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突破屏障，踏入先天
真相？
难道不是为了突破陆地神仙？
陆羽猜到了一些。
他也没有打断仙尊的话语，一般反派都有着相同的毛病——话多。
“那老太监可是半只脚踏入陆地神仙之境，呵呵…哪怕是他的尸骸，哪怕是尘封了三十年，这一具尸骨中亦蕴含着极其庞大的能量。”
“这股能量足够帮本尊踏破先天之境，触碰到陆地神仙之壁垒，同样的也足够你这小童，在境界修为上一跃飞升！”
还是那般不容置疑的语气。
哪怕是败了，道门仙尊的气场还在…
只是…
“呵，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陆羽反问。
如果他的话是真的，那可是送了陆羽一场大的造化，陆地神仙一生的修为那是何其的庞大？
就算是骨骸，保不齐，都足够陆羽一跃提高七、八重的修为了！
“就当是奖励吧，呵呵，你可以信本尊，也可以不信本尊！”
“不过，今日之败，本尊三十年后会一并讨回！”
“到时候，洛水之畔，本尊会将道门失去的统统夺回来！”
最后的话语传出…
残留的真气渐渐的化为虚无。
诡云暗涌，天穹阴沉的梦境逐渐的拨云见日。
周遭的紫褐色也渐渐的恢复了原本的清幽、僻静…
就好像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只不过…
道门仙尊留下来的话语时时萦绕在陆羽的脑门。
洛水之畔，三十年后一并讨回？
看起来，道门仙尊尚因为总总禁锢无法出山。
再加上，这一次没有盗得太监武帝曹腾的尸骸，想来这才有了他口中的三十年之期。
遥想今日与他的对垒。
哪怕是一成的功力，陆羽都必须全力以赴。
那么…他真的出关后…
“呵！”
浅笑一声，陆羽摇摇头。“也罢，待你三十年出关后，我都不知道签到获取了多少神功秘籍！”
一年是365天。
十年是3650天。
三十年足足有10950天。
一万多次的签到，一万多次的奖励，就是陆羽每天睡大觉等到你出关，到时候谁是谁的经验宝宝还说不定呢。
至于…他提到的另一条，太监武帝的尸骸中蕴含着庞大的能量。
这…
陆羽很怀疑对手的动机。
看道门仙尊的行事的风格，似乎并不是那么的正大光明。
保不齐…这其中还潜藏着杀机呢！
管他呢。
索性先把曹腾的尸骸藏入自己的系统空间中，以后有时间在慢慢的研究。
解除睡梦罗汉神功，从梦境中惊醒。
陆羽取出腰间的烛龙之鳞，不出所料，其中潜藏着的那一缕真气消散于无形。
隐患解除了。
烛龙之鳞变成了一件施展幻术的宝贝！
正在陆羽打算潜入地宫之际。
忽的…
丹田中气血翻涌。
似乎一股磅礴的内气正在不断的凝练、升华。
这是后天九重境界提升到先天境界的必经之路…这是纵然灵丹妙药也无法替代的过程。
通过一场大战，将内气升腾为真气。
陆羽的体内，仿似翻腾着一团团火苗，这些火苗将内气烧的沸腾、火热…直至凝练出一道道青色的岩浆一般。
这股岩浆钻进陆羽的经脉之中。
顿时间，原本干涸的经脉，就像是涌入了源源不断的泉水，一如沙漠中遇到水源的绿叶，缓缓的舒展开来。
奇经八脉，周身各处穴道，都在此刻迸发出兴奋的声音。
而这真气岩浆流淌过后，残留下来的液体，正在被不断张缩的经脉，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迅速的吞噬着。
随着经脉疯狂的吞噬。
原本陆羽体内灰白色泽的内气逐渐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充斥着活力的透明状气体。
这个气体，陆羽并不陌生。
与方才道门仙尊对战时，他施展出来的气体一般无二——真气！
先天境界才能施展而出的真气。
真气能量迅速的扩张，甚至有部分从陆羽的嘴巴里、鼻孔中、耳朵里缓缓溢出，显得是那般的仙雾缭绕。
突破了！
完成了！
陆羽一举突破了后天第九重境界的壁垒，纵身踏入先天之境。
甚至…
他的实力还在暴涨。
曾经，他签到获得一门内功时，会感觉自己的体内有液体能量凝聚。
比如修炼《纯阳无极功》时，他的体内凝聚出将近三十滴的液体能量。
这也帮助他，一举从第一重突破至第三重。
《葵花宝典》、《少阳神功》、《罗汉伏魔功》、《阿罗汉神功》亦是如此。
而如今，突破先天之后。
陆羽只感觉体内凝聚成的液体能量几乎超过百滴、千滴，甚至，还在以一个可怕的速度不断滋长。
它们犹如下小雨一样，滴滴答答的不断的溅落。
不断的充盈在陆羽的丹田之中。
先天第一重！
先天第二重！
先天第三重！
修为提升的速度让陆羽都懵了。
当然…
他不知道的是。
此前与道门仙尊一战。
仙尊残存的真气消亡于陆羽的梦境中，这股真气自然无法流回，也无法回到烛龙之鳞中，便只能与陆羽丹田内的气体融为一体。
道门仙尊一成的修为，这是何等庞大的能量。
再加上西域蛊宗前宗主的那支断臂。
其中蕴含的毒瘴之气亦化为一道道真气在陆羽的体内凝聚…
此前因为尚未突破先天境界，丹田内能存储的内气本就有限，故而毒障之气只是藏在手臂，并没有将其中蕴含的真气倾囊转移。
现在…
丹田的大门打开。
犹如泥流入海，无穷无尽的真气纷纷涌入。
