遥三老都是当年从中原逃出的。漆长老作为唯一的原逍遥派药师，掌握有一些特别的技艺，并不奇怪。
不过，这帮人信不过自己也罢。反正这么珍贵的药，本来就没打算拿来救外人。宋承泽本性如何不得而知，但刚才也折腾得自己够呛。为救他闹得一鼻子灰，云阳觉得不值得。
“云师兄，请等一下。”
旁边的上官兰突然说话，伸手拉住已经抬脚的云阳。而后，她又俯身仔细观察宋承泽的眼睛，方才站起对着司徒玄郑重开口。
“宋大侠双目流绿血，乃是毒物即将攻心之状。此刻不用药，只怕活不过一个时辰。敢问司徒掌门，除了我家掌门的丹药，你可有其它选择？”
“这个？”司徒玄无法回答。
围观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上官兰的问题。
“既然如此，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一试吧？”一旁的万震首先开口。
有人说出第一句，立刻附和之声渐渐响起。曾经与云阳并肩战斗过的群豪，都纷纷转向支持用药。那些哀牢派中平日与宋承泽关系较近者，也跟着表示支持用药。众人都觉得，既然不吃也是个死，倒不如试试。就算真吃死了，大家也不怪云阳。
120、还原指法
“既然如此。咳咳，那个，云少侠就请给老宋喂药试试吧。”司徒玄尴尬的对云阳开口。
“想吃了？我还不想给了呢。”云阳没好气的回答，站得笔直纹丝不动。
“是呀是呀不给啦，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身边的上官露对云阳的决定表示支持。
场面越发尴尬，众人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云师兄！”上官兰右臂轻轻拉起云阳拿药的手。
与上官兰目光接触，云阳心中明白，上官兰希望自己可以尽量为本门争取名声。看来上官兰对漆长老的药也很有信心，她希望云阳可以顾全大局，做出好的姿态来。
“好吧。”
云阳无奈的开口，把那粒驱蛊丹交到上官兰手中。对于上官兰的决定，他天然的会让步一些。
上官兰微微一笑，一步跨到呆躺地上的宋承泽身边，俯身把草绿色的驱蛊丹放入他口中。一旁立刻有哀牢派弟子喂入温水送服。
“啊…，啊…”
丹药一入腹，本已经瘫倒在地的宋承泽就开始厉声惨叫，听得在场众人无不心寒。怕他承受不住蛊物挣扎的痛苦，司徒玄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嗤嗤”连出数指，封住宋承泽的各处要穴。
借着微弱的晨光，云阳看到宋承泽左边太阳穴开始动了起来，似乎有一只小虫在皮肤之下快速来回窜。小虫越动越快，伴随着宋承泽的惨叫也越发的凄厉。甚至，已经被幻阴指封死各大要穴的宋承泽，居然全身开始猛烈抖动，显然正承受巨大的痛楚。
在众人焦急的注视中，终于，宋承泽直接昏死过去，“呃”了一声闭目再也不动。
看到宋承泽太阳穴那里依然有活物窜动，略一迟疑，云阳伸手入怀，再度摸出一颗驱蛊丹，就打算给宋承泽喂下。不料还没有俯身，一只芊芊玉手就拦在了云阳面前。
“一粒足以，莫要急。”上官兰低声制止。
逍遥派中，上官兰与漆长老最为熟络，驱蛊之法她听过多次。蛊物多为一些小虫或者小植物，极易受惊，更懂得躲避危险。用药太轻蛊物都会自行躲闪。用药太重，蛊物狂性大发自毁，中蛊之人将会被其连累杀死。其中的微妙之处极难掌握。
漆长老耗尽多年心血炼成的驱蛊丹，正好在这个平衡点上，上官兰岂会不知。此刻宋承泽已经失去意识，但蛊物并未停止移动，恰恰说明丹药发挥的效果适中，宋承泽体内生机尚在。只要在静等一段时间，待蛊物承受不起药力又舍不得自毁，就会破肤而出。
不过，旁观众人并不知道其中关键，不会这样想。发现宋承泽已经一动不动，不少人都认为宋承泽已死。一时间众人再度议论开来。
“宋大侠好像痛死了。死得好惨！”
“胡乱用药，这样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不错。不过不能怪云少侠，他也是一片好心。”
“是呀是呀，这只能怪陆家寨那个老巫婆，她才是始作俑者！”
“那当然！谁敢为此事追究云少侠的过错，我老李第一个不答应！”
……
议论中，虽然都是一边倒的看衰此事，但并无一人责备云阳。大家都知道此种奇术实在难解，这样的结果并不出乎大家的意料。
