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秋，新得大片领地的曹操终于迎来了收获的季节，这叫早已粮仓见底的曹军总算可以度过危机了。
然而跟裴潜那边一样，虽然今年是个丰收年，但是在之前北方三家大诸侯之见的混战，实在消耗太多，仅仅一个秋收难以支撑曹军征战四方。
大好时局却因为粮草供应不齐而无法出动更多的兵马,这叫曹操十分着急，这几日他几乎天天都要招来麾下谋士共商大计。
荀彧瞧出曹操心急如焚的状态，赶紧宽慰道：“主公无需过虑了，裴潜也面临着供给不齐的问题，他想动用大军出征也是不太可能的。”
“正因为此，所以才叫可惜！”曹操再次一叹,“如果不能趁着裴潜休养生息之际,尽可能快的攻下凉州、益州等地,等到徐州兵强马壮之时，我军就得多衡量利弊才敢出兵了。”
曹操一心想要积极扩张，他担心一旦放缓脚步就会被裴潜彻底赶超。
而起他还听闻裴潜在领地里大规模推广新型农作物，产量惊人，只怕用不多久徐州军就能完成休整了。
“我军不可因为粮草问题而放缓征伐的脚步。诸位可有少出兵，就能攻下凉州的办法？”曹操看向众人，发现大多都低头苦思，只有程昱脸上似乎带着自信。
“在下有一计，只需动用少量兵马就可以拿下西凉。”
果然二人才一对视，程昱便抱拳出列。
曹操大喜，让其快快道来。
“凉州内军阀林立，但其中有两股人马最为强大，其一是韩遂，另一个是马腾。”程昱在地图上分别标出这两支军阀的大本营。
“在下以为可先拉拢其一，然后使离间之计，造成凉州军阀混战的局面，最后再借助匈奴之兵为外援,一战扫平西凉。”
并州匈奴单于早就向曹操称臣,且匈奴跟西凉羌族之间来往密切。
因此曹操才把攻占凉州作为了首要目标。
“仲德此计甚妙！只是韩遂和那马腾听说关系密切,拉拢和离间只怕都很困难吧！”曹操有些不太看好。
可程昱却说，“正因为那二人关系密切，一旦反目才会使得凉州大乱。”
程昱又说，金城韩遂此人阴险跋扈却又向往功名，表面重义其实是个自私自利的主，可利用高官厚爵加以拉拢。
而马腾家族观念深重，如果韩遂因为求官而背弃信义伤害到马家人，必会引起马腾的报复。
如此一来两家反目成仇，大战一开，凉州其他小股军阀只能选择站队，混战在所难免。
“仲德之策甚合我意，联系韩遂的事情就交你负责！”
程昱才走，从南阳来的探子送来了荀攸的亲兵书信。
上面写到宛城孙策败亡，襄阳刘表被杀，始作俑者正是刘巴的师傅，波多野刚长。
信上格外提到了火绳枪这一威力巨大的武器，同时也建议曹操趁乱南征，夺取荆州。
虽然粮草问题不允许曹操大规模的动兵，但是三两万人数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曹操很想派兵前去攻城略地。
“文若觉着,若是此时下令南征能有几成把握？”曹操把情报交到麾下最信任的谋士手上。
荀彧瞧往后很是谨慎的回道：“荆州混乱本是攻打良机，只是……那个火绳枪到底是何物？”
提到火绳枪，曹操的眼神也是突的一挑。
信上明确写到火绳枪的其威力之大远超任何远程武器，一千人的火枪队甚至可比十倍甚至二十倍人数的弓箭手还要厉害的多。
况且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攻略凉州，贪多难言，因此荀彧并不赞同曹操南征荆州。
“在下认为此时并非攻打荆州的最佳时机，还是等荆州那边事态明朗些，再做决定也不迟。”
荀彧的建议稳中求胜，但是曹操的好奇心早就被那火绳枪所吸引。
“能比弓弩还要厉害百倍的武器那该死多么强大的存在！如果可以将那火器据为己有，将来跟裴潜开战，岂不是胜算更大！”
想到这里曹操决定再审刘巴，希望可以从他的口中多了解一些波多野刚长的底细，以及那个火绳枪究竟是如何制造的。
…………
此时在江夏，裴潜正隐在城里做伏击波多野刚长的准备，忽听城防守将邓龙跑来求见。
邓龙可是肩负着假扮黄祖的重任，怎么突然擅离职守？
一番询问才知，城外探子查明，原先追击诸葛瑾一行人的鸟国伪军突然折返撤走了。
裴潜等人总结过波多野刚长攻城的策略，都是先以皇协军做正面的佯攻，而小鬼子则趁机在城里召唤兵马进行斩首行动，最终内外夹击之下占据城防。
可如今佯攻的部队撤走了，周围也没有发现其他鸟**队，这叫裴潜准备多时的围杀计划彻底没了用武之地。
