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入院的依仗
“就……就凭这个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有人弱弱提出。
“是啊，说不定是今日白公子身体不适才会被突然袭击惊吓。这样的话，我们其中很多人不都是可以做到的吗？”
“说的也有道理啊！”
即使议论声没有先前那般高，不服气依旧很多。
“我知道大家对我不服气，毕竟我考了四十一次，失败了四十次。人是谁都会有不服气的地方，这我很理解。”何三少露出苦笑。
多少日月寒窗苦读，不是嘴上单单说几句这么简单。读书人的辛苦不是随意翻翻书就能赢，不仅需要自身的天赋，更重要的是毅力。
谁人不知，寒窗下挑灯夜读，单薄衣襟以拒严寒。窗外嬉声嚷嚷，留在屋里的是寂静的沉默，无论是喜欢的，不喜欢的，枯燥的，有趣的，从来不是兴趣二字能简单决定。
但为了前途，为了志气，在他人眼中最美好的事情里的苦水要自己默默熬。
这句话，不经意间，牵扯到不少人的心声，暗暗垂泪。
“但是，你们又何曾知晓，我在这十多年做过多少努力！我想你们当中的任何人都比不过我的努力。垂柳巷口，你们听过多少遍骂我堕落烂泥的话语，多少人将我的失败当做茶后闲谈。”
“而如今，不过是我这个努力了四十来次的人第一次成功，就要惹来全部人的质疑！莫不成你们认为，我这个失败的人就应该永远活在你们的笑料里，永远做那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人群里出现一句弱弱的声音。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读书其实很苦的，但努力就有回报，再苦再累又有什么呢？”
“就是啊，人家努力了四十次还不允许人家成功吗！”
何三少脸色稍稍变好，说明这些人里边还有那么点读书情。
“当然，各位对我不服气着点我能理解。所以，今日趁各位聚在一起，有不服者，上前直说就是。当然，我自是不能保证都能对的上来，毕竟术业有专攻。”
站在最前边的几层人愣了愣，悄悄话又灭了。
扫视众人脸色，接着补充了一句。
“各位放心就是，本少爷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事后报复什么的。再者，这里有学院的众多长辈看守，会以此作证。”
场面安静几秒。
“这……这是真的吗？”一个弱弱书生站了出来。
“当然！”莞尔回笑。
“好，那请何少爷接招。张大学士早年间曾经写过一篇《诸家论》，其中第二十三篇关于百姓进行点评，不知何少爷有何看法。”
书生朝向培书院张大学士的方向行礼，虽看不见具体人，但行动已经表达了尊重。
“嘿嘿，我看这小子还是有那么些学识的，对吧，培老鬼！”
张大学士挑挑眉，嘴角露出淡淡的得意，多看了几眼那头的小小书生，“不过啊，相较于何小子还是差了很多。”
不过，在等几个月说不得可以考虑考虑。
培教习淡淡瞥一眼，“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一棍子都经不住的散架子，有什么好的。
张大学士嘴一抽，看着身边人的眼色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哼，我看你是在是嫉妒我吧！”
“有什么好妒忌的，学院里谁最受欢迎还用得着比吗？”培教习淡淡说。
“真是无趣。”张大学士，身子不由得离得远了些。
呵呵，最受欢迎，里边的人谁不认识你这个培魔鬼啊！
两位先生在说话间，何三少修长的身子站得笔直，沉思片刻，流利的回答自己的见解。
“百姓，这是个很贵重的词，它是天下所占成分最多的。国之根基，离不开百姓……”
虽然不是和《诸家论》里的见解一样，但回答足够让人信服。
书生颔头，对于他的回答点点头，退下。
接着，有一人上前来，针对各方面的事情进行问道。
前面几次还好，所提出的问题都正常，但后面几道都是关于六礼，越来越刁难。
“这些人，我看是皮痒了吧？一个个的真是闲的没事干！”
张大学士吃惊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一把粗壮的棍子是，眼皮跳了跳，两手紧紧拦住。
“培老鬼，冷静冷静啊！”他们都是孩子，那里经得住一棍子敲下去啊。
别以为他有看到棍子出现的裂痕，会死人的啊！
“说什么，我不过是手痒拿着不行吗！”培教习扫视张大学士，以至于后者心慌慌，额头大汗。
“哎哎，你可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啊，莫要把老头子这心给吓死喽！”
“哼！”
在张大学士顶着生命危险之下，培教习不甘心放下了手中的长棍。
“哼，看样子何少爷也没有多少本事，一连好几场都败了，说不定是真的是靠身后才进去的。”一个僵着脖子说。
“你小子在说什么呢，何少爷刚刚可是连续打败了白小公子、孟家少爷、周家少爷和多位童子，不过是败了三场琴棋方面深有造诣的人罢了，怎么能就一次评定人家没有真材实料啊。有本事你倒是去考一个看看啊！”
一个胖身子挤在人群对那人大骂道，他的半个脸上明显可以看到未完全处理干净的胡茬。
“就是啊，依我看换之其他四位也不见得就能赢啊，若是这样的话，还用得着考试么，直接你对我我对你下个输赢得了！”长鼻子在一边应和。
人群里的小小插话没有引起主要人物的关注，其他童子学子对于何三少进入培书院的意见没有先前那般大。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多谢各位的抬举。”
人家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在多少什么。
并且，何家少爷先前就说过“术业有专攻”，又不擅长的地方有什么奇怪的呢。
因此，虽由几次败下阵，但说闲话的人很少。
何三少站在人群中间，感受众人投来的目光。
要不是因为针对他的人实在多，哪里会管他人看法。他可不想到时候带原因进去的时候要饱受他人异样眼光。
张大学士和培教习看时候差不多，出来主持大局，让那五人进入培书院。
庆贺的说赞词，嫉妒的暗暗生恨，各人各有其意。
除了在入院考试之时朝廷派了人前来，此次入院并无人来表达意见，就连皇子身边的人也没有。
这也是众童子敢大肆闹腾的理由。
第二百四十三章 陷入局
另一边的云娅自是不知道他的付出。
此时她正在与铁罗坐在客栈悠闲喝茶。
“如何，之后的任务没有再出现什么差错吧？”
“唉，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啊！呜呜，谁知道我会这么倒霉。”铁罗一个粗汉子直接抱住云娅哭唧唧掉起眼泪。
“不会吧？”云娅很是同情铁罗。
在云娅在昏迷的日子里，铁罗又接了一个任务，也是保护一个人的，挑了很久。但可惜，没过四天又死了。
“我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唉，叔叔我苦啊！”
铁罗是个有点倔的性子，由于前面两次保护的人都失败，以至于找了好几个朋友抢来了这个任务，想在这方面爬起来。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都无一失败了。
“那铁叔叔发现了什么吗？”
都三次了，总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有啊有，我还特地问了管事呢，给了好些钱才打听来的。”
铁罗表示很心疼，本来就欠了债，好不容易积攒的钱又没了。
那些无故死去的人，生前并没有什么大伤大病，明明前一天都是活蹦乱跳的，可谁知第二天一个不注意就死了。
身份简单普通，无特别之处。
官府的人也来查探过，但简单问几句，一连好几天都不给出答案。
“并且啊，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迹象，那些官府的人对于这些人的死亡都表现的很淡然，似乎早猜到会发生。”
后来得到管事的人透露，原来那些人都是由那些当官的人提出的任务。
“是为了不引起关注吗？”
毕竟一般发布任务者都无需详细暴露自己的身份。
“也许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明那些官差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铁罗低头苦笑，“小柳芽儿啊，这次，我好像掉进去一个麻烦里了。”
云娅惊的抬起头，不由得担心。
除了第一个人是铁罗主动担待下来的，第二个和第三个是铁罗托了关系夺过来的，以为只是个正常的任务，谁想知背后有这么多门道。
哪怕管事那里登记接受任务的人不是铁罗，但那些人既然是官府所授，指不定无时无刻不在盯住铁罗看。
“铁叔叔怎么这么傻，好端端的干嘛抢别人的活？”
“不行啊，先不说这阵子的保护任务都被人家给占去了，其他的小人物我压根就看不上啊。要是我不在这件事上成功一次，我就不明不白啊！”铁罗无奈说。
“可是，铁叔叔应该不是第一次失败才是吧？”
“不是啊，我是第一次啊!”铁罗挠着头说，“以前我哪能干这个啊，都是替人家传个话，跑跑腿的小事。”
“啊？”云娅连着叹气，这是性子所致。
“如果是这样，我该也是和铁叔叔站在一起的。”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铁叔叔，你忘了，你三次失败，前面两次我都跟你在一起啊，这第三次，还没几天吧？”
如果真的有人在监视，她的确也逃不掉。
“那我岂不是害了你！这真是大过，你还这么小，他们就真的忍心……”
“可我又不是一般人。”
一想到从储香居传出来的消息，云娅叹叹气。有不少人知道她妖兽的身份，做点什么有何不可？
“就算他们不会关注我一个小孩子，我也不能直接看着铁叔叔遭受无妄之灾，咱们可是朋友啊！”
“哎～你放心，有我在呢。就凭你这么一句话，若是有什么麻烦，叔叔我一定站在你前面挡着。”
云娅点头应。
多亏了何霁风拿来的乱石，她的力量在慢慢增长。
与铁罗交谈一番，借给对方些许玄石分开。
果不其然，铁罗离开没多久就被人给盯上了。
柳叶铭因为伤势暂且留在大院坊养伤。
走了没几步，就被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拦在了她面前，硬是要她买串儿。
本来想走，但云娅停下脚步。
“哎呀，小姑娘你长得好生可爱，不如就来买一串儿吧，我这糖葫芦又酸又甜可好吃了，照顾照顾我这儿小本生意吧！”
小贩左脸下巴贴着一块狗皮膏药，两撇胡子一左一右，身上穿的衣服有不少的补丁。
裹着厚厚糖衣的糖葫芦香诱可人，果真是又甜又酸。
“可是我没有带零的，不好买。”云娅婉拒，盯着小贩的手看了又看。
“诶诶，那没关系，小姑娘送给我一个笑容，那我就送你一串儿如何？”
“这怎么行？叔叔你不就亏了……”
“没关系的，不过一串儿，没几个钱。”
“要不这样，叔叔我们换一种方式，这样对我也好对你也好，比较公平，如何？”
小贩一头雾水，俯下身子听，“那你想这么买？”
“我嘛……想这样子……”云娅一拳重重打击在小贩的小腹。
“呜～唔！”糖葫芦串儿跌落在地上，小贩呈躬行弯曲身子，紧绷脸狠狠地瞪向云娅。
“你个小盗贼，想往哪里跑？”
“你……”
“别以为换个样子我就认不出来了，你的味道、体内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这次你别想再跑掉！”
上次还没好好算完账呢！
瘦弱的小贩呻吟两句，化掌为爪朝云娅抓来。
云娅捡起地上糖葫芦的棍子，朝盗贼身上扎去，糖葫芦飞散四周，砸在过路的路人身上。
周围人被这一动静吓到，大声尖叫起来。
“你个小丫头干嘛多管闲事，我又没偷你啥东西！”
小贩一边躲闪一边叫唤，“各位给我评评理啊，小丫头买东西不给钱还打人啊，啊哟～疼疼疼，真疼啊！”
“诶，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啊！”
“就是啊，谁家的小孩子这么没礼貌！”
路人议论纷纷看好戏，少有人上来劝告。
“他是个骗子！”云娅三两下拳脚相向，“后边那位挑小担的小哥儿，你看看是不是少了二十两银子，那就是这个小偷拿的！”
正在看热闹的小哥儿赶紧摸摸口袋，大声仰头说，“真的，我真的少了二十两啊！”
人群发出唏嘘。
小贩呵斥一声，突发狠劲儿，看似不相上下的两人顿时呈一面倒。
云娅被对方的大力震退数步，接着空中传来呛鼻的白色烟雾。
“哼，小丫头，我们之间的事没完！”
“咳咳咳！”
挥手甩手缓解，已经感受不到小贩的气息。
左右扫视，找到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何府里的谈话
一边的何府。
“我告诉你们，只要是听到任何一人说少爷的坏话，给我打，使劲的打，什么都不要问！”
几个门房听着温管家的吩咐十分踌躇，手中紧握木棍你看我我看你。
各人手中还有一袋钱，管家说是打完后给的伤药费。
经过何三少在培书院门口的说词，何府门外围的人少了很多，但还有零零散散的人停留。
“想啥呢，听到了没！”
在温管家的严厉呵斥下，门房壮了壮胆子，挺胸应答“是!”
