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往事之初
小云娅转身看盯她的赵芮，跟小时候的印象差不了多少，还是那个不问话就不说话的人。如果不是小时候与沈湛的友谊破裂的话，他也算是她很亲近的人。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问题？”
赵芮看了看她，张了张嘴勉强挤出几个字，“我害了你，对不起……帮忙，做补救。”
要不是了解这个人，小云娅几乎以为他是不是“巫子”的一份子，要不怎么说话不顺畅。
“可那不是你们的错，是我硬要哥哥带我去玩，是我说要到那里去，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他们不必心生愧疚。
四眼对视，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
空中的碧天蓝云缓缓而行，温和光线只是照亮了这一连片的山丘，就停驻于某个山路口前，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穿过路口，彼方是一座高山。触目所及，低矮相间的树林点缀兴许绿意，顶端片许杂草，看起来并无任何异样。但当穿过这一面的山路后，风景瞬间转换为一片光秃秃的石块，再也看不见一丁点绿色。
石块通体为白色，杂乱堆积着。山头两边绿色和白色俨然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从高往低看，放眼视线，这样的山头竟不止一座。触目望去，两三排并立，陡然成为一道长长的分界。
而此时在某个角落，两个男孩牵手拉着一个女娃，钻进了那个山路口。
白色的石头在阳光下闪耀着眼，大小不一，累累的堆了很厚。较为瘦弱的男孩一手牵着娇嫩的小手，看着小脚丫踏上平稳的石块后，才敢自己走一步，生怕眼前的女娃哪里跌着摔着扭着。
“啊～二哥哥，走快点啊！邦大哥哥都走老远了！”细细的声音叫喊着，把脖子伸得老长，眼巴巴的看着三丈远的大男孩迅速地移动，就要迈开大步子追过去。
可后面的瘦弱男孩哪敢放开手来，且不说这路上的石头一大一小且有些许的边角，眼下的路还是倾斜的下坡。他都有些站不稳，更何况这只有五岁的女娃，万一摔着碰着，那不是要吓死人啊！
连忙对前面的稍大一些的个子大喊：“邦哥，你慢点嘞！等等我们，小柳芽...儿～还需要你呢！”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说不习惯，“小云娅”念得十分别扭，女娃顿时嘟起嘴直眼瞪眼看着他，连旁边的风景都毫无兴趣，弄的瘦弱男孩赶紧露出一个笑脸，赔不是。
走在前头的“邦哥儿”没多久顿时站住了，也不说话，只是转回身望向他们等待。
两个男孩也不过是十三四岁，这次也是第一次跑那么远的地方，转介了好几趟“便利”都花费了三四个时辰。天色已近黄昏，只盼着这剩最后的一点时间，能满足好奇心来看看，不枉此行。
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觉得这边风景甚怪异，就来看看。周围还是一座山头，但脚下的泥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化为石块，杂乱遍布，像极了灾难过后的残墟之地。四周方丈远都没有一丝杂草，只有头顶上近二十米倾斜、高高晃动的树影在摇曳。若不然，还以为走错了呢！
地表上白色石头光滑圆润，须得翻过好几块石头下才能看见略有些边角的白石。它们堆积在一起并不松散，粘合些许结实。平地上的石头如是，斜坡上的石头也是。
两个男孩站在斜坡，左翻右翻，寻找什么。
四面都没有什么遮挡物，高树的间隔相差又远，一眼就能看到各自在做什么。周围也没有什么危险地方。瘦弱男孩离小云娅近一些，只有七八丈，不敢离太远。时不时瞥向小云娅。
女娃坐在平地上，翻动着白色小石头，左右对比找不同。小胳膊力气很小，但手中动作不停歇，只相对着一个方向挖。行里动作间透露出的不是发现新鲜事物的好奇，反而是带着一种渴望式的迫切，就如发现了什么美味。
将石块一层层剥开，挑着小的石头挖，越往下越小越窄。小手从那有些昏暗的石头掏出细小的石块，颜色似乎和最表面上的有点不一样，偏淡灰色。再拿出一块时，也是同样的，小手很快便加快了速度。
继续向下探，只能伸进小手便没有多余空隙。又掏出了一些小石子，颜色也更偏向灰色。一片片的白色中发现一点点不同颜色，小柳芽眉眼弯了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头脑里那种迫切感加重了一分。
只能伸进一只小指头了，努力的抠着摸到的指甲盖大小的石头。
伸出，黑色！
眉梢弯弯，心跳加速，小手微颤，这是发现了什么样的惊喜啊！
与此同时，一声大吼震耳：“快跑啊！”
还没等小柳芽再次伸进小手探进洞口，便被一手大力狠狠地将小身子拽过，脚不着地颠簸地跑了起来。
“咕咕咕！”
背后那个小坑里，一股黑流率先窜出，状若涌泉，似乎在地底下盼望了许久许久，喷涌而出。几个眨眼间迅速将石块染了色。由白为灰，由灰瞬黑。着了魔般将黑色一块块传递至四周，蔓延。
瘦弱男孩坏比抱着女娃，两步并做一步，恨不得一路像石块般滚过去，紧紧跟着那“邦哥儿”。整个身子紧紧被抱住的小云娅，很努力地挤出个小脑袋，一脸激动地回看地面上厚厚的黑流，半舔舔嘴唇。
此时的周围，白色石块整体染上灰色，四周天空原本还可见的点点绿色也都被吞没，不见踪影。整片化为一张大黑幕，想要吞噬一切。
空中丝丝细风滚滚而来，划至这边，都一致地携带着一股黑流，向四周肆虐，不尽不甘休！整个地面颤动起来，斜坡上石块接着滑落。
三个孩子蜷缩着身子趴在一倾斜大石头下，两人颤抖着，一人兴奋着。
“邦哥”拳头渗出了血，瘦弱男孩小心为他包扎，并在奇怪的手势下，止住了血。小云娅只是好奇地看着，没有一丝的害怕，还用小手摸了摸两位哥哥的手，做起了安慰的模样。
外面的黑流袭袭而来，浓雾般笼罩了周围。
小云娅望向外面的黑流，兴奋的同时不知怎么头疼也渐渐随之而来。一开始还只是发晕，到后来的视线模糊，再来疼痛而起。小手捶捶头想要促使自己清醒些，一边看了看慢慢渗出汗水、满脸疲惫的瘦弱男孩，一边看向一波波喷涌而来的黑流，嘴咬齿唇，下定了什么决心。努力地移动身子，慢慢堵在了洞口。
同时，一股不可见的黑流袭来......
“小云娅！”
......
当年的赵大邦便是如今的赵芮，变化那么大，真不容易认出来。
他本是一个孤儿，被赵家找回去也算是有了个家，但当年一声不响的离开还跟沈湛断绝了友谊。
小云娅一想到当初沈湛伤心了好久就不想看见他。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约莫猜测
送走了赵芮，小云娅听从三表叔的吩咐好好休息。
她现在体内空荡荡，知道事情但帮不上一点忙。
“阿咕？”尝试叫了声，水滴子内没有任何的反应。闭上眼睛，在意识里寻了许久，这才在脑海中的某个角落里找到那根瑟瑟发抖的丝线。
原本她的意识里只有一四方丈大小，如今却是扩大了三倍。心念一动便可以将整栋酒楼感受得清清楚楚。
少说也是炼骨期的实力。
可她明明一直在压制境界徘徊在淬筋骨顶峰，怎么也不让自己跨出那一步。以至于空荡荡的丹田都没云运气调息，而是等它自然恢复。
因为只要越接近那一步，便是进一步对心中恐惧的证明。
“呼～”长长的叹了口气，怎么唤阿咕都没有反应只好暂时放弃，抬头见却见到一只粉嫩的小蝴蝶正眨巴眼睛看她。
“你是……”
“啵～！”
原来是黑羽碟，还以为会和以前一样不会跟着她，现在看来原来这几日都在她身边，只是没注意到。
粉色的羽翼在空中“噗噗”响，亲昵的蹭着她的脸颊。
以前熟悉它，可从没有过这样的近距离。
也是因为她体内的另一个她吧。
小云娅心里很难过，但还是劝告自己这些都不是真的，仍怀有一丝的希望可以推翻那句话。
“你可以帮我，真的吗？”勉强笑了笑，“你可是只羽皇蝶啊，少说也是四阶，跟着我岂不是亏了你……”
它只眨巴眼睛看，触角一上一下点着。
“以后就叫你小黑好了，总叫黑羽碟也不好。”
这才点着头，咧嘴笑了。
没等她继续说些什么，停靠在了她的额头间，一股清凉的力量传了进来，带着金色的颗粒融化在她的意识里。
丹田内的玄力多了几分。
“这是……结契？”
小黑摇摇头，结契时候还不到，这样做只是方便双方进行交流。
随机朝她手腕上的手镯瞪了瞪，一抹白光快速的飞出来，抱住她的手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祈求小云娅的保护。
所以，阿咕不敢出来，都是因为怕小黑。
小云娅打趣笑了笑，摸着阿咕的头安慰几句。吩咐它们两个帮忙去找找看沈老爷子，有机会帮忙。
没几句眼皮就犯困了，只好躺下。
小黑看着小云娅躺下，立马就将躲在她旁边的阿咕煽了下去，俯视看它，满脸都是鄙视。
“哼！”低级物种！
“咕呜呜～！”阿咕只能哭花脸。
……
城郊数十里外。
高大人站在刑法者中间，看着他们清理地上的鲜血、尸体，眉头紧紧拧了起来。他们都是被赵子峰所伤，事发在一天前。
那些尸体不是普通的尸体，身上的伤口正是那些怪人造成的，奇怪的是并没有被同化，周围也没有什么云雾之类。
一想到已经半步迈入凝魂期的于影都被那“黑流”沾染，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但这里边的成分有和“黑流”的构成很不一样，多了一样东西，由生灵死后的不甘和愤怒组成，能对人造成极大的影响。有人的也有妖兽的，其中妖兽的居多。
到底是谁做的？
边陲之地一般妖兽少，除了群居的粉羽蝶数量还算多，就剩下蛇和鼠类动物为主。而粉羽蝶又向来躲在云雾里，擅长借助云雾惹人窒息。要猎杀它们，少说要好大一批淬筋期的武者才行。
高大人越想越不对劲，觉得会和城主有关。看着如今的雾花城，又实在不想怀疑到为城为民的城主身上。
“大人，我们在他们的身上找到了一瓶药，成分很奇怪。”一下属递给他一白瓷小瓶子看，里面是一颗赤棕色的凝丸，有着一股浓重的腥味。
高大人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查找相关，盯着药丸看了许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雾花城里发现一种药，吃了可以激发自己的潜能增长力量，修炼速度也比常人少一半的时间。药看起来很普通，但它的成分却包含巫骨山里的流出来的东西。食用久的人会对药上瘾，导致身体空虚。
他手中的药正是那种。
而药的首先提倡者正是城主。
他最终还是想到了不愿意想的人身上。
“大人，我们……”尤以泉看着他问道。
当日左一全和尤以泉相搏斗，最终还是以尤以泉的胜利告终，但也因此少了条胳膊，境界退了一大步。
“呼，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如果真的是城主做的……”他们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
尤以泉低下应是，但心里还有一件事很担心，“大人，花雾村要不还是多派几个人过去，那里……”有个东西。
当年他和左一全几人一起在花雾村里埋下了一个东西，后来他知晓是和黑瓮里面一样的东西后再去翻找时已经找不到了，不由得万分担忧那里无辜的人。
高大人点点头。
原本他们也劝告那里的人离开，可那村长死活不愿意，还搬出了“神灵”庇佑的话来，说他们是亵渎神灵。
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多派几个人过去。
……
祈安苑。
沈老爷子仰天漫无目的的看，无视柳城主有些发青的脸色。
“沈老爷子，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日，难不成是想要一直呆下去不成？”他听了沈老爷子的话来到祈安苑查看，里里外外看了不下数十遍，可哪有丁点的发现。
这里除了法师供奉的玉像，被从未断绝过的香烟熏了好几日外，没有任何的发现。
“沈老爷子难不成真不把边陲之地的生命当一回事吗？”他们此时站在后院的一间杂物屋子外，虽说少有人经过但一大堆人杵在那被来往的法师问个几遍也是尴尬。
沈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柳城主向来关心百姓，把小小的雾花城管理的有条有序，不到那来临前便做足了准备，也就那么几天，也不用那么着急吧。”
雾花城的确被柳城主管理的很好，但那也只限于城里。明明有着偌大的边界，却少有人走出这片天地出去看看。
“若是沈老爷子愿意听从我的安排，沈家的生活自然也会变得很好。只是我担心没有时间再让沈老爷子看看。”
沈老爷子摇头笑了笑，在王氏的陪同下踏进了那间杂物间。
屋子前院杂草疯长，足以淹没人头。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安置着一面大鼓，边缘的红色几乎褪尽，少说也经历了十多年时光。