“卧槽，难道那小鬼子嗅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才放弃了攻打江夏？”
裴潜怀疑有人泄露了计划。
他从汝南带来的人马肯定不会泄密，江夏的降将应该也不会，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从江陵来的那些人。
很快裴潜的怀疑得到了验证，当他带人到城外查看时，正好遇到了狼狈不堪的刘琦。
“裴司徒救命啊！那鸟国人要杀我！”
一来到裴潜跟前他便跪地痛哭，说是被逼无奈之下才说出了裴潜占领了江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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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末将疏忽，才让他偷听到了计划，还请主公责罚！”文聘知道自己难辞其咎，主动出列求罪。
裴潜将其扶起并不惩罚。
“此事与你无关，是我大意了。”裴潜有些自责，是他忘记了给刘琦封官才造成了计划搁浅。
“都说不防君子，防小人，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此时再处置刘琦已经毫无意义，为给荆州降将留下仁义美名，裴潜决定放过他。
当晚刘琦悄悄去找文聘。
后者本不想见，却又觉着刘琦此举甚是奇怪，便叫人请到了院中。
一见面刘琦就掏出了一封信件。
“这是我舅父蔡瑁的亲笔信，相约文聘将军一起重夺江陵城！”
…………
冀州邺城的牢房里。
曹操拿着一壶酒走进刘巴的牢笼，挥了挥手屏退了所以护卫和守兵。
找了个地方坐下，又亲自给刘巴倒上了一碗酒。
刘巴端起酒一口喝干，干裂的嘴唇被沙的生疼。
曹操又倒了一碗，还从食盒里拿出一只烤鸡。
刘巴在牢里待了两个月，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二说没说扯下鸡腿便往嘴里送。
一旁的曹操也不催，只是等着刘巴喝完酒他便给续上。
一直续了七碗酒，刘巴终于是酒足饭饱。
“曹司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还是那个问题，你的师傅到底是什么人？”
几天前荆州那边的事情传到了此地，当刘巴听闻师傅李刚不但改名换姓，还杀死了刘表占领了荆州，这叫他大感意外。
师傅不是只好黄老之术吗，怎么也对争霸天下起了想法。
“在下的师傅……应该还没有能力杀掉刘表吧！”刘巴想要证据。
曹操随手掏出了一封详报，上面写着波多野刚长和他的外族军队是如何攻陷襄阳，之后又打下了宛城，并在荆襄之地做了哪些滔天罪孽。
刘巴看后百思不得其解，心说师傅怎么成了外族人。
“你可知效忠于波多野刚长的那支奇怪的军队，究竟是从何而来吗？
曹操的话中有话，他对那支外族军队是如何潜入的荆州兵不感兴趣，他想知道的其实是火绳枪的下落。
而面对曹操的询问，刘巴是真的没有任何隐瞒，可他也是真的不清楚师傅的底细，至于那火绳枪他更是头回听说。
但是如果波多野刚长真的在荆襄之地乱杀无辜，刘巴肯定不会再认他为师。
“在下一直以为师傅就是一名擅长卜算的贤者，几年前他还是个残疾人，后来突然眼不瞎，腿不瘸了，因为惊叹与他的神奇，这才拜入了门下。至于那些外族军队，以及什么火绳枪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在下真的不知道！”
对于刘巴的回答曹操并不满意，于是决定再次试探。
“我欲南征荆州，子初可愿助我？”曹操还是赏识刘巴的才能，就算他真的不清楚火绳枪的存在，但只要能跟波多野刚长划清界限，曹操还是愿意放他离开监牢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除非能证明我师傅真是外族人，而且有坏我大汉江山的打算，我刘巴才会跟他断绝关系。”
刘巴说的很明白，或许他的师傅真的攻占了荆襄，但是否是外族人有待商榷，而且那些发生在荆州里的惨案，他也不信是波多野刚长所为。
毕竟他听到的和看到的都是曹操拿来的情报，其中是否有虚假也不好说。
