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他防着你
临近小凤山的那一片处于建设中的区域，各个工地以及开业的店铺和商务楼里，依然有人，大家在空闲时候也会聊起前不久有豪车差点被工地建材砸中的事情。
如今，被砸损的路面已经修好，看不出当时曾发生过事故。只是每次有车经过那边时，都显得小心翼翼。
风羿今天也开车经过那里，简单观察了一下，便直接前往小凤山了，并没有去收藏馆和Steve那儿。待返回的时候再去看看“小锦鲤”。
振表叔已经提前到达小凤山了，不宜让表叔久等。
此次出行并不被外人所知，也更加低调，风羿开着车一路上山，很顺利，没遇到别的事情。
小凤山一如既往的清静。
清风悠悠，带来山野的花香，以及其他各种气味。
山上，带着古韵的宅子前方，树木蔚然成荫。
树荫下摆放着茶桌。
较为时髦的振表叔，此时正坐在茶桌前怡然品茶。
茶桌对面，躺椅上的哑叔拿着手机专注操作，不知道遇到什么，神色隐忍，仿佛下一刻就要骂街似的。
听到有车开来的动静，振表叔看过去，见到刚下车的风羿，开心笑着挥了挥手，然后抬臂指向一个方位：
“嘿，风羿！来得正好，这边有一条大蛇！”
风羿将小丙准备的餐食放在桌上，不需要表叔指出精准位置，他循着气味就能找到目标。
“是旁边的保护区又有蛇越狱出来了。”
风羿抓着一条接近两米，长得粗壮的王锦蛇，熟练地归还保护区。
回来时，他走近，还没开口呢，已经起身的哑叔和振表叔齐齐往后退了一大步。
“洗手，先去洗手，那蛇有气味！”
那条蛇在极度惊慌的时候，发出了一些难以描述的气味。
风羿熟门熟路去找洗手池。
振表叔拎着风羿带来的菜，对继续投入游戏的哑叔道：“老哥，用一下厨房。”这是提前打过招呼的。
洗完手过来的风羿正好听到这话，笑道：“表叔你喊他哥？”
振表叔往厨房走：“虽然他年纪可以当我爹了，但按辈分算，还是叫哥的。你不也叫他叔吗，难道喊他‘大爷’？”
哑叔横过来一眼。
振表叔回了个笑，跟风羿去厨房忙活今天的食物。都没带其他人，想吃饭得自己动手。
表叔也开车带来了半成品菜。当然不是工厂批量制作的那种，而是专门请厨子制作，然后用车载冰箱和保鲜盒带来的，简单加工即可。
很快，方形的饭桌上摆满了菜肴。
振表叔是听说风羿的车路过建筑工地差点被砸，这次出差办事原本不会来阳城，但听闻风羿的事，特意绕来阳城了，想找个清静地方跟风羿聊一聊。搜寻了一圈，觉得小凤山是个好地方。有风氏祖宅镇山呢！
两人聊起建筑工地的事故。
“知道是谁做的吗？”
“现在还不知道，在查。”
饭桌上，这里只有他们三人，也没食不言的规矩。
风羿和振表叔，两人要开车，都没喝酒，哑叔自己吃喝开心，嗞儿一口酒，吧嗒几口菜。
哑叔他自己是不能说话，但可以借助电子产品发声。不过今天基本是风羿和振表叔在聊，哑叔只偶尔冒出来两句，然后就投入在酒肉里面。
振表叔对旁边的风羿道：“多加小心，你今天出来应该带保镖的！你现在身价可不一般，手里握着始祖工厂，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便宜别人了！”
哑叔发出“啧”的咂嘴声。
振表叔往那边看了眼，继续与风羿分享自己的安防经验。
一顿饭吃完的时候，风羿手机有新消息通知，是管家发过来的。
“喔，管家刚告诉我，找到了那个充当信使的中间人，就是他接单然后转给其他人，这种任务形式。刚已经进局子了，抓到的时候那人正带着一包金块想要逃跑，被路人给围了。”
振表叔眉头挑起：“管家发来的信息？”
风羿：“嗯。”
振表叔：“方便说一下吗？”
风羿：“就刚才说的这些？”
振表叔：“不不，我的意思是，管家原话是怎么说的？”
风羿沉默数秒，还是告知了。
管家的描述：在热心群众的见证下，那人拖着受伤之躯，带着一包厚重的金块，激动地跳进了警方的怀抱！
振表叔：“……还挺不习惯的，他老人家现在的行事风格……更迂回了。”
风羿笑了笑，没多解释。
他觉得，或许管家并没有变。
回想一下，他出发前，管家正在通电话，那时候杀气挺重，只是在发现风羿之后又临时改变了想法。
振表叔看了眼对面吃饭喝酒还没忘玩电子麻将的哑叔，声音压低与旁边的风羿说：“挺好，如果可以，你约束他一下。他老人家看着仪态端正，言谈得体，但他的三观逻辑和其他人不一样，某种角度来说，他就是个疯子。”
正在玩游戏的哑叔乐了，像在重重哈气一样，乐得脸上褶子都全笑出来。
也不知道是玩游戏赢了，还是对刚才振表叔言论的态度。
振表叔又看了眼对面的人，继续低声跟风羿说：
“现在这个世界上，能约束管家，让他改变想法的，还活着的人，也就只有你了。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桌对面再次传来无声大笑的气息音。
正在说话的两人看过去。
哑叔目光依旧认真盯着手机屏幕，专注打牌的样子，脸上的笑意还没收敛。
仿佛几次都只是微妙的巧合。
振表叔说不下去了。
老哥，我忍你很久了！你吃饭一直咂嘴吗？！节奏还掐得这么准！
振表叔起身招呼风羿：“吃完饭，歇也歇了，咱们出去走动一下，消消食。”
“行，哑叔你慢慢吃。”风羿道。
哑叔头都没抬，只挥挥手。
风羿跟振表叔两人来到屋外，沿着山里小道慢慢走。
没其他人了，周围也没别的可疑电子设备，振表叔话声自然了些。
“这里环境很好，有些讲风水的人，觉得祖宅的位置能旺家。”
风羿问：“表叔你信？”
振表叔：“信不信的，不好说。我妈对这里挺有感情的。但祖宅旺家这个事，也不是旺所有人。”
以前阳城风家的祠堂可是设在这祖宅里面的，也没见有多大用处。
振表叔又跟风羿聊起始祖工厂的事。
自己亲妈，风羿的姑奶奶，传给风羿的不是一点股份，而是整个始祖工厂，这个事实让他们震惊。
震惊过后，回想以前的一些事情，心态倒也还算平和。
“你姑奶奶，很久以前就让我们有心理准备，有些东西她不给我们，是因为我们不合适。始祖工厂确实是一块非常诱人的肉，但它只有在指定的继承人手上，才会是‘始祖工厂’。”
他对岳赓扬不算特别了解，但他知道自己亲妈。
“我妈把始祖工厂留给你，说明，你，对于始祖工厂有无法估量的价值！
“接下这个重担，确实会拥有无尽的财富，但同时肩上担负的，也有许许多多常人无法理解的压力。
“好好干！要小心啊！”
风羿不知道振表叔对种族核心秘密究竟了解多少，这个话题双方都不会直接问出来。问出来不会有答案。
但风羿确实能通过真实情绪信息感知到，振表叔说这些话并非虚情假意。
看得出来，姑奶奶她老人家以前给子女做过不少心理辅导。也给始祖工厂的继承者铺好了路。
振表叔也没有聊太多关于始祖工厂的话题，他又提起了蝴蝶计划。
风羿对近海试验的反对态度，让振表叔警惕。
“真的很危险？”
“只能说有一定几率。而一旦发生，就会是大事！”
“嗯，有必要做好充分准备。我跟你表姑表伯都是一样的想法，可不敢冒险。”
他们开公司不是只在一个区域，全球的很多地方，尤其是发达的港口海岸城市，有设立公司、工厂、仓库。
如今，各国都在为风暴季节的近海试验做准备。
一直成功当然好，可一旦发生风羿所说的那种情况，如果没有足够准备，很多东西难以挽回。
遛完一圈往回走，看着祖宅越来越近。
振表叔犹豫了下，还是说：“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会很冒昧，但实在是太好奇了，我先问，你要是觉得不便回答，咱就只当一次随便闲聊。”
风羿：“行。”
难得振表叔说出这种话，风羿以为他会问涉及到姑奶奶和自己的，关于种族的那些秘密，又或者始祖工厂的那些隐秘的事情，却听旁边的人问：
“你哑叔是不是防着你？”
振表叔很敏锐察觉到，这位守着风家祖宅的老大哥，对风羿有一种特别的情感。
不能说是讨厌，应该也是关心的，只是与管家那种直白的偏心相比，别扭中多了一些奇怪。
据他所知，这位老大哥独自居住在祖宅，但并不是一直待在这里，时常会下山去找人打牌玩游戏赴约之类，还去养老院找人唱歌跳舞呢，七十岁的人了，玩得还挺花。
最新的电子设备，也更换得勤，很能跟上信息时代的潮流，为人不古板，不是藏于山野不问世事的那类。
振表叔今天过来，哑叔只面对他一个人的时候，态度比对其他的客人要多一些体谅和容忍，不疏离，也不算很防备，中途还离开去摘了一些山果鲜菜，做了些别的事情，然后才回来跟他一起等风羿。
但是在风羿到了之后，哑叔注意力就一直放了一部分在风羿身上。
不同于管家那种专注。
振表叔琢磨许久，细细品了品，才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一点点防备的意思。是那种不带攻击性的，很微妙的防备。
这就太奇怪了！
“是因为我在这里，他才这么对你？”防止泄露秘密什么的？
“不是，平时哑叔就这样。”
“他防着你，就像是在防……”振表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风羿道：“是不是像在防熊孩子？”
振表叔愣住。
这么一说……
“是有点像！哈哈哈！”
振表叔大笑。
“你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啊。”
风羿心道：总不能说哑叔防着我偷挖“祖坟”？
振表叔说：“你哪里熊了？你要是熊孩子，那管家不就是……咳！”
咕，补更。
第511章 谁是风口
风羿能理解振表叔的未尽之言。
管家确实对风羿过于纵容溺爱，同时对公德法纪不那么重视。
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是熊家长。
两人回到祖宅，
收拾厨余垃圾，帮忙简单打扫了一下。
也就只是稍稍收拾餐桌和厨房，其他地方不用怎么动手。哑叔这里平时并不缺人打扫，这老头精得很，手里又有钱，绝不会亏待自己。
此次风羿和振表叔短暂的相聚结束，各有各的事物需要忙碌。
离开前，振表叔还问哑叔：“七月半临近，到时候我不一定能来，要不要提前表示一下？国内在农历七月十五好像很讲究这种祭祀仪式。难得来祖宅一趟，要不要上香烧纸？”
哑叔用手机里的AI智能语音合成系统回道：“免了，你真要讲这个仪式，到时候视频，我在线帮你操作！”
风羿和振表叔开车下山，顺便把哑叔带下山。
有牌友在召唤了，哑叔迫不及待要去赴约。
离开前，振表叔又看了哑叔一眼。他发现，似乎，好像，确实……只要风羿不在祖宅，哑叔特别放心出去玩。
风羿究竟有多熊，让这位防备至此？
下山后，风羿没直接回家，去Steve那里看看小锦鲤。
Steve的这个私人创办的爬行动物保护机构，虽然还没有正式开业，里面已经布置得齐全了，相比起前些天又完善许多。
也有更多的爬行动物入住。
对比上次见到时的状态，Steve更加容光焕发，喜气洋洋的。
在一个喜欢满意的工作环境里，精神气儿就是不一样！
“这个地段是真的好，外出走一圈，偶尔还会遇到一些小野花呢！”Steve说道。
这个“野花”当然不是指的植物。
比如，这一带靠近小凤山的地方，出没最频繁的王锦菜花蛇，就属于Steve的“野花”之列。
不过“野花”一般不摘回家。“野花”自有它们的归属。
风羿看到了“小锦鲤”。
没有了违规操作，虽然换了个新环境，但有专业人士照顾，“小锦鲤”状态好得很。
“动物园那边已经在打申请，等整改和观察期结束，他们就会把‘小锦鲤’带回去了。”
说起这个，Steve面色暗淡几分。
风羿道：“他们整改观察期没这么快就结束。你没打个招呼什么的？”
这次阳城动物园因操作违规，整改过程有相关部门和联保局监督，以Steve的身份和人脉，如果真想给动物园那边使绊子，打个招呼就行。
“我也想打个招呼，让动物园那边整改个一两年起步，但我的职业修养阻止我这么做！”Steve不舍地道，“唉，珍惜相处的每一天！”
风羿看了一圈此处日渐增加的“住户”们，就算“小锦鲤”重回动物园，Steve也不会消沉。
大小可爱这么多呢，每天左拥右抱！
从Steve那里回到家，风羿原本轻松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阿阕把手机递过来，让风羿看到上面的两条信息。
这两条信息是从阿阕原本工作的地方发来的。
虽说前一位老板已经尽可能的帮阿阕安排合理身份，但也提醒过他，要多防一手。
阿阕决定来找风羿的时候，在原来待的地方留了人观察。
这两条信息就是告诉阿阕，最近有人在查他，几天了。
非常细致的那种。
细致到可能存在的毛发，指纹，以及其他残留物等等。
此前，风羿的姑奶奶给阿阕安排的新身份，是在国外某个并不发达的，这二十多年爆发过多次战乱冲突的小国家。
如果从当地的一些档案系统去查，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战乱频发的地方，偷猎和反偷猎组织也都是全副武装的，都是荷枪实弹的对抗。
要说结仇，那肯定结了许多。
是因为这些原因？还是因为其他？
但，就算与偷猎组织结仇，有必要现在去如此细致地查阿阕的身份？
以前都没这么做，最近这个时间去查？
风羿又问了阿阕一些问题，眉头蹙起。
为什么是在最近这个时间？
以前阿阕在某些不为大众所知的群体里面也有名气，但也没人是如此细致的查他。
这种仿佛追根究底的追查架势，是在阿阕出现在风羿身边之后，才发生的。
阿阕来风羿这里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是在观曦镇，风羿受邀去观看近海试验。
那之后……
那之后，因动物园违规操作，风羿去动物园把认养的蟒蛇带到Steve那里，办完事回家路经建筑工地时，突发事故。
仔细回想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风羿产生了一个怀疑：
工地那次，针对的目标究竟是自己？还是阿阕？
让阿阕暂时不要出门，风羿去找管家，说了心中的猜测。
管家听完后赞同风羿的分析。现在风羿的身份不同了，身边出现的人都会被各方搜集信息，阿阕也是其一。
身份被查很正常，但查到这么细致的程度，有必要吗？又是为了什么？
风羿看向管家：“曾经姑奶奶毁掉的那个，做非法人体试验的地方，是否还有人保存了数据和样本信息？”
管家点头：“有可能。也正因为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阿阕的身份经历过几次过渡，也叮嘱过阿阕注意这方面的信息保护。”
风羿：“现在看来，确实有人盯上他了。”
管家：“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有大动静，说明即便当时有人将部分数据和样本保存下来，也是不完全的。”
风羿：“阿阕说他平时不掉发，离开那里之前他清理过居住的地方。但是，对方即便不能通过验DNA的方式来确认阿阕的身份，也能从建筑工地那次事件加深怀疑。”
那次事件后续有一些网上并没曝出来的监控视频在小范围流传，阿阕的身手，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只是训练有素体质惊人，但如果略有知情呢？
管家道：“我会让人往这方面去查。既然对方这么快能怀疑到阿阕身上，能迅速实施行动，说明对方也在关注你，关注始祖工厂，且有部署人手，必然也会留下更多踪迹可寻！”