祈安苑举行游行的时候便有大鼓的声音，只是今年似乎少了这道声音。
“柳城主不要着急，这只是一部分。”沈老爷子喝止他触碰大鼓的手，两手靠背继续向前走去。
欺负了沈家的人，还想得到认可，想得美！
哼，就算知道了方法有怎样，你连是谁都不知道。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药物致使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脑海里忽远忽近的传来阵阵富有节奏感的声音，心也跳着节奏打拍子。似乎很急迫，又似乎不急不快，声音断断续续，连不成音。
身体想要挣扎，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沈常看着床上表情拧成一股的小云娅就想给她屡直了，小心翼翼的在耳边叫唤道，试图叫醒她。
“恩？”小云娅睁开眼，“三表叔有什么事？”
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着急。
“没事没事，就是看你都睡了一天还没醒有些担心，就来看看。”沈常松了口气，转身叫小厮备好水和饭菜。
小云娅晃了晃脑袋清醒。今年第一次睡那么久，平日里都是每天一两个时辰便可，都快忘记以前的日子了。
吃完饭在酒楼前转悠了几圈散心，便回到后院里等小黑和阿咕的消息。
月莹闪烁着蓝光，似乎在述说什么话语。
一半师父送过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和那人有什么关系。
若是这样，有些难以抉择。
她已经快两年没有联系他了，虽说是个不好的习惯，可就是不愿意看到他。一闭上眼就能看到一双厚重的手死死的掐着她的喉咙，对上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睛。嘴里还在口口念叨“不是她，你不是她”的话，心里就有些不知所措。
谁能想到欢欢喜喜想要做朋友的人转身就变成了一头猛兽，想要一口吃了她，要她用命去还。
她的身体真的只是一个空壳吗，只是一个替代品吗？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的关系，脑海里那个人的模样有点花，快看不清他的具体长相了。
“呼～！”刚想起又想立刻将那个念头甩开，“记不起来不是更好吗，省的把他的话记在心里。他本就不是一个好人，有什么好愧疚的！”
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样，我还有爷爷，还有关心我的二哥！”
小手摸着眼泪，坚定的说道。
身体刚站起来，身上便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一阵踉跄不稳，空中还带着一连串“咕呜呜～”颤音。
“你们回来了。”
“嗤嗤～？”小黑凑在她眼前，本来想抽过来亲她的，谁知停在通红的眼睑上看了又看，以为什么人欺负了她。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伤心的事而已。”
小黑这才放心的“啵”了口，停在她的手上，瞥了眼瑟瑟发抖的阿咕，昂起头讲探来的消息。
阿咕很是委屈，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要针对它。
“阿咕很乖的，你别总是欺负它，也是我们的小伙伴的。”小云娅在中间劝告，对阿咕表示同情。
“嗤～！”它是食物，才不是伙伴。
小黑俯视看了眼阿咕，发出了一个明显的声调，“切！”，翻了翻眼珠子。
“咕～”怕～
阿咕明显感受到小黑的身上无形中就散发出一股可以控制加压制它的气息，瑟瑟发抖不敢反驳。
小云娅一愣，这算是妖兽的本性认知吗？虽然她一开始也是把阿咕当成了食物看待，但现在好歹不是了啊。
只好看时间能不能促进它们之间的关系了。
不过，小黑也是因为“她”才会跟着她的吧。
酒楼的生意比往日淡了许多，出门随意一看便能看到某家店在冒烟，刑法者腰间跨上长刀进行救治的场面。
刚想找三表叔说一些事时，酒楼的门口停了一辆熟悉的马车，走来一个熟悉的小丫头。
“小云娅，小云娅你在吗？”
在二楼找人的小云娅便听到了从前院传来的带着些尖音的稚嫩声，满是鼻音，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出去。
“李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李宁儿抽噎鼻子看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小云娅，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应该相信你的。那个赵子峰他……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我将受伤的他收留在李府，我爹，我爹就不会昏迷不醒了。呜呜，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李宁儿在家中收到了赵子峰的求救信，抱着万分焦急的心连夜出城去接应满身腥气的他。李老爷子对于她一声不吭把人接回来的做法很生气，在她强硬的手段之下才能在李府住了下来。谁知半夜时分赵子峰突然袭击李老爷子，将李府搅了个乱。
她还心中着急以为赵子峰是因为沾上了东西发作了，谁知道对方是清醒的，哪还有平日里看她的神情。他的实力也是隐藏的，一下子提高到了炼骨高期，打破之前她对他的看法。
李府这段时间大部分人手都给派出去配合城主的行动，加上赵子峰对李府的熟悉，她差点也被杀了。幸好有不少的刑法者进来帮忙，这才将赵子峰就地正法。
再接着高大人发出来的告示之后，她才彻底对赵子峰死了心。
“他……他说，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报仇才接近她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就因为我是个小孩子比较好骗才会对我说这些话，呜呜……”
小云娅递给她手帕擦眼泪，并轻轻地拍打对方的后背安慰。
赵子峰她记得的确是淬筋高期，他手里的药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效用。
等李宁儿哭的差不多，这才接着问，“高大人发出来的告示上写了什么？”
李宁儿后面的婢女，拿来一张纸。
上面写着前两天发生在城外不远处的厮杀便是由赵子峰挑起的，原因是服用了一种药物，力量可以瞬间提高几倍。又恰巧携带上黑流的余气致使发生了变异。
仔细想想，当初赵子峰身上的那股气息很让她恶心，使得她一拳一脚将赵子峰打成重伤。前不久去找的那些怪人身上也是有这么一股恶心的味道。
“原来是一种药啊。”
“你说什么？”李宁儿疑惑地看着她，突然间就说着听不懂的话。
“没什么。这件事你也不用太伤心，那个人已经被杀死了，想太多对自己不好。”
话虽然这样说，但具体如何减淡要靠她自己。
“恩。”李宁儿带着种种的鼻音回答，两只手拉着她，“上次我对不起，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对吗？”
小云娅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满是懊悔，许久点点头。
“你这几天都可以来找我玩，正好没人陪我说话。”
李宁儿欣喜若狂，抓住这难得的情谊，通红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
第一百四十章 沈氏众人闹事
李宁儿在她这里坐了一会儿，哭花着脸不舍的离去。
“唉，连李家都那么多的事发生么……”沈常站在她身边感叹，望着人影稀少的大街，脸上满是担忧。
小云娅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脸上更阴郁了。
“怎么这个时候想要去祈安苑？”
小云娅撇撇嘴，“二哥、爷爷、爹和娘都在祈安苑，我为什么就不能去。再说，三表叔明知道这件事还不告诉我，都是沈家人，在危险的时候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除外！”
要不是通过小黑和阿咕的打探，她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一想到城主竟然如此针对沈家，就不能容忍。
沈常听完急出汗，“哪有的事，你是从那里听来的，你二哥正在处理一些小事情呢，哪有时间去祈安苑啊！”
小云娅不说话，就这样看着沈常，看着他额头的汗水滴滴答答落下。
沈常顿时心虚了，一个劲发慌，“我……这，这真不是，真的没有……没有……”
“三表叔，我不用你送我去，也不用你指路，反正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去的。”
“这……这怎么行，你现在还受着伤，去了又能干什么，好好的呆在家里不好么。你就听三表叔的话，不要去那里知道吗！”
小云娅才不听，转头就要走。
谁知门口正好熙熙攘攘走过来一拨人，手拿操着家伙拦在了酒楼门前，饿虎般的眼睛死死看着沈常。
沈常眼睛眯了眯，脸上出现少有的严肃，忙唤一边的小厮也准备家伙，径直走了出去。
“沈常，你这个不孝子孙，不顾家中长辈的劝告竟然做出那样背弃祖宗的事情来，今天我们就要好好行使行使家法，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
一位老太爷一边喘着气，一边指着沈常的鼻子一番问候。身后跟着二十来个人架着长棍做气势。
“四老太爷，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做了违背祖宗的事情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才是，不要气话了身子啊。来来来，要不进来再说说。”
“进，进什么进，你个臭小子做过的事害怕让人知道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会怕今天吗？”一位大婶插着腰说道，“现在我就站在这，让大家伙儿都知道知道那沈立做过的好事！”
酒楼门前人本就少，一大波人来的声势浩大引来不好街坊邻居的好奇，不由得探出头来看。
沈常脸色黑了黑。他明明早已和他们断了关系，除了平日里送过去些银钱给自家父母，就没和谁联系过。
除了前面三两个长辈，基本上都不认识。
小云娅的路被挡住了，皱眉看这些一大波的人。
“他们是……”转问旁边的小二。
小二脸上也不好看，“他们都姓沈。”
往日也没少出现过这样的情形，不过都是关起门来说自家话，从来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来问罪。
沈家作为前任城主，自然也是个大家。可惜因为沈老爷子当年一心护着长子，哪怕先错的人是长子也要护下去，以至于遭到上面人的指责，将偌大的沈家变成一个沈家大院。当时，沈家的分支为了保全自我，纷纷宣布脱离嫡系，自成一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敢与沈家院子搭上关系。
除了这个从小就受到沈家嫡系人照顾的沈常。
于是，各分支总会找些理由上门，让沈常做些什么事。
明明是件司空见惯的小事，如今却大派人上门找事。
小云娅看着那人群，有不少的目光停驻在她的身上，满是忌惮和嫌弃，紧紧抱住手中的家伙似乎就能保护好自己。
再看三表叔，浑身已经有些发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常，你说说，这十几年来，你可曾回家中看过你父母！现在的你在这里开了个店，生意兴荣，钱财滚滚。可你看看你父母呢，都过得是什么日子！像你这种抛弃父母的后辈，就该送进大牢里处死！”
“不，我……这里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
“哎呦喂，可怜你娘卧床在家，前几日又大病了一场，没人救没人理……再看看你的日子，你的心不会痛吗？”
“阿常啊，你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是不是被沈立给蛊惑的，你只要说出来我老头子一定给你做主……”
“五叔，你说什么呢，二伯人那么好，怎么可能！”沈常极力反驳，小云娅也帮忙应是，恨不得揍那人一顿。
……
“哼，一个被撵除了家门的不孝子，有什么资格有家，有什么资格能有这么好的生活，大家一起上，反正这些都是一些凡人，哪里是我们武者的对手！”
