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林中有王者
本来还打算让阿咕写字来说明，可一看到满页纸的“咕呜咕唔”就一头黑线，最后还是作废。
看到阿咕不是很着急的样子，目前也就只能确定是暂时没有危险。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甩甩手让众人出去，站在窗前身子，拳头紧握。
身后柜子里还放着近十来株的灵芝、当归、何首乌等药材，正是大头带回来的。
除了柳叶铭，何府也有人在担心云娅。
“咳咳，确定了吗？”何三少咬着牙说，连连咳嗽。
身体站得笔直的山棍子脸上点点头，对于他关心小丫头的态度很不解，莫非小丫头身上有他没有发现的价值？
“让老胡和老长两个再找一个月，是在找不到就算了。”何三少有些惋惜的说。
令他惊讶的是，套在小丫头身上的四个银环在前不久被弄坏了，导致何三少无法确切知道她的下落。
想着想着，胸口又是一阵痛。
饶是感知部分就能让他痛得死去活来，那正在承受的人该有多痛苦。
何三少眼中一阵迷茫，为什么总是找不到脑海里的人。
“公子，保重。”山棍子皱眉说，打断何三少的思念。
“哥哥，该吃药了！”何潇潇的声音传来。
何三少点点头，山棍子领命退下。
……
不知几月。
树林里的空气极其的好，一只獐子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舔着沼泽的水，顺便捋顺身上长出不久的毛须。
水中泛着涟漪，映照出它可爱的模样。
“吼!”
原本平静的水面掀起了波澜，骤然变成一张血口大牙，一口咬在了獐子前腿。
獐子无奈挣扎，满是慌乱，高啼狂叫，奈何还是被沼泽的妖兽拖下去。
不一会儿，水面除了暗黄色的浑浊，还多了一大片的血红色。
“呦呦～”
半刻钟后，小巧的獐子一口叼着比自己大五倍的花皮鳄鱼尾巴上了岸，一边叫一边拖着尸体奔向丛林深处。
一处湿哒哒的阴暗山洞里，有一个小丫头靠在墙壁上，身上穿的衣服有好多焦炭，半盖半遮掩身上条条伤口。
此时她紧闭双眼，拳头紧握，眉头紧皱不曾睁开，小脸上满是痛苦挣扎。在她脖间有一块裂出一道缝的弯月白兔玉坠，红的发烫。
“呦呦～”
獐子小跑进来轻轻唤了一两句，见眼前的小丫头仍没有丝毫动静，缩了缩脖子来回等待，一副想要上前蹭脖子又不敢的样子。
“呦～呦～”
无奈之下，獐子拉长了声音连续唤道。
“吵，死，了!”
稚嫩的声音一出，吓得獐子一头撞在墙壁上，然后翻身倒地抽搐两下，口吐舌头瞪眼装死。
小丫头皱着眉张开眼，身体僵硬站起来。
单是这一个动作，她用了一刻种才调整过来。
獐子很快“活”了过来，低着头乱叫，很快将那只半死不活的花皮鳄鱼脱了进来，站在小丫头身前邀功。
小丫头歪了歪头，一巴掌将獐子扫到一边，然后用毛鞭绑住花皮鳄鱼拉扯到脚下，将对方魂珠和内核一并取出，直接吃了干净。
“呦～王……王？”
恍若无事的獐子又蹦回了她眼前，支支吾吾说着不流利的话。
“西……狼妖，聚……聚一起。”
“唔～!”
吃完东西的小丫头不像以往有精神，而是蹲下身子抱头痛苦呻吟，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嗜血的红光。
“王～？”
獐子急的快哭了，不知所措的来回蹦哒在她身边，一个劲儿地吵。
“闭嘴!”
小丫头不耐烦大吼一声，好不容易平静体内的痛苦，地垂下的掌心深可见骨，转头看向卖乖的獐子。
“唔……呼，食物……”
獐子乖巧地点点头。
靠近小丫头，然后乖巧的趴在地上。
小丫头软软的靠在獐子后背，静静不做声。
身体上一接触，獐子才明白她的伤原来一直没有好。
獐子是曲泽山脉一只五阶妖兽，生性温和，在死亡前一刻幸运的遇到了小丫头，以至于它是死了但又活过来了，哪怕现在的它的身体是抢夺过来的。
它不知道小丫头是谁，但自从死亡后的那刻起，它就无法控制自己来自内心臣服让它做不出反抗。
几个月的相处以来，獐子发现这个“王”还是很好的，除了脾气有点坏。
不过没关系，它知道这个“王”很强大很特别就是了。
出山洞后，背上的小丫头就闭上了眼睛，但垂下来的两只紧握拳头和发颤的身体，獐子走的越发小心。
这一路下来，没有一只妖兽敢出来阻挠。
直到，开始步入狼群的领地。
一双双饿虎扑食的绿眼齐齐发光，口中滴答着口水，将突然出现的一人一兽包围。
“呦～？”
獐子眨了眨眼睛，正准备大吼出击，没等动手，就感觉到它的头被一只小脚给踩了下去，然后头顶一口要咬过来的狼就变成了一句死尸。
战斗来的很快，去的也快。
“咕噜～!”
几只狼看着小丫头一边舔着指尖的血，一边手脚利索地将内核取了，互相对视几眼，有些退缩。
“嘿～食物!”
带着兴奋的嗜笑扫视了剩余的几只狼，身子一晃便到了要逃跑的一匹狼身上。
不顾狼的“唔唔”痛苦求饶，小丫头熟视无睹，沉浸于自己的喜乐中，似乎这样子的她才是快乐的。
獐子“哟哟～”低吟，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它生前就是被眼前的五六阶狼群撕咬而死的，可眼前就被“王”一人全部搞定。
简直惊讶了兽生。
獐子就这样看着小丫头一路吃一路杀过去，直接走到了狼巢。
后面或许是因为杀的没力气，小丫头干脆控制了几只狼使得他们自相残杀，两只眼睛看的发光。
最后狼王出现的时候，还以为是手下哪一支狼群又叛变了，怎么呵斥都无法让他们停止，反倒被狼手下差点干翻。
小丫头此时一身是血，精神也比先前要好的多，都没有先前那般痛苦，两只眸子大半都被猩红所代替。
“你……你是谁!”狼王怒狠狠的看着意犹未尽的小丫头，两条狼腿直打哆嗦。
对方等阶不必它八阶高期的力量大多少，可对方的魂力很强大，一个出神就险些被控制住。
“嘻，食物!”
小丫头仰头笑，擦了嘴角的血迹，咧嘴说了两字就直奔狼王而来。
狼王不甘示弱，奋力挣扎。
可最后还是小丫头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赢了。
等獐子赶来的时候，小丫头正美滋滋的大口大口地吃着手里的魂珠，好不享受。
看着坐在狼尸体上的小丫头，獐子有些瑟缩。
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幸运，还好，它早些遇到了小丫头。不然，它也会成为那尸体的一员。
总之，小丫头一连数个月在丛林里捕食，数万妖兽一见到獐子的踪迹就跑，这里简直成了曲泽山脉最安全的区域。
第二百一十三章 迷离意识
久而久之，已经将曲泽山脉十分之一面积的五阶妖兽以上八阶以下妖兽杀的差不多。
魂珠大的也就挑着吃了，魂珠小的没有吃下去的欲望，放久了便让它消散在空中。
时间积累下，不少低阶妖兽惨死，它们的灵魂经久不散，化为厉魂围绕在小丫头的地盘飘荡。
久而久之，沼泽地变得极为阴暗潮湿，雾气渐渐多了起来。
当然，也有八阶以上的妖兽想要找小丫头所在的沼泽地试探，可是进不去雾气里。一旦触碰，实力下降不说，还要面对众多魂力的束缚。
死过一两只高阶妖兽后，再没妖兽敢大胆子去。
于是，九阶的妖兽表示，这不算是什么大事，权当做某兽新晋占有领属的做法。
獐子觉得近一年的时间以来是它过的最好的日子，哪怕它已经死了一次。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王”在想什么，每天都在尽职尽责的做着自己的事，努力让她可以开心些，但效果总是不尽兽意。
待在这个地方，獐子从五阶进化到了六阶，更兴奋了。
可小丫头觉得很痛苦。
一日之内，她有八九个时辰沉浸在灵魂的撕裂痛苦中，剩余几个时辰的清醒都被她用来捕捉猎物。
尽管每日都可以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什么时候饿了，尽管往空中一抓，那些鬼叫的灵魂全会被她抓在手里。
饿了就吃，困了乏了直接出去揍一顿就好。
可是杀的多了，她开始犹豫起来。
脑海里好像有一句在说，这是错的！
“你以为你是谁，想杀就杀，将一切都看作是可以是你可以任意揉捏的食物。可你别忘了，你也只是别人口中的一道食物！”
“这世上还有很多的美好，为什么就不能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那些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都是无辜的，他们哪里碍了你的眼？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
“你这样子只会让我越来越恶心，让我更讨厌你！！！”
……
这些话只是一味地在斥责她而已，说出的话还没有其他人骂她的骂的厉害，明明她都听惯了的，可只有他说出来的话才会让她有那么些负罪感。
每一句都似乎在狠狠地撞击在心口，好生疼痛，好疼痛，这是比身体上还要难受的感受。
“唔～唔！”
很疼很疼。
小丫头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是谁，或许是云娅，又或者是云宸，意识里一片混乱，分不清自我。
她本应该随着自己的心意走，按照本能去猎捕食物，直到吃饱的那一刻。可是这样，总觉得不对。
明明只有零星的记忆碎片，但有些事永远不会忘记。
好像忘记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很是久远。
头很疼，想不起来。
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小丫头很迷茫，以后要怎么做？
……
又是一年一月，临近年关。
“公子，这是门主送来的今年的账本，说是要公子快些查看完。”阿开从门外走进说道。
“放这儿吧。”柳叶铭淡淡说。
抬头看到窗外薄薄的一层雪，手中笔顿了顿，长长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中，距离云娅失踪那日已经三年。
他的伤已好，一切都按照预定的方向走上路途，但终究少了那个一开始陪着的小丫头的日子。
初来开都，柳叶铭不过是个小小平民，什么地位也没有，还是靠着连蒙带骗的匡来了近百人打下基业。
如今不过三年时间，那百人在他手中灵活运用，插入各门各类的小小活计当中，得以结识到很多不为人知的关系网。
虽然这只是在底层，上不得台面，但如今的生活已经很大不同。
原本住的杨柳街小院子，已经搬去了临近川回十六街的一处大院，容纳百人不再是问题。
而他自己也慢慢有了自己可以相信的十来个心腹之人。
“曲泽山脉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是有一件，为此雇佣兵失去了三个小队的人。”阿开点头说道，开始详细说起。
曲泽山脉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外围与内部接壤的沼泽地区突然被一团大雾包围住，还时时从里便传来阴森的吼叫声。
这种事对于雇佣兵来说不少见，引来很多人的好奇心去探查，结果一去便是数十人丧命。
“有人以为是什么天材地宝出现，现在还有招榜单拉人去探索的任务呢！”阿开笑着说。
“雇佣兵不是普通人，自然不会像一般人胆小。”柳叶铭枕思，莞尔一笑，“不过你也别太放松，曲泽山脉不是普通的山，会有不同寻常的机遇，叫上几个兄弟和你一起去锻炼锻炼吧。”
柳叶铭看着蹭高不少的阿开，怪笑。
“好好！”
听到这句话，阿开嘿嘿应声。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三年来他的实力上了一个台阶，竟然步入了炼骨期，这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说完，正准备出门去，结果被踏门进来的大头险些给撞翻在地，浑身叫疼。
“嘶嘶～你们就……”
大头三人完全没有要理阿开的意思，越过他满脸怒气的看着低头看书的柳叶铭。
三个大块头手掌狠狠地往桌上一压，柳叶铭正在用的桌子应声碎裂成好几块。
“柳叶铭，我们三兄弟会留在这里，可不是给你打零工来的。快说，小柳芽儿被你藏在哪去了！”
大头三人在三年里力量也增进不少，说话都不再结巴。
将地上的书本捡起，柳叶铭皱着眉头看三人。
“我什么时候藏了，你们听谁说的？”
二头见此，就要上前一把领起这个瘦弱的人，好在阿开急忙赶来，挡在柳叶铭身前，身子只踉踉跄跄倒退几步。