想到什么，管家又提醒：“可以去查一查，国内外医药行业是否存在一些异常事件。”
风羿想到了最近踢出去的那位小股东。
“我去问问小庚。”
风羿离开去打电话。
管家留在原地，神色凝重。
他回到房间，再次打开了国内通用航空管理条例，仔仔细细查看关于私人飞机的规定。
看还有哪些改装、哪个程度的改装能够被允许和承认，哪些特定空域有不同的管理要求。
为了防止风羿被更多“卑劣的臭虫”打扰，使用的交通工具应该拥有更高的防护级别！
如果是在国外某些管理更松的，连战斗机都允许私人收藏的国家，他一定把改装的飞机，防御和武力值全堆上去！
翻开手边一个小册子——
xx雷达，xx光电转塔，xx传感器，xx电子战套件，xx对抗系统……
另一边，风羿与小庚通话。
岳赓扬查股东组群，好在并没有第二位滥用问题药物的股东。
但也查到一些东西。
听完了风羿这边分析的事情，岳赓扬面容微变，思量过后，他没急着直接说药物问题，他说：
“一直以来，全世界有太多人猜测我们始祖工厂研发的活性物质，不论是曾经风靡全球的‘S’，还是现在如群星闪耀的‘Y’物质，源实验体并非自然生物。”
岳赓扬沉声道：“始祖工厂的‘始祖’，究竟指代什么？这是外界一直在猜测的。对外我们一直说研究蛇毒起家，公司的标志也是类似一条蛇，但是越来越多的人不相信这个说法了。”
风羿说：“所以不管建筑工地那次试探，针对的是我还是阿阕，最终目标都是始祖工厂？”
岳赓扬：“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也很赞成你的分析，建筑工地那次事故，更多是针对阿阕。或许确实有人怀疑阿阕是曾经那个秘密试验的实验体后代。”
后代？
也对，阿阕的真实年龄五十岁，但外表看上去像是子代。
风羿说：“所以，有人怀疑始祖工厂的发展与曾经的那个隐秘实验有关，且一直秘密拥有存活的实验体？”
岳赓扬：“对。”
风羿：“我有个疑问。在身体素质和身手这方面，我暴露出来的应该更多。”
不管是徒手抓巨蟒，还是孤身闯雨林，这些都是暴露在公众面前的信息。
只要关注过风羿的人，不管是网上还是线下，都知道风羿身手很厉害！
能抓蛇，能擒鳄，嗅觉还远超常人！
怎么以前没人这么针对风羿，现在阿阕露个脸就被盯上了？
岳赓扬：“呃……或许是，你曾经的生长轨迹太清晰？”
过去二十多年，风羿的生活印记太清楚了，不管信不信，也不论详不详细，总归能查到非常真实的信息。
那不是伪装，也没有伪造。
在管家出现之前，过去那些年，他是真的跟寻常人一样！
风羿自己都不知道人生会有这样的转变！
岳赓扬：“就算对你有怀疑，也会怀疑，你是在继承长辈遗产之后，使用了始祖工厂的某些隐秘药剂提升体质，所谓的天赋都是特殊药物带来的。”
简言之，有人认为，阿阕是原材料供应方，风羿和始祖工厂一系是获益者。
即，始祖工厂著名“风口和猪”关系里面，阿阕是风口，始祖工厂一系是……
风羿和岳赓扬同时沉默。
过了会儿，岳赓扬说：“也许，有人产生了错误联想和思考逻辑。”
风羿与岳赓扬谈完话，回来找管家，听到管家跟人通讯，似乎在回应某些质疑：
“绝无此事！绝非作战机！我们的需求只是类似家用汽车里面SUV、MPV的……多用途机型！”
咕，上周本想开始补更计划，身体不适，咕了一周。
接下来看状态什么时候再启动。
第512章 高级
等管家打完电话，风羿走过去，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管家面上恢复沉稳的淡然：“噢，没什么，只是在直升机改装的配件方面，需要更多沟通交流，我与对方有一点点不同看法。”
风羿看着管家由内而外翻涌的情绪信息——
面上风平浪静，内心火山喷发。
风羿走过去，揽着管家的肩膀一起坐下。
“您太费心了，交通工具而已，能用就行。就像现在使用的车，除了基础功能简单配置，只要结实一点就可以了。”
管家：“当然，我说的也是简单配置的交通工具！”
风羿：“……”
好吧，在这种事情上，咱们俩也有不同看法。
管家眼中的“基础配置”标准不一样。
但是，咱不是要去打仗，这里也不是战乱区，真不至于堆那么多高端配置，按照国内现在的管理条例也配不了。
这些管家也知道，但还是想试探，努力一把。
风羿陪管家说了会儿话，省得他老人家继续在这些事上过于执拗。
“眼下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您费心，刚才我和小庚聊了聊……”
风羿说了他和岳赓扬两人对建筑工地和阿阕事件的分析。
管家跟在姑奶奶身边的时间更久，对曾经的一些事情更了解。
思索片刻，管家道：“确实有这个可能。或许背后的人真以为阿阕才是始祖工厂发展最相关的人。”
风羿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管家，继续听他说。
管家面带慈爱地接过茶杯，内心的负面情绪又下去不少。
“你的前辈，以及你姑奶奶，已经清理过绝大部分了，即便有人通过隐蔽手段保存下来少许实验样本或数据，他们也难以窥得这背后的关键。”
“前辈”指的是按族人排序，姑奶奶的上一辈。那位在更为混乱的时代研究自己时，因为一些原因，被人窃取部分细胞样本，进行隐秘实验。
阿阕就是那个隐秘实验唯一存活下来的实验体。
那位前辈进行过第一次清理，姑奶奶进行了第二次清理。两次清理下来，就算有人能留存实验样本，也只是残缺的、极少量的，无法得知源实验体究竟是什么，也不会知晓风羿他们这一族的核心秘密。
即便如此，风羿还是要接力前辈们，进行第三次的清扫。
如今的时代，已经不是上上辈那个世道混乱科技有限的时代了。能供全球感兴趣的科学家们研究的实验材料，始祖工厂已经朝世界开放了。
不管是曾经的“S”系列物质，还是现在的“Y”系列物质，足够研究许多年。
但是，不能泄露出去的，不该存在在外面的，就要清理掉！
听管家说了些以前的事情，听取了一些建议，风羿再去联系岳赓扬，商议事情。
管家坐在房间里，皱着眉慢慢喝完一杯茶，目光落到不远处搁置的，飞机配置相关的小册子上。
虽然还是不满意，还是不甘心，但既然风羿都这么说了，将就将就，先订一架凑合着用吧。
更多精力得放在眼下，要面对的那些事情上。
不过，管家还是希望能将心中最满意的改装机型，给风羿看一看。
他设计了好久，就这么放弃，实在不甘心！
实物无法达成，那就做个模型！
万一将来哪天国内航空管理条例放宽松了，就照着模型改装，即便国内不可以，国外可以试试啊！
想通之后，管家心情真正平复。
在待办事项记录本上写下几行字，满意地走出门。
风羿刚才接了个电话，正要出去。
“联保局特调组的袁组长有事找我，过去一趟。”风羿说。
“哦，小袁啊。”
管家对这位还是多几分信任的。
“有点怀念年轻时候的活泼小袁。”
风羿到阳城联保局分局，见到袁组长时，脑子里还回响着管家这句话。
目光扫了扫袁组长那张，即便微笑时也非常有严肃感的脸。
活泼小袁？
实难想象。
收敛心神，风羿在桌对面的椅子坐下。
这里是阳城分局内一个单独的谈话室，不是问话室，更像一个休闲茶室的样子。
只有袁组长和风羿，没有其他人。
这次袁组长找风羿，是因为在查一个案子，需要始祖工厂协助配合一下。
比起岳赓扬，袁组长选择先同风羿聊一聊。
“阿旺这个人，你还记得吗？”袁组长问。
风羿当然记得，那是一个很年轻的人，一直奔跑在反偷猎前线。
阿旺的父母、爷爷奶奶都是烈士。
在一次行动中阿旺中毒，联保局找到岳赓扬，寻求解毒药剂。
当时始祖工厂的核心实验室研发的特种解毒药剂只有一支，而且极易失活。风羿临时接了送药的任务。
完成了任务也没多待，很快就离开了，因为那里有大行动，多个部门联合围剿非法组织，当时老袁也在，只是老袁另有调查任务。
回想起这些，风羿恍然。
老袁查的就是阿旺身上中的那种毒。
“当时我们查到的，这种毒很可能是动物与植物毒通过某种技术人为叠加制造出来的。”袁组长说。
“听说阿旺的恢复情况还可以？”风羿道。
“有始祖工厂提供的药物和专业指导，他已经恢复得很好了。”袁组长说到这里面色微缓，但很快又沉下来，翻出几张照片。
风羿看着摆出来的这些照片，只是患者局部的拍摄。
风羿能辨认出来，这拍的并不是阿旺，但却与阿旺中毒时的症状很像。
他清楚记得，那时候他送药过去，小戊给阿旺使用药剂。他进病房也看过阿旺——皮肤变得不正常的黑，布满血疱。
袁组长说：“我们在后续调查过程中又发现了几例。如果没有特定的药物来中和毒素，如果没有足够的医疗手段，中毒的人会在漫长的，极度痛苦中死去。”
风羿：“听起来像是用来折磨人的。”
袁组长道：“确实是这样，不法分子通过灰色渠道弄到这种毒药之后用来复仇。”
风羿问：“那这种毒药来自哪里？你们查到了？”
袁组长摇摇头，又拿出来几张照片。
风羿目光一凝。
这几张局部拍摄的照片里面，患者露出来的皮肤带着乌紫，除此之外，还也与前面几张照片里相似的血疱。
风羿疑惑：“这些是？”
袁组长起身打开一个密封箱，拿出一个透明盒子，里面装了几粒灰白色的小药丸。
虽然这些药丸装在盒子里，但在拿出来的那一刻，不，在开箱的那一刻，气味信息就已经被风羿捕捉到。
有点熟悉……
很像那位已经踢出群聊的小股东身上透出的气味！
风羿不动声色，看向袁组长，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袁组长也没卖关子，说道：“我们在追查那种毒药的时候，又发现了这种小药丸，可能与那种毒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服用这种小药丸的人，起初一段时间，他们会感觉以凡人之躯，接受了神赐予的力量。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确实有影响，但更多是他们的幻觉。
“他们很依赖这种感觉。”
袁组长顿了顿，道：“也就是说，这种药物有成瘾性！
“随着药物的继续摄入，危险程度逐步提高，直到达到某一个临界点，然后，身体不堪负重。他们会出现极为可怕的幻觉，惊悸，神经疼痛，全身像针刺一般，或者如火燎，但是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一切依然仿佛是他们的幻觉。
“稳定且漫长的毒性持续作用，最后，他们皮肤会变成这种乌紫色，出现血疱、血尿、肌肉损伤等等，人也会陷入深度昏迷，难以救治。就算能脱离危险，也会留下极其严重的后遗症。”
风羿静静听对方说完，才道：“所以，你们希望始祖工厂的实验室协助分析这种药物？”
袁组长真诚地说：“是的，始祖工厂有全世界顶尖的医药实验室和人才，拥有超强的专业团队和更丰富的经验！”
风羿面色不变：“以及？”
袁组长微微笑了笑，又收敛神色，认真道：“以及，是否能研制针对性的救治药物！
“我们对它尚未有足够了解，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这样的药物流入暗处市场，但绝对不少！不只是国内，国外一些地方更严重。这种药物滥用会造成不断扩大的灾难！”
风羿说：“我会与岳总、纪总商议，尽快给你回复。”
某大城市，夜里。
风弛拍完新一期《幸存者》之后，有一段休息时间，去客串了一部大制作的影视剧。
今天受到一位圈里大咖的邀请，到私人会所参加聚会。
风弛这人玩得开，与剧组大部分艺人相处不错。
喝了些酒，也玩嗨了，正准备跟一位女歌星搭档唱个小曲儿给大家助兴呢，被相熟的艺人朋友拉到一旁。
几个人凑在角落里。
风弛听他们分享了一些最近的烦恼，和脱离低谷困境的经验，然后就见有人拿出了几粒小药丸。
氛围感在灯光之下，看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颜色。
风弛一个激灵：“啊这……你们这是？”
旁边的那位艺人笑道：“别怕，不是你想的那些玩意儿，不属于禁止物品，这是国外一个大厂，一个特别厉害的实验室研发的小药丸，不少国际明星和大老板都在吃，用来解压的。咱们这个圈子，外表看着光鲜，但压力也大。”
旁边几人附和，显然不是第一次吃这种小药丸。
“不骗你，真是好东西，我们都吃过！”
“跟你熟才推荐给你，这种药一般人还弄不到！”
风弛豪爽道：“行吧，信你们！”
伸手接过。
喝多了，迷瞪瞪睁了睁眼睛，凑近看着掌心的小药丸。
“就这么点玩意儿，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真能解压？能激发灵感？真不是那种货？”
见其他人都吃了，风弛也合群，抬手往嘴里一拍。
之后继续跟着其他人疯玩。
等这场聚会散了，风弛回到住处。
屋里没有其他人，风弛洗了把脸，戴上手套，从衣服里兜掏出一颗药丸。
看了看这颗灰白色的小药丸，将其放入一个不透明的小瓶子里，封好，再包装一下，连着前两天就买好的小礼物，明儿让人送去阳城给风羿。
准备妥了，躺沙发上拿着手机给风羿发信息。
小礼物是他在本地买的各种特产，而那个封装好的药瓶，是想让风羿帮忙验一验成分。始祖工厂的实验室应该能轻松验出来。
总得知道那小药丸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风弛从小跑聚会、饭局、混圈，他这人爱玩，但也警觉。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场合该怎么演戏、怎么应付，他心里有数得很。
嘁，成分都不知道的药丸，我会吃？我看着那么傻？
还什么国外大厂？
呸！
有我哥的始祖工厂高级？！
第513章 压力
风弛把小药片寄过去，其实并没太重视。
既然不是明令禁止的那些药物，用小药丸的那几个艺人也不像是随意沾染违禁物品的人，风弛以为这种所谓的新药或许有那么点助兴功能，也没往太坏的方向去深想。
直到跟风羿发信息的时候，风羿的态度不对。
风弛心下一凛。
将之前手机拍的灰色药丸照片给风羿发过去，在风羿看后，他又快速撤销，不在聊天记录里面保留。
没一会儿，确定风弛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风羿打电话过来询问。
风弛小心说道：“对，就是你看到的那种，他们说是高级货。我试探过了，好像圈子里有些人觉得，这东西玩得高端，也确实有一些大老板在用这种药丸……不知道具体价钱多少钱一颗，但听说非常贵！”
风弛也是得知这些信息，才特意将这颗药丸给风羿寄过去。除了想弄清楚成分药效，心里有个数，也抱着些别的想法——
这个高级货究竟有多高级？如果真的是好东西，始祖工厂的人也可以学习学习，研发研发。
风羿认真听着，问：“现在用这种药物的人很多？”
风弛说：“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今天接触到了才听了些消息。”
这圈子，有些事情心照不宣，玩得来就一起玩，玩不来也别说出去。
所以有些小圈子里事情，并不被外人所知。
风弛爱玩，也喜欢交朋友，但并不是跟哪个小圈子都玩能到一块儿去。消息不全面。
风羿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风弛说：“最近吧，小范围的一种‘潮流’高端游戏。”
