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尚需观察
风羿选择在岛上多待了两天，让发热的大脑冷静一下。
没办法，一想到这么快就能近距离看到传说中的“蝴蝶计划”气象武器，有些过度兴奋了。
难得的自在放松时间，风羿沿着海岛边沿走了一圈，仔细看一看自己地盘上的变化，看岛上的装修有没有按照计划中的来。
风羿来到礁石滩区域时，还没靠近，原本正摊在岩石上晒太阳的海鬣蜥们，眨眼间，如下饺子似的全部跳海里去了。
它们对风羿的惧怕一如既往。
等风羿走远了，又一个个从海里爬回礁石。
它们能适应这里的环境，更喜欢这里的食物。海藻的味道让它们对此地爱得深沉，就算时不时会遭受威吓，也不愿离开。而且，本能觉得呆在这里对它们有好处。
风羿没去在意那些小东西，他检查着岛上新修建以及维护的地方，需要修改的一一记录下来，回去交给小辛，作为岛上常驻人员，小辛负责岛上的各种杂事。通讯台已经完成，想要与外界联系也方便。
风羿安安分分在岛上待了两天，吃饱喝足，出发！
月黑风高，海浪翻涌。
这是一个非常适合兴风作浪的夜晚。
若是在平时，风羿也就趁此机会浪一把。但今天没那心思。
海洋里，有一个专用于蜕皮的悬浮小岛，这个小岛是会挪动位置的，并不固定在一个地方。不过，只要海底没有大动静，它也不会偏移太多。
它并不会被别人发现，如今的科技，很难找到它。
但对风羿来说，不管它移到哪里，想要寻找并非难事，区别只是距离远近的问题。离得远了，赶路的时间长一点点罢了。
仔细感知悬浮小岛的方位，风羿利索地扑入海中。
此行带着任务，目标明确，沿途也没有分心去调戏水中的动物们，而是直奔目的地。
海面之下，就算是白天强烈的阳光也会变得昏沉的海水之中，风羿如利箭一般破开水浪，高速穿行，偶尔紧急转向避开水中生物或障碍。
天空，从深沉夜幕到朝阳半露。
风羿并不需要中途停歇，或露出水面再次分析方位。在感知岩石小岛的位置之后，脑子里就像有一个自动导航系统，能让他精准地沿路线找到目的地。
海洋之中，某片海面。
原本较为平静的海水起了波澜，随着太阳升起，空气都变得躁动起来。
不断往上输送的水汽，在天上迅速形成云团。
薄云增厚、膨胀、聚集、翻涌，顷刻间将逐渐强烈的日光遮挡。
天幕变得阴沉。
遮盖在上方的云层依然以极快的速度吸能，每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能看到它们壮大垒叠的身影。
遮天蔽日。
肆掠的狂风，化为如无数刀刃切割海面，细碎的浪花如弹片一般飞射开来。
雷电的闪光被云层晕染，并不能看清它们张牙舞爪的凶样，只能看到不断闪烁的亮光。
雷霆轰响，仿佛沉闷的嘶吼，似是有千军万马奔踏而来，气势强得惊人。
视线所达区域，仿佛整个空间都要被撼动。
水下。
低频的轰隆声，不激烈，不慌忙。逐渐出现的巨大虚影，依然以其固有的速率上升。
相比起海水上方的激烈狂躁，倒显得泰然自若。
风羿也不急躁。
他顺着“导航”找到了这个位于海里的岩石小岛，以原形盘坐在岛上歇息，静静等它浮出水面。
就像搭乘电梯一样，随着岩石小岛往上升，直至升出海面停止。
许久不见，扫一眼岩石的表面，上次被他削秃过的地方，又覆盖了一层附着物，只是相比周围，颜色要稍微浅一些。
它若是在水下待久了，随着附着物的增加，颜色也会渐渐与周围相近的。
上次是因为初见面，风羿对这个神秘岩石小岛有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望，才会生出试探的手脚。
这次风羿没上次那么强的好奇心，不削它了。
云层将上方遮挡得严严实实，而周围，狂风暴雨和喧嚣的海浪，也形成了厚厚的保护圈，封挡四面。
而他现在所处的，风暴的中心位置，却平静多了。
然而，这种平静内里，却有着许许多多看不见的躁动。复杂规则之下的能量流转，在巨大的风暴中心发生。
风暴云团的更上方，寂静的太空，庞大的卫星网络俯瞰地面。
空间站，蝴蝶计划项目太空检测站。
这个监测站由多国合作建设，结构材料与电子器械，都有其独特的科技美感。每一个角落都有设计师和工程师们精心布局，监测平台更是另类的华丽。
一块块正在工作的屏幕上，闪动着与蝴蝶计划项目相关的所有数据。
其中包括对风暴的实时监控。
监测平台某处，工作人员正在盯着所负责区域的监控情况。
邀请世界各地重要宾客观看的实战演练，没多久就要到来了。而在那之前，他们需还需要进行一些试验来纠错校准。
面对宾客的首场实战演习是对抗热带风暴，所以这段时间用来作为试验的，也多是热带风暴。
他们会挑选符合要求的风暴天气系统，作为实验目标。
原本这几位工作人员的注意力放在另一处。
嘀嘀嘀——
略显急促的提示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发出提示的那块屏幕上，是卫星监测到的实时天气情况，而旁边不断变化的数据，则是让提示音如此急促的原因。
“蝴蝶计划”有专用的监测系统，有另一套能量级的运算法则与评估标准。
此时面前这块屏幕上显示的，是所监测到的，某个海洋上正在发生的风暴。
短时间内，它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形成有强烈的，影响力的风暴团。
“S128024监测到新形成的风暴。”
“先观察它的能量级能不能达到……”
“能量级已提升！”
“噢天呐，它吸能的速度太快了！”
“连跨两级！已经达到警戒线，强度还在继续增加！代码PO37，请保持关注！”
这是今年试验期间，第三十七个符合他们要求的风暴。
他们选的目标并不只是那些热带气旋或雷暴，而是严格依照蝴蝶计划项目中央处理系统的评估法则来挑选。
不过，标记代码只意味着列为候选，能否成为试验目标之一，需要在提交申请之后，进入第二轮的审核观察和评估，由总指挥中心决定是否正式列入试验目标。
“蝴蝶计划”武器库的“弹药”是相当珍贵的。每启动一次，所消耗的都是无数人力和财力。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最大限度发挥其斩切风暴的作用，得到更具价值的实验数据与经验，这才是最正确的事情！
因此，不是每一个监测到的风暴都值得开启武器库。
这个新加入的候选目标，是否值得开启武器库，还需要继续观察。
第481章 风暴巨兽
太空站监测台，此时有不下五人观察的这个刚形成不久的风暴。
单从影响范围来看，PO37风暴并不算大，都比不上他们之前遇到过的几个热带气旋，更别说超强台风那级别，差得远了。
但是，在“蝴蝶计划”中央系统的运算规则下，PO37打破了多项常规标准，确实更值得关注。
这个整体看来并不算大的风暴，其形成过程不符合常理，能量级依旧以一种极惊人的速度在上冲。
每当你以为它要稳定下来的时候，它又再次吸能上冲！
速度之快，势头之猛，令人震惊！
监测台屏幕上，代表PO37能量级的条柱，冲过警戒线变为红色之后，又往上跨了一级，条柱颜色加深，让人看了心里越发紧张。
这也意味着，如果这个风暴出现在人类居住区域，必然会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空间站监测台，原本在休息时间的另几位工作人员也走过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画面。
在这里工作的都是经历过气候异常期的人，而PO37这样的能量级跨越速度，让他们再次感受到了气候异常期时，那些发展诡异且极端的气象带来的浓重阴影。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此时却突然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在翻卷的云层背后，有一只巨兽正对着天空，虎视眈眈。
由心底而生出的寒冷颤栗，让他们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感受到了一种心理上的，莫名的压迫力！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吸了吸气，轻笑道：
“突然想起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这当然不是说的比喻意义，就只是说这句话表层意思。
他们在观察这个风暴团时，莫名有种感觉，又或者是幻觉。总有一种：这个风暴团，也在凝望天空的卫星网络，凝望着空间站和背后的所有人！
“如果PO37真的能被选为实验目标，在存档取名的时候，我愿称之为‘深渊’。”
“它打破了太多常规，变化莫测，且能量级很高，这是一个不寻常的风暴，或许指挥中心那边很愿意将它作为一个新的试验目标。”
几名工作人员讨论着。
他们这个项目建设想要继续改进和优化，就需要面对更多的不寻常！
每一个不寻常，带来的是更多珍贵的数据和优化方案！
如他们所想，指挥中心那边，在二轮审核观察之后，经过投票，将PO37列为新的试验目标。
项目组的实验团队兴致高昂，他们很期待这个远洋风暴会带给他们的惊喜。
一切工作都在高效快速进行。
各部门准备就绪。
总指挥中心，几块硕大的屏幕呈现不同画面。其上并不是人们常见的气象图，而是“蝴蝶计划”系统计算绘制的能量变化图。
其上光标闪动，每一个光标意味着一个靶点。
只是现在靶点移动幅度过大，并不是最佳启动时机。
“进入跟踪模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被关注的试验目标，那些剧烈活动的暴躁云团，终于渐渐开始收敛脾气。
屏幕上晃动幅度过大的光标，开始收窄，直至最终锁定。
太空监测站，工作人员望着已经被锁定的那个风暴云团。
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眼睛，依然在冷冷地注视着上方。
武器库控制权不在他们监测站这里，只有总指挥中心那边才拥有开启和关闭权。
不过此时大家都看着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各个画面。有的是实时画面，有的是经系统处理之后的分析图，等着指挥中心那边发出启动指令。
“来吧！风暴‘怪兽’！让你见识见识‘蝴蝶’扇动翅膀的力量！”
“不是说好了叫‘深渊’的吗？”
“嘿，我觉得‘怪兽’更好。”
“不不，还是‘深渊’更有内涵！”
虽然他们嘴上这么笑谈着，但内心并不轻松，更多的是凝重与紧张。
很快笑谈声也全部消失。
所有人专注地盯着这一切。
而被所有人关注着的“不合常规”的风暴中心。
厚厚的云层之下。
风羿正在经历自己这一阶段的重要生长规律。
经历过几次蜕皮，已经没有最开始的无措和忐忑，可以冷静的对待这个过程中发生的变化。
这一次所需要的能量多了一些，动静大了一些，蜕皮时中间有点小波动，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
也还好是远离人类居住区域，有这么一个适合蜕皮的岩石小岛。
他第一次蜕皮还能在阳城自家住宅完成，如果按照现在的动静，别说自家住处，整个城市都会陷入慌乱之中。
以免扰民，以后每次蜕皮还是跑远一点。
再看看这次，又跨过一个新的生长节点，风羿明显感觉到，对外界的感知增强！
或者说，CPU升级了！
对接受到的外界物质信息，能有更精准的分析，能够感知的范围也更大，更敏锐。
至于这个过程中经历的那点小波动……
刚开始蜕皮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来自天空之上的注视。
对他们这个族群而言，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蜕皮也相当于渡劫了，必须要抵挡住来自外界的所有干扰！
每经历一个生长阶段遇到的这个节点，都不可轻忽大意。
更何况，风羿知道天空中还有一个卫星网络在监控地面，因此并不会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因此，在察觉到上方注视时，风羿就加强了外围防护，直接表现为，给风暴升了个级。
随后，蜕皮过程中，察觉到上方的注视更多，隐隐还带着攻击意图。
于是，风暴又升了个级，继续提高防御！
也正因如此，太空监测站才会看到此风暴不同寻常的能量级跨越。
风羿为了加强防护，给风暴升级，这次动用的能量更多，也导致他蜕完皮感觉到强烈的虚弱。
不过，问题不大。
以他现在的恢复能力，这种虚弱感很快会减轻。
风羿抬起手臂看了看。
鳞片已经隐去，特化的利爪也变为寻常手指。
现在是属于节能模式的拟态。
风羿静静看了看，认真感受。
如果没有猜错……
他掉膘了！
这次蜕皮短时间内消耗过多，急骤掉膘！
大略观察了下身体现在的情况，风羿将注意力转向天空。
风暴保护层已经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往常蜕皮结束，风暴云团很快会随之解散。
现在继续维持，是风羿刻意为之。他只是想看看，天空上方的注视者会给予怎样的反应。
锁定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有所动作了。
来吧！
主动当试验品，靶子我都立起来了，现在还相当于调整为静态靶，“蝴蝶计划”这么多年的研究试验，声势搞那么大，不至于打不准。
快让我看看，人类对抗天气的攻击型武器，姑奶奶所认为的“共同的希望”！
风羿仰头，目光微动。
这可是他期待了好久，才等来的机会！
就算是不久之后，蝴蝶计划项目邀请全世界宾客去观看的实战演习，他这个只拥有随行名额的人，也不能坐到最佳观看位置。
然而现在，地面观看者只有他一人！
无人打扰！
黄金座位！
绝佳视野！
能看得一清二楚！
感受得真真切切！
能放肆地去分析上方变化的所有细节，甚至还能在观看时用最舒服的姿势和形态！
要不是刚刚蜕完皮有些虚弱，他肯定会变成原形盘着看！
拟态模式，仰望时间久了脑袋有点累。
现在没躺下来看，是因为要保持谨慎态度，若是发生意料之外的变化方便行动。比如必要时跳海里去躲起来。躺着会多耽搁时间。
但若是原形就没这方面的顾虑了。
原形我直接一个弹射！
Biu——飞出去！
而且原形防御力更强。
不过，拟态也好，更严谨。
风羿站在岩石小岛上，继续凝望天空。
风暴上方的卫星群，其中一颗卫星构造异于其他，体型庞大。
此刻，随着总指挥中心传来命令，卫星上的武器仓打开。
数十上百颗飞弹，载着现如今人类顶尖的科技成果，带着凌厉锋芒，冲向下方的风暴云团，精准打击到锁定的各个靶位点。
而在风羿的特殊视野里，看到的世界另一面。
来自太空的，数十个有强能量反应的亮点，往下直冲而来，在风暴云团的各个位置，接连爆开。
飞弹爆开瞬间释放的能量，在这样的冲击中发生相互作用，扰乱、摧毁气团原本的运行，切断气流输送链，让这个强大的天气系统走向分解。
放电现象似乎冲开了一个又一个极端。
无数炸响连成一片，轰轰隆隆。
气浪在高空呈辐射状冲开，天地间的一切，都清楚感受着此刻音与声的震撼。
密集的连闪，绽放出凌乱但强烈的光，斑斓耀眼。
这是一种另类的华丽、壮观之景。
仿若宇宙中璀璨的星河。
即便是最绚丽的烟花，也会被衬得黯淡无光。
厚重的风暴云层遮挡的阴沉天空，此时被这些如梦如幻的光照亮。
像是有人在云层上方斗法。
斗法……
咦？
不是“像”，某种角度来说，确实是在斗法。
“绝美！”
八月，打卡第一天。
第482章 原来如此
远离陆地板块的海洋，上演了一场绝美的史诗级奇观。
武器与风暴强烈的对撞之下，本应有天崩地裂之势，但实际上，邻近海面的大片区域，相对而言要平静许多。
淅淅沥沥的雨水，在灿烂的闪光中不断滴落。相比起海上风暴，此时的雨势却比预想的要柔和。
风依然很猛，但远称不上暴戾。
雨还是很急，但已失去倾覆之势。
笼罩在上方的风暴，以一种更柔和的方式消散。
但是其中却又有极其庞大的能量转化。
在中央处理系统的运算中，关于能量转化的问题一直有一系列疑问未能解答。蝴蝶计划项目组在不断的试验中，渴望寻求到答案。
天空中庞大的卫星网络，保持着对地面的监测，不断将重要数据上传。但这一次，项目组依然未能寻找到答案。
零碎稀疏的，现有仪器极难检测到的物质，避过了所有的监测。
那些物质，如果没有对应的规则去牵引，它们会继续漂浮于天空。随着时间流逝，它们或许会飘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然而此时，它们在短暂的漂浮之后，被刻意牵引着，汇聚成流。
往下。
坠往海面。
融进岩石小岛上，风羿的身体里。
“原来如此。”
风羿仔细感受着这些新吸纳的能量物质，这些新物质与他蜕皮过程中运用的那些，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
这些物质，都是他们这一族生长发育所需要的重要能源。
原以为这些能量物质一直衰变，不可再生，现在却看到了新的契机。
“不枉我蜕完皮，还在这里立这么大一个靶标！”
风羿不由得露出喜色。
蝴蝶计划的武器库与天地间形成的风暴，这两者进行激烈冲击之后，会产生少量的特殊能量物质。
姑奶奶当年赞成蝴蝶计划，除了从人类方面考虑，也想到了这些。
他们这一族生存所必需的能量物质，真的能以非自然的方式生成！
虽然现在能产生的只是极少量，和他们生长发育所需要的体量来比，确实算不上什么。再过个四五十年，风羿想蜕皮都不一定能等到足够的“补给”。
但至少能看到一个难得的契机。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并不需要这样激烈的、与风暴对抗的方式，就能通过人工途径获取更多能量物质。
就算风羿自己等不到，以后的族人或许能遇到这样的机会。
或许，在更远的未来，族人们能拥有祖先们的体魄。
风羿还是很乐观的。对未来就该有期待。
天空，密集的闪光与轰响已经大大减弱，云团逐渐散去。
当年，人们面对气候异常期的灾难，束手无策。
现在，人类拥有了一个对抗极端灾害天气的攻击型武器。
虽然它还很幼稚，还有很长的发展路程，但已经实实在在迈出了重要一步！
风羿能从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看到人类更为开阔的未来！
如果利用得当的话，未来还是很光明的。
不将生存的所有希望寄托于天地，而是自己握住命运的那把关键钥匙，这就是底气！
蝴蝶计划，确实如姑奶奶所预想的，是人类和我族共同的希望！
风羿嘴角扬起更多笑意。
完成承托任务的岩石小岛，缓缓下降。它将沉入海里，进入新一阶段的休眠状态。
风羿并没有挪开，依然站在原位，继续观察着上方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流转。
海水没过身躯，遮挡双眼。
只是对风羿而言，这种方式的遮挡并不会造成视觉干扰。
视线穿过水层，凝望天际，看那些残余能量的最终走向。
岩石小岛彻底下沉，这个过程中制造的，有如史前巨兽发出的深远吼叫，在海底沉寂。
天空的风暴云团终于散去，阳光洒向大地，海面逐渐重归于平静。
卫星网络继续俯瞰地面。
太空监测站。
屏幕上显示的画面里，发展势头那般迅猛的风暴团，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切割分散，一切平息。
“不过如此！”
太空站监测台一名工作人员看着屏幕，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声说道。
随着风暴被分解，原本满脸肃容的人们，放松下来。