“有话就好好说，别忘了你们现在是为谁做活计，在谁身下讨饭吃！”
“哼，你算老几！”三头重重的推开阿开，眼看就要立即动起手来。
较为理智的大头连忙拦下，朝柳叶铭示意歉意，转而抬头认真的说。
“柳公子，说实话，我们仨已经在曲泽山脉找了很久，可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找到小柳芽儿的下落。但我们听大院坊的人说你已经把她带回来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们兄弟仨见上一见？”
见对方不答话，大头继续补充。
“我知道当初有我的错，可我只是想要跟她说上一些事，不会耽误很久的。”
柳叶铭摇摇头拒绝。
“现在不适合。”
“大哥，我就说要听二锅头的话打他一顿才可以，你怎么就不停呢！要我就……唔唔唔～”二头三头急了，抡起拳头就要上。
大头连忙捂住他们的嘴，抿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回头看柳叶铭好几次，都是拒绝，只好架着俩兄弟离开。
第二百一十四章 被关住的病人
“公子？”阿开清理完碎木屑，揉着发酸的肩膀，摩擦拳头问道。
“算了。”柳叶铭摇摇头，“他们毕竟是她的小弟，也算是有点情分，本质还不坏。”
阿开一副可惜的样子，摊摊手作罢，开门离去。
柳叶铭看着三头离开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他不喜欢大头三人，小丫头看不出来他们，但他知道这三人接近云娅是有目的的。本事是不坏，较为憨厚，但总在和那个叫二锅头的人混在一起，好人也会做出点坏事。
提到云娅，他也头疼。
对于这个伤重的病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
“嘿嘿，我说就是吧，你们还不相信老子我的话，亏我一以前对你们那么好！”二锅头翘着二郎腿歪脸笑道。
大头三人坐在对面好不自然。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二头问。
“要不我们就离开吧，反正我们这三年跟着那叫柳叶铭的人做了近三年的活，也算是报答了当初的救命之恩。”
三头说完，大头白他一眼。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当初我们可不是这么说的，难不成要说话算数不成？”
“说话不算数？救你们的可不是那个没有本事的小子，你们的做法可算不得。”二锅头的得意说。
“依我看，你们跟他们就是没有关系的，还不如跟着我干的了，都是老相识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况且，现在你们可是比我强，难不成我还能欺负得了你们？”
二锅头的话在大头仨听得来好有道理，三年来受到不少的影响，对于他的话多多少少都听得进去。
三人只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
云娅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
“唔～”摸着疼痛的脑袋爬起来，打量起周围环境。
周围是昏暗的石块搭成的封闭空间，很是阴暗潮湿。空气中有不少的湿气，都是一股子血味，看样子存在很久。身下是冰凉的石块，还有寒冰气飘散往她身上飘来，捂着单薄的衣裳，云娅打了一个寒颤。
“嘶嘶～！”
指尖的触碰才知道身体上多了好多大大小小的伤口，以至于身上的一副都是破破烂烂的，指甲里也满是血痂，
“这是……嘶嘶？我……唔～”
声音是沙哑的，只能艰难说出几个字。
云娅没来得及从疑问中反应过来，整个头猛烈的疼起来。
脑袋里很胀，多了很多东西，又少了很多东西。
“我……唔唔～？”
云娅记得，先前她是看到有人渡劫引来雷击，想要借助这个机会将体内的另一个意识给清除掉。
可惜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没有想到自己的灵魂这么脆弱。
猛烈的雷电劈大下来整个人差点成了焦块，吐了几大口血后还没来得及高兴意识里云宸的气息在逐渐变弱，她自己的命就快没了。
抱着大不了同归于尽的念头，可后来慢慢地发现她的意识在变弱，脑海里的另一个意识却变得强大了。一股猛烈狂暴的力量在体内冲击，身体险些四分五裂。
这些痛苦的变化不过是一道雷电劈打下来的时刻，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只正在渡劫的妖兽赤虎还想将她当成食物吃掉，结果因为她的插入被后来的雷给劈死了。
妖兽赤虎是死了，但天上的雷云还未散去，朝着她的方向继续劈砍。
云娅在艰难的支撑，可也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了出去。
看来那道雷根本不足以散去体内的另类意识，还得寻找其他方法。
“吱呀～！”
云娅还在沉思中，前方封闭的石块上突然露出一道缝隙，哪怕只有一道很细微的光芒也使得她极为不舒服。
“诶，公子我感觉这次比先前好多了。”好熟悉的声音。
“嘘嘘～，小声点，你想死不成！”一个小厮低着嗓子警告，“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等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外面是谁？
似乎是因为墙壁的作用，云娅不能感受到来人的气息，甚至她的魂力也无法渗透过去感知。
“水～谁～？”云娅艰难的说。
强忍住疼痛一点点移动了身体，好不容易爬到石块边缘，双脚却没有多大的力气，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疼疼疼，又流血了。
“嘶嘶～”
同时，耳边传来一阵锁链声。
“当当当！”
云娅这才发现她的四肢是被无形的白色锁链锁住了，限制了行动。
愣愣的扭头看着锁链，整个人僵硬。
不知怎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八道胳膊粗的漆黑荆棘锁链贯穿她身体的画面，那种深入骨髓的感觉仿佛就是眼前。
他们也是为了要……要杀她吗？
“喂，喂……喂？”
云娅感觉自己被什么又短又长的东西戳着脑门，耳边也传来这么一句话。
猛然回头看过去。
“妈呀，啊啊啊啊，公子我们跑啊！”
没等她说什么，那个正在戳她的人一把扔掉手上的东西，滚着地面跑了，留下一道弯弯曲曲不浅的沟壑，一边狂叫。
我什么也没做啊！
“呜呜～公子，我们还是别看了，赶紧请几个玄术好的高手来只支付住她吧，呜呜呜～哎呦！”
“瞧你个怂样，不是没事吗？”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敲了脑袋以及一个白眼。
“哎呦公子我怕啊，你可别忘了她……她前几次可是差点没把我给咬死啊！伤口现在还有血呢？”委屈抱怨。
“伤口？就你那道不过一根绒毛大小的疤也是伤？”几声讽笑。
一边领他们进来的小厮躲在两人背后，缩着头讪讪。
这些声音好熟悉啊。
云娅在一边听得出神，好像好久都没有听到过了。
“啊……开～？柳……柳也……民……？”云娅嘴巴一张一合沙哑地说道，眯着眼睛看，很不习惯。
“啊啊……啊！”阿开跳到柳叶铭身后躲着，偷瞄瞄看过来。
“你……真的记得我？不是装的吧？”
柳叶铭打掉阿开搭在他肩膀上的咸猪手，淡笑一步步走进了云娅。
阿开顿时急了，“公子，快回来啊，小心她……”装的啊！
他可清除记得上次柳叶铭第一次笑着走过去，然后腰上被咬了一口大出血扛回来。第二次是一条腿折了，骨头都露出来了抬回去。第三次是被小丫头一只手贯穿了胸膛，剩下一口气吊着回去。
不得不为柳叶铭的第四次大胆尝试捏了把汗。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不知三年
“云……云娅？”柳叶铭小心翼翼地问道。
云娅点点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轻微皱眉看他。
“云娅，真的是你？”
“恩……恩。”
“你真的醒过来了，云娅？”
难道没看清？云娅想道，这个山洞只有柳叶铭的方向有一道光，也就耐着脾气回答。
“恩？恩！”
“云娅，云……娅？”
多久不见，不会是傻了吧？
云娅很不耐烦了，看着柳叶铭小心翼翼每走半步就要叫她一句名字的人，真的是很没有耐心了。
干脆转过头，打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柳叶铭看小丫头无所谓的态度，心里松了口气。
在死亡线上徘徊了三次，能不怕吗？
先前的话不过是在阿开面前充面子的，人还是要实际的好。
“撕拉～唔唔唔～”
将一块化了浓的伤疤撕开来，云娅疼的差点跳起来，但因为伤口的原因跳不起来，只得伸长脖子深吸冷气。
疼的要命啊！
“唉！”柳叶铭保持在三丈外，伸长脖子狐疑的问道，“你……不记得了？”
云娅眨巴眨巴眼，不解。
柳叶铭苦笑，“你知不知道你疯了两年？”
什么？
你才疯了！
“公子？公子？她真的醒了吗？你可得小心别被咬了啊，到时候我可不敢过去的!”阿开伸长着脖子说。
站在他身后的小厮跟着点头。
虽然不知道里面关的是什么人，但听管事的说可危险了。
“我知道。”柳叶铭强作镇定说。
“什……什么”云娅很不解。
先不说她为何是一身伤，身上的锁链又是怎么回事。即使两人认识，也不能这样对她。他们为何这么怕她，难不成还会吃了他们不成？
“啊啊啊，你别吃我啊!”阿开看到她看过来，像是听懂了她的问话，立马啊啊叫唤跑了。
阿开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呃……咳咳……”
柳叶铭看懂了云娅眼中满是埋怨的眼神，干咳嗽几声尴尬。
“你真的全都不记得吗？”见云娅摇摇头，对上那双清明的眼神，柳叶铭一往前多走了半步。
“距离你去曲泽山脉可是过了整整三年，特别是你回来后的这两年，做出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无奈之下，我只能暂时把你绑在着。”一边说一边观察对方的神色，见没有以往的扑上来，松了口气。
自曲泽山脉传出那样惊的事，柳叶铭前前后后找了一年的时间。
就在都要放弃时，小丫头竟然出乎意料的自己回来了，狼狈不堪的模样简直没把柳叶铭和阿开给吓死。
除了还是那副熟悉的面孔，整个人，不，整只兽的气势是弱不可微，要不是眼珠子还会转动，都以为是只死兽。可那双眼睛却是闪烁红光的浑浊，上来就咬了他一大口，鲜血直流疼的死去活来。
那感觉恍若昨日。
云娅听着，震惊加茫然。
三年!
竟然过了三年吗？
但她一点记忆都没有，恍若一睁一闭就过了三年。
不对，梦里似乎隐约记得她身边跟了一只“呦呦”叫的獐子，然后就是很长一段时间吃的很饱。可能因为先前伤得太重，力量只增长到了凝魂中期。
“嘶～疼～”云娅抬动微发麻的手臂，但因和石块上有些距距离，四根锁链“当当当”响。
白色的锁链将她锁得死死地，运用不了玄力。
单单只会禁锢她的行动。上面没有倒刺，没有直接穿过她的血肉，没有附带其他的玄术，也没有人会拿着粗壮的鞭子站在一边狠狠地抽打她，锁链也不是全沾满了她的血……
明明没有的东西，可她就是觉得要有哪些东西才是正常的。
“为……为什么呢？”两行泪水无声地流下。
“等等，你别乱动，只要你不会太用力，这玄锁不会伤害你。”柳叶铭着急地说道。
再怎么样也是个小孩子啊，这么多的伤口看着就疼。
“你……别哭了，我马上叫郎中来。阿开，还不快叫那管事进来看看。”
也不知道阿开有没有听到。
“啊？啊！”云娅睁着茫然的眼睛看相柳叶铭，小声说，“我……”
柳叶铭看着她渐渐又要失去清明的眼睛，吓得以为她又变回了以前的模样，两腿发软动不了。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啪嗒啪嗒！”
泪水不断地低落下，云娅像是感觉不到似的，整个人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唉，算我我欠了你的!”