有些人就喜欢偶尔尝试一些药物类的新玩意儿，只要不在明令禁止之列，只要没见到严重副作用，都是会尝试的。
风羿纳闷：“这东西高端在哪里？他们竟然敢吃？”
风弛：“包装盒乍一看没问题，一般人也很难确认上面信息的真假。用过的人说是挺解压的，具体什么感觉，吃了就知道。据说是一种还没有上市的新药，我猜应该也有人去验过成分，那些人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会敢随便吃。但肯定没验出来异常，或者验不明白。”
在风弛看来，检验药物，一般的医院或私人机构他都不相信，不靠谱。
还得是我哥的始祖工厂！
风弛说：“有人吃了没什么负面作用，其他人也就跟着吃。”
说着他压低声音：“这东西是不是有问题？”
风羿只道：“你千万别碰！”
老袁叮嘱过，由于调查组还在查，许多信息风羿不能透露出去，他只是让风弛严肃对待。
风弛也听出来了：“嗯，我不碰！”
想着原本在休假期间的计划，风弛又问：“最近打算赴几个约，要不我去刺探一下？”
风羿立刻道：“别在外面浪！你还是尽快投入工作吧。”
风弛：“懂了！”
那绝不是我这种小喽啰能轻易掺和的，要不然小命都能填进去！
原本计划要参加的酒局宴会那些都拒了！
小命要紧！
风羿还有点不放心：“如果伱周围、圈里其他人问你这个事，你就说喝多了不记得。”
装傻这套风弛熟悉：“好嘞，我就说不知道，那天我喝多了，玩傻了，头疼，记忆模糊不清！”
风弛真听懂了，事情比他所想的要严重的多。
还好还好，我够机智！
接下来几天，风弛对外说的是：玩过了得收心，回归本职工作，提高业务能力。
报了个短期培训班，上几天课，然后拖着行李箱就回《幸存者》节目组投入工作。
风弛自己也琢磨过，给他小药丸的那几个人，究竟是不知情还是有意？
但既然现在风向不对，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暂时放弃去试探，只是暗戳戳保持对外观察。
另一边。
风羿收到风弛寄来的东西，看到了那颗灰白小药丸。
从气味来分辨，与老袁给他看的那些是一样的。
他把药丸带去始祖工厂总部，拿到实验室分析。
检测给出的结果也一样。
总部核心实验区，独属于实验室主管的休息间。
风羿，岳赓扬和纪璠三人在这里。
联保局特调组、官方监管机构，以及多个相关部门成立了一个调查组，而始祖工厂的实验室，在答应协助调查后，获得了一些重要样本和数据信息。
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播放着三份资料。
第一份资料，是几种仿制药。
仿制药并不罕见。
拿始祖工厂的事情来说。自从S系列和Y系列向世界公开售卖，各个研究团体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不断有新的研发成果出来。
这里面有一些能够获得批准，走常规流程上市，诞生出了许许多多的专利药。
也催生出了无数仿制药。
但并不是每一种仿制药都能通过一致性评价。
不正规的药店，药店之外，那些隐藏起来的市场，乱象频发，监管不过来。
再强的监管制度，也无法做到让流入市场的所有药物全都安全有效。
比如始祖工厂研发出来的药物。
顶尖的那些仿制难度大，但其他药物，还是可以仿一仿的。
也就催生出了无数品质或优或劣的仿制药。
就算有效成分达不到始祖工厂那样的理想级别，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无数人愿意去尝试。
但现在面对的不是仿制药问题，而是诈骗！
“这几种仿制药，与我们收到的几份样本，可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纪璠调动屏幕上的画面，给风羿说明：
“制造者将这种慢性毒药伪装成了无害的样子，在外表披上一层‘糖壳’，在或优或劣的仿制药之间，装作其中的一员，然后通过灰色渠道流入更广阔的市场。”
说着，纪璠打开第二份资料。
这份资料是，他们拿到的各种样本进行分析之后，得到的关联图。
太复杂的那些风羿可能看不明白，但纪璠特意做过几张简化的图谱，让风羿能明白这些药物可能的研发顺序。以及，其中部分药物的升级版本顺序。
在风羿看懂了之后，才打开第三份资料。
这第三份就是他们针对关键样本分析到的数据和结果。
“对于一般的鉴定机构，想验明白可能有很大的难度，不过对我们来说，困难程度只属于一般。”
在与调查组合作，拿到药物样本后，实验室就对它们进行了组分鉴定解析。
风羿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些分子量或大或小的蛋白质。
有来自植物的，有来自动物的，还有真菌。
这些大分子和小分子分开来看，各有各的特性，很难结合到一起。
“但是，一种低毒性的多肽类，将它们联合，进而发生了一些毒理上的变化。”
纪璠将屏幕上的动态画面解释给风羿听。
风羿看着画面中那个特别标注的“低毒性多肽”。
“这个是？”风羿问。
“它不属于我们始祖工厂的S系列，也不是Y系列，但有同源可能。”
风羿眉梢动了动。
这意思是，不来自姑奶奶她老人家，也不来自风羿自己，而是来自更前面那位？
上上一辈的技能点，确实不在毒，但于研究上也有别的作用。
想到最近一直调查的事情，风羿心道：查到这些药物的制造源头，是不是也就查到了，待清理的目标？
听明白了纪璠和岳赓扬的意思，风羿问：“这些都跟调查组说过了？”
岳赓扬道：“还没有，整理一下再跟他们说。”
有结果当然是先告诉风羿，再去联系调查组。
“接触过那种药丸，已经中毒的人，有治疗办法吗？”风羿问。
“这种药物，毒效作用稳定且漫长，就算停止服用，短时间内也无法完全代谢干净。”
岳赓扬说。
“至于解毒剂，咱们拥有的那种特殊通用解毒剂，存量太少，制作难度大，不能用它来解决这次的问题。我们需要研发针对性的，能批量制作的解毒药剂，但这需要时间。”
风羿点点头：“相信调查组的人能理解。那现在，除了研发针对性的解毒剂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
风羿还是很希望调查组能够快速查出结果的。大家最终目标一致，他自己找人查，需要不少时间，而调查组早就在追查，或许能更早发现背后的制药团伙。
始祖工厂能通过调查组获知更多消息。
那样，风羿也能找机会进行清理任务。
岳赓扬道：“我们在分析调查组提供了几种样品，对他们带来的病患进行治疗观察之后，会尽力研发一种能够快速检测的方法。
“这种药物短期内的毒效并不明显，一般的医疗机构很难检测到。”
他给风羿解释：“我们始祖工厂是协助作用，为了给调查组提供便利，让他们提高调查效率，快速追踪，我们可以先尝试制作一种检测试剂盒。”
稍作停顿，他又补充道：“只是面临的压力会比较大。”
风羿：“哪方面的压力？”
岳赓扬和纪璠都看着他。
风羿抬手，指向自己。
“我？”
想了想，手指上移，靠近，指向自己的牙。
第514章 检测试剂盒
岳赓扬所说的快速检测试剂盒，可以鉴定某人是否服用那种药物。
现在调查组的工作难度有大部分就在这上面，因为许多人不承认自己服用过那种药物，而在药物没有起明显负面作用的这段时间里，一般的鉴定技术无法提供证据。
制作这种试剂盒，最重要的一种材料，来源于风羿的毒液。
风羿认真听取岳赓扬他们分析的利弊之后，考虑了会儿，选择扛下这个压力：
“没事儿，取个毒液而已，平时也要取的，只是这次取的稍微多一点。不是什么大问题。”
岳赓扬道：“时间紧迫，现在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人工合成技术，这次辛苦你了！”
想了想，岳赓扬又解释说：“也不是现在一次就取那么多，接下来分几天安排，我们需要对毒液进行处理，简单来说就是，在提取出我们需要的物质之后，还要对它进行加密处理！”
风羿点点头：“了解。”
毕竟涉及始祖工厂的“技术机密”，这次制作的快速检测试剂盒是要提供给调查组的人使用的，也肯定会被一些高水平的研究人员接触，当然不能让机密被别人研究透彻。
岳赓扬保证道：“请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的付出白费！”
风羿笑道：“只希望这个能真正帮上调查组，赶紧调查出个结果。”
岳赓扬也微笑。这试剂盒怎么也得卖高价！
当然，与官方性质的组织机构合作，“高价”未必要用钱来支付。
接下来一段时间，风羿大多数时候留在始祖工厂总部。
压力……确实有一点。
随着岳赓扬与调查组那边频繁接触风羿了解到，如果制作出来的这种试剂盒真有用，那么需要这种试剂盒的，并不只有国内的调查组，国外其他调查相关事件的官方或非官方组织机构，也会有这方面需求，而且数量不小。
看着岳赓扬带回来的资料，风羿都心惊。
试剂盒的需求量大，同时也说明，这种药物不声不响的，流入范围竟然已经如此之广！
岳赓扬摊了摊手：“所以调查组那边希望我们能尽快把这种试剂盒制作出来。”
风羿想着今天实验室的进度，说：“两天内应该能做出成品了，但是
岳赓扬脸上露出喜色：“有就行！不需要数量多，只要先出几个试用装，让他们感受一下科学技术的便捷！”
也方便他去谈几个交易！
东西没出来，跟调查组谈事情也谈不下去。
两天后。
有调查组的人接到岳赓扬的电话，早早来到始祖工厂总部，过了大约一小时的时间，他又匆匆带人离开。
调查组在阳城的临时办公处。
不大的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情绪外显的几位，面色不太好看。
调查工作一时停滞不前，还接到了不少投诉和来自多方的问询，阻碍很大，暂时没找到突破口。
查到的涉及人员，有许多都是有社会地位的，讲法律说道理，那帮人也懂得很。
调查组的人找那些人谈话，态度都得控制好，稍有不慎，调查组反而会被投诉。
没有明确证据，也确实拿那些人没办法。
但如果能有证据证明，那些人确实牵扯到药物传播，或者服用药物，调查组能用的手段就多了，态度也会强硬起来，各方施加的压力也就能够化解了。
今天也是听到始祖工厂那边出了个新技术，或许能成为目前破开障碍的关键。
刚从始祖工厂回来的那名成员，将手中的试剂盒放在会议桌上。
“就是这个东西，岳赓扬交给我的，在始祖工厂总部那边也试了几个样本，我看还行。也看过他们的生产检测记录，申报注册也有人对接过了，我带试用装回来先用一用，咱们这边特事特办。”
会议室有人道：“那种药物服用前期检测难度非常大，怎么始祖工厂他们这么快就能做出检测用的试剂盒？”
调查此次药物事件的过程中，他们都知道，追查的那种药物具有隐蔽性。
也可以看作是潜伏期。
人体在最初服用的一段时间内，确实有一些积极的作用，然后毒性才开始显现。
这也加大了追查难度。
毒性不显，他们也摆不出证据，查到的一些人他们问不出信息，也无法扣留。
但如果，在毒性潜伏期就已经能够精准查到，这事就是另一种处理方式了。
带回试剂盒的那位调查组成员说：“始祖工厂的研发能力和体系控制确实不一般，不愧是世界闻名的顶级药企！这段时间，他们也是真的了很大精力在这上面，很重视！为了加快产品研发进度，他们那位年轻老板亲自督阵，精神状况……确实不怎么好，很疲劳的样子。但也确实收获巨大！
“岳赓扬说，这种试剂盒是运用了一种新型的探针技术，能对检测目标进行特异性识别！不管这种药物的毒性是隐蔽还是显露，只要服用过这种药物，血液就会有变化，检测试剂盒的探针就能探测到！”
会议室其他人听着这些，也纷纷提问：
“真的好用？灵敏吗？”
“非常灵敏！材料有限还很贵！”
“操作难易？”
“很简单，不复杂，取一滴血，然后按照上面写的步骤操作就行了，我亲自动手试过。不过我建议还是请专业人员来操作，避免失误，也节约材料。”
“嗯，那就先试一下，试试就知道了。”
正好又查了一批人，挑几个试试。
不是不想全测，而是拿到手的试用装能测的数量有限。
“咱们办事还是要讲科学，讲证据。”
不管查到的那些人承认还是否认，用科学的方法来辨别吧！
当试用装全部用完，调查组的人看着手上的检测报告，又瞧一瞧今天的工作进展。
哎！
高效！精准！
不愧是始祖工厂！
这几个检测盒的试用装，让调查组人员非常兴奋，很快找始祖工厂下单。
价钱方面，岳赓扬给了很大优惠。他本就不是图钱，能将之前谈过的几个官方合作项目定下来，就已经是极大的好处了！对得起风羿这段时间的付出！
随着调查组停滞的工作快速推进，始祖工厂这边也趋于稳定，风羿终于从始祖工厂总部回到家。
结束一阶段的工作，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家缓缓。
吃完小丙精心准备的餐食，喝着管家亲手泡制的滋补茶，在庭院晒着阳光。
心情难得轻松。
风羿接到风弛的视频电话。
风弛是在休息时间给风羿打个电话，正准备说事呢，一见到视频对面的风羿，原本的话立马忘了，嘴一贫：
“哥，伱看上去很是憔悴！像是被榨干了！”
风羿：“……”
第515章 引蛇出洞
刚开视频，一句话把风羿给问懵了。
风弛这个说法，不能说对，也不算错。
跳过吧。
这个话题先跳过。
但解释还是要做的！
“最近工作任务比较重！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始祖工厂总部。”风羿这么说道。
“哦哦！”风弛一脸恍然。
他也就是嘴快，一句话没过脑子就嘣出来了，说完觉得挺有道理，但是听了风羿的解释，又暗暗唾弃自己果然心思肮脏！
他哥这是工作造成的虚，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多保重身体啊，哥。”
风弛也没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终于记起来自己拨打这个视频通话的原本目的。
他现在是在自己的专属休息室，没有其他人，只他一个，助理也被他打发出去了，能讲一些私密话。
即便如此，说之前他还是再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房间外面也没有其他人，然后才压了压声音：
“哥，前段时间你说的那个事儿，情势有变啊！”
前段时间他寄给风羿一个药片，本来没当回事，但是风羿告诉他的信息，却让他心生警惕，觉得漩涡太大，自己这小喽啰还是别搅和进去了。
于是乖乖收拾东西，拖着行李箱投入工作，现在又进了节目组。很多时候并不方便与外界联系，但一有空闲，他还是会关注。
从网上、从聊天群，以及与各位圈里圈外的“熟人”“朋友”之间闲聊的时候，都有意识地搜集信息。
“传闻，好几个明星大腕儿卷进去了！有两位艺人已经确定失联状态！”
风弛面色凝重。
“今天上午，我这边也有人找，只是做了个检查，确定没有沾那种药物，问了几句话，对方就离开了。不过我们节目组有人员上的变动，不是嘉宾，只是工作人员。”
虽然风弛不是每一位工作人员都认识，但重要职位上的，就算叫不出名字，也是眼熟的。
新一季《幸存者》开始录制，有个重要岗位换了新面孔，其他不重要的位置，肯定有人员变动，究竟有多少就不确定了。节目组也不多说。
“不过网上仍旧一片风平浪静。”
风弛现在说起来还是忍不住心惊。