陆羽的境界修为也一再的暴涨…
“霍…”
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陆羽方才调节完毕此间身体的变化。
先天第三重。
放眼大汉，这已经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或许…各世家门阀中会藏着如此境界修为的宗师。
可至少，在皇宫中，在皇城中，再不可能有人能威胁到陆羽丝毫。
要知道…
先天境界，哪怕是一重修为的提高都极其困难。
每一重境界的差距更是无法逾越。
陆羽入宫不过半年，在签到系统与总总机缘的碰撞下，修炼到如今这个地步。
也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机缘以及幸运。
“轰…”
此时的陆羽一拳挥出…
最平平无奇的罗汉拳，此时此刻的威力却比曾经后天境界时的百花错拳、野球拳、拈花指更加强横。
原本需要数十拳才能刨开的墓冢。
如今，仅需三拳…地宫的入口已经清晰可见。
“这就是先天阶别的实力么？”
陆羽只感觉…
比起后天武者凝聚起的内气，先天级别的真气威力何止提高了十倍。
这时候的陆羽才有些后怕。
与道门仙尊的一场大战，内气碰撞真气…当真是取巧了…
若不是对手大意，若不是有蛊宗毒瘴之力的相助，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呢？
咦…
忽然间。
陆羽注意到地宫的入口。
…地面上怎么会有薄薄的脚印？
要知道。
陆羽的探云步向来是脚尖点地，绝不会出现一整张的脚印。
那么？
除了他之外。
…有人来过这地宫？
……
……
第四十六章 睁开眼睛看看，这天下谁说了算
邙山禁地，费亭侯地宫中的陆羽。
此时此刻，他双眉凝起，似乎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儿！
“…太监武帝的尸骸被人偷走了！”
陆羽握紧拳头…
早知道一具尸骸都能蕴藏着这么庞大的能量，陆羽第一次赶到这儿，就该把曹腾的尸骨收于系统空间的。
那时候…总感觉背包中藏着一个尸体挺渗人的。
不曾想，倒是便宜了别人！
从地宫中退出。
陆羽仔细的观察了这边…
没有打斗的痕迹，比起蹑手蹑脚的悄然潜入，更像是大大方方的进入地宫。
如果这样看的话…
偷走太监武帝尸骸的怕不是道门…而是能出入此地的皇宫中人。
十常侍？
还是大将军？
这是陆羽下意识想到的…
能出入邙山禁地，也唯独权倾朝野的十常侍与大将军何进可以做到！
总不可能是天子刘宏吧？
呼…
到底是谁呢？
…
…
皇宫，司礼监。
十常侍齐聚于此…
原本十常侍十二人，唯今死了三人，剩下九人。
张让将西园八校尉中的首席尚军校尉小黄门蹇硕递补进来，凑足十人。
如今…
十常侍共计十人分别坐在一处阴暗的屋舍里。
昏暗，唯独几盏烛光依稀点亮。
这是司礼监的暗阁，藏于地下…十常侍很少这么谨慎的议事，此番…齐聚于此，是为了…
“没想到，邙山禁地，帝陵周遭，咱们师祖的冢碑下竟还潜藏着一处地宫呢！”
“咱家已经把费亭侯的尸骸给取来了。”
“果然，太监武帝的尸骸中潜藏着巨大的真气修为…”
“怪不得，总有宵小之人试图潜入邙山禁地。”
张让缓缓站起…
他行至当中，单指用力，宦门兰花指的指力凝聚，一下子掀开了眼前的棺材。
而其中的骨骸，可不就是邙山地宫中太监武帝的尸骨。
这一枚尸骨出现。
顿时间，十常侍中其它九人迅速的围了上来。
“张常侍的意思是？这具尸骨是咱们师祖的？”赵忠反问。
“正是。”张让亲自将尸骸取出…
森白的骨头，配合这暗阁中的阴暗，倒是平添了几分可怖之气。
十常侍一干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很快，他们就从惊讶中醒转过来。
“张常侍？你是说…这些尸骸中蕴藏着先天真气？”赵忠再问。
“没错！”
张让点了点头。
旋即，他面向众人解释道。“皇宫中接连发生怪事儿，我怀疑与咱们师祖有关，于是就派人去探查师祖的冢碑，没想到…”
“却在冢碑下发现地宫，更是在地宫中发现师祖的冢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讲到这儿，张让止不住的大笑出声。
他手指抬起，体内内气涌动凝于指尖。
顿时间一股浩瀚的粉红色的内气出现在他的宦门兰花指上。
“这是…后天第八重境界？”
赵忠大惊…
要知道，月余前张让不过是初登后天第七重境界，距离第八重境界相聚何止千里。
若要突破，哪怕是有大机缘，也决计少不了三年五载的修炼。
可现在，不过一月，张让俨然已经突破至后天第八重境界，最重要的，观其内气修为…充盈至极…绝非是用了什么妖法强行突破。
嘶…
赵忠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声鸣。
咻…
十常侍其它几人亦是觉得匪夷所思。
若修炼真的这么容易，那他们十常侍早就把儒门、把外戚给死死的压住了，哪里还会有如今…朝廷上与外戚大将军何进分庭抗礼的局面。
“张常侍…你这是？”赵忠连忙问道。