住在前院的何老将军自然早就听到了门口的熙嚷，等某人回来后直接领到练武场开始训骂。
“臭小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啊，什么怎么想的？”何三少挠着头一脸疑惑。
何老将军眉头一皱，转身朝某人后背踹了过去，“怎么，还不老实交代，是要我这老头子用家法！恩？”
考了十几年都没个结果的事突然就有了结果，还是盯着众人的妒忌进去的，谁看了都会觉得有问题。
“哦，那个自然是孙儿进来的努力有了收获啊，难道爷爷还不高兴？”何三少嘻嘻笑道。
“你小子有几分几两我会不知道？说吧，你到底给了那帮子迂腐脑袋什么东西，竟然值得他们笑得这么嗨。”
何老将军一想到这两天出门被老头子拉过去吃饭的事儿，脸上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那帮子穷读书的竟然也会来找他，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爷爷，我真的不懂……哎哟～”
话还没说完，何老将军吹鼻子瞪眼再次踹了过去。
“臭小子，还不说，我是你爷爷，跟我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说两句咋了。还是说，老头子我问上两句都不行！恩？”
“不是，当然行。”何三少颇为委屈的低下头。
“只是，爷爷，现在还只是初步，有什么好说的。不如等孙儿把事情全都处理后在来告诉爷爷，如何？”
“罢了。”何老将军看着这个故作滑头的孙儿无奈，背手转过去叹了口气。
仰天遥望，耳边依稀还能听到多少欢声笑语。
何府的处境，朝中的动静，的确开始了。
何三少见何老将军没有再说，咧嘴笑了笑。
“不过，臭小子，要是没有做出个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老将军突然转过来呵斥，吓后者一跳，最后祖孙俩对视一眼无声笑。
一个是忧伤，一个就只是笑。
“放心，不远了。”一身杏色的女子乜何老爷子一眼，抿嘴笑走向何三少。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是你自个儿，还要不要吃饭啊！看你把人给饿的，都瘦了，你还真舍得！”
何老将军嘴一抽，谁见过一次不吃饭就瘦的，这臭老婆子！
何三少很老实地叫了一句“祖母”，一起跟去吃饭。
“恩，还是我家风儿最听话了，走，咱们再来谈谈孙媳的事啊，要是喜欢什么姑娘就大胆说，祖母一定给你弄来！”
女子拍打何三少的肩膀，笑眯眯说。
“祖母，您可饶了我吧，就别总拿这事儿来打趣儿孙儿了。”
开心不过片刻，一时间与何老将军同时升起相似的别扭情绪。
“您这次出宫怎么看起来比先前的还随意，那位发现了怕又要乱使什么性子。”
使性子一般用于女子或者孩童身上，但在场的三位都觉得这词说的极对。
“怕什么，他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老娘还会怕他不成！这么多年了，还不是缩头乌龟只敢动嘴皮子！”
哦，最多再乱摔个花瓷、放放气场罢了。
听女子嘴上说的这般随意，何老将军不免有些担心，不免多说两句。
“眼下实现处理好风儿的事，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操什么心！”
女子生的较为高大，此时又是三十来的打扮，站在半头白发的何老将军要高半个头，直接睥睨过去。
“你……不理就算了，到时候我管你死活！”何老将军揪着胡子仰头瞪眼看去。
哼，就会欺负人！
心底却是流过一股酸涩，想当年，两家人都是其乐融融。不过短短五六年，死的死，残的残，两家都只剩下几块骨架子。
眼前的女子怎么说也是一位公主啊，可还不照样落得这样的境地。
何老将军心中悲凉，天家无情，但也不能这样噬人血，吃人骨。
心已寒，沸血冻，热情冷却……
“爷爷，吃几口吧。”何三少夹着肉片至于碗内，担忧的看着。
每每这时，就知道何老将军又在感伤怀了。
连一边经常斗嘴的祖母都安安静静的吃着饭，没有打扰。
因为何潇潇与何瑛出去了，只有三人外一起吃。
屋子里，只有弱弱的咀嚼声。
……
皇宫里书房内。
“砰！”
一位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重重地击打桌案，顿时碎裂。出了一位一副灰白的老者弯腰站立，其他众内侍吓得连连跪在地上。
眼光盯着地上的纸条看。
“谁给她的胆子，没有朕的同意敢这样做！”
这说的是谁，书房里的人都清楚。
灰白老者低着头，用极为平静的话说，“毕竟是公主，也是皇室的人，呆的久了效用自然弱了。”
“砰！”
不说还好，皇帝听这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使得所在地撒很难过瑟瑟发抖的侍卫一个个抖着筛糠，口吐血，倒在地上。
“呵，皇室！若是没有朕，她能当的了这个皇室，怕早就死在那个乱葬岗了，她还能有今天？”皇帝大口呼着气，转头看向灰白老者。
“月老，你说这是不是太后怂恿的？”
老者略微停顿：“皇上自思量即可，这……我并不知。”
“呵～”皇帝干笑两句，拳头握了又松。
“不用说也知道，朕那母后想必又在背后嚼什么舌根，心底不知道有多么嫌弃朕呢！他们一个个的全都不把朕放在眼里！”
书房安静，只有皇帝一人大怒的声音，旁边是一排不是死活的内侍和低头不语的灰白老者。
许久。
“皇上不该为这点小事操心，龙体要紧。”
“月老说得对，那些老蛀虫总得慢慢收拾才行。朕可不能让他们抓到什么由头，说不得要给朕安个误国的大罪！”皇帝嗤笑道。
“未来很多事还望月老多多帮朕。至于那件事，还请月老多多看着。”
灰白老者颔头，弯身一曲，退了下去。
出了高墙围闾外，月老眯着眼扫视金黄的宫殿楼阁，挥手招来一人。
“许昌，那些种子是该收割了，仔细办事，不得有误。什么事该知道的，什么是不该知道的，知道怎么办吧。”
“是！属下明白！”
……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事发生
铁罗这一日过的都不安心，走两步就要回头看看，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中跟着他，骗骗什么也感觉不到。
在左脸上狠狠甩一巴掌，心中暗骂：叫你多事，好好地活不干，偏偏要去纠结个底，这也是你能碰的！这倒好，要命了吧。
无时身边一副看傻子的眼光，顾自继续走。
“不行不行，这事是我惹出来的，万一那些官真的把小丫头伤到了，那我得罪过期不就是大了去了……
右边脸再抽一次，铁罗甚为担心，赶紧跑去找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得太急，心底顿时一慌，刚刚身后还平静的气息骤然急促，竟然被他感知到了。
铁罗连忙加快速度，撞到身边路人都不知觉。
不好！
身体一个不稳，重重的朝地上摔了下去。同时，后背传来巨大的压力，仿佛要将他埋葬在此地。
骨头的咔咔声响起，几乎碎裂。
咬着牙强撑身子侧翻，踉跄爬起来立刻跑，背后好似有几恐之事追来。
但在路人看来，此人不过是简单摔了那么一跤，然后爬起来，在正常不过。
“这小子跑的还挺快。”人群里一人默默说了句。
铁罗两腿哆嗦疯跑，连头都不敢回，沉重的压力催促他。
好在人群里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柳……柳公子，救我！”
仅剩的余力吼出，铁罗在没有多余的力量继续跑，晕头转向直接朝前面跌了过去。
“公子，快跑！啊～”
阿开一个慌张，张开手挡在柳叶铭身前，胸口一块大石狠狠砸来，差点就要被压死。
“哪……哪里来的小子，还……不快给我起来！咳咳咳！公子啊，快救救我啊！”
“等等。”
在铁罗突然砸下来快速躲开的柳叶铭皱着眉头，精力全放在了铁罗身上，那还想其他那么多。
只得到两字回答的阿开很想大吐一口血，以此来说明自己身受重伤。
奈何胸口的“石头”太重，吐不出来。
铁罗嘴唇苍白干裂，衣襟全湿，四肢还隐隐抽搐，眼睛也时不时发颤，应该是经历了什么极大恐惧之事。
“公子，公子？”
“怎么了？”
阿开翻了个白眼，奈何白眼翻得太多看不出来。
他人还被压着呢，有什么事就不能等移开来再说？
“呃……咳咳，你等等啊。”
柳叶铭颇为抱歉地说，似铁罗般重，她一人一时半会儿还挪不开，拉来一位小哥帮忙，才把铁罗处置好。
铁罗悠悠转醒，一把抓住柳叶铭的手。
“那……她没事吧？”
“什么？”柳叶铭不解，但转念一想就知道问的是谁，“没事。”昨天还好好吃了一顿饭呢。
“真的没事？”铁罗盯着柳叶铭看，毫无掩饰的担心涌上，“那柳公子可派了人去保护她，又或者是让我见见她，行吗？”
派人保护？
他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
柳叶铭脸上表情不好，小丫头还欠他很多债没还呢。
“派人保护这是不需要的。铁罗你先冷静冷静，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如此慌张？”
铁罗接过阿开递过来的水，大喝一口，将自己昨日的猜测和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什么！”柳叶铭惊讶的拍打凳子，一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公子，来上点药吧。”阿开及时地从腰里掏出一瓶药，认真的给他涂抹，一边同情一把。
铁罗被柳叶铭吓得一跳，好一会儿才回神。
“我看你是闲得慌，竟然敢直接参与其中，真不要命了。”柳叶铭瞥他一眼，“自己倒霉就算了，还把别人给拉进去了，真有你的！”
“柳公子，我这……不是因为想要查个清楚吗，怎么也不能做个糊涂鬼。谁想知……”
要是知道这件事是官府的，他哪会一头栽进去！
“要是告诉你了，那些官府的人也不用干了！”柳叶铭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那云娅怎么办，她岂不是会被牵连？”阿开担忧地说，视线转向还安好的铁罗，抱着一丝侥幸。
“这小子都这么幸运，现在还没事，想必她也不会有事的吧？”
“不，她会有事的。”柳叶铭担心，一想到上次去曲泽山脉找人然后找到人的模样，心甚累。
万一小丫头兽性大发怎么办？
这场交易真是越来越不公平了。
“那……那我们现在赶紧去找人吧？”铁罗着急，激动挣扎就要下床。
“可是，我们今天都没有见到她人，也没有跟我们说要去哪儿，上哪儿去找啊？”
阿开也想到上次去找某人，找了好久，最后还是靠自己找回来的，要不然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着。
在想着某人被咬的事，身体一个哆嗦，默默转头看了眼柳叶铭。
柳叶铭莫名收到阿开传来的一把同情，狠狠瞪了一眼。
“你们要是不去找，那我去找！”铁罗见两人久久不语，气愤站起来，就要转头出门去。
“等等，以你这个方法怕是许久也不能找到人。这件事涉及官府，绝不是简单的一人两人，必须抓住重点才能对症下药。”
“那……”
铁罗茫然问。
“我去找个人，或许知道该去哪里找。”
说完，三人一同出去。
正在办事的苍兴突然被拉过来，得知此事之后将口中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一口喷了出来。
“你说啥！”
苍兴怒气冲冲的对着铁罗劈头盖脸的骂，“你小子没那能耐就别给人家惹祸！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有那么大的能耐咋不自己去弄，偏偏要拉上别人下船，知不知道这件事很严重……”
