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
顾临觉得，这个问题如果找不到答案，他会寝食难安。
而且直觉告诉他，只要他找到原因所在，或许就能知道为什么姜轻轻在射击场受惊。
但。
姜轻轻这个样子显然也问不出什么来。
顾临只能强压下那股子求知欲，心想，姜轻轻不肯说，那他就去找别人打听！
姜轻轻五岁以前的生活，和谁接触过，总有人知道的。
还有什么歪门邪道都问一问。
总能问出点什么来。
打着这样的注意，顾临彻底放下心来，连带着周身迫人的气场都消失了。
而姜轻轻这时候也缓解了情绪，不再哭了，但始终低着头没看顾临。
“爷爷呢？”
“在公司，他很担心你，说等你醒了再好好惩罚我，怪我不该带你去射击场，不然你不会受惊吓导致突发高热。”
话到一半。
顾临微微停顿，伸手握住了姜轻轻的，低声补充道：
“轻轻，是我错了，你好好想想要怎么惩罚我。”
姜轻轻怔怔的抬起眼看他，声音还带着哭腔，“爷爷胡闹，怎么你也跟着胡闹。”
“你怪我，才会让我心里好过一些，是我害你生病的。”
“跟你无关，是我前两天贪凉，晚上踢被子了。”
姜轻轻低低的反驳，说着话就有低下头去。
这话纯属口是心非。
不管是不是受凉，多少还是和顾临有些关系。
只是现在纠结这些没意义，她懊恼的是，意识迷糊时乱说话，还被顾临听到了。
顾临现在是暂时不问，以后呢？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前世今生的种种纠葛，涉及鬼神之的玄学，有几个人会信？
“那你以后要好好盖被子，记得你小时候也总是爱踢被子，爷爷让人买了儿童睡袋给你，现在是不是要定制一个成人的给你？”
这打趣的话。
让姜轻轻有点无语。
“你就别打趣我了！”
看到顾临胡子拉碴的，姜轻轻又补充道，
“你快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吧，邋里邋遢的，这幅样子出去，你那些迷妹们看到肯定觉得塌房了！”
“好！”
顾临也不和她辩解什么，很利索的起身去了洗手间。
阿姨把姜轻轻的东西带来了一些，顾临的日用品也带了，包括剃须刀。
听到洗手间里隐隐传出的剃须刀的声音，姜轻轻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重新拿起手机，终于有机会给秦时回复了。
【一片姜：别担心，我给你的备注是达西，不是真名。】
【一片姜：那天出现了一点小状况，心情比较消沉就很想你，你别担心，已经好了。】
【一片姜：病也好了。】
【一片姜：哥哥是起了疑心，不过都糊弄过去了，但是……】
【一片姜：为了方便掩护，以后除非我主动给你发视频语音通话，不然，你别发来，怕不小心被哥哥接到。】
【一片姜：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
【一片姜：谈个恋爱搞得像地下情一样，委屈你了。】
等了一会儿。
没有回复。
姜轻轻看了一下时差，猜想秦时这会儿可能在上课，就退出了微信。
她刚放下手机，那边，顾临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整理仪容后，顾临看着神清气爽，又恢复了以前那个丰神俊朗的帅小伙儿。
姜轻轻笑了笑，“这样才符合你的人设。”
顾临笑而不语，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姜轻轻的额头，嘴上絮絮叨叨的。
“你这两天一直反复发烧，又一直说胡话，我都快担心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从来没见你病得这么重过。”
他嘴上说的轻松，其实心里还是担心。
因为这两天两夜的照顾，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身体体力的考验。
还是心灵上的折磨。
特别是看到姜轻轻高烧到浑身抽搐，却一直退不了烧，医生都手忙脚乱时……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个无形的手攥着，让他呼吸困难，甚至，心脏在隐隐作痛。
经此一事。
他更加疼惜她。
“已经好了你别咒我！”姜轻轻苦笑，边说边推开顾临的手，弱弱的补充道：“我想回家，你去办出院吧！”
“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再说。”
“嗯。”
姜轻轻很乖顺的点头。
过了会儿，医生来了。
一番大概检查后，医生同意出院。
顾临当即去办出院手续。
阿姨回家做饭还没送过来，所以，病房里就剩姜轻轻一个人。
巧的是。
顾临刚走，‘达西先生’秦时就回复了消息。
【达西：终于收到你的消息了，真好！你要是再不回，我可能就让我母亲去帮忙打听了。】
【达西：我这边是晚上，刚回到住处，你这个时候快要吃午饭了吧？】
【达西：还在医院吗？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累？】
【达西：病了两天才缓过来，你这病来得挺凶，回家了好好养身体。】
【达西：上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太瘦了。】
【达西：矜贵的姜小姑娘，应该要养得白白胖胖一些。】
看着秦时一连串的回复，姜轻轻笑了。
她打了简短的一行字回复过去。
【一片姜：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秦时秒回，只有两个字：方便！
然后，姜轻轻就弹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要不是想到眼下自己肯定憔悴又狼狈，病弱的模样不好看，她更想弹个视频过去。
语音通话很快接通。
“轻轻……”
秦时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带着低沉的磁性传入耳朵里，熟悉又陌生，却让姜轻轻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她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眼眶却又湿润了。
“嗯。”
姜轻轻哽咽地应了声，“秦时，我好想你。”
另一边。
秦时的期待兴奋劲儿被姜轻轻哽咽的声音惊得瞬间消散，他一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声音里夹杂着心疼。
“你哭了？”
“没有，我就是太高兴了。”
“别哭，不然我很无奈。”
姜轻轻扯出一抹笑，感觉要破功了，“为什么？明明是我无奈。”
“因为不能为你擦眼泪，不能抱你入怀安慰你，恨不得自己能长翅膀飞到你面前，或者是有瞬移魔法变到你面前，但是……都没有。”
秦时是真的很无奈。
从他说这话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
姜轻轻哭笑不得，却是听话的嗯了声，自己擦掉了泪水，破涕而笑。
“那我不哭了，等你回来和我见面的时候我再哭给你看，给你机会安慰我，给我擦眼泪。”
“嗯，真乖。”
听着秦时宠溺温柔的语气，姜轻轻笑了，忽然问他：
“秦时，你会一辈子在我难过的时候陪着我，为我擦眼泪么？”
“当然！”
“可是一辈子那么长，我们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我们之间的感情还不是很深厚，万一走不到最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