“这就是咱家从师尊骨骸中吸取的真气。”张让兰花指指向曹腾的尸骸。“…这股真气助我直接突破后天第七重境界，踏入后天第八重境界。”
“呵呵…这尸骸这可对于咱们宦门弟子的突破大有裨益！”
懂了…
全都懂了。
这下十常侍中的其它九人总算是明白，为何张让要约他们在暗阁私会。
原来，是有这么一重重大的意义。
“张常侍…我且提醒一句。”
赵忠是个谨慎的人，他思索片刻方才开口。“咱们的师祖可是号称太监武帝，那是半只脚踏入陆地神仙之境的修为。”
“他尸骸中若是真的蕴含着真气，那这股真气只怕是十分的强横，一个不好，咱们的身体承受不住，或许都会爆体而亡。”
“张常侍…你吸取先祖真气时可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赵忠的一番话脱口，大家齐刷刷的望向张让。
这个担忧…并不多余。
毕竟他们的师祖…太监武帝的修为大家有目共睹，太监武帝的名号更是无出其右。
谁的身体能独自承受住这般汹涌、浩瀚的真气呢？
“的确如此！”
张让点了点头。“我起初强行吸取骨骸中的真气时，身体会有承受不住的感觉，所以，我才将诸位急召于此。”
“这具尸骸我一个人无法吸收？呵呵…那索性就咱们十个人一起吸收。”
“一个人的身体无法承受，咱们十个人的身体或许就能承受的住呢！别忘了先祖留下的宦门兰花阵！”
没错…
当年太监武帝曹腾凭一招宦门兰花指威震天下，败却各路高手。
可流传下来…
纵然是十常侍这类的宫廷高手，每人也仅仅只能学习十二道宦门兰花指中的其中一道…
究是这样，对于他们的修为已是极限。
如今…
倒可以效仿宦门兰花阵之法。
十常侍十人共同吸收，共同进境！
哪怕是每人能提升个两、三重的境界修为…也足够他们在后续与外戚、与儒门的争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张常侍高见，咱们宦门要振兴啊！”
赵忠起了个头，顿时间…其余八人齐呼。“张常侍高见，宦门当兴！”
此时此刻。
张让眼眸紧紧的眯起，他一手抚着太监武帝的尸骸，一手翘起了兰花指，口中喃喃自语。
“宦门当兴？呵呵…是时候该咱们宦门控制整个大汉天下了！”
“嘿嘿，睁开眼睛看看，这天下咱家说了算！”
凭借…太监武帝冢骨中浩瀚的真气。
如今的张让的目的与野心已然不局限于宫廷…
他的野心，十常侍的野心就要愈发的膨胀了！
控制天子，操纵天下。
所谓…
皇上视我如父，天下之事岂可不顺我意？
我等宦门子弟，当万人之上，却也不在一人之下呀！
…
…
第四十七章 纸是包不住火的
冬去春来。
又半年过去了…
陆羽进入皇宫已经有整整一年的光景。
距离上次太监武帝尸骸丢失的事件也过去了半年。
这中间，陆羽也查过此事。
可是，无论是大将军何进，还是十常侍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因为何皇后的缘故，宦官与外戚偃旗息鼓，整个宫廷更是一派祥和。
这个局面，陆羽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只要皇宫太平就好，这样就不会影响到他每日的签到！
只是…
陆羽不知道的是。
早在半年前，十常侍早就开始秘密的吸收、炼化太监武帝尸骸中的真气…
只是这一股真气过于强横。
哪怕都过去了半年，十常侍倾尽全力所吸收的尚不足十分之一。
这段时间，无论是十常侍，还是他们的爪牙都变得低调了许多。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或许，需要五年；
或许只需要三年。
当他们神功大成之日，诸般势力唯有对宦门俯首称臣。
…
再说陆羽。
因为有皇子令牌的缘故，他几乎可以大大方方的出入皇宫中大多数的地方。
这极利于他的签到…
在苍龙门签到获得了“龙象般若功”。
在祈求神明的明光殿签到，获得了“日月神功”。
在酒窖签到，获得了“醉拳”。
在武库签到，获得了“大力金刚掌”。
除此之外…
各品阶的丹药，陆羽的系统空间中更是不缺少。
比如，在甘泉宫签到获得的七品丹药“纯阳丹”。
帮助陆羽的“纯阳无极功”修炼至大成。
如今…陆羽的眼力与耳里惊人，方圆五里内的风吹草动，均逃不过他的耳朵。
再比如，“葵花宝典”。
所谓“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炼丹服药，内外齐通。”
因为“纯阳无极功”的缘故，陆羽无需自宫便能够压制住心头的浴火！
使得此葵花宝典修炼至小成之境。
这半年来，大量的服用高品阶的灵丹妙药，更是让陆羽修炼的《葵花宝典》升至圆满…
除鬼魅步伐、绣花针外，更是领悟出辟邪剑法！
实力再度提升。
可惜的是…
这半年来，无论是修习内功，还是服用丹药，陆羽的境界修为始终保持在先天第三重境界。
这也与他的预想一般无二。
先天之上的境界提升，每一重都需要无比浩瀚的真气。
半年的修炼也只不过让陆羽的修为达到了先天第三重的巅峰，隐隐能触碰到第四重的壁垒，至于突破…似乎还差一个契机。
值得一提的是…
这半年，也有一件让陆羽颇为头疼的事儿——
——大皇子刘辩。
说起来…
这位大皇子是沉迷于武学。