这事的影响面，以及严重程度，于此可见一斑！
万万没想到能搞这么大！
只能庆幸，还好他机灵，又听得进劝，现在才能安然无恙。
而当初聚会时给他药片的那人，以及吃过药的，现在都是失联状态。
可怕！
“今天来找我问话的那两位调查员，他们没多说，不过我跟其他人打听到，昨天晚上他们在隔壁市突击检查一处别墅豪宅，那里面几个富二代富三代正在开派对呢，突然就被围了！”
风弛跟风羿说起他从另一位“好友”口中得知的消息。
昨晚那个私人派对，有富家子女，也有明星艺人。
被调查组围上来的时候，还有浑身酒气的人还在那嚣张嚷嚷“我爸/妈／爷／奶是谁谁谁”之类的话。
也有神志清醒的，沾过那种药的人，表现冷静。他们早就了解到，沾过那种药也测不出来的，只要不承认，只说吃了别的助兴药，糊弄过去就行了。
直到，有调查员提着个箱子过来，摆出里面的药剂和器材之类检测工具。
他们这才感觉，如今事情好像不太妙。
风弛轻叹：“主要是这事之前不声不响的，都以为没问题呢，甚至还有人觉得药性挺好，想要投资一下。谁也没想到事态急转，对于那种药的定义也变了！而且调查组的态度相当强硬！”
听着风弛的讲述，风羿知道，在得了快速检测试剂盒之后，调查组的工作进展加快，效率极大提升，能拿出明确证据，调查的手段当然也更犀利。
同时这也说明，始祖工厂提供的那种快速检测试剂盒，有足够的精准度！
不枉自己这么多天的付出！
跟风弛聊了会儿，风羿又与岳赓扬那边通了个电话。
岳赓扬那边能了解到的消息面更广。
不过今天岳赓扬并不是要跟风羿说调查组的那些消息，而是聊了始祖工厂实验室的进一步分析。
那些同源，又未知来源的东西，不论是现在查的药丸，还是以前见过的烈性毒药，它们结构里面都存在一种“标记”。
这些风羿已经了解过。
制作检测试剂盒，也是针对这个“标记”。
现在实验室对这个标记进行了深入分析。
“这个‘标记’能让本不应该存在的物质变得稳定，同时作用在人身上时，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积极的作用，也有消极的作用。
如果积极的作用占主体，那就是治疗型药物。
反之，则是毒药。
“想制造治疗型药物，如果没有稳定剂，很难控制，会导致严重负向的结果。这种情况与我们始祖工厂最初研究药物的时候，面临的问题一样。
“此类药物需要的稳定剂，就是特殊的酶、信号分子等等组成。而这种特殊的稳定剂，不存在于一般的动植物里，包括人类。也极难人工合成……”
岳赓扬说的这些，就是告诉风羿——
这种稳定剂只有风羿他们这类“非一般人”能提供，还得是比较新鲜的，有活性的。任意组分失活或者缺失，这种稳定剂就没有效果了。
而制造这些非法药物的人，就算再研究一百年，没有“稳定剂”，也研究不出正向的结果。最终研究出来的也只能是一堆失败品，烈性毒药或者慢性毒药。
风羿明白：“你的意思是，如果一天不查到源头，就可能会有更多的失败品流入市场？”
岳赓扬回道：“是的！我认为，对方是用市场众多人来做试验，或许是想在这些‘实验体’里面寻找到特殊个体，能稳定药性，能促使他研究出来稳定剂！”
顿了顿，岳赓扬语气严肃：“对方广撒网，他是在用极端手段筛查！在搜寻！在狩猎！
“对方一直以来都是遮遮掩掩，但是在蝴蝶计划公开之后，突然加大动作。可能想，在官方和公众的注意力被蝴蝶计划吸引的时候，在大部分人都在关注天气和气象武器的时候，借此时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但同时又显得仓促，或许，对方也面临了一些别的问题，迫使他加大动作。”
风羿疑惑：“别的问题？”
岳赓扬说：“比如资金问题，比如团队合作者或支持者施加的压力。”
风羿了然：“也就是说，对方急了。”
岳赓扬：“是的，ta急了。”
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现在所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对方确实是急了。手段变得粗暴又残忍。
风羿说：“你觉得，建筑工地的那个事故，是对方做的吗？”
岳赓扬：“很有可能！”
风羿嗯了一声，道：“伱刚说的这些可以删减一下，透露给调查组的人，为了防止更多毒药流入市场，他们得再加快进度。”
岳赓扬提醒：“同时咱们也要做好准备，对方是否也在借助这种药物来试探我们。”
岳赓扬敏锐从风羿的话中察觉到，风羿似乎想要搞点事。
他是在提醒风羿，不管做什么，都要充分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风羿应了一声，又聊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坐在庭院晒了会儿太阳，给锦鲤池的鱼喂食，看着这群体态丰腴的锦鲤，静静思索了会儿。
风羿叫来阿阕。
过去这段时间，风羿留在始祖工厂总部大楼，阿阕也一样，跟着风羿。
就算有人想对他们做些什么，也无从下手。
始祖工厂总部大楼的保密与防卫工作一直做得非常好，不然也守不住那么多技术机密。
现在，风羿想改变一下。
除了阿阕，在职司机小甲也叫过来了。
简单与他们说了说当前的形势。
风羿看向阿阕：“咱们要引蛇出洞！”
站在旁边的小甲微微皱眉，思索。
总觉得风羿这句话，似乎一语双关？或者多关？
第516章 眼睛
风羿做了决定，想要尽快解决问题，就不再低调。
“老袁查了这么久，关键信息依然没查到，咱们还是助攻一把，催一催。”
凭直觉，风羿认为自己在建筑工地遇到那次事故，很有可能就是那些非法药物制作者操控的，不管对方的最终目的是他，还是阿阕，又或者他俩都是，一次不成，肯定还要来第二次。
如果对方再出手，风羿有了准备，必定会让对方留下更多线索。
那样一来，调查组离查到源头不远了。
风羿也能尽快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如果事情发展顺利，时间快的话，或许能赶在中元节之前搞定，他还能讲个传统仪式给上一辈、上上辈烧烧纸告知一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风羿没有宅在家里，原本计划多休息些时日，有了新计划之后，在家狂吃几顿，便收拾东西出发。
自从风羿身份曝光，与联保局专家委员会那边的联系减少了，也是平时参加的活动少，大家没有充足的面对面交流。这次风羿挑选了几个活动去参加。
论坛，交流会议，还有场公开的学术报告。他受邀去讲一讲自己在热带雨林的新发现，再给没听过的人讲一讲雨林巨蚺遗骨的发现过程。
除此之外，联保局那边知道他有外出参加活动的安排，推荐他去参加一个“安全用药”为主题的科普宣传活动。
正在调查的那些非法药物，很多事情不能公开说，但对公众的提醒依然需要做一做。
以风羿在网上的知名度，再加上他的特殊身份，有他出面，宣传效果肯定会好得多。
风羿也把这個活动接下了。
于是，连续好多天，风羿出现在不同城市，参加不同活动，有的活动群众认知度不高，但媒体宣传，社交平台也就有了热搜。等下一个活动开始前，有了预热，大家的关注度就高了。
活动的主办方们没放过这次好机会，都是提早预热宣传。有的会场以前面对公众的售票还得靠合作单位消耗，靠硬塞，这次倒是售卖得快。
风羿连续几场公开露面，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事件。他也不急。
岳赓扬说过了，该急的是非法制药的幕后人，只需要耐心等待，对方肯定会出手的。
这天，刚参加完一个活动，风羿回到酒店就接到风弛的电话。
风弛：“哥，你最近突然变得很高调啊！”
风羿说：“接了几个任务，我也有一些别的计划。”
风弛哦了一声，也不详问什么计划，只是忧心道：“那你接下来一段时间是不是也要跑活动？行程保密吗？容不容易查到？”
也不等风羿回答，风弛迫不及待地继续说：“就算行程不保密，住处也一定要谨慎！再高档的酒店也要有防备，比如那些碰瓷的，心怀不轨意图接近的……
“你知道你有多大诱惑力吗？你在很多人眼中就像唐僧肉！年轻长得好，重要的是非常有钱！远的我不说，我就说娱乐圈，好多人盯着你呢！”
就算不能和风羿拥有固定的长久关系，只维持一段时间的“友谊”，就能获得不少好处了！
风弛忧心忡忡。
虽然平时分享八卦的时候，他已经跟风羿讲过圈内许多狗血事情，但一看风羿那样，风弛就仿佛看见一个堪比唐僧肉的美味佳肴，被男男女女的妖精围绕。
他担心风羿不了解一些人无所不用的手段。某些人可会装了，戏里不会演，戏外倒是演技精纯！
风弛说：“我的哥，伱可千万保护好自己！一定要带保镖啊，就那个特别高特别壮的，一拳能打飞十个我的，那位保镖！”
风羿：“……带着呢。”
通完电话，风羿看向从门外进来的小甲。
“人走了？”风羿问。
“是的，礼物我也拒了，对方留了一张邀请函。”小甲递给风羿。
这是今天第九位来访者。
风羿看了眼邀请函，放到一边的桌上。
那里已经有一叠相似的邀请函了，不过风羿没打算去参加那些宴会活动。
这次出来，风羿只让小甲和阿阕跟在身边。
酒店套间，小甲在客厅负责应付来访者。
阿阕则守在风羿卧室门外，尽责当一名安全保镖，如果有哪位来访者想要硬闯或者使出某些手段靠近风羿，就会直面这位魁梧的保镖。
抛开邀请函，风羿接过阿阕递来的平板电脑。
上面有小乙最新传来的调查资料，这里面整合了多方调查进度，列出了十来个存在可疑表现的目标。
调查组正在对这些目标进行筛查。
风羿将这十多个公司或团体的资料挨个翻了翻，翻到某页时微微停顿，又继续往后。
翻完一遍，风羿道：“或许目标还真在这里面。”
旁边一直沉默的阿阕说道：“要应付调查组的检查，所以才没有对我们出手？”
风羿点头：“有可能。也不排除幕后人在这些名单之外。”
说着，风羿又将资料翻到刚才停顿过的页面，问阿阕：
“你觉得这是什么？”
阿阕看这上面的图标，皱了皱眉：“眼睛？”
风羿又问向小甲。
小甲也道：“确实像眼睛，就是画得夸张了些。”
说完小甲看了看风羿的脸色，试探问：“老板你是有不同看法？”
风羿摇摇头。
“我也觉得像眼睛，但是又有点别的感觉。”
平板电脑亮起在屏幕上，打开的那个页面，风羿放大了某个公司的图标。
那是一只比例不协调的眼睛，夸张的轮廓，诡异的眼珠，以及过长而显得有些狰狞的睫毛。
小甲拿出手机搜索片刻。
“国外一个不大不小的药厂，网上也有很多人吐槽过那公司的图标，说太有个性，带有强烈的抽象艺术感，或许公司的创始人将他激进的理念融进了这个很有艺术感的logo，有传言说图标设计人是毕加索的崇拜者。”
风羿问：“设计人是谁？”
小甲道：“不知道，至今未知，据说是为了保护图标设计人。消费者们投诉很多次，不过不是投诉产品，而是投诉药厂logo，说看着包装盒上的这只眼睛就心里难受。这些年来，一直有人建议药厂更换图标，但药厂态度坚定，相当头铁，一直不换……
“呃，严格来讲，logo换过，只是更有立体感，也更诡异了，网上戏称原设计者是去进修过。”
小甲将手机上刚才搜到的页面给风羿看，问道：“老板，你是觉得这药厂有问题？”
风羿说：“资料看不出来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眼睛看起来奇奇怪怪。”
嗯，是本能觉得这个图标有哪里不对。
第517章 就是它！
本能还是靠谱的。
虽然在看到那个图片的第一时间，风羿说不出缘由，讲不出原因，只觉得这个图标不简单，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什么信息。
没急着联系其他人，风羿打算再琢磨琢磨。
现在的形势，如果没有明确目的，抱着模糊态度，还是不要轻易去行动了，容易事与愿违。
将资料放到一边，又翻看聊天软件，回复了几条工作相关的信息，风羿在房间睡下。
明天还有个交流会，他得养足精神。
本想着在彻底睡着之前背一背整理的知识点，以便明天在交流会上能从容应对那些专业问题。
只是背着背着，意识沉降，逐渐陷入一种如梦境般的视野里。
眼前所见，与风羿睡着之前背的知识点毫不相关。
他能清楚知道，这并非做梦。
认真观察眼前的画面。
有些模糊，但相当有真实感。
是的，风羿能非常明确地辨认出，这一段很像梦境的画面是真实存在过的一段记忆。
风羿惊讶的是，这些画面，在他所处的时间来看，离得并不算太远。
这段记忆画面不清晰，但他也能认出来那些像是存在于几十年前的仪器和室内构造。
那個时代背景下，风羿还没有出生，是姑奶奶她老人家的时代。
也就是说，这段记忆就是姑奶奶传下来的！
非直系血亲能传承记忆吗？
又或者，他们这一族，不能用传统的定义去理解“直系”？
风羿回想起自己曾经接触过的那本“老科技”族谱。
或许，只要在那本族谱上记录的，都属于同在一条垂直亲属线的“直系血亲”？
也不知道这个记忆传接原理是什么样的。
或许是那些特殊的能量物质，在他每一次蜕皮进行能量吸收的时候，在细胞重编程的时候，也促使了某些DNA定向甲基化来形成这一段稳定的记忆机制？
这并非属于风羿自己的，他平时也意识不到，直至有特定事物因素出现时触发，进而让风羿承接到了这一段储存的记忆。
这个时候，风羿没时间深究，现在要想的问题是，睡前看过的那个眼睛图标，是不是触发这样一段记忆的关键？
今天一整天下来，风羿真正动用本能的，只有这么一个因素。
风羿思考着这些，也观察着所见的画面，想从中寻找关联。
姑奶奶可能有意识地将这个画面储存在记忆深处，并往下一代传。
简单来讲，这可能是姑奶奶的一段执念。
她老人家心里很看重这个事，只是她还未离世时，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于是她留下这一段“执念”，希望后来者能查漏补缺，如果有漏洞，还存在遗留问题，就清理掉。
问题来了……
整个记忆画面中，风羿找了一遍，并没有寻找到与那个眼睛图标相关的事物！
或许是承接到了这一段记忆不够清晰，又或许是风羿寻找得并不仔细，总之，风羿暂时没有发现其中的关键。
也是，这段记忆是姑奶奶的，如果她老人家早就知道哪里不对，肯定早就解决了，不会出现遗留问题。
这应该算是，姑奶奶她老人家的本能。
本能让她觉得这一段有问题，当时没发现，又迫于其他因素未能停留太久，事后回想，本能不断翻看那一段记忆，即便再次去到现场，但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翻看过，她没能再发现异常。
而现在，风羿也不可能直接去问姑奶奶“您老人家怎么想的”，只能通过触发因素与承接的记忆，自己去寻找。
那个“眼睛”与他要处理的历史遗留问题，关联在哪里？
他再次翻找那些模糊画面中出现的所有事物，包括仪器上的标志图案，墙面的画，书桌上的纸，实验室的培养箱，植物，动物，模型，工具……
即便不清晰，也能从轮廓去辨认。
第二天早上醒来风羿，脑子里依然回想着那些画面，但依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联系。
抹了把脸，他给岳赓扬发了消息，让岳赓扬关注一下这个药厂。
看看时间，风羿快速收拾一下，做好准备，前往今天要参会的会场。