从结果来看，此次试验是成功的。
但从数据来看，过程并不完美，飞弹针对靶位点的攻击时机和作用效率，都不那么令人满意。
如果指挥中心给出总体评分，可能只是达到及格线而已。
究其原因，除了技术尚需改进，还有PO37这个迅速形成的远洋风暴有太多的不寻常，部分参数需要重新设置。
“PO37还是很厉害的，差一点这次试验就无法达标了。”
“值得深入分析！”
“PO37是被打散了，但它留给我们许多问题有待解决，要校正纠错，今天又得加班了！”
毫无疑问，这一次试验所得到的数据，会引发无数猜想与争论。
工作人员们笑谈着，目光却依然留在屏幕上，看着风暴已经消失的蓝色海洋画面。
这个位置并不能再看到什么了，但此时，他们却莫名有一种感觉。
仿佛，本应消失的怪兽，依然凝望着上空。
那股令人心颤的压迫力，并没有完全消失。
这片雨过天晴的海洋，似乎只是表面平息下来。
项目组试验至今，遇到过的众多试验目标里，PO37是最特别的。
它的不同寻常，即便在消失之后，还会给人的心理留下一片神秘阴影，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它没有消失，只是蛰伏起来了。
“你们觉得，以后还会遇到类似PO37这样的风暴吗？”
“或许吧。”
“我只是希望以后人类居住区域别遇到类似的风暴。”
PO37前面能量爬升时期，对它的锁定难度极大，要不是后面它稳定下来，就算指挥中心把它列为目标，武器库可能也开不了。
现在的技术刚刚起步，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在这个初始阶段，项目组的人基本都患有一种“无法锁定恐惧症”。
弹药就算备得再足，无法锁定目标，打不出去，武器发挥不了功效，有毛用？
如果不能打在靶位点，就很难得到预想中的结果，甚至可能造成更负面的影响。
这不是小问题！
空气系统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如，无法做到精确的长期天气预报。
变量太多。
做决定不能草率！
为了尽量排除隐患，他们会严格依照蝴蝶计划所建立的模型来运算、绘制可视图，计算出攻击靶点，进行锁定。
但天气系统的变量会让运算负担更大，如果计算的靶位点不断偏离，就难以锁定。
不能锁定，就意味着试验很可能会失败。
因此，这个气象武器研制至今，每次试验，在最终锁定目标和武器库开启之前，项目组的人内心都处于一种忐忑焦虑状态。
此刻，随着试验结束，他们也从这种焦虑状态脱离，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就需要说一点轻松的话题来调节气氛：
“要给PO37起名了！”
“决定好了没？到底叫什么？”
给实验目标起名这个事由他们来做，名字选好了，直接提交给指挥中心，那边认为没问题就OK了。
不是多大的事。
监测站的工作人员们将此看作休闲时间，凑在一起讨论：
“不是说好了就叫怪兽？”
“是‘深渊’！就该是‘深渊’！你们难道没有那种诡异的被凝视的感觉吗？！”
“投‘深渊’一票，我认为‘怪兽’无法体现PO37的复杂与可怕。”
“我、我觉得还是‘怪兽’吧，如果下次遇到比PO37更复杂可怕的风暴，再……”
“闭嘴！”
“你特么不要乱说！”
“呸！你快呸一下！依照我老家的风俗，你呸一下就不会灵验了！”
就PO37这个影响范围不算广的另类风暴，已经大大打击了他们的试验成绩，若是再出现一个体量更大、更复杂更可怕的同类型风暴……
以现在的技术成熟度，面对PO37的plus版，计算偏差会更大，那绝对是对项目组信心的冲击！
“至少短期内不要遇到，留给项目组更多发育时间！”
如果风羿能知道太空监测站的这场讨论，肯定会点头同意：
没错！别抢跑，大家都静静地发育，我也需要发育时间！
蜕完皮，又与蝴蝶计划项目组进行了一场短暂的切磋，还得到了满意的信息。
这一次试探才刚刚结束，风羿已经无比期待即将到来的实战演练了。
需要在全世界宾客面前展示成果，蝴蝶计划项目组选择的目标肯定不会是风羿刻意制造的这种小“静态靶”，必然会是体量更大的风暴。
那场面一定会是更顶级的华丽！
而且那时候，肯定会有专人为他们更细致地讲解这个气象武器的工作流程。
风羿想了解更多，也是为了自己考虑。
现下，其过程中生成的能量物质并不是最重要的，风羿会在了解过后，琢磨下一次蜕皮该怎么避开上方的注视。
下一次蜕皮，撑起的风暴圈防护层必然会更大。风羿可不想成为“蝴蝶计划”集中火力攻击的靶子。
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很想对项目组的人说：
别开火！自己人！
签到。
第483章 那深沉的爱
回程路上风羿的心情很不错，中途还会调戏一下遇到的小动物，当然也会帮那些被海洋垃圾困扰的小可怜。
这一路天气也称心，没大风浪。
破晓时分，风羿还遇到一艘游艇，有几个人在钓鱼。
听他们谈话，几人是昨天就出来，钓了一晚上。船上其他几位聊着一晚的战果，只有一人没加入这个话题，守着钓竿，嘴上嚷嚷着：“守一晚了，竟然只捞起来几个海洋垃圾！我就不信今天一条鱼都钓不到！”
看了看附近鱼群的反应，风羿觉得，这位很有可能会哭着回去。
又静静观察了会儿，实在看不下去，风羿在他鱼钩上挂了一条鱼。
没有留在原地看这帮人的反应，游出去好一段距离了，还能听到船上那人开心得哇哇叫的声音。
那人还真以为是自己钓的呢！
风羿在水里翻了个身，躺着游，看看海上日出时水面的景色变化。
带着这种轻松游玩的心态，返程时间比出来时久了一点。
风羿的私人小岛上，最先发现风羿回来的，是正在岛上巡逻的小辛。
小辛也不是一眼就看到风羿，
原本趴在礁石上晒太阳的海鬣蜥，朝着与海水相反的方向，往岛上慌忙爬行。
还有原本在水里觅食的海鬣蜥，正在惊慌爬上岸。
平时老实安分，偏居一隅的这些小动物，突然有如此反常的行为，小辛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还以为有谁非法闯入这个私人地盘。
又或者是出现了对海鬣蜥产生威胁的其他海洋动物。
岛上的智能防御系统并没有发出警告，但小辛保持警觉，他给小伙伴们发了警戒信息，拿着枪就冲了过去。
然后就见到……
一块体积稍大的岩石后面，风羿坐在礁石上，手里抓着一只海鬣蜥，给它做全身SPA。
小辛愣愣驻足。
画面是如此美好和谐，不忍打扰。
然而事实上……
被风羿抓住的那只海鬣蜥虽没有进入假死状态，但也僵硬得没有半点挣扎。
那张凶狠狰狞的面孔此时似乎多了一丝崩溃。
锋利的爪子和隆起的角刺无济于事。
自然弯曲的唇线，看上去像是无可奈何的苦笑。
知道小辛过来，风羿看了他一眼，说道：
“随机抓了只，给它做个全身检查，健康状况还不错，只是它们这体型……瞧着有些过于圆润了。”
唉，如此眼熟的圆润。
这膘肥肉美的样儿，还好岛上没有好奇的猫猫狗狗，天上也没有猎食的鹰隼。
风羿回来时，原本没打算从礁石滩这边登陆。但是，随着离小岛越来越近，感知到那些海鬣蜥的存在，他突然想起了雨林里发现的巨兽瑟潘。
瑟潘之所以能长那么大，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某位族人出了力。
这么多年过去，瑟潘的遗骨里还能有微弱的能量反应。它活着的时候，体内的能量反应活跃度有多强，风羿可以推测出个大概。
现在这个时代，被风羿影响而有明显体型变化的动物，除了翠湖旁边宅子里景观池的锦鲤，阳城动物园认养的蟒蛇“小锦鲤”，剩下就是岛上这些意外落户的海鬣蜥了。
刚才风羿在检查它们健康状况的同时，也在查看它们体内的能量反应。
倒也还行，强度跟家里景观池的肥鱼差不多，不至于增长到令人惊魂的体形。
不管是这些海鬣蜥，还是家里景观池的鱼，都没有经历过被风羿用活力因子猛灌的经历。
唯一有此类经历的，只有动物园里那条小蟒蛇。
喔不，现在也不小了，已经是两米多的个头了！
再也不是那个能缠在手指上的小可爱了。
长得也比它同时期破壳的其他小蟒蛇强壮很多，是有往巨型发展潜力的。
嗯，等回阳城了去动物园仔细查看一下。
风羿把手里的海鬣蜥又放回海里，就着海水洗了洗手。
收到消息的小甲他们也来了。
风羿接过小甲递来的浴袍披上，往岛上走。
小戊抬手拨了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这次感觉怎么样？”
风羿：“很好！总的来说，大有裨益！还感受了一场华丽的震撼！”
蜕皮顺利，与蝴蝶计划项目组的初次切磋试探，都还算满意，最想知道的也有了答案。
小戊眉梢微微扬起。
看风羿这个兴奋劲就知道，肯定是与某个计划撞上了，而且并没有吃亏。
虽然看上去有些虚弱，但精神不错，
小戊说道：“先去做个检查。”
风羿点头：“先做简单的检查，其他的，等我吃一顿再说。饿了。”
“好的。小丙那边已经在准备。”
小戊说着又打量着风羿。
出发前瘦得不明显，但现在的风羿看上去着实掉了一层膘。
小戊也很好奇风羿这一趟的经历，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很想跟去看看，哪怕远距离旁观都行。
气象武器如何，他有兴趣但并不强烈，他更想知道的是，在这个对抗过程中风羿本身的变化：
肌肉的工作强度怎样？产热如何？
呼吸频率与血液携带的氧气有多大改变？
大脑的利用率是否有大幅波动？
细胞内的信号传导通路又会发生怎样神奇的特性？
以及，面对威胁时，毒液有质与量的变化吗？
太多好奇的问题了。
奈何，他肉眼凡胎，就算风羿愿意把他带在身边旁观，他也无法安全待下去。
回到自己的地盘，补充食物后，风羿先做个身体检查，然后取毒液。每次刚蜕完皮取的毒液，都要尽快送去始祖工厂的实验室，或许会有一些新的发现。
在海岛上继续呆了两天，度过虚弱期之后，风羿才和小甲他们一起回国。
小辛继续留守海岛，建筑工人们也很快会回来继续剩下的改建工程。
回到阳城。
管家在看到风羿的那一刻，眼眶骤然湿润，眼泪差点控制不住流下来。
他甚至没有跟以前那样说“瘦了瘦了”，只是拿起手机，神色变得严肃，不知道发了什么信息出去。
半小时后，两辆冷链运输大车送货上门。
风羿：“……”
不至于啊，真不至于！
一辆车就够了，何至于两辆？！哪能吃得下？！
第二辆可以过两天再送来嘛。
不过管家这深厚沉重的爱，还挺香的。
隔老远就闻到了。
小丙他们在楼下搬东西进冷库，风羿上楼简单收拾一下，翻看手机上的信息。
贺主任给他留了信，让他回国之后去京城开个会，关于巨兽瑟潘的那些事，还有不少疑问需要风羿当面说一说。
Steve还留在海洋另一边的热带研究中心，沉迷“美色”无法自拔，压根不愿这时候回国。
所以，这次进京开会，只有风羿独自前往。
他不怕去开会，在决定让巨兽瑟潘重见天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怎么编……咳，怎么汇报。
看看时间，风羿直接给贺主任拨过去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已经回来了？”贺主任也是昨天才从大洋彼岸飞回国，知道风羿还在度假中，所以只是留了个信息。
当时因为热搜的事，风羿借口度假去躲个清静，贺主任以为这几天风羿都在度假。
“今天刚回来，有点累。看您留的信息，会议时间是在下周？我可以在家先休息几天，调整状态。”
跟贺主任聊了聊巨兽瑟潘的修复工作进展，短时间内无法结束，但根据遗骨构建的完整电脑模型，已经通过了专家团的审核。
也就是说，可以开始做巨兽瑟潘的模型了！
得知各国的爬行动物研究院、大型自然博物馆等都开始下单定制等比例模型，风羿也借此机会订一套。
可不是谁都能下这个订单的，但风羿作为巨兽瑟潘的发现者，身份特殊，能享受这份特权，而且订单还排在前面。
巨兽瑟潘的本体需要放在它的原生地，但模型风羿是必须要收藏一套的，就放到自己的收藏馆里。
或许，从材料用料方面来看，这次定的模型比不上他以前高价定制的那些。但从结构严谨性来看，专业就是专业，风羿还是很相信专家团能力的。
贺主任事务繁忙，这一通电话并没有持续太久。
“那行，就这样，你这几天先休息，调整时差，好好处理手头的工作，下周按时来京开会。”贺主任说。
“好，下周见。”
通话完毕，风羿突然一愣。
后知后觉。
哎？
老贺刚才说什么？
手里的工作？
什么工作？
啊对对！在雨林的考察！
风羿记起来了。
他去大洋对岸的热带雨林，不是为了去找巨兽的，原本只是想去考察，多拍一些素材。巨兽瑟潘的发现只是考察中的一个惊喜。
现在惊喜告一段落，本职工作摆在眼前。
贺主任刚才在电话里提醒一句，也是因为，许多在巨兽瑟潘的事情上插不上手的人，将注意力又放到了风羿的考察报告和拍摄素材上。
贺主任收尾那句，就是提醒风羿在去开会之前，把这些工作都要做好。
报告+素材整理+会议准备
风羿握着电话站在原地。
心情突然沉重。
()
第484章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虽然听到关键词就头疼，但，工作还是要做的，报告还是要写的，材料也是要紧急整理的。
好在风羿早就知道该怎么编写，心里有数。
只是“野马狂奔”之后，飞扬的心绪一时难以收回来。
“还真有点不习惯。”
在这种重要的时候，风羿当然也不会放过自己的两个“外置大脑”——小乙和小壬。
在处理部分细节和完善逻辑链上，这两人的心思更为缜密，可以为风羿提供建议，还可以查漏补缺。
雨林考察的素材整理，在这之前已经做过一部分了，现在只是处理剩下的，并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
写报告和会议准备，风羿已经有足够经验，不像最初那么烧脑，写起来也不至于通宵达旦开启“难忘今宵”模式。
回到阳城的这几天，风羿拒绝了不少人的邀约。
前段时间热搜榜与阳城风家干上，风羿远在国外注意力没放在这上面，就算有人想找他也没法找。
大家吃瓜也没吃尽兴，认识的都想把风羿约出去，吃个饭聊个天，说一说豪门弃少逆袭打脸的那些事儿。
不过风羿没那兴致，说工作繁忙在家写材料。
等手上的工作做完，风羿也在管家沉重的爱的加持下，补了一层膘。没有完全补回来，但瞧着，瘦得没那么明显了。
趁着还有时间，风羿去了阳城动物园一趟，去检查“小锦鲤”。
热搜榜的话题，现在还时不时被人们议论，再加上巨兽瑟潘的新闻如今依旧出现频繁，风羿也被官方媒体多次提及，关注他的人不少。
以免外出遇到不必要的围观，风羿此行极为低调。
其实动物园倒是想让风羿在园区做一次直播，风羿没那意愿。
提前联系过园区，直接从内部员工通道进入爬行馆，避开馆内游客。
“小锦鲤”也被提前从观看区转移，对外说的是做检查，游客们也没多想。
此时，“小锦鲤”也确实是在做检查。
只不过为它做检查的，并非园区工作人员，而是某网红专家。
它曾经可以当指环的身材，现在已经长到能当围脖了，而且还会往加加加大号发展！
但这条“围巾”可不是一般人能戴的。就算能忽略它的触感和重量，
不对蛇这种生物产生恐惧，但当你把这条“围巾”戴上之后，它可能会自己勒紧！
力道还很大！
毕竟这是一条肌肉含量极高的“围巾”！
而缠绕勒紧，这应当是蟒蛇的一种自然天性，就算是从小饲养的蟒蛇，就算是它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气味，即便它感受不到周围威胁，但还是会遵从天性，去勒住缠绕的物体。就是不像捕食时那么激烈罢了。
动物园里有性情温顺的蟒蛇，平时在园区内的互动环节，也会与胆大的游客进行一些亲密接触，但都是在园区工作人员的看护之下完成。
必要时候工作人员会提醒游客，及时解除它的缠绕。
园区里性情温顺的蟒蛇不少，即便是大家认知中脾气不太好的网纹蟒，有一些人工培育的基因品系，以及饲养的部分野生型个体，性情都相对比较温和。
“小锦鲤”不在其中。
因为风羿的原因，这条蟒蛇是园区流量之一，但除了喂食的时间，其他时刻很少会有工作人员与它互动接触，而且喂食的时候还要格外小心，防止被它咬到。
它是没有毒腺，但这条蟒蛇的口腔有变异细菌！
当初它还小的时候，被偷出去的那段日子，就咬倒过两个成年人！
平时饲养员给它喂食都要戴防咬手套的，它扑食特别凶，防止误伤。
平时在打扫笼子，或给蟒蛇做检查的时候，若是有人被咬伤，哪怕只是被它的尖牙稍微刮掉一点点皮，也要赶紧送医。
对待“小锦鲤”，爬行馆的工作人员都是非常谨慎的。
然而，不管看多少次，爬行馆的工作人员每次看到风羿和“小锦鲤”的相处，还是会觉得神奇。
这条小蟒蛇，不，现在不能说小了，这条蟒蛇每次在风羿面前的表现，与它平时的表现不一样。
在风羿面前的时候，它温顺多了！
就比如现在，这一长条挂在风羿脖子上的时候，真就像是一条设计奇特的围巾。
随便怎么摆弄，配合得很，完全看不出平时的凶性！
风羿甚至都不戴防咬手套！
要知道，蛇并不是什么情感充沛的动物，它们的大脑构造与哺乳动物不一样，更多遵循本能。
陌生的、不熟悉的气味会让它们警觉。
再看看风羿，虽然是认养人，但来动物园的频率并不高，就算过来，待的时间也不长。
问题来了，以蟒蛇的脑子，真的能对风羿的气味印象深刻吗？
为什么它在风羿面前就这么乖？
对于这个神奇现象，园长也说了，可能是风羿自带的王者之气，让这些动物在手里老老实实。
别说“小锦鲤”，其他蛇在风羿手里不也一样吗？
仔细想想，还真是。
爬行馆的工作人员站在旁边，带着无比崇敬的心情，看着风羿玩蛇。
风羿没去在意工作人员们活跃的内心，他仔细感知“小锦鲤”身上的能量反应。
或许是因为它破壳的时候，风羿给它喂了活性因子，它身上的能量反应，比家里景观池的肥鱼和海岛上的肥蜥，都要高出许多。
不过比巨兽瑟潘差远了，只要风羿不再给“小锦鲤”喂活性因子，以它今后的正常生长规律，肯定长得比其他蟒蛇大一点，但不会达到瑟潘那级别。
这些只是风羿的推测，一切尚需时间证明。
反正，风羿不会再刻意给它喂活性因子，当初它破壳的时候喂一点，是想看看蛋壳里的小蟒蛇能不能活下来。那时候风羿也不知道活性因子会带动其他连锁反应。
比如，会影响蟒蛇口腔细菌。
它上次咬人能把成年人咬倒，就是因为口腔细菌突变，造成被咬人身体炎症指标急速升高，出现了多种并发症。
若是风羿再给它喂一次活性因子，说不定能喂出来超级细菌！
这事可不能干！
自那时候起，风羿在这方面就非常谨慎，不会去刻意干扰这些动物的自然生长规律。
看着这条正在吐信子的“围巾”，风羿轻轻叹了叹气：你可是唯一的特例！
检查完毕，风羿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放回笼子里。
他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小锦鲤’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要不要把它的‘小’字去掉？外面的铭牌改一改？”
工作人员摇头：“没有必要，‘小锦鲤’这名字听起来多可爱，咱园长说了，就叫这名不用改。”
不是没人建议过，但园长不同意。
据说，园长还去咨询过大师，担心改个字把财气也改掉了。园长还指望着“小锦鲤”继续带动爬行馆的流量呢。
这些话当然不会在风羿面前说。
“小锦鲤”的流量背后，连接着风羿这个网络红人。这位才是起关键作用的。
动物园不想改，风羿也没坚持，他只是觉得它会过长而给个建议，既然园区的人觉得不合适，那就不改吧，等将来长到奔十米的个头，咱还叫“小锦鲤”。
要紧的事都办完了，风羿收拾东西，提前一天飞京城去。
没有让小甲单独开车，风羿带着人搭乘飞机。只是过去开个会，不会待太久，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管家和小乙留在阳城的家里，其他人跟随风羿一起行动。