半年来，在陆羽偶尔赠予的一枚、两枚低品阶丹药的助力下，大皇子刘辩的修为已经草草达到了后天第三重。
这个修炼速度，依着他的天赋来看，已经算是奇迹。
可与之对应的是…
大皇子的学业是一塌糊涂。
这点让陆羽，让刁秀儿，让蔡邕都是一筹莫展…
陆羽心如明镜。
如今…他之所以可以在皇宫中各处大摇大摆的签到，很大程度是取决于自己大皇子伴读的身份，以及大皇子的令牌。
可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
若是大皇子不学无术的事儿真的被天子刘宏发现了。
那…
陆羽身为他的伴读，又怎么能逃得了干系呢？
若真把陆羽逐出皇宫，再去哪里找到这么个安逸的签到地点？
唉…
愁啊！
得想办法让大皇子收收心了，最起码学习到一些四书五经的知识，能糊弄过去就行！
…
…
皇宫，甘泉宫。
“我羽弟呢？羽弟去哪了？”
这一天的一大清早，刘辩就在甘泉宫内寻找陆羽。
一干小黄门心里边酸溜溜的，以往大皇子称呼陆羽是“小羽子”…
现在倒好，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称兄道弟了。
怎么能不酸呢？
再说了，你是皇子啊…
怎么能跟一个伴读小童称兄道弟呢？
只不过，碍于陆羽如今的地位，一干小黄门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急冲冲的四处去找陆羽。
不多时。
陆羽从甘泉宫门外款款走入。
他方才去武库签到了，这才回来。
见到他…
刘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兴致勃勃的一把将陆羽拉往寝居。
“羽弟，我正找你呢，你昨儿个给我的丹药真的神了。”
呃…
陆羽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刘辩的声音继续传出。
“就是你给我的那枚二品丹药‘护脉丹’…”
“以往我修炼过后…总是感觉脉络处、腰、腿隐隐作痛，可昨个因为服用了这护脉丹，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疼了，就连脉络处都顺畅许多。”
“羽弟，你这次可解了本皇子的大难题了。”
原来如此。
陆羽这才回想起来。
昨个，他取出一枚低品阶的丹药“护脉丹”赠给大皇子。
这枚丹药的作用是保护筋脉不受损伤。
当然了，类似于刘辩提到的这种“护脉丹”…陆羽系统空间中少说也有五、六枚…关键是二品丹药对如今的陆羽而言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清理系统空间的时候，陆羽都琢磨着…是不是该腾腾地方，把它们拿出来喂小鸡了。
没想到，区区这么个破丹药却让大皇子如此兴奋。
…
“羽弟，这次本皇子必须好好的嘉奖你。”
“走，咱们去万金堂，你看上什么，本皇子替你向母后讨来！”
刘辩兴致勃勃的拉起陆羽…就往门外走。
陆羽却是笑吟吟的回道。“别去了，万金堂没啥好东西！纵然有，这半年我也挑的差不多了。”
“啥…”
刘辩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半年，每每陆羽赠给他什么灵丹妙药，他就会带陆羽去万金堂挑选宝物。
然后，软磨硬泡的求何皇后替他向父皇讨来。
以前…
陆羽对此还挺高兴的呀，怎么今儿个这么意兴阑珊呢？
“羽弟？你今儿不对劲儿呀！难道是心情不好？”
刘辩好奇的问。“要不，本皇子带你去望舒荷？那儿美女多…养眼，你不是总说，每天清晨看看美女赏心悦目，心情愉快么？”
“……”
陆羽一阵无语。
“大皇子，今儿咱也不看美女了！”
说话间…
陆羽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子。“我这有个有趣的东西，大皇子要不要试试看？”
“是丹药？”
刘辩眼珠子都直了。
以往，陆羽也会把灵丹妙药放在木盒子里…
熟悉的味道呀！
“不是…”
陆羽打开盒子，却是一副木牌…
与其说是木牌，不如说是木片，木片极细…而每一张木片上有图案，有文字。
看样子，好像是个玩具。
“这是什么？”
刘辩好奇的问。
陆羽则是指着盒子中的木片…
“这叫木牌，也叫——《三国杀》！”
……
……
第四十八章 小考哪有玩“三国杀”重要
“三国杀？”
“这玩意有意思么？”
毕竟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大皇子刘辩的玩心还是很重的。
比起小时候在武当山的自由。
皇宫内处处讲规矩，玩起来也索然无味，便是为此，他才只能把无聊的时光花费在修炼上。
面对刘辩的质疑，陆羽微微一笑，旋即取出木盒中的木牌摆在案牍上…
一张张木牌跃然浮现。
“这是什么？”
刘辩指着其中四张木牌，这上面有四种身份叫什么“主公”、“忠臣”、“反贼”、“内奸”的！
这些字眼倒是让刘辩提起了一分兴趣。
“这是身份牌…”陆羽细细的讲解道。“比如这个是主公，他的任务是联合忠臣诛杀所有的反贼和内奸。”