今天这场交流会，氛围相对来说比较自由轻松，学术性不算很强，参会的也不只是学术圈子，还有社会各界人士，包括一些投资商。
有些在做自己研究项目的人，想多拉一些投资，当然会在这种性质的交流会上吸引些注意力，在台上的讲述风格，也就随之而变。
风羿准备充足，讲完自己的那份，与几位来参会的人商业互吹，然后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他可以讲完就走，但他还是想坐下来听一听其他嘉宾的分享。
参会的原本有几位还想在风羿离场时过去攀谈的人，见风羿回去坐下，犹豫之后，也按捺住心思。
“那就再坐一会儿，再听听。”
“他还真坐得住，真准备搞研究了？”
“风羿的心思，好像确实没多放在始祖工厂啊。”
“他之前说过，始祖工厂的事都交给岳赓扬，他平时管得少，我还以为他只是在找借口推脱请求，现在看来……”
“听得还挺认真。”
有人小声谈论着。他们今天只是来看看有哪些值得投资的研究项目，同时也看看风羿这个满身话题的人。
还有最近医药市场似乎有些躁动，卷进去一些其他行业的知名人士，他们想从风羿这里探一探消息。
会场内观察风羿的人不少，有人依然觉得风羿现在坐在那里只是在装样子。
台上讲的也不都与医药相关，也不与爬行动物相关，风羿听得懂吗？真感兴趣？
不嫌枯燥无味？
有这时间，咱们多聊一聊更切合实际利益的东西不是更好吗？
你究竟是怎么当上医药巨头最高决策人的？
台上讲完一个话题，又有新的嘉宾上去说下一个话题。
现在台上在讲什么？
植物的磁场？
风水？
呃……这个好像有点意思。
前方讲台，那位嘉宾并没有一开始就摆出自己研究的那些理论性的，充满了数据和图表的干货。
他先从东方玄学的“气”，说到西方神秘学的“场”，又从风水植物的摆设，谈到植物产生的可测量磁场。
说别的，在场的那些投资者们，即便摆出一张认真聆听的脸，内里可能在走神。
但说起风水，注意力就又聚过来了。
商战手段之一——玄学商战！
乱对方风水！
即便不斗风水，多少也对这方面有讲究。
而风羿……
风羿其实对这些不感兴趣。
对他们这一族来说，信风水，不如信祖宗。
他倒是更想学一学这帮人做图表做数据的手法，他下次写联保局内部总结报告要用上。
这位嘉宾意图很明显，想多吸引一些投资人的注意力，看来正在研究的项目急缺资金。
但出于尊重和礼貌，风羿还是听着这位嘉宾演讲，听一听平时用不上的知识，面上表情多了些放松和随意。
台上嘉宾讲完，行星运动对磁场干扰的“水逆”，谈及生物的多维磁场，然后细说人体的多维空间与植物的一维空间，人体场与植物场的互有影响。
前方大屏幕上的演示图，也随之变化，从人、长寿树种，变为了一株低矮植物，这位嘉宾音调变化，开始自己今天的正菜——植物动作电位产生的可测磁场。
风羿在看到嘉宾背后放出的图时，面上原本的轻松，逐渐变为专注。
他并没有去听嘉宾的讲述，而是直直盯着那张演示图。
那是一株捕蝇草，实验人员把一只小虫放进了它的捕虫夹，即便捕虫夹闭合，拍摄的灯光让人能看到被拘于其内的那只小虫。
捕虫夹边缘那些张牙舞爪的刺毛，犹如长长的眼睫毛。
愣愣看了片刻。
“不愧是被称为‘维纳斯捕蝇陷阱’的植物。”
风羿轻声道。
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参会者听到风羿这么说，想到捕蝇草的英文（venusflytrap）也笑了，他还以为风羿在说台上正在讲述的植物电磁响应研究，朝风羿这边微侧：
“确实非常有趣，它们的细胞网络就像动物的神经系统，能进行一些奇妙且惊人的电活动……”
风羿脸上不再专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笑意。
“是啊，真是惊人。”
小小的一株植物，能在历经一场大清洗后，带来遗留问题。
那个像眼睛的图标，真的是眼睛吗？
在看到那张演示图的时候，本能就突然激动起来，告诉风羿：
就是这个东西了！
风羿现在迫切想再去仔细翻一翻承接的那段记忆画面，只是现在这个场合并不对，他得再等等。
没关系，不着急，他已经发现漏洞了。
风羿看着前方的讲台，看着演示图里出现的捕蝇草，双眼闪过兴奋的亮光。
旁边本来还在兴致勃勃分享电磁响应知识的那位参会者，看到风羿脸上那个笑容，突然说不下去了。
不知怎么的，他莫名想起了一位同行拍摄的画面——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黑夜里，饥饿的毒蛇，目光冷漠，吐着蛇信子，用它的热能传感器，捕捉到了猎物活动的热源。
第518章 打窝
风羿很有耐心地听完了整场交流会，期间他也观察着那位提及捕蝇草的演讲者。
从情绪信息的变化来看，这位并没有异常。
交流会结束时，风羿又特地走过去与对方聊了几句，确认自己的判断。
随后，应酬完毕，风羿离开会场，返回酒店。拒绝所有来访者，和小甲、阿阕交代两句，就回到房间躺下。
闭上眼，仔细回忆梦境画面，一寸寸寻找目标。
画面仍旧不算清晰，仿佛时间扬下了一层灰霾。
风羿猜测，这或许是因为他们这些后辈们，因生存条件变化而发育受限，能力也同时受到限制，这种方式的记忆传承无法做到高清格式。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已经有了寻找方向，风羿仿佛扫描一样，从起始位点开始扫描。
记忆画面中的如实验基地一样的地方，不同功能和用途的实验区，植物培养室……
他仿佛置身于数十年前，一步一步沿着走道，扫过那些各式各样器皿或实验材料。
鉴定室，温室……
温室！
目光在那些认识或不认识的植物上掠过。
自从加入联保局，因工作需求，风羿已经收纳了许许多多动植物的信息，国内的、国外的，沙漠的、沼泽的，高纬度区、低纬度区，自认为已经有见识了。
即便如此，在这样一段数十年前传下来的记忆画面里，依然有不少未曾见过的植物，或者长得有点眼熟，但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种类。
每一种数量并不多，只占据一小块地方，但种类多。
直觉的触角，仿佛触及到了什么。
风羿来到一个培养箱旁。
在这片区域，这样一个培养箱其实并不起眼。
里面培养了不止一种草，还有其他几种食虫植物。
然而……
风羿盯着培养箱里面偏居一角，仿佛只是一种装饰的捕蝇草。
然而，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样一种不起眼的植物，或许就是制造“历史遗留问题”的关键！
风羿微微俯身贴近，透过时间的灰霾，看向里面。
不用刻意寻找，目光已经能定位到某一片张牙舞爪的捕蝇夹上。
闭合的捕虫夹，像一个长相奇怪的眼睛，上面有狰狞的睫毛。
“眼睛”中间的“眼珠”，包合在内，无法看出究竟是什么。
风羿只能确定，那不是苍蝇小虫那样的动物。
看不清轮廓，不知长相，未知类别，却能让本能疯狂朝着它指指点点——
就是它！
酒店房间，风羿睁开眼，从沉浸的记忆画面中脱离。
这一段记忆，其他画面已经不重要了，定格于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上，包藏的东西。
静静思索片刻，风羿看了看时间，给小乙打电话。
让小乙查一查今天在台上演讲的那位嘉宾。
风羿从情绪信息观察，并没有异常，不过还是让小乙去接触一下。
如果也没有查出问题，如果对方缺资金，风羿可以投资。
也是感谢对方让风羿找到了问题关键。
通完话，风羿又给岳赓扬拨过去。
他先问了调查组那边的进展。
这几天风羿在外面跑各个会场，是岳赓扬与调查组那边洽谈相关事项。
岳赓扬将最近的事简单说了说。
“他们查了药物包装盒上的虚假标签，包装盒里的用药说明也是假的，这些早就有了铁证。说起来进展很快，但是，依我看，有用的不多。还是不够快，调查组现在肯定急得很。”
调查组和非法制药的人，你来我往，都视对方为鱼，现在双方处于互投鱼钩阶段，双方的烟雾弹一个接一个。
但一明一暗，位于明处的调查组劣势更大，他们需要更快速的行动，才能获得预想中的收获。
背后制造药物的人，究竟藏在哪里？它的管理层究竟有谁？要查明这些，依然需要时间。
但战线一拉长，就会有更大的不确定性。查到最后依然会不了了之，徒劳无功。
“调查组需要更致命的线索。”岳赓扬说。
风羿认真听着。
在他眼里，不管是调查组，还是非法制药方，都是“鱼”。
“或许我们可以再推一把。”风羿说。
上次始祖工厂制作出了快速鉴定的试剂盒，让调查组的工作效率得到提升。
这次再推一把。
至于明暗双方谁出疏漏，谁能抓住机会，风羿就不会过多在意了。
他已经先找到了目标，要先去解决历史遗留问题。
岳赓扬：“所以我们也趁机下钩子？”
风羿：“不，我们直接打窝。”
岳赓扬沉默了几秒。
再次出声时，话语里带着一点点疑惑：“这个事其实不需要这么急，短期内对咱们并没有利益损害，咱们可以继续观望，只要最后能解决就行。”
“不，尽快解决这事。”风羿声音略有些沉，“我总觉得不对劲，心里不踏实。”
岳赓扬还是很相信风羿直觉的，半点没质疑，担心问道：“关于遗留问题的？”
风羿：“不是。”
他也信自己的直觉。
本能主导的直觉，大多数时候还是靠谱的。
就比如这次通过一个图标查到捕蝇草，再追查到记忆画面找出诱因，本能立大功。
风羿刚才说的“不对劲”，具体也说不明白，就是偶尔有一点点心慌。仿佛有什么难以控制的大事正在酝酿。
房间有限的空间让他感觉烦闷。
走到窗边，拨开窗帘望向窗外。
现在已经是夜晚，城市的灯光让低空的云层若隐若现。
风羿看着那些被灯光染色的闲散云团，突然道：“最近的近海试验还在进行。”
岳赓扬说：“是的。全球范围，近两年风暴季比较活跃，时间延长。早前就有说过，这两年会有一个气候的小波动，为避免造成重大破坏，再加上蝴蝶计划的近海试验工程，动用了气象武器，基本不会让超强风暴上岸。
“我国范围，已经在东面和南面各打掉一个超强台风。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沿海暂时没有动静了，但其他国家有大型台风和超强飓风。”
说着，岳赓扬意识到了，他问：“还是气象的事？”
风羿：“嗯，只是直觉不太好。”
尽快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之后，他会集中注意力紧盯天象。
岳赓扬明白了。
气象问题和非法药物的事，是要连在一起考虑的，如果现在不解决，一旦有气象方面大型突发事件，违禁药物这个事就很容易被干扰，背后的人借此脱身，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逮到。
“好，我去准备。”
顿了顿，岳赓扬提醒：“这一把饵料撒下去，两边都会疯起来，你也要小心。”
他不担心风羿吃亏，他只是在考虑，风羿那边若有什么突发事件，他该怎么帮忙扫尾？
第519章 期待成功
风羿没有将饵料精准投放到那家工厂所在的位置，而是在相隔一段距离的另一个地方。
他手上拿到的资料里面，有十多个调查组有怀疑且正在调查的公司工厂。
风羿选择的，就是其中三家企业所在地的中间位置，并非是正中，稍有些偏离，不过没影响，能达到目的就好，吸引多方注意。
作出了决定，不需要风羿再详细安排，岳赓扬会搞定相关事宜。
与岳赓扬通话完毕，风羿再次拿起那份“眼睛”图标的资料。
“施罗德制药。”
大洋另一边。
临近某个海岸的城市里，拥有数十年建厂史的施罗德制药工厂总部就在这里。
它的规模不大不小，没有太突出的成就和影响力，在行业里面只能算平平无奇，但也在数次市场危机之中存活。
已至晚间，大部分员工已经下班，只有少部分加班人士还在这里忙碌，留下零星几点灯光。
实控人诺曼·施罗德在这個时候到达工厂，出差回来，并没有让助手跟随，独自从专用通道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打开电脑查看这段时间由助手整理的邮件。
多是公务相关，还有一份是某议员发过来的建议。
因收到过民众投诉公司图标问题，这位议员象征性的问询一下，建议他：
或许可以考虑把那个怪异的眼睛图标更换为别的标志，比如带字母S的，可以代表公司及创始人施罗德，同时又有着美好寓意。
比如医药巨头始祖工厂的图标也是带“S”的。
诺曼·施罗德看着邮件上的那些散发着贪婪与野心的话语，嘲讽的面容逐渐变得扭曲。
提谁不好，偏偏要提始祖工厂！
关闭邮件，他本要起身，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又重新坐下。
在浏览器上输入一个网址，页面只有一个对话框，输入密码验证身份，然后得到了一条信息。
这条信息不长，只显示了十秒钟，便自动删除。
简短的信息却让诺曼·施罗德兴奋异常。
这条信息告诉他，疑似出现了他等待已久的耐受个体，对方已经服用了很长时间的药物，却没有出现强烈的药性反噬情况，后续会继续观察。
施罗德呼吸急促，面色因兴奋而发红。
自从将药物散播市场，他就派了人关注那些服用药物的人，一旦出现被药物反噬的情况，就可以放弃继续盯梢这个“实验体”。同时如果发现有人能扛住这种反噬，长久服用药物，反应轻微或扛的时间比较久，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告诉他！
耐受个体，人群中出现的可能性只有千万分之一，甚至更低的概率，这都是他难以在实验室小范围寻求的。
所以他利用广阔的市场，不同人种、年龄、体质、生活习性……在更庞大复杂的群体里面搜寻。
电子信息时代，让这种监控和搜寻变得简单，即便依然会有遗漏，但大部分是能发现身体变化的。
从服用药物到出现反噬，会需要一段时间，他必须做好足够准备来避开调查。
真诚感谢他的盟友们！
施罗德长长呼出一口气，情绪冷静下来。
终于发现了疑似耐受个体，离研制稳定剂又近了一步，确实值得兴奋。但，依然需要确认。
以及，这个耐受个体是真实存在？还是调查组放出来的饵？
他坐在椅子上沉思。
片刻，手机上出现的提示，让他察觉时间有点晚了。
关闭电脑匆匆起身，房间里的窗户和灯光也关闭，但他并没有出去，而是来到一面落地书柜前，操作一番，整面书柜像一个旋转门被推开。
走进里面，又打开一扇隐蔽门，沿着向下的台阶往下走。
下方有一个秘密会客室，此时会客室灯光都打开，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人。
“你迟到了，诺曼·施罗德。”对方不满地道。
“非常抱歉，伊莱议员，请允许我作解释，或许你听完之后会原谅我的失礼。”
“好吧，喔，先坐，先来一杯我带来的红酒，相信我，它的风味和口感会让你陶醉其中！”伊莱议员并不急着听对方的解释。
品着红酒，伊莱议员想起什么，问道：“诺曼，看到我给你发的邮件了吗？你真的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你们公司的图标，把那个奇怪的眼睛改掉，或者可以听取我的建议，改成有代表性的‘S’或带‘S’的词。它是多美妙的字母啊！拥有几分钱币的身姿，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施罗德觉得这位议员眼睛都快闪出钱币的符号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改是不可能改的，那是信念！
