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得他的心，鲜血淋漓，留下一道又一道看不见的伤口。
在地上坐了好久，秦时都没有起来。
直到殿下似乎觉得地板愣，喵了一声，窝到他腿上睡觉，那沉甸甸的肉感让秦时回过神。
他怔忪的看着腿上的猫，想起来先前拥抱着姜轻轻的感觉，不由低低笑了。
不管怎么说。
也算有那么点美好的记忆和感觉回味。
他挣扎起来，趔趄着走回了卧室，瘫倒在床上，闭眼睡去。
……
回去的路上。
姜轻轻一言不发。
顾临亦是如此。
一个在伤怀，一个在生闷气。
下车时，姜轻轻因为走神，没看路，被台阶绊倒膝盖瞬间淤青了一大片。
顾临大惊失色，心里的郁结瞬间消散了大半，沉着脸搂着姜轻轻进屋，一边忍不住数落她。
“姜轻轻，你有点骨气好不好？叔叔阿姨生你来到这个世上，不是让你为了这么个男人失魂落魄，丧失自我的！”
本以为会没有回应。
没想到，姜轻轻竟然嗯了声。
顾临怔了怔，下意识低头去看她，却见她依旧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心想，她大概就是顺口回应的。
敷衍他。
他苦笑着又说：
“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所以现在老给你收拾烂摊子，看你做错事心里气得不行，
却还打不得骂不得，下不去手，老爷子知道了也会把我抽筋剥骨！你呀，就是我的劫难！”
说到最后，像自嘲，又想是吐槽。
姜轻轻脚步一顿，抬起头看着顾临，嗫嚅着唇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怎么了？”
顾临扯着唇角笑，神情有些苦涩，“你这么不懂事，还不准我这个做哥哥的吐槽你两句？”
“……”
姜轻轻却是没说话，只看着顾临，心底的情绪和思绪都已百转千回。
真论起来，顾临可不就是欠她的吗？
欠她一条命。
“干嘛这样看着我？”
顾临被看得不太自在，下意识想避开姜轻轻的目光。
他见过姜轻轻用很多种眼神看着自己，但却没有一种是像此刻这样的。
那感觉像是在看着他的过往，看着他以前犯了什么错，看着他以前是怎么伤害她的一样。
“没……”
姜轻轻恍惚的摇头，缓缓回神，苦笑着说：“就是觉得哥哥……对我太好了。”
“你是我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
顾临腾出手摸摸她的脑袋，半真半假的说着，一边揽着她的肩膀往里面走。
知道姜轻轻又闹失踪，顾老爷子担心得睡不着。
一把年纪的老人家了，晚饭也没心思吃，一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满脸的担忧。
看到姜轻轻回来，老人家长长松了口气，想数落，可看姜轻轻一脸已经知错的表情，终归是没数落成功。
最后。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什么也别说了回来就好，时候不早了，赶紧去洗漱一下，睡觉吧！”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不管发生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
“是，爷爷。”
姜轻轻噙着泪水点头，很感动，也很感激老爷子的体贴和疼爱。
她说秦时被她偏爱，所以有恃无恐。
其实。
她又何尝不是呢？
仗着顾临和顾老爷子都疼爱她，面对他们的时候，她也是有恃无恐的。
但不该这样。
不该的。
顾临一直送姜轻轻回到房间才离开。
转身走出房间时，他伸手给姜轻轻理了理凌乱的长发，顺势把她揽进了怀里轻轻抱了抱，声音温柔的安抚她。
“别再胡思乱想，爷爷说的，好好睡一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嗯。”
姜轻轻迟钝的点头，目送顾临离开。
她坐在床边发呆。
直到佣人阿琴来提醒她，浴缸的水已经放满了，她才回过神，有些机械的走去浴室。
泡了个热水澡后，姜轻轻感觉精神了很多，只是依旧觉得身体乏力，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似乎每次痛哭完都是这样。
阿琴看她躺到床上后就没说话，侧身睡觉，很快就关灯离开了。
房门关上。
姜轻轻悄悄睁开了眼，从枕头底下拿出来手机。
打开微信，一眼就看到弹出来的好友申请提示。
她的眼眶又一次溢满泪水。
那是她用秦时的手机操作的，用秦时的账号添加自己为好友，算是自己加自己。
她这边通过了，秦时醒来后会看到。
他一直在回避她，看到之后会瞬间就把她删除，甚至拉黑吧。
迟疑片刻后。
姜轻轻没有点击通过。
算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退出微信后，姜轻轻又打开了邮箱。
见到上面的一封新邮件，她想都没想就把附件下载了。
但却没有点开附件看，而是把附件转存到了网盘里面。
然后把附件从手机里删除。
那附件是几张相片。
是她趁着秦时昏睡时，偷拍的照片。
当时发的时候她还很兴奋，很窃喜。
但现在看见了，心中徒增伤感，也没勇气再细看相片。
只是邮箱附件有保存期限，她不想那些相片消失。
至于秦时会不会保留，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想保留。
……
清晨。
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时，秦时醒了。
殿下窝在他的身侧还在睡觉，小小的一团带着体温，让秦时有种自己在搂着一个人的错觉。
怔愣了好片刻，秦时才回过神。
他偏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伸手拿过手机看时间，还很早。
点开微信，没有新信息。
其他软件也没有任何新消息提醒。
秦时习惯性地点了清除程序运行的按键，却发现除了微信，还有邮件程序。
他微微蹙眉，点开邮件看了看，便看到那个满是相片的附件。
稍作迟疑，他下载了附件，看到了里面的相片。
然后。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有长久的空白，以及茫然。
附件竟然是他和姜轻轻的合照。
一张张连拍的相片，他始终是睡着的侧脸，而姜轻轻的表情却是每一张都在变化。
或嘟嘴卖萌。
或睁大眼睛装无辜。
或是抿着嘴一副窃喜的表情。
或是深情凝视着他的侧脸。
没想到，姜轻轻居然会拿他的手机拍照，拍完了还发邮件，那个邮箱账号就是她的吧。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秦时哭笑不得，一张张照片来回翻看，却忽然想到什么，点开了图片程序，在里面看到了原图。
紧接着。
他又想到了差点被忽略的问题。
姜轻轻是怎么知道他的手机密码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