柳叶铭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哆嗦着手蹲下，从介子囊拿出药膏、水先简单处理了她身上的伤口。
一边小心擦拭一边解释。
两年来都用光了几十瓶药。
“本来我也不想这么做，可谁叫两年来你的举动太疯狂，不绑住你的话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为此丧命。我知道这些应该都不是你的错，只是你控住不了。现在你醒过来了就好，这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秘密，我也不问太多。虽然我们只是交易的关系，但能帮忙的我定会尽全力，毕竟我们也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不是……”
“表哥，谢谢!”
云娅两只揉住柳叶铭脖子，连疼痛也不顾，沾了对方一身的血。
“诶，松……松手!”
柳叶铭身体一颤，以为某人的嘴有要咬过来，吓得顿坐在地上，刚好一个瓷瓶滚落到下边，身下有点……疼啊！
“小丫头，你不疼的吗？刚刚可是谁在一个劲的叫疼的!嘶～快起来啊你，我只是个普通人啊!”
“哦～”云娅拉长音回答。
抹干眼泪任由柳叶铭给她上药。
“表哥，我是不是……又欠了你很多？先前的，我还没……还上，又欠了你……你岂不是亏大发了？”云娅断断续续说。
“可不是，我亏大了。你以前都没帮上我什么忙，这下子有的你忙了。”
“嘿～”
“还笑，嗓子不疼了是不是？”
“嘶～疼，轻点啊喂！”
昏暗的洞穴里两人有说有笑，两年的惊吓散了不少。
不一会儿，阿开带人跑回来。前面的那道缝隙也变成了一堵门，许多阳光直照进来，增添许多暖意。
阿开带来的人很可靠，二话不说直接解开了玄锁。换了身衣服，并在柳叶铭的安排下乘坐马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出门才知道，这里是开都南边的一处临近驯养场的地方，有很多不受训的奴隶、妖兽等被关押在这个地方。
第二百一十六章 回来日子
在听到云娅不见了的那天，大头和二头都很慌。
一年的时间里找遍了整个开都，曲泽山脉能进的地方也全都翻找了遍，就是没有找到人。
可就在一日打算放弃的夜晚，失踪了一年的小丫头悄无声息的就蹲在开都南角门口，披散着头发，旁边还有一只小獐子，一点点的蹭着她的手。
说来也巧，那日正好是柳叶铭从南角门说是回来，就看到了她。
那单薄的身子看的令人心生爱怜，一看就是经历了不少次死亡的劫难。一身暗红色的衣服破破烂烂，后来才知道都是血给染的。
柳叶铭好心叫她醒来，被獐子顶到腹部好难受不说，小丫头一睁眼就是一张嗜血放光的兴奋，直接在他身上咬了一大口血出来，疼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伤好的柳叶铭直接躺回了床上。
小丫头在一连重伤了几十人后，突然醒悟过来不再杀人，这才艰难的将她制服，捆绑住。并在在阿咕的帮助下半遮掩将她安排到训练场。
说完，柳叶铭满是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说，三年前你到底做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怎么会发如此大的疯？”
“我……”云娅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
“我看到了有人在渡劫引来了雷，然后我好奇就过去看看，谁知道雷云因为我的到来反而变强了。然后，那只就要渡劫成功的高阶妖兽就，被最后一道雷劈死了。然后我也晕了，变得不清醒……”
坐在里面的柳叶铭和赶车的阿开听得心口一噎。
突然觉得那只高阶妖兽好冤。
“真的？”
柳叶铭盯着眼睛看，不相信她刚刚说的话。
“呃……算是真的……吧？”云娅头低得不能再低。
能说的已经说了，不能说的真的不能说。
云宸的事自己能处理好的。
“咕呜呜～”你受伤了，还好吗？我好担心你，下次有事情能不能不要抛下我，呜呜我会做好所有事的……
阿咕哭丧着脸蹭云娅手臂，打破马车里的宁静。
“有时候会很危险的，我不能保证会安全。”
再说，万一不清醒的时候控制不住将阿咕吃掉了该怎么办？
“咕呜～咕唔”阿咕哭丧似的撒娇。
柳叶铭在旁边听着主仆二人说话，也就不再过问太多。
按照眼前的情况看，云娅的秘密不但多还很危险。柳叶铭顿时觉得自己会不会上一艘贼船，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马车走了半天，途中增添了物什，回到大院坊已经是华灯初上。
“太好了，神灵保佑，小柳芽儿你终于回来了！”站在门口等候的兰竹拉着云娅满是疤痕的手，叹息说。
柳叶铭没有告诉兰竹她的事情，借口在驯养场安排了差事干。
“唉，早知道我就让柳公子让我和你一起去，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哪怕你都是凝魂期的高手了，但那你也还是个孩子啊！三年了都，可不是受了大苦……”
兰竹在一边唠叨，忘记身为武者本就是要经历诸多磨难才行，三年时间对一些人而言不过是眨眼间。
不过这种被人关系的感受很温暖。
好像以前也有人在她耳边叨唠。
然后……然后被她一巴掌拍飞了。
云娅不禁打了一个颤，这不会是真的吧？
“是不是冻着了？”兰竹脱下大衣盖在她身上，“唉，我就说那里不是个好地方，看把你伤的，一定很疼吧？”
“还好。”
云娅微笑回答。
兰竹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包扎她身上的伤口，继续替她抱怨天抱怨地抱怨所有人，直到柳叶铭看过来才淘气的吐吐舌头，声音渐小。
云娅将兰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三年不见，已经是十六岁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人长得更加标致。
若是再添些首饰打扮，应该和那些漂亮姑娘一样好。
“日后如果有什么危险一定要跟我们说，看你身上这么多的伤，那个天杀的如此对你，亏还忍心下得去手……”
柳叶铭说她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自己弄的，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把自己弄的这般重。
她又杀了人，很多无辜的人。
云娅想，哪怕是昏迷中的自己也是极不愿意这么做的吧，才会用这种方法。
阿开哪怕是回到了大院坊仍不敢离云娅太近，满心忐忑不安，生怕眼前这个乖巧的人突然变成一个杀人恶魔朝他扑来。
不是谁都可以有柳公子这么好的运气！
进到院子里，兰竹很快帮云娅收拾好了。
大院坊里有许多面孔，老的少的，熟悉的陌生的，脸上都是笑意。
云娅心里的不安心散了许多，对自己做错的事更加愧疚。
一定，不可以，再来一次。
……
这天晚上还有人忧愁。
何府。
“哥，你没事干嘛爬上屋顶上，赶紧下来，你还吃着药病着呢！”何潇潇着急跺脚，转身也跳上了屋顶，拉着人就要下去。
对面的人两手托腮，眼神黯淡。
“我没事。”何三少有气无力的说，任由何潇潇如何扯动不一动一分。
“哥，你怎么了？胸口的病可是又犯了？”白皙的手摸着他的额头，没发烧啊，“哥，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说出来，我们可不能没有你！”
“恩……”声音弱不可微。
何潇潇长叹着气，小小的脸蛋上满是忧愁。
前年开始，何霁风的伤断断续续，时好时不好，何老将军将宫里的御医请了个遍都没有只好，整个何府一片忧愁。
一年后，好不容易好了吧，心情又变得郁郁寡欢，做什么都无精打采。
两年里，少有听到何府少爷又去挑逗哪家姑娘，又砸了那家的赌坊，或者是烧了谁家的店铺，安稳得很。
何老将军数次来替他检查，可没有看出丝毫的问题。
何潇潇几经打听，这才知道是因为一件心事。
“哥，你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你都不说，我们又怎么好帮你啊？”
何霁风低下头苦笑，“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
“说实话！”何潇潇犯了一个白眼，敷衍人也不是这样的！
“我没骗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忘记了她长什么样子，甚至我连她的样子也忘记了。”何霁风很是无奈，吸大口气说。
“我虽然不记得她长得什么样子，但我记得她那什么都不在乎的脾气。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什么都不怕，一副犟脾气。遇到危险，哪怕结果是死也要争一口气去拼搏。但其实她是个很可怜的孩子……”
只要一开始回想，何霁风心中就有一团火在怒烧。
那人迟早要他付出代价！
第二百一十七章 讨债的打手
“哥，别担心，会找到她的！”何潇潇劝道。
同时心底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些找到这个人才是。开都有这样性格的，如张三小姐，赵五小姐，周二姐……
“潇潇，你说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呃……”何潇潇一愣，犹豫回答，“如果哥哥脸皮不那么厚，不总是说大话，也不时常去街坊领居闹得鸡飞狗跳，不惹爷爷大脾气……的话，还是或许可以接受的吧？”
何霁风：“……”
你直说就好。
对方的眼神看的何潇潇有点心慌，看样子没事了，找借口赶紧下去，留下他一人在屋顶上看黯淡的月光。
“公子，人已回。”山棍子突然出现说。
何霁风点点头，嘴角久违露出淡淡的笑意，抬头说，“她的情况怎么样，可有受什么大伤？”
“小伤，还好。”
山棍子说完，不禁皱起眉头，但没多问，看到何霁风点头后离开。
何霁风仰头看着黑夜，喃喃自语。
“真的是你吗？”
……
“砰！”
一声巨响，某条街上的某家店铺被一个灰衣男子突然闯进来，店铺里的客人纷纷惊慌尖叫。
掌柜正想出门看是怎么回事，眼光一扫发现那灰衣男子身下地面已经裂开一个浅坑，顿时止住了腿。
“我看你还敢不敢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你选择了赖账，那就要为你选着的这条路付出代价！”
伴随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掌柜的只觉眼前一晃，就出现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正一脚踩在灰衣男子的背上，狠狠地踩。
手上动作与扎成两个发团发髻的可爱模样完全不符。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我们什么时候赖账了，有本事你们拿出证据来啊！你个小丫头片子，信不信我告你！”
灰衣男子留有余力回怼。
“哟，做错了事你还有道理了不是？”云娅说，这种人很讨厌，脚下的力度顿时加大，压得下方灰衣男子嗷嗷叫。
“看你还敢不敢！”
“这位……姑娘？”掌柜看着狼狈的店铺心疼，又生怕惹怒了她，弯腰小心询问，“不知你想要……”
“哎呀，终于找到你了小丫头。”掌柜没说完，从门进来一位棕色褂子的中年人，一脚踏破仅剩完好的门槛，“叫你别跑那么快，你看你惹得这叫什么事啊！”
掌柜的眼皮一跳，这不是山虎门那位铁罗吗？
云娅转过眼，看着一地狼狈的店铺和生无可恋的掌柜，连忙跑过去道歉。
动作来得快，都没有感觉到。
“啊啊，对不起，掌柜的。我只是在追那个逃债的小人，不是故意砸坏你的店铺的，你放心，我会赔的！”
铁罗哈哈笑完，这才领着灰衣男子帮忙讨回了债务，并解决了和掌柜的小摩擦。
大的一把抱起小的，朝川回十六街走去。
自柳叶铭加入后，山虎门不再是简单的靠着收取保护费和赌局作为收入，还建立起了打手这方面的活计，专门帮人上门追讨债、做保镖、看守等活计，比以往多了许多。
因此，柳叶铭得到了门主的重用。
云娅三年的昏迷中，少不了山虎门门主上下的打通，这才没有出太大的问题。
只是，云娅仍有些担忧，平日里都不敢怎么使用玄力。
因为，脖子上那块弯月玉坠已碎，不能完全遮盖住身上的妖气，比她实力高的大部分人都能轻易察觉出。
这也是留在这里充当简单打手的原因。