这事情从头至今已经发生了数月，而那傻小子竟然说一个月前就参与进去了。
这倒好，想帮忙也帮不成了。上一次运气好命还在，要是……
想到自己的未来，苍兴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派人出去找。
“不行不行，我得叫上大哥才行！”
不等柳叶铭再多说什么，苍兴急忙跑进了一间密室。
……
另一边。
“也就是说，棍子你又被甩了？”何三少看着眼前跪的笔直认错的山棍子，无奈扶额。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恩。”山棍子不情不愿的点头。
被甩！
又被甩了！
山棍子一脸黑，分明是那小丫头太不识趣！
“算了，那种地方我去看过，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危险。棍子，你和老胡几个先将外面的麻烦解决，剩下的我会处理。”
“是。”
山棍子欲言又止，但还是选择听从，起身离开。
何三少来回走在屋子里，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希望能够想起来一些，不知道名字什么的，总是不好……”
很快，身影从屋内消失。
……
第二百四十六章 鲁家村
鲁家村，开都郊外一处普通的村子。因村中鲁姓之人居多，因此命名。
鲁家祖先曾经得到先皇帝的看重，后辈子孙因此占了不少好处。但奈何福泽延续不到四代，就因在开都得罪了勋贵，当今皇帝一怒之下判了鲁姓子弟一生不得入都城。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此时的鲁家村毫无人气，至今已经变得十分荒凉。
“啊啊，不要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呜呜呜，鬼啊～”
“我错了，我错了。爹，爷爷，祖爷爷，不要打我啊，啊啊啊啊～”
从祖祀堂里突然跑出来两个人，一边哭一边狂奔，下身衣服湿漉漉，别有一股怪味道。
前来抓的人都不用怎么动手，轻而易举就从两人口中知道了个大概。
“棍哥儿，这两个就是鲁家村的村长和副村长。至于其他人……”护卫看了眼山棍子，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山棍子点点头，“处理好！”
丢下三个字视线望向祖祀背后，静默不语。
护卫领命，不再多言语，拉上其他的人分散，给地上胸口统统被一手贯穿的尸体补上三两刀。
该补的补，该留的留，将极为明显的痕迹抹去。
祖祀里，这里已经没有了大概样子，残垣断壁，大大小小的石块累计在一起，也不知道中间有压了多少具尸体。
那顶峰坐着一身通红的少女，披散着头发，隐隐呢个看见滴淌留下来的血，低着头微颤，像是在吃着什么。
“云娅？”
何三少颇为忐忑的看着上面的人，目不转睛。
胸口的阵痛又开始起伏。
记忆力还是没有多少清晰，但感觉就告诉他眼前就是要找的人。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晰的感觉，心里越加激动。
站在上面的那少女感受到了什么，缓缓转了过来。
那是一双杏眼，比之先前的圆眼要细长，微末的亮光闪烁，盯着他看了许久，嘴角还残余汁液。
红影子跳下来，凑上前。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那是从衣服上传来的，依稀能看见原先的淡粉色。
“你……”
“你……”
两人同时说了一个字，少女后退，绕着他转一圈，打量了他遍。
“唔～是……是你吗？”
胸口的疼突然加重，艰难的说出一句话，伸手想要触及。
少女脸色一变，化手为爪，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将他压了下去，露出尖牙朝着脖间狠狠咬了下去。
穿刺的疼痛涌来，浑身的力气不受控制汇聚在脖间，纷纷涌向少女的口中。
何三少没有任何反抗，任由眼前的人咬。
“等等，不可以啊！”
“不行的啊！”
不知从何处奔出来一只小狐狸和蝴蝶同时出口。
……
此事缘由还要从十个时辰前说起。
云娅一路随着气味追来，很快失去了小贩的踪迹。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出了城门，来到郊外。
这块地方与其他地方不同，可以看到很多的游魂来回飘荡。
“哎呦，这里哪里来的可爱孩子，莫不是迷路了吧。快快快，跟婆婆走，不然可是会被人贩子给拐走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手垮篮子的老婆婆热情的拉着云娅的手说起来，一双眼睛来回看了又看。
“婆婆，这里是哪里？这里怎么……”
“唉，可怜的孩子，这里方圆几里可都是没有什么人的。婆婆是鲁家村的人，诺，就在哪儿不远呢。是不是冷了，不要怕，跟婆婆回家去就不怕……”
老婆婆给她指了个方向，那恰好就是这一块最阴暗的地方，也是残魂最多的地方。
“不冷啊，还挺凉快的。”
从篮子里拿出一件蓝色褂子正想帮她穿上的老婆婆一愣，眼睛闪过一抹光，惊讶说。
“孩子，你，你是修行之人？”
云娅点头。
这没什么好隐瞒。
“那可真是厉害啊，看着天气都快暗了，要不到婆婆家住一晚如何？”老婆婆和蔼的说，令人听了忍不住就要应下。
看了看周围，前一刻还能见到的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起来了。
“好啊！”小兴奋的应下。
答应的如此快，老婆婆有些没反应过来，以至于握在手里的迷药和藏在草丛里的人都没有用上。
“诶……好，好，那这就跟婆婆走吧。”
正如云娅想的那般，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好人，但要去的地方是对自己大补，欢快的跟上老婆婆的脚步。
鲁家村很小，是一处搭建在山脚下的小村子，村里以青年、老妇人为主，几乎没有小孩子。
就在刚踏进去的时候，云娅明显能感觉到有不少的目光看过来。
有不少的人出来借着跟鲁婆婆打招呼，在她身上停留打转。
云娅不惧回视过去，每看一个人心中就激动一份。
里头年纪越大的人，身上背负的血腥气就越重，有的人身上缠有一丝板半屡的残魂，看的她眼睛发光。
都是食物啊！
阿咕与她是同样的心情，口水都要滴在她身上。
特别是祖祀附近，阴气甚为重。
“鲁家大嫂，那妮子就交给你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应该对付得了吧？”
“嘿，村长，瞧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当初那个哭哭啼啼的，把二头愣子几个”
夜晚之时，没等鲁家村的人动手，云娅就已经先行动。
祖祀堂传来一两声轻微的呻吟声，人影直接倒了下去。
“阿咕，有进步啊。”
以往阿咕都是让人陷入噩梦，惶恐大叫后让人无力反抗，这次竟然可以让人无声就成功。
看来在驯兽场没白待。
得到夸奖的阿咕将外院外的人统统弄晕，云娅很快随着气味进到内院。
里面的气息比预计的还要浓郁。
看来这里的人没少做坏事。
内院不同于外院，有二十来人左右，围在一间屋子外站的笔直。
里边七八道身影围成一圈，中间五花大绑站着一个青壮男子，脸上的肉下陷扭曲，手腕上数道血线，还在滴流残余的血。
因为人的看守，这些都是通过阿咕的眼睛看到的，她站在竹林下等候。
“啊～不错，就是这个味道，果然是极好的。”
“哈哈哈，对！我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十岁，这感觉就是爽！”
“舒服，就是这样才好啊！”
三四道不同的声音说。
云娅在外面看的很气愤，拳头紧握，为那地上的男子同情。
第二百四十七章 鲁村闹鬼
这样的感觉，好生熟悉。
锁链、倒刺、刀枪、铁棍……
“给我狠狠地打，让你乱跑，让你不听话，看我不揍死你！”
“哈哈哈，什么揍不揍死的，这畜生生命强的很，如果你能把她给弄死的话说不得是一大功呢！”
各种谩骂在耳边回荡。
原本阿咕看了就已经很生气，看感受到云娅传来的极大的怒气顿时清醒，连忙“咕唔”劝。
“我很冷静！”
阿咕吓得心慌，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对劲。
“咕呜呜～”别做傻事啊，冷静冷静啊！
这的确是很可愤，但还不至于让那位出来啊！
一想到那位二话不说就动手的，阿咕打了个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左右环顾，已经在找地方躲了。
“呼，没事的。”
从零星回忆里醒来的云娅深呼一口气，突然不是那么想进去给他们教训了。
屋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村长，这人已经晕死过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尚头犹豫低头说，脸上闪过一丝不忍，眼睛不敢看地上只剩一口气的男子。
“啧啧，尚头莫非你还想同情人家？”村长旁边的副村长嗤笑说。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
“那你还不快去，办好了事说不得那个小丫头的就有你的份！”村长摸着胡须呵斥。
尚头连连点头，脱着地上的男子出门去。
已经踏进了这里哪还敢想别的什么。
将男子尸体扛往祖祀外的竹林下，在石头下摸了摸开关，露出一个深坑，摇摇头径直把尸体扔了进去。
躲在竹林里的云娅淡淡看着过程。
“铁头，你想报仇吗？”
风吹过竹林，叶子沙沙响似乎在回应，丝丝凉意吹在淡色衣裙上。
“行，我帮你啊。”云娅看了眼洞口方向，嘴角微翘，脸上露出不同于平常的表情。
屋里，村长几人坐了很久，像是老朋友许久未见的畅谈。
地上已经收拾干净，空气中散发极浓郁的花香味，似乎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门外站着的人与屋里边的人已经交换，脸上流露出欲犹未尽。
内心焦急表面安然自若的村长终于等到了鲁婆婆传来的消息。
“什么，人不见了！”
“是啊，那屋子屋外明明有六个炼骨期一个凝魂期的看守，可没有一个人发现小丫头什么时候离开。”
鲁婆婆擦着眼泪苦苦道来。
“那丫头我看分明是个好骗的，就算有修为也不会很高，怎么可能逃走。”村长皱起了眉头，到手的食物突然没了这感觉真不好。
“会不会是小孩子心大，跑哪里玩去了？”
“没有啊……我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我老婆子家也没有什么地窖之类，那小孩子会跑哪儿。”
鲁婆婆低着头，不敢正视村长等人的脸。
“那孩子该不会是什么老怪物吧，来扮猪吃老虎的？”副村长嘀咕道。
村长不耐烦，心中压下的饥渴涌上，大声呵斥让众人都去找人！
“要是那小丫头跑到外面去，那可就糟糕了！”副村长瞪着鲁婆婆说。
“啊～不，不会的吧？咱们村子也是有迷雾的，晾她这么小不至于……”可人家都能从眼皮底下离开，还会出不了村！
村长也意识这点，不再犹豫，吩咐村里人一起寻找。
那晚的风似乎格外凉。
天上没有月光，数十村民只能打着火把找。
拿着火把的鲁婆婆手一个不稳重重摔了一跤，引来其他人的关注。
“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
顺着眼前人的手站起来，鲁婆婆扶着酸痛的腰，就伸手去捡地上的火把。
“噗嗤！”
火把顿时灭了。
“啊～那是什么？”