“这个是反贼，他的任务是杀掉主公。”
“至于忠臣就是保护主公，诛杀反贼与内奸；内奸的话就要潜藏起来，依次把所有人都杀掉！”
咻…
这么一解释。
刘辩眼珠子一转，“那内奸要取胜岂不是很难…”
“对！”陆羽点了点头。“不过…会的不难，难得不会，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嘛！”
“除了这四种身份，还有十几张武将牌，以及基本牌、装备牌、锦囊牌，来，大皇子我先来教教你怎么玩？”
陆羽知道，历史上的大皇子刘辩的行为极其的荒唐。
荒唐的缘由嘛，一方面是从小长在民间，没受到过什么规矩、礼仪的熏陶。
另一方面在宫里闲的蛋疼啊！
他又不好好学习，修炼天赋也是有限，无聊的时间除了去闯祸，还能干点啥？
为了让刘辩老实一点，最起码别一天到晚到处找事儿，连累了陆羽这个伴读小童。
陆羽特地制作出这副三国杀。
当然了，这一版的三国杀是极其精简版的。
数百名武将牌，陆羽只保留了十几个，那些复杂的风、火、林、山，一将功成的拓展包更是全部摒弃。
唯独剩下基本牌、装备牌、锦囊牌，极易上手。
穿越前，他对门六岁的小孩玩起来都能6的飞起了。
陆羽大致讲解了下规则，刘辩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很新鲜，似乎也很有趣。
“本皇子大概听懂了，来来来，咱们先打一把，让本皇子给你点颜色看看。”
于是…
陆羽和大皇子玩起了三国杀一对一。
这不玩还好，一玩之下，刘辩迅速的上手。
“杀…”
“闪！”
“顺手牵羊。”
“无懈可击！”
“发动技能奸雄…我获取受到伤害的这张牌！”
一个时辰…过后！
刘辩沉溺其中…
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玩的游戏么？
杀，闪，桃！
发动技能“奸雄”、“制衡”、“谦逊”…
“顺手牵羊”可以被“无懈可击”化解，乐不思蜀可以让人不能出牌。
还要各式各样的装备牌，什么贯石斧，什么八卦盾，什么青釭剑…各有各的效果，有趣有趣…
渐渐的刘辩对这“三国杀”的兴趣愈发的浓厚。
这一天，也是从早上直玩到傍晚。
正午时，刁秀儿带着几个小黄门送来些可口的食物。
刘辩则是招呼刁秀儿与一干小黄门加入进来，一起玩…
他似乎也体会到…
三国杀这种游戏人越多玩起来越有意思。
一时间，倒是组成了一个八人局！
当然了。
基本上整个一天，陆羽是胜多败少，而刘辩是败少胜多，可刘辩不服输啊，他绞尽脑汁分析着每一张武将牌的技能，琢磨着每一个人物的玩法！
其中…
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陆羽在木牌上微微的改动了一下。
比如曹操的名字，陆羽改成人妻曹。
比如刘备的名字，陆羽改成大耳贼。
反正不至于让大皇子浮想联翩。
月上眉梢。
陆羽、刁秀儿、一干小黄门陪大皇子整整玩了七个时辰，从晨光熹微玩到夜色绵绵。
最后一局，陆羽的内奸又赢了，他用的人物是“吴下阿蒙”，原型是吕蒙，一手囤牌挂诸葛连弩，瞬间秒杀全场！
哈欠…
打完这一把，陆羽伸了个懒腰。
究是他如今的境界修为，长时间坐着也感觉到十分的疲惫。
“不玩了，不玩了，今儿就到这儿吧。”
再玩…
都要耽误明早起床去签到了。
刘辩却是一摆手。
“不行，再玩一局…本皇子想到一个破解你这大内奸的办法！”
陆羽打着哈欠。
“明儿再玩吧…再说了，明儿个蔡侍中要来授课的，还有小考！”
这等事儿，必须要坚持原则。
否则…
依着刘辩的性子，怕是再玩一夜也有可能。
“小考？小考哪有咱们玩‘三国杀’重要？”
刘辩依旧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呵呵…”
陆羽苦笑。“大皇子，蔡侍中上次可提到了，若是明儿个大皇子小考不过，他可真要把你告到陛下那儿！”
“父皇？”
提到这个名字，刘辩摆摆手。“无所谓，最多不过是一顿毒打，以本皇子后天三重境界的修为，完全不怕！”
这就是所谓的江湖气。
生活在民间…
大皇子染上的就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再加上修习内气，区区的木板打在身上不过是挠痒痒！
“大皇子的确不怕。”
陆羽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纵然大皇子的小考不过，蔡侍中呈报给陛下，陛下最多狠狠的打大皇子一顿，可我这伴读小童就惨咯…怕是我都要因为失职，被陛下赶出皇宫咯。”
嘶…
这话一脱口。
刘辩微微一愣，陆羽说的话没毛病啊。
的确…
他身为大皇子，纵然犯了天大的错，也不会受到太过的惩罚，可羽弟就不一样了！
他只是一个皇子伴读小童，若是皇子学业不精，陛下和母后不会怪罪皇子，必然要拿他开刀的。
这…
一想到这儿，大皇子竟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因为修炼内气的缘故，皮糙肉厚的。
可羽弟不被允许习武，他的皮可不厚啊，再说了，真要把他赶出皇宫？
那…