“唔，我这样子要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啊？得了这个又要赔那个，那岂不是还要做很久？”云娅抓着头抱怨。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除了手臂上包着点纱布，其余的都还好。
在柳叶铭的安排下，她暂时跟着山虎门的一些人出来做事，每月有一定的份额领取，算是还债。
可是她每个月只要出个几次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这个月就白干了。
好在半个月以来，跟这位在山虎门呆了较长时间的铁罗熟悉。
“小丫头，你以为钱是那么好赚的？像我们这样的老百姓，能支撑基本的生活已经不易，你还想咋的！”
“可一个月只有十几块玄石的分量，那里够啊？”云娅的事铁罗知道个大概，不禁连连叹息。
“真不知道你小丫头做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怎么小小年纪就背上一屁股的债？我看啊，你那上万玄石的债务没个上百年怕是换不了了。”
“唉，这样的日子岂不是要无止尽？”
虽然平静，但总不能这样下去，等过些日子还是想办法进曲泽山脉去找药材什么的好。
开都虽然没有明确禁止妖兽混迹在人群中，但已经出现便会派人看守起来，有不少麻烦。
她比较特殊，是魂兽一类，秘密又很多。
对此，柳叶铭建议能不暴露就不暴露的好。
两人回到川回十六街山虎门分部点递交了任务，趁着有多余的时间，又去了垂柳十二巷看热闹。
“铁叔叔，你最近不会是赚了很多钱吧？”坐在他肩头的云娅身子摇晃不稳，差点没被底下乱跑的人甩出去。
“嘿嘿，没多少，昨日不过刚赢的一把。垂柳十二巷可不是川回十六街能比的，这里的东西个个都是好家伙，还能听到很多故事嘞！”铁罗笑着说。
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眼睛直冒光。
摸了摸口袋，光芒才渐渐被压下去。
“唉，可惜我只有点小钱。”
“哦，小钱啊。”
云娅抬头看这进进出出好不热闹的储香居心里很不是滋味，铁罗竟然还大步踏着进去了。
这里可是花大钱的地方嘞！
好在铁罗还算能克制得住自己，没有被花枝招展的漂亮姑娘招去，挠着头拉着云娅找了个座位坐下。
喝了几杯小茶。
“呼呼呼，冷死老子了，掌柜的，还不快点给老子上茶，想冻死我啊！”浑身颤抖的破衣男子拍打桌子不耐烦道。
能被门口的护卫允许进来的人大都不是乞丐或是吃霸王餐的人，因此小二只多看了一眼就客气的上菜去了。
“哎～客官您可稍等，马上就来。”
破衣男子瑟缩着身子，摩擦双手，找了个离火炉近的位置。
二月末的天气不算冷，但储香居仍会为特殊的顾客照顾，在角落里点上一个火炉。
酒可暂时解寒，但破衣男子一口没喝，反而四处打量着周围陪酒的姑娘们，从上之下好一番大量，惹来众男子极为不满。
被呵斥了几句，破衣男子又对小二大声嚷嚷，对上好的酒菜挑三拣四劈头骂了一顿，然后嘿嘿笑了两句话。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事又起
“铁叔叔，铁叔叔？”云娅脸叫了几声对方都没有答应，知道在他大腿上直接掐了把肉，这才回应。
“嘶嘶，小丫头，你想疼死我啊，我比你弱的啊喂！”铁罗扭着疼的大腿肉抱怨。
“你都看了一个时辰了，我们这顿茶要吃到什么时候啊？”
云娅抱怨看他一眼，知不知道那乔大姑娘站在三楼都看她好几眼了都。
“哦哦哦，这不马上就可走了吗？”铁罗马上付了钱，走出大门，低头小声问道，“你刚刚可看出来点什么东西？”
“有点，那件事是真的吗？”
破衣男子身上缠绕着一根淡紫色的雾气，偏铁罗半点察觉不到。
铁罗听到，脸上露出欣喜。
“真的吗？如果这笔单我们能够拿下来了的话，少说也能分到上百块玄石啊，小丫头你还债的日子不就很快结束了？嘿嘿!”
“铁叔叔还是不要高兴太早的好，小心到时候不知道要怎么交代。”
云娅认真地说。
眼前的破衣男子是铁罗刚刚接受委托要暗中观察的人，不然他哪里舍得进储香居花钱。
“你个小丫头怎么说话的，就不能盼我点好的？”铁罗有些恼，闷闷喝着茶。
桌上有酒，但铁罗没有喝。
这委托要保护的人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会和那人身上流出的紫色雾气有关吗？
直到破衣男子吃饱喝足，摇晃步子打骂出去后，铁罗才放下手中的小吃，出门去。
铁罗凝魂期初，跟踪一个只有炼骨期实力的人难度并不大，附了一股气息在那人身上，就拉着云娅逛垂柳十二巷。
从第一条巷子开始逛，直到第十二条巷子，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关于何家三少爷第四十一次尝试考培书院。
培书院，由皇帝亲自批准的育人书院。
每到三月中旬是培书院招生的时间，每次人数不定，却总有何家三少爷参加的影子。
何府一直以来都是武将出身，可怜何老将军对这个不争气孙子已经不抱希望，也就随着他去折腾文路。
“哼，你们等着瞧，我家少爷一定能考上的，你们这些势利眼就等着吧。”几道不服气的声音想起，同那些嘲笑的声音争执。
看那服饰的装扮像是何府的小厮。
“好啊，那我们就好好等，等何三少爷进培书院的喜酒啊，哈哈哈～”
“就是，也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喝到呢!哈哈哈哈～”
类似声音的声音有很多，云娅很快就走开了。
不知道为何，脑海里总是浮现那个捉弄她的脸。
“唔～唔，不能想。”云娅摇晃头清醒。如今心底已经有七分的猜测，某人就是小时候见过的人。
是第一个盼着云宸生她死的!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铁罗关心问候，“有没没看中什么好玩的玩意儿，要的话直说，叔叔给你买，别客气!”
“好!”
云娅笑着咧嘴，走过去看琳琅满目的花样。
回大院坊时，已经临近子时。
与铁罗在半路上分离，云娅手里拿着些许甜点独自走回了大院坊。
忽过柳树下，一阵轻轻地“呦呦～”传了出来。
“你回来了？”云娅躲跑到角落蹲下身子，将獐子好一团揉搓，惹得阿咕“咕呜呜”生气跑出来。
哪怕众人不说什么，太多目光也不好。
“你们以后可是要做伙伴的，可不能打架！”云娅指着阿咕认真说。
关于獐子的来历清晰地记了起来，是在无疑是救的，没有如阿咕这般签下契约什么的，而是自愿跟着她。
獐子不经常在她身边，好几日才回来一次，身上沾有浓郁的腥气。被她嫌弃了几次后，每次回来时都是湿哒哒的。
对此，云娅不怎么在意，任由它去。
“咕唔～”阿咕低下头，委屈应答。
云娅伸了个懒腰，突然间猛地侧头看，有一个好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大胡子！你……”
阿咕和獐子立即对着大胡子一阵叫，云娅也做好准备出击。
可她刚踏出半步，身子就被提了起来。然后脖颈间一阵酸痛，狠狠转头瞪去，手上月莹准备就要划去，那人不得不快些将她弄晕。
“唔唔唔～”
视线模糊前，云娅看到了那张何疯子的脸。
獐子和阿咕一阵急，急忙冲过来，却被对方一个甩手，白光闪烁，齐齐倒了下去。
……
似乎过了很久，又或者只是片刻。
云娅猛地睁开眼，从床上蹭的做起。
入目，是一大桌子的美食，有好多肉，好香好香，以及坐在桌子旁不做声喝酒的某个人。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何三少背对着她淡淡说，端起酒杯仔细品尝。
“我……”云娅略微停顿，眼睛闪烁，“那些账我会还给你的！”
“还？怎么还，你可是失踪了三年，知不知道这三年里我叫了你多少次你都没有反应？”何三少转过身，一边玩弄酒杯一边看她，整个脸还有点委屈。
云娅哑声。
那四个银环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坏的啊，那天清醒过来后，她才发现好不容易长起的牙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崩了一颗。
该不会要她赔吧？
“你知不知道那银镯子值多少钱，好不容易弄来的，我才摸了一次就这么被你弄坏了，你可知道我得多心疼！”
“我不知道啊，你又没说？”云娅无辜。
她可记得先前就欠了对方一千多块玄石，加上一条救命之恩，现在又来一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她怎么那么穷呢？
“当初我可没说要送给你，这笔账你是要还的。况且你失踪了三年，违背了当初的约定，所以从今以后你不能再离开何府。”
云娅不干了。
“不行！”
“你想赖账？当初你可是摁了手印的，现在反悔可由不得你！”
“我才不是某个大赖皮，欠下的账迟早会还上。我可以为你做事，但你不能变相地去囚禁我，你这是……这是……”
何三少是勋贵，让她一个没有背景身份的兽做事还真的没有理由。
“你再这样，小心我咬你啊！”
云娅没法，只好做了个张口咬的手势。
“哈哈哈哈～”何三少捧腹大笑，在她脑门上指尖一弹，“收收你的妖气，几斤肉都没有的小小玄貘也敢说吃我？你信不信我吃掉你啊！”
说着，跟她比了个相似的手势，气势比她强，看的云娅一愣。
等反应过来后心底慌，作为一只不到化形阶段的兽却是人形的妖兽，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把她残忍地囚禁起来，然后割肉放血虐待？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半夜惊醒
“我想的话你还站在这儿？”
何三少顿时知道她所想，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像你这么弱的小兽，也敢出来乱跑，真是闲的命大！”
云娅看他，不知道他到底何意。
“行了行了，在这儿住上个把子天就赶紧走，等我再有事的时候会让人告诉你！”何三少甩甩手，就这样走了。
云娅这回是真的不懂了，为什么态度就突然变了，抓她过来难道不是要算账的吗？
“诶，你把它们弄到哪去了？”
拍大脑袋这才想到阿咕和獐子，心中一阵慌。
她可没忘记当初那山棍子截取他人灵魂的事。
“与其担心你的宠物，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丢下一句话，人已经出门拐角走了。
“你把它们还给我，不准伤害它们！”
没有人回答她，出门还有人拦住。感知也不行，一散开就被几道力量反弹回来。
闭上眼睛感受了阿咕的气息，这才确定是没事。
云娅摸着脖间新带着的玉坠，有些想不通，这人先前不是还在欺负她只是三年就能让人改变？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
云娅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忘记小时候某人说的话。
再说，现在的何府很弱，有很多事会发生。
在床上辗转数次，眼睛才慢慢合上。
但不过一个时辰，就被外面喧闹的声音给打断。
“快点，快点，你们手脚真笨，平时候都是干什么吃的，要是少爷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个都别活！”
温管家大声呵斥下人，从厨房里远远传来，以及伴随着苦涩的药味。
紧接着是从舒云苑传来何老将军着急的声音：“大夫，不管花费大多的代价，一定要保住我的孙儿！不管怎样……”
“唉，何老将军，请节哀……这种术法实在是少见，类似于普通人的蛊数，可又……”长长叹息，似是无可奈何。
还有时断时续的两道生涩不是很成熟的声音在抽噎。
声音很吵，又是大叫又是砸东西，还有不少人在门前走来走去。饶是从来没有半路被吵醒的云娅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那个家伙不会很严重吧？
云娅心里一跳，在床上辗转数次。
主房的声音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恢复了宁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也住在舒云苑，不过是稍远的厢房。
对于主间屋子内的味道很容易感受到，血腥气和苦涩的药混杂在一起。具体的声音倒是没有，像是被谁刻意屏蔽了。
“要不去看看？”
凭什么！
“毕竟是救命恩人，他不是很坏。”
不，他很坏，数日的苦日子不能忘，如果真是他那更不能原谅。