身旁人的尖叫，将鲁婆婆吓得一大跳，顿做回地上。
顺那视线望去，只见一张苍白无血的脸，身穿花白的长衫，眼睛毫无波动的盯着她看。
“啊啊～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有人壮了胆子拿着火把朝那白衣打去，结果得到周围人更大的惊吓，他本人也吓得脸色苍白。
天，刚刚竟然直接穿过去了。
连对方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
“啊啊啊～”
鲁婆婆就看着那道漂浮的白色鬼钻进了那人的身体里，抖动僵硬的身体，朝众人咧嘴笑了笑。
“别怕，那小子死了一次，咱们就能把他弄死第二次……啊啊～”
鲁婆婆话还没说完，只见那人身后断断续续爬出来三两个毫无血色的鬼，较之前者，这些都没有完整的身子，全身由浓雾组成。要么缺只胳膊，要么眼珠子弹出眼眶，要么血流不止……
“不，不怕的，咱们可是修……修炼过的，才不会……”
话说着，就被三三两两的鬼团一起啃成了骨架子。
站在最近的人，分明可以看到那些鬼露出红色的牙齿，一口一口的撕裂人身上的肉。
“啊啊啊，快跑，快跑！”
“哇啊啊啊～”
他们发现这些鬼不但恐怖，并且只有凝魂期的实力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其余人只能等着被鬼生生吃掉，或者是被吓死。
鲁婆婆更是害怕，在那些鬼脸依稀认出了，有许多是经过她手骗过来的。
遇到的鬼魂尤为多。
“别过来啊，我都是被逼的啊！”
“呜呜呜，别来找我，你们该去找村长啊！”
那些鬼听不懂鲁婆婆的大叫，朝众人扑面而来。
鲁家村的人哪怕有修为，能够抵挡，但怨鬼实在太多，一时间慌张无力，平日实力的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至于村长一边，还在焦急的等候鲁婆婆传消息回来。
“尚头，你出去看看，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那么躁动？”
心里虽然担心，但村长并不愿意出外面看。
尚头应下，低着头出门去，心里很是不安。
“什么人！”
竹叶莎莎，派了人出祖祀，他则心神不宁绕在竹林里打算祭拜。
“你和他们是一样的。”
带有一些稚嫩的童声响起，尚头抬头看去，竹林下有一个小女孩，双手扣在胸前淡淡看他。
“是你，你快走吧？不然的话……”尚头左右环顾，竹林里好在没多少人，挥手劝她。
“你吃了多少？”
“呃……”
尚头吓一大跳，脸色不好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做了，那就是一样的。”
眼前的小丫头淡淡说，一边走上前。
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红光，尚头眼一黑，刹那间的疼痛闪过，就此没了声息。
第二百四十八章 村子灭
“怎么回事，尚头怎么还不回来！”村长愤怒的砸碎水杯，溅了一地的茶水。
“我就知道那小子是个不靠谱的，说不一样现在已经跑了，早就不见了人影。村长，我们就应该把那小子丢出去的。”副村长说。
村长深呼一口气，暂且同意了副村长的说法。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不由得走到祖祀正堂上了一大把香。
“列祖列宗在上，请保佑小子事事平安，保佑小子此时能顺顺利利。”村长恭敬拜完礼，插上香。
就在起身的那一刻，上面的牌位轰然倒塌。
一个接一个，全部齐齐倒下，最下一层的牌位还有碎裂的痕迹。
“村……村长，怎么办啊？这……”
副村长哆哆嗦嗦指着牌位，立马就被村长大力打掉手，“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我们……我们祖上可是姓鲁啊！”
想当年，鲁祖先得到先皇的多番注重，一生顺畅。后辈子孙成堆，数十年的时间长成一棵茁壮的大树，才会有如今的鲁家村。
怎么……怎么可能不会保佑他呢！
要知道他可是鲁家直系血脉！
“啊啊啊～”副村长尖声大跳，颤抖手指着牌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来的黑影。
“鬼……鬼啊！”
“大胆，哪来的野路小鬼，竟敢在我鲁家头上动土，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村长强制镇定，手捏指决，嘴里念叨一连串的怪言语，安放在祖祀堂里的桃木剑嗡嗡作响，直接朝排位上的黑影射去。
“蹭！”
桃木剑砍裂桌台，香炉被打翻，瓜果等祭品跌落在地上。
“吼～”
黑影张咧嘴叫，形似猛兽，没有具体的实体，灵活来回各处牌位之间，躲了这个又躲在那个里边。
村长眼疾手快，哪还管是什么牌位，直接一剑一个准将那些牌位一一碎裂。
副村长躲在柱子后边，探出半个头小心看。
“嗒嗒嗒！”
木牌一一跌落在地上，此时的村上脸上满是疯狂之色。
他不信，鲁家先祖一定会保护他的，他身上流着的可是鲁家的血！
“你们这些野路小鬼，还不赶快离开，这些地方岂是你们可以来的，在台上头上动土，小心万劫不复。啊啊，快滚开，滚开！”
“嗤嗤～”黑影趁着村长一个不注意，朝他脸上扑来。
“啊啊，滚开滚开！”
村长手舞足蹈去抓，摸到的却是黏糊糊的浓稠，伴随阵阵恶臭。
一头的桃木剑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掉落在地上。
此时的黑影有了具体的身形，眼睛鼻子，手，脖子，衣服渐渐清晰起来。
“你……”村长愣愣的看着站在眼前的人，不敢相信。
“孽子，看你都做了什么！”
黑影大声呵斥，一巴掌将出神的村长一巴掌拍飞，正好撞在副村长躲着的那根柱子前。
“祖……祖爷爷？我……”
没等村长在说些什么，黑影顿时变成了另一副面孔。
“爷爷？”
“爹？”
“大叔？”
村长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手直直垂下，看着眼前的黑影来许变幻出熟悉的人面，瞳孔缩了又张，张了又缩，数次来回，竟是不能再转动。
副村长也没有好打哪里去，被突然探过来的一段小尾巴勾了去，脸朝下摔了一地，哆哆嗦嗦已经前后失禁。
“啊啊～”
仰天的血红色一幕接着一幕，那些见过的人的脸接憧而来，一一掐着他的脖子索命。
“不要啊，不要啊……”
“救……救命啊！”
较之于祖祀里，祖祀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鲁家村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了薄薄的雾气，笼罩着这片被乌云关照的天地。
起先，村子人还不以为意，照样做着自己的事。
直到薄雾逐渐变浓变厚，所有人开始慌张了起来。
白色的雾气穿梭在每个人的身影中，一丈外见不得人影。正是没有光的天气，人与人之间更难以看得清对方。
有的人尝试感应波动，前一刻还有些用，渐渐地就看到薄雾里冲出黑色的影子，在身体处划过，刀锋撕裂皮肤的痛感即刻浮上，晶莹颗粒鲜血接着冒出来。
不等处理好伤口，黑影的第二刀紧接着到来。
不止一人遇到这种情况，整个村子突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被薄雾包围着的村民犹如待宰的羔羊，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杀死雾里的黑影。
恐慌一传十十传百，更多的人遭遇。
不仅如此，被刀锋伤害的村民，还能见到以前杀死的人面孔，个个吓得如抖糠筛。
凡是属于鲁家村的人，经此乱鬼一吓一伤，十死九生。
哀嚎、呻吟遍地都是。
不知道叫了多久，许多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在之后，随着薄薄的雾气渐渐升起，将鲁家村全部笼罩，从每个人的身上分别飘出一股乳白色的线，纷纷飘向了祖祀。
当何霁风来到之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呸！”
小丫头从他身上站起，颇为嫌弃的吐出一口血肉，转身就要继续吃另一边汇聚起来的魂珠。
刚刚还在劝架的小狐狸和黑金蝴蝶在就站的远远地，你看我我看你，不吵架，探着脖子看小丫头的下一步动作。
“咳咳，不要……不要再用这种方法了！”
何霁风翻转身，无力向前爬，一把抓住她的红色的衣裙，滴落红色的血。
“滚！”小丫头低声呵斥，声音有些沙哑，一脚踹开。
杏眼里的黑色眸子完全褪去了原先的色彩，此时是浑浊的黑红。脸上，四肢分别有红色条纹漫上。
警告了一番，三两步走到那颗粗壮的魂球，毫无形象的吃了起来。
“等……”
“恩？”小丫头鼓着腮帮子狠狠地看了眼，眼睛里的红光显现。
那意思分明：再吵信不信我吃了你！
一想到以前她受到的痛苦，何霁风有些不忍，握了握拳头，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朝那颗大魂球丢去。
小狐狸和大蝴蝶悄悄再躲远了些。
“啪！”
小丫头背对身，一手接住扔来的石块，目露凶光转过身。
转身间从废墟上跳下，张开手朝他抓来。
空中划过数道细密的银针，五根准确地刺入她的身体里。
动作被稍稍缓冲一顿，但手还是准确的扫过来，锋利的指甲从何霁风的身上划过，刺破血肉。
两人身体一个翻滚，统统朝着对方的脖间握去。
不同的是，小手带着狠决，大手略有犹豫。
第二百五十章 是何人敢
“知道的人有多少？”
何霁风靠在墙上问，松开抱着云娅的手，离远了些。
他可不想突然惊醒她。
“宫里几位。”
没有挑明，两人都明白说的是哪些。
“他们做过的事还算少吗，也不差这么一件两件，今晚的就算是给他们的第一个正式惊喜吧。”
多说了几句话，气就开始不顺畅，额头上的汗水滴落下，脸色又白了分。
“棍子，那些人全部交给你，回去之后跟爷爷说几句，先不用管我。”
山棍子颔头，犹豫两下转身告辞。
“咕呜呜呜……”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响起。
转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阿咕爬上云娅身上，摸着一把泪哭。
何霁风有些怒，正想起身把那小家伙挪开。
“吵死了！”
闭着眼的小丫头突然抬起一只手，一巴掌把阿咕拍飞了。眼睛没睁开一下，似乎刚刚全是错觉。
阿咕默默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声了。
地下又恢复了安静。
徘徊在鲁家村口巡视的队伍突然惊起一声哀嚎，紧接着一传十，十传百，鲁家村再次响起了先前的呻吟声。
兵器相互碰撞，暗夜里，视力好的还能看见飞溅的血的影子。
很快，这片区域渐渐沉静下来。
此时很快传到了吴月耳中，也就传到了皇帝耳中。
“废物，废物，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在开都外不过数里范围，竟然能让贼人如此放肆，杀朕的子民。这可是玉皇国的京都，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抓人都抓不到，还用你们干嘛！”
身穿黄袍的皇帝超底下众臣怒甩衣袖。
“皇上息怒。”
大臣齐声跪地。
“皇上，实在是歹人太过狡猾。鲁家村本就是个偏僻之地，地理位置藏得稳，少人有人来往，实在是难以发现此地啊。这些歹人竟敢挑着这地方，简直是对皇上的挑衅啊！”中书侍郎上前道。
“臣请皇上对此歹人严加惩罚，以示皇上之威！”
“那众爱卿可有什么好的人选能将歹人抓回来？”