说着，一大帮人便动起手来，有人已经砸坏了三两张桌子。幸好时间不长，就被一双手给扔了出来。
“你们这些大坏蛋，说白了就是想要抢酒楼里的东西，说了大半天还不如这一句话实在。”小云娅与沈常同肩站立，握了握拳头，“不过，你们真的以为能进来吗？”
稚嫩的童声响应在众人的耳中，纷纷转头看向那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孩子，脸色变了变。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常那边出现了十一道近似炼骨期的力量。特别是小姑娘边上不紧不慢飞动的粉色蝴蝶，好像……超出了炼骨期的范围。
“嘶～！”
不知道谁先冷冷的吸了口气，对面那群人的气势一下子泄了一大半。
自沈家没落一来，修行者的数量便在下降，他们之中顶多就五个炼骨期，还是刚刚踏入的那种。
场面安静了不少。
沈常也呆呆的看着她，以前只知道侄女厉害，但没想到能把他们吓到这种程度。俨然没有发现他身后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八个木呆子，穿着和那些下人一样的服饰、一样的动作，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表情。
“你……你是谁？”中年大叔指着她颤颤巍巍地说道。
“我叫云娅，不过，‘巫子’这两个字你们应该会更明白。”小云娅淡笑着说。
“咯咔～咯咔！”不知道是谁先带起了头，一阵牙齿发颤的声音一连片的响了起来，无论男女老少，还有人已经迈开步子准备随时跑的样子。
小云娅朝他们笑了笑，眉眼弯弯，小嘴微翘。
众人颤得更厉害了。
“巫子”嘞，“黑流”诶，要死人啊！！！
“还有，我告诉你们，不准再说三表叔没有家，他是沈家人，是我的家人！”稚嫩的童声带着严肃大声的说道，一边的沈常已经感动的哭了起来。
“你……六，六大姐？”一位老太爷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指着她，眼睛揉了再揉，怎么看都是那个样子。
这孩子，怎么，怎么那么像……可她不是死了吗？
“啊～！”大叫了声，顿坐在地上，一阵猛抽晕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怪人怪哉
小云娅皱了皱眉，不知话里何意。本想再看那位老太爷，却被后边的人挡住了视线。
“你……你别得意！”一位大婶不甘放弃，在旁人的搀扶下挺直了身子，“那沈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柳城主说过不会让他好死的！而你们不但要跟着沈家人收尸，死后还留不得安宁，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小云娅上前问。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
“沈大家早就没了，留下的这个也不过是个空架子，而你们会跟着它一起死，全部死光！”
“闭嘴！”小云娅生气，大声吼出，“再不闭嘴我就让你尝尝死的滋味，别以为我不敢杀人！”
扫视站在最前方的一排，浑身都在散发一股气。
那人缩了缩脖子，真有一种要死的错觉，连忙捂住了嘴。
一大干人浩浩汤汤的来，最终吓得颤颤巍巍离开。
沈常看他们渐渐远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爷爷不会怪三表叔把他们引来的，这又不是三表叔的错。”小云娅说道。
沈常扯着脸勉强笑了笑，再次擦着眼角的泪珠子，“我没有想到原来小云娅已经那么厉害了，要不是你在，恐怕我这酒楼怕是要倒喽。”
原本东城这一带应该有孙家人出来管理，可惜近期街坊领居每天出现的小灾难次数太多，一时间忙不过来。只怕等到人来，酒楼便被抢砸一空。
沈常整顿了番，放心的同意小云娅去祈安苑的事，吩咐人牵来马车就直接出发。
祈安苑作为三宗之一，也是落座在城外。每每到了进城举行游行的时刻，整齐的队伍便在雾花城周围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马车走的很快，坐在里面的小云娅担心沈老爷子会出什么问题。
“咕唔～！”阿咕的白色身子上有一块黑焦，正委屈地向她掉泪水。
“这是怎么了？”刚回来时竟然没有发现阿咕受了伤，且这个伤口熟悉的很，“你该不会是碰着那些什么纸符了？”
阿咕点点头。
沈常平日里贴着的纸符对阿咕没什么影响，除非是特制的。
再看了看小黑，它身上倒是没有伤口，精神得很。
“阿咕到时候就别出来了，好好休息。”叮嘱它几句，阿咕的泪水才止住。
不多时，车到了祈安苑门口。
石碑上刻着朱红的三个大字，门口熙熙攘攘的人影不绝，神情各有不安，手中无一例外都握着一块金色的三角符之类。
“小姑娘，你的身上怎么没有平安符，可是会很危险的。有了它，我们才能有机会求得‘神灵’的庇佑啊。”一位双手合十的法师朝小云娅微微弯腰，面色和蔼，语气平和，说完拿出一个平安符。
“这……我没有带钱来。”小云娅抬头看他，没有接。
一般来说法师是祈安苑里比较有名气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称号，为何会专门出来跟她说话，看众人的样子须得进去请求拜见才能有机会见到法师，且旁边人似乎没有看到他。
“炼骨高期。”小黑在耳边小声说道。
小云娅心头一惊，却还是保持着一副天真的面孔。
“小姑娘说笑了，这枚平安符是因为我们有缘，所以并不需要钱，算是我送给你的。”法师说道。
“可是，哥哥告诉我陌生人的东西不能乱接，会被卖的！”小云娅理所应当的说道，还小心的退了一步。
“我叫闵泽，你是小云娅。你看，现在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也知道了你的名字，这样我们就认识了。”他蹲下身子说道，还示意性的指了指，像是在迎合她小孩子的身份。
小云娅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又后退了一步，眼睛转了转，问道：“请问你知道城主在哪里吗？”
“那里发生了些争执，对你来说不是好事。”闵泽法师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轻声叹了口气，“不过，那毕竟是你的家人，总是要面对的。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心烦的事，不如来找我说说话，我定当尽我所能。”
小云娅疑惑，听完他的话竟有些安心。
闵泽法师指了个方向，小云娅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没有看到他一直伫立的身影。
祈安苑搭建在山下，不过几十个阶梯可见大门。往后边是好几座山峰，山腰处各建有楼阁房屋。
问路只是作为理由走开，小云娅在小黑的帮助下很快看到了山腰一处偏院。
外头的草自由生长，没过了人头。通向屋门的小路是新开出来的，两边依稀能闻到鲜草的滋液。
门口站了两队人，一边是刑法者，一边是粗布麻衣的大叔大婶，赵大叔和宋阿婆就在其中。
“爷爷，那不过就是简单的一句话而已，有什么不好说的。还是说，您仍忘不了当年大伯被杀的事，又或者这个跟那个野丫头有什么关系不成？”沈宏大声的说道。
“就是啊，爷爷，您不是说早就放下了这件事吗，为什么要说话不算话违背当年的承诺，这还是您吗？”沈家大姐接着沈宏的话说。
“混账！什么野丫头，那是你们的妹妹，作为哥哥怎么可以这么说她！离家那么多年就什么都没有想清楚吗？”
沈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两人气得发抖，手中青筋浮现，两眼扫视周围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可转头又看了看正悠闲喝茶的柳城主，和围在他们周身的刑法者又无可奈何，只得重重的哼了句。
沈湛手中拳头也握了起来，眼中满是不解：“大哥，大姐，我们明明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要站在对立面呢？”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宁愿站在柳城主那一边都不愿意接受小云娅是沈家人的事实，甚至劝说沈老爷子站在柳城主一边。他们不应该不知道当年柳家就是借沈家的势才能当成城主的。
沈宏半身躺在席面上，脸色抽搐艰难的说着话，不用猜便能知道恐怕下半生都要这般过日子了。而沈大姐则两眼布满血丝，搭在脖间的一只手在说话间滴淌着血，看样子是手腕被砍断了。
明明两人的气色极为不好，却是硬生生拒绝了沈老爷子为他们查看，满眼的怨恨看着他和沈老爷子。
想着，转头看了眼身后不语的三弟沈荼。幸好没有和他们一起胡来。
“一家人？谁跟那个野丫头是一家人！”沈大姐“呸”了声，“二弟你说说，自从那个野丫头到我们家以后，哪还有我们的地位？甚至是这次出事，摆在爷爷心中第一位还是那个臭丫头、野丫头，什么时候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当年偏心
沈宏记得，十一年前，沈家大院里还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
那时候，沈家的新一辈四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们很听沈老爷子的话，身为武者要为弱者说话，对于恶人要用计除去，别人怎么欺负他们便照样还回去。并且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会得到沈老爷子的支持。
沈老爷子虽然平日里严厉，但对他们是真的好，
沈宏作为长子，已是二十出头，但身后要护着三个弟弟妹妹。他们正是十多岁的年龄，意气风发，志向远大，立誓要成为沈老爷子那样的人。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多了一个小丫头。
沈老爷子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以她为先，以她为主。可以说，自从家里多了这么一位小可爱之后，家里多了很多欢乐。
于是，本就条件一般的沈家将一切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小丫头先用，平日里也是万分小心生怕她跌倒，摔着。爱护的很，他们心底也是快乐的。
但后来，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沈老爷子对小丫头的爱护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眼睛里不再有四人后辈的影子，只会围绕她一人转。
有一次，四人带只是带了小丫头出外面玩了一趟，可就是这小小的一次脱离沈老爷子的视线，他便大发雷霆，对四人进行了呵斥，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小的沈荼直接晕了过去。
那时他们也觉得沈老爷子所做太过偏心，可转念一想吧沈老爷子是因为他们不吭一声，这是对小丫头的担心，也就抱着愧疚认错。
又一次，沈荼和他一起去山上大猎物遇到了妖兽，不敌受伤，沈荼更是流了很多的血，生命岌岌可危。而那时候沈老爷子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小云娅的身上，就因为她发烧了两夜不醒。
只有王氏在他身边着急，请来村医开药医治。而他发现，两人吃的药必定先是以小丫头为先。明明沈荼伤得更重，但沈老爷子硬是没来看一眼，守在了小丫头身边直到她醒来。而沈荼因为此事落下病根，以至于失去了引路人的资格。
有一天晚上，小丫头和王氏吵了架，沈老爷子二话不说便将王氏述说一通，还动起了手。无论他在旁边怎么解释都没有停止沈老爷子的动作，最后还是那个小丫头娇兮兮地说了不要，闹剧才结束。
后来，小丫头病了，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为此，沈老爷子重重的惩罚了沈湛，沈宏看不过去劝说结果一并被处罚了。但是沈湛并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劲，反而满心的愧疚说是自己的错才会让小丫头这般。
有一天白天，他给小丫头送去了一颗妖兽内核，结果小丫头硬是告诉了沈老爷子，害得他被打了一顿。沈老爷子那日大发雷霆，他的境界因此跌落，还说对他满心的失望。
除此外，他发现每件事上沈老爷子都会对小丫头偏心，美食是第一个品尝，好玩的是第一个玩乐，大大小小的事数不清。