那…谁再帮本皇子去取皇宫中的灵丹妙药。
谁又陪本皇子玩这三国杀呢？
半年的相处…
在刘辩的心里，潜移默化的，陆羽已经占据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地位，这一抹地位甚至要比父皇，比母后更加重要几分。
羽弟不能有事儿！
羽弟更不能被赶出皇宫！
想到这儿…
大皇子先是屏退了众人，唯独留下陆羽。
“羽弟…你放心，咱们好兄弟讲义气，你方才说…明儿个蔡夫子要小考来着？考什么呀…”
“吟诗作赋！”陆羽脱口回答…
“那…怎么做呀？”
第一次，大皇子主动请教功课的问题。
陆羽看看天…
“来不及了。”
“这样吧，明儿个蔡夫子考的题目是帝王纳谏…我且先做一首诗，你就以此作答吧！应该能过小考这一关！”
陆羽取来笔墨在竹简上连连落笔…
…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
且希望这一首小诗能帮大皇子渡过小考难关吧！
…
…
第四十九章 今儿天干物燥，不易读书
“孺子可教。”
第二日小考，蔡邕的面颊上露出了久违的、欣慰的神色。
罕见的，他竟夸起大皇子来了。
这也不奇怪…
类似于“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这样的经典唐诗…哪怕是放在大汉也是经典。
当然了…
大汉在文学方面主流的学派是乐府，是“赋”，四字一句，极度凝练，比如《洛神赋》，《铜雀台赋》。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汉代纸的造价极高，在竹简上镌刻文字又太费劲儿了，根本不允许你去大篇幅的水文！（当代网络小说直呼内行…）
可这丝毫不影响，经典的七言唐诗在蔡邕的心头激起一阵波澜。
“不错，不错！”
蔡邕连连夸赞，搞得刘辩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罕见的…
这一节课，他竟听得很认真。
小孩子嘛，都是渴望别人认同的，这就是后世为何如此推崇“赏识教育”的缘故。
陆羽深受其害…啊不，是深谙其道。
这一手欲擒故纵倒是能把大皇子拿捏得死死的。
…
只是，陆羽低估了大皇子。
这节课好好听不代表下一节课好好听…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不…
正午刚过，刘辩就决定下午要逃课，要跟陆羽和一干小黄门在“三国杀”的世界里大战一番。
陆羽无奈，只能与刘辩打赌，他若是输了便背一首诗词。
如此这般，早课时间，刘辩金句频出，倒是也对蔡夫子那边有个交代，免得他向天子刘宏告上一状。
…
如此又过了十余天。
陆羽除了签到外，大多数的时间就是陪大皇子再玩三国杀。
他不断的丰富“武将牌”，不断的加入新的“拓展包”，让这一款普普通通的游戏越发的勾住大皇子的兴趣。
当然了，陆羽也是乐此不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来呀，快活啊，反正有大把的时光。
…
咳咳…
这一日…
照例刘辩拉着陆羽在玩“三国杀”
“羽弟，这把不算，本皇子还不知道新武将的技能呢！”
“怎么你手中这‘星彩妹子’能一直杀，我都服了。”
刘辩一掐腰…
一副无奈的模样，今儿个三国杀木牌中加入了“星彩妹子”、“关兴张苞”、“界盖子”“苟或”。
游戏节奏的加快让刘辩一时间很不能适应！
“呵…”
陆羽微微一笑。“愿赌服输，大皇子该背诗了，今儿个还背那首《咏鹅》…”
“咏你妹…”刘辩还在狡辩…
如今两人的关系越发的熟络，陆羽开玩笑的一些话语，刘辩也不经意间学会。
比如…你妹！
“大皇子，你是不是玩不起啊？”
陆羽脸色一沉。
“好了，好了，本皇子昨个儿就背熟过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别说…
一边玩“三国杀”，一边背“唐诗宋词”，刘辩的效率出奇的高。
要不是陆羽自己都不会汉乐府…
否贼，大皇子诗词歌赋怕是各个精通了。
陆羽点了点头。
却见他迅速的收起了“三国杀”的木牌。
“你干嘛？你让本皇子背诗，本皇子不是背过了么？你干嘛收牌呀，本皇子还打算玩吧‘星彩妹子’呢！”
闻言，陆羽收牌的动作丝毫不停歇。“大皇子，这几天你可过分了啊，原本只是每日下午逃课，这两天竟改成了全天都逃课。”
陆羽微微皱眉。“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去上课了，蔡侍中还在偏殿等着大皇子读书呢！”
“不去！”刘辩一摆手，旋即撇着嘴。“本皇子这就让刁秀儿去告诉蔡侍中，本皇子拉肚子，浑身虚弱，今儿天干物燥，不易读书！”
呵呵…
陆羽就“呵呵”了。
这理由一个月，刘辩恨不得用三十二天，不就是把蔡邕当猴耍，陆羽都无语了！
“快快快，愣着干嘛，发牌呀！”
刘辩眼眸望向一旁的小黄门。
眼珠子中一抹寒芒闪烁，恨不得把他们给杀掉…“狗一样的东西，还不发牌？”
虽然说刘辩对陆羽是和颜悦色的，不过…对其他的下人，刘辩可丝毫不嘴软。
