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秦时点头，很肯定地接下她的话，把手贴在她的肚子上。
宝宝像是感应到了似的，很配合的踢了一脚，
两个宝宝，一左一右都踢了一下。
姜轻轻瞬间破涕而笑，低头看了一眼肚子，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破涕而笑，抬头看着秦时，继续逼问：
“我知道了！你每天晚上都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回来，偷偷抱着我睡觉感觉到的是不是？”
“嗯。”
“我就知道我的感觉没错，有时候半夜迷迷糊糊就觉得你抱着我，可是天亮了总是看不到你，那时候就会好失望，你怎么能这样。”
“……”
秦时沉默不语，直盯着姜轻轻的肚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状。
姜轻轻又觉得委屈了。
真是越想越委屈，只想狠狠哭一场！
“你怎么那么坏！明明知道我想你，却那么狠心，都不在白天我醒着的时候见我！”
秦时忙给她擦泪，满眼的心疼，“别哭了，是我不好，你打我发泄不满吧。”
“我不舍得！”
姜轻轻委屈巴巴的低头，靠近他怀里，带着哭腔又说：
“我感觉你是不想要我了，你这个骗子，说那么多甜言蜜语，可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避着我……”
“那就不要了，我不配你。”
秦时打断她，说出口的话简直一鸣惊人。
他这是自我放弃么？
姜轻轻愣住了，一下子忘了哭泣，忙抬头看着秦时的眼睛。
“你认真的？”
“是。”
“你觉得自己做的不好，配不上我，所以这一个多月你故意不见我，是故意疏远我？”
“是，轻轻，我们分手吧。”
说出这句话后，秦时才发现，虽然心里很难过，很不舍，但真的要把话说出来，原来不难。
“为什么？”
姜轻轻有些艰难的问出这三个字，心隐隐有绞痛感，好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原来听喜欢的人说分手，这么难受。
难怪秦时听到她说分手时，那么愤怒，那么不可置信。
所以他生气，气到想掐死她。
只是有些人能控制住这念头，而秦时没有，因为他本身就在失控状态。
而此刻这句分手。
是她的报应吧。
“我照顾不好你，轻轻，我甚至会危害到你的性命。”
“那是因为你失控了，因为太生气失控了，我以后不会惹你生气了，秦时，不要分手。”
姜轻轻试图挽救，有些慌乱摇头，眼里含着泪，却努力忍着。
“不，不单是这些。”
秦时摇头，边说边抚摸着姜轻轻的脸，眼神眷恋，饱含深情。
“轻轻，你说的没错，我骄傲自负，妒忌心强，占有欲强，我还有病，治不好的病。”
“我知道，我会陪你一起治病好不好？”
“不，我会伤害到你。”
“不会的，我相信你，你不会再那样了。”
秦时苦笑，意有所指道：“那种事，一次就够了。”
姜轻轻不说话了。
一瞬间，死了心。
她垂下头，无法再直视秦时的眼睛。
因为多看一眼，她又会掉泪，会不舍，会难过。
秦时的眼里写满了痛苦与愧疚，浓郁得仿佛化不开的乌云。
那是他心里的阴影。
所以，她还能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很重要，以为孩子对他而言，也很重要。
她把自己和孩子摆在他面前，试图鼓励他战神自己的心魔，可他似乎还是做不到。
那还能说什么。
这样想着，她慢慢的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一旁，低着头说：“那你走吧。”
四个字。
她说得很平静。
“轻轻……”
姜轻轻扯了扯唇，抬头看着他的脸，认认真真的解释道：
“我想和你分手，是因为我不了解你做出那些事背后的原因，只是从表面判断，
觉得那样的你很可怕，后来知道情况后，我想，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你的本意一定不想那样做，我想试图帮你摆脱阴影，但既然你还是没有勇气，那就这样好了。”
“对不起。”
秦时蹙着眉，表情痛苦，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被褥，心里的两个念头在打仗，仿佛手背凸起的青筋，
慢慢变得狰狞！
姜轻轻没再看他，垂下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越发平静无波。
“你走吧，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了。”
“……”
秦时欲言又止。
一番天人交战后，他起身往外走去。
每一步都跨得那么艰难，腿好像灌了铅似的，重得迈不开。
不想走，理智却逼着他必须走。
理智还告诉他说：这样是对的，只有离开他，她才能安全，她才能自由。
否则，他可能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关着她，甚至掐她，伤害她。
就要走出门口时。
秦时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床上，姜轻轻依旧坐在原位，始终垂着头，手抚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安静静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样，应该是好的吧。
秦时强迫自己转身，离开。
感觉到房间里再没有别人的声息，姜轻轻终于抬起头来。
她转头看着落地窗外，然后下床，搬了梳妆台的凳子，走了过去。
推开落地窗。
风，无声无息吹拂而来。
18层楼高的风，其实风力挺大的，吹得人有点晃。
扶着栏杆往下眺望，姜轻轻只觉得脚软。
还有种莫名恐惧。
但是脑子里却清晰的闪过一个念头。
从这里跳下去，必死无疑，死前应该也不痛苦，这么高摔下去一瞬间就死了，也没时间想太多。
挺好的。
想着，姜轻轻踩着凳子，爬上了栏杆。
坐上栏杆，两条腿都在外沿晃荡时，姜轻轻居然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心里很平静。
赴死，原来也可以这么平静。
只是秦时为了她重新活过来付出那么重的代价，她就这样去死，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这样太懦弱了是不是？
可是真的好难捱，她又觉得撑不下去了。
之前被秦时满心呵护照顾的时候，看到有些孕妇发帖子，总是有不想活了的念头，她还不理解。
现在。
她理解了。
孕妇的承受力似乎是真的很弱。
她现在大概也是这样。
可是看着喜欢的男人一直被心魔困着走不出来，甚至要和她分手才能自救，她是真的好难过。
她已经很努力在调整了。
还是好难过。
或许，她不该重新活过来的。
说不定上一世已经死了的秦时早就去投胎了。
而她现在活着，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原来没和她在一起的秦时，看起来那么正常，也没有什么精神病的迹象。
他就像个正常人一样。
只是因为她才会失控的吧。
或许她死了，一切都好了。
想到这儿，姜轻轻轻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缓缓松开了扶着栏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