底下顿时噤若无声。
皇帝看的脸色差，袖子甩得手酸。
视线看向低头的曹将军。
“不知曹爱卿有何建议？带人在外逍遥一天，朕一天不得安宁，朕的子民更是不得安稳。”
曹将军没有让皇帝失望，抬起头说。
“臣以为带人起事是南城巡视护卫的失职，派其守门人前往抓人即可。此等小事还不至于劳烦皇上兴师动众。”
不安的皇上稍稍西南，总算有人说了句像样的话。
转念一想，他是在太过冲动。大内侍卫吴月可是连眉头都为皱一下。
但他会这么生气，还是因为有人竟然在他的地盘上动他的人，心中不由得一沉。
都是那些挑事的刑法者硬出头，害的他大权不完整。
“皇上，曹毛头此言差矣。南城的巡视护卫哪里管得了都外的事，照他的说法，他们岂不是逾越了本分？”
能用这种语气说的话的人，朝上只有重量级的几位，其中包括何老将军。
“逾越”二字在皇帝的脑海中怦然作响，当即怒的站起来拍大桌面。
“谁敢！”
“臣等不敢！”
无辜受到牵连的众大臣纷纷朝何老将军递眼刀子。
何老将军对这些熟视无睹，转头朝曹将军瞪了瞪。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那鲁家村距离开都外不过数里，还是属于巡城护卫的范围内，这分明是他们玩忽职守。请皇上明察。”
曹将军面色不改，恭敬道。
“皇上，这曹毛头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自皇上掌朝以来，每个职位都划分得清清楚楚。更何况还是涉及到这方面的事。”
上边听的皇帝顿时头疼起来，这两人一旦开始吵就要没完没了。
不对，他的重点明明不是这个！
“还请皇上做主！这曹毛头诬陷值守巡视护卫，妄想动摇都城防护大计，此乃大罪！”
“皇上明察啊，分明是何老将军一心要袒护那小子。南城的巡视护卫曾经是他的属下之一，这般说分明就是想为他脱罪！徇私妄上，动摇国之根本啊！”
严肃的朝堂顿时变成了何老将军和曹将军的吵架场地。
你一句我一句，都将对方扣上要灭国的大锅。
“肃静！”
皇帝呵斥，周身有淡淡的金色流光环绕。
大殿随着皇帝的高声，整个地面都能感到晃了晃。还能看到那黄色长袍上空若隐若现漂浮一条张咧嘴的黄色长龙。
“嘶～”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到是说出了众臣的心声。
可不是嘛，起身没有多久的众臣齐刷刷就再次跪了下去。
“你们这是成何体统！朕让你们拿出一个人来去捉拿歹人，瞧你们一个个的，就是这个给朕答案的吗？”
“臣等有罪！”
皇帝拍了拍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们……”
“皇上，臣以为此事可交给陈相处理。这等小贼，陈相遇到的没有一百也有上万，此时不足为惧。”户部尚书陈进上前说。
“臣愿承担此事，正好臣的二孙儿需要历练一番，皇上不妨给他一个施展的机会。”
被举荐的陈相陈钊上前行礼，接下了此事。
皇帝脸色变好，满意点头。
同时下令让何老将军与曹将军回去好生反省，被牵连的南城巡视守卫也被扣了一年俸禄。
回到书房的皇帝没有就此安定，立马将吴月叫了过来，表面上强作镇定不紧不慢说。
“皇上，这不过是件小事，莫要因为小事就上了圣体。”
“小事，这怎么能算得上是小事呢？月老，你说，到底是哪路小子敢这么大胆动朕的人，拔朕的胡须！”
虽然开都确是有多股力量掺杂，皇权不是一家独大，但实实在在的打了一巴掌那就太过了。
“臣以为……都有可能。”
“什么？”
皇帝再也不能保持无事的样子，这消息比之先前的还要吓人。
有个刑法者，也就是天韵门的势力也就够了，还有君皇那头派来的人也认了，其他两国也有人暗中过来，再来就是其他有名气的大势力。
若是一起动手……
“嘶～”皇帝不敢往下想了。
简直是要灭国的节奏啊！
“皇上，这倒不至于，最多不过三手。”吴月比了个手势，以示皇帝心安。
“还请月老多多用心些，朕，如今唯有你一人可用啊。朕的天下，不能离开月老的倾心相助。”
皇帝甚为感慨。
吴月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第二百五十一章 安慈宫有人
皇帝还是有些不放心，招手唤来去鲁家村的护卫。
“你们，怎么失手的？”
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喜不怒，偏偏更让人害怕。
侍卫不敢抬头看，继续传达许昌吩咐的话。
“属下赶过去的时候，鲁家村已经无活人，经由许大人的勘察，生前曾经过一场混乱，死后灵魂被人收走。并且……我们再回来的路上，被人围攻，损失了一半人手，许大人身受重伤昏迷……”
“确实是很大胆，看来还是预谋已久。”
皇帝单手摩挲背椅扶手，低头沉思。
挥挥手让侍卫退下，目光深远看向窗外。
“去打听一下是不是烟茗阁干的。”
帘上的吊珠晃了晃，以示有人出去。
“这天下已经是朕的了，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朕吗！别以为真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小算盘，哼，朕不会让你们得逞！”
视线望向可有安慈宫三字，那是钟太后所住。
“这么说，皇上对此是甚为着急了？”
坐上一位头发半百的妇人，手捻佛珠，睁开眼睛。岁月侵蚀了相貌，却冲淡不了那颗精神奕奕的心。
“是，据说皇上回到书房后砸碎了数件上好窑瓷。”
红梅将枕垫稍稍移下，钟玉站在钟太后身后捏肩膀。
“奴婢还听说皇上对安慈宫几日的事问了好几遍，宫里不少婢子被拿去问了话，现在上下都担心得很。”
皇上是钟太后一手养大，明白这样做的背后意义。
钟太后长长叹口气，手搭在两人手背。
“跟着哀家，倒是苦了你们俩了。原本以为冷清便是安好，现在看来，倒是哀家想的太好了。”
“太后，您可别这么说，可折煞奴婢了。”
红梅与钟玉两人跪在地上说，一手抹着泪眼。
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对亲母子，为何要针锋相对。
这几年来，安慈宫冷冷清清，偌大的宫里不过二十人，生活清苦，从不插手后宫的事，更不插手朝上的事，但皇帝仍旧对钟太后抱有极大的警惕心。
一想到太后生病了都没有太医，眼中泪水不知觉就落了下来。
“好啦，可别动不动的就哭。”钟太后将两人扶起，“哀家身边就只剩下你们几个，日后还需要你们来逗哀家乐乎。你们都这样，哀家又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太后！”
红梅，钟玉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无奈。
起身，继续服侍。
“唉，罢了，让皇帝受受苦也好，是该让他明白当下的局势啊！只希望能知道吸取教训的好。”
……
“砰！”何老将军气的一脚将小杌子踹飞，“曹毛头真是无理取闹，赶着要弄我的人。人家肖小子已经很惨了，竟然还想着咬一口！”
更气人的是，皇帝既不同意他的说法，也没有发对曹将军的话，偏偏上心处罚了无辜的人。
职位分明不可逾越是皇帝指定的，可没有的事还是产生了怀疑。
“老爷，喝口水消消气。”
温管家递上一杯茶水劝道。
对于当下的局势，管家也不好说。何府是先朝众臣，也是忠臣，与先皇有着深厚的情谊。
所以，何老爷子才仍任劳任怨。
“吃吃吃，还吃个头啊。”何老将军撇他一眼，没好气甩甩手，“去给我看看那小子有没有回来！这都几天了，天天往外面跑，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鲁家村出事后，何三少就时常往别院里跑，早出晚归，见不到半个人影。
“少爷还没回来，说是不回来用饭了，老爷不用等他。”
“嗤，臭小子还长本事了。算了算了，看在他进了培书院的事就不计较了。老温，把瑛哥儿和潇潇叫过来一起用饭吧。”
看着何老将军不自在的脸色，温管家不好再说什么。
不就是心里不平衡吗？
南角门外。
“小枫啊，唉，要不是这家里实在是有事，我怎么会先一步离开呢，肯定是和你一起的。抱歉抱歉，这真是很无奈的事啊！”
值守的士兵对着肖枫讥讽笑说，语气里半分无奈都没有。
高挂的太阳，距离换晚班还有一个时辰。
“等等……”
但还没等他说出什么，那个士兵已经搭着朋友的手笑呵呵离开了。
回头见，还比了个威胁的手势。
肖枫看了看天色，很无奈。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只得收回。
他从一个将军落到守门小兵，一守就是三年有余。
昨天还接受到下头的命令扣了一年的俸禄，据说还是皇上传来的口谕，吓得他半死，到现在还想不通到底哪里做错了。
“老肖啊，你可别放在心上，忍一忍就过去了。”站在一边的同行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叹气，甚为同情。
肖枫的兢兢业业是看过来的，从未做过什么逾越的事。
南角门从来也不是生事的地方，除了人较少，没有东城、北城繁华，其他还好。
要说事，也只有几天前突然被灭了的鲁家村。
不过，那并不属于他们管辖的范围。
就算有想法也没胆子，皇帝也不允许啊。
“老包头，谢了，我无事。”肖枫苦笑说。
现在的境地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再抓到小辫子才是。
“老肖，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安心的，苦日子总会过去的！”
肖枫听完默默不语，敷衍点点头。
如果真的会过去，那为何他被冤枉的事，三年多还没有个结果呢？
直到换岗他都没有想清楚到底为何，正要离开的时候，被一个小厮前来告知才知道突然被口俸禄的缘由。
得知真相的肖枫心直直的沉了下去，满心沮丧，失去了平日的精神气。
来通知他的小厮，正是何府的人，不过是从何府别院出来的。
何府别院坐落在东郊门郊外，距离雇佣兵地区有些距离，处于边缘人烟较少的地区。
别院规格比何府要小，里外共有三层楼墙、巷口包围。
此时的院子里一间屋外，五六个护卫你看我我看你，两手捂着耳朵躲在院子里各处探头看。
“砰砰砰！”
“滋滋滋～”
又是抓又是砸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从屋里传出来，还有骨头的咔咔声。
护卫们很清晰的想象出里头人正在发如何大的脾气。
较之于此的是，他们更好奇的是何三少爷是怎么一副破口婆心的好脾气权里边的人的，温柔细语，那是从未听过的。
而里边，只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不小心被要挟
“你别生气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可别伤到自己啊？”何三少满心担忧的对着门说。
伸手在门顿了顿，忍住没有碰。
尽管如此，还能清晰感觉到里边的人正在发如何大的怒气。
整件屋子，不，整个院子，如果不是他用力量锁定住，怕是早就塌了。
如今，时间一长也是有点吃不消。额间隐隐有虚汗滴落下。
但屋里的人并不领情，直接扔出了一个气势颇大的字。
“滚！”
院子里的护卫都听到了，不由得从心底齐声“嘶～”了把。
吃了瘪的何三少回头递了个眼刀子，横下脸，“你们今天是闲得慌，训练都做完了？那就多加三倍，现在还不去练！”
护卫的脸顿时塌了下来，满脸苦涩。
本来一天的训练就够呛人了，好不容易借着这次机会溜出来。如今，还……加了三倍！
“怎么，是我要叫人把你们带过去吗？”
护卫听到冰凉的话，齐齐打了个冷颤，一个个赶紧溜了。
“砰！”