“但万一不是呢？现在只是感觉上而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去不好。”
去了也不好。
只要云娅喃喃自语，就会有另一个想法冒出来，根本拦不住，两方都说服不了谁。
最后还是自己的想法占据了上风，决定偷偷去看看。
从厢房外出来，直接走到住房门口，没有任何人阻拦。
主房内很安静，只有黯淡的月光透过窗子射进来，以及里边人轻微的咳嗽声，时断时续。
似乎在极力掩盖却忍不住。
屋子内感受不到有人，但房梁上传来人的味道，想必是某个护卫。
云娅点着脚尖来到主卧，床榻上平躺着人，一只手搭在胸口，另一只手自然下垂，眉头微皱，嘴角还有血腥味。
哪怕是睡着了也是不安的吧。
云娅仔细看了眼，松了口气就要走。
房梁上的人虽然不知道位置，但能闻到那人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
“咳咳！”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来，绷紧了云娅的神经，生怕某人突然睁开了眼。
他应该是睡着了吧？
再次转过看了一眼，眉头微皱起，床上的人若不是白日里那般，还是挺可怜的。何府能否恢复往日的风光都靠一人支撑。
安静下来的人还是蛮好的。
云娅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捏了把某人的脸，很有劲，就是下巴处有点扎手。
盯着某人紧闭的眼睛，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好好闻。”
云娅眨巴眼睛，在某人的额头上蹭了蹭。
上次和他一起睡的时候闻到的就是这个好好闻，令人舒心，全身放松的味道，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属般。
就像原本就属于她。
云娅一惊，赶紧甩掉这个念头。
等回过神来，才反应来整个人都已经上了床。
神经再次紧绷，浑身渐渐出了汗水，背后似乎有一对针刺，夹杂隐隐出鞘的剑光，目标直指她一人。
提起两只手，小心翼翼挪动脚着地，以示自己毫无敌意。
“唔～不要，不要……”
床上的人一阵摇晃，朝里的手抬起朝她一推，另一只手又好巧不巧的抓住了她的脚腕，云娅直接脑袋倒着着地。
好在有鞋垫着没有太大声响。
“唔～”云娅忍着从头顶灌上来的味道，配合床上人的激动挪动身子，半只脚站在床边。
看着被某人死死抓住的腿，云娅无可奈何。
时间静了一会儿，房梁上的人没有动静。
“不……对不起，对不起……”
满是哭腔的声音时断时续，几滴泪水从眼角滑落，眉头拧得更紧了。
噩梦使人害怕与不安。
“别哭了，没事的，没事。”云娅小声温柔地说，弯下身子用手去安慰做了噩梦的大孩子。
何三少两手一松，转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云娅另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眉毛，想给他捋顺，一边细声细语的安慰，安定了某人紧张的心。
不知觉中，有多蹭了几下某人的脸。
好香又好闻。
很舒服。
如果不是有那扎人的胡渣的话。
额头间触碰，闭上眼感受。
他的思绪一片杂乱，乱糟糟纠缠在一起，总不能被捋顺，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
在她的气息感知下，暂时安稳。
这样的安稳很少有，半个月一来怎么都压不下去的急躁都安静下去，云娅眼皮顿时犯起了困。
房梁上的邓江走也不是下去也不是，只得狠狠地瞪了瞪某个不懂事的丫头。
听着两道平静的呼吸声坐了一夜。
天已大亮，日头阳光照射进窗前的桌面，整间屋子都是暖暖的。
感受到阳光，何霁风缓缓睁开眼睛，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只是，为什么胸口这么重，压得喘不过气来，手是麻的，脚也麻了。
这人，不对，这只兽……
“砰！”
这个色小鬼！
第二百二十章 保护失败
“哎呦！唔……你干嘛！”云娅摸着脑袋站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狠狠瞪床上的人。
又是从床上被甩下来，还碰到了未好的伤口。
“你说呢！”何三少咬着牙说道。
亏他还以为是找到媳妇儿了，可睁开眼睛就是这个小屁孩，一生的名节啊！
我家媳妇怎么也不会是这个蠢样子！
“好歹我也帮了你啊！”
“帮我，你帮我什么了？”吹鼻子瞪眼说，然后转身对着门外大吼，“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把这人给我弄出去！”
“我帮你……”睡觉啊？
云娅剩下二字没说出口，就被门口讪讪的侍卫给牵了出来，一头疑惑只能闷在肚子里。
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
记得一天只要两三个时辰。
又睡那么久，难不成病又犯了？
罢了，看在他身上气味好闻的情况下，不计较。
她在外边自言自语刚回了屋，何三少穿好衣服漱完口简单吃了几口饭就去了前院北边何老将军处，临走前又把她叫了回去。
美其名曰要她还债。
“风儿，身体可好了？昨晚你可是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你要是出点意外，让我怎么厚着脸皮向你爹交代啊！”何老将军一阵感慨，眼皮懒懒地撇了下云娅。
何老将军三子五孙纷纷战死，只剩下一个亲孙子。
“哼，那些乱臣贼子真当我何府没什么人了吗？随进随出像什么样子，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不知道老夫的厉害！”
“爷爷别担心，我的伤已经好多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犯。”何三少上前说。
“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竟然对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下那么重的手！”
云娅静静站在何三少身后看脚尖。
手无缚鸡之力不应该用在某人身上的吧？
祖孙二人又多说了几句注意身体，要争气之类的鼓励话。
“那爷爷要怎么让他们知道厉害呢？”何三少做出一副没有主见，眼巴巴看何老将军寻注意的眼神。
何老将军挑挑眉嘿嘿笑了两句。
“还用的着说么，把你这一大祸害放出去不就得了，还用得着我操心？”
何三少口一噎，摸摸鼻子，“爷爷，哪有这么诋毁孙儿的，我明明很老实的，天天都有人夸我呢！”
何老将军嘴一抽，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话的意思。
“考试准备好了没，书看完了吗，试题练了吗？先生说的话你可都记得了？”
“那是当然！”何三少拍着胸脯保证，自信满满。
“哎？哥，你怎么就起来了，药吃了没？”
“就是啊，表弟你可真不听话，还好我让人将药全都端了过来。”
随着一男一女的声音传进，很快浮现出两道十来岁的身影，在客厅里准确地找到某人看去。
何瑛本是何霁风的小叔子，但他总觉得一来两人年龄相差并不大，二来觉得比不过这位侄子，平日里总是一口一个表弟叫过去。
何潇潇看完何三少，一下子瞄到了云娅，眉眼弯弯笑了。
在三人的叮嘱下何三少皱着眉头喝下苦药，全程拉着脸。
过于隐藏实力以至于每次吃药都是熬出来的，本人表示极不开心。
何老将军眼睛一扫就知道他的意思，拉拉眼皮当做不知道。
数句家常简单过，四人就此分开。
因为何潇潇先一步拉走了云娅，跑到湘苑说悄悄话去了，以至于何三少没有让她跟着去。
“三年不见，你可是瘦了，还有这身上的伤，难道是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哎呀呀，你可还是个孩子啊！”
一边说，还一边捏云娅的脸颊。
不过受到上次的教训，没敢太用力。
“我的确是做了点事，都还好。走上修炼这条路哪有不受伤的人呢，没事的。”
“还说没事？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个女孩子！修炼那种拼大拼杀的东西都是那些男人去做的，你只好好好保养就行了！可我看你……”
何潇潇绕着云娅看了一圈又一圈，满脸的疑惑。
“你怎么还是那么小？”
说着，戳了戳胸口。
“唔～”但很快就捂着微红的指头，有些生气地看她。
“你也没多少变化啊？还是三年前的那个样子！”云娅歪着头指了指。
“噗！”何潇潇忍不住偷笑，“小傻瓜，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修炼之人一旦开始走上这条路，身体外表就会发生变化。我可以活个一百多年，现在身子已经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
“但你不同，你还小，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不到可以保持身形的时候。”
云娅点点头，长知识了。
“唉！像你这样子，我哥要多久才能可以……啊！啧啧，我都为他感到同情呢！”
何潇潇摇晃头表示惋惜，云娅眨巴眼表示不懂。
“哎，你还小，没关系，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大的拍着小的肩膀一副老道成。
云娅摇晃头，半懂半不懂，说了好一会儿家常话。
何三少这几日没有找云娅的麻烦，每日倒到茶水，扫扫地，就是全部的活计。三天后，云娅得到离开何府的机会。
一回到大院坊，还没见到柳叶铭，就听到了关于铁罗任务失败的消息。
“铁叔叔，那你岂不是要被倒扣三倍的价钱？”
铁罗没好气的瞥她一眼，“怎么说话的啊？我现在很心疼，你应该关心安慰我才对，懂不懂你个小丫头片子！”
“我这不是说大实话吗？”云娅吐了吐舌头，“那铁叔叔打算怎么办？”
“唉，能怎么办，当然是还钱啊？我好不容易攒的钱就真么没了，好心疼啊！”
铁罗摇头丧气，可也没办法，谁能想到一个生龙活虎的人只是回去睡上一觉就死了呢？
“我检查过，那人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就连门里的好手都看不出他是怎么死的，早知道我就不接下这活了。”
“所以你就听了表哥的话，然后找我来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铁罗听了嘿嘿挠头笑。
这话说出去不得让人笑话，但也是没法的事。这件事是小事，他也是借着和柳叶铭有那么点交情才得到提点。
那个破衣男子身份一般，并无其他特别，连委托人都与他无任何亲缘友谊关系。
铁罗嫌弃云娅走得慢，将她抗在肩膀上，打垮步子朝客栈走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入院考试
门口有很多人堵住，铁罗这个当事人也没法挤进去，只能在门口看了几眼，不忘记举得云娅老高，好让她看见。
“你觉得怎么样，可是看到了什么？”铁罗急切的问道，心里抱着那么一丝希望。
云娅摇摇头，什么也没看到，这件事看起来就只是一件简单的小事，在没见到那根紫色的雾气。
“铁叔叔，接下来我们得想办法攒钱了才是。”
铁罗点头，长叹口气。
云娅回到大院坊，正好赶上兰竹大碗煮了肉，吃了一顿好。
没多久，就开始想起阿咕在的日子，何三少并没有放它们回来，似乎是送去了什么地方。
她也只能感知到阿咕没有危险，却不知道它在哪里。
“表哥，有什么攒钱快的法子吗？”
柳叶铭停下手中的笔，“有啊，就怕你听不懂！”
“先说说看，有简单一些的吗？”
柳叶铭白她一眼，连个两位数一起的算法的都不懂，那些交易的暗机之类的道理又不懂，如何能交？
“对你而言，也就只有你身上的东西可以拿的出来。”
云娅顺着他的目光看，身上？
立马抱住了自己身子，非常严肃地说：“我是不能吃的！”
“哎呦！”
“想什么呢你！”柳叶铭在她头上给了一棒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以你的头脑除非出现什么大机遇，否则很难。不过，你身边有那么多资源可以利用，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云娅束起耳朵听，这很有可能关于自己债期长短的关键。