应付完公司图标的事，终于说起了正题。
这个时间这位议员秘密前来，可不是只为了品酒、说公司图标有点小事的。
伊莱议员沉声道：“调查组的人已经开始起疑心了，不，他们早就起疑心了！诺曼，我的挚友，伱需要拿出成果，给投资者们信心，否则我很难说服他们继续支持你。
“你要明白，投资者都知道，这个药物研发过程中有多见不得光，甚至到最后也无法拿到明面上，但他们选择投资你，是为了什么？相信你很清楚。”
诺曼·施罗德默然，微微点头。
投资者一部分是为了他们自己，但更多是为了钱！以及施罗德口中的，能逆转表观遗传时钟的血液疗法！
能让年迈者恢复壮年，能让陈旧的生理代谢恢复活力的神奇疗法！
“今天上午，一位投资人再次向我表达了不满。”伊莱议员继续道。
他递给施罗德一个“你懂的”眼神。
施罗德深深呼吸。
虽然伊莱议员并没有说过那位投资人的名字，但这么久过来，他也猜到了。
安德烈。
一个善于作死，把自己折腾得过度衰老，只能坐轮椅，时刻离不开氧气瓶的人。
投资的钱多，要求也多，投资人里面表达不满的次数也是最多。
安德烈曾劝说始祖工厂可以更“大胆”一点，但始祖工厂却坚持将某类实验设为禁区。
于是安德烈只能投资别的研究者，包括正规的，以及见不得光的那些。
施罗德的实验室只是被投资的其中之一。
伊莱议员提及安德烈也不禁顿了顿，他实在受不了安德烈的脾气，今天上午通话，又收到了来自安德烈直白的问候和礼貌的嘲讽。
这让伊莱议员不得不秘密前来，催一催施罗德，尽快搞点成果出来。
“那位投资人有些后悔，他觉得还是应该去劝一劝更有实力的始祖工厂。”
施罗德攥紧拳头。
感觉自己再次被侮辱！
又是始祖工厂！
“始祖工厂是盗窃者！他们窃取了‘神的基因’！”施罗德低吼道。
他研究过始祖工厂的创建时间和发展历程，且一直认为始祖工厂就是盗窃者！在几十年前盗窃了最珍贵的试验样本！
伊莱议员不止一次听到这些，耸了耸肩，平静地说：“这只是你的说法。且投资者们更在意结果。诚实地讲，作为第一个投资者，我最初还是很相信你的，我甚至梦想会造出第二个‘始祖工厂’帝国！”
施罗德：“……”
感觉再再次被侮辱！
为什么是第二个始祖工厂帝国，我不能建造我的施罗德帝国吗？！
伊莱议员无视对方面上的不满，继续捅刀：“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始祖工厂他们曾经的‘S系列’，近两年的‘Y系列’和超级解毒药剂，U看书www.差点让我们所有的投入毁于一旦。
“还有现在，虽然蝴蝶计划的巨大工程吸引官方注意力，对你们的监管阻碍稍有放松，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但你最近一些行动也过于冲动了，最重要的是，并没有得到令人满意的成果！再次强调……”
施罗德打断对方的话语：“这也是我今天要说的，或许已经有了。”
施罗德解释今天赴约迟到的原因。他收到了消息，疑似已经找到了耐受个体。有耐受个体就可以研制出稳定剂。有了稳定剂就能让药效无副作发挥出来，进行血液疗法实验！
而这种血液疗法，如果一切能按照理论中来发展，通俗的说，它会让人重返青春！
让枯败的身体拥有新的活力！
返老还童将不再只是传说！
这才是最吸引投资者的！
“离重返青春又近了一步！”施罗德诚恳道，“这种关键时期，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伊莱议员一听有新发现，也心动了，本来有些摇摆不定，又再次被说服，但并没有立刻许诺。
现在的形势，让他更为警惕。
“还没有确认？”他问。
“很快会确认的。”施罗德说。
“如果是调查组放出的饵呢？”
“不太像。”
伊莱议员静静深思片刻，比了个手势。
施罗德露出笑意。
“非常感谢，我的朋友！”
有这些盟友在，调查组在查到他之前，会被拖延，并留给施罗德安全撤离时间。
那之后，销毁一切，大家不曾相识。
“最高管理层，到你即止。”伊莱议员举杯，“期待成功。”
第520章 神的注视
伊莱议员离开之后，施罗德独自喝了一会儿酒，起身检查四周，然后走向另一条隐蔽通道。
这条通道并不通向秘密实验室，最近他的实验室并没有令人满意的成果。这个是事实。
他此刻前往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更为隐秘且核心的地方。
也是他用来藏最大秘密的地方。
伊莱议员这些合作者、盟友们，只知道他有隐秘实验室，却不知道他一直藏着的，药厂“眼睛”图标背后更宝贵的东西。
几十年前，他还是个年轻学徒，被他的老师派去其他地方当助手，学习知识技术，同时也收集一些珍贵材料和信息。
某天，他的老师激动地说得到了极为珍贵的“神的恩赐”，能让人变得更强大！
年轻的施罗德那时候非常好奇，只是工作繁忙，老师又给了别的任务，再加上那时候自身条件有限，经验学识都不够丰富，没能进入老师的第一批研究团队。
不过他一直有关注，且一直与老师保持联络，他是老师最看重的学生之一，是亲信，下一次研究团队扩充，他将会是其中一员。
但施罗德依然着急。
他想尽快参与那个“神的恩赐”项目。
“神的恩赐”究竟是什么？
来源于哪里？
施罗德知道老师的研究团队一直在做活体试验，以人类为研究材料。
不同人种，不同性别年龄，不同身体素质，都会用于那个实验里。老人、青年、孕妇、婴儿……等等那些也不过是项目里面的实验耗材罢了。
那个时候，世界许多地方爆发战乱，即便没有战乱的地方，治安也不太好，一个地方消失几个人，甚至数十个人，并不惹眼。
突然有一天，老师告诉施罗德，隐蔽项目似乎被谁盯上了。
他们的联络变得更加隐秘。
直至，老师的那个隐秘研究基地被毁。
施罗德第一时间赶过去。
他依照老师留下来的暗码，寻找是否有珍贵的研究材料保存下来。
不过可惜，绝大多数都被毁得彻底，所有实验用的活物，拥有完整细胞的材料、样本，似乎都被毁了。
但，庆幸的是，这场毁灭之中也有疏漏。
他在种植捕蝇草的那一片地方搜寻。
老师将一些特殊的种子，分散放入了张开大爪子的捕蝇草中。
种植捕蝇草的那一片也被烧毁，但有一株里面，烧毁的捕蝇夹内，种子存活了。
奇迹般活下来的，是百岁兰的种子。
……
施罗德回想着曾经的一些事情，来到独属于自己的秘密区域，打开密室的门。
里面人工制造的极好的生长环境，光源，温湿度度，土壤和风级等等，那些都是依据植物本身生长环境来搭配。
在这里，种着一些百岁兰。
而这些百岁兰里面，又有一棵极为显眼，极为庞大。
是当年他种下的那颗种子。
它的基因里面多了一些很神奇的片段。
这些神奇的基因片段，让它与其他百岁兰不是一个量级。
不，应该说，看上去就不像是同一个维度的生物！
实验文件里面有一些照片，是在种下种子的第十年拍的。
百岁兰只有两片叶子。
那些照片里面，作为对照组的别的百岁兰，像二次元人物的双马尾。
而它，仿佛来自异星，狂野肆意又狰狞。
对照组在它的衬托下就像备受打压的小可怜。
那些对照组是正常的种子生长而来，即便运用了最优的培育方法，长势依旧不是一个级别。
这些年来，施罗德一直在对它进行研究。或者说，是对它基因里多出来的那些奇妙的基因片段，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即便摸索边角，施罗德都能感受到当年他老师研究的“神的恩赐”究竟是何等庞大的项目！
而针对基因的深入研究，施罗德有惊人的发现——
“生物学年龄在生命历程中，未必只会单向增长！”
一想到曾经被毁的那些珍贵实验材料，施罗德就惋惜、不甘、愤恨。
他老师那个年代，世界形势并不稳定，战乱频发，电子信息也没有如今这么发达，许多资料在神秘人的摧毁之下难以留存，难以想象当年那个实验基地所经历的一切。
施罗德从老师留下的暗码，从一片废墟之中寻找到的几句密语，只翻译出了简短的一段话，并不能形成完整的逻辑链，比较跳跃。
看得出来，当时记录者意识的慌乱，或者说错乱，再加上毁坏程度过高，缺字漏字。
但有一句复原了。
施罗德再次看向旁边墙面上贴了数十年的一句话：
【我感受到了神的注视】
这是他老师留下来的一句话，也是让施罗德很难感同身受，十分迷惑的一句话。
这句话里面，带着许多困惑，又或者是激动？
施罗德凝视墙面，陷入沉思。
当年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实验室，创建这个药厂，设计的眼睛一样的图标，不仅仅代表着这背后隐藏的、不能公开的旧事，也是这段密语的映射。
神的注视究竟是什么呢？
又是怎样一种感觉？
施罗德其实并不相信神的存在。
如果信鬼圣，信往生，信命运审判，他行事就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他和他的老师，那些在同一个研究项目的人员，所信奉的，并非传统的善恶之说，对于死于实验中的那么多人命，可没有半点心虚和忏悔。
但他坚信这背后一定存在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个超乎寻常思维，不能以凡人逻辑去分析的……秘密！
施罗德又看了看这里种植的百岁兰，带着满腹心思离开，前往藏在药厂皮下的隐秘实验室，去看看是否有什么令他高兴的进展。
遗存下来的百岁兰身上，对那些奇妙的基因片段的研究过程中，研究出来的许多药物，他会筛选一些，通过灰色渠道，暗中投入市场，观察更多的“实验目标”。
更丰富的数据利于他研究。
一直做得隐秘，而且药物滥用是很常见的事情，尤其那些贫困混乱的街区，那些并不安宁的国度，那些与现代生活有壁垒的时代遗民，出了事也最多是惊起一点儿浪花，就会很快平息。
这次他试验新药，确实有些着急，但也是多方面因素逼迫。他并不后悔。
这种新药，服用之初，会让人有一种灵魂苏醒的感觉。
这并不只是感觉，而是由内而外，全身的“苏醒”！
生理呈现正向的变化，维持一个较长的时间，可能几个月，可能会更久一点。
但渐渐的，开始逆转。
仿佛甩出去的回旋镖，猛扎在身上，还带着致命毒性。
“如果能尽快制作出稳定剂就好了！”
只要能制作出稳定剂，生理正向的变化会维持更长时间，甚至可能一直维持下去，实现生理年龄逆转！
施罗德看了看实验室玻璃门照出来的，自己已经苍老的面孔，慢慢露出一个坚定微笑。
他要做几手准备，他的盟友们也该再出一把力了。
还有始祖工厂那边……
他一直认为始祖工厂的创始团队，一定在当年窃取了部分珍贵实验材料。
想到风羿，以及风羿身边的那个高大强壮的保镖。
施罗德面带不满。
“样本这么难弄到？”
再催一催吧，己方队友也太废物了。
第521章 明天见
巡视完实验室，并没有意料之外的惊喜，施罗德平静地回到办公室，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虽然他很期望收到的信息属实，是真的出现了新药耐受个体，但万一呢？
万一是假的，是调查组布下的饵，他就需要换个地方了。
几十年前，老师的研究基地被摧毁，那一直是施罗德心中的痛。虽也心痛老师和实验人员，但更心痛那些珍贵的实验材料！
至今他仍然不知道，当年那样一个隐蔽且拥有武装力量，拥有多方信息提供渠道的研究基地，究竟是如何被毁得那么突然、那么彻底？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看得见的踪迹，就那样突然之间被毁掉了。
太多秘密也随之销毁。
施罗德只能根据遗存的零星几点信息去分析，以及，继续研究“神的恩赐”。
那些神秘的基因片段，究竟来自于哪里？
是偶然的植物自我突变？
还是当年研究人员定向干预的结果？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能拥有的实验原材料，只有那一棵变异的百岁兰。
即便是培育出来的子代，也全都没有继承它身上那些特殊的基因片段。
所以，这些年来，实验都是从它身上获取材料，也就导致这株植物本应该长得极长的带状叶片，依然是很短的样子。
不过，现在看来也好，方便搬运。
自然种植状态下，百岁兰发达的根系会是大问题，只是他当初将这株植物种在这里时，做了一些别的措施，方便移栽。再加上这种植物比其他百岁兰强得多的生命力，施罗德相信，在移栽之后，它依然能存活下去。
现在就要做好随时移栽的准备。
实验室的一部分重要东西也要带走。
不能带走的，不方便带走的，在国际联合调查组查到这里之前，他会亲自动手清理掉。
施罗德又拿起一叠关于风羿的资料。
他对始祖工厂的每一位股东都有试探。
在风羿刚刚被爆出始祖工厂股东身份的时候，他就对风羿展开了调查。
和其他人对所查资料的迷茫不一样，施罗德怀疑风羿接受过始祖工厂的药物改造。
他手中的这份资料，包括风羿还没回到阳城时，加入科考队进山科考的那一段。
资料里面有一张照片——
科考队人员结束那一次科考之后的合照。
照片里的风羿确实是有些瘦，有些疲惫的样子，但相比起其他队员来说，简直不像是进山那么久的人！
没有被衣服遮挡的肤色，也远不像其他人那么黑。
身上也没伤病，他就像没有经受过山中气候和地形地貌的考验。
风羿平常的人生突然迷之转折，这些都得让施罗德更相信自己的推测。
所以他才想要得到风羿血液样本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可惜，风羿去医院，都是去始祖工厂的旗下医院，身边还有私人医生，根本弄不到血液样本。
不过他最想得到的，还是风羿身边那个身材高大，身手不凡的保镖。
风羿看上去依然像个普通人，但那个保镖，给人的感觉就很强大！
长得更高，身材更壮硕的人也有很多，但阿阕身上那种气势是其他人比不了的。那种野蛮的，极具压迫力的气势，不用有任何行动，第一眼就会让人产生“这人很可怕”的感觉。
施罗德年轻时与老师的通信中，知道老师的项目里面能培育更强大的个体，只是成功率极低。
施罗德怀疑始祖工厂也在做类似的实验，阿阕就是成果之一。
只是这些猜测都需要血液样本，或者对方的身体组织样本来确认。
施罗德思量着接下来的计划安排，再次联系了一位盟友，希望对方尽快解决这个事情。
……
国内，这天，风羿在回阳城的路上。
此次出来，参与的会议已经结束一阶段，联保局给了几个任务也完成，他返程了。
小甲开着车，他们刚刚到达高速服务站点，休息一下。
这个服务站已经离阳城不远了，平时人就很多，今天因为天气阴沉，来往的人更加匆忙。
有人去了趟洗手间，随意买了些东西，就往停车位赶，嘴上还催促同伴：
“天气预报说马上就有暴雨，速度啊！咱们快些进城！”
“在快了！在快了！”
很多人在短暂休息之后抓紧赶路，想要在风暴来临之前到达目的地。
而有人目的地较远，则想着，在这里休息一晚，等风暴过去之后再出发。
现在是下午时间，离傍晚越近，本就不太明亮的天色会变得更昏暗。
有闷雷从远方滚过。
阿阕走过来，低声跟风羿说：“有人在监视我们。”
混在来往人群中，那几个人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让阿阕警惕。
风羿平静道：“只是几个小喽啰，他们没做别的事就不用管，你们先休息，咱们回去这段路不会平静。”