曹操听后没有任何表情，扶着牢笼站了起来，“收拾一下吧，你可以离开牢房了！”
说完之后曹操便率先走出了牢房，刘巴还是一脸疑惑，曹操如此做法到底何意，自己已经说了没有证据他是不会投靠曹操的。
“难道那情报上写的都是真实的？师傅真的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狂魔？”答案看来只能刘巴自己去寻找了。
走出牢房，刘巴看到来接他的竟然是家中族人，另外还有一个老熟人，曾经的荆州谋士蒯越。
“你怎么……”看到这位本是刘表最为信任的谋士出现在此地，刘巴突然感觉自己怀疑的那些东西，可能都是真的。
“子初兄，襄阳的惨状比你想象中要严重的多，如今我已投在曹司空麾下，就是想某天可以替荆襄百姓以及前主公刘景升报仇！”
不光是蒯越，就连刘巴的族人也都这样说，刘巴终于相信了现实，波多野刚长真的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只是刘巴到底要不要和蒯越一样，也正式投在曹操的麾下那？
“那李刚……”
“应该是波多野刚长，他是外族人，在荆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他藏了不知多少外族军队，就是天下其他州郡是否也有他的同伙，也不好说。”
刘巴才刚开口，蒯越就纠正了他的口误。
“如此恶毒之人，又包藏坏我大汉之心，人人得而诛之！”
蒯越的义正辞严喝醒了刘巴，后者也是饱读诗书的正义之士，诸侯之间混战是为内乱，但是外族人敢来大汉地盘撒野，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好吧，我愿意跟你去见曹司空。”
刘巴终于下定决心跟波多野刚长划清界限，同时他心中还有一个关于这小鬼子的秘密，他准备告诉曹操，心说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秘密除掉那个杀人狂魔。
蒯越带着刘巴前来拜见，此时曹操正在跟荀彧商议着南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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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脸笑意的将二人请到地图前。
可还没等二人开口，荀攸领着许褚着急的赶来。
“不好了主公，裴潜带人攻占了江夏！”
“什么！”曹操大吃一惊，“难道裴潜也打算去对付那个波多野刚长？”
这俩月荀攸和许褚一直奉命在荆州调查，鸟国人军队和火绳枪等情报就是他们派人送来的。
只是正当曹操下定决心南征之时，这二人却带来了如此消息。
“本以为南阳孙策和张绣败亡了，正是取荆州的良机，却不想还是被裴潜抢先了一步。”曹操目前正对西凉积极备战，曹操实在不愿跟裴潜再起纷争，心中顿时对南征荆州一事变的谨慎起来。
另外江夏本就是连通扬州和荆州的通道，裴潜得了江夏，便可以毫无阻碍的把大军派往荆州各地。
而且在接收了黄祖的地盘之后，不但使得裴潜兵力大增同时还得到了大量的物资补给。
这一点才是曹操最为顾忌和担心的。
依靠江夏坚城，又有充沛的粮草供应，只怕荆州那里再也没有曹操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曹操决定放弃南征荆州，改为全力攻取西凉，然后进军益州。
但是火绳枪的调查不能停，所以他还是派了许褚带着小股精锐部队潜入到南阳，希望可以在宛城那里夺取一些火绳枪。
…………
江夏西陵城内。
文聘押着刘琦，连着那封密信一并交给裴潜来处理。
裴潜早就觉着刘琦从小鬼子那逃生后返回西陵城有些可疑，明知道泄露了秘密很可能会遭极刑，胆小的刘琦不应该逃去别处才对吗。
果然这家伙没憋什么好屁，他竟然是想伙同文聘，带兵去跟蔡瑁汇合。
“诸位觉着此信，真是蔡瑁写的吗？”裴潜把信交到周瑜、戏志才、田丰三人传阅。
很快三人都笑着摇头，并意见统一的说到，此乃波多野刚长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