反正，除了沈湛，沈老爷子对他们三人算是失望。看他们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日的那种期待，也不会让他们碰小丫头一下。
原本小丫头不在的那三年，他以为情况会变好些，谁知沈老爷子却是像瞬间苍老了般，大部分时间坐在院子里长叹气。
总而言之，小丫头在，沈老爷子便是开心的；小丫头不在，沈老爷子便是失了魂丢了心般。
“爷爷，你告诉我，那个野丫头到底哪里好，难不成还比不上我们吗？明明我们才是真的沈家人，为什么你要对一个外人那么好，为什么每一件事情你都要护着她，她分明就是个怪物，是个野种！根本就不值得……”
“啪！”
沈宏愣愣的看着沈老爷子，半边脸已然是肿了起来，眼中恨意的火焰烧的更旺了。
“我真不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沈老爷子蹲下身子低沉的看着他，一字一字说道，“小云娅她是我沈家人，无论以前还是以后她都是。我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为了沈家，为了你们好！”
似乎是听惯了这话，沈大姐撇过头哼哧一声。
“你也是！一个个的就不能安分点，亏你们还是我沈立的子孙！”
“爷爷，别总是说些没用的话，十几年来哪一次不是用这句话来打发我们。我们不是小孩子，不是那个傻屁孩，我们要真正的理由。”
“理由，都说了是为你们好！”沈老爷子猛锤胸口，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你们……真是无理取闹！”
“爹，儿媳有一句话也想问了很久，为什么沈家要收留那丫头，虽说是梦前辈嘱托，但也不至于太过偏心才是。”王氏在一边说道。
“娘，这有什么理不理由的，小云娅成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对她好是理所应当的。妹妹如今这么小，又是‘巫子’，爷爷这么关心又有什么错。”沈湛着急，拉着王氏说道。向一边不说一句话的沈荼传达了眼神示意，可对方只顾低头，根本没有反应。
王氏瞥了眼沈湛，一点点掰开了他的手，目光停留在沈老爷子身上。
“娘，这都是些莫须有的事，不要和大哥大姐一样发错啊，爷爷会生气的。”
沈湛是真的着急，一旦涉及到小云娅的事，沈老爷子必定是站在她那边，接下会发生什么他都可以想象得到。
沈老爷子仰天闭眼，心中憋着一口气不知该说不该说。
若是在沈家大院，他分分钟便可以结束这场闹剧，说些话也没有什么，可是柳城主在一边看不说，还有刑法者时刻警惕他动手。
一不小心，沈宏两人便会有危险。
可两人却茫然不知，怎么说都不愿意相信他。
相对于这边的气势汹汹，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柳城主脸色淡然平静，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水，满是享受。
“这茶不错，没想祈安苑也有这般茶，真是让人意外啊。”
眉宇间看似全部盯在了茶水上，却总是无意间看向沈老爷子的方向。
“沈老爷子，看来你的家事有些麻烦，不好处理，不知需不需要我帮帮忙，也就一句话而已。”
“这就不必柳城主操心！”沈老爷子甩出一句话，看着几双求解的眼神，心中很不是滋味。
“理由什么的我早就说了几百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小云娅她是我沈家人，我护着她又怎么了，你们这么大个人了，一个个发什么小孩子气，就不让我老头子好好的安心一回？我说你们真是……”
沈老爷子好说歹说，并没有减少一份三人的探寻，反而越来越不耐烦。
心中的火气顿时上来了，正想打她们一顿，耳边却传来了娇滴滴的童声。
“爷爷？”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争个理由
小云娅趁着门口双方的看不对眼进了院里，可抬头却听到了这一段话。
沈老爷子说的那句“都是为了你们好”，他们没有听懂她却听懂了些。这话说的没错，万一她控制不好让另一个她出现了可不是要遭殃。
脑海里顿时浮现做过的那个梦，她会杀了全家人的梦。
至于沈宏说的那些事情，多多少少都能猜得到沈老爷子这么做的原因。
当初沈荼与她同时受伤，隐约记得那日是她第一次失控，有很多村民死了，是她极不愿意面对的一天。
消息被封锁的很好，她也只有模糊记忆。
当时她的状态极为不好，沈老爷子自然寸步不敢移。
至于沈宏送妖兽内核给她，想想也知道。万一当时不小心吃了她岂不是有要饿死的节奏，难怪沈老爷子看都没让她看一眼，还是从二哥那里才知道。
沈湛私自和赵家小子带她去巫骨山玩，还因此有了嗜睡的病症，沈老爷子自然很是生气。以至于她被一半师父借去治疗了，沈湛却不相信独自去巫骨山跑了一趟，这才落得腿脚不便的毛病。
沈老爷子会这般对她好，是因为和一半师父一样，都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是谁，担心她那天不对劲伤了他人，酿成大祸。才会在脱离沈老爷子视线的时候大发雷霆，才会对她这么好。
所以，近十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都是骗她的？
“你以为你的家里人都真的在关心你，这一切都不过是有理由的。当你有了价值后自然对你好，没了价值谁还管你……”
耳边陆陆续续传来当初阿生对她说过的话，心里好生难过。
现在她还应该相信吗？
“小……云娅，你怎么来了？”沈老爷子张开臂膀看着小云娅，刚刚的怒火一下子灭了大半。
但小丫头却没有如平常那样笑呵呵地跑过来，反而有些躲闪。
“你可别听刚刚那两个人说的话，那是他们脑子进水了，长歪了才会说这种混账话。你是我沈家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你要相信爷爷！”沈老爷子伸手拉过来小云娅，满脸都是怜惜，越看小丫头越觉得她受了委屈。
“爷爷，我……”
小云娅看着沈老爷子操碎了的心很难过，看着这破碎的家更难过。
上次回家，就有些许做错事的愧疚。明明眼前一大家子是一家人，不明白为什么就对她有这么多的恨意。
转过头看着地上的两人，他们看上去很可怜。
不仅受了重伤，心中还闷着一大口气，呼吸不顺畅，特别是看她的眼神有着浓重的恶意。
她对大哥大姐的印象不深，脑海里浮现的总是他们淡淡的疏离，没有亲近之意，就是个过路人。
“哥，姐？”听到她的叫声两人不应，扭转过头去。
“我就真的那么让你们讨厌吗？”
沈宏看着她说道：“对，没错，你总是那么让人讨厌。瞧你现在的样子，按理来说该不小了吧，可总是拿出这副可怜兮兮的孩子模样来讨得爷爷的喜欢！”
“所以你们一直都是在妒忌？”果然是在犯小家子气吗？
沈宏一顿，脸一红。
一个大人去妒忌一个小孩子，谁会这么不要脸啊。
低头不说话的沈荼站近了些小云娅，出乎意料的看了她一眼示好。
小云娅心里算是好过了些。
还好，这个家还算是完整的，她的到来只是让大哥大姐反感，还没有更坏。
“妒忌？我们可不敢，像你这种多灾多难的身份，我们还真是不敢羡慕。若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家会变成这样？若果不是你的到来，我们俩会离家久不回？自从你来了沈家后，哪一次不是多灾多难？二弟的腿会好不了，三弟会变成这样？我们家又怎么会遭到那么多村民的敌对？”沈大姐在一边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们沈家是个什么身份你会不清楚？怎么可以把一切错误都归咎到你妹妹身上！”
沈老爷子眼看一巴掌就要甩过去，站在一边的刑法者连忙抽刀拦下。
“湛子的腿怎么会是因为小云娅，明明就是他自己当年自作主张不听劝跑去巫骨山找人，有命回来就不错了。再说，湛子自己都没说什么，你又有真么资格替他抱不平？”
一旁的沈湛脸上不安，看着小云娅笑了笑。
“大哥大姐，说了这么多，你们却说不出个确切的理由来，难不成真是像小云娅说的那样，你们是在妒忌？”沈湛扶着沈老爷子，看地上两人摇摇头失望。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家人偏偏要的敌对。在俩人的身上再也看不见以前的亲情。
“好好……你们一口一个说是一家人，可你们眼里真的还有我们几个吗？爷爷，明明她是个外人，可您呢，却打算把整个沈家都为贱丫头付出，想把您所有的东西都给她，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沈宏大声哭喊道。
沈宏这般叫小云娅，沈老爷子恨不得一个耳光甩过去，怜爱的看身旁的小云娅没有因为这个计较，这才松了口气。
“所以，大哥是觉得我抢了属于你们的那份钱，说我霸占了沈家的财产？”小云娅顶着无辜的小脸蛋上说道，眨了眨眼睛。
这不就是话本里的家族财产争夺嘛。
沈宏：“……”
沈大姐：“……”
两人动作一滞，目光呆呆一同看着小云娅，一副恍然大悟受惊吓的模样。
原来他俩的做法真正理由是这个吗？
停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反驳，“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才不是这样想的，我们怎么会……”
沈老爷子在俩人脸一寸前方用手凌空指着，要不是数十个人死死拉着，怎么也得在俩额头上戳出个洞来：“我还没死呢，你们两个兔崽子就给我争遗产啊！我老头子就这么不好，亲孙子孙女都要咒着我死？”
王氏、沈湛等大力拉着沈老爷子一边劝说，旁边的柳城主还在看笑话呢，幸好没使用玄力。
“爹，您消消气，消消气啊。”
“爷爷您别气，气急了对身子不好。”
“爷爷会好好的，才不会轻易死呢？我会一直祝福爷爷长命百岁。”
直到小云娅稚嫩的童声响起，沈老爷子这才愤愤地停下动作，连哼哧一声都觉得浪费口水。
刚刚看俩人还会觉得有一丝的亲情，现在看就是两个禽兽。
“幸好我还有个好孙女！”沈老爷子甚至觉得多看一眼都是晦气，只顾盯着小云娅说话。
“不是的，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爷爷，我们怎么算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怎么可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不会？哼，你们现在不就是在做着吗？”沈老爷子摸着小云娅的头说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意外变故
小云娅感受到头顶梳好的发髻都被弄乱了，抓着沈老爷子的手说道：“爷爷，他们毕竟才是您的亲孙子孙女，总该给个机会。”
说话，看了眼站在她身边一直低头不语的沈荼。
三哥都有机会改正，他们也应该有，做错了事可以有机会改过。
“那还不如不要，你也是我的孙女，最乖最好的孙女，比他们好一千倍一万倍！”话虽日此，沈老爷子终是不耐烦地回头看地上俩人一眼。
他们也是孩子，只不过是个大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俩人现在的衣裳三四个补丁，身下还在淌血，也算是可怜。
眼下不是沈家大院，实在不能就这样了事。
“你们说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行，说说看其他要针对小云娅的理由。若是不能说个明白，我就按宗法办事。”
沈家已经不是大家，说是宗法，实则为更严酷的家法罢了。
“好好……”沈宏搭着一旁的刑法者身子，试了三次想要坐起身却总是力不足，“嘶嘶～”叫出来。
“呜呜……”沈宏这么一叫，沈大姐也哭了起来。
沈老爷子眉头一皱，叹了口气，让沈湛给他查看伤口。
王氏抽噎鼻子走了过去。
小云娅也想跟着上前，却被一边的沈荼给扯了一下衣襟。
“别动。”沈荼沙哑的声音从口中艰难说出，小云娅想着俩人对她的不喜这才没上前，反而后退了几步。
“呼，希望他们的伤不会有大问题。”
沈荼对她的态度从来是淡淡的，没有大哥大姐那般过于讨厌也不是二哥那般喜欢她，简单的两字算的上是好的开始吧。
“小心！”
小云娅只觉得胸口被重重的打了一掌，混杂着浓郁的厌恶、恶心气息，猛地退后了几步。
她呆呆地看着沈荼红肿的眼睛，不敢相信。
不是，不是一家人吗？
沈荼此时大喘着气，半截手臂“啪嗒”掉在了地上，滴淌着血。
小黑因为看沈老爷子那边情况晚了一瞬。
沈荼的攻击被它的风刃扫至，本来该落在头上一时间落在了胸口前，且因为沈荼的炼骨初期全力一击，连带挡在身前的阿咕一同受了掌，白色的身子被印上漆黑的手印。
“嗤嗤～！”小黑粉色的羽翼转瞬间变色并壮大五倍，黑色的羽翼一扇便将沈荼打得只剩最后一口气，要不是一边的刑法者抽出了长刀，怕是要死无全尸。