贺主任的要求，只要按时到场可以了，其他时间风羿自己安排。
未到开会时间，之所以提前一天过去，是因为风弛在那儿。
《幸存者》节目组刚结束新一期的拍摄，听说在拍摄过程中有嘉宾受了点伤，不严重，但导演挺生气。
本可以避免的事故，在某位或某几位嘉宾想当然的思维下发生了。
虽然那几位认错态度诚恳，但导演并没有把这件事轻易放下，最终决定，给所有嘉宾搞个加训。
嘉宾们现在都在京城补课呢。
风弛现在就在京郊的某个训练场上课，这两天课程不紧密，或许能有时间出来放松一下。
风羿到达京城，这次并没有去住酒店，而是住的岳赓扬给他安排的房子。
知道风羿要到京城开会，岳赓扬直接让人把钥匙送过来：“三套房子，不同位置，不同的装修风格，都是改建刚刚完成。你自己看看，想住哪套就住哪一套，换着住也行。如果觉得哪里需要修改，再跟我说。”
三套房子，一套是高楼大平层，一套是相当有京城风格的四合院，这两套都在城区。另一套离城区有些距离，但是很大，甚至可以跑马。
风羿直接去了位于城区的四合院，没去另外两套看。这次到京城只是开会，不会留多久，用不着挨个去体验。
选择暂时在这套四合院住下，是因为这里离开会地点最近。
四合院里照顾房子的人，提前被岳赓扬告知过，风羿过来，他们为风羿做一下简单介绍就先离开。
很快屋里只剩下风羿和小甲他们。
小丙去厨房了，小甲去监控室查看这里的安全问题；小丁在收拾屋子，查看地砖和地板的承重能力；小壬……小壬在帮风羿检查报告上是否还需要修改的，逻辑框架和结构是否严密。
飞机上风羿已经将会议准备的资料都检查过一遍，小壬进行再次确认。
而风羿自己，在看贺主任刚给他发的会议相关信息。
他打算着，如果会议之前风弛抽不出时间，他就去联保局的图书馆坐一坐。
正翻着会议信息，手机响了。
风弛拨过来的。
上午风弛有训练课，但是下午有半天的休息时间，风羿让他结束课程之后直接打电话过来。
风弛：“我出来了！约起啊！”
一段时间没见，他有不少话想跟风羿这位好兄弟聊一聊，再分享一些这段时间听到的八卦消息。
有些话，他也就只能跟风羿聊聊，娱乐圈里虽然熟人变多，但也不是什么都能说的。
还是自家兄弟更靠谱。
风弛出门做了些简单的伪装，京城这片地界明星多，名人多，但近期风弛因《幸存者》这档节目，以及与风羿的兄弟关系，流量爆发了，因此外出还是遮掩一下。
不用上课，还能跟自家兄弟小聚，风弛心情飞扬，说话每个字都带着精神气。
风羿顿了顿，问道：“你在哪儿？”
风弛：“上完课，搭乘一哥们儿的便车买了些日常需要的东西，让他们帮忙带回训练场宿舍了。我现在在这边一条胡同里溜达呢，要不你说你的位置，我坐车过去找你。”
风弛又查看了下手机地图，说了地址和附近的路标。
风羿一听：“正好，我也在！”
风弛激动了：“你在哪儿呢？快发个定位，看咱们相距多少米！”
风羿都不用定位，只凭感知就能精准找到风弛现在的位置。
不过还是礼貌地走了个流程，把实时位置发过去。
风弛一看两人的位置，哎嘿，这不巧了嘛~
风羿：“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翻墙过去找你。”
风弛：？？？
还没来得及吐槽前半句，就被后半句给惊到了。
翻墙？
哪个墙？
风弛左看右瞧，然后盯准了不远处那段围墙，周围只那一段矮些，翻越难度稍低。
风弛一脸贼笑地打开手机摄像头对着那里。摆出了他最专业的拍摄姿势！
双脚站立不动，身体微微后倾，手机横放双手持住，几乎与胸口齐平，然后，拿着手机慢慢往前推出最大距离。
稳稳的。
风弛此刻盯着镜头，极为专注。
呵呵呵！
难得啊，他要拍到某风姓网红专家翻墙的“英姿”了！
正期待地拍着呢，突然感觉头顶一阵奇风扫过。
紧接着有个身影落在他面前，怼在手机摄像机镜头上。
风弛：！！！
风弛：……
抬头看了看身旁近两层楼高的墙，又看了看面前的人。
惊吓中带着茫然：
我的哥，你是怎么飞过来的？
刚翻墙过来的风羿，看着风弛摆出的姿势，眼神困惑：
你在这儿打太极呢？
第485章 遇到蛇精怎么办
“我以为你会从前面那一段围墙翻出来！”
风弛回过神来，指着前面那一段矮些的围墙，又抬手指了指旁边，震惊地看着风羿：
“你为什么从这边翻，这边这么高！你是长翅膀飞过来的吗？！”
上次风弛看到有人从两层楼高的地方跳下来，还是在拍戏的片场，看特技演员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
但是片场有足够的安全准备，而且看着也没有这么轻松！
风羿拍了拍他的肩膀：“基操勿6。”
刚才他感知到这里没有其他人，所在位置离这边近，不想去绕前面的屋子，直接抄近路翻了。
风弛深吸一口气，收回手机，啪啪啪鼓掌：“两层楼都难不住你，不愧是能独自在热带雨林浪哩个浪的猛人！”
他也不说刚才想偷拍风羿翻墙的事了。
“难怪我们节目组导演和指导老师们对你念念不忘，平时训练，嘉宾们拉胯的时候，他们就把你拿出来刺激人。啧！”
一说起这个，风弛又记起拍摄时的一段。
“某次，组里说起野外求生，不知道怎么的就提起你独闯山林考察的事，一位嘉宾老哥本想说你跟我们是不同工种，不能拿来做比较，结果口误说成了‘不同物种’！”
风羿：“……”
风弛叹道：“那位老哥后来纠正了，但我们一致认为，失误造就经典！可惜，后期制作时还是把那段口误剪掉。”
如果涉及到的是其他明星，口误也就误了，能成为一个段子。但这档节目比较特殊，节目组还要考虑联保局那边的感受，风羿本人的身份也不一般，不好随意拿出来玩梗。
风羿不想在这儿继续聊这个话题，指着旁边的四合院：“朋友的房子，他现在不住这儿，我暂时借住。先进屋歇会儿去。”
“正好口渴了。哎，这里一看就是个好地方，不过咱们待会儿还是去我订个的那个会所，那边更有气氛！”
风弛嘴上这么说着。他其实是不太想在别人的地方聊私密事。
朋友就算再亲密，那也不能真让风羿把这里当自己家吧？
“门在哪边啊？”风弛问。
“侧门封住了，没解锁，绕过去走正门吧。”风羿道
“好嘞！”
很快，两人勾肩搭背，风弛跟风羿小声哔哔今天上课遇到的一些趣事。
往前走一段，有其他人了。
风弛声音又降了些，但正说得兴起，也没停，凑近些跟风羿说悄悄话。
前面一个大爷背着手，往他们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大笑一声，对身旁另一个骑车的人说：
“哈，刚看到那边俩小狗在咬耳朵！”
风弛立马不乐意了，心说：大爷你内涵谁呢？！
正要把话甩回去，就见不远处两条京巴犬，在那儿咬耳朵（物理）。
……还真是字面意思，不是在内涵悄悄话的他们俩。
风弛轻咳一声，讪讪道：“这俩小狗也是，打架怎么还咬耳朵呢？”
“行了，快走，前面就是大门。先进屋歇一歇。”
风羿领着他进屋。
歇了会儿，两人收拾收拾，又出发。
这套四合院的车库有准备车，小甲按照风弛给的地址把他俩送过去。
风弛说这个会所，白天人也挺多。
刷了会员卡，风弛熟门熟路带着风羿上楼，去预定的包厢。
“楼上的包厢一般不对外开放，只面向会员。很多企业家在这里谈生意，私密性还是很好的。想听歌能听现场版，不想听歌把窗户关上就行。”
风羿点点头：“确实适合大声密谋。”
风弛哈哈道：“聊天小声不畅快啊！就要大声的笑，大声地骂！”
两人在包厢里坐下，没其他人打扰。
风弛拿起酒瓶倒酒：“喝一点小酒，不能喝多，我还要上训练课。晚上可能还要加练。”
风羿同意：“我也不能多喝，明天开会要面对联保局的不少领导。”
面对联保局的人，需要更谨慎的态度，需要大脑清醒，可不能迷糊了，他明天开会还计划着甩锅呢。大脑可不能让酒精蒙蔽！
两人的目的都不是喝酒，酒还没喝两口，风弛就迫不及待说起了老爷子请道士的后续。
“还选了个日子，大晚上的去祖坟那边做了场法事，据说挺隆重。我没看见现场，其他人也没到场，提供不了消息，不过我脑补了半夜坟头蹦迪的画面！
“这么做，祖宗真的能保佑吗？真的不会揭棺而起吗？反正我没见到有多大效果。
“家族内部传言，老爷子又在接触别的教派，还是个外国教派。我就纳闷了，外国的就能有用？祖宗会不会水土不服？”
风弛脸上满是疑惑，说着又问风羿：
“你怎么样？这段时间还顺利吧？”
“我挺好的。”风羿说。
不仅蜕了皮，还与蝴蝶计划项目组进行了一次“友好切磋”。
都挺顺利。
风弛暗自吐槽：老爷子花钱请人做了这么多法事，但如果祖宗真的有灵，硬要来个二选一，更大可能，选的还是风羿！
老爷子这场法事做了个寂寞啊！
“我还听说老爷子掏巨资买了不少法器！哥你有法器吗？”
风弛本打算着，等风羿说“没有”，他就去找人买两件护身辟邪的法器。
风羿想了想：“有。”
风弛：？！
风羿：“以前出任务去捉海蛇的时候，那边一个观测站的站长送的，法海钵。”
风弛：“……”
风弛：“就是你有次跟我视频时，吃饭用的那个大碗？”
风羿：“对。”
风弛：“那个算吗？哎，或许真的有用！你看你现在抓蛇多顺利，遇到的蛇也一条比一条大，指不定哪天真遇到个蛇精，你就用钵把它收了！大火煮开，再加把盐……”
风羿：“瞎说什么呢，注意用词！”
风弛：“咳咳，不好意思，嘴快，不该在你们专家面前说这种残忍的话。”
风羿：“哪来的蛇精？！”
一说这个，风弛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道：
“还真说不准，你看你最近遇到的那个，就热搜榜上的巨蚺，那~么大！都能成精了吧？民间不是都说，蛇大成蟒，蟒大成蚺，蚺大成精！”
风羿纠正道：“严肃地说，分类学上，蟒跟蚺的分科不是看绝对大小。”
风弛一摆手：“我不管分类学，你就说它是不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大！这可不是远古啊，时间很近啦，才三百年前，那时候民间要是发现这么大一条蛇，要么供起来，要么杀了祭天！”
风弛搜新闻的时候，看到电脑复原的巨蚺图片和视频，隔着屏幕都浑身起鸡皮疙瘩，汗毛直竖。
太吓人了！
那蛇太大了，吃起人来真的是一口一个！
网上不是都说了嘛，六七米的蛇就已经能够吃人了，这十多米的，吃起人来那不就是当小零食一口一个直接吞？
刷评论的时候，不少网友都说那蛇一定是成精了！
风弛还真有点担心，他哥可是专门抓蛇的，会不会遭恨？真要是遇到活的蛇精，那怎么办呐！
还有阳城那边，老爷子指不定去找什么妖道使绊子。
他哥真的需要一个辟邪的法器！
越想越担心，于是风弛继续劝：
“哥，现在就咱们两个，你实话实说，就热带雨林那条特别特别大的蚺，你见到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什么？是不是特别震惊，特别震撼，目瞪狗呆，难以置信？嗯？说吧，什么想法？你用一个词来形容！”
风羿：“宠物。”
风弛：“……”
这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不愧是拿法海钵吃饭的人呐！这心理接受能力就是强大！
风羿：“你刚才还说老爷子呢，你自己怎么也受影响？”
风弛抬手挠了挠头，也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太多了，一定是酒精的错！
把酒杯放到一旁，喝了口果汁：
“也不是被老爷子影响的，其实娱乐圈里也有各种各样的‘信仰’，吃斋念佛那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还有些人为了红，找什么大师做法、养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哎嘛，可惊悚了！”
风羿笑问道：“那你现在是什么信仰？”
风弛脑子冷静些了，一拍桌面：“我现在跟你一样，信祖宗！”
参考成功人士，不会错的，反正比他自己随便信的神仙
有用！
风羿意有所指：“咱们祖宗还是很厉害的。”
说完风羿又问起风弛拍摄节目的感受。
还在想“咱祖宗究竟有多厉害”的风弛，立马转移注意力，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他参加这档生存类节目，感觉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锤炼。
锤！练！
“气候异常期生活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才拍两期节目就已经受到很大冲击了，但那时候的人，那遭受的是长期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真与自然之伟力对上的时候，我们这帮人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只想怎么躲，只想着，扛过去就好了！
“在《幸存者》里待的越久，越能感受到……
“人类如果能用自己的力量去挡一挡，就非常伟大了！”
“蝴蝶计划真的是个很伟大的计划！”
风弛给自己和风羿又倒上一杯酒，神色变得认真。
“哥，那个什么计划，它是真的吧？是真的存在，真的成功了，不是忽悠人的，对吧？”
风羿点头：“对，真的存在，也已经取得了一定成功，重要的一步已经走出去了。”
风羿脑海里浮现前不久见到的，那一片如星河般灿烂的光华。
风弛露出笑意，举杯：
“真好！敬，伟大！”
“敬伟大！”
喝了酒，聊完天，两人离开会所。
在门口时遇到正往里走的几个人，为首的那位风羿和风弛都见过，去参加明耀慈善拍卖活动的时候遇到过，话没说几句，不熟，但有点印象。
“戴方珣？”风弛看着来人。
风弛的交友圈比风羿大多了，他知道戴方珣家里有些背景，底蕴雄厚。
只不过明耀拍卖会那时候，戴方珣表现得兴致缺缺，不太活跃。
双方平时没什么交集，原本风弛和风羿打算只寒暄几句就离开，哪知戴方珣今儿还挺热情，这种热情主要是对风羿：
“难得遇到你俩，别急着走啊，一起再喝两杯？”
“不了，改天吧，阿弛要去上课，我还有工作要处理。”风羿道。
戴方珣也没坚持。
“噢对了！”
戴方珣让身边其他人先进会所去，他留在原地，对风羿和风弛发出邀请：
“后天我奶奶八十大寿，在城郊的度假山庄办宴，很多朋友都会参加。我奶奶让我们年轻人自己也邀请一些好友去玩玩。
“老人家觉得这岁数了，也没有别的太多要求，就是希望大家都开开心心，不管老人小孩不管哪一辈的，大家高兴就好，聚一聚乐一乐。那边地方大，你们要是有空也去玩玩？”
戴方珣说了地址。
离城区有点距离，是一个挺有名的度假山庄。
“那边有好几个院子，到时候我们年轻人有自己玩的地方。”
戴方珣看向风羿：“我家老太太特别喜欢你，她爱看你抓蛇！”
风弛不着痕迹给风羿打了个手势。
戴方珣他们家老太太风评不错，不是风老爷子那种仇恨值比较高的人。可以去，但应不应下，由风羿自己怎么决定。
风羿应下了，答应对方邀请，后天去给他家老太太贺寿。
“去沾沾老寿星的福气。”风羿道。
风弛则表示很可惜，他喜欢热闹，倒是想去，但还得上课，《幸存者》这档节目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嘉宾们也卷得厉害，风弛衡量利弊，也不愿这时候请假离开。他亲爷爷看重的集团庆典，那时候他都没请假回去呢。
戴方珣很高兴。他主要想邀请的就是风羿，风弛只是顺带的。
不过一些比较正式的请柬早就发完了，要回去新制作一份，他手边也没带。
“你在京城住哪儿？明天我让人把邀请函给你送过去。”
风羿说了现在住址：“明天我要出去开个会，不一定在，但那里会留人。”
戴方珣面上没什么异色，记下地址，等与风羿两人分开，转身时，脸上露出深思。
如果他没有记错，风羿留的地址，那一套四合院，现在是属于始祖工厂掌握绝对权力的那对夫妇。
看来传言没错，风羿与始祖工厂的掌权人关系是真好。
另一边，小甲开车过来接两人。
回到四合院，房间里只有兄弟俩。
风弛喝着茶，道：“我听说，只是听说啊，有传言戴方珣他们都拿到了参加那个活动的随行名额，就今天和戴方珣一起的那几个。估计是家里长辈带他们长见识。
“他们几个私下里还组了个团，群聊都不带其他人的，没拿到名额的都没资格进群。这次估计想把你也拉进去。”
风弛不是嘲讽，他只是羡慕。
“那个活动”指的就是“蝴蝶计划”在全球首次面对重要宾客们展开的实战演习。
有些信息现在只在某些圈子里传，并不会传出去。
在哪个圈子说什么话，长辈们都叮嘱过的，因此，有些共同话题就不适合在其他人面前说了。
这也是戴方珣他们群聊不带其他人的原因。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在节目组表现好点，或许到时候第二次的名额里面有你。”风羿安慰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风弛精神又振奋起来。
“哥，你到时候去现场一定要认真看，看完回来跟我讲！”
风羿：“……嗯。”
该怎么说？其实我已经看过了，还是包场看的。
签到漏了一天，不知道能不能补签。
第486章 真像啊
由于风弛晚上还要加训，在四合院里兄弟俩一起吃了顿晚餐，风羿让小甲把风弛送去培训地方。
晚餐后的时间风羿也没闲着，还得继续检查第二天需要用到的材料。
次日，风羿来到京城联保局开会。
和贺主任说的一样，这次会议主要是关于巨兽瑟潘事件，风羿在这里做一次详细汇报，然后当面解答一些疑问。
这个不大的会议室里，在座的除了几位资历比风羿老许多的专家之外，还有好几位联保局的领导，气氛也显得更严肃。
不过风羿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没怯场，依照计划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首先，发现巨兽瑟潘的过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一切起始于雨林里那个村落的酋长手里的巨蚺椎骨。
这些并不是隐秘的事，酋长早就被问过话，还被采访过，都提到了这些，没有太大的编造空间。
第二，风羿寻找散落的遗骨，整个过程也听起来令人匪夷所思。
风羿一点儿心虚都没表现出来，解释起来理直气壮。反正联保局知道他嗅觉敏锐，不是一天两天了。
“除了嗅觉确实敏锐，我还有一种很特殊的直觉。就比如，我当初被阳城动物园邀请去拍节目，拍那个直播开蟒蛇蛋。”
当着一众联保局领导的面，风羿开始一本正经的发言（甩锅）：
“关注爬虫领域的领导们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我对蛇类有一种很难解释的天生的直觉，这是我的天赋……”
会议室里，几位了解内情的人都微微点头。
虽说风羿是野路子出身，但确实有实力，不管是群众认可度，还是联保局内部的评估，都是相当高的。他们就是看中风羿的这种天赋，当初才破格把他提升为专家委员会的成员。
贺主任抬头看了风羿一眼。他可不认为风羿这时候提起那条小蟒蛇，只是简单的举例。
“当初拿出来直播开盲盒的那些个蟒蛇蛋，是由某非法组织培育，这事可以查到。
“我选择的那个蛋，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感觉是对的！”
说话间风羿递出来几分资料，都是这段时间提前准备好的。
“上面几张是动物园里同一批破壳的小网纹蟒的生长数据，以及其他蟒蛇的生长数据。
“下面的那一迭，是我亲手开盲盒开出来的，认养的那条小蟒蛇的生长数据。”
不仅与同一天出生的蟒蛇做对比，还要与同种类的蟒蛇来比较，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这里面还包括了阳城动物园给出的检查记录，证明饲养过程中他们并没有使用催长的药物，未使用激素含量超标的食物投喂，那条蟒蛇它就是吃的多长得快，而且越来越明显！