一个没注意，从窗口边丢出来一张凳子，正好砸在何三少脚边。
“咳咳～”
何三少咳嗽两声，连忙走到窗口，封住裂口，转为可怜兮兮，看着那个两眼冒火的小丫头。
“云娅，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按理来说，她应该不记得的，可为什么见到他会那么大的火气？
心中又失落又欣喜。
被忘记是一件伤心的事，但对于她来说是好事。但忘记了与他相处的数百年时间，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心里很失落。
可一旦想到如果被她知道当初的真相，他是会被揍死的吧？
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抬头看，正好对着一张咧着虎牙，朝他乱吼，挥舞手抓来的爪子。
她这副样子熟悉的很，是最不能惹的，一点都不如平日里的可爱样子好骗。
“嘭！”
小丫头撞在窗上，对着他的脸张牙舞爪，猩红的眸子里泛着凶光。
“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恨我吗？”
对面的利爪狠狠地抓来，在力量构建的屏障里划过一道痕迹。
一次两次，三次，两只小爪子不停的挥动。
直到手上指甲碎裂，流出数道血时，何三少再也忍不住，心中被纠的心疼。
很多个日夜里，她就是这样度过的。
屋子里的阻碍顿时一松，小丫头整个栽进了他的怀里，对准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
两头肩膀都是疼的，滚热的血不断流出，心里更担心的是怀里的小家伙。新伤加旧伤，都在这几日里尝遍了。
血流了好一会儿，怀里的小丫头动作总算小了下去，身上的气息也渐渐平复。
终于，软软的趴在他身上不动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一大一小躺在小院子里，时不时的抽噎声回荡。
……
云娅只觉得头晕胀得很，身子也酸痛的要死，鼻间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
“咦，醒了？我还以为你要装睡多久呢。”
脸上被人捏了把，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身上。
“唔～”
眼皮很重，似乎有人在摁着她睁不开来。
“公子，水打好了。”
“恩，放着吧。”
何三少将手放在水桶里搅了搅，云娅能感受到哗哗的凉意。
水，人……
等等，这人该不会想要把水直接把她淋醒吧？
顿时睁开眼睛，想向后靠了靠，却因为手无力一滑，摸到了旁边一滩浓稠温凉的血。
“叫了那么多次，总算醒了，看来还是有精力的。”
对方的手拂去云娅额间的头发，顺便摸了摸眼角。
云娅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一个不看着你就要弄得这么脏，难不成就那么喜欢血吗？”
何三少拿起她的手，拿出湿巾擦了擦。
眉宇间温柔的样子简直见了鬼。
“三少爷，你在做什么？”尝试抽回手，没能成功，反而惹来对方的些许恼意，心中更是奇了怪了。
“哎呦！”
直接在她头上就是一打，“做什么，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云娅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何三少脸色有点黑，两只手狠狠捏着她的脸。
“疼～！三少爷，我不是你家丫鬟，你不能这么做啊！”云娅拍对方的手臂，脸上被扯得生疼。
果然不是个好人！
直到眼睛都挤出几滴泪出来，脸上的手才松开。
揉着脸上的疼痛，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这是一处豪华的院子，屋檐下有生动的雕刻，廊道柱子刻有繁杂的百花。院子有小池，有假山，还有一颗硕果累累的李树。
树下有人，一堆死人。
他们的血染尽树的躯干，十来颗果子砸落在他们身上。
“这……这是什么？”
院子是完好的，除了地上那一具具醒目的尸体。
造成这院子里灾难的人正是眼前的人。
云娅此时才发现有好几双眼睛在自己身上徘徊，各自意味不明，都是不太熟悉的面孔。
他们一行黑衣，大部分蒙住脸。低头一手拉着一具尸体来回在院子里堆积，有的搜刮清点院内的财物，只有几个低头站在她附近。
“这不是很明显吗？要知道，能结束的那么快，还都是你的功劳呢！就算是还给我的一点利息。”
何三少擦着手笑眯眯的看她。
云娅打了个机灵，这些人就这么死了，眼前的人还一副轻松地样子。
“杀人是不对的，你怎么能无缘无故杀……”
认字还没有说完，一抹凉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正是何三少露出一口白牙拿出刀架着。
“不对？这是尉中侍郎的院子，你可知道他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我杀他不过是替天行道。”
他脸上笑意收拢，露出认真。
“可是……”
“我不是说了吗，这些人里边还有你的帮忙呢！你和我一样是共犯，为民除害有什么不对么？如今又抱着同情的样子是做给谁看？”
头还有些晕胀，对方说的话不能绝对否认。
谁知道在她昏迷的时候是不是云宸又出来闹了呢？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说起来，她已经做了很多的错事，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
很多时候都是在不知情的况下杀人的，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无论你愿不愿意，无意还是有意，这些你都做过了。这些都是手染鲜血的人，都是无恶不作的人，杀了他们你是对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突然跳出来三人
“你说的，有道理……”
抱着头说，头有些晕。
何三少立即撤了在她脖子上的刀，走上前扶住她。
“但是杀人是不对的，你应该叫醒我的！”
云娅借此扯住他的衣服，瞪着大声说。
“可那也得叫得醒你啊！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我……”
“行了，废话少说，这事不准说出去，现在我们是共犯，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不然……你懂得！”
再次强调了先前的话，云娅有点懵。
似乎还能感觉到一把刀抵在脖子上。
抬头看去，隔着三丈远的山棍子正眯着眼递眼刀子看着她的脖子。
轻声呵斥，转身离开继续收拾残局。
院子很快收拾完毕，等云娅再次睁开眼，已经回到了何府。
……
“公子，不好了。东路那条路上的货主突然间反悔了，不要咱们的人接手，怎么办？”
“柳先生，雀儿桥的房东也说要取消和咱们的交易，现在正想要退货呢。”
“还有招福河的客栈也说要取消和咱们的合作，今早赶过去的人都被请回来了。”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很多，柳叶铭一头大。
自从那位吴老回到山虎门之后，他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手头上的事不再顺利。
还没处理好，门就被人撞开，走来三人，拍大桌子要他给个交代。
“柳叶铭，这是怎么回事。门主这么放心将管账的事交给你处理，结果你却是这么处理的！”
“章管事松松气，柳某无奈，现在正想办法处理呢！”
柳叶铭叹口气，挥手让那上来汇报的几人暂时下去。
“松气，现在门里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哪有什么心情松气！”
章管事盯着他看，柳叶铭明显能感受到对方散发的火气。
“这是我的错，稍后会向门主汇报的。”
“哼！我看你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事，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做点别的。咱山虎门可没的精力养些废物！”
柳叶铭低头不语，任由对方说。
从屋里再出来，已经是半天后。
“公子，要不我们离开吧？这地方不待了！”阿开愤愤说。
“这事不要多说。”柳叶铭挠着头，不想多提，“对了，有云娅的下落吗？”
阿开摇摇头，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遍，但都没能找到那个人。
“要不我去烟茗阁问问？”
只是费用不一般。
开都毕竟是个大都，找人不是轻易的事，只能如此。
柳叶铭点点头。
等阿开走了不久，柳叶铭转身去了一间客栈。
“如何，你可是想清楚了？”
客栈里，陈仲单手捻着茶杯，面露笑意看着柳叶铭。“一旦选择了，我可是没有后悔药的。”
柳叶铭面色不改点头。
“好，那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不知陈公子能否先帮我找个人？她失踪了好几日，一直不见人影。”
“云娅么，她在何府。”
陈仲似乎预料到他会问这样的话。
柳叶铭有点楞，倒是没有想到，明明前天才去何府问过人的。
得到答案，很快告辞。
……
“这里总算没人了吧？”云娅探出一个头，左右看了看，抬头问阿咕。
“咕呜呜～”
阿咕眨巴眼睛，点点头又摇摇头。
无奈，云娅放弃靠阿咕。
“算了，我还是靠自己吧。”
在何府里待着心情很不好，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多事，一不小心被人要挟，以至于有好几人在暗中看着她。
出何府的门便用了半天时间。
左右探头看，没有陌生人的气味。这才敢小跑进人群中，耳边是叫卖的吆喝，小吃、胭脂、饰品、物什各种味道充斥。
不过，没等松口气，三道强壮的影子遮在她的头顶。
“你们是……”
“小柳芽儿，请帮帮我们吧。”
中间一人握住她的手摇晃，不答应誓不罢休的模样。
“呃……好……”
对方出了一身的汗，头发也是凌乱的，不是跟在她身后的那些人的衣服，就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三人把她带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小喘气。
“你们是谁啊？”
对方认识她，但记忆力没有这些人的影子。
褐色皮肤，有些瘦，三人长的相似，身上都是单件褚蓝色长袍，有好几个修补的破洞。
“对不起，我们仨不该水说话不算数的。”
大头三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说。
“诶，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我并没有做什么啊。”手上还沾着昨天人的血呢。
三人的动作让云娅捉不到头脑，连忙劝说。
“你们要是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别，你就听我们三说几句话就好，说完我们就走，不会耽误多久的。”
大头带头说，看到她点头才起身。
一番解释下来，云娅这才想起原来是大头二头三头，当初不告而别，柳叶铭也没有提过，到后来也就淡忘了。
“咱仨兄弟来是来谢谢你的，多谢你把那个村子里的人给……”
“等等，你们说什么村子?”