上官露气鼓鼓的瞪瞪这个，瞟瞟那个，口中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刚才她选择力挺云阳，只是一时冲动并未深思。此刻如何结果，她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云阳心中不满，正打算说点什么，让大家不要那么着急下结论。突然，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叮，一阶指法幻阴指，完整度10%，可以还原。”
“还原成功了？什么时候达到10%的？”云阳一呆。
随即，云阳醒悟过来。刚才为了防止宋承泽乱动，司徒玄又连续出指。那显然也是幻阴指的手法，让系统提高了完整度判定。不知不觉间，这第一门指法居然就这样获得。
“叮，幻阴指还原完成，可以修炼。”提示音再度响起。
心中激动，没时间理会场中情况，云阳立刻闭目进入系统内。
来到一阶武技秘笈所在的第一行，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云阳愣是没有找到指法秘笈。
“奇怪？还原到哪里去了？”云阳纳闷起来。
系统提示说得明明白白，肯定是还原成功了的。但是，为什么会没有？
深吸一口气，云阳稳住情绪，再次耐心的查看系统。
这一回，他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三阶武技所在的第三行，居中靠右的位置，亮起了一本新秘笈。这本秘笈在三阶掌法白鹤腾云式的旁边，一开始云阳压根没注意过这里。
看到上面所写“幻阴指”三字，云阳长舒一口气。不过随即他又狐疑起来。这明明是一阶指法，为何出现在三阶掌法旁边？而一阶和二阶秘笈所在的行，也根本没有指法的位置。这里面，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馋猫快醒醒！要运走尸体了！”
耳边上官露的焦急呼喊响起，云阳只好先退出系统回到现实中。
环顾四周，围观的人又多了两圈，云阳估摸着至少达到两百人。地上的宋承泽依然躺着一动不动，太阳穴那里的蠕动也似乎变轻了很多。众人纷纷看着宋承泽默默摇头，显然都判断此人已死。
唯有上官兰面现喜色，凝神看着宋承泽太阳穴，嘴里默默数着什么。
“唉，抬走吧。择个良成吉日，入土为安。”一旁的司徒玄无奈发话。
听到掌门有命，立刻有几名哀牢派弟子闪出，就打算将宋承泽“尸体”抬开。
“呼呼”两掌，上官兰突然跃起，将几人推出圈外。待到再无人能碰到宋承泽，她才向着狐疑的众人微笑说话。
“你们别急，蛊物马上就要出来了，宋大侠还没死。”
上官兰的乐观情绪感染了众人，大家都半信半疑的再度围拢上来，凝神细看。
“哧…”
仿佛在响应上官兰的话，众人注视下，宋承泽的太阳穴上出现一个破口。而后，一只面目狰狞的六足小虫，从血肉里钻了出来。
121、驱蛊奇药
“蛊虫！”
不知谁叫了一声，大家都心中发虚。这小东西看上去不过米粒大小，但却无人敢于忽视它的存在。虽然不知道蛊虫是如何进入人体、如何操控思想的，不过人人都下意识的后退，生怕这小虫会突然跃起，扑到自己身上，然后直接钻进去。
突然，幽怨凄婉的胡琴声在远处山腰响起。琴声就是命令，六足小虫抖了抖身上的人血，张开一双薄如蝉翼的翅膀。
“不好，蛊虫要跑！”有人大声惊呼。
“跑不了！”上官兰冷静回答。
而后，她右手一抄，直接把还没来得急飞起的蛊虫捏在掌心。
“小心啊！”云阳忍不住出言提醒。
“不妨事！”上官兰扬起右手。
云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上官兰手上已经缠上了一块白布。蛊虫是被裹在白布中的，并未直接碰到上官兰的肌肤。
“啪…”
手上猛然用力，上官兰毫不犹豫的捏碎了手心里的蛊虫。
与此同时，远处山腰有人“啊”的发出一声哀嚎，似乎是个中年女子的声音。
循声望去，云阳看到山门外约莫三四里地的山路上，有一个人影一闪而没。这个身影他是第二次看到了，刚才出暗器偷袭自己的，云阳确认也是此人。此人一路控制宋承泽到此，居然一直没有被发现，云阳知道她必然有高强身法，或者拥有某种隐藏自身存在的本事。
“加强山道戒备！”司徒玄大声吩咐。
立刻有一批十名弟子得令出列，窜出山门外，直向山道上搜索而去。
云阳心中一动，正想出言阻止，身后有人已经嚷嚷起来。