几位专家和领导看着手里的资料，面色各异。
关注过“小锦鲤”的人没有太震惊，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这些都是真的？！”
“竟然长这么快！”
“口腔的细菌还有突变？！”
“口腔细菌突变那个事我知道，是真的，那谁的团队一直在研究突变菌。”
风羿等这些人议论了一会儿，才继续用一种疑惑又惊喜的语气：
“细菌突变我了解不多，我只说它给我的感觉，和我在热带雨林里发现巨兽瑟潘的感觉有些相似！”
会议室其他人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坐直了身体，齐齐看向风羿，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一位脾气急躁些的专家迫不及待问：
“你是说，它能成为第二个巨兽瑟潘？！”
“不能。”风羿道。
“……那你的意思是？”
“它会长得比同时期的其他蟒蛇要大。”风羿停顿了下，补充道，“要明显大些，但到不了瑟潘那级别。”
“它可能会长到……八米？”有人问。
能坐在这里的人，对蛇的真实长度有一定了解，不会相信那些动不动就十几米、几十米的鬼话。
“有可能会更长一点，奔十去吧？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只是直觉告诉我，它会长得更大一点。但也说不准，这个事儿怎么能说得准呢。”
风羿继续睁眼说瞎话。
没办法，正常来讲，这个问题确实不好说。
如果能说得肯定，那就是你有问题了。
风羿从来不敢小看这帮联保局的人，他这次只是想借着巨兽瑟潘的事情，把“小锦鲤”的特别之处摆在联保局诸位领导专家面前。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我不是研究基因的，不知道它的基因里面有多少突变位点，只是我的天赋和直觉告诉我，它可能会长得比较大，极限体长会是一个新的纪录！”风羿说。
一位领导这时候放下手中的资料，目光直视风羿，问道：“所以，你的目的？”
风羿：“要研究也要保护！比如研究它口腔细菌，需要适度，它受惊吓会吐食，食欲不振影响生长，它现在正是能吃能长的时候，这不影响它长个儿了吗！”
“小锦鲤”越长越大，迟早会因为体长引起更多人的注意，除了口腔细菌，还有些人会研究什么生长基因啊，什么遗传育种啊……
合理研究是可以的，就比如风羿自己也在研究自己，但风羿从来不敢小瞧人的疯狂，真到那时候再做准备就迟了。
那些研究团队，什么组织机构一窝蜂地跑去，出事了咋办？
风羿不可能一直守在动物园，也不能太相信动物园对“小锦鲤”的庇护，谁又能保证动物园一直能坚守底线呢？
既然迟早要面对这方面的问题，倒不如借此机会先跟联保局的人透个信，保护伞就让他们来撑！
风羿今天坐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他们——
我的天赋让我发现了巨兽瑟潘，我的天赋又告诉我，“小锦鲤”可能会长得很大，全世界就这么一条，你们就说吧，这个保护伞你们撑不撑？
头铁固执的联保局，不说能完全解决问题，但在很大程度上确实能压制住一些人的小心思。
联保局的领导们还没说话，几位专家已经激动得不行。
巨兽瑟潘只剩骨架，并不完全，但“小锦鲤”可是活着的！还正处于极快的生长期！
或许他们能从“小锦鲤”身上找到巨兽瑟潘体型如此庞大的原因！
“千万要保护好，全球就这么一条，独苗苗啊！”
风羿说这句的时候，格外情真意切。
除了想借此机会让小锦鲤免受多余的干扰，他还想看看联保局究竟会如何做，心里有个准备。
万一哪天我要是现形了……
一想到那个情形，风羿就格外惆怅，面上带出来的那一点忧愁真真切切。
联保局的高层们一直在留意风羿的神色，的确真实不作伪。
虽然不知道风羿说的这些没有足够科学依据的事情，究竟会不会发生，但他们已经放心上了，会留意。
不可能因为风羿几句话，几份材料就立刻在这个会议上作出决定。
风羿也没指望在这场会议上就得到肯定的回复，不过他会继续观望。
做完汇报，风羿回到住处。
在外出这段时间里，戴方珣已经让人送来了邀请函，还给风羿发消息说，如果用车不便，他们可以派车来接。
除此以外，戴方珣特意强调，去参加寿宴不用带贺礼。这是他家老太太要求的，不单指风羿，所有同龄人都不需要带礼前往。
老太太不缺这点东西，“孩子们”心意到就够了，不讲那么多虚礼。
原本还打算出去选个礼，看到戴方珣的信息，风羿也就遵循老人家的意思，不搞特殊了。
次日，风羿来到办宴的度假山庄。
地方确实很大，停车场都分好几个。入口还设有安检探测门，安检员在旁边礼貌候着。
今儿过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安检严格也能理解。
戴方珣作为亲孙子，今天忙得很，但特意让表弟来迎接。
“羿哥好，我是戴方珣的表弟方韬。久仰大名！今儿可算是见到你本人了！”
方韬一阵小跑过来，跟风羿使劲握了握手，很激动的样子。
“羿哥这边走，今儿邀请来的朋友大多都那边的园子里玩，都是年轻人，父母一辈的在另一个园子。宴会开始之前各玩各的，到点了再去宴会场。”
不像门口客气有礼的礼宾员，方韬看上去就一自来熟的在校大学生，路上见到什么就给风羿介绍一番，聊聊他们今天的安排，给些推荐。
“这边是戏台，咱年轻人对戏感兴趣的很少，一般不去那边。不
过今天有相声，请的还是……”
又往前走了没多远，看到一个园子。
戴方珣邀请来的大多都是同龄人，这里也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供年轻人们聚一起玩乐的，不想去逛山庄，就在园子里吃喝聊天。
这个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了，还没进去就能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相互称呼这个少那个爷的，热闹得很。
两人进去的时候，有个声音响起来，带着些玩世不恭：
“韬子你刚才出去干嘛呢，打牌一转身没见你影儿了，听说你是去大门口接个人进来，谁呀？不是都说好了，今天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带……”
正往里面走的方韬笑容一僵，心说：高晟你小子平时嘴欠就算了，今天也不看看场合？
脸还没沉下来呢，就听惊喜的嚷嚷：
“哎哟，羿少？！！
啪！
刚才嚷嚷的高晟，一巴掌呼在自己在脸上。
“这脸我自己打，不劳烦您亲自动手！刚才就当我在放P！”
周围见状一阵笑开了。
能屈能伸，伸缩自如，是个人才！
风羿也微笑。这人挺有意思。
高晟打完自己脸，大步过来跟风羿握手：
“羿哥你好，我是高晟，你可以叫我小高，在这里遇到真是有缘啊，我是你的脑残粉！”
风羿笑着与他寒暄。
其他人也过来打招呼。
笑闹之余，看高晟的眼神也颇有深意。
你小子是真不懂看场合吗？
真不是玩心机故意引起注意？
是真情，还是演的，别人或许只是猜疑，但情绪信息能告诉风羿一切。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面上配合就行了。
进园子里才坐下，戴方珣亲自过来，说老太太知道风羿来了，想见一见。
老太太今天作为寿星，可没时间单独去见多少宾客，戴方珣也很诧异，老太太竟然愿意抽出时间来跟风羿见一面。
风羿也惊讶，跟着戴方珣来到老太太所在的宅院。正式的宴会还没开始，老太太暂时歇在这里。
戴方珣他奶奶，八十岁了，身体康健，生活顺遂，整个人显得宽和。不是表面装的，内心情绪信息也是如此。
可不是风老爷子那种三天两头发脾气的阴晴不定。
风羿终于见到这位老太太，说了两句吉祥话，被老太太叫到跟前儿坐下。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目光在风羿脸上来回看了好几遍。
“真像啊！”
老太太笑得和蔼。
风羿面露疑惑。
老太太道：“像你姑奶奶！”
并不是说长相真有那么高的相似度。
脸型确实比较像，不过五官有明显区别，各有各的特点。
但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却莫名的相似。
“我还有以前跟你姑奶奶的合照，可惜今天没带来，放在城区的老院儿里。”
老太太跟风羿姑奶奶认识，虽不常走动，不算熟稔，但也有交情。
今天是听孙子说风羿来了，她特意空出时间见一见旧友的后辈。
“你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瞧着比网上还俊呢！”
老太太乐呵呵地说着，让风羿别太拘谨，山庄里很多好玩的地方，想去哪儿玩直接去就行，骑马、钓鱼、摘果子、听相声，不知道路可以直接问沿途的礼宾员。
老太太还加了风羿的联系方式。
“等我下次回老院儿翻一翻照片，到时候给你发过去。”
记起什么，老太太又问：
“听小珣说，你去参加明耀拍卖会时，买下了一颗黑色钻石？”
风羿点头：“黑钻挺有意思的。”
老太太道：“你跟你姑奶奶这点喜好也相似，都对黑色钻石更感兴趣。”
理了理披肩，老太太回忆往昔：
“当年我们一起去参加一个珠宝展示会，我和其他人，喜欢翡翠玉石以及璀璨火彩的钻石，只有她，对珠宝展上那个颜色沉闷，看起来与普通石头差不多的黑色钻石感兴趣，还花大价钱买下来。可惜，后来与她联系的时候听说那颗黑钻遗失了。”
风羿：“……”
遗失？
以姑奶奶她老人家的本事，这种物件怎么可能轻易遗失？
很大可能是跟我一样，把花大价钱买来的黑钻“放烟花”了。
只是这么一来，姑奶奶用过的借口，我要不要换一个？
以后别人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又有客到访，风羿本打算告辞，老太太让他稍等一会儿。
片刻后，有人进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
老太太并没有接过去，而是让人直接把盒子递给风羿。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风羿迟疑地打开了巴掌大的盒子。
里面装的是一个黑钻饰品，胸针那类，做成蛇样。男女佩戴都合适。
“小玩意儿，拿着玩。”老太太道。
既然风羿和旧友是同样的喜好，那她手里这个见面礼送给旧友家里的“小孩子”，也合适。
饰品上的蛇，用的是小颗粒的钻石镶嵌组合而成，整体是黑色钻石组成，眼睛和身体其他部位的细节搭配绿宝石与无色钻。
尺寸虽小，但每一颗小钻的成色都相当不错，黑钻整体颜色均匀，不是市面上流通比较多的那种成色很差的碎石。
看得出来应当是名师设计，工艺也讲究，制作精致。
“我偶然得到，送给你。”
老太太似乎很开心，真实情绪比表面上露出来的宽柔微笑，要更强烈一些。
因戴方珣的话，风羿空手而来，却没想到反而收到一份赠礼。不太好意思。
除此以外，风羿还感觉，这个过程中，老太太的情绪反应有一点……嗯，不好讲。
老太太这个礼物送出手就没再磨叽了。风羿道了谢，又说了几句祝语。
离开老太太所在的宅院，风羿让戴方珣忙事情去，他自己在山庄里走走。
找了个清静地方，风羿给管家发信息，问了这位老太太的事。
管家一听：【哦，她啊。你姑奶奶救过她。她的仇敌曾雇人往她包里放剧毒蛇，被你姑奶遇到了，出手帮了一次才认识。】
风羿：【老人家现在性情宽和，看不出来曾经的生活挺波折啊。】
管家：【当然宽和，十多年前就把所有的仇敌都削完了，现在只剩岁月静好。】
风羿：“……”
风羿又说老太太送他一个礼物。
管家：【什么样的礼？】
风羿：【［图］［图］】
管家：【收着吧。不送给你，她也会尽快送给别人，她最怕蛇了。再名贵的东西做成蛇样她也不会喜欢，只是今天遇到你，正好送出手，她心里一定很高兴，还觉得送对人了。】
风羿：【嗯。】
老太太把这个盒子送出来的时候，内心是挺高兴的。
管家：【仔细看了看，设计不够大气，东西先拿回来我找人改几个细节你再戴着玩。】
没等风羿回复，管家又很快发过来一条消息。
管家：【还有个事，你订的那款公务机，不久之后就可以使用了。不过内饰方面，我与设计公司进行了交流，有一些新想法，可以再加入一些概念设计，更有氛围感。】
风羿：……
NO！！！
第487章 准备
一听到管家的概念设计，风羿就想起每次使用管家的私人飞机时，那里面的装饰。
头皮一阵发麻。
于是风羿委婉但坚定地拒绝了管家的“概念设计”。
管家语气微微有些遗憾。但，当然是尊重风羿的选择。
自家孩子的私人空间还是不多干涉了，以风羿本人的意愿为主。
风羿新订的那架公务机，听取管家的建议，购买的型号比管家那架稍微大一点点，也没有大太多，风羿觉得够用就行。
更大的私人飞机也不是买不起，但没有必要，手续改装等等事情都需要好久才能使用，太耗时间了。
现在买的那架就挺满意，即将拥有自己的私人飞机，风羿就不用担心每次用管家的公务机时，被客舱的换装尬到。
只不过，风羿不知道的是，管家与他发完消息，转身就联系了另一个账号。
“也不知道之前买的那个客机，改装进度怎么样了……”
管家给人发去消息询问。
即便是风羿新买的那一架公务机，在管家看来依然空间太小，风羿在飞机上都活动不开。
无法用在风羿那架小飞机上的概念设计，管家决定用在这架改装的客机上。小飞机太限制发挥！
而这边，风羿认为阻止了管家的自我发挥，放下心来。
回到戴方珣安排的那个属于年轻人的小院，不过他并没有多少时间与其他宾客交流，回到小院他就被邀请加入戴方珣的特殊小群。
群内众人都是拥有观看蝴蝶计划实战演习名额的。
虽说演习的具体时间未知，演习地点未知，整个流程也不知道，但这并不能阻挡他们的好奇心，以及日渐难耐的激动心情。
他们现在聚会都不理会其他人，聊不到一块儿去。如今群里又多了个人，他们非常高兴，很热情的拉着风羿聊一聊他们都知道的某些话题，要是风羿能给出点儿最新消息就更好了。
没新消息也无所谓，大家现在都处于一个新圈子，加深些交流也是好的。
“可惜风羿你不在京城，要不然咱聚的时间还能更多一些。”一人说道。
年轻一辈里面能拿到随行名额的，真的不多。都是各家要重点扶持、有资源倾斜的后辈。
而能拿到名额的这些年轻人，多少都有自己成功的领域，平时工作也忙得很。
尤其是那些家族人数比较多的，为了抢一个名额，竞争激烈，卷得不行，更不会为不必要的社交浪费时间。也就只是正好空闲，才会找同样有时间的人一起小聚，交换信息。
但若是离得远小聚的机会就不会多。
有些话题也不适合在网上聊，一旦触发关键词，他们全都能被端掉，更不会让他们去看什么演习。
蝴蝶计划演习的事情，现在对公众还属于保密状态，谁要是这时候出岔子，那关系的可不只他一个人，那是可能牵扯到全家、全族的！
所以现在他们几个是在一个单独的隔音的房间里聊天，也会避开一些关键字眼。房间里几人喝酒都颇为克制，预防酒精干扰大脑。
“其实就算在一个地方，咱们小聚的时间也不多了。”
“也对，台风季到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收到一条出发的消息。”
“风羿，你是跟着随行的人一起？”有人问道。
“嗯，你们不是？”风羿看向他们。
一般来说如果收到演习的通知，各方自有安排。
风羿是从岳赓扬那边拿到的随行名额，出发时当然是跟着始祖工厂的人一起。
既然是随行名额，随行的谁，到时候出发就跟着谁，行动必须一致。
出行人数身份，携带的物品等等，都会有严格的审查。
不过风羿面前的这些人，有一部分并不单独行动。
就比如刚才问话的那人，见风羿看过来，他笑道：“我们是跟国家队的。”
他们跟着自家长辈，而长辈属于国家队一员。
“跟着国家队的最爽了，阵容强大，装备齐全，特别有安全感！”另一人羡慕道。
说着又看向风羿：“伱也挺安全啊。”
始祖工厂也是“大户人家”，世界有名的医药巨头，要是没点自保的能力，早就被人分食干净了。
“嗨，不管从哪里出发，反正大家都是一国的嘛，都是自己人，到地方了相互照应。”旁边一人说道。
风羿跟他们聊了会儿蝴蝶计划演习的话题，相互加了好友，等寿宴开始一起出去赴宴。
宴席上认识的、不认识的，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宴席结束风羿也没多待，拒绝了不少人的邀约，返回住处。
在宴席结束后，他们待过的那个小院里，还是那个房间。
没有其他事务不着急离开的人，又聚在这里。
戴方珣刚送完一波宾客回来，坐下之后看向其他人。
今天奶奶过寿，戴方珣忙得很，他不知道这帮人聊得怎么样。
“今天风羿来这里，聊了些什么？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坐在戴方珣对面的一个年轻人，面上瞧着微醺，但双眼清明。
听到戴方珣的问话，他说道：
“也没什么新鲜事儿，还是往常那些。不过，我感觉风羿这人有些奇怪。”
戴方珣叉起一块切好的西瓜，道：“怎么奇怪？”
那人说：“他对那个的好奇心并不算强，情绪也比较克制。”
“那个”代指蝴蝶计划实战演习。
戴方珣笑了笑：“可以理解。人家可是联保局的专家，虽然年纪不大，但经历的事多，再加上他的身世背景，就算真的好奇激动，也懂怎么收敛情绪。”
“不，不是情绪收敛。我总觉得他知道的信息要比我们多得多。”
“或许吧。他背后还站着始祖工厂的掌权人，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比我们所想的要亲密得多。我们长辈不愿意告诉我们的信息，或许岳赓扬愿意透露给风羿。要不是年纪确实差得不多，我肯定会以为风羿是岳赓扬夫妇俩亲生的呢！”
“那不能！真当阳城风家全是冤种？”
想想也是，像他们这些人背后的家庭、家族，基本不会发生帮别人养孩子这种事情。就算养也是心里有谱的。
“反正他们关系确实亲密！”
“究竟怎么样，到时候见到人了，有更多机会观察。”
风羿是跟着始祖工厂的团队出发，到时候肯定是被岳赓扬夫妇带着，真要是对他们的关系好奇，可以再观察。
戴方珣把话题拉回来，说道：“风羿毕竟跟我们还不熟，就算知道更多消息，也不会透露给我们。”
“嘁，别说关系不熟，就算是关系熟，还真敢什么都说？咱哥儿几个平时聊天也都有所保留，更别说他了。”
屋里几人也不尴尬，齐齐笑了笑。
虽然有所猜测，但他们也并不认为风羿提前看过蝴蝶计划的实战。
据他们所知，这个计划所有的实验项目都处于保密状态，试验也大多在远洋进行，风羿难道还能突破重重军事防卫？又或者是独自跑到远洋观看？
咋可能呢！
风羿可不知道他离开后这帮人私下里的谈论，也没兴趣知道。
参加完寿宴，第二天他就带人返回阳城了。
联保局的领导们听取了风羿的建议，颇为重视，在确认风羿所说属实之后，组建了“小锦鲤”的专项保护团队。
也就是说，短期内不用担心哪个研究团队会在“小锦鲤”身上过度研究。
一周之后风羿预定的巨兽瑟潘骨架也到货了。
这是根据实物，经电脑模型修复之后，一比一制作出来的骨架模型。
风羿把这个模型放在自己的收藏馆里。除此以外，他又找人定制一个非骨架的实物模型，是根据森蚺的外形制作完全体。只是在细节上需要做出一些修改。
即便瑟潘确实是森蚺，但毕竟经历过一些基因层面的“活性激发”，与寻常森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区别的。
不需要见到它本体，风羿能通过感知去判断那些不同之处，然后让模型设计师做出相应修改。
这天，风羿正在与模型制作团队交流模型设计的细节。
手机突然响起新消息提示音。
风羿打开一看，是岳赓扬发来的，只发了个符号。
这是约好的暗号，如果风羿方便，可以立刻回过去电话。
风羿现在就在自己家，结束与模型设计师的聊天，给岳赓扬拨了个电话过去。