他出杀，小黄门出“闪”了，刘辩得痛骂一顿！
他出杀，小黄门不出“闪”，刘辩还得因为对方放水痛骂一顿…
甘泉宫内，一干小黄门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苦的。
唉…
陆羽无奈的叹出口气。
劝是劝不住了。
索性…就陪他玩吧。
说实在的，陆羽也不想去读书、上课，一想到前世被老师和学校支配的大十几年，陆羽心头就是一阵抵触。
就这样…
陆羽与一干小黄门跟大皇子玩起三国杀来。
因为大家伙儿对“三国杀”逐渐的熟悉起来，陆羽也必须要全神贯注，小心应对…
这一把…
陆羽还摸到了“内奸”身份…难度最高，这让他整个人聚精会神，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木牌上。
似乎…
注意力这么一集中，只感觉周遭万籁俱寂，除了刁秀儿偶尔会送来一些水果、点心，大皇子吃上一些，陆羽吃上一些…
其它的时候什么声音也没有。
可是…
突然间。
看着全神贯注、沉侵其中的大皇子，还有格外沉默的一干小黄门…
陆羽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这些小黄门突然话变少了，虽然之前玩“三国杀”，他们也是唯唯诺诺不怎么敢说话，可也不至于一言不发呀？
就这么被动的、像是极其抗拒的玩耍？似乎…因为什么事务，被吓住了！
这…
陆羽转了个脑袋，眼眸幽幽的抬起。
却发现…在他的身后，在大皇子的身后，一个身影跃然凌现，就像是鬼魅一般。
陆羽一惊…
顺着他那明黄色的服饰往上看…
霍，这不就是天子刘宏嘛！
而且…不止天子刘宏一个。
陆羽能认出的…十常侍中的张让、赵忠，朝廷官员中的何进、蔡邕、王允…他们齐刷刷的都站在那儿！
因为玩三国杀玩的聚精会神，又因为刻意遮掩住了“纯阳无极功”的感官效能，陆羽竟没注意到背后有人？
尼玛，这次真的是大意了！
可是…
关键问题是，他们咋来的？陛下来甘泉宫，怎么可能宫门处没有通报？
呃…
难道…
陆羽心头“咯噔”一响。
他懂了，天子刘宏这一次是有预谋的来突袭检查大皇子的学业。
因为这位天子日理万“鸡”，每日的行程安排的很满，一整年都没来突袭检查过。
今儿的到来，别说陆羽，就是整个甘泉宫都是始料未及。
“嘘…”
天子刘宏比了个手势，示意陆羽继续玩…
不要做声。
他反倒是背着手，面上似笑非笑，显得极其的安静。
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大皇子刘辩手中的木牌。
一张杀，一张桃，一张顺手牵羊，没有闪！
“哈哈…”
大皇子还被蒙在鼓里，他尤自嘲笑其中一个小黄门，“你竟敢杀‘人妻曹’？看我发动技能，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羽弟，发动技能‘奸雄’时的词是这么讲的吧？”
刘辩拍拍陆羽的肩膀…
还一副天真无邪的笑脸。
此时此刻，陆羽就想用三国杀中曹操阵亡时的一句台词回他…“霸业未成，未成啊！”
……
……
第五十章 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本皇子出‘杀’，羽弟你手中肯定没有闪…”
“嘿嘿，你这个大内奸这把可迷惑不了本皇子！”
刘辩玩的依旧兴起。
“大皇子…陛下…”
陆羽实在忍不住提醒道…
环伺左右，一干小黄门吓得腿都软了，哪个还敢说半句话？
陆羽不提醒，这场闹剧怕是永无止境了。
“陛下？”
没曾想…
不等陆羽把话讲完，刘辩压住了陆羽的声音。
“你说我父皇啊，唉…说起他来，本皇子也是醉了，有这么个荒唐的爹，可愁死本皇子了。”
“羽弟，你说说？哪有父皇这样的，一出生就把儿子给寄养在民间的？八年不闻不问，这不就是弃养么？”
“羽弟，你再说说，哪有父皇这样，让皇宫里所有女人都穿开裆裤的！一点领主意识都没有…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看光了都不知道。”
“还有，还有…父皇造这么多园子？他住得过来吗？等哪天一命呜呼了，埋葬的不还是那一亩三分地？”
“唉，偏偏父皇还喜欢驴，一天到晚，整个皇宫都能听到驴发春的叫声，荡气回肠…”
“最可悲的是父皇喜欢养狗，更有甚者，让狗带着文官的帽子，唉…想想父皇干的这些荒唐事儿，我都很不得把我这张俊朗的脸给藏到地缝里，简直没脸见人了。”
“说实在的，要让我写本史书，父皇这样的，一定是个昏君…是个荒诞至极、无药可救的昏君，简直罄竹难书！”
呃…
“……”
陆羽沉默了，他懵逼了！
大皇子这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他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要不摊牌吧，亮出自己那先天第三重境界宗师的身份吧？
否则，单凭大皇子这番话，他会不会被打死陆羽不清楚…
可陆羽跟这群小黄门估计是别想活着出宫了。
“快点啊！”
“没闪，就扣血啊…你不是‘独眼夏侯’么？你刚烈我啊？”