没了这几个也有其他人。
且这几个人并没有做危害公共安全的事，就算挨个揪出来，在这里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说不定这几个人还能倒打一耙。
风羿看着天色，让小甲和阿阕先休息一会儿。
这时候，风弛有信息过来。
风羿看了眼，走到一旁，直接回电话过去。
电话那边风弛问：“到哪儿了？”
他知道风羿结束最后一场在隔壁省城的会议，今天回阳城，提前发过几条信息。
风弛他们节目组给大家放了三天假，难得空闲，回阳城玩两天，正好得知风羿也回阳城，就约着一起吃个饭说说话，聊点儿八卦。
他最近听的圈内圈外八卦可多了，想跟风羿分享分享。平时能随意聊天的人不多，憋了不少话。
现在他已经在哥俩都知道的地方等着了。
风羿说了自己的位置。
风弛对阳城附近的路线很熟悉，一听就知道在哪里了，说道：“那你们现在动身，要不了两小时就能进城，快的话说不定你都能到家了。我看了时段天气，如果运气好，伱能在雨落下来之前到家。”
风羿看着天空活动的云层。
如果现在从服务区出发，确实如风弛所说的，能在雨落下来之前回到家里。
只不过，他想要的可不是这样。
风羿道：“这边还有点事，会耽搁一会儿。”
风弛说：“那你们就在服务区休息，等雨变小。这场暴雨不会持续太久，或者直接在那里休息一晚。”
顿了顿，风弛又道：“不过，那个服务站条件有限，不一定能休息好。”
风羿嗯了一声：“看情况再说。”
风弛语气有些遗憾：“你今天回来应该很晚了，还是尽快解决事情赶回家，在家早点休息更爽，明儿有空再约时间。咳，不过我爸妈要是打电话，或者给你发消息询问，你帮我遮掩一下……”
今天风弛回到阳城就被他爸妈堵着了，说想带着他去参加商业合作伙伴的宴会。
风弛可不想去，说有事约了风羿。
他爸妈就没再多说了。
风羿现在身份特殊，可不是一般人能约饭的，风弛也就仗着哥俩儿从小关系不错的优势，现在还能跟风羿频繁说说话。
风家其他人可没这本事。
就算有人以前跟风羿关系好，现在也不一定能如往日那样相处。也就风弛，能如此丝滑地适应风羿的身份转变，还能如此自然地抱大腿。
相比起今晚的商业宴会，风弛爸妈当然更愿意风弛跟风羿维持良好的兄弟关系。
但其他人并不知道，风弛跟风羿这兄弟俩平时相处其实挺随意，没有多少客套话。
风羿答应帮忙遮掩，不过他说：“那你自己出去玩藏好一点，别被你爸妈堵着了。”
风弛懒懒地道：“不出去！刚结束工作，就想在家里多躺会儿。哎，明天天气还可以，你明天要是有空咱们就约明天，你直接过来，我今天就在这边休息，门锁密码给你发过去了，我到时候说不定还在睡觉，你自己开门进来。”
风羿说：“行，给你带吃的过去。”
风弛口水呲溜一下，激动道：“是你家厨师做的吗？多带一点！”
风羿：“知道，明天见。”
风弛：“明天见！”
第522章 暴雨降临
和风羿通完话，风弛有些无趣地躺在沙发上。
繁忙的工作之后突然闲下来，还真有那么点点不适应。
打开电视欣赏一下最近圈内前辈后辈们，或优质或劣质的大作，再拿起手机刷一刷看网友们在怎么议论自己。
负面的评论一扫而过，乐子和玩梗逐条阅读。
然后风弛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晚餐，反正风羿今天不会过来，他打算早点吃饭，早点休息。
吃饭的时候，想到什么，风弛又拿出手机，切换账户，翻看里面几条未读邮件。
今天正好有一条新收到的，点进去。
这封电子邮件里面其实并没有讲述多秘密的信息，只是一份菜单，列出来几道菜，还有饮食相关的几条简短描述。仅此而已。
但是风弛却在认真翻看。
这是老宅那边，老爷子今天餐桌上出现的东西。
别的很难打听，老爷子现在就算对家族掌控力下降，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轻易打听清楚的。
不过餐饮方面，还是能摸到点消息。
老爷子的餐食，专属医疗团队里有营养师负责，但是以这些年风弛对老爷子习惯的研究，老爷子在有一些特殊情绪波动的时候，会增减某些菜式。
比如今天老宅的菜单里面，添加了一盘平时很少会出现的蒸腊肉。
除了应酬待客或者人比较多的家宴，只有老爷子自己用餐的时候，餐桌上其实很少会出现烧腊。
除非是因某些事情，餐桌上才会很有仪式感的出现烧腊，至于是腊味、卤味还是烧味，全凭老爷子当时的心情和牙口。意义都差不多。
这种仪式感，可能是源于老爷子年轻时候做生意的某些经历，以此作为一种纪念，慢慢的也就形成了习惯。
就算不吃，或者吃得很少，反正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老爷子的餐桌上会多出现一份烧腊。
今天难得在菜单里面又添加了一盘蒸腊肉，风弛就有些好奇了。
“啧，老爷子又作孽了？”
虽然已经老了，但老爷子在本地深耕数十年，还是有些手段很让人忌惮的。
“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被老爷子给盯上……”
风弛突然顿住。
看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手机里的气象预报，风弛放下餐具，给风羿打电话。
第一遍没拨通，电话占线，那边正在通话中。
又等了会儿再拨过去，这次终于接通了。
风弛舒了口气：“哥你现在到哪儿了？还在高速服务站？”
风羿说：“刚出发不久。”
风弛：“这时间有点不太好啊，暴雨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路上小心……还有，老爷子那边不对劲，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
他将心中猜测说了，也提醒风羿防一防。
老爷子这次异常不一定是针对风羿，可能是别的事情，但提醒一声，风弛也安心。
风羿笑了笑，说：“知道了，我这边你不用担心，马上要下暴雨了，你也别出门。”
风弛：“行，你到家了给我回个信。”
结束通话。
通往阳城的高速路上，车内，风羿拿着手机，切换页面，又发了几条信息出去。
小甲专注自己的工作，也一直在留意导航系统各条路线的实时路况。
外面的天色越发阴沉，随着继续往阳城靠近，突然，导航屏幕上显示前方有路段堵车。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一段堵得特别严重。如果依照之前的路线继续走，不知道会在路上堵多久。
“老板，前面突然堵车。”小甲说道。
风羿座位前也有一个隐藏的显示器，打开之后可以查看导航页面。
“换路。”风羿说。
“好的。”小甲淡定回道。
他们从服务站出发之前，风羿就说过，可能这一路不会平静，也说过几种可能性，其中一种就是眼下这样的情况，之后换哪条路线，也已经决定好了，他现在只要依老板的选择去做就行。
于是，他们的车提前出高速公路，片刻之后，又驶入一条不算很宽阔的车道，外地人一般很少往这边走。
阳城。
风弛一顿饭没吃安稳，也吃不下去，坐不住，心里一直平静不了，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他又给风羿发了一条消息。
风羿没回。
等了等，直接打电话过去。
打不通。
风弛擦了擦额角的汗迹。
点开手机地图，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段拥堵的红线。
额角的汗更多了，顾不上擦，仔细查看地图上的距离，发现……他哥应该还没到那里？
换路线了信号不好？
再次拨电话过去，依然打不通。
风弛深吸一口气，继续研究地图。
和风羿这个离开阳城好几年的人相比，风弛更熟悉进出城的各条新老路线。
包括乡间小路。
他现在就是在查看风羿如果没有堵在高速路上，提前换路线，最有可能走的一条路。
手指在其中一个区域停住。
那边有一些错综的小路，说小只是对比那些宽敞的大公路而言，其实还是能容纳两辆车并排而行的，只是路况更复杂一点，偶尔路上会出现一点变化，比如倒塌的树，比如来往村民遗落的物件，等等那些，就需要小心行驶了。
但如果熟悉那边的路况，其实能比走高速路更快进入阳城地界。
风弛就曾往那边走过几次，不过雨天一般不会选择那条路线。
眼下这个情形，他不确定风羿会不会选那边，但还是想让人确定一下。
作为社交达人，风弛交友广泛，认识的人多。住得离那边比较近的，风弛还真认识一个。
手机通讯录打开快速翻找，点开一个号码。
“喂，阿进，干嘛呢？现在有没有空，帮我个忙……”
风弛想让阿进带人去那一片看看，或者帮忙问问住那一片的亲友，那边有没有异常情况？
阿进应下了。
不是什么大事，阿进还是很想与风弛保持交情的，于是很爽快地应下。
没一会儿，阿进那边又打电话过来，这次支支吾吾。
“抱歉，阿弛，突然有些事，大家临时有事没空往那边过去……”
刚才他几个电话拨出去，才知道，风弛说的那地方确实会有事发生，有人察觉了风向，不让大家往那边走，家里长辈也告诫，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过去！
一听是这样，原本还想讲点义气的阿进立马做下决定，给风弛道了个歉。
这时间这天气在那个地方搞事，还让那几位辈分高的人都忌惮，还有人负责清场，他可没胆往那边走！
都不敢凑近去瞧！
这天气，没有雨还能偷看，暴雨要是降下来，隔得稍微远一点能看到个什么？
离得远了看不见，靠得近了小命堪忧。
倒不如先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观望。
另一边。
风羿他们所在的车行驶在远离城镇的乡野小路上。
目光穿过车窗，能看见外面的田野和鱼池，只不过随着天色渐暗，一切都变得模糊。
车里交通广播已经停了，手机信号也消失。显然有人做了某些布置。
当车经过某一段，驶过之后不久，有人摆上路障，让后面的行车绕道。
车里，阿阕抬头。
小甲：“老板，有情况。”
风羿：“继续。”
小甲面不改色：“好的。”
车并没有立刻停下，又将司机座一个隐藏匣解锁，便于拿取工具。
前方，有一辆车停在路中间，有人从路边的树后，或者一些遮挡物后面走出。
车后方也有人，从不远处围过来。
行驶的车，终于停下。
轰隆——
雷声在上空响起。
仿佛重锤敲击，振起的声波从耳朵传到心底。
四周有一种不安的氛围。
啪啦——
一直酝酿的暴雨降临。
雨势来得很急，一降落就密密麻麻不停歇。
已近黄昏的阴沉天气，让天地之间越发暗淡。
视野变得模糊，能见度急剧下降，汽车的灯光也只能照亮周围层叠包裹的厚厚雨帘，离得稍远一点，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坐在后座的阿阕，戴上一双黑色手套。
这双手套触感并不如皮革那般柔软，甚至摸上去有点硬，像是在里面嵌了金属。
明天继续
第523章 缠斗
包围在车外的有十来个人，或许更多。
虽有汽车的灯光，但夜色和暴雨之下，依然看不清他们的样貌，但从身形、持械的姿势，有经验的人能看出来，这些都不是廉价打手，而是一些“熟练工”。
也许是因为今天天气的影响，也许是其他各方面原因综合考虑，这些人最终选择把风羿截在这里，以完成雇主给的任务。
这次的任务并没有充足的准备时间，布置有些匆忙，但，没关系，人手还算充足，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他们早就决定好了，这次把目标截在路上，也不会废话，目标落网就开始动手！
缠住谁，解决谁，抓住谁，都有谋算。
还想着，这雨降下来也好。
雨势急，也能掩护他们这次大胆的行动。对始祖工厂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决策人动手，没足够的胆量和本事可不敢接。起冲突了也不好控制，如果一个不小心，没把握好，做得太严重，这场暴雨就是很好的保护。
计划很好，意志很统一，装备没少带。
看起来天时地利人和。
然而，现实却与他们预想的完全相反。
在第一步就出了问题。
缠斗……
缠斗的时间，按照计划不会太长，他们需要在预计时间里尽快完成配合。
可事实上，缠斗的时间确实不长。
甚至不配称“缠”！
天空雷声轰鸣，地面也是相当激烈。
如果离得稍远一点，很难分清那些声音，是疾风骤雨的呼啸，还是拳脚交加的狠厉。
急促！猛烈！
挡住他们的那个高壮身影，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仿佛残酷的自然法则中，狩猎者高效的捕杀技能——能用一击解决的就不会多耗费一下，追求的就是一击必杀！
高大的身躯明明不轻盈，却有与之不匹配的灵活和迅猛。
不动时像一块沉笨的石头，一旦动起来，全身上下的肌肉群就像瞬间组装的重型武器，火力覆盖范围，所有目标都难以逃脱！
骤然弹起时，那瞬间爆炸性的推进速度，急流的雨水都被撞成更细碎的水雾。
围上来的人完全无法招架！
手中的刀具器械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来不及起作用，人就已经中招！
戴着黑色手套的拳头，强大的力道又将一人打得飞起。
那人掉落在路边的田野中，砸起泥水，没再起来。
如果有谁能在这种恶劣环境之下看清阿阕的双眼，就会发现，他完全不像寻常人的一面。
雨水溅落在他眼睛里，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一眨不眨。
双眼并不灵动，也不呆板。
天地间的所有生物、非生物，在他眼里都是同样的、同等的。
目光没有焦距，似乎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又仿佛锁定了所有人。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明明是以猎人身份出现的围堵团伙，感受到了极大压力！
此时还站着的人，不是他们都能扛打，而是他们很能躲！
快速闪避，让其他人顶上去，所以现在“其他人”废了，他们还能站着。
此时，他们只觉得浓重的水汽在肺中急蹿，心中惊骇异常。
他们谁都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打懵！
完全被压制着打！
特么的！金主没说要对付这样的保镖啊！
这究竟哪里来的？！
身手，比不过！
技巧，也比不过！
狠劲，还、还特么比不过！
虽然早就知道风羿身边跟着的保镖很厉害，但谁都没告诉他们，这人能凶成这样！
今天来的这个，因任务临时组成的团伙，不能说全部抗揍，至少有一半是很抗揍的！但是，对上这位保镖，只要挨一拳，基本没有再站起来的！
硬扛？
扛不住！
躲？
躲不了！
没人挡前面就躲不开！
这保镖尼玛还是人吗？！
接连倒下去的，在失去意识之前还带着满脸的错愕。
原本近二十人，一个照面下来，迅速减员到个位数。
暮色和厚厚的雨帘，晃动的人影让车灯投过来的光线变得细碎凌乱。
路面有血，但并不多。
偶尔飞溅或滴落的血液，在大雨之中迅速被稀释，然后冲刷得无影无踪。
