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让秦时动容。
他嗯了声，虽然是第二次求婚，可内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他按捺着起伏的情绪，给姜轻轻带上戒指。
这个动作像是放了慢镜头似的，缓慢而郑重，带着一丝丝庄重的感觉。
姜轻轻看着他的脸，含泪笑了起来，
“秦时，不管你是心里有疾病，还是身体有疾病，我都愿意嫁给你！这一生，我只嫁给你一个人！”
“非我不嫁？”
“嗯！非你不嫁！”
姜轻轻点头，重复着他的意思，心底里暗暗感慨。
很久以前，她对Q神偷偷说过，也只对Q神说过那一句话。
她说：我好喜欢他，这辈子只想嫁给他一个人，非他不嫁！
这个他，是顾临。
上一世，她是这么做的。
但这一世，她只想嫁给秦时。
现在回头去想想，当时那句话更多是青春年少的冲动，是懵懂无知下的诺言。
当不得真。
现在这句，才是郑重而坚定的。
披着小马甲的秦时，当然知道有这句话的存在。
此刻听姜轻轻这么说，他心里自然高兴，但却还是忍不住像个孩子似的，比较。
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有没有别人说过这句话？”
姜轻轻怔了几秒，随即苦笑，伸手抚上秦时的脸庞，呢喃道：“有，可是说出来你会不高兴的。”
“我想知道。”
“很久以前，我想嫁给顾临。”
姜轻轻迟疑的开口，有些忐忑的看着秦时，担心他会生气，会情绪激动。
然而。
意料之外，他居然很平静。
居然很平静？这反应……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然后姜轻轻就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在压制怒气，然后半夜没人的时候又起来自残。
所以。
今晚她要警醒一点！
但她不知道，秦时平静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某些事实。
此刻的秦时只是想听姜轻轻坦白而已。
“是因为上一世的事，所以改变主意？”
“一半的原因，另一半是因为你，你比他更好，我如果不选你，天理不容啊！”
说着，姜轻轻自己先笑了起来，有点假装轻松的感觉。
但看秦时依旧认真盯着她，她下意识也收敛了笑意，小心谨慎的问：“秦时，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
“那……”
“相反，觉得前世的自己死得其所！”
有前世的死才换来今生此刻的幸福，这不是死得其所是什么？
所以。
他前世赴死，超值！
姜轻轻恍然失笑，“你这么想也没错，前世的因，今生的果。”
“但是我想不明白，他哪里好，能让你以前那么死心塌地？甚至让你非他不嫁？”
听到这个问题。
再看秦时认真探究的眼神，姜轻轻是迟疑的。
“说出来了，你会不会不高兴？”
秦时摇头，一字一语道：“不会，我一直很好奇什么样的缘由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
“……”
姜轻轻沉默了。
她恍惚了一下，想到了很久以前，目光有些飘忽。
许久。
她才回过神，声音幽幽地开了口。
“其实救他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对他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要救他。
但是……
老天爷大概喜欢捉弄人吧。我的生日和陆心怡在同一天，我15岁生日那天，
因为多看了一眼陆心怡的蛋糕，被她赶到后花园除草。
她说，我这样的人不配过生日，连看一眼她的生日蛋糕都不配！
在她生日派对还没结束之前，我不准回屋子。
后院很黑，我除完草，坐在屋檐下看着月光，听着屋子里的热闹喧哗，真的好想爸爸妈妈，想着想着就哭了。
然后。
顾临出现了。
他给我递了纸巾，他说他叫顾临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我救的那个人。
其实，救了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见过他，养父母和陆心怡也不让我见他，
所以他只停留在我听到的只字片语中，但那天晚上他真实地出现了。
他长得挺好看的，白净清秀，像故事里的白马王子。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陆心怡那么喜欢他了。
那样的人。
应该大部分女孩子都想嫁给他的。
那么优秀出色的人，居然给我递纸巾，叫我别哭。
他还问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只是问他：你能不能给我拿点吃的，我晚饭没吃，肚子好饿。
他笑了，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说：能吃的就行，如果可以的话，想要一块蛋糕。
我没告诉他，我也是今天生日所以好想吃蛋糕，对他也没抱太大指望。
没想到他真的又回来了。
他手里拿了一小块蛋糕，切得很好看，上面还有一颗完整的草莓。
当他把蛋糕递过来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捧着蛋糕看了好久，甚至还许了个愿望。
那个愿望是，明年这一天也有个小蛋糕吃。
那块蛋糕，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因为太感动太开心，甚至还边哭边哭。
他问我：一小块蛋糕而已，怎么感动成这样？
我说，因为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我已经好几年没过过生日，没在生日这天吃过蛋糕了。
他好像一下子愣住了。
然后他跟我说：那我以后每年这天送你一个小蛋糕，还有礼物。
我当时就觉得好惊喜，可却哭得更伤心。
其实我不奢望他会记得，但他当时那样说我就觉得开心。
因为爸妈死后，再也没有人那样哄我开心了。
然后。
第二年的这一天，他真的给我带了小蛋糕，也送了我礼物。
是个很可爱的水晶球，里面有个小房子，一个小女孩站在屋门口，手里拿着一串小气球。
我好感动，也好感激他。
后来，我就开始慢慢关注他，再后来，陆心怡知道这件事，把那份礼物抢走了。
她把我的礼物丢到垃圾桶，还让我眼睁睁看着那份礼物和其他垃圾，被垃圾车运走……
运到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
跟其他垃圾一样焚烧，填埋处理，好像它本来就是一份垃圾。
后来，陆心怡大概在顾临面前说了好多关于我的坏话，说我老是偷东西，做坏事。
大概还说谎，说看到我把顾临的礼物丢掉了。
顾临跑来问我，我拿不出来。
我说是陆心怡把它抢走了丢掉的，可是他不信，他或许觉得我是陆心怡口中的坏女孩，
不值得被人关心。
后来，他没再对我笑过，连个正眼都没看过一眼。
我那时候安慰自己，是因为陆心怡说我坏话才会导致这样的。
总有一天，
顾临会知道我不是陆心怡口中那样的小偷小摸的坏女孩，总有一天他会对我改观的。
话到这儿。
姜轻轻飘忽的眼神终于聚焦，看着眼前的秦时，面前挤出一个笑容来。
“秦时，你说，我是不是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