云娅连忙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吩咐阿咕看周围是否有人在，一边在周围形成一道屏障。
鲁家村的事据说皇帝都很上心，她可不想突然被抓走。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是那里的人，因为从小痴呆生的又壮被村里人嫌弃，十来岁丢在乱石堆里，但幸运的是最终爬回来了。”
大头二头三头原本在鲁家村生活得好好的，自从一个人来到鲁家村进行游说，向他们展示了那种抽取人的精力获得力量从而活得更长寿的法子，鲁家村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安静祥和的村子了。
幸运的是，正巧遇到了路过的郭老大，看他们长的雄壮就带了回去做手下。
“可是你们小时候生活这么艰苦，为何还会长得那样强壮？”
吃得少怎么还会长的那么好？
“这是……因为我们的爹娘瞒着村里人上山打猎，就把我们喂的很好。”二头接着说。
云娅静静看着二头四处看的眼睛。
“二头，我不是十三岁小孩子。”
“我……”
二头结巴，突然的视线看过来，就如被扒光了衣服让人看，十分不自在。
“因为我们兄弟小时说话不清，爹和娘就求了很多的法子来只好我们，其中用的就是村民用的那种方法。那个人也是经过了我们爹娘法子才进鲁家村，但是并没有让我们好。”
他们的爹娘抱着的希望顿时破灭，且七八岁的孩子长的比一般的孩子要大一倍，就想着要向那人讨个说法。但没能成功，还被反杀害。
“那鲁家村的人是我们的仇人，自从我们清醒了后，就想着要去报仇。可是，我们实在是太弱了……”
“所以，你们就找上了我？”
大头点点头。
第二百五十四章 被扛的小丫头
把大概的经过理一理，都说的通。
“那个‘盗贼’不会也是你们叫来的吧？”
“什么‘盗贼’？我们不知道啊？”三头挠挠头，茫然的看着她。
这事他们不知道，云娅松了口气，同时也在下决心定要那“盗贼”好看。
事情交代完毕，就让三头各自做喜欢的事。对于先前她们的不告而别，并不在意。
云娅走的很快，心里想着柳叶铭的嘱咐。自从上次在曲泽山脉失踪的事后，千叮咛万嘱咐她一连好几天不回一定要告诉他。
现在，他一定很着急。
“阿咕，再快点！”
都能想象到到时候柳叶铭骂她的样子。
明明欠了人家那么多，她一点都没有还，实在对不住。
“咕唔！”
阿咕突然转回头大叫起来，云娅一个不稳撞在一人身上。
“喂你小丫头走路倒是看着点啊！你这一撞我可是……”抱怨的声音被打断，那人吓得蹲坐在地上立即噤了声。
在他身前正好插着一根短树枝，正轻微颤抖。
“谁……哪个，哪个臭小子砸的……噢～”
反应过来的云娅又给了那人一拳，从他手中拿回一串珠子，什么也不想转身加快速度跑了。
那珠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去的，也没有时间想是谁把人拦住。
树枝的阻挠说明一件事，她还是在人的监视之下。
“阿咕，不是说没有人的吗？”
“咕呜呜～”先前不是说了不确定吗？
阿咕可怜兮兮的眨巴眼。
“算了，不怪你!但接下来你要认真点，我一点都不想要别人保护！”更何况那些人都属于她不太想见那人一伙。
还是小黑靠谱！
跟在一边的阿咕低声呜呜叫了句，对指路更加上心。选的都是人少且叫安静的地方，弄的她有一种做贼的错感。
“哈呼～”
跑了足足有一刻钟，也不知道有没有甩掉人。
“咦，你怎么不继续跑了？”
一道带着戏虐的声音凑近在耳边，温热的鼻息喷在脖间。
“啊啊啊～！”着急单手甩过去，却被对方紧紧握住了，“你……你干什么？”
云娅看到眼前的人快要哭了，还不如让那些护卫跟着呢。
“你说呢？”
何三少鼻子蹭了蹭她的，云娅吓得一大跳抄起右手甩过去。
“啪！”
她的手顿时红了，对方若无其事还一眼无辜的看着她。
“三少爷，你该不是发烧了吧？”
“这我倒是不清楚，要不你来看看？”说罢，握住她的朝额头探去，整个人还半蹲身子以适应她。
“怎样？”
云娅摇摇头，这哪里是发烧。
莫非是画本子上的……
“额……三少爷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话说完又摇摇头，这话以前好像问过的，当时对方很坚定的摇头，还给了她一个爆栗。
“就算我和三少爷签订了合约，说好的还债，可我还是有自由的！”
整整一天都盯她死死地算什么！
“难道现在你到处乱跑还不是自由吗？我并没有说话不算数啊！倒是你没有好好听话到处乱跑，这张由该怎么算呢！”
两人本来凑的就近，何三少还再进了一步，云娅顿时坐在了地上。
“这……我哪里乱跑了，还不是老盯着我！”在何府里带着一点自由感都没有。
“到底是你欠我还是我欠你！”
何三少一眼瞪过来，从上到下看她个遍，眼中有冷淡，有失落，有小兴奋，还有遗憾。
本来就比她长得高又长的大，气势一下子盖过来。
毕竟一个二十来岁，一个十三四岁。
云娅赶紧挣扎开手，两手抱胸，总觉得对方这一眼里很有危机。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个禽兽！”
连小孩子也欺负！
“呃……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话把何三少吓得一愣，低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各种情绪顿时退去，全是说不清的尴尬。
他就是想想而已，绝对不敢付出行动！
不对，光是想就不对了！
呸呸，都是什么鬼！
“咳咳，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娅淡淡瞥他一眼，现在不就是在欺负小孩子吗，禽兽！
虽然很多时候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孩子，但有的时候有做孩子的好处。
“三少爷现在要把我怎么样，反正我现在是不想再回去的，被那么多人看着，我又不是囚犯！”
“对不起。”
何三少低头说，打着保护的念头却忘记了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老实道歉，云娅心中一喜。
“那我就多谢三少爷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抓紧时间把欠你的钱还回去的，绝对不赖账！”
起身就要走，身子一晃，转眼就被对方扛在了肩头。
“诶诶诶？放我下来，你个禽兽，说话不算数的坏蛋！”
两只手拍打他的后背，挣扎要下来。
何三少脸一黑，大手在她腰后背就是一打，三两下把她的两只手绑起，不紧不慢往回路走。
“呜～你干嘛！”
又不是她亲人，干嘛打她屁股！
低头就是在那人后背直接咬一大口。
何三少只皱了下眉头，继续走。
“老实点，你的伤是不想好了吗？”
折腾的那几日起她的脸色就没怎么好过，不过就是稍稍没给活干就这么大胆，随随便便出现一个炼骨期的都能把她撂倒。
亏先前还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大胆子去见三个炼骨期，还释放力量。
要不是派了人去，怕是早就倒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想到这个，心里就很难过。
在万一遇到那几个对她身份的人，在被抓去虐待什么的……实在是不能想象。
那只魂灵也是个没眼力！
飘在一边默默不语的阿咕顿时受到一股凉意。
“你管我，放我下来，我跟你没关系，不用你管！”
被他管得越多，欠的债可就越多，她可没忘记这茬。
“我是你的债主，你欠我那么多钱，怎么就没关系。哼，等我一个不高兴，把你卖了也是可以的，看你去找谁讨说法！”
“你……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禽兽！”
云娅顿时灭了气，挣扎没那么用力，口中数遍说着这几句话。
大猪蹄子，专门压榨人钱，特别是她这种乖乖小兽的！
还专门欺负小孩子！
“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能用的，说话注意点。”听了几遍，何三少咬着牙说，总觉得听起来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你做的这种事难道还不是禽兽吗，连小孩子都欺负，你还要不要点脸。还不承认自己是！”
不能反抗回去，嘴里总能说话。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不知道又去哪里杀人了，身上的血腥味还很浓郁。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说说要知的事
“哎哟！”
头朝下摔在床上，生疼。
“好好想想到底做错了什么！”何三少把她扔下就出了门，不但有人在门口守着，还上了一把锁。
云娅仰头看着床帐发呆。
又回到何府，还是在舒云苑的主房，也就是说之前根本就没有跑多远。
“阿咕，真没用！”
转头看了眼缩头的阿咕，即是说它，也是说自己。
真不知道先前云宸到底做了什么，把身体弄的这样糟糕，是以往力量用的最彻底伤的最多的一次。
发呆的片刻，窗户上突然挤进来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探头探脑睁着两个黑眼珠子看着她，然后三两步甩动尾巴趴在她怀里不动了。
“是你啊？”
毛茸茸的尾巴蹭着手臂，很舒服。
但是很热啊。
看在小狐狸这么乖巧的样子，一时间不舍得丢出去。
“唉，这个看起来怎么也比我阿咕更厉害啊，只是可惜不是我的！”
看了看阿咕，在看了看小狐狸，后这一看就是个机灵的，没办法比。
怀里的小家伙感受到她的意思，前肢竖起靠在她的胸口，眨巴铜铃大眼睛摇晃尾巴卖乖。
“呜呜～！”我是你的，身体灵魂都是你的！
它没有说话，但云娅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意思。
“不行不行，你都是跟了别人的。”
都能想到跟何三少说会在账单上增添多少笔的情景。
别人家的东西，不想要。
“呜呜～”别管那疯子，我是你的，我要跟你走！
小狐狸眼中闪过几分迫切，爪子又蹭高了一分，眼看就要在她脸上啪叽一口。
“嗷呜呜呜～”
一只手冒了出来将小狐狸冷冷一把丢在地上，云娅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小狐狸呜呜的哽咽。
“你干什么？”
果然是个禽兽，专门欺负小的。
想起身去扶起小狐狸，但被人摁了回去。
“我们能不能好好说一次话！”
“说什么话？”云娅没好气瞪过去，“三少爷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莫非他以为那都是小事，无非就是挑逗她，惹哭她，气她，没事骗她恐吓她，好好说上几句就行了？
但这里面还没有包括杀她的那一次，真以为她认不出来这人是谁!
“当然有很多事要说。”
何三少坐在云娅身边，下定了重大决定似得深呼一口气。
“你应该记得十多年前的事吧？那时候，真的很抱歉。”
斜瞄瞄一眼，对方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三少爷在开玩笑吧，十年前我怎么可能记得啊？‘抱歉’二字我承受不起。”
云娅摊手疑问，“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一只兽，怎么会和天天被捧在手心的何三少爷相识，更何提有什么话题说。当然，除了还债方面的。”
果然是想的那样。
原来他真的是那个逗了她再杀了她的“风哥哥”啊。
可往事已矣，他们只能做陌生人的朋友。
“在我面前说那样的话有意思吗？”何三少端立她的肩膀，正视她的脸。
“我……对不起。我承认当初是故意杀你的，看着你胸前的血流出来的时候，我还有那么一丝兴奋。但那也是有原因的，我……我以为……”
“三少爷觉得若我们换个位置你会原谅那个人吗？”
杀了她还会是为她好!
骗鬼把你!
她又不傻，也没说过让他杀死她的啊。
还和一半师父，也就是梦烨一起搅和来骗她，都不是帮她一边的!