地面上零散掉落着各种管制器械，和随身携带的辅助物品。
这些东西，有的还完好，有的严重变形。
小甲看着这位同事的战绩。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这个最后加入团队的员工，强大的战斗力。
今天的小甲只当个辅助，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也很清楚他和阿阕之间的差距，这位才是职业保镖，头号打手，正是该表现的时候，他可不会跟这位抢人头。
铛！
射过来的子弹被阿阕抬臂挡下，发出金属撞击的脆响。
冲击力并没有让手臂的行动减缓丝毫。阿阕在对方开枪的那一刻已经锁定目标，手中抓住的器械朝那边扔过去。
器物极速穿破雨林，那边传来短促的惨叫，然后所有一切淹没在雨幕中。
阿阕被刀割开的衣袖里面，露出佩戴的金属护臂。
定制款，是其他同事戴不了的，就算戴上也只会影响行动。
又解决一波人，阿阕呼吸的频率变化不大，喘息中带着一种奇怪的嘶哑，在暴雨之下并不清晰。
他看向周围。
明明是人的眼睛，却好似已经锁定猎物的野兽。
仿佛凶到极致，又像是平淡到极致。
昏暗暴雨的环境并没有降低他的行动能力，反倒像是助涨了气焰。
周身爆发的杀气和悍猛，让剩余的几人果断转身，跑！
“去追。”风羿说。
阿阕没犹豫，立刻继续清理剩余的“猎物”。
风羿站在车前。
他并没有一直待在车内，而是站在这里。
在阿阕解决这些人的过程中，有不少器物擦身而过，砸在旁边，砸在车上，却并没有任何一个能碰到风羿。
那些向他砸过来的器物，要么中途被阿阕和小甲拦下或挡开，要么被看不见的气流微微改变方向。
如果天气晴好，光线充足，视野无碍，或许会有人发现这一点异常。
但是现在，昏暗的环境，噼里啪啦的雨帘，并没有谁能看见这不寻常的一幕。
扔出这些器物的人，如果还清醒，还能看到这些，只会遗憾：怎么就是砸不准呢？！
雨，顺着风羿发丝落下。
没有打伞，没有戴帽，他就这样站在雨中，感受着天空云层的变化。
前方不远处，路中间还有一辆车。
此刻那辆车，正加速朝着风羿冲过来。
风羿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并没有投过去半点注意力。
头往旁边侧过去，感知到什么，闭了闭眼，无声叹了一口气。
嗞啦——
一辆车突然从后方蹿出来，利索地绕过了障碍物，将前方冲向风羿的车给撞到路旁田野里。
过了会儿，离风羿较近的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风弛坐在驾驶座上，朝风羿招手：“快快！快上车！”
他今晚实在担心风羿，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心里不踏实，叫帮手又叫不出，报警也需要时间，还是决定自己赶过来看看。
凭对地形和各条路线的熟悉，以及多年玩车锻炼出来的车技，他终于赶到了！
刚才把前面那辆车撞开，自身这辆车也受到了冲击，不过凭玩车的经验，风弛很懂怎么保护自己。
头还有点晕，不过没大事，他现在只急着把风羿叫上车，然后赶紧开溜！
这地方感觉杀气冲冲的，让他浑身细胞都像是拉响了警报，催促他赶紧离开。
雨夜之下，风弛并不能看清风羿此时的表情，也看不清风羿此时的状态，他只知道这个是风羿就够了。
来不及想太多，见风羿还站在原地没动，大声吼道：“快上车啊！”
风羿略微抬头，视线越过风弛的车，看向前方。
车里的风弛察觉到不对，强烈的灯光从另一侧照射过来。
他扭头看过去。
那是一辆货车，几乎挡住了这条并不算宽敞的车道，开着刺眼的灯光以及并不慢的速度，直直朝这边冲过来，而且已经很近了。
风弛脑袋发昏，知道该赶紧避开，但一时控制不住，又或是理智上已经知道难以避开。
视线穿过车窗，看着越来越近的车灯。
那两束灯光像是从高处俯视，带着对弱者的虚伪悲悯。
这一瞬间，风弛脑子里想了很多，又好像是一片空白。
耳边恍惚听到了唢呐声。血液似乎在急速降温。
砰！
整块地面为之一震。
风弛大睁着双眼。
货车……
货车飞起来了！
明天见
第524章 你是我哥吗
风弛目光震惊到呆滞。
在半步远处，整辆大货车腾空而起。
风弛的视线也跟随着这辆在雨中翻转的货车挪动。
此时的环境，外面景象看不清楚，风弛只能模糊看见货车的庞大身躯，以及亮起的车灯打着旋儿飞离路面，然后砸到一旁的田野，又或者是鱼池里面。
风弛：！！！
风弛：……
下巴半天没合上。
外面的雨依然下得急，副驾驶座那边打开的车门，有雨水被卷进来。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看不清晰，但声音却实打实的传进来。
整个世间突然充满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
风弛的视线从货车砸到的地方缓慢地，机械地，一点一点挪回来，看向刚才货车升空的位置。
几步远处，雨幕之中。
风羿站在那里。
风弛隔着车窗看向他。
很奇怪，车窗外明明有很多东西看不清，也看不清风羿此时的样子，他却能感觉到那双仿佛不带任何温度的双眼。
冷酷，冷漠，仿佛没有一丝情感。
无比陌生。
风弛……风弛感觉，身上的血液更冷了，像是凝固一样。
浑身汗毛，头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要根根竖起。
呼吸声在颤抖。
扭头看看副驾驶座那边，又看过来。
风弛怀疑自己脑子有问题了，出现幻觉。
大脑以二十多年来，最快的速度运转着——
1，刚才还在车右边的人为什么在眨眼间出现在左侧？
2，那辆冲过来的大货车，为什么会以……不应该出现在现实中的姿势，瞬间整个腾空而起？
在一个刹那，究竟出现了什么样超自然事件？
3……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还活着吗？！！
脑子里的思维已经万马奔腾，情绪也在瞬间击打出滔天巨浪。
但现实中，他依然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
依然是震惊到呆滞的神色。
依然看着车窗外那个身影。
这绝不是印象中的风羿！
这不是我哥！
风弛思维陷入了一种几近癫狂的紊乱。
他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自己是不是还躺在只有他们兄弟俩知道的秘密据点的沙发上，看电视睡着了？
一切都是梦，我只是在梦里……
但是！
无法催眠！无法欺骗自己！
这些事情就是发生了！！
而此时，站在车外的风羿也动了。
风羿走到车子另一边。
风弛的视线机械地跟着，抓紧方向盘的手臂因情绪过于激烈而绷起青筋，汹涌的情绪被硬生生压抑。
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一直打开着，风羿走过去，直接坐到副驾驶位。
并没有关上车门，但雨水却没有再吹进来。
陷入复杂情绪之中的风弛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车外面那个司机和保镖在忙活什么，也不想去探究。
风弛脑子里只有眼前的事，只在意，面前这个人究竟是谁？还……是人吗？
刚才货车飞起的那一幕不断在眼前闪现，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风羿坐到副驾驶位的时候，风弛第一反应是忍不住往另一边挪了挪，想要远离，甚至跑开，但又压制着情绪，坐着没动。
风羿感知对方激烈的情绪信息——
现实之中沉默如雪，情绪世界震耳欲聋。内心波动比外面雷声轰鸣还要声势浩大。
两人并没有说话，一时间，只有雨水的声音。
过了会儿。
“你是我哥吗？”
风弛嘴唇哆嗦得厉害，整个人情绪像是要崩溃。
“我哥呢？！”
眼泪都要溢出来。
风羿原本在心中思量，挑一挑哪些能说的。
开玩笑吧，现在这气氛也不合适。
直接解释吧，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正琢磨着呢，就听到风弛这句话。
风弛还继续颤抖着声音问：“我哥是不是被……被你夺舍……还是被画皮了？！”
民间传说里，妖怪吃人，剥人皮作画当外壳。
我哥那么有钱，长得又帅，就这么被妖怪盯上了！
风弛心想着：这妖怪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但今天就算死也要问个明白！
风羿：“……”
他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说啥。
特么酝酿的话全给打翻了！
于是一巴掌呼过去：
“你傻逼吗？就不能想我点好的？！”
风弛吼道：“你这样我TM能想到什么好的？！”
他眨了眨眼，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好像又……又不那么陌生了。
但他看向风羿的目光依然是戒备与怀疑。
这让他怎么往好处想？
人能轻易掀翻一辆货车？！
肯定不是人啊！
还是在现在这种荒凉阴森的，杀气冲天的，雷雨交加的夜晚！
遇到这事，他第一反应当然是往妖魔鬼怪那方面想！
尤其刚才风羿那个看得人心中发凉的眼神，那是正常人的眼神吗？！
风弛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你……怎么一回事？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语气依然带着警惕和质疑。
风羿：“遗传。”
风弛：？？？
“你耍我呢？！”
“我跟我哥是同一个爷爷奶奶！”
“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遗传？！”
喘了喘气，风弛问：“那我能遗传到吗？”
风羿：“不能。”
风弛沉默。
风羿看着车外的雨夜，说道：“或许你的后代将来能。”
风弛此刻脑子转得飞快。
这话是什么意思？
假如，假如咱们风家真有这种“遗传病”，你又是遗传的谁？上一位是谁？
父母一辈筛选一遍，没发现合适的。爷爷奶奶这一辈，亲奶奶早就不在了，老爷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还能有谁……
风弛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姑奶奶。
他刚才就在回想，“风羿”究竟什么时候表现出不同的。
在此之前，虽然风羿跟以前相比变了很多，但给他的感觉，人还是那个人。
直至今天。
如果由此往回推，去思考以往那些非同寻常的东西。
比如风羿突然掌握的精妙的抓蛇技巧，比如过人的嗅觉和更强的身体素质……
风羿以专家身份在网上出名之后，风弛看过很多人评价风羿独自闯荡热带雨林和山野沼泽，他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听到那些评价也只是振臂高呼“666”！
但风弛记得，他俩在京城碰面的时候，风羿直接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轻松得跟玩似的。
那时候他没有深想，但是现在将记忆往回推，那些细节被放大之后结合在一起……
还有，风羿事业的转折点，突然间就继承了一些遗产，包括回到阳城继承的那套湖边大别墅。
那套大别墅的前主人是谁？
姑奶奶！
这这这……还能有跳跃度这样的“遗传”？
如果是真的，难怪姑奶奶会跳过所有人，包括自己的亲生子女，将那些明的暗的遗产留给风羿。
风弛想得出神。
实在是，信息量太大了，一时间很难理清。
但只要一条思路通了，以往的许许多多事情都能找到解释！
风羿感知着对方的情绪信息波动，那些警惕和戒备在逐渐散去。看来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笑了笑，风羿缓声说道：“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信别的不如信祖宗’，咱们祖宗很厉害的。”
风弛神色还有些恍惚，听到这话点点头。
厉害！能不厉害吗？我亲眼看到一辆大货车被打飞出去了！
什么样的“遗传”，才能有这样的力量？
风弛深吸一口气，看向旁边的人。
此时风羿又回到他熟悉的样子，至少眼睛没有刚才那种“非人类”的奇怪感觉了。
遗传就遗传吧，他只要确定，这人由内到外真是他哥就好。他哥还活着就好。
风羿这时候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风弛：“我开车过来……咳，开车从一条小路过来，这附近一条周围村民们走出来的路，勉强可以开车。”
这一带的小路交错复杂，想要找到最短的路线，除非对这一片很熟悉，否则绕来绕去，反而会花费更久的时间。
风弛看到这一条路封了，但是他发现路前面有动静，莫名感觉风羿应该是在那里。当时其实没想太多，就想着，他开车过去带上人就跑。
风羿又笑了笑。
这个时间，这种天气，这样的路况，在知道这边可能有危险的情况下还赶过来，很难得了。
说话间，外面已经有其他动静。
外面的雨势小些了，透过车窗，能看到往这边开过来的数辆车的车灯。
风弛紧张起来：“那些是？”
风羿说：“我叫过来的人。”
风弛闭上嘴，顿了顿，又道：“我会保密的。”
风羿：“我信你。”
风弛一下子感动得眼泪又差点飙出来。
他还有很多疑惑，还有很多话想跟风羿说，只不过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
风弛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风羿道：“你这辆车毁的有点严重，先留这里。我让人送你回去。去医院看看？”
风弛说：“不用，我没事。你不离开？”
风羿：“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风弛“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他不会去问风羿，接下来怎么清理现场，怎么处理后续事务。
他不会去探究，那辆货车飞起来的具体操作。
这是他的处世哲学。
他已经知道了很大的秘密，再多就承受不住了。
心脏还跳得很快，今天巨量的信息冲击还没有彻底消化完，人看上去还有点呆。
风弛一副没多少表情的样子，但情绪信息狂放跳跃，短时间内不会平静下来。
新来的数辆车陆续到达，岳赓扬从其中一辆车里出来，看见风弛，眉梢挑了挑。
见风羿安排人送风弛回去，小甲过来小声问岳赓扬：“他看到老板掀飞一辆货车，就这样让他走了？不怕他说出去？”
岳赓扬淡定道：“他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
小甲：“那要是真透露出去，有人问起？”
岳赓扬傲然说：“当然是科技的力量！”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