“有新消息了？”风羿问。
“嗯。蝴蝶计划项目的卫星与海洋观测阵列发回了消息，最近新生成的热带气旋不断加强，行进方向和路线会经过演习预设区块，它被选为了重点关注目标。做好准备。”
岳赓扬告诉风羿，虽然依旧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如果这个热带气旋没有风骚走位，一切按照预测中的发展，那么演习确切时间和地点就会通知下来了。提前安排好手里的事务，免得到时候行程匆忙照顾不上。
风羿也没问岳赓扬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应了声，又道：“如果确定要出发，我是与你们一起搭乘飞机？”
岳赓扬说：“对，到时候你直接过来这边，飞机由我们安排，一起出发。”
通完电话，风羿去找管家。他手边的事务其实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动身。而家里这边，如果有什么事，管家可以代为处理。
万一演习现场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有管家稳住大后方，风羿也更放心。
听到岳赓扬那边已经安排了飞机，管家道：“小岳那边确实有一架客机改装的公务机，空间更大，能容纳更多人。”
他看着风羿，面目慈爱：“不用羡慕，咱们也会有的。”
风羿：……
我没羡慕啊！
您不要乱抓重点！
身体不适，调整了几天。
第一次尝试藿香正气水，味道感觉也还行啊。
第488章 抵达基地
岳赓扬的消息很靠谱，在风羿做好准备的第二天，就收到了正式的消息通知。
风暴不会跟人约时间讲条件，蝴蝶计划项目指挥中心在确定目标之后，就立马发了通知，时间定下，不可更改。
至于因故不能按时到达的那些人，演习活动也不会等候。
因此，收到通知的各方，行动起来的速度非常快，毕竟为了这一天，辛苦抢到名额的人准备了好久，即将出发更不会掉链子。
风羿按照约好的，直接前往始祖工厂总部，在总部大楼准备的房间休息一晚，顺便留点研究材料，帮实验室几个小忙。
第二天，风羿同小己和小庚，也就是纪璠和岳赓扬两人，以及他们的随行团队，一起前往机场。
这次始祖工厂的出发团队一共三十人，包括十名机组人员。
平时其实不需要十个机组人员，只是这一次比较特殊，为了防止中途遇到某些不可控的外来麻烦，机组的人员配置稍微华丽了一点点。
机场，飞机已经等着了。
印有始祖工厂标志的，客机改装的公务机，已经静候多时。
三百多座位数的客机，改装成了最佳容量三十人左右的私人飞机。
里面有两个卧室，此趟行程，岳赓扬夫妇占一个，另一个给风羿。
这次飞行的目的地是在海上某个小岛，那里并不是蝴蝶计划项目的指挥中心，只是实验基地之一。
好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较长，小己和小庚都是大忙人，这次出行还带了重要的助理秘书，飞机上继续办公。
保镖们也聚在一起，商谈此次出行的安保工作。
机组人员更是各有各的分工，时刻不敢松懈。
只有风羿，躺在卧房看卫星电视。
看了会儿，没兴致，又把电视关了，拿出几份蝴蝶计划相关的资料翻一翻，其中包括这次确定会前往的部分世界名人。
来之前已经看过一遍了，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再翻一遍，加强记忆。
反倒是蝴蝶计划实验相关的那些，他兴致不高，再多的文字也比不上他亲自体验。已经正面接触过了，没有神秘感，也没了强烈的好奇。
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看一看蝴蝶计划的赞同者和反对者们的资料。
翻看资料，中途用个餐，再睡一觉，目的地已经到了。
只是现在飞机并不能立刻降落。
临近时间段到达的还有其他飞机。
空域和航路管制，为安全考虑，避免冲突，各到达的飞机按照基地给的航线和高度飞行，等待后续指令。
简单点说，短时间内到达的飞机太多，要排队降落。
当然，不听指令也可以，后果自负。
实验基地配有充足的军事力量。
在风羿他们到达之前，从京城出发的飞机已经抵达基地分配的机场。
曾经与风羿见过面的戴方珣等人，此次跟着国家队出发。
不管平日里怎么吊儿郎当嬉皮笑脸，从机舱里出来时都是衣冠齐整，身板挺直，面容严肃。
在这种场合代表自己国家的颜面，也关系着各家的利益，当然要认真谨慎。
只是，毕竟是年轻人，从飞机上下来，看到基地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各种配置，面上不免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好奇与激动。
看到前来接机的穿着熟悉军装的那些人时，几个年轻人心中暗道：
要不然怎么说跟着国家队更有安全感呢，这里是有自家军队驻扎的！
这接机阵容，一看就武德充沛！
继续往前，目光留意着那些已经到达的各架飞机上的图案，琢磨究竟是哪些人。同时也好奇基地的一些暂时看不懂的设施。
不方便出声，几个年轻人眼色交流。
前面一位中年人微微侧头，清咳一声。
几个年轻人立马正色收敛，目光不再游离。
国家队到达后不久，风羿他们的飞机也抵达机场。
只是，即便停在同一个机场，但前往的候客厅却不一样，因此，下飞机之后风羿也没能见到国家队的人。
风羿随着团队进入候客厅，观察着这个建筑的内里。
坐在飞机上时，从上往下看，能看到岛上有多个大大小小的，圆形或椭圆形建筑。
机场候客厅也是类似设计，谈不上有什么艺术美感，但却有技术向的坚实。能作为实验重要基地之一，一定是经历过许多强烈风暴考验的。
风羿正观察着呢，斜前方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
“嘿！岳！我亲爱的朋友！”
风羿循声看过去。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轮椅上，大笑着朝这边挥手。十来个保镖紧跟在他身边。
风羿认出了这位。
在飞机上看的资料上有——能源巨头安德烈，蝴蝶计划项目的金主之一。
明明只有六十多岁，却把自己折腾得看上去像八十多近九十的人。
安德烈年轻时继承了父亲传给他的私人石油公司，后来，在长达近二十年的气候异常期，他抓住这个特殊时期的机会，在不少同行被“埋”的时候，搭乘时代巨轮完成能源转型，打造他自己的工业帝国。
安德烈确实是个天才，但同时也很疯狂，或者用一些网友的评论，他这人有些时候敢于作死，行事离谱。
虽然他的工业帝国很强大，但把自己也折腾得够呛，现在坐轮椅上还在吸氧呢。
安德烈也是蝴蝶计划私人投资阵容里面重要一员。甚至多次表明愿意亲自参与。
但这人出了名的行事疯狂，被项目组拒绝了。
不过，就算被拒，安德烈对于蝴蝶计划一直都是积极支持态度，与项目组也一直保持着较为良好的关系。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此时，安德烈控制着轮椅往这边过来，掺着银丝的褐发随风张牙舞爪，鼻孔里还插着吸氧管，但这并不影响他说话。
不知道是他本身的问题，还是因为正在吸氧，他说话时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腔调，配上那张苍老又表情夸张的脸，大部分人在面对他时，即便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会产生惊惧情绪。
但很显然，始祖工厂这边的人并不在这“大部分人”里面。
而安德烈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大笑着打招呼，控制轮椅靠近，嘴上也没停：
“我上次注射的是什么药剂？噢真是太棒了！太神奇了！看，我已经能够从特护室出来！亲爱的岳，我真的不能再来一针吗？”
岳赓扬从容淡笑着回道：“相信我，这个时间太短，再来一针它的副作用会让你身体的细胞，像被过度充气的气球那样，整个……Boom！你的嘴巴、鼻子、眼睛、耳朵都会有血液不断流出来。你不会想要那个结果。”
“好吧。”安德烈眉毛并没多抬高一毫米，只是露出意料之中的些许遗憾。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他把便携吸氧装置里那个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氧气瓶拔下来，随手往后扔。
身后立马有人接住，而站在旁边的人，几乎在下一刻就装上了很合安德烈心意的蓝灰花色氧气瓶，行动丝滑地做好了调试。
新装上的氧气瓶颜色要沉闷一些，似乎映衬老板此刻心情。
这随行人员的配合……一看就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得多长时间才能训练出来？
风羿第一次见到安德烈真人，之前只在网络上看到这位的消息。
安德烈是世人眼中某种意义上的怪胎。
他是全球知名网络红人，社交平台上极为活跃。只不过，他被全世界人所知，却并非因为他能源大亨的身份，而是他的一些作死或离谱的行为。
比如，安德烈早就计划好了，也确实砸了大笔钱财去准备——
在去世之后让专业团队直播葬礼，要把棺材发射到太空去！让全球人看到他棺材上天的过程！
风羿正想着这位的事迹，他发现安德烈情绪变化快且强烈，像一个打翻的油墨盘。天才与疯子一线之隔这个说法，在安德烈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时候安德烈目光扫过来，落在风羿身上，短暂停留后，问岳赓扬：“哇喔，带你们家小朋友来长见识？”
岳赓扬摊了摊手，做出一副“能怎么样呢？我又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这次带家里小辈来长见识的人太多了，安德烈也带了，只不过，他觉得他的后代没能继承他惊世的才华，他不耐烦让那些“废物”跟在身边会友。
岳赓扬继续往会客厅里面走，安德烈控制着轮椅追上来，嘴上还不停哔哔着：
“你们真的不需要投资吗？”
“亲爱的岳，至今人类身上依然有数千种蛋白质属于未了解的状态，每年无数经费投进去，那么多人研究，但只有你们发现了那些神奇的物质！这是上帝给予的机会！你们需要更多投资来扩大研究团队！接住上帝的恩赐！”
岳赓扬脚步不停：“抱歉，我尊重你的信仰，但我不信仰上帝。”
安德烈：“哦对，你说过，你信仰【女娲】【伏羲】？”
华语发音还挺准。
安德烈：“理解，你们信仰蛇神。”
岳赓扬脚步停下来：“我必须要纠正一下，他们是神，不是蛇神！别弄错了，不然下一针没你！”
第489章 风暴将起
岳赓扬这个威胁还是很给力的。
正因为接受了一针始祖工厂特殊的新型药剂，半死不活的安德烈才能从二十四小时特殊监护室出来，才能神志清醒且有足够精力在这里跟他们说话。
等药效和适应期都过去，他就能够接受下一针了。安德烈可不想再呆在监护室里。
看出来岳赓扬态度认真，安德烈也不开玩笑，立马说道：“好吧好吧，我道歉。”
然后又聊起别的话题。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风羿，低声跟旁边的小己道：“如果要问药物和实验方面的事情，他不应该问你吗？”
“他”说的是安德烈。
小己淡笑道：“以前有过短暂的交流，并不愉快。技术层面，他说的我不懂，我说的他不懂。技术之外，岳赓扬更擅长处理这些。”
风羿点点头。面对安德烈这种人，确实让小庚出面更合适。
虽然看眼前这个场合，安德烈和小庚似乎关系不错，但据风羿所知，安德烈往始祖工厂派过间谍，意图窃取技术机密。
为此，小庚还击了，并从安德烈手里敲掉很大一笔钱。
交锋过后，嗯，双方就进入了商人之间的“蜜里调油”期。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实力为王。
对始祖工厂虎视眈眈的并不只有安德烈，有意图且手段频出的人太多太多，来自各方的试探从未停歇。
如果哪次试探发现始祖工厂颓弱了，他们就会立刻进入狩猎与分食阶段。
当然，商业的残酷对各方都是一样的，安德烈如此，小庚也是一样。始祖工厂如今全球知名且无可替代的地位，除了技术产品上的优势，其他方面也不会弱，该下刀的时候不会犹豫。
前方那两人如亲密友人一般继续交谈，突然，两人同时看向一个方向。
风羿也看过去。
一位穿搭考究，身体瞧着还算硬朗的银灰色头发老人，披着外套，大步走过。
应该是刚刚到达，身周有随行人员。
这位今天心情并不太好，眼神显得阴鸷，带着明显拒绝交流的意味，让人望而却步。
偏偏有人像是看不懂脸色似的。
安德烈控制着轮椅紧挨过去，拦住对方打招呼：“哈喽，尼玛德~”
“记忆力下降？言语混乱？看来离死期不远了！”银灰头发的老人眼神凌厉如刀，看着安德烈，“或者，我该把氧气瓶拔下来塞进你该死的嘴里！”
安德烈神色从容，面上带着友好礼貌的微笑：“噢，抱歉，失礼了。再来一次，下午好雷蒙德。”
“下午好，怪胎！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走出特护室！”雷蒙德脚步不停，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毕竟年纪大了，就算脚步加快，也不会快到哪儿去。
安德烈控制着轮椅速度，跟在雷蒙德旁边：“你仿佛内分泌失调，是生活不太和谐吗？还是股市又让你伤心？又或者你投资的哪个公司暴雷……”
安德烈也就仗着对方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才会这么说话，换个普通人说同样的话，现在已经被扔海里喂鱼了。
“闭嘴！狗屎！”
雷蒙德不想理会旁边的哔哔，而是看向岳赓扬：“你做了一件错事，岳，你把一支珍贵的药剂浪费在一个混球身上！”
安德烈：“他救了一位天才！”
雷蒙德：“见鬼去吧！”
说话间，雷蒙德的视线从岳赓扬后侧的众人身上扫过，落在风羿身上。
“岳，你这次带来的孩子，就是跑去度假却挖了一块超级大蓝钻的那位吗？”
不等岳赓扬回应，安德烈点头道：“对对，他前段时间还抓到一条大蛇，那小孩那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真TM野！”
岳赓扬：“闭嘴！”
风羿：“……”
什么“小孩”？什么野马？
怎么说话的呢！
你们放尊重一点啊！
岳赓扬也不想这帮人把注意力放在风羿身上，于是看向雷蒙德：“真没想到你也会来，我一直以为你是抗拒的。”
雷蒙德讽刺地笑了笑：“哈哈哈，我来当然要来，看科学家怎么玩死全世界！”
听这语气就知道是蝴蝶计划的反对者。
三队人很快来到分岔口。
安德烈坐在轮椅上，又换了个颜色明艳的氧气瓶，看上去心情已经恢复。
分开前，安德烈看了眼岳赓扬和纪璠：“我还是那个建议，就算不接受投资，在药物研究方面，你们可以更大胆一点！”
安德烈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比，仿佛捏着一颗看不见的青豆。
“不然很容易被超越的哟。”
等雷蒙德和安德烈他们走远些了，风羿低声问：“安德烈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己说：“他投资了好几个研究‘Y’物质的团队，也确实出了不少成果。不过你放心，我们始祖工厂对得起拥有的优势。”
站在风口，岂能不拼？！
风羿点点头，这方面他还是信任小己和小庚的。
“雷蒙德是蝴蝶计划反对者？到时候他会投反对票吗？”风羿又问。
“不一定，雷蒙德是个很成功的商人，虽然不喜欢这个项目，但他很清楚怎么做是最有利的。蝴蝶计划是大势所趋。”岳赓扬说道。
这次观看实战演习之后，面对各位来宾，项目组会有一轮投票活动。
至于始祖工厂的态度如何？
小己和小庚把决定权留给了风羿。
一行人来到分配的住处。
很符合岛上风格的建筑楼，楼层并不高，但很有科技感。
同一栋住宿楼的，还有国内的其他一些受邀人员。不过现在并不是合适的交流时间，大家碰面只有短暂寒暄。
“这一层，这边这些房间以及这片区域，这几天都是属于我们的。”岳赓扬抬手虚空画了画。
圆形的建筑，这一楼层，他们分到了将近四分之一的扇形区域，这里包括住宿房间以及休闲区，还有厨房。
岳赓扬让风羿挑选了房间，先让人进去检查没有外人，也无监控设备。
“安置下来稍微休息一下，我已经让人准备餐食。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出房间放松，但尽量不要出这栋楼。”岳赓扬对风羿说，“这里没有网，但可以用卫星电话。其他细节方面可以看看这上面的。”
他将一份比更详细的手册放在风羿房间。
在一个管理严格，有军队驻扎，又有诸多限制，人员成分还复杂的地方，风羿并没打算现在就出去瞎转悠。
翻了会儿手册，风羿来到窗前。
室内默认设置是封闭的，但窗户其实可以换成其他模式，能往外展开成阳台或视野更好的观景台。
展开的阳台并不大，但结实，只要风羿不变成原形在上面蹦踏，承重方面就还行。
站在展开的阳台处，风羿能闻到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气味信息。
不需要出这间房，不需要走出建筑楼，风羿就能感知到近处和远处的情况。
大部分是陌生气息，但也有熟悉的，比如隔壁楼就有表姑表叔他们的气味信息。
这次，表姑表叔伯都是受邀人员，也带了家里的小辈，如果什么时候大家都有空闲，可以去打个招呼。
再往上，各个建筑楼顶，来自各受邀团队的专家们在分析天空的云。
风暴要来了。
他们虽然能获得气象部门给出的数据，但有些数据，他们更相信在这里亲自监测到的。
风羿看向天空。
这时候依然能看到陆续到来、降落的飞机。
蝴蝶计划项目组通知仓促，时间有限，受到邀请的人会尽量在所给时间内抵达，超过这个时间就要进入风暴警戒线了，就算为自身安全考虑，应邀的人也会重视时间。
风暴还未到达，但已经朝着这边逼近。与前两天预测的行进路径相比，稍有变化，但不大。
风羿甚至能感知到它发展旺盛的云系和活跃的对流。
这个风暴声势浩大，携带狂风暴雨，影响范围也广。不过在风羿眼中，这是一个比较安分的风暴，难怪会被选中。
从项目组“选角”的角度去看，它也会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目标。应该不会突然来个风骚走位连环漂移，也不会挑战项目组紧绷的神经。
风羿想看看，蝴蝶计划的气象武器，对付这种正常风暴会是什么样子，可以产生多少能量物质？
想到那如璀璨星海的漫天光华，真是期待。
他这次没别的事情，只是静静在旁边看完全场，然后投个票就OK了。
风羿在观察天空时，蝴蝶计划项目组同样在紧密监测这个越来越靠近的风暴。
虽说与前两天的路径相比，稍有变化，但变数不大。试验小岛很大可能不会正面迎上风暴。
“就算正面迎上也不怕。”
蝴蝶计划项目指挥中心，一名负责人说道。
“如果正面遇上，还能让应邀人员看得更清晰，感受更深刻。”
他看着前方大屏幕上的台风路径预测图。
多条线标明的预测路径，有正面经过试验小岛的，有擦边而过的，也有离得稍远的。
卫星图上，与庞大的云系相比，实验小岛实在太小了，
不论接下来风暴路径是哪条，岛上都能看到一些关键画面，他们也就能达到此次实战演习的目的。
“毕竟不是‘怪兽’，那种锁定难度大的风暴才更让人头疼。”
第490章 装的，都是装的
安置宾客的楼栋里，各种设施齐全，除了不允许随意外出，其他的也还行。毕竟只待这么几天而已。若是时间长，宾客们可不会忍受。