“呵呵，你……以为……”
吊着一口气的沈荼先是掏出了一个小陶罐子，罐子碎裂露出里面浓稠恶心的黑色液体，瞬间便将他半条腿浸没。
可他似乎没有知觉，又拿出来一个短笛，朝着小云娅便吹奏起来。
“呜～～”
轰鸣刺耳的声音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席卷了整个半山腰。
首当其中的小云娅两耳轰鸣，两手抱头，体内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碎裂。
原本清澈的眸子骤然变的浑浊，黑色透红渐渐爬了上来。
“吼～！”狂猛的吼叫声破口而出，震得已经去了半条命的刑法者是彻底没了命，身子一抖，统统咽气。
沈湛也想赶着过去，却被王氏死死的拦住。
“没看到她是什么东西吗，她可不是你什么妹妹。站好了不准给我过去，除非你就打断你娘亲的手！”
“娘，你怎么可以……”沈湛欲言又止，转头看了看小云娅的方向，他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小云娅，她……不管怎样，我都要去救救她！”
“我是不会让你过去的！”王氏丝毫不放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小云娅！冷静，冷静！”沈老爷子大喊，刚刚他明明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被沈宏和沈大姐抱住了，心底一横，爆发出体内的气息，震倒周围的众人。
原以为可以过去，哪知沈荼陆陆续续动作让他都有些吃力，好不容易抵住这些攻击，身前却多了一张阴沉的脸。
“沈老爷子，她是妖兽。”柳城主双手背靠看向沈老爷子，淡淡的说道。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可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玩、火、自、焚！”柳城主不为所动，视线里只有沈老爷子的影子，“原来你知道，那我猜的果然不错。只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妹妹六小姐呢？”
沈老爷子眯了眯眼，“你想说什么？”
柳城主哼了一声，“我不管她和沈六小姐有什么关系，我是不可能让一个小丫头坏了规矩。”
“你什么意思？”
话毕，耳边忽远忽近的传来阵阵的大鼓声，颇有节奏，隐隐还能听见有人在念着听不懂的话语。
一边的小云娅在吼出那道话后便没有了动静。
小身子呆呆地站立在院里，周围是飞舞的小黑着急。
她的脑海里此时此刻有一团猛烈的火在燃烧，体内的力量在咆哮，恨不得将眼前的东西破坏殆尽。
沈荼向她攻击的那一掌中蕴含的力量是那黑瓮中的恶心粘液，更是刺激了她心底的念头。
可是不紧不慢传来的鼓声却是让她心底的火苗渐熄，另一股火焰在一点点灼烧她脑袋里的东西，浑身都疼了起来，黑里透红的眸子逐渐黯淡下去。
“疼！”
不由得倒在地上蜷缩起来。
脑海里却可以清晰的浮现周围场景。
场上还能站起来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是另类的感觉。除了沈老爷子是一心为她着急，没有人在担心她，连沈湛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沈荼打碎了小罐子，里边的液体比先前的还要浓烈，她和小黑都受到很大的影响。阿咕伤重先一步送进了水滴内，腕上的手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裂痕，可见刚刚的攻击确实凶狠。
这一切都是有安排的，三哥沈荼从来就没想过和她和好，都是为了那一刻能够杀了她，那一掌中还有城主的力量在。
原来，她对于沈家来说从来就是多余的，就是个错误。
她分明看到了从城主手边飞出来的小触手。
那个短笛声音，好生熟悉。上次她是半死被刺成了筛子，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真的死了。
她感觉得清清楚楚，也明白得清清楚楚。
此刻，她也无需在逃避了，那个一直害怕的事实本来就是真的。
意识要淡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最后一刻竟然听到了一半师父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五章 众人反应
原本在某个地方被训斥的梦烨猛然一惊，火燎火燎的赶来了小云娅这边，连忙手袖一挥，借助云雾遮挡的视线闪身离开。
小黑一脸担忧，黑翼上不断掉落金色颗粒，逐渐融入小云娅体内。
“这是怎么回事，我就出去一小会儿，怎么又出了问题？有你在身边不应该啊！”梦烨问道。
“嗤嗤～～”小黑苦丧着脸，羽翼跟着耸拉下来，隐隐可以听见“嘤嘤嘤”的童音哭声。
梦烨一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就头疼，不由地甩甩手让它制止。满怀心忧地看着床上的人影，探完脉搏仍是满脸的忧伤。
“早知道我就该废了那东西，这断魂笛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梦烨一想到就来气，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打一顿，“你也是，怎么你家的人都管不住，出了事怎么办，谁负责？”
沈老爷子像个乖孩子般站着，“这几日我顾着防范巫骨山的爆发，对这几个孩子确实是疏忽了。”
“岂止是疏忽，简直是要命啊！”梦烨白了他一眼，专心给小云娅检查，“我说，你该不会想要杀了小丫头好让以前的那个她回来吧？”
沈老爷子连忙摇头，“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拿云娅的命开玩笑。梦前辈，这一点都不好笑！”
小云娅晕倒后没多久梦烨便赶来，在山脚下的祈安苑寻了一处客房住下。
梦烨的到来，柳城主也无可奈何，只能在门外等候。
“呼，幸好好有这帮家伙在，平息了她体内狂暴的力量。不过……”抬头看了眼门外的人影，“这小子八成已经猜到了那个秘密了。”
既然柳城主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布这趟局，自然会得出些结果来，哪怕沈老爷子什么也没说。
梦烨挥挥手，便让沈老爷子先一步出去。
“唉！”又是一口长叹。
当初的做法固然抱住了小云娅破碎的灵魂，但是也意味着在没有机会可以重来。而“她”已经渐渐地醒了过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
“呜哇哇哇～～都是我的错，都是一一不好！”小黑瞬间口吐人音，梦烨只好一巴掌扇过去让它住嘴。
“都什么时候了，还哭！你不是很强么，不是妖王么，怎么这么弱，连个炼骨期的你都拦不住！看来一是靠不住，得找二才行。”
小黑委屈，“嘤嘤嘤～～当时没来得及反应，说好的不能轻易出手就……呜呜，你可别去找二，我才是大人的唯一……”
梦烨赶紧打断它，眉头一皱，一个半黑的白色小人便从小云娅的水滴子内飞了出来，躺在她身边，“你也给它疗疗伤吧，好歹也是你的伙伴啊。”
“切，不，嫌弃。”
梦烨大说一通，小黑这才不情愿地给它疗伤。
门外，沈老爷子一踏出们便被人围着。
“爷爷，小云娅她现在怎么样，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要是我不那么犹豫就好了，我又没有保护好她。”沈湛低头说道，看他的脸色相必也是刚刚醒。
“湛子，你无需自责。梦前辈说小云娅会没事，需要些时间才能醒来。”沈老爷子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家里人除了沈老爷子自己也就只有沈湛真正关心小云娅。
沈荼手中的小陶罐子破碎，很快便起了黑雾，除了沈老爷子和柳城主，其他人全晕了过去。
“沈老爷子，能否借一步说话？”柳城主还是那般表情，一副淡然不惊的面容，挡在沈老爷子的路。
“看来老头子我不去还真是不行。”沈老爷子笑了笑，转身便与柳城主同行，“我家湛子和我们俩的事无关，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做呢。”
“这是自然，只要他不破坏规矩。”柳城主回应。
沈湛目送沈老爷子的方向，心里明白那对话里的含义，站在小云娅的门口久久不能离开。
可又不敢开门，小云娅是妖兽，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在门口来回走动，许久不能做决定。
不远处的拐角处。
“公子，我们需要去看看吗？”阿福挠着头问低头凝思的柳公子，垫高脚瞅了瞅犹豫的沈湛，“要不我帮公子引开那个人？”
“你引他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去看那小丫头了？”柳公子在阿福脑袋上反手便是一打。
阿福不解，眨巴眼睛看自家公子。
不去，那干嘛老早就催他来这里，手里还提着不少药呢！
“以前是因为她有价值，我才会和一个小孩子这样玩。现在既然她和沈家那几人闹崩了，自然就没有在去讨好的道理。”柳公子干咳两声，正经说道，“再说，这药你当不要钱的啊！”
阿福翻了一个白眼对视，这些药明明是自家公子来之前不要命的拿过来的，他当时劝告还被骂了一顿。
再说，公子你说不担心那你眼神别老晃在那儿啊！
“行，我这就把药给送回家里去。”说完，阿福就要走。
柳公子反而不干了，“等等，你……要不把药去卖给人家吧。”
阿福：“……”
公子你在逗我，谁会买啊！
半柱香后，阿福抽搐着脸回来。
……
梦烨上上下下将沈湛打量了一番，看着对方的眼神总在小云娅身上来回看，心里不由得觉得以后会出第二个沈老爷子。
“梦前辈，您看这些药有没有用？小云娅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这以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她嗜睡的毛病不会变得更严重吧。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停停停，你问的问题我也不能回答，这一切都要看她的造化，我不能完全保证。”
沈湛内疚的低下头，心底满是自责。
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心底一直在担忧小云娅的安危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恰好有一小厮提着一包药对他说买不买，他二话不说便将要买了下来。并借此理由进来探望小云娅，心里更是愧疚了。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小云娅每天都要睡上很久，久到可能就这样睡死过去。他每天都要算好时间，生怕错过叫醒的时间小云娅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前几日他明明也在场，若果能早一步上前去，是不是就能减少小云娅受的伤？
他明明知道大哥大姐的话一定会让她想七想八，心里头不安、害怕，可在最后一刻却没有帮到她。
沈湛越想越觉得愧对小云娅。
一边的梦烨都看不过去了，赶紧劝导。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她叫云宸
小云娅觉得脑袋很疼，身体很累，就想这样睡过去。
“醒醒，醒醒……”耳边传来哭泣的吵闹声，却是熟悉的一半师父的声音，身子被摇晃的不舒服，丝毫不能动弹。
“你答应过的，说好的，小丫头，你别再睡了，醒醒，醒醒好吗？只要你醒来，我就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你好吗，好吃的好玩的都带给你，我还答应让你揍我一千次一万次，好吗？醒醒啊，醒醒啊……”
一半师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很想睁开眼睛，可怎么都不行。明明意识还在，可身体却是僵硬的动不了，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大把大把的暖流流出。那好像是血，她的血。
可为什么会这样，她记得明明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她该不会就被沈荼给打死了吧。
头很痛，有些凌乱的记忆。