“会!”何三少坚定的说。
既然爱着你，那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不会减少爱丝毫。
“哦。”
云娅淡淡回答，不信。
“我说的是真的，比金子还真。还有，之前那么欺负你也是因为不知道你是谁，不确定你是谁。就觉得你很好玩，很有趣，所以忍不住逗了几天。不过，我不也是没有做太过分的事，不是吗？”
对方头话说得越发小声，头也低的越下。
静默片刻。
“三少爷，这些话其实你不用说的。无论是十多年前，还是几年前，那些事情都发生了。这些事情你也早就到道了谦，我不过是个小孩子，受不起。”
云娅平静说。
心中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如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本来那么多年过去，事情也就淡忘了。
他们两个早就没有关系，除了债务的关系。
“等我还了欠三少爷的债，我们就没多大关系了，三少爷也放我走，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做，你也有很多的事要做，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这样，不好吗？”
“不好，这哪里好了！”
何三少抓住小手紧紧不放。
“你不就是想知道你是谁和以前的事吗，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一切，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知道。”
云娅沉默了，小手尝试挣扎，没能离开。
“这世上一定还有别的人知道，你又不是唯一的。”
“可我确实是唯一的呢。”对方干笑两声，“梦烨应该跟你说过，现在的你不是第一次重生，以前可都是我在照顾你呢，可现在你就要把这些忘记了吗？若说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只有我。”
她的灵魂是不全的，是破碎的。
所以才回一次次重生来聚集起来，才有了现在的她。
“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先前骗的还少吗？
“那些话都是因为在不同的情况下才会这样说。很多的时候我是会说谎，可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不是吗？”
何三少有些委屈的看着她，泪光闪闪，就要哭出来了。
“无关紧要！”
逗她玩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云娅扭转过头，轻哼。
何三少嘿嘿笑两句，在她脸上捏了把，转过头对视他的脸。
“但是，我知道你就是我的媳妇儿后，我发誓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
“外面的街坊小巷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发像你一样的誓言，且都是一副诚恳，但还不是转身就忘了。”
画本子也都是这么说的。
“谁是你媳妇儿？”
这三个字好像是说一辈子陪在别人身边的人的称呼。
“三少爷，你可要想明白，我是妖兽，你是人，我怎么可能一直跟在你身边？”
想到这，对于快些还账的念头更加急迫了。
对方立即意识到话说过头了，现在的云娅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身形，身子才开始张开，还没到那个地步。
重要的是，现在的她，灵魂是不全的。
她完整的样子也不是眼前的状态。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想再见
“我可没有说错，就算现在你不是，那以后也是。要知道，你早就把体内的一部分融入了我身体里，成了我的一部分。认证物证在，可是无法抵赖的！”
何三少将她一只手探在胸前，坚实的胸膛有点硬，还有一颗噗通噗通跳的心。
当年若不是她给他的那部分，他的灵魂不会这么强大，新生后仍保留记忆，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他。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云娅有些惊讶，什么时候把自己给卖了的！
“你不信？要知道就是因为这部分，你睡觉的时候怎会老爬我床上？还……还怎么都弄不下去。”
他的体内有她的气息，自然会觉得亲和，觉得心安。
从来骗人面不改色的何三少一边说，脸上渐渐浮起一阵潮红。
早知道，就不该把她扔下床的。
搭在他胸前的小手立即抽了回去，像是碰了灼热的物体，身子也连连后退移动。
“不是的吧……你，或许是你搞的鬼，等我睡醒了就把我给抱过去的也说一定啊。”云娅心虚的说，眼睛转悠四处看。
难怪觉得他不一样，比吃过的任何魂珠都要香，是因为早就把自个儿卖过去了？
“那个东西能拿回来吗？”
小手戳了戳他的胸膛。
大手一把扣住。
“当然能，不过，你现在是负债呢，以你现在的能力，还没资格拿回去哦。”
一手点着她的额头，再捏了把脸蛋。
云娅气的赶紧将那只咸猪手打下，没看见她脸都被捏红了吗？
“我是谁？你可知道我身体里……”两个她是怎么回事呢？
不知不觉问出一直想知道的话，先前赌气说不相信，不原谅，但心里早就承认他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说的那么多，不过还是没有放下以前的那件事。
显示哄着她开心，然后转头就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瞪大血红眸子死死问她，要她给个交代。明明她还那么小，同在一半师父相处数月，到头来还能那般决绝的杀她。
不明白，死的不明白。
后边一半师父怎么把只剩一口气的她救回来的不记得了，那时候眼前的人数十次给她道歉。
慢慢的也是消了气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那张骗人的脸次数多了，同时见面的不是真正面对面，心底一直在小生气。
“我自然是知道的，你不问也是要告诉你的。”
“你们之间，一个是云娅，一个是云宸，说起来，还都是被他们活生生逼出来的。你们性格有同有异，即使两个不一样的，也是同样的。云娅是你，云宸也是你，只是，云宸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何三少摸着她的头，低声说，一边专注她的情绪。
“不，不是的，我们是不一样的。她是她，我是我。你在骗我，你说的都是假的！”
云娅摇头拒不承认。
以前的时候可没有少说这方面的事，不过是来哄她的话罢了。
“三少爷，我是认真想要知道答案，若果你不想说，直接拒绝就是，用说了上百遍的理由算是什么意思？”
骗人也要找个靠谱的理由。
如果她们是一样的人，为何她感知不到关于云宸的一切。
一半师父这么说，面前的人也这么说，都是骗人的。
“你在骗我！”
两只手挣扎，起身就要开门离去。
肩膀上穿来大力将她压下，“我没有骗你，这就是事实，要知道以前的你专横、执着、排斥一切、厌恶这世上的一切，可现在这些你都没有，反而对周围的一切感到好奇，这就是你们两个的区别。但你们又是同一个人，是一体的。”
“一体？”云娅沉着脸看他，“既然是一体，那为何三少爷要杀我，你就不怕她死了？口里说着我们是一体，可是你和一半师父哪一个不是为了她，你们要的是她，想要杀了我后好让她掌管这个身体。”
回想以前的一切，从梦烨那般关心她照顾她开始，不就是为了要让云宸醒过来吗，甚至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见她。
而眼前的人，当年直接杀了她，那时变着法子讨她欢喜不就是为了等哪一天好取她性命。
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都是为了云娅，还要口口声声让她相信是为了她好。
真当她是好骗的三岁小孩儿！
“你放开，你个大骗子！”
云娅越说越激动，挣扎身子要离开，却怎么都掰不开对方的手指。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骗你，这些都是真的！”何三少将她抱得更紧，“当初我要杀你，是因为我以为那不是你。云娅，你忘记了吗，我们明明见过很长一段时间的。”
“就算你说的那是真的，骗了我那么多次，再真不也是假的吗？”
云娅冷冷说，但无论她如何做，那双手就是不放，两只手将她扣在胸前，抱个满怀。
“三少爷道歉了那么多次，那件事早就过去了，现在你越说我只会更讨厌你。我想知道的答案，以后就不饶三少爷帮忙，没有你我照样能知道我是谁。至于我和云宸到底谁是谁的问题，我自己会处理好。”
看何三少还是不肯松手的样子，云娅想也没想直接咬在那只手上。
本以为牙崩的情况没有出现，反倒是直接被她咬的流出血线。
脸色微转，加大了牙齿的力气。
打不过你，还不能咬死你！
直到手上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人手微微转，云娅趁机抽出月莹，毫不犹豫的砍下去。
血飞溅在云娅的脸上，并趁机脱离。
何三少苍白的脸对她苦笑了笑，伸来那只被她咬过的手。
“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一刀袭来，从那只手上划过长痕。
“三少爷，你要是再多手，别怪我不客气！我打不过你，但你也别想有个安稳的生活！”
云娅威胁说，一步步后退到门口。
看何三少没有任何的动作，毫无犹豫跑开了舒云苑。
“你不能走！”
“让开！你们少爷都不拦我，你们要拦我。给我走开！”
“你……”
门口三两声挣扎，那道身影就急忙忙跑了。
“等……咳咳～咳咳～！”
何三少胸口一阵起伏，咳出大口的血。紧接着是剧烈的疼痛，险些晕过去。
“少爷，那小丫头她……”邓江从门口冲进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连忙大叫，声音传遍了整个何府。
“让……她走！”
扔下三个字，何三少就晕了过去。
……
第二百五十七章 茶客有论者
五个月后。
“说道这培书院，自从不再属于朝廷的管辖下啊，那可是年年广纳英才进去，比以前的模样可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嘿嘿，说不一定，我也有机会进去看看呢！”
培书院旁的小茶馆旁，一排排的茶客津津有味品茗。
不知不觉又是到了培书院一日出入取名单的时刻，聚集在培书院的人热闹不凡。
特别是在其周围建起的小小茶肆络绎不绝，人来人往。
哪怕是每次培书院录取的名额不多，但这并不能减少开都人的热议。
“说到这个啊，我就觉得上半年进去的几人中，简直就是浪费了一个大好名额。若那进去的是我，说不定早在哪里高就去了呢，啊哈哈哈～”仰头喝干茶水，哈哈大笑。
同姓的人顿时将那话接了下去。
“你说的这人，可是那位奋斗数十载进去，结果前三个月都没有踏进一步的何三少爷？”
“怎么，我说的话有错？想那般放浪形骸的人，简直是侮辱了培书院的门墙啊。”
“嘿嘿，这也不能说，人家毕竟奋斗了十来载，也是告诉我们无论是谁，只要‘努力’了不可以进去了吗？”
那人特地在“努力”二字加重了语气，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身边的人茶客不少人对此嗤之以鼻，也有不少人对此认可。
上半年放榜名额之时，不少人见证了何家少爷在门口大放厥词的话，可如今，一连三月未曾踏入一脚，后边两月也只零零散散不过十来次。
哪怕当时说得再有道理，但如今现实的打脸，原本对于培书院的质疑声再次掀了起来。
以方院长为首的众教习对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采取的无外是静观其变。
培书院内的学生有不少的愤懑，遇到激烈的言辞会出门怼回去，但见效甚微，隐隐有盖不住的趋势。
茶肆口对此话津津乐道，眼角余光瞥向培书院侧门，那处有喧哗声传来。
数匹红棕马缓缓行来，为首的那匹高戴银色盔甲的马儿更是气势汹汹撞开拥挤的人群，挤进茶客的视野。
来人正是何三少何霁风。
“哟，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听说三少爷可是在家中躺了足足三个月方才能下床，两个月内来的此时更是屈指可数，没想到竟有如此好运能见到何三少爷近日来‘上学’呢！”
朱唇齿白的白小公子站在矮凳上，离马儿距离不过数十丈，目光毫不客气看去。
“白小公子说得对，今日不就是个好运气的日子吗？就是不知道，白小公子是否能有好运与本少爷在院内做同门呢！”
何霁风俯视他，不喜不怒，直视白小公子的视线。
“唔，等等，，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这次似乎也没有白小公子的份额呢？”
说完，哈哈哈笑从脸黑的白小公子身边而过，进了那道众人向往的培书院大门。
“砰！”
白小公子一拳砸在桌上，震得四周的茶客心突突跳。
何霁风的话无非在讽刺他有没有考进培书院，一想到上次栽在对方手中，心里就不是滋味。
“看看看，看什么看！吃你们的茶去！”
白小公子挥挥手，气的冲出茶肆，头也不回上马走了。
茶客顿时语默，不少干刚刚还在欢愉谈论的人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饶是其实最盛的几人也低下头，相对视一眼，用心声继续低骂起来。
虽说玉皇国允许城民地下口头说说，但谁能保证那些勋贵不会放在心上记上一笔？
他们口头上说培书院哪里不好，实际上不过是为自己没那能进去出口头上的气，心中不服罢了。
摇摇头，赶紧转移了话题。
“行了行了，到底今日是个好日子，大家伙几个虽不能进，但目睹未来的几大才子真龙还是行的。”
都带粘毛的宽脸大胡子给茶客倒着茶水，笑哈哈的打着趣事。
平和的话给众人找了个理由下，平静了的茶肆顿时又热闹起来。
“唉，你啊！”张大学士指着眼前的何霁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憋了好久，最后还是关心的问了句，“最近可没有再出什么问题吧？”
怎么说也是修炼之人，一躺在床上就是三个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只剩一口气了。
“那是当然，我这身子好着呢，就是有时候比较累，在床上一躺就多了那么几日。”
何霁风打哈哈过去。
“若是有事就找培老头，那死老头本就是站你那边的。”
张大学士嗤一声鼻，知道这小子是不想让他担心，也没多问，叮嘱几句课业方面的事，转身就出去了。
何霁风点点头，转身去了书院后的山地。
那有都是学院的学生，有修行之人，有普通人，各寻了一处沉思。
上山直达山顶，眺望远处。
“我欠你的东西会还给你，不回赖你的账，三少爷也说话算数，一笔勾销。”
“我知道欠的很多，一时间根本还不清，但一点点还，总能行的。”
耳边依稀能听到云娅的声音，抬嘴笑了笑。自从那日从府上离去之后，传回来的原话就是如此。
“你欠我的又何止这么些，哪里是钱能还的清的。”
腰间挂着一个介子囊，里边全是四个月以来“还”回来的账，一天天积累起来，竟然也有两千玄石。
“公子，全部已安排好。”
身后的山棍子低声汇报。
“恩。”
淡淡回应后，山棍子转身离开。
何霁风自言自语说了几句，转而又下了山。
半腰处的竹林里，有一青衣少年手持书本，摇头晃脑读着。
“话说那高冠将军，手持长枪，挥舞大军冲向十万大军内，高声嘶吼着……”
“没想到扬公子有如此爱好，喜欢读市井话本。不得不说，这声音还真的念出了几分意思，就是不知道杨公子可还记得良庆铺子前的热闹？”
青衣少年听得这句话脸色一变，手中的书“啪”掉落在地上。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呵呵，这并不要紧，杨公子只要记得当日确有其事就行。至于其他的，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会处理好的。”
何霁风眼中闪过一道光，在杨公子还未说句话前单手劈在他的脖间，神情不变拾起那本书，简单看了起来。
而那倒下去的杨公子，则被人往后拖向了竹林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