楼栋内有一个展示厅，项目组也安排了人在那里讲解，让大家对蝴蝶计划项目组研制的气象武器有一个大致概念，能弄明白这些年耗费如此庞大的资金，汇集世界人才，到如今，做出了多大的成果。
风羿也去听了听，那里不准带通讯和拍照设备进入，里面的文件也不许带走。
总的来说，展示厅只是做了一个大致的，简单的介绍，更详细的说明会在实战演练之后进行。
什么都不如实战来得让人信服。
随着目标风暴越来越近，一觉醒来就会发现，天色已经完全变了，云层似乎多了攻击性。
航班已经停止，地面部分，除某几个嘉宾们能活动的区域之外，其他区域全部关闭，基地路段禁止通行。
风羿站在阳台，感受着空气中水气的变化，分辨随风而来的各种气味信息。
“要开始了。”
蝴蝶计划参与国，各安全部门和主管人员们都快速行动起来。
在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之后，通知响起。
“各位来宾请注意，演练即将开始，请有序前往D区堡垒观看……”
有专人负责统筹安排，不会一窝蜂跑过去。
房间里，朝外展开的阳台，也缩拢回来，将外面的风雨遮挡得严严实实。
风羿出门前，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块手表，以及一个手串。
管家没有来，不过管家又送了风羿一块装饰性远大于实用性的手表，说是“以此物代之”。
风羿……风羿当然是戴上了。
在他出发之前又收到了哑叔的信息，哑叔提及曾经送给风羿的那个陨石手串，希望风羿此行能戴上它，嗯，就跟管家送的那块手表戴在一起。
风羿跟哑叔说：“手表和串珠戴在一起，容易发生碰撞造成划痕。”
哑叔：【咱不怕！】
风羿心道，陨石串珠是不怕划痕，但是管家送的那块手表……
哑叔故意的吧？
而且，这事似乎能看出来，哑叔知道他在趟出去是干嘛的。
先不说哑叔从哪里获得的信息，单从这件事风羿能看出来，哑叔跟管家这两人，虽然合不来，但一直保持着联系。
除非是管家刻意去告知，要不然哑叔怎么知道管家又新送了一块手表？
风羿把哑叔的要求跟管家说了。
管家发出一声意料之中的冷笑，随即又恢复得体的从容：“咱也不怕！”
两人跟幼儿园小孩似的，在这种事上较真。
戴好手表和手串，做好准备，风羿走出房间，和岳赓扬夫妇一起搭乘电梯来到地下层，从地下轨道前往D区。
这次保镖们就不能都跟过去了，随行的名额，也是分种类的。
搭乘底下轨道车要验证身份，检查是否携带威胁性武器，验证之后，轨道车顺滑地驶向观看地点。
观看演练的地方，如果从外面看，这栋建筑就像一个半球形，像一个碗倒扣在地面上。
但其实，地下部分的构造比地上部分要庞大且复杂得多。
来到这里，宾客们有期待，有焦躁，他们用交谈来缓解心中复杂的情绪。项目组也并不禁止宾客们在这里交流。
因此，风羿进入这里，就能听到来自世界各地的语言。
风羿不一定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能通过情绪信息的变化来判断宾客们此时的真实情绪。
场内也有很多茶桌和座椅，能让嘉宾们坐着观看。
当然，来到这里的嘉宾们，大多数是坐不住的，坐着的人也有好几个在焦虑地晃腿。
离风羿不远的位置，又有数人进入场内，也是华国人。
有两个年轻人凑到一起，他们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你竟然还戴手串？”
“这叫有品味！”
“以前也没见你戴过，还两只手都戴？”
“不一样的，这个是佛珠，这个是流珠！祈福消灾！就算只是心理作用，也是好的。你不紧张吗？”
“紧张啊！即将看到奇观，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奇观！不知道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应该会顺利吧？”
说话间两人一直留意着周围其他人的动静。
“哎，瞧那边，那个就是风羿！”
“他看上去还挺冷静。”
“装的！一定是装的！他比咱们能装！”
“嗯，看出来了，他也戴手串，想必内心也紧张得一匹！”
两人嘴上这么说着，内心却并没有去思考太多关于风羿的事情，这种场合，这个情境之下，确实没心情去考虑其他。
他们即将看到的，是传说中的气象武器！
这并非他们所想的“制造气象”，而是“摧毁气象”！
会发生什么？是否顺利？对他们这些观看者有多大影响？有强辐射吗？冲击波扩散范围多大？
这个观看堡垒看起来还算坚实，但，能不能挡住？靠谱吗？
宾客们的行动也很迅速，人都到了之后，原本遮挡严密的堡垒，外侧的遮挡层打开，露出上方用于观看的巨大弧形屋顶，可以看到天空的景象。
屋顶上，由一块块透亮窗户拼接而成，用的都是航天级材料。
即便知道这里的安全级别很高，所用的材料都是顶尖，但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宾客们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忐忑与紧张。
要是真发生什么意外，这里的人被一波带走……
全球政治经济都会发生极其严重的变化！
除了上方的穹顶，周围还有一个个电子屏幕，有的是外面监控器传来的实时影像，有的是气象数据，还有一些其他的相关图文，宾客们可以挑选自己感兴趣的观看，能根据语音智能选择语言。
“真漂亮的气旋！”
有人看着屏幕上的气象图，说道。
风羿也往屏幕上瞟一眼，笑了笑，带着了然。
这次演习决定着蝴蝶计划这个重大项目，是否值得信任。
从各个大屏幕上显示的数据和图文，能看出来项目组这次非常有信心。
即将面对的，虽然是台风或飓风，但在蝴蝶计划项目组的人眼里，这场风暴却带着一种有序的、可控的温和。
阵势很大，但其实在蝴蝶计划的气象模型中，挑战并不是特别大，并非“怪兽”那样捉摸不透的难题。
事实也的确如项目组所预测的那样，这个强盛的热带气旋中规中矩，没玩风骚走位，也没有抖机灵，就这么按照预测的方向发展。
风羿并不质疑项目组的攻击技术。
他之前蜕皮的时候，正面面对蝴蝶计划的卫星网络，将自己扮成一个靶子，已经试探过了。
那时候相当于是静态靶，而这次则是体量更大的动态靶，有规律的动态靶，难度不大。
旁边的岳赓扬刚跟几位老友吹牛皮回来，面上虽然也带着镇定的微笑，但问出的话却与他表现的不一样。
“是安全的吧？”岳赓扬低声问风羿。
“安全。”风羿道。
岳赓扬镇定真实度+99。
他或许不相信这个堡垒的结实程度，或许会质疑整个实战演练过程中的安全问题，但不会怀疑风羿的判断。
就算风羿对这场实战演练的判断出错，出现了意外情况，但有风羿在旁边，他们夫妻俩肯定比其他人安全！
风羿这声回复，就是承诺。
演习似乎还需要准备时间，岳赓扬待不住，又跑去找老友们加深交情去了，顺便展示一下他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强大内心。
咱是高层次的霸道总裁，精神境界跟那些暴躁焦虑的人完全不一样！
小庚这个社交达人跑了，小己和风羿两人找了个小圆桌，倒上两杯茶，坐在沙发椅聊天，说一说实验室最近几个新发现。
邻近的电子屏幕上，气象图显示了此刻卫星拍摄到的图片。
刚才还能在卫星图上看到身影的基地小岛，已经被巨大的气旋遮挡。
“还不开始吗？”
风羿听到有人问。
声音略显紧绷，不太自然。
旁边那一桌，坐着两个异国人。
其中一人类似岳赓扬的精英打扮，面上冷酷，但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过高了。
那人的旁边，另一人此时面上带着期待与忧虑，双手抓着一个十字吊坠，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双眼看着天空。
场内不少嘉宾此刻都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外面的风都能吹倒人了，还要继续等气旋进一步炫过来吗？！
不过，项目组有他们的顾虑。既要保证嘉宾们的安全，又要让嘉宾们看到重要的场景，达到此次演习目的，所以，选择攻击的时间就得考虑清楚了。
好在也并未再等多久，通知在堡垒内响起。
“演练即将开始，请场内嘉宾们做好准备……”
通知一响，还在外吹牛皮的岳赓扬就快速蹿回来了，与小己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风羿两旁。
场内哪儿都没有坐风羿身边有安全感！
他甚至在工作人员收拾酒杯之前，淡定地，稳稳地倒了一杯酒，优雅地朝附近几位认识的友人们举杯示意。
晚上还有更。
第491章 伟大
通知一响，场内气氛骤变。
原本谈笑的人，立刻进入了一种，看似淡然，但又严阵以待的状态。
其他宾客与风羿不一样，风羿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其他宾客要面对的是未知，面对自然之伟力，不淡定才是正常。
工作人员快速将场内各个桌上的易碎物品收走。
本就紧张的宾客像是受到应激一般，激动地道：
“等等！为什么要收走这些？”
“没看过简介和须知吗？待会儿可能会有一些震动，为免受伤……”旁边有宾客代为解释。
那人神色更激动了，又添几分惊惶不安：“你的意思是，要震？！这里防护级别怎么样？有没有安全带？”
“呃，安全带这边的座位没有，那边那里好像可以……”
话音未落，问话的那人已经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找准地方就过去抢一个有安全带的座椅，恨不得将自己绑在椅子上，以免待会儿振动剧烈被甩飞。
其他嘉宾原本没这想法的，见到这情形，心里嘀咕，也过来抢一个。
需要抢夺的，才是真香的。
又有人道：“若是待会儿屋顶被振破了，要逃命怎么办？绑太多了第一时间不好逃啊。”
“有道理！”
“那怎么办？”
“哎不是，事前须知你们真的有看过吗？这个堡垒很安全的，不至于……”
“万一是项目组吹牛呢？”
越邻近开始时间，不少宾客像是患上了焦虑症一样，甭管此前有多精明睿智，此刻都难以冷静。
有工作人员摆上墨镜。
担心强光刺眼，又想紧盯着看的宾客，可以戴上墨镜观看。
“这这这……还有强光？是不是还有辐射啊？”
“哪种辐射？这个距离安全吗？要是屋顶破了，会不会被照一下我人就没了？”
“这里有没有防辐射服？”
越来越多的焦虑情绪，感染了原本还算冷静的人。
岳赓扬听着那帮人激动的言论，轻咳一声，侧头问风羿：“真没事？”
“没事。”风羿道。
“哦。”
岳赓扬放心了。
刚升起的那些焦虑和紧张，被这声回答拂去。
他很有心情地去观察那些老友们的反应，记住他们此刻的表现，事后碰面了可以拿出来调侃一番。
视线穿过一众宾客，岳赓扬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安德烈。
短短五分钟时间，安德烈已经更换了三个氧气瓶。
安德烈面带不满，情绪激动地跟身边人说着什么，突然意有所感，看过来，对上了岳赓扬看好戏的意味深长的眼神。
安德烈：“……”
暴躁的情绪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不能让岳赓扬那奸商看笑话！
这时——
“各位来宾请注意！”
场内，随着指挥中心传来的声音，躁动的声音平息，但情绪并未就此安稳，而是由表转里。
指挥中心一个个指令的下达，也令他们心惊肉跳。
虽然项目组的人说过，气象武器打击的过程，进行的是更温和的能量释放，但，这世间的“温和”有太多不靠谱。
有心脏不太好的嘉宾，迅速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风羿还有观察到，基地的工作人员也准备就位了，以防待会儿有宾客出现被刺激过度需要急救的情况。
“目标锁定成功。”
宽阔的空间里，不含情绪的机械声响起。
挑动得人们的神经，也随着心脏的跳动而颤抖。
嘉宾们眼睛都不敢眨，屏息以待。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被无限放缓。
没有倒计时，不存在有数的等待时间。
一切都经过超级计算机的计算，每一颗飞弹都在精准的时机，击中靶位点。
天空，强大的能量反应，发出闪亮的光。
这一刻，仿佛大海与星辰碰撞！
风云腾跃，浩浩荡荡，在辽阔的天际高卷飞扬。
不断闪射的星光，仿若溢出的星河，华丽如幻。
奇异的霞光层层叠叠，灿烂明丽，摄人心魂。
如此壮观的景象之下，人的意识像是不受控制地脱离了身体，被摄入其中，久久沉浸。
轰轰隆隆——
滞后的声音，好似来自深邃大海与遥远太空的共振。
宾客们只觉全身不受控制地随着整栋堡垒，在这场对决中颤抖。
人，如此渺小。
人，又如此伟大。
即将在基地肆虐的强大气旋，这个携带着巨大威胁和强劲压迫力，稳步行进的庞然大物，竟然真的，被打散了！
有宾客掐了掐自己，或用力搓一把脸，确认不是在做梦。
如果二十多年前，能够拥有这样的武器……
年纪大一些的，经历过气候异常期的宾客们，出神地、着迷地，凝望着天空，双眼映出上方的奇幻之景，又似乎多了一些晶莹的光。
激烈的情绪从记忆中挣扎出来。
有人沉默寡言，有人声嘶力竭。
看到的是景象，看到的亦是希望，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启！
曾经畏惧的伟力，曾经，在气候异常期被打击得几近崩溃的信心，大大提振了！
安德烈更是大笑出声。
“漂亮！真是太美了！”
“真的成功了！！”
“我投出的每一分钱都没有白费！”
“这一次是仰视，下一次，我要在空间站俯视！”
年轻人也激动难耐，风羿还听到某国青年用异国的语音说着：
“你相信光吗？”
“我永远相信！”
亲眼见到传奇的一幕，思想观念被打碎重组的震撼，难以置信的激动情绪疯狂翻涌。
更容易躁动的内心，涌起一股凌云气概，一股豪迈的刺激与冲动——
这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向大自然宣战了？
这个场合，宾客们的癫狂言论和怪异举止，放在外面是会被人担心精神状态的。
不过，此时此地，宾客们情绪正高昂，可不管那些。大家此刻的精神状态都差不了多少，谁能笑话谁？
已经见过一次的风羿，也很激动。
只是他这次的兴奋激动跟其他人不同。
能量物质啊！
体量更大的天气系统果然产生了更多的能量物质！
虽然这次产生的总量依然不算多，但比之前他那个试探时产生的量，要高出许多了！
这就好像贫瘠的土地突然种出了粮食一样，距离脱离饥饿又近了一步！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不用担心发育问题。
观看过程中，风羿没有戴墨镜，在最初天空光芒亮起的那一刻，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仿佛不适一般眯起眼睛，随后才睁大。
这个场地是有监控的，保险起见，还是要减少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过于镇定还能说是心性方面的不同，但面对光芒的反应，却不能太另类。
当天空中的奇幻之景渐渐淡去，风羿依然看着天空，感受着那些，原有的以及新形成的能量物质后续的变化。
蜕皮那一次，是靶位点的感受，还要维持周围的“伪装防护层”，他并没有太多精力去分析一些细部的改变。
但今天，他从旁观者的角度，细致地将整个过程片刻不漏看下来。收获颇多。
场内，宾客们逐渐回神，毫不吝啬地给予了掌声。
不枉他们搁置手中的事情，大老远跑到这个地方来，还要经历身心的煎熬。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有了之前面对未知和自然伟力的焦虑，剩下的，是喜悦激动，以及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时代要变了，在接下来的变革中，他们该如何立足？如何借力使力？
商人和政客们心中已经九曲十八弯了，表面却还是一副见了奇观之后热情未消头脑发热的样子，为蝴蝶计划这个伟大工程献上赞美之词。
“这次体验真是令人……终身难忘！”
安德烈又换了个色彩鲜艳的氧气瓶，笑骂道：“狗屎的‘温和’！明明很激烈！我看老戴维被刺激得捂胸口差点倒地上。”
最重要的一环过后，待云销雨霁，堡垒的门打开，宾客们可以外出仔细看看天空的变化，感受空气的流动。
基地的排水很好，没有严重积水，但湿润的地面，以及尚未清理的植物的断枝残叶，都告诉人们风暴曾来过。
只是这位来访者踩了个“脚印”就消失了。
天空的云层已经不再暴虐，阳光在温柔的云团边沿描出金光。
和缓的风，带着水气和海洋的味道，从一位位宾客身边拂过。
海面波纹荡漾，如诗如画。
安宁，美好。
风暴真的消失了啊。
很难想象，大概只是一个午休的时间，天地之间就变了个风格。
凝望天空，现在肉眼虽然看不到卫星网，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卫星网是真实存在的。
有宾客带着顾问继续留在室外观察，记录想要的信息，有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商讨，也有事务繁忙的人回住处去处理工作。
风羿几人也返回了。
岳赓扬他们确实事务繁忙，但其实不急这一会儿，他们现在返回住处，是有别的事情需要商讨，不能有外人在。
演习的成功，意味着蝴蝶计划项目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只不过，能不能进入下一阶段，还要看大家的表决结果。
“刚才跟一位老领导聊了聊，他想知道我们始祖工厂的态度，我说需要内部讨论统一意见。估计很快会有人找过来了。”
岳赓扬夫妻俩都不是气象相关领域的人，但他们知道这项工程有多艰难，面对了多大的挑战。
他们比风羿年纪大，出生在气候异常期，对那个时期有不少记忆。今天第一次见识到气象武器的威力。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亲眼看到那梦幻的一幕，还是会发自心底的震撼和佩服。
岳赓扬看向风羿。
此前已经说过了，决定权交给风羿。
“明天的表决会议，想好投哪一票了吗？”
岳赓扬知道，风羿的态度一直是支持蝴蝶计划的，当然是……
“反对。”风羿说。
明儿应该有更
第492章 一记重锤
听到风羿的回答，岳赓扬一愣。
旁边处理文件的纪璠也抬眼看过来。
对于风羿的选择，夫妻俩确实诧异，毕竟，在此之前，风羿对蝴蝶计划的态度一直都是支持的。风弛去拍的那个《幸存者》综艺节目，也有风羿的因素在内。
“为什么？”岳赓扬好奇风羿态度改变的原因。
“我有些担心。”风羿说。
气旋体量变大之后，在气象武器打击气旋的过程中，原本容易忽略的问题就被放大，暴露出来了。
这一次风羿看得真切。
项目组没有计算能量物质啊。
能量物质，是能影响天象的！
依靠这种能量物质生长发育、“呼风唤雨”的风羿，太明白它能带来什么变化了！
“这个武器，它现在还不成熟，需要在远洋继续试验改进。如果快速进入下一步，进行近海试验，如果运气不好，可能会反向发展。可能会发展到……很严重的程度。”
岳赓扬发现，风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非情感上的疑虑纠结，而是很冷静，很确定地在说这些。或许，这不是猜测，而是陈述事实。
虽然蝴蝶计划项目组汇集了全球顶尖人才，但，在这件事情上，岳赓扬还是更相信风羿。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其他人也在讨论明天的表决会。