梦烨带她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她好好地从小长到大，可是后来遇到了麻烦，出来了一个大坏蛋，杀光了全部人。
梦烨着急的赶来就她，可是他也打不过。
然后……然后那个大坏蛋就被她打死了。
只是，她明明赢了，可全身无力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之后，便是梦烨一个劲的抱着她哭，就有了现在的感觉。
可这一切都那么奇怪，她怎么比一半师父还厉害，突然就有了那样强的力量。那个“她”是处于半醒半不醒的状态，力量不完整。
“她”是谁啊？
恍然间，周围又是一暗，她的身体能够动了。
眼皮很重，只能感受到充满暖意的阳光，脑袋里是混乱的嘈杂，沈荼的手掌还历历在目，眼睛猛然一睁开。
“一半师父你……”
“别说话，别问，我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话，就给我好好听话，过不了几天我会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你。”
还没等小云娅说完，梦烨一副早就预料到的表情，立马打断了她。
“可……”
“说了别问就是别问，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永远都不告诉你了。”梦烨说完这一句话，火速地从她身边站起离开，半只脚已经踏在了门槛上，眼睛却还是看着她，一副我确实是在跟你说话的样子。
“啪嗒啪嗒！”小云娅不说话，眨了眨眼睛，泪水立马掉了下来，脸上却紧紧咬住了嘴唇看着梦烨。
“别别别，你别哭啊，你一哭我也很难过的。”
“啪嗒啪嗒！”眼泪继续掉。
“嗤嗤～！”别哭别哭，有我在有我在呢。
一旁是小黑和阿咕，也顶着花脸安慰她。
但她要的不是这个。
“啪嗒啪嗒～！”转身看躲在门口的梦烨，不说话。
“唉，我怕了你了。”梦烨叹了一口气，走回来坐在床边，柔和的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了沈家，不是还有我么，我永远是你的家人……”
“呜呜～”小云娅吸溜一下鼻子，抱住了梦烨，小声的说，“可是你不靠谱啊！”
梦烨蹭的站起来，“小孩子你咋这么皮呢，是不是不要我，不要我我立马就走，走总行了吧？”
小云娅着急，立马拉住了对方的腰带，“但是梦哥哥对我很好。”
梦烨“哼”转过头，要不是他腰带被扯着怕发生意外，才不会留在这呢。
“我好像梦到了一个梦哥哥救我的记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梦烨一愣，该不会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吧，神情转为严肃再次给她查看了一番，可没毛病啊，于是期待她夸奖。
“不过，为什么我梦到的是，本来梦哥哥是来救我的可最后都变成了我救梦哥哥，我还因此死掉了，梦哥哥在一边哭的稀里哗啦的。”
梦烨端起来正要咽下去的茶水一口喷了出去，一个劲咳嗽，脸色十分古怪，一脸的说不清，都不敢正眼看她了。
“你……咳咳咳，这个事情一定是假的，我怎么需要现在的你来救啊。既然是做梦，那既然是假的，你可别多想啊。”梦烨脸色一白，心底万分慌张。
我的天，我的天，她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她”不是没醒么。
“哦。”小云娅皱皱眉，“可救你的不是现在的我啊，那就是有可能了，对吧？”
“这……这……”梦烨感觉自己的舌头打结，“额……可现在的你和以后的你不都是你吗，有区别吗？”
“有啊！”不然她为什么要害怕。
梦烨瞥了她一眼，生气的说道，“问问问，都说了别问，不能问，本来我都打算在几天后告诉你了，再问，你就永远都别知道了。”
“她，是不是叫云宸？”小云娅睁着亮堂堂的眼睛说道。
“是”梦烨手中的杯子碎裂，一愣，“不不不，都说了别问了，别再问了，我不会再告诉你多余的事情的。给我躺回去！”
梦烨一甩袖子，小云娅便受到一股大力，被子自动地给她盖好了，而梦烨也不见了踪影，空气上留下一句话。
“这几日你哪都别去，就给我好好地待在祈安苑！”
小云娅朝空气吐了吐舌头，眯眼笑了笑，转身又坐了起来。
眼看阿咕和小黑又要给她盖上连忙拒绝，“大热天的还盖被子，会捂出疹子的。”
俩小家伙这才没继续。
看着阿咕的白色身子上淡淡的掌印，小云娅担心的问候几句。要不是阿咕挡了一下，恐怕她是真的要死了。
不过，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又知道“她”是不完整没有醒过来，那么便可以想办法在“她”醒之前驱除。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被取代，不用害怕她的一切都会被“她”抢走。
一定是的！
虽然很难，总是有了希望。
看样子一半师父也是想要“她”醒过来，都是带有目的性才会救她，都想要她死，她必须得自救。
虽然一半师父不愿意告诉她真相，心底总算也好了些。
“叩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又是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阿福，你怎么来了？”
阿福担心的走过来，在桌子上放了一包药，“唉，真可怜，小丫头没想到你会遭到这样的变故。”
“这是……药草？”小云娅鼻子探了探，不解。
“我家公子送你的。”阿福抽着脸说了一句，他总不能说是自家公子找不到可以买药的人了才会让他送过来的吧。
“谢谢你们。”小云娅说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花雾村的行动
送走阿福，小云娅便安心的躺在了床上，小黑和阿咕在一边照顾。
殊不知，其他人此时忙得很。
祈安苑一间住客屋内。两杯热茶水汽袅袅，夹在两人中间映出对方的脸。
“柳城主还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吗？”沈老爷子哼一声，“我的时间紧的很。”
“猜的毕竟不如嘴里说出来的。请沈老爷子到这里喝茶也是给小辈机会锻炼不是，至于我们不如就在这里下一场棋好了，输的人任凭吩咐。”
话毕，在柳城主的示意下，一位下人立马收走了桌面的茶水摆好棋盘。不过片刻，柳城主便下好了一子。
“这棋我是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由不得我啊。我这人棋艺走得比较直接，柳城主不要计较的好啊！”
“能赢的棋子就是好棋，不知道沈老爷子会怎样应对我这一枚棋子，毕竟你已经输了我四子。”
沈老爷子忍着不耐烦，许久才落下一子。
……
沈湛来到花雾村的大石头下，脸上神情不安。
一边的村长手心也不断地擦着汗水，“之前就已经找过，可那东西早就没了影子，除非……”村里周围的保护阵法奏效。
“这次不一样，我们先把可能的角落给先挖出来，之后再用我的方法，怎么也可以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沈湛看着手中一掌地图，转头向村长说了几句话。听着周边人铁锹挖土的声音，心里也是着急。
那东西，毕竟是和沈荼袭击小云娅的那罐子里的一样。
“可你想用什么法子？”村长好奇。
“刚刚村长不是说了一个法子吗，而我的法子就是让那个法子奏效。”
村长被吓了一大跳，差点没跌坐在石头上，“不是吧？这样的话很多村民可定是不同意的！”
没看到村祀堂日日受到欢迎，这样做不是激怒么？
“时间不够，哪有其他的办法，得速战速决才行。村长放心便是，我们应该可以做到的。”
村长只觉得身上的汗水哗哗的留下来。
“可是……唉，如果，如果……”小丫头在就好了，说不定能引动那阵法。
沈湛似乎明白村长的意思，双眼死死盯着村长看，“不能什么时候都靠别人，她还、那么小，还受了伤，你良心不会痛吗？”
村长被沈湛的这一说连连道歉。
他这不是相信小丫头才会这样说的吗。
……
花雾村的某处地下。
这里有一大伙人滴淌汗水辛苦的挖着泥土，石头的“砰砰”声没能让她们的动作停下半分。
为首一人正是沈二爷沈洪。
沈二爷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了眼旁边擦汗的微胖身子，没好气的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还敢来？”
沈常双手放于腹中，身子缩了缩，“我这不是来帮帮忙么，好歹我也是个掌柜，别小瞧我啊。”
虽然他是一直站着没动。
“哼。”沈二爷抹了把额头的汗，拿起铁锹又继续干起活来。
他们只知道当初左一全和尤以泉几人去了一趟巫骨山附近，带回来一样东西，并将它埋在了花雾村门口。
据沈老爷子告知这东西怕是已经将花雾村土地全部感染上了，特别是他现在站着的地方，当初小云娅失控杀人的地方。
这里没有什么楼宇房屋建设，只有一小块用红木雕刻的精致小屋，里边摆着一个刻有“神灵”二字的牌位。据说，这里多年以前正是一个祀堂。只因年代久了，只留下不过方丈大小的面积。
这里是花雾村阵法的核心地带，而那个牌位有着一道特殊的气息。如此才能在大灾难来临之时安稳度过。
二者必须在同个地方才有用，若是搬离了牌位那阵法只是个普通的阵法，不能抵御住大灾难的降临。
这是少部分人才知道的事。
沈家知道其中的缘由，所以必须将这一块的土地全部翻新一边，换上新土，撒上药粉，不能让那东西将阵法抹去。
“快点快点，时间不多了，你们倒是用点力啊！”沈二爷大声呵斥道，身边这些人不外是沈家军，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可这一带的地不但坚硬，还牵涉很深、很广，至少也是十几个沈家大院的面积。沈二爷在这里挖了许久，还是没能完成。
“哈呼哈呼！”沉重的呼吸声接连彼浮，站在一边的沈常连忙加入递水递食物的队伍中。
不一会儿功夫，身子就累趴了。
“瞧你这怂样，还敢来我这儿，跟湛子去哪里会有这般受累，真是不懂得分寸。”沈二爷瞄了他一眼，丢给他身上的汗巾。
沈常擦着汗巾，脸上却是满足，还很自豪的说：“表哥，分寸不是这么用的。现在我是沈家人，当然要做点老爷们的事才对。”
沈二爷呵嗤一声不屑，笑着摇头继续干活。
……
巫骨山脉。
梦烨背靠着手站在一座山顶看着变成灰色的石块，脸上满是凝重。身后微风拂过，将他的衣角吹起，好一道亮丽的风景。
如果……后面不是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对着他的话，就更好了。
“你看到了吗，这里的山马上就要爆发了，这近百里的生命都将要化作一抔尘土，都将会死去，变成这座山里的亡魂……”
“这近百里也就只有不到三万的可以修行的妖兽，整片大路上每天都有上万人死去，所以梦大少爷不必太过感慨。”
梦烨脸色一顿，青了青，转身没好气的看着这黑衣男子。
“江南离，你就不能别老这么盯着我看不行么，跟在我后边有这么大的好处吗？我又不是罪恶分子，出来这边看看风景怎么了？你个总舵主不是很忙的吗，老瞅着我不累么？”
说着，翻了一个白眼。
“我自然是很忙，可梦大少爷毕竟不是这一区的人，实力大大超过边陲之境的承受力，既然有人请托，自然是要管一管的。”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梦烨青脸转白，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要插手我的事吧？”
黑衣男子扫视他一眼：“我接到的请托是看住你，至于你做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梦烨这才松了口气，“你放心，我就在多待几日，等这巫骨山变回去我就跟你走，就算是本少爷欠你一个人情。”
黑衣男子终于收起了刀，转而看白痴似的看梦烨，“我只是要在这边陲之地看住你，跟我回去干嘛，我很忙的。”
梦烨笑了笑，这几日的紧张没白费，心头一热，差点就想上去抱住他。
……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是沈家人
“这个东西会有用吗？”小云娅歪着头指着纸符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它就想要问问。
闵泽笑了笑，拿起一张纸符让她好好观摩，上面的符号写的很规整，淡抹均匀，蕴含的玄力更是达到了锻气七八层。
“这纸符自然是没用的。”
小云娅回头看他，这可是法师自己画的，那三表叔每次抱回家里的纸符那不全是废纸吗？
“所谓的‘灾难’都不是只要祈祷就能够解决的，真正要靠的还是自己。而这些纸符只不过让人们球的一点心安罢了。”闵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着摇了摇头。