“快看快看，宋大侠醒了！”
闻言云阳转头看去，只见宋承泽已经坐了起来，显然司徒玄给他解了穴。不过他依然很虚，坐在地上不住喘气，也根本无力站起。他全身上下多处受到剑伤，加上太阳穴一个血淋淋的洞，看上去也实在是有够惨的。
不过，宋承泽的双眼绿光已经消失，恢复了正常颜色。此刻他正呆看着云阳，似乎拼命在想着什么。
“不好！”云阳心中发虚，猛然记起一事。
刚才自己大战宋承泽，自诩无人旁观，不会露了已经掌握哀牢派高阶剑法的底，却忘记了宋承泽本人就是哀牢派的。
千算万算，没算到宋承泽居然并非叛徒只是中了蛊毒。更可笑的是，还是自己亲手送药治好的。这样一来，自己会击月剑法甚至日月无影剑法的事情，岂不是立刻就要暴露？
“老宋，这位就是用驱蛊丹治好你的云阳云少侠，他现在是逍遥派的掌门。”司徒玄乐呵呵的介绍。
“云掌门？”宋承泽略显木讷的重复三个字，眼神带着迷茫。
“不错。如果没有云掌门的驱蛊奇药，老宋你这回怕是就要去见阎王爷了。”旁边的火长老也大声附和。
“是呀，是呀。”
一众的围观者都连声附和。刚才众人都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本以为云阳送药只是少年人一时冲动。不料蛊虫真的被逼出，宋承泽显然已经好了。此刻众人心中，云阳的形象自然更加的高大。
“我，我中了蛊毒之后，做了些什么？”宋承泽迟疑的反问司徒玄。
“你难道自己不知道？”司徒玄狐疑的反问。
“他不会知道。中蛊之人意识已经完全丧失，除了昏睡之外，所有行动都是被人驱使的。此刻宋大侠既然已经好了，被驱使时所作所为，自然是半分也不记得。”一旁的上官兰出声解释。
“原来如此。”闻言众人纷纷点头。
云阳心中一动，也跟着出声问话。
“宋大侠，看来你也不记得刚才和我的交手，以及你投放的那两包毒药了吧。”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嚷嚷起来。
此刻已经天明，云阳留在井边的字早已被人看到。而小溪上游的那包毒药，也被司徒玄命人收回。铁证如山，如果不是知道宋承泽确实中蛊，司徒玄本已经打算挥泪斩马谡痛下杀手。
“都不记得了。我，我只隐约知道伤我的人是你。”手指云阳，宋承泽颓然开口。
这话说得云阳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却立刻引来围观众人异样的眼神。
宋承泽这话说得明明白白，他身上的剑上八成就是云阳出手留下的。可是，看到云阳毫发无损连衣服都没破，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宋承泽扬名交州三十多年，乃是交州江湖顶尖的存在。任谁都不相信，云阳可以打败宋承泽，还把他伤得如此狼狈。
“云少侠，宋大侠真是您独立打败的吗？”万震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
他身旁的宁天华也是一样的惊讶表情。雄鹰会一战，宋承泽独立断后，力敌数位敌方高手，在宁天华心中乃是无上猛士。他怎敢相信，云阳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可以击败成名大侠。
“哈哈，哈哈，只是运气好。那个宋大侠中了蛊毒嘛，身体僵硬反应迟钝，所以我才能略占上风。”云阳赶紧大声解释。
“可是，万某听说中蛊毒之人虽然身法会略有下降，但由于心智蒙蔽，杀伐果敢悍不畏死，实战中战力比平日还要高出一筹。”万震再度小心翼翼的反驳。
听到此话，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此江湖传言很多人都听过，虽然亲眼见过的并无几人。
云阳听得也是心中一凛，暗道传言非虚，刚才中了蛊毒的宋承泽，真的是打起来不要命，比那日公开较技的司徒玄难对付多了。不过这事只会越描会越黑，此时此刻云阳很希望可以就此打住。
无奈的望向上官兰，上官兰立刻会意。
“传言不可信。中蛊之人情况千变万化，并无必然之规。”上官兰娇声开口。
“是啊是啊。”云阳赶紧附和。
众人心中，上官兰已经是此处的蛊毒权威。既然她这样说，大家也不便再纠缠不清。只是不少人依然心中存疑，不过只是改为私下交头接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