联保局和部分项目相关人员暂住的楼栋里。
“演习大获成功，明天的会议，已经能看到结果了！”
“但质疑也不会少。”
“质疑？蝴蝶计划就是在质疑中组建，一路走过来，我们面对的质疑还少吗？”
“质疑归质疑，最后选择是另一回事。比如雷蒙德那个人，他不喜欢这个项目，但这并不妨碍他会投出赞成一票。”
“始祖工厂应该也会赞成。纪璠我不了解，但岳赓扬是个很会看形势的人，还有他带来的风羿，联保局认证的专家，从一开始就有积极的支持态度。”
“嗯，只要重要的几方能投出赞成票，就没问题了。”
离风羿他们稍近的另一栋楼内。
这里是国家队成员歇息的地方。
某层房间里，一位老人接过孙子递来的茶，看向走进来的秘书员。
秘书员汇报：“已经收到了国内企业家的意向选择，大部分是赞同……”
不管赞同还是否决，至少他们的意向已经确定了。
“但，始祖工厂的岳总那边，还没有给回复。”
老人目光一凝：“岳赓扬那边，到现在还没有回复？”
原以为始祖工厂那边是明显的赞成态度，但现在看来……有变化啊。
思量之后，老人看了看时间，让秘书员前往始祖工厂团队所在的楼栋，与岳赓扬当面谈一谈。
现在基地内的管制，比之前要松缓一点点，但也依旧限制随意走动。不过此类限制针对大部分来宾，而他们，并不在这大部分之列。
秘书员并未离开太久，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老人有些诧异。
这么快就回来，是话都没谈几句？
“我过去的时候，岳总他们内部人也在开会，岳总特意出来跟我谈了会儿。他们很有可能会投出反对的一票。”
秘书员将当时的对话转述，又递过来一张纸条：“这是岳总写的。”
老人戴上眼镜，接过纸条展开——
【敬小慎微，动不失时。计福勿及，虑祸过之。】
老人看着纸条，皱眉不语。
旁边的年轻人有些好奇，老人示意他过来：“能看出什么？”
年轻人这次是作为随行人员，被家里长辈带来长见识的，也知道始祖工厂的这位岳总。
他看了纸条上的字，思索片刻，道：“单看字面意思，是提醒要谨慎小心，防患于未然。这位岳总是认为，这件事情祸大于福？”
老人微微摇了摇头，但没直接回答。
年轻人看不出爷爷是否认可，但能看出，老爷子似乎也有一点疑惑。就是不知是对明天表决会这个事情，还是针对岳赓扬本人？
次日。
嘉宾们前往会场。
在这次会议上拥有表决权的，只有真正接受邀请的人，随行人员不在此之列。
他们的态度虽然并不会直接决定蝴蝶计划的走向，但是会影响后续。
蝴蝶计划项目组的重要成员以及成员国的代表们，组成的联合委员会，会参考此次表决结果，做出最终决定。
如果反对声过大，联合委员会或许会驳回项目组立刻进行下一阶段试验的决定。
表决会议有人数限制，每一位受邀人最多只能再带两人参加。
始祖工厂这边，虽然有两位受到邀请，但出席这个会议依然只有三人——岳赓扬夫妇加风羿。
一般来说，受邀人会带上兼职翻译的助理秘书、保镖或高级顾问之类的，依据实际需要选择两人。
始祖工厂这边的组合确实让人惊讶。
岳赓扬夫妇到底怎么想的？
在这种场合是否太过儿戏，或者太宠着这位小辈？
就算是带小辈来长见识，昨天实战演练的场面已经见识过了，今天这种场合也让他参与？
说实话，亲儿子都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而且，除了风羿之外，岳赓扬夫妇竟然没有再带其他助理和顾问，以他们的身份，再带一两人也是可以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始祖工厂并没有太过重视这个表决会，只是来走个过场？
风羿跟着岳赓扬进入会堂，在安排位置坐下。
他们今天只有三个人过来，没带其他人，是岳赓扬考虑到，会议中途可能会与风羿有些不方便被外人听到的交流。
由于始祖工厂并非投资方，位置不在前排。
座位并非传统会场的一个个座椅，而是一个个扇形区域，带办公桌椅的那种，也与其他人分隔开。
桌上还有一个电子表决器，可以按下自己的选择，也可以查询已经表决的有哪些人、做了哪个选择。
很快，会议开始。
发言人致辞。
他介绍了项目成立到现在，建立的大气海洋阵列，天空的卫星网。
介绍了蝴蝶计划卫星网的大致功能，以及项目组应对事故的措施。每一颗卫星对应有替换卫星，一旦发生故障，会在第一时间更换。
同时，他也强调，过去曾经经历的气候异常期只是星球的预警，第六次大灭绝即将到来，或已经到来，它可能是漫长的过程，也可能会以更激烈的方式出现。人类需要做好充分准备。
人类只有掌控足够的技术，才能从那样的灾难中幸存。
蝴蝶计划已经走出了关键一步，非常成功的一步，接下来，我们计划进入下一阶段的试验，非常渴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这个会议，公平公正公开。
此次表决会结果非常重要，请诸位慎重投下这一票！
发言人也是在提醒某些反对者，即便你自己持反对态度，也要考虑一下实际利益。
如今研制的气象武器，已经在远洋做过多次试验，大家也看到了实战演练的成功，因此，项目组考虑进行下一阶段的试验，位置可能会离陆地近些。
离陆地近，就意味着走入人们的视野，影响许许多多人的生活。
对此，嘉宾们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
赞同方——
在风暴活跃的季节可以进一步大胆试验，这有利于项目的改进完善。
反对方：
这个决定是否太过激进？是否还有诸多缺陷和隐藏危机，不可直接试验到离人们生活较近的区域，以免发生不可控的情形。
发言人表示，大家的担忧他理解，安全基本上是可控的。在此之前，项目组内部以及联合委员会，已经进行过一场激烈辩论，倾向于进入下一阶段实验。
工程的快速推进，有利有弊，但利大于弊，就值得去做！
“这是一项伟大的工程，我们造出了一艘能庇护我们自己的方舟！就算气候异常期卷土重来，我们不必担心被打得全无还手之力。我们，有足够的信心……”
随着会议进行，不断的提问和回答中，前方屏幕上显示着实时表决人数。
按下表决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做出决定的人，依然不到三分之一。
这时候，风羿看到前方有人提问，也问了一个敏感问题。
“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个令人惊叹的伟大工程，我非常佩服。同时，我想请问，这样一种武器，是否会用在军事上？军事协作，必定影响战争，这是未来科技发展的必然？还是人类走向毁灭的开端？”
项目方：“请放心，我们已经建立了可靠的安全保障体系，联合委员会对此进行监管，军事方面……”
风羿并没有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场内的问答，刚才提问那人是项目组安排的。
风羿一直观察着蝴蝶计划相关的另几位重要人员，他不认识那些人，但他能从情绪信息去判断那些人的内心反应。
在发言人开场讲话的时候，有一位工程师垂着眼眸，面上虽然看似带着自信和荣誉的微笑，但真实情绪并非如此，当涉及到某些关键词时，情绪有极强烈的矛盾感，似乎有两个不同的观念在不断进行碰撞。
或许，项目组内部也不是不知道问题所在。
表决人数缓慢增加。
大投资家雷蒙德也提问了。
虽然他本人不喜欢这个项目，但利益太过诱人。可一声不响就赞同，有失身份，面上应该稍作修饰，还是要象征性挣扎一下的。
雷蒙德一脸严肃：“人类对抗大自然的后果，承受得住吗？这一次演习虽然成功，但它并不意味着可以真正与大自然抗衡。”
项目方：“并非完全的对抗，我们只是在自救，主动对抗灾害性天气，拯救更多的人。现在只是处于摸索和试探阶段，我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不过，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岳赓扬看着上涨的表决人数，在雷蒙德之后，也发声了。
“现在就进行下一步近海试验，是否过于仓促？毕竟这关乎海边的众多城市，还有数以千万、以亿计的居民。”
项目方冷静道：“我们是进行了慎重考虑的，想要完善，就需要进一步的试验，就比如你们研究新药，总要做临床试验，相信岳总你能理解。”
岳赓扬：“我理解，但我很怀疑，这个项目是否已经足够安全到能进行‘临床试验’这一步？无意冒犯，我只是担心我的公司，始祖工厂的总部临海……”
岳赓扬和项目方的人一问一答，氛围还算和气。
岳赓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大投资家雷蒙德却觉得这一幕别扭至极，苍老得双眼中闪过精明。
“岳的态度不对，似乎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他与岳赓扬打过不少交道了，自认为还算了解这个年纪只有他一半的商界精英。
但在今天这个场合，在蝴蝶计划这个重要问题上，岳赓扬却表现出了让他难以理解的一面。
岳赓扬是这种性情的人吗？
又或者，岳赓扬只是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过度谨慎？
能作为始祖工厂这样全球知名医药巨头的掌权人，岳赓扬是圣人吗？担心自己公司还过得去，担心其他地方的人？
我雷蒙德一个字都不信！
莫非在憋什么坏？
其实，在场的与雷蒙德产生类似想法的人，也有不少，静静等着岳赓扬接下来的话。
讲台的发言人心中也提高警惕。
岳赓扬余光瞟了眼坐在旁边的风羿，继续问那位发言人：
“我刚才听到您介绍了蝴蝶计划的大模型。每一次从选择目标到攻击，须要收集庞大且全面的气象数据，在极短时间内进行大规模高精度的复杂解算，非常令我惊叹的难度级别！”
项目方的发言人回以微笑。
岳赓扬也笑了笑，然后继续：“我想请问……”
岳赓扬看着对方，语气并不强烈，面上还带着礼貌的淡笑，问出的话，却仿佛一记重锤，一锤见血：
“请问，这项工程的大模型中，是否存在未知的变量？”
场内陡然一静。
前方讲台上，刚才还能镇定给出回答的发言人，笑容有短暂凝固。
蝴蝶计划项目组的几位重要人员此时也齐齐变色。
就算有人反应快，暂时收敛表情，但在场的不少精明人已经捕捉到了他们刚才脸上震惊的那一瞬间。
安德烈不嫌事大，嚷出来：“噢是的！你们的表情告诉我，它确实存在未知变量！还非常重要！或许是一个很严重的安全隐患？一个未知的变量，可能会造成计划之中的结果，也可能造成截然不同的结果！你们不诚实啊！”
会堂内，即将按下表决器的人，这时候也犹豫了。
前方大屏幕上，原本缓慢增加的“已表决”数字，停下来了。
项目组核心人员此时都无比惊愕，第一反应：
有！人！泄！密！
明天应该也有更
第493章 站出来！
每一项伟大工程的背后总会有牺牲。
蝴蝶计划项目组其实也很无奈。
确实存在一个未知变量，这令他们头痛已久。
远洋试验已经做过不少了，但对于这个变量的摸索，一直没有进展。
正因如此，才需要进一步的、新的试验研究，用更多的数据来解算，去寻找破解的契机。
海岸沿线的地势地形，水汽环境，季风、海温、风切等等因素，都有助于他们对项目进一步开发，将气象武器提升完善。
总需要走出这一步。
陆地板块沿海，发达的城市建设和庞大的人口规模，确实是需要谨慎考虑，但做出这个决定，已经是项目组和委员会谨慎考虑、辩论过的了。
项目组迫切需要更多的，不同环境的试验去解算，或许才能有几率将未知变量解密。
否则，项目可能永远停留在原地。
又或者，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破解。
但是，有多少人愿意等？
就算项目组的人愿意，这个涉及全球的伟大计划背后，那些超级企业、财阀、复杂政体愿意等吗？
综合考虑之后，为免引起恐慌和激烈的反对情绪，他们决定先将未知变量的问题压下。
所以，“未知变量”这个问题，只有项目核心成员和联合委员会的各国代表们知晓，就连一些投资人都没告知。
没想到，岳赓扬竟然会在这个场合突然提起！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我们中间是不是出现了叛徒？！
谁泄密了？！
究竟是谁？！
坐在这里的宾客们，不少人在沿海城市有公司有资产，有许多难以割舍的东西。
选择赞成，是想着既然项目组说安全可控，联合委员会也有了倾向，就说明，安全系数还是比较高的。
就算有损失也不会多。
相比起他们从这个项目获得的利益，总的来说利大于弊，当然是支持。
但如果事实是安全未知，且不可控，那就得三思了。
而且，因岳赓扬突然的这当堂一锤，令发言人此前的回答可信度存疑。
原本已经表决，投下赞成一票的人，露出后悔的神色。
发言人看向坐在边上的那位项目总负责人。
那人闭了闭眼，打出个手势。
发言人只得继续。
“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发言人问道。
“只是猜测，随口一问。但是你们的反应告诉了我答案，我的猜测成真了。”岳赓扬说。
他这个回答，在场基本没有谁会信。
岳赓扬可不管别人怎么想的，他继续说：“在场的不少人都知道，我们始祖工厂的总部临近大海，遇到台风是很寻常的事情，但是，如果发生不可控的极端天气，我的公司怎么办？我的员工怎么办？”
岳赓扬看向前方：“所以，请允许我再问一句，你们能确保这个变量不会产生严重的、不可控的反向结果吗？”
前方台上的人回道：“这就像你们始祖工厂做临床试验，我们保证，一旦出现紧急情况，会迅速处理，竭尽全力！”
得到授意的发言人继续道：“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未知变量造成反向结果的概率是非常低的，我们试验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
发言人神色真诚又认真：“伟大的工程总要面对许许多多的困难，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都能理解……”
讲台的人情绪很有感染力，从伟大工程创造历史，说到气候异常期的极端危机与抗争。
可怀疑已经在人心底生根了。
表决人数继续上升，但按下表决器的这些人中，有不少投出了【反对】。
有人翻看岳赓扬的表决，果然，和岳赓扬提出质疑一样，也是【反对】，言行一致，不是雷蒙德那种表面质疑担忧却投出赞成的人。
最终，表决结束，支持与反对各占50%，不得不增加第二场表决会。
因为此行时间安排紧密，联合委员会决定，就在次日进行第二次表决。
第一场表决会议结束，风羿他们并没能立刻离开。
始祖工厂可不是什么小公司，岳赓扬突然在会场来了这么一下，夫妻俩都被人拉着说话。
有的人是想试探，想知道岳赓扬夫妇是不是知道某些绝密消息。
有的是真想和岳赓扬聊聊今天的问题，以及明天该怎么投？
等离开会场所在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从会场返回住处的途中，他们还遇到了安德烈。
“嘿，岳！”
安德烈叫住岳赓扬。
“我今天跟着你投了【反对】！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们竟然隐瞒了未知变量的问题！实在令人愤怒！”
岳赓扬点点头，并没有顺着对方的话继续，只是道：“然后呢？”
“然后嗯，我明天会投【支持】。”
安德烈晃了晃头，说道：
“抱歉，岳。我也想跟你站在同一战线，但是，刚才有人找我，然后做了一些，嗯，你懂的，交易。”
快速推进能让不少人获利巨大，怎么会因为尚未发生的、低概率的猜测而延缓？
这种时候就算项目组想停下，也有人推着它往前。
毕竟，项目的事情一直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未知变量”也没有造成巨大损失。
“不过我确实担心未知变量。真是苦恼，回去之后还要将某些地方的资产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安德烈嘀咕。
看了看岳赓扬，安德烈还是忍不住内心猫抓般的好奇，他问：
“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你的选择。”
站在始祖工厂的角度，如果选择【支持】，如果工程一切顺利，他们能拿到一些“站位正确”的好处。如果工程进展不顺利，未知变量真的造成反向结果，做医药的始祖工厂能赚更多钱。
“为什么？”安德烈问。为什么做出不划算的选择？
岳赓扬摊了摊手。
安德烈撇了撇嘴：“明白了，人生总要面对很多不得已的选择。”
岳赓扬笑道：“不，是自愿，心甘情愿的选择。”
安德烈困惑，但他也知道岳赓扬不会解释的。
沉默片刻后，安德烈难得没有嬉皮笑脸或神经质的暴躁，语气里带着些许严肃：
“作为老朋友，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岳，小心！”
安德烈带着他的团队离开了，也留下了一些信息。
回到住处，房间里只有岳赓扬、纪璠和风羿三人，没有外人在。
“很显然，第二场表决会的结果已定，明天，会有更多人【支持】。”
岳赓扬担心地看着风羿。
他其实不太在意表决结果，他只是担心风羿的情绪。
纪璠从窗前走过来桌边坐下，给风羿倒上一杯温茶。
“今天基地走动的人不少，很快也会有人过来谈话。”
基地今晚放开部分权限，让宾客们能相互交流一下，只是限制了时间。
有宾客对此表示不满，控诉基地严重限制人身自由。但没办法，基地有基地的规矩。好在，等表决会结束之后就能离开了。
纪璠刚才在窗边看到，各楼栋之间频繁有人走动。
而造成这一切的己方，接下来必定要面对更多压力。
风羿一直没有说话，他倒不是觉得沮丧，虽然确实有一点，但早有心理准备，也算不上受打击。
他在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能量物质有两面性，利用好了，确实是好东西，可一旦失控，就算是风羿也无法阻止。
或许很久以前强壮的先祖们能抗衡，但发育受限的现在，他能力不可及。
风羿不后悔将“未知变量”这个问题捅出来，只不过，捅开之后，处理的方式要变一下了。
岳赓扬今天在会场说的话要面对多大压力，风羿已经从所有人的情绪信息感受到了。
这种压力并不只是心理上的，也不仅仅只是商业上的，还有可能会让经常在外奔波的岳赓扬遭受生命上的威胁。
安德烈最后那句话，让风羿很在意。
不能让岳赓扬和纪璠去面对那些隐藏危机，自己也不能一直藏在他们身后。
既然第二场表决的结果已能预见，那就改变一下各方施加的压力大小。
风羿喝了口茶，搁下茶杯，对桌边的小庚和小己说道：
“明天表决会上的提问，我来吧。”
岳赓扬和纪璠猛地看向风羿。
重点不是提问，而是这个行为所代表的意义！
这意味着，风羿这个隐藏在背后的，始祖工厂的最高决策人，决定站出来了！
岳赓扬很快就想明白了风羿做这个决定的原因。
感动！
确实是感动，但是理智地分析，风羿这个时候将身份曝光，并不明智。
岳赓扬将自己的忧虑说了。
风羿笑了笑：“从我决定来参加实战演练观看，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不是一时冲动。”
风羿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控制不住身体变化。已经过了容易暴露的危险期了，距离下一次蜕皮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可以很坦然地面对各方质疑。