小云娅坐在一边静静听，不说话。
从那日起已经过了半月，但是昏迷的时间便有十日。且的确如一半师父说的那样，不知道在她身上下了什么东西，眼看下一秒就能离开祈安苑的大门，结果眼前一晃，又到回了远处。
然后便是闵泽笑眯眯的看她，耐心的给她解释，不要乱走动。
“你这样乱走也不是办法，不如好好的在这里玩上一玩，也是好的。”
小云娅在如何无奈，也只好暂时答应。
这闵泽也是奇怪，不知为何喜欢找她说话，每每似笑非笑的面容，心底总觉得对方有什么目的。
周围有其他人法师经过，尊敬的朝他一拜便立即离去，不敢停留，不愧是三位大法师之一。
“闵大师真厉害，在祈安苑里的地位一定很高吧。”说不定是和花茹院长差不多。
闵泽笑笑不语。继续拿起笔来画符。
说到花茹院长，她都快要忘记去文宇院的事，虽然先前城主替她请了假，也确实隔了太久。
“文宇院啊，听说花茹院长在一个多月前伤重病逝了。”
小云娅惊讶，睁着好奇的双眼看他，一个怎么强大的人怎么就死了，就算也遇到了那些怪人，也不至于吧。
“是人总会被杀死的，哪怕是看起来很强大的人。”
“我不明白，院长挺好的一个人，没有做错什么，就这样死掉了，总是让人觉得有点惋惜。”她原先对院长有好感，先是让她无条件地进了文宇院读书，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可现实总是世事难料。
不知道为何，她总有一种见过了院长的印象，好像还……还跟院长打了一架。
不不不，院长这么强的人，她现在还是淬筋高期，怎么可能打得过嘛。摇晃脑袋，小云娅立马丢掉这个荒诞的念头。
“那现在文宇院归谁管呢？”
“那人教过你，是李先生。”
那个教书先生？
据说是由城主亲自批准的，虽然他没有高深的玄力，还很怕刑法者，但他的教书能力确实不错，在文宇院里很有名。
“你还是孩子，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闵泽的话听起来总是温和平缓，自然而然地就能让她的心平静下来。
祈安苑是雾花城存在最为久远的一处，虽然经历数十代人的变迁，但是他们仍旧奉行一个信念，为城民祈福、求法，做雾花城百姓的信念支柱。
他们是永远坚定地站在“神灵”那边的人，哪怕是和城主作对。可以说，只要不是针对性污蔑信仰，可以和任何人做朋友。
“我看你如今有这么多想法，看来半月前的打击没有让你倒下。”
小云娅脸一白，低下头，转身就要离开。
“你现在姓沈，这是你无法逃避的事情，难不成你要一直躲着不见沈家人。”
自她醒后，别说没有去看过一眼在祈安苑内疗伤的王氏等人，连沈老爷子也没有去看一眼。
她的确是在逃避。
“可是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拆散了沈家，哪怕我不想，我每在一天都会给这个家带来灾难。大哥大姐说的那些只是说明爷爷对我的偏心，可过去里，又有哪一件事不是和我有关的？”
回顾以往，村门口的意外，沈老爷子和沈二爷的意外受伤，村民的针对，沈湛的重伤，沈家的不合，刑法者的袭击威胁，城主的设计……光是她知道的便有这么多，更是有她不知道的事。
“那你认为这些都是你的错吗？”
“我……”小云娅略微停顿，“好，就算这些不是我的错，那城主要的秘密不就是我吗，为此，沈家每一个人都受到了伤害。”
她是妖兽的事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压制境界。炼骨期第一步便是要通彻骨骼，从而进行锤炼。她摸到那个境界的时候便知道了她和普通人的骨头是不一样的。
果然，当她妖兽身份所有人都知道后，那还能像从前那样对待？
也许爷爷和二哥都会与她因此生隙，或许唯一可以盼着的希望便是时间，也许时间可以淡化人兽之别。
“这些事你去问过沈老爷子吗？你不问过他们又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毕竟你并不能读取他们的想法。”说道后边一句话，闵泽摇头笑了笑。
“可是，我不太想相信他们了，爷爷也是。爷爷和一半师父都知道我的秘密，但我却一点都不知道，总是用为我好的理由来搪塞我。这的确是为了我，可就是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总感觉自己就像个木偶，被牵着走向既定的路。我害怕，我担心，说不定现在我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别人设计好的，然后，到了以后，以后……”或许，她也不再有以后了。
小云娅地垂下头，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光彩。
现在不仅仅是她的错毁了沈家，更是不敢去面对沈家人。
小黑立即飞了出来安慰。阿咕因为周围环境的原因，只能在脑海里传达“咕呜呜”的声音。
听到这里的闵泽脸上终于不再是先前的淡笑，神情也变得伤感起来，不得不双手合十，念了一句“安哉……神灵佑之”之类的话。
“我虽不知你是听谁说的这些话，但都不应该是真的，沈老爷子那样的人不会这么做。况且，你的身份现在是人，是沈家人。”
这话的意思是她是妖兽的事城主没有传出去？
但当日来过那么多的刑法者……呃，不对，好像大半都死了。
这算起来或许也许可能应该是个好消息吧。
“可……”接连而来的事实都在一步步的印证那句话，她不得不怀疑，不得不那么想，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太担心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你还是个孩子。”闵泽对她笑了笑，不在多语，小云娅也不好再多停留，行礼后告辞。
在她走后不见了影子后，闵泽的脸暗了暗。
“你去查看一下，盯着沈老爷子那边的行动，有什么动静都来禀告我。”话毕，树后边闪过几道人影，留下树影婆娑。
低头看向茶杯里的水，上面若影若现的浮现出一个人的面貌，与小云娅相差无几。这是祈安苑近千年留传下来的一幅画，为的就是让后人莫要忘记。
“我会保护好你的。”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离开的决定
不明白闵泽法师为何对她这么好，就算是有好感也不该至此。她的一切好像都清楚的很，这就让她不能完全相信闵泽法师。
小云娅有些伤神的回到客房，可在转角边的柱子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再来回走动。
“柳公子，你在干嘛？”
柳公子被吓了一大跳，且小云娅一拍打在他的肩膀上便感觉有一股大力扑面而来，整个人不得不“吧唧”重重砸在了地上，疼得一个酸爽。
小云娅没有想到才多久不见柳公子的身子就变得那么脆弱，她刚刚没怎么用力啊。
看着他抽疼的脸庞，连忙恭敬的道了歉。
“住手，你放开我家公子！”阿福火燎火燎的从另一边赶来，手里还端着一盘香喷喷的烤鸡。
拍打完一身的尘土的柳公子眼疾手快地将烤鸡先一步阿福撞来端走，手举得老高，身子不稳。
“停停停，我都快被你摇晃得喘不过气来了，是不是都忘记了我身上有伤啊！”
阿福慌得一惊，连忙松手，差点忘记现在的公子与普通人家的不下高低，身子骨还更弱。
“公子的伤！”
“你有伤？”
这一说，便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小云娅皱眉，上次他被袭击过去了也快一个月了，按照炼骨期的实力伤不应该好的那么慢。
“我……我不再是武者了。”柳公子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字丧气的说道。
骗人是不对的，虽然我们认识但也不能这样，小云娅看他。
“我没骗你，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易不再作数了，我身上也没什么可值得你交换了，就这样取消吧。”
阿福在一边神情崇拜，就知道自家公子不是因为小丫头没价值了才取消的。
“不行，这怎么可以！”
小云娅语气坚定，让柳公子主仆很是感动。
“你欠我的账还没还，不能赖账，商人最重信誉，你可是排名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怎么能说话不算数！我记得，一共还有五次！”
主仆二人的心碎了。
“咳咳，当初我们约定的是陪练，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个能力，又怎么能……”柳公子赔礼说道。
小云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果真没有，就连他的魂丝都变小了。
等等，他的魂丝怎么看起来不一样？
柳公子脸色微红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两手摸着他胸口认真看着什么，不由得连连咳嗽。
就算你是个小屁孩也不能这样！
“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交换？”小云娅不解的看他。
柳公子同样不解的看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们很不一样，你有一样所有人都害怕的东西跟人交换了……”魂丝的粗壮是区别人强弱的标志，那些天生灵魂特殊的除外，而长短标志一个人的寿命富余。
柳公子的魂丝显然比常人短了一半，也就意味着比同境界或是同辈的人少一半的寿命。可寿命长短的消失是有痕迹的，奇怪的是，他的魂丝五分之一段没有痕迹，就像是根本不存在。要不是那段被截掉的无痕迹是在中间段，她还真看不出来。
以前她也没有看出来过，这次恐怕是伤得太重境界低了一大步她才能看出来。
柳公子淡然笑了笑，以为是指羽扇的事，若无其事的跟她说，“我的确是做过交换，可那我是自愿的，不然我永远都是个废人，不能成为像你们一样的武者。”
“所以，你用寿命去换了？”
柳公子点点头，转头看向手中毫无力量的羽扇，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我觉得怪怪的。”
柳公子不知怎么转身对她鞠了一躬，脸上多了一份感激，“你是我收到的第一个安慰我的人。”
这话说的有些苍凉。
后边的阿福撇撇嘴，公子啊，明明我才是第一个！
看他这般情形，小云娅想了想，请他进了屋内说话。
柳公子原先还能处理一些事务，可自他受伤后，这些事情一搁下便是全部都与他再无关。城主也没有来看他，更别提说些什么话。
来到祈安苑已经住了十来天，他知道城主在哪一间屋子，可是他见不着，连一句话也没人送给他。近日来，家兄传话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日子又变成了以前处于边缘的位置，只剩下一件物品，就是他仅剩的这份姓，和柳府已是差不多没了关系。
“或许是城主在忙着下棋，没有功夫想你的事情罢了，他毕竟是你爹啊，即使是个大坏蛋，不是好人。”
柳公子看着小云娅一副抽着嘴很是勉强的说柳城主好话来安慰他的表情，很是怪异，心里也算是有些慰藉。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柳公子母亲很早就去世，算起来在柳家根本感受不到真正的亲情，比她还惨。她至少还有过，哪怕是表面上的。
“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一辈子。”
边陲之地是个偏僻之地，也是被抛弃的地方，否则不会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雾花城。其周边围绕三个诸侯国，临近的边界都是三国的练武、行军作战之地。每次有人要想从这里出去，必须得到通关允许才可。
柳公子的这番话说明是有十足的把握拿到名额。
“你已经决定好了吗？”小云娅想了想，日后定也是要离开这快小地方，去看外面的世界，但不知她是否还有时间见到。
柳公子点点头，“等通关开启之后我便动身。如果你也想的话，可以和我一起，不过，是要付钱的。”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知道了她的事情，带着同情。
“啊，是是是，知道了柳公子。”小云娅点头，“不过，你得先还完账我才可以付给你钱。”
他们两个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想到这，那些烦恼忧伤总算少了些。
正准备转身离开，外边跑过来一个人，说是有人找她。
小云娅本无心情见，可听说对方已经在外面来了五六次，也是个小丫头，这才同意见面。
李宁儿见到无事的她松了一口气，拉起她的手大谈小谈起来，还不忘对一边的柳公子进行一阵热讽。
柳公子也算是好脾气，不跟李宁儿计较。