在以后的某一天，柳叶铭倒回来感慨的时候不禁后悔，这天给小丫头灌输了太多利益观念。
云娅听了四五天后，就被何府一个下人接应，又开始了丫鬟的日子。
三月十号，是培书院开始入取的时间，各地很多童子、书生带着满腔抱负踏入开都的大门，一时间很热闹。
特别是培书院，各部尚书、皇室贵族都派人前来捧场。
培书院是开都最大最好的学院，皇帝对其一向看得重。其地域范围也很大，据说开都外近千亩的地域都交给了培书院打理。
一声公公嗓门的宣读完毕后，书院的仪式正式开启。陆陆续续有陪书院的教习先生出来说话，接着是一番或皇室或大臣上前恭候的话语。
“怎么样，是不是很壮观，从来就没看过这么大的场面！”何三少两手叉腰嘚瑟说，俯视看一遍拼命踮起脚尖却看不到的小丫头，仰天笑。
“是啊，好热闹。”
云娅伸长脖子看，眼中闪烁兴奋，忽略了某人话里的讽刺。
“但三少爷为何不去何府专门预定的位置呢？这里好挤啊，看不到嘞！”
哪怕她是凝魂期的实力，可以感知前方发生了什么，但前便设置了屏障不说，还有众多道奇怪的力量，云娅也就放弃了。
身边一群腰间大包小包挎着的童子相互你挤我来，饶是初春都被挤出来一身的汗臭味。
何府作为将军府，培书院早就预备了位置，怎么也轮不到挤在一群人里边，放弃自己的身份。
“你懂什么，这叫接地气！”
“接地气？”第五十二次被人腰间挤来挤去，云娅暂时回头看了何三少一眼。
然后看着某人的动作发愣。
“你……你在干什么？”
三少爷正在偷人家的试题嘞！
要不是介子囊外表看不出来，看来熟悉地从他人包裹里抽出来的一张张纸，想必也不少。
不是所有的童子家里都有钱，因此，有很多人背着行囊。
难怪何三少专门挑了这一块地方来。
“我？”何三少很是疑惑的回头看她，很是无辜，“我有做了什么吗？”
这还用得着说嘛？
“喂，你这小丫头片子来这里干嘛，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走走，别碍着我啊！”
一个虎头大汉对着云娅大吼。
“大叔，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
培书院只会录取三十以下，虎头大汉起码有四十岁以上。
虎头大汉狠狠瞪她一眼，撸起袖子一把就要将她拽过去。
云娅不甘示弱，对准对方的脑海进行灵魂攻击，作为警告，而后连忙跟上穿插人影中的何三少。
不做错事也不能怕找麻烦。
好在前面的人走的不快。哪怕被周围人左挤右撞还能跟上。
他并不是单单拿走他人的试题纸，还拿了别的东西。动作之快，一个眨眼间就恢复了常态。
要不是云娅跟在后边看，还看不到他得意的小动作。
只是也没能拦下，倒是抓到一个混进来的扒手，一脸懵的看着她。
“你在干嘛？”云娅小声问，一边扯着扒手绑着的玄丝跟上。
怎么就没人发现？
何三少头不回留给她一个背影，“要你管，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小姐？”
“你这样是不行的，知不知道做小偷是错的！”云娅一急，上前直接抓住了某人的手，狠狠瞪。
一边无辜被碰了一下的青年不由回头，“你们干嘛？”
“我……”云娅有些心虚，总不能说被偷东西被发现了吧？
呸，偷东西的不是她！
“这位老兄没事，我家丫鬟还小，这不是怕她乱撞摔着了吗？刚刚真是抱歉不小心啊！”
何三少一个劲的揉着云娅的脑袋，对那人表示歉意。
青年略微点点头，一笑而过。
“不知这位兄台贵姓，说不定咱们好做个伴能进培书院呢？”
青年蹙眉打量了何三少一身，嘴角一抹嘲讽，“这就不必了，何三少爷还是多多准备一下考试才好，何必多花时间在在下身上。”
连云娅都能听出来青年毫不掩饰的嘲讽，从某人怀里挣开，仰头看着某人的反应。
“唉，不就是一场考试吗，放心的很，我绝对是能够过的。我可是准备了好多年，不过简直是没天理。但看你这样子……啧啧，怕是不好过啊！要知道培书院考试向来难，不然以我的才识怎么可能现在才进呢？”
何三少拍打他的肩膀，替他惋惜。
听到这话，旁边好几声唏嘘，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唉，我跟你说啊进培书院是要有技巧的，有的人天生就要……”巴拉巴拉好一大段废话。
青年脸色有点青，想走却被何三少抓住了肩膀，想说话插不进去话，只能硬着头皮听他说完，在旁人看来两人就是一副很熟悉的样子。
直到前边人开始走动，何三少才说完话。
第二百二十二章 意外的人
“你怎么做到的？”云娅仰头问。
“多看点书，肚子多装点墨。”
“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是怎么……”拿到的？
云娅指了指某人袖子里的东西，那竟然是一株青玄上品的宝物。
要不是在拿出来前的保护屏障破了她还闻不出来。
“看出来了？”何三少一笑。
云娅点头，那笑意怎么令人有点慌。
“你现在是我的丫鬟，那么等下有一件事要你去做。”然后拉起她的手，趁着长袖口的遮掩，给了她一个小手镯。
“啊？啊！”
“放心，这件事很简单的。”
何三少拉着懵的云娅走向培书院的大门。
说笑声，家常话，响成一片。
张大学士等数位教习先生顶着一张笑呵呵的脸，站在门口与几位皇室、高官、内侍等寒暄。
“哎，是是是，我们一定谨遵皇上的旨意，严格把关这次的考核，绝对不会枉顾任何人。”
“该做的我们一定会做好。”
“就请您们放心吧……”
面露笑意派人送走这些达官皇室，后边的童子陆陆续续开始走来。
看到这么多人满怀信心走来，张大学士感到很欣慰。
直到，看到了何三少的身形，脸顿时一僵，嘴抽了抽。
刚刚他就应该去送二皇子的人。
“张大学士许久不见可还好？这次我一定能进入培书院的，来之前我可是做足了准备，您老就放心吧。俗话说的好，人活到老学到老，也不枉顾我这一颗热情好学的心，这次一定行的……”
“呵呵……”信了你的邪！
张大学士干笑两句，四处转头看有没有熟悉的人。
“咦？张大学士难不成不欢迎我，我身边可没有其他的人啊？”何三少眨眨眼凑在张大学士跟前。
被说穿了的张大学士讪讪，不好意思挠挠头。
不欢迎，大晚上那岂不是要来做客的份？
“哪里哪里，我是怕他们做不好，正想呵斥几句呢。像何三少爷这么努力好学的人我怎么可能不欢迎呢？呵呵！”
说罢，转头朝旁边的学子大声呵斥。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还不快去把培教习给叫过来，好好的乱成一团，像什么样子！”
突然被训斥的赵安一点懵，左右看了看，一切都是按照吩咐进行，哪有敢闹事的？
可张大学士在培书院是最受尊重的人，哪里敢怀疑他的话。但那培教习也不是好惹的啊！
“恩？”张大学士瞪眼。
赵安见此，立马跑去叫人了。
站在一边看了全过程的云娅默默不说话，这里边肯定有故事。
何三少此次出来除她外还带了一个人，被吩咐出去做事现在还没回来，云娅便跟着进了培书院。
培书院拐个门就是考场，陪同的人最多只能进个门。
云娅便听从了嘱咐在院子外等候。
有众多的公子少爷公主之类带了丫鬟小厮，培书院给安排了一个院子里等候。
这里有大大小小的人汇聚在一起，分别代表他们的主子说趣事儿。由于他们的身份局限，都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云娅不喜欢那种场面，挑着边缘的假山走，一边看山看水看树，一边漫不经心的听他们说的事。
其中见到了刚刚见过不久的青年。
“哎，咱们都是做奴仆的，自然不敢多说什么白话，但还是可以有些玩乐的。比如说，咱们来谈谈在赌坊压了多少银两赌何三少爷考过啊？不说我家少爷，我就压了三百两下去。”郑家侍从笑着说。
话一出，原本头低的狠下不敢多少话的人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三百两哪里赚得了本啊，我家少爷可是压了八百玄石！”门家小厮比划手指说。
“你们可真有钱，我家少爷可没有那么多，不过区区六百玄石，嘿嘿。”
门、郑、甄三家一开头，很快带起了其他人的话语，但都较为委婉的说明。
“我不过一千两。”
“小人只有五百两。”
……
所有人都赌着何三少必输无疑，不会有人相信他会真的考过，毕竟某人有十来年的黑历史，四十多次的经验。
云娅不禁怀疑，那四十多次是怎么来的？
“哈哈哈，小丫头，你可是无聊？”
云娅的肩膀被人拍打了一下，抬头一看是一位碧绿花纹理衣裙的女子，约莫二十来左右，眉眼充满笑意看着她。
下意识性点点头。
她好漂亮，不像众多人身上浓郁的胭脂味。
“你是？唔～”
云娅还没说完话，那人直接在她脸上重重捏了把，然后盯她看了个遍。
这人很强。
“恩，看样子还行。”
“这位大姐姐，你是……”云娅紧绷了身子，看了看周围。为了看风景，特地挑了假山这块，没多人在。
看到她后退防备的模样，那女子笑了笑，指尖从她下颌划过，轻抬她的脸。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女子轻声轻语地说。
看到着笑意，怎么都不能相信。
看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某人给卖了。
“这位大姐姐是不是找错了人，我们应该不认识才对？”
“你这孩子，说什么生硬的话，既然你是来服侍何家小子的，那咱们就有渊源，哪来的这么生分！”
什么服侍，我只是暂时还债来的！
女子眉眼间全是笑，打量了她全身，要不是她一直退，女子定要在她身上捏一把。
“渊源？”
“是啊，先不说我见你第一面就是个好相处的，欢喜得不得了，二来我家主子与何府本就有层血脉，说说话怎么不行？”
这人只是来打探什么消息的，不过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份，能听到什么？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都是服侍人的，都是同样的身份，只不过等级不一样罢了。”若玉公主拉着云娅的手坐在假山旁边。
“这位大姐姐，您到底要来说什么呢？”
“唉，能说什么？”若玉公主长叹着气说，脸上几分无奈，“不外乎是我家主子常年思念过度，想找人说说话罢了。今日碰到了，你还不给我多说说，好让我回去让我家主子开心开心？”
说完，又在她脸上捏了把。
云娅拗不过，整个人都被对方摁在石头上，一副准备畅聊的样子。
“不知您想要知道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想你打听打听那何家小子的消息。”
第二百二十三章 问与死人
“我跟了没几天，具体的事不清楚。”
云娅仔细想了想，好事没有，惹祸的事倒是一大堆。
女子咯咯笑了一阵，“那家小子平日里是调皮了些，你就把你知道的说给我听就是了，好让我回去回话。”
话是真么说，但到了云娅耳朵里又是另一句。
“我问的哪里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啊？啊！”云娅是真的不懂。
她们两个才见面就能说这种事？
女子看出了她的防备，握住了她的一只手，眉眼弯弯清澄眸子，一切都说明了她毫无敌意。
云娅这才慢慢答话。
一定要说个感觉的话，回想前两次睡在一起的夜晚。
“恩～他的脸比我的更硬，捏起来更有劲，不过蹭起来很舒服。身体抱起来也很硬，不是很舒服，当床板的话还是很好的。他脾气也有点臭，动不动就摔人，还很用力。”
当然她错在先是不对。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身上很香，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弄得好几次我都想狠狠地咬上一大口……”
女子越听眼睛越亮，到后来瞪圆了嘴，都忘记传音了。
“真的吗？”
然后一把抱住了云娅。
早就听说那小子突然开始养起了小侍女，还以为是一时兴起。后来听说没了这个小丫头脸觉都睡不好，她立马找了个机会前来看看，把把关。
眼下看来，这进展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
“唔～放……快喘不过来……唔～”
听到怀里的人挣扎，若玉公主这才赶紧松开了手，眼角有淡淡的湿润。
“大姐姐要是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这样心情就会变好了。”云娅稚嫩的声音劝道。
“我没事。”若玉公主赶紧将要落下来的眼泪给逼了回去，笑了笑，低声语，“要是真的可以就好了，我家主子也不用过得这么累。”
“啊，什么？”云娅没听清。
“没事，我想你说的话一定能让我家主子很开心的！”若玉公主简单擦拭了眼角，神色若有若无的撇了撇四处角落。