以始祖工厂现在的影响力，今天岳赓扬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式，熟悉他的人都会猜测另有隐情，这个选择并不像是岳赓扬这种精明商人所做出来的。
风羿说：“在表决会做出【反对】选择的，更应该是我这种——年轻，任性，容易冲动，以及，联保局年轻专家的‘天真’和执拗。”
这样的人在这种事情上，做出这样的选择，意外吗？
并不意外。
好像更合理。
安德烈在别人眼里还是怪胎疯子呢，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风羿这个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做出这个选择，就合理多了。
不多时，果然有人上门来找。
有找岳赓扬夫妇商谈的，也有找风羿的。
找风羿谈话的，是联保局与蝴蝶计划项目组对接的某部门成员，年纪四十左右，看上去比较亲和。
不过风羿知道，联保局的人，表面上看着越亲和，越难对付。所以他没打算跟这位深聊。
房间里，只有风羿和对方。
来人友善地笑了笑：“演习之前我就听过不少关于你的事情，我与你们贺主任共事过，贺主任对你表现出了高度的赞许和期待。”
因为事务繁忙，他并没有太关注过项目之外的事情。他知道风羿这个人，还是在为实战演习做铺垫的时候，听同事说起《幸存者》这档综艺节目，才知道不少关于风羿的事。
他听说，风羿在《幸存者》第一期节目给予了支持，其堂弟也是节目组嘉宾之一。
“我一直以为你是支持蝴蝶计划的。”他说。
“我确实是。”风羿道。
“但岳总似乎不太赞成。”
“你希望我去劝说？”
“可以吗？”
“很抱歉，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做抉择的人是我。”风羿说。
来人愣了愣，有些迷惑，像是没听清楚：“……你的意思是？”
风羿淡淡笑了笑，道，“因未知变量做出【反对】的人，是我。”
来人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看着风羿。
看着风羿的眼睛。
明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这双眼睛里，冷静，仿佛不带任何温度，瞳孔里像是藏着无数复杂的秘密。
他突然意会到了，风羿这句话表达的意思。
来找风羿谈话之前，他已经翻看过风羿这个年轻人的相关资料，原以为对风羿这个年轻人还算了解。
但是现在，此刻，他却感到面前的人无比陌生。
从房间里出来，告辞离开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看。
岳赓扬夫妇两人这时候也结束了与其他人的谈话，过来找风羿。
他看着岳赓扬夫妇与风羿的相处。
无论他们之间神态如何亲密，岳赓扬和纪璠，与风羿一直保持着一段非常微妙的距离。
但并非情感上的疏离。
他在脑中分析着这些，一路上遇到其他宾客。
这次观看实战演习，带小辈过来长见识的宾客不少。
这些宾客与小辈们之间的亲昵随意，不管是嬉笑怒骂还是严肃交谈，不管是动口还是动手，宾客们都带着属于长辈的姿态。
再想一想岳赓扬夫妇对待风羿。
现在回想，仔细分析发现，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距离感，更像是……一种尊重与退让。
道路两边的树被吹得唰啦作响。
今夜的晚风有些急，海浪拍打在基地边界，发出轰轰的声音。
次日，第二场表决会。
宾客们有的心事重重，有的轻松随意。
安德烈进会场之前又见到了岳赓扬几人，本来还想打个招呼，话将出口，却突然发现……
有哪里不对劲！
他看着岳赓扬和纪璠这夫妻俩的站位，再看看风羿，最后视线又落在岳赓扬身上，投以询问的眼神。
岳赓扬摊了摊手，做出一副“能怎么样呢？我又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安德烈沉默了。
同样的一幕曾发生在他们刚抵达基地，第一次碰面的时候。
同样的神态，意义却与之前不一样。
又或者，其实是一样的？
此时，岳赓扬夫妇稍稍落后风羿些许，并不是逃避和退却，更像是……身份的让渡！
安德烈再次看向风羿时，一改之前随口打趣称呼“小孩”的样子，变得慈眉善目，极其亲和：
“早上好~”
“早上好。”
风羿礼貌颔首，回了一句，然后同岳赓扬和纪璠进入会场。
留在原地的安德烈，看着他们的背影。
“事情……变得有趣了！”
他换上了一个新的氧气瓶，疯狂吸氧。
氧气瓶上的花纹，是闪亮的雷霆电光。
明天也会有更吧
第494章 我还有个问题
基于昨天岳赓扬带风羿来参加表决会，今天有不少宾客也带来后辈进场，视线一扫就能看到好几个和风羿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
昨天带了顾问的，今天换成自家要扶持培养的后辈。第二场表决会，顾问的作用不大了。
会场外，又走过来几位宾客，带着自家后辈。
“今天这第二场表决，恐怕会很激烈啊。”年轻人说道。
“恰恰相反。结果早已经定下了，并不会激烈。”年纪大些的人笑着，缓声教导，“昨天差点被岳赓扬闹的翻了盘，会议后期，某些人看【支持】和【反对】投票数各在一半左右，无论哪边多一点少一点，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想要看到的，并不是票数相等或哪方稍稍高出，而是【支持】遥遥领先！所以在表决会的末尾，硬生生拉到票数相平，增加第二场。
“投票完全公开，所有人都能够实时看到正反向的支持率，虽然确实是公开透明了，但，也方便某些操作。”
他们说起这些的气氛很轻松，他们本就是支持方，又能分析出今天会议的发展，第二场表决会完全没压力。
“有压力的是岳赓扬，是始祖工厂。听闻昨晚上有不少人过去找他们谈话，想必今天他们考虑清楚了得失。”
年长者话声顿了顿，随即又叹道：“不管他们选哪个选项，始祖工厂依然无法替代。无法否认，始祖工厂确实有足够实力，很强大。只是，两位表决人，尤其是经常外出的岳赓扬，在外面的时候就得小心了，需要防备一些手段较为极端的人。”
“投反对票的人那么多……”年轻人道。
“但事情是岳赓扬挑起来的，他出的头，所有的矛头当然对准他！你相信昨天岳赓扬在会场说的鬼话？”
“呃……爸，我昨天没在会场。”
“噢，那今天就好好听，好好看。今天带小辈来的人应该很多，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
“是！”年轻人点点头，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他兴奋但也有心理压力。
这种压力来源于他对某些东西太过渴望。今天能参加这样一场会议，代表着家族内部的某些权利已经被认可，他的地位进一步提升了！
从脚底板到头发尖都激动得颤抖。
稳住！
稳即是进，进即是稳！
深呼吸，挺直背，抬起头，要有打败前面任何困难的气势！
尤其不能输给这个场合的其他同龄人！
今天他参会的身份虽然是跟班，但同时也是接班人！越是这种场合，越是要表现未来大佬的气势！
他脑中甚至响起了BGM，气场打开！
然而一进会堂就发现——
特么的竟然有人比我更装！
他看着不远处的风羿。
尤其是看到风羿坐在发言位的时候。
岳赓扬和纪璠只是退居风羿两侧。
年轻人纳闷。
这谁？
是那个叫风什么的家伙？
还记得咱只是连表决权都没有的随行跟班吗？有点自觉！
就算今天第二场表决只是走个形式，但是垃圾时间也轮不到你发言啊！
就算你长辈宠你，让发言了，在场的其他人会给你面子吗？会正眼看你吗？有点逼数啊！
“事情不对。”
年长者同样看到了那边的情形，皱着眉，低声跟旁边的助理说了几句。
助理起身离开。
会场内，看到那边异常情况的宾客有不少。
昨天第一场表决会掀起风浪的始祖工厂，今天当然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从这几人进会场开始，就被人关注着。
会场内另一处。
不久之前在京城跟风羿一起吃过饭的人，今天也跟着家里长辈来长见识了。
新奇，拘谨，肃穆，慎重。
除了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好奇往周围看了看，之后眼神都不敢乱瞟，这种场合可不能丢自己长辈的面子。
但此刻，看着始祖工厂那边的情形，耳边听着长辈们透露的消息……
他们一脸：神马？你驴我的吧？！
不久之前在京城，大家年纪差不多还能聚一起吃饭，下一次他们再找风羿，风羿会不会来一句：让你爸妈或你爷爷奶奶来跟我说话！？
啊，一想到那个情形……
打了个哆嗦。
可怕！
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世界怎么了啊？！
时间只是过去了一晚上，怎么感觉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本来还打算着目不斜视，但现在也忍不住了，去看看周围其他参会者的反应。
果然，大家都一副“信息量”好大的反应。
不明就里的人：
岳赓扬是摆烂了吗？知道今天第二次表决会议的结果已定，所以懒得说话，派个“小孩”冲锋上阵？
这时候，岳赓扬将桌上的资料打开翻几页，放到风羿面前，笔递过去。
旁观者：岳赓扬！你今天是扮演助理秘书吗？你是在摆烂还是在逃避？！
纪璠拿起桌上摆放的水，看了看又放下，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扭开瓶盖，放在风羿面前的桌上。
旁观者：纪璠！还记不记得不久之前你在某国际医药论坛上说过，你的手是用来做实验的手，不做其他没有意义的事情？！
说过的话当作厨余垃圾处理了吗？！
风羿他二十来岁身强体壮，用得着你帮忙扭瓶盖？！
宠小辈也没这样宠的！！
你俩这几天怎么回事？被下降头了？
你们在暗示什么？！
看到这幕的不知情者们被震惊一脸。
轻微的举动就能推导出很多信息。
但是眼前这一幕却感觉……荒谬！
那可是岳赓扬和纪璠！
一直公认的，始祖工厂内两位掌控绝对权力的人！
疑惑！
震惊！
震惊ps！
了然。
宾客们迫切地从相互交流中获得了他们难以接受的信息。再看风羿时，眼神就变了。
如此一来，就要重新估量风羿的身价了！
虽然风羿此前在网上很火，不久之前的“雨林巨蚺遗骨”事件，全球主要城市的新闻都有报道。再加上以前蓝钻新闻，还有始祖工厂股东身份，确实有点印象，但到了他们的地位，并不认为风羿与他们同一层面。
这种认知到此为止。
会场内，不管年纪如何，身份怎样，这时候心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本以为今天只是走过场，没想到信息量这么大！
那可是始祖工厂！
你现在告诉我，背后真正的老大可能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开玩笑！
可一旦接受了这个信息，岳赓扬此前的表现也就有了合理解释。
宾客们各有思量，以至于会议开场之后，发言人致辞，说着“人类命运共同体”“共同利益链”的主题，都没几个人听。
发言人能理解大家的感受。
风羿的身份转变，蝴蝶计划项目组相关人员昨天已经知道了。
不得不说，确实冲击力极大！
而且看这架势，待会儿是这位年轻的“决策人”提问。
不知道这位年轻人会问些什么。
项目组众人内心还是警惕的。
能让岳赓扬和纪璠这两位屈居之后，风羿这个人，需要防备！
开场致辞完毕，进入问答解惑环节。
原本准备了问题的宾客，这时候却没站出来，都看向始祖工厂的位置。
按表决器必须是受邀人员，但会场提问却并不一定是表决者，风羿当然可以发言。
昨天岳赓扬在会场“放火”，今天这位年轻的决策人，火力如何？
感受到会场所有人的情绪变化，风羿也不再等了。
即便已经提前知道第二场表决会的结果，不过，风羿对蝴蝶计划这个项目以及气象武器还是有很多疑问的，正好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问出来。
“各位好，我代表始祖工厂，有几个问题希望能够得到解答。”
风羿一动，原本还在低声交流的宾客们都停下来。
四面投过来的眼神，如针刺的锋芒，抗压能力一般的人还真招架不住。
但风羿不是一般人，仿佛没注意到似的，依然稳得很，发音都不带一丝颤抖。
前方讲台上的人微笑着道：“请提问。我们彼此双方都有不少疑惑，而这个环节能让我们互相更了解。”
如果不知道风羿的新曝出来的身份，这位发言人的语气未必会如此平和有礼了。
风羿：“首先，关于‘未知变量’，现在就进行近海试验，并不是明智的选择，这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
相比起岳赓扬的老练圆滑，风羿提问时的姿态，带着更多年轻人的冲动不成熟。
发言人：“我非常欣赏你在爬行动物的研究方面作出的贡献，但是，我们应该给予蝴蝶计划项目相关的专家们更多信任。”
难道你认为你自己在这个事情上足够冷静与智慧？
你一个抓蛇的懂什么气象武器！
风羿：“蝴蝶计划确实是一项伟大的工程，参与这项工程的专家们也非常值得敬佩。只不过，在‘是否立刻进行下一阶段试验’的问题上，我持不同意见。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现在就进行近海试验，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
直觉？
有人笑出声。
还以为你会说什么惊天之言呢，就这？
前方的发言人也笑了笑，出于礼貌，并没有笑出声，斟酌着用词。
可不待他回复，风羿继续道：
“我很相信我的直觉，就像我依靠直觉去抓蛇；就像我依靠直觉找到了几百年前的巨蚺遗骨；就像……”
风羿看着对方：“我依靠直觉，告诉岳赓扬，蝴蝶计划大模型里面可能有未知的变量！”
讲台上的人笑不出来了。
“未知变量”是很严肃的话题，不是你用直觉来胡说八道的！
讲台上人看向在场的几位联保局的高层，却发现，那几位一脸的若有所思。
发言人：？？？
这难道还能是真的？！
发言人不太了解风羿的“直觉”能力的真实度，顿了顿，反问道：“以你的直觉，你觉得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风羿：“这个问题，我想，蝴蝶计划的大模型是能估算的。”
他当然不能说实话，直觉说得再厉害，也不能太过精确。
发言人：“所以，你其实并没有严谨的逻辑推导和思维？”
风羿：“是的。”
发言人：“直觉之所以叫直觉，是因为它并没有实实在在的依据，这并没有足够说服力。而且，直觉有效是建立在深层次的长期思考上。蝴蝶计划项目的问题，我们不如都交给专业领域的人。当然我们也尊重你的直觉，希望将来有合作的机会。”
你一个研究爬虫的就不要跨领域提直觉了！
风羿点点头，也没有反驳。
“我还有个问题。”风羿说。
“请说。”发言人道。
风羿：“还是直觉。”
发言人：“……”微笑不语。
风羿：“这个问题，我希望项目组能诚实地回答。”
他与蝴蝶计划项目的第一次交锋，是蜕皮的时候。
当时蜕皮期间，他就感觉到天空中的注视。只不过，上方注视了好久，才发动攻击。
这一次观看实战演习，看到体量更大的气旋到来，卫星网发起攻击的速度却很快。
而且这次风羿是从旁观者的角度仔仔细细去看，他产生了一个疑问。
“观看实战演练的时候，我注意到，在攻击之前有一个锁定目标的过程，我想请问……”
项目组相关人员眼皮狂跳，心率狂飙。
风羿：“蝴蝶计划项目的大模型里，系统运算时是否存在无法锁定的情况？”
在场的项目组核心人员：！！！
你们始祖工厂真特么的一捅一个准啊！
饶是经历了昨天岳赓扬的突然袭击，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万万没想到，始祖工厂这边并没有继续针对未知变量这个问题，而是换了方向又给一记重锤！
这称得上实实在在的一记重击！
未知变量还可以说是低概率的、不确定的事件，但锁定目标的问题，就是的的确确现阶段存在的！
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认为不会重复昨日一幕的几位项目组的工程师，一个个都僵硬地坐在原位，表情管理显然并没有发言人那么好，他们直愣愣看着风羿，目光带着些许惊恐。
有对风羿的，也有，他们脑海里不约而同出现的，前不久对于远洋试验目标“怪兽”无法锁定的恐惧。
在远洋试验过程中，每一次启动气象武器，他们最担心的确实是锁定目标的问题。
不要告诉我这又是你的直觉！
你们始祖工厂是不是在指挥中心安装了监控器？！
甚至，在风羿提出这个问题的同一时间，项目组有人立刻联系指挥中心排查。
试验目标“怪兽”的数据研究，证实了未知变量对“计算攻击位点，锁定目标”有很大的干扰，可能会导致系统迟迟无法计算出攻击靶点。
但这件事情，和未知变量一样，知道的人非常少。
要么的确是有人泄密，或者消息通过哪种渠道泄露出去了？
要么风羿确实有他可怕的直觉！
前方讲台，发言人内心情绪翻涌，但面上还是镇定自若，他看了眼坐在边上的联保局的几位负责人——你们联保局还真会挑人！
那几位表情也很复杂。
风羿的天赋和直觉，在业务方面确实无人能及，不然也不会破格提拔。只是他们也没想到，风羿的直觉用在这个上面也会这么准！如果不存在泄密的话。
宾客座位上，格外敏锐的安德烈骂了一声：“噢狗屎！”
作为项目的投资人之一，以他的性情，本应该冲去项目组的某位负责人面前，喷对方一脸口水。
但是，昨天听他们倾吐苦水，又商谈过一场满意的交易，今天这个场合，安德烈还是给了对方体面。
不过他此时心中却想的是：等会议结束了，他要与项目组的某些人进行深入交流了！
他愤怒于，项目组竟然在一些关键问题上对他隐瞒！
再一又再二！
他投了那么多钱，在卫星网的建设上出了那么大的力，不是为了听那些无意义的、空泛的、狗都不听的回答！
口水喷不出去，又憋气憋得慌，安德烈将目光对准旁边的高级顾问。
高级顾问：……
安德烈去观看实战演习，过来开表决会，都带着这位高级顾问。
这位顾问负责与蝴蝶计划项目接洽，而现在，很显然，这位顾问似乎不够敏锐。
安德烈非常不满：“做医药的……和抓蛇的都能发现问题，你们做太空探索的竟然连他们都比不上？！”
风羿扔出的这个问题，将昨天会场的一幕重现。
会场内哄地议论开。
宾客们意识到这是一个需要谨慎对待的问题。
如果锁定目标这个过程消耗时间太长，风暴都已经靠近了，气旋在近海的时候不把它打掉，难道还要等它加强了，登陆了，兴风作浪之后再打吗？！
那有什么用？！！
发言人深吸一口气，微笑道：“这确实是研发初始阶段我们会遇到的问题，但是项目到现在，已经大有改进。证据就是，大家来这里看到的实战演习，我们在预计的时间里，精准地把气旋打掉了。
“事实上，正因为考虑到了诸位的观看体验，我们既不让风暴离得太近，又能让大家有足够强烈的视觉感受，才选择了攻击的时机，大家也看到了，整个运作过程是非常高效的……”
发言人在讲台上解释。
岳赓扬隐秘地给风羿提醒——可以了，到此为止。
风羿没有再继续，后面提问交给其他宾客。
他只要知道是真的存在这个问题就行了，不管发言人表现如何，他能透过对方的真实情绪，感受到话里的真假。也算给其他宾客作了提醒，就足够了。
风羿不怕项目组去查演习当天的监控。
实战演习的当天，整个过程他确实观看得非常仔细，并且在别人都已经收回注意力的时候，他还处于观察思索状态。多认真啊！
明天也会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