俩小丫头在一起谈话，待在祈安苑的日子才没有那么枯燥无味，暂时听从一半师父的嘱咐。
第一百五十章 北城区慌乱
清晨，天刚蒙蒙亮。
北城区守门的护卫打着哈欠将城门大开，抬手扫着身边的雾气，还没等半眯的眼睛完全睁开，顿时一股恶臭传来，连忙捂鼻，可也止不住恶臭的传入。
很快，他便倒了下去。
半开半掩的城门口，一道黑气晃晃悠悠的钻了进去。
在北城区伫立的五层楼宇处。
这里一片安静，只能听到武器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门统统被打开，驻守的护卫一动不动站得笔直，武器掉在地上，手里却仍保持握住的姿势。
大公子柳方立坐在桌子前，哈喇子滴落在饭食里，双眼无神，满布空洞无所知，两只手“咔咔咔”的一阵响。
柳府并没有进来什么怪异的东西，这一天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某人打开了一们，传来恶臭味，府上的人便变成了呆立状，像是被定格了一番。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总是传来“咔咔咔”的骨骼声，众人的神情也变得尤为奇怪，眼睛逐渐地失去焦距。
几乎没有人知道柳府发生的变化，除了早先趴在屋檐上的某个黑衣蒙面人。
……
北城区一家正忙着拆木板起业的店铺。
老板在前后边一个劲催促小厮的动作，大大咧咧的叫骂声很快便将众人的速度提快了些。可还没等货物一一搬出来，小厮却突然倒了下去。
“喂，干嘛呢，干嘛呢，还不快起来干活，你是不是想……”老板话没说完，立马捂住了鼻子，浓郁的恶臭味差点被呛死。
赶紧吩咐后边的人换下，却传来了后院起火的消息。
掌柜脸色慌张着急的赶过去，没踏出几步，便看到黑色的火舌将他整个吞没，点滴不余。
斜对面的一位女掌柜，听着这边的争吵，毫无掩饰的大笑。
“看吧，小花，这就是报应，那家伙真是活该！”一边说，一边摸着柜台上摇晃尾巴的可爱小狗。
可没等她笑完，只见原本小巧玲珑的小狗瞬间变大，露出四颗大尖牙齿，“嗷呜”一声，她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正有一位年轻小伙再打水。
把木桶放了下去，等再提起来的他却看到了他自己的身子站在井边，头顶是一边湛蓝的天色。
“啊啊啊～～！”
后边的人要么拔腿就跑，要么顿坐在地上等死。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尸首分离。
血染红了井水，响起一大片的哀嚎声。
“来了，来了，它来了，快跑啊！”
“快跑啊，黑流爆发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
“神灵大人，快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
总之，这条街上的人都到了大霉，那些嘲笑他人霉运的人必然是第一个遭到报应。一时间，众死法穷出不奇，被烧死，被撞死，被踩死，被呛死，被砍死，被咬死等等……
某处，正在装货的小陆看着一大群人从各处跑出，一边大声叫喊，神情慌张，身上都沾了不少血。
他正想过去帮一把，谁知刚装在车上的木箱子突然“砰砰”响。
随即，一株盯着尖锐牙齿的食人草滴答这口水冒了出来，张大嘴巴向他吼叫，身后接连跟着十几株咧开了嘴。
拉车的小马瞬间便被咬掉了一块肉，痛苦嘶鸣。
幸好，在众人感到彻底绝望之时，有一队人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
花雾村。
门口正在干活的人脸上地躺着汗水，一步步后退，不时回看，惊恐地看着扑面而来的一缕缕黑气。
“快，快……”
“慌什么！”村长立马在此人头上打了过去，“别忘了咱们村子可是有神灵忽悠的地方。要想活命，就给我撑住！”
他们背后是泛着光芒的沈湛，两手对着一个地方，源源不断的注入力量，额头上满是汗水。
而地上的泥土逐渐的浮现出一道白光，一点点亮起，有将村门口包围的趋势。
村长一喜，正想拍手叫好，谁知白光中有星星点点的黑色泛出，导致整个白光在翻腾不安。
“快，你们快来帮忙！”村长首先，上前，注入玄力。
沈家军也在后边跟着，做着相同的举动。
沈湛是引路人，不仅仅是针对人，也可以针对物。他正用力量将掺杂在里面的东西让其显现，要除去还得看沈二爷那边的动静。
“村长，可是这，这……”有村民退缩。
他们原本就是被强制拉来干活，还要听从沈家人的吩咐，自然有诸多不愿。要不是村长用武力来要挟他们，还真的不想趟这趟浑水。
现在，还要他们去面对可怕的“黑流”，那东西，可是会死人的！
“在不帮忙，你们都会死，现在帮忙还有希望，还不快给我去！”村长叫嚣着众人，他以前怎么就会这帮怕死的怂货出力。
“哦哦～～”村民面露为难，不情不愿的将手搭了进去。
这一搭过去，整个人似乎被吸了过去，想不出力都不行。一个个顿时脸色潮红，上气不接下气。
因为他们的加入，白光的挣扎渐渐平复，越来越多的黑气冒出来，融化于空气中。
另一边。
沈二爷看着着这团浓郁的黑东西，抬手便是一棍子打了下去。
黑液却是极为难缠，打不烂，挣不脱，一分为数十份，沈二爷面对的正是最大的那一团，可怎么也除不去。
其他的情况也不好，连一小缕都没能除去。
直到有一缕黑气遇到了某个人的火苗，“滋啦”瞬间化为了水蒸气。
“黑流”从来就不怕火，这显然是某个人制造出来的。
“快，抄家伙，拿火把来，把它们都给烧了！”
沈二爷吩咐众人连忙拿来火把，一边点着普通的火焰，加入玄力维持，一边让那人使出火苗。
黑液此时顿时怕了，被火焰逼至一处。
“滋啦滋啦”的声音不断在响，同时一股难闻的恶臭味散发在空气中，整个地下都变得浑浊起来。
“不好！”
没等沈二爷说完，首当其中的三四人很快的倒在了地上，一两下挣扎没了声息。
虽然黑液的体积变得越来越小，可空中的气味也越加难闻，沈二爷不得不立马吩咐人拿上东西撤退。
……
受伤的城民欣喜地看着这一帮人，同时也很疑惑。
对方并不是刑法者，衣服上反倒是绣有一个硕大的“沈”字，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这帮人的到来，帮助他们斩杀了也能发生意外的东西，使得他们逃过一劫，总算是安定了几分。
“谢谢，谢谢你们……”
一个胆小的城民首先开口，连带后边一大串感谢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这样的做法
“能不能请你们救救我们，这些‘黑流’说不定还会有下一遭，希望你们能大发慈悲帮帮我们！”
此处是北城，按理说应该有很多的刑法者才对，可至今也没能看到一人。
赵大叔将手中的刀扛在肩膀，站前说道：“这是当然！”
他也没有想到这东西怎么会被放出来，城主不应该好好看管着的吗？希望不要有更多的人再服用拿药才是。
“不过，你说错了，这并不是黑流，巫骨山的爆发还没有延伸到这里！”
“什么，你是在骗人吧，这么可怕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是‘黑流’！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刚刚经历的还不够惨？”
“就是，你们莫不是有别的理由？”
这些人义愤填膺，捂着伤痛怒视着赵大叔。
幸而有人站出来反对。
“你们怎可以这样说，人家好歹也救了我们的命，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吗？”
“从小到大的学识都忘记了吗，一个个的怎么变得如此不知礼数，你们就不会愧疚的吗？”
赵大叔皱眉不耐烦，“你们爱信不信，如果这真的是‘黑流’，你们以为还能活到现在不成？”
“黑流”是很可怕，但它只是蛊惑人的心智让人迷失，变得不再是自我。相对于这种突然式的猛烈袭击，带有明显恶意，这显然不是。
“你们听，他都这样说了，难不成这个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
“噗！”那人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被踹了出去，正是宋阿婆干的。
“你跟他们费什么话，一看就知道是那些刑法者使的招数，真是磨机！”
“你！”那人在地上吐了口血，费劲的爬起身，嘴里直哆嗦看着宋阿婆，想要上前反击，脚下一软再次被撂倒。
跟在一边的城民大眼瞪小眼看着一幕，心里五味杂陈，特别是刚刚跟在义愤填膺的那边人。
“你们可认识他？”宋阿婆问了句。
“我有次看见他穿着刑法者衣服的样子……”有人弱弱地回答。
众人脸上很难看。
刑法者不应该是帮助他们平定秩序的，怎么要混迹在他们中，为什么先前那么多人死的时候不出来帮忙？
有什么目的？
“嘶～”某位老大爷抽着胡须，这想法出乎他们的认知。
“你们不该相信他们的，他们是沈家人，是上任城主的人，就是在骗你们！”在城民犹豫不语的时候，一大波整齐的刑法者披刀走来。
每走一步，身上就有一道杀气在逼出。
他们身上的气氛很不对劲，很像他们刚刚杀掉的那股气息。
赵大叔朝城民吩咐一句，让宋阿婆送他们撤离。
对方并不阻拦，眼睛死死盯着宋阿婆和赵大叔看。嘴角笑了笑，一挥手，全部刑法者“唰唰”亮刀。
沈家人也不甘示弱，两方相对，相注目一眼。
“铛！”刀与刀相碰撞，陷入混战，很快便倒下两人。
宋阿婆带上几个人一路护着城民走，转过几个拐角后却发生了异变。
只见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浓重的恶臭味，走在前方还在笑呵呵的城民突然手脚抽筋，浑身抽搐，一个劲的大叫起来。
而宋阿婆几个掩住鼻子用玄力护着身子便一点事也没有。
那些人一传二，二传三，三传遍，那些城民全部变成了怪人，歪着头，骨头“咔咔咔”响了一阵，反手便向宋阿婆他们咬去。
城民龇牙咧着嘴，一下子就咬破了宋阿婆等人的防御，尖长的指甲“唰啦”划过，空中飙出一道血花。
很快，五六个人的护送只剩下一个人瘸着腿回去。
……
“啪！”棋子碎裂，沈老爷子很不耐烦。
“柳城主的心情还真是好，现如今‘黑流’是没出现，大灾难没爆发，反而是被你给整出个祸乱来！”
柳城主慢慢抬起手，小心的捡起碎裂的棋子，斜眼看了一下站在屏风后边汇报情况的人，神情没有多少变化。
“我只是在为城民找到一种适合的道路，而不用再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神灵’，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好事，难不成这好事对你而言就是要让整个雾花城给你赔罪？还说什么是规则的维护者，信誓旦旦在三国之主面前担保，可你呢，现在又是做什么？”
沈老爷子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打一顿，奈何打不过，还有把柄被握住。
“做任何事有是有代价的，再说我只是用四分之一个城来换得整个城的安宁，这是一笔很值得的账。”
柳城主淡漠的看着沈老爷子，笑了笑。
“所以，哪怕是付出整个柳家，你也愿意！”
沈老爷子没有想到一个人会变得如此可怕。
要不是有人在汇报，他根本想不到柳城主竟然会用整个北城区作为实验，会用自己的亲人家人做实验。
柳府的人恐怕根本想不到，他们每日里喝的水都是被下了药的，只待有一股黑液的气息流露，便会发生异状。
这根本不是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不，沈老爷子你说错了，我并没有用整个柳家作为代价，铭儿还在，我还在。”
沈老爷子对他的话感到气节，不禁为他的亲人感到同情。
“沈老爷子不用过于担心，你家小丫头比我想的要难对付，在柳府带的几天量根本就不足以让她变化，可惜啊，真是可惜。”
“你……当真这样做了，她还是个孩子！”柳城主连自己的家人都可以下手，对于小云娅又有什么理由不呢？
况且，她本来就特殊。
沈老爷子不禁很担心，这样的做法会不会削弱小丫头的力量，转而无法面对巫骨山的喷发，最后又会不会……
他不敢想象。
柳城主看着他脸上的忧愁的脸色一笑，继续落子，“沈老爷子真是偏心，难怪家里的几个小辈会整成这个样子。可我真不知道，为何可以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小丫头这么好……除非，你认识她。”
沈老爷子呵嗤一声，眯眼看着柳城主，“我家的孙女，我自是认识的，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你若是大胆妄为，大可以试试，我不怕再上演一次当年事。”
当年沈老爷子拼了命去保护大儿子，可还是没有保住。于是他便用尽一切办法搅尽害过大儿子的人。也是因此，才会遭到城民的造反，才会被打压成如今沈家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