“嗯。”
云娅笑着回应，即使不知道其中缘由。
“大姐姐在那边可是过得不好？”仔细观察女子的容貌，并不如外表上的那般精神，眼角隐藏着淡淡的哀愁。
“你小丫头别看小，还是挺仔细的，我这不过是是煎熬出来的，不是很正常吗？”女子淡淡笑。
云娅也就听下了这份敷衍的话。
“啊啊啊～！”
“放过我吧，对不起，对不……”
前方不远突然一声声高叫，应该是收到了什么大的惊吓。
等云娅两人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原来是死了一个人。
而那个人正是跟何三少说过话的青年。
听到的那句话就是他生前最后一句话。
他不是被毒死的，不是被刺杀，也不是什么意外，就只在大庭广众之下活生生被人杀死的！
并且周围没有一个人敢为他吭声。
“兴大人，这小子办事不力，是我陈家做事不对，还望见谅，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宁小刀搭起手微微欠身，说。
不敢在祈求合作，只愿能保住两方正常往来。
“哼，着点关系自然不会。不过日后，陈公子若是无什么大事还是不要再来找我们的好，万一发生什么不愉快的手，我担心收不住！”
兴荣甩着袖子说，带着几个随从走回原来厢房。
话至此，情差不多尽。
宁小刀脸色有些青，垂下的手紧绷，低下头眼光狠狠地看向了地上吐血身亡的某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陈家公子胜券在握的一个交易，就这样没了。
为此，炊先生那边专门派出兴荣好说话，只要交换了礼金，这交易也大致也成了。
但谁想到还是会失败！
“滚！”
宁小刀朝躲在角落里伸头看的不少人大声呵斥，重重关了门。
他身后的侍卫很快将地上的人处理干净，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似的。
在众人耳边问了个大概的云娅，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儿。
顿时想到了何三少塞在自己手上的盒子和顺手被牵走的那个扒手，这里边情况很快想通了。
“放心，不过小事一件而已。”
以为她被死人吓着，女子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
“我没怕，我也是修炼的人啊，不是没见过。”云娅顿时想到被自己无辜杀的人，心里划过不安。
就好像接下一定会被谁训斥一样。
言语上的攻击不是没听过，但这人的话对她似乎尤为重要。
那是谁？
“那就好。”女子打断她的念想，笑着说。
“来来来，我们继续说，我记得你先前可是来自边陲之地？那边可有什么好玩的事，说来解解乏？”
大手拉着小手坐在假山旁有说有笑。
云娅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对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子这么快谈得来，心中的戒备渐渐放了下来。
……
不知不觉，在培书院里呆了三天。
那位女子每日必定抽出半个时辰时间与云娅畅聊，且必定准确找到她的位置。
对此，云不好说什么，好在对方并无敌意，
除了在培书院看了看内院的情况，其他时间云娅都在外面走动，一边找某人吩咐过的人。
某个院子里。
“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啊？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要是就这么回去，恐怕就……”青梅耸着肩膀一阵阵抽噎。
她的身旁还有另一位钟玉坐着叹息，抿着唇。
“不管了，必须再去尝试尝试才行，哪怕只有那么一丝机会！”
“可是……他们不是说没有吗，我们又怎么能拿到？”
青梅茫然，转头看向钟玉求救。
两姐妹不过是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小小侍女，地位低下不说，又因为皇帝与太后的不合，一而再地削弱太后的权力，过得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出来寻药都不能完成。
好不容易有眉头，结果又断了。
“我们总不能就这样下去！”钟玉紧握手，“可恨的是他们的办事效率竟然如此低，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办不好。”
两人坐在院子里一番抱怨，突然墙头传来异样的波动。
“谁！”
“咻！”
钟玉先发制人，三枚银制镖花朝墙头射去，射入院外的竹子上。
韧劲十足的竹神弯曲，骤然从一边射出来一个暗绿色身影，扔出两把短小的匕首，直逼两人射去。
钟玉身子微曲，侧身躲过一把匕首的袭击。
第二百二十四章 救人任务
躲在她身后的青梅大声尖叫起来，两手重重的推了钟玉一把，使得另一把匕首整个插入了她的肩膀。
“青梅……你!”钟玉打个转后退几步，不敢置信看向青梅。
“我……钟玉姐，我不是故意的，可若是我不这么做的话，死的就是我你知道吗？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所以，只能委屈你了……”青梅哆哆嗦嗦说，双目瞪大，不敢直视钟玉的眼。
咬咬牙，连拖带滚地抱住了墨绿色衣服的男子大腿。
“大人……大人，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看着青梅在脚下一个劲磕头，男子不为所动，若无其事地抽出一把大刀，直接了结了腿上碍事的人。
同手，还不忘用气场压住钟玉。
“求求你，放我回去……她生病了，若是没有这副药剂怕是活不过来!皇恩浩荡，可怜可怜娘子娇弱的身子，要是没有它娘子可真的活不了了啊!请……唔～唔～”
还没等钟玉说完，就被墨绿色男子掐住脖子提在半空，整张脸顿时青紫起来。
钟玉努力挣扎，奈何力气不够，进出的气越来越少。
“噗!”
手提钟玉的墨绿色男子口中骤然喷出一口血，手上一松。
得以喘息的钟玉大口护着气，费劲咳嗽，原先扣在手心内的数枚花镖朝墨绿色男子射去，就没了多余的力气。
男子一怒，伸手就要去抓，脑海里又是一痛，手也在瞬间内被缠上数十根丝线，蹦的挺直，暂时遏制住他的行动。
同时，钟玉直觉腰间一轻，整个人被拉走。
男子大喝一声，身上丝线震碎，浑身不亚于结实期的力量朝四周散去，住在隔壁院子的人都能感觉到地面颤了颤。
转过头，朝外追了过去。
“噗～!”
云娅重重摔了一跤，好不容易爬起来，身下好大一摊血迹。
顾不得那么多，拖着旁边的人就跑。
哪怕矮了好大一截，也能保持正常速度跑。
穿来穿去，最终拐到了一处贩卖牲畜的地方。
趁人不注意，拿起平板车上的竹篓，蹲在角落里暂时藏起。
话说那墨绿色男子出门后，以他高湛的力量很快找到了踪迹。
可没等他踏出三条巷子，就找不到了人影。
看到一排排吆喝手里牲畜如何好的贩子，男子低沉脸。
空气里浓重味道极难分辨。
盯了片刻，甩手离去。
“呼～!”
不知等了多久，云娅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喘气。
如果早知道这任务这么难，就不接了。
现在都不知能不能清醒回到培书院。
转头看旁边的人，三两下包扎，不是很整齐。掰开牙强塞几颗药，再把腕上手环给钟玉带上。
拍拍手，小心翼翼离开。
云娅一回到厢房，直接蜷缩在床上。
结实期的力量不是凝魂期可以轻易敌对，哪怕她是魂兽，仗着魂力强大也不行。一来二去，遭到很大的反噬。
特别是胸口，似乎被谁重重一锤。
流失的玄力可以慢慢补，可她脆弱的灵魂一旦受伤就难以好。
这代价看起来付出很大，不过一想到可以快些还完账，就当值了。
等醒过来，一定会好好算一算。
云娅以为这一觉会睡的极不安稳，谁想迷迷糊糊中有谁接近了她。
鼻尖轻微动弹，闻不出来是谁。
再两日。
考试时间间差不多过，培书院门口陆陆续续走出人来。
云娅睡了两日，然后发现丢失的魂力都补了回来，惊讶不已。抱着小心的态度，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
本想找找那人下落，可一点痕迹都没有，连残留的味道都没有，只好暂时放弃。
毕竟，这人不是要害她。
考试结束，作为“丫鬟”自然要在当场，早早候着。
很快随着众人的身影看去，找到了走在后边某个懒懒散散的人。
“算你小丫头还有良心，知道留下来找本少爷。”
“唉，这不是为了还清三少爷的债嘛，我可拖不起。”云娅摊手道。
兽穷能咋办。
何三少一下子读懂了她的心声，嘴角若有若无翘起，“算你识相。”
云娅接过某人的包，无奈拿着。
不知道是不是某人故意的，重量刚好是不重不轻的层次，就是要她徒手拿着，不能收进戒子囊里去。
可眼前的人也没有高兴多久，才走几步愣住了。
眼前这个头戴珠花，一身丫鬟服饰的二十来岁女子是没见过的面容，但那一对历经风霜和嘴角翘起来的笑，不就是……
“您……您怎么来了？这……”
“唉，这还是为了某个臭小子，我家主子想的很，要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来看看。”
女子手捻手帕娇滴滴擦擦眼角，委屈道。
“啊……是小子的罪过，让公主担心了。这不是大病初愈，没有时间去看望才会如此，既然姐姐已经出来了，那就一起根小子回去好好看看，定不会让姐姐丢了性命才是。”
何三少只微微一愣，而后并无二意，用一双诚恳的眼睛看去。
“这小子嘴倒是甜的很。”
某人憨憨讪笑，乖巧地说了些平日里的俏皮话。
云娅站在一边听，默默不语。
那女子果真与何府有不少的渊源，哪怕不知道女子接近自己有何目的，应该不是坏事。
“怎么样，这第四十一次考试考的如何，可是又大希望？”女子俏皮眨眨眼。
何三少哀怨叹口气。
“唉，我……或者真不是读书的这块料，这次四书之一还好，六艺其三也很好，就是其他的恕小子愚钝，怕由不得实现大志向。”
“不过……”惆怅失意顿时重振旗鼓，“我已经向张大学士述说了下一次的预备考，让我再好好复习一般，定能将它们一定拿下。这些日子还得姐姐帮我些忙才是……”
“好说好说，能帮的我当然会帮，这点算得了什么大事……”
女子微笑说。
“噗!还来一次？噗噗～噗！”
一同出来的人在旁边憋的难受，与同伴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实在是忍不住说这档子趣事儿。
跟在后边的云娅总觉得这两人的话里有别的意思。
不过，这是别人家的故事。
还有，他们应该听得懂他人的嘲笑才对。看何三少的表情，那她也不会多在乎。
所以，她还是去算还了多少债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开始赚钱
“呼～您这时候真不该来。”何三少长叹口气扶额说。
一回到何府，两人便关起门说话，连何老将军都没来得及问候。
女子淡淡一笑，丝毫不顾忌，大大咧咧翘着腿坐在凳子上，一边啃端上来的零嘴。
“怎么，我不能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小子不欢迎？唉，罢了，你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胖小子，岁月不饶人，我是管不了你了。”
“别别别，您这是要折寿我。”何三少无奈说。
当初女子一家遭遇大变化，好歹好说重新振作去掉一身丧气，扔掉轻生的念头。可当下的大变化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祖母，您把玩儿的时间换来我身边转悠，总不至于就说这无关紧要的话吧？”
“唔～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来看看你的情况如何罢了。你可知当下对何府而言什么最着急？”
女子眼角若有若无的撇去。
何三少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不过如今哪里是说这个的时候。
何府昔日人才济济，家中后辈不知凡几，哪一个不是从小到大饱受武将之风熏陶的？随便拿出一个都是战场上的好能手。
如果不是陆陆续续出现意外的话……
作为何府唯一的嫡系血脉，肩上担负壮大何府的重担。
他自然知道该做什么。
但不是现在。
“如今重要的自然是不让英魂埋没。”
“臭小子，故意装不懂不是。”女子手中吃到一半的酥饼一把砸过去，“你还小，这些东西还用不着你小子操心，保住这条命就得了!”
“祖母，如果我真这样说，您会相信吗？”眸子里闪烁光芒，“我是何府的一份子，自然有责任这般做。请相信我，不出三年，一切都有结果。”
“砰!”
女子震碎桌面。
“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谁!表面上看去只是一个小小的玉皇国，可这里边牵涉的关系你可知道有多少!”
玉皇国说白了不过是西极天君皇任委的一个小小臣子，但谁能说这位皇帝真的仅仅凭借一道颁令而胜任？
“我知道，我很清楚要面对的是谁!”
何三少认真说。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级别之间的关系。
“知道不代表可以做到。我和你爷爷花了多大的劲才把你保下，就这么急着要送死!”女子呵斥。
要不是房间里设置了屏障，恐怕屋子早塌了。
两人相对峙，都不让出一步。
女子看着对方目光毫不动摇，已经说明了心声。
渐渐地，女子先一步退。
“算了算了，我年纪大了，是管不了你们小子，你伯父是这样，那妮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到时候别给死了才成!”
女子低头说，眼里不加掩饰闪过的悲伤。
何三少明白这是关心，心中一动，软软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会注意的。祖母，您就等着吧。”
“唉，说不过说不过，我一个老妇人，总是年纪大了。”
女子怅然一笑。
二十来岁的身子逐渐佝偻，浑身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支撑。
“祖母！”何三少一惊，着急问候。
“我没事。现在还是去看看你爷爷吧，这么多年真是难为那老头子了。”
“恩。”
……
“唔～在何府等了五天，又做了一桩子事……”
云娅抵在桌上仔细回想，记录下这些日子做的事。
这些将关系到未来还要换多久的债。
说起来，这些日子跟何府确实走得太近，以至于忘乎所以，自个儿正经事已经耽误太久。
何三少没有派人来吩咐，云娅找了个借口离开。
出了门，没有直接回柳叶铭那儿，而是去了一趟坊市。
坊市零零散散很多店铺，云娅找了一间卖杂物的店铺。
“不知道掌柜上次说的可还算数？”
“呵呵～自然是算数的，不过成果如何还是要看小姑娘给的货能不能令人满意才是。”掌柜摸拳笑道。
云娅不舍的拿出一袋介子囊，“掌柜的请过目。”
那里边是八九十枚妖兽内核，部分是三年里积累下，部分是那匹小獐子拿给她的。
“这……还是不错的。”掌柜面露喜色，表面上保持着冷静，微颤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好，那就五千八百玄石成交!”
云娅脸色一滞，从欢喜掌柜手里夺过介子囊，“看来我这点量不符合掌柜当然要求，我还是去找找下一家吧。”
说完，起身就要走。
为了算清这里值多少，早就早柳叶铭那里算出了具体的价格。
八十五枚五阶妖兽的内核，在市面上少说也是一颗四百玄石以上，还真的以为她是小孩子呢！
这些都是忍着饿省下来的!
“这些价格其实是少了些，不如一万二玄石成交如何？要知道，合计可是一百二十万银两，已经不算少了。”
掌柜干笑，连忙拉住她，眼中闪过狠光。
“掌柜跟别人交易都是用玄石，到了我这儿就是用银两的？”云娅反问，不甘示弱看去。
别以为她没看到躲在角落里待发的壮汉。
凝魂期的气息散出，桌面椅子纷纷作响。
“没想到小姑娘年纪小气势却不小。”掌柜的眼睛眯了眯，淡淡笑，“好吧，我就退一步，两万五玄石，这是最高的价了。”
云娅松了口气，点点头成交。
会选择这间店铺，不是这家店如何好，而是因为这家店铺背后靠着万宝居，在开都最有信誉的一家拍卖行。
万宝居，绕是进门都必须上万玄石，皇室贵胄最喜欢的地方。那里卖各种物品，只要能拿出足够的钱。药材、宝物、法器、消息各类都有。
云娅未曾进去过，现在处于积累资本的路上，只能选择万宝居的店铺，十宝居起。
好在掌柜的讲道理，不然云娅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钱袋子一下满了两万五玄石，感觉都像做梦一样，走起路来都有些飘飘然。
不过，这些可以还何府的债务，不够还柳叶铭三年的照顾债。所以，还是不够。
不过，没走几步，就被一群人堵住了街道口。
“各位可怜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和这一身残躯破败身子，这日子实在是过不去了啊。那甄家少爷着实可恶，竟然将我妻子活活打死，简直是没了天理啊!各位乡亲可要给我做做主啊!”
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接气，一边诉说甄家纨绔少爷一系列罪行。耳边伴随身边三四岁女娃的娇哭，过路行人纷纷投去怜悯。
云娅皱眉，看街边路人神情，慢慢看到了熟人。
“铁叔叔，发生了什么？你该不会是……”云娅挤到铁罗身边，他表情怪怪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挑看小兽
指了指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男子，一边对着身前掩面盖着白布的妻子尸体哀嚎，可怜兮兮。旁边还有个三四岁的女娃子，满脸花。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看铁罗意味难明的眼色，想出手又犹豫的手，希望和铁罗无关好。
铁罗面露难色，像是读懂了云娅的询问，苦笑道。
“我说这不是我的错，你信吗？”
“不会吧？”云娅替他可怜一把“这又是怎么回事？”
听男子那般语气，看来是甄家人出的手，单凭铁罗一个还真没有能力保护人家。
“你别听他说的那么好惨，实际上嘛……”铁罗投去一个意味分明的眼神。
这人原本是与一小友管，奈何半路有事，他先撤离，留下他一人。稍不注意，与甄家的人接触了，但也没做什么大事结果，今个儿一起来才知道死了。
一点征兆都没有。
听那丈夫讲，昨晚就睡了一觉，第二天起床时人已经没了。男子自身残疾，家里又是穷困的，哪有什么钱两备后事，只好用这点法子来博得同情。
但妻子死了之后就用这种方法博同情，看来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知道自己受到保护吗？”云娅问。
说好听就是保护，换种说法就是监管。
铁罗点头。
山虎门的任务榜是由开都各人下达，如铁罗般并不知道下任务的是谁，只需要完成便可。因此，前一次和这次的妇人都不知道自己被保护的事实。
那位妇人着实普通，并无特殊。
云娅眯眼看了很久，觉得那死去的妇人身上有股怪怪的味道。
“那些官家没有派人处理吗？”
“有啊，不过没那么快。这家子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不去报官，反而在街上叫苦。”
男子还在哭泣，小孩子的哭声吵的耳膜疼。
“唉，可怜的人啊，这么哭着有什么用，还是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吧。”
“这人也算是可怜吧……”
“哼，可怜，我看说不得这里边有什么猫腻……”
围观的人各有各的想法，议论纷纷。
云娅在一边听的热闹，对男子勾起不少好奇心。
“让开，让开!”
很快，围观者身后传来几声大喝，顿时插进来一排的带刀侍卫，目光凶狠的盯着男子看。
脸上挂着泪花的男子不知所措，哭都哭不出来了。
“官……官爷，这是……”
侍卫办事很快，二话不说，三两下把人带走了。
原本无法得知具体事宜，奈何云娅有认识的人呢。
“那家子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把死人的责任推到甄家去。再怎么说，甄家也是有点名气的人家会在乎那一条命？”苍兴说大口喝茶说。
“那苍叔叔可查出来那人的死因？”
“一般我是不插手的，可谁叫这事有点奇怪呢？如今都是第八起了，可惜还是没能查到原因。”苍兴喝口茶说，转头看向“难不成你这小丫头看出来了什么？”
云娅摇头，她没那么大的能力。
“我只是感觉有点问题，可又说不出来。”
苍兴一时来了兴趣，目光盯住她不停转。“嘿，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不过，你还小，大人的事没必要插进去。”
“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好好好，反正远离这种事，知道吗？”
云娅点点头。
自认识以来，苍兴没少在各个方面关心云娅，甚至好得有些过头。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柳叶铭给他许了什么诺言。
柳叶铭都没有对她这么好。
苍兴的回答只是“看起来很可爱”。
这么敷衍的话自然是不信，可目前确实没有做什么坏事。
没有人来叫她，就乖巧的待在大院坊度过几日，拉着兰竹到处逛。
“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妮子，记得几年前谁说过什么不喜欢胭脂水粉啊、锦衣貂裘美衣和到处乱逛……”
“兰竹姐姐也说了，是乱逛，现在是认真逛，不一样的。”
“啊～你呀！”兰竹指点云娅的脑袋，故作生气说，“看你醒来后脑子都变聪明了哈，现在都知道抠字眼了哈？”
兰竹说着说着，又将话题转移到一个月前，浑身一个哆嗦。
“你知不知道那时候的你有多可怕，阿开现在都还有阴影，至今不敢见你呢！说来也是，好好的干嘛要去那种地方……”
“是是……是，我不会再这样了，真的！”云娅乖乖认错。
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但兰竹总是见一次说一次那时候的惊险，万分叮嘱她不能乱来，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兰竹姐姐，快看，那只小猫好可爱。”
云娅指前不远一笼子的小小妖兽欢快叫道，以转移兰竹的注意。
兰竹也确实被那团团可爱给吸引住了，蹲下身子表面上与商贩老板问话，暗地里叫全部撸了一遍。
云娅松口气，总算不用再听那样的话。
柳叶铭都没有那么啰嗦。
面前这些是一群银尾猫，不过三阶，身子小巧“呜呜”叫，睁开圆润的黑色眸子，惹人生怜。
“哇，真的是好可爱啊！”兰竹抓出一只银尾猫，蹭着脸蛋。
“小娘子眼光真好，这些可都是刚刚抓来的，可精神了，没有毛病。它们呀都是幼崽，没有多少意识，带回去养说不能结成契约伙伴呢！”商贩老板嘿嘿笑道。
兰竹抵不过银尾猫的卖萌，很快败下阵来，和商贩老板打起价格战。
云娅也提起一只病恹恹的银尾猫，释放出一丝气息，原本紧闭双眼的银尾猫渐渐睁开。
三阶妖兽的意识很弱，还达不到说人话的程度，意识、灵魂等都很淡薄，云娅很容易就深入了对方的意识中。
银尾猫一开始身子是绷直的，不敢乱动弹。很快，渐渐放松，整个身子比原先更有精神。再次闭上眼时，眸子里星星点点隐没。
“它看起来不大精神，可别回去后被养死了才好？要不你再挑一只？”兰竹仔细看了看，皱眉说。
其他的银尾猫被抓起来怎么也有点脾气，这只怎么逗都无精打采的。
“兰竹姐姐做主就行，我只是随意看看。”云娅点点头。
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买什么小妖兽的。
她也是只妖兽的啊！
犹豫再三，兰竹还是没有买下来。
攒了那么久的钱一下子就用五十玄石，好贵哦，那可是五千两啊！
想了想，隐没脑海里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