刘辩的话还在继续…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天子刘宏显然也是一惊，不光他一惊，张让、赵忠，蔡邕、王允，大将军何进…几乎每个人都是一惊。
好一番痛彻心扉的数落啊！
这等大言不惭的话？竟…竟是从大皇子口中说出来的？
此时的天子刘宏眯着眼睛，似乎尤自在回忆着儿子的这番话语，他的眼眸极度幽深，几乎看不出丝毫的喜怒，这就是爆发前的平静么？
陆羽看不下去了。
“伴读小童陆羽参见陛下…”
先是作揖行礼，旋即一句话脱口。
紧接着，“啪嗒”一声，一干小黄门跪倒在地。
“奴才见过…见过陛下！”
诚惶诚恐啊…
看到这一幕，刘辩乐了，“陆弟，你竟敢联合起这群小黄门骗本皇子。”
“嘿嘿，用你的话讲，父皇就是个LSP，现在要么在夜舒荷跟那群果游的嫔妃嬉戏游玩，要么坐着驴车中欣赏宫内穿开裆裤的宫女呢？再不济，斗斗小狗…哪有功夫来我这甘泉宫！”
说到这儿，刘辩下意识的回头…
继而，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就像是尘封了千年的琥珀、化石一般。
“噢…”
却见得天子刘宏浅笑一声，他的手已经不知何时搭在了刘辩的肩膀上。
“原来父皇在你眼里就是一个LSP呀？”
一句话脱口。
天子刘宏的目光又扫了眼一脸无语陆羽，以及尿了一裤子的一干小黄门。
“呵呵…”
还是浅笑，浅笑过后，刘宏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朕听蔡侍中讲，大皇子勤于学业，在诗词的造诣上颇有天赋。”
“朕原本只是好奇，打算来考考你，顺道带你去鸿都文学馆见见世面，没想到，蔡侍中口中，皇儿所谓的勤于学业就是这个样子？”
“臣死罪！”
蔡邕慌忙跪地…
如果说紧紧是玩个木牌，或许天子刘宏还不至于这么生气。
毕竟小孩子嘛，贪玩…回宫时间尚短，慢慢教养，总是能教好的。
可他口中这番肆无忌惮的话语…却是让天子刘宏颇为扎心！
LSP？
这是皇子评价父皇能用的辞藻么？
朕想坐驴车就坐驴车；
朕想去望舒荷就去望舒荷；
朕想让宫女穿开裆裤就穿开裆裤？
你一个区区皇子有资格评头论足么？
“陛下，大皇子回宫时日尚短！”
张让也在帮刘辩开脱。“再说，大皇子年幼，口无遮拦…”
“阿父不用替他解释。”刘宏直接打断了张让的话语。“来人，带大皇子去德阳殿！也召满朝文武至德阳殿，朕今儿个必须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的教训这个儿子！”
此番…
天子刘宏是铁了心要狠狠的惩处大皇子。
目无法纪，目无尊长，目无天子，这等儿子？如何能继位大统！
“还有，那些小黄门，那个伴读小童，一并押入德阳殿！朕要一起惩处，以儆效尤！”
天子刘宏的眸子越发的犀利。
一番话脱口，他已经徐徐走出了甘泉宫。
张让颇为恨铁不成钢的望了一眼陆羽…
旋即也徐徐离去。
心里不住的嘀咕着。
果然，不出所料…大皇子的伴读小童，终究是是因为大皇子的荒唐行径葬送性命！
如此这般…
那太子之位？或许就有变数了。
张让想的更深远一些，如今十常侍大功未成，在宫廷里还是需要审时度势的。
大皇子得宠，就站在何皇后这边。
若是大皇子失宠，就该站在董太后那边了。
董太后那儿，二皇子刘协似乎才四岁，这个年龄倒是更好控制一些。
…
不多时。
甘泉宫一干宦官、一干文臣均已离去。
唯独剩下数十名御林军。
他们是奉诏带大皇子与陆羽，还有一干小黄门去德阳殿受罚。
“大皇子请！”
御林军头目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下，刘辩慌了…
“你，你们且等等。”
刘辩忙从寝居中取出几叠厚厚的棉衣…看数量，足足有六、七套！
一干小黄门一阵感动，这就是他们的主子呀，大难临头，还想着让大家穿厚些，这样挨板子也好过一些。
保不齐就能挺过去，不去那鬼门关了呢？
哗啦啦…
几名小黄门眼眸中已经流淌出叠叠热泪。
不过…
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想多了。
因为…大皇子把这六、七套棉衣尽数的递到了陆羽面前。
“羽弟，你把这些都穿上…此事因我连累你，本皇子修炼武技，皮糙肉厚的自然不害怕，可你不行啊，索性多穿些衣服，聊胜于无！”
讲到这儿…刘辩似乎想起了什么。
“还有这个…”他忙从一个箱子里找到一个铁板。“把这铁板也戴上…护住你的屁i股！”
呃…
陆羽下意识的接过厚厚的棉衣以及一块铁板，他都懵逼了。
这么多衣服？全穿上的话都成了一个雪人了。
还铁板…
呵呵。
刘辩这是把他爹的智商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呀！
虽是好心，可陆羽真穿上这些，那才是作死呢！
“大皇子，我不需要！”
陆羽摆摆手直接拒绝…
开玩笑！
先天三重境界的宗师？别说板子，只要他想，整个皇宫所有高手一起上，都未必能近得了身。
怕个毛线哪！
要不是还打算隐藏身份，低调的在皇宫里在签到个几十年。
陆羽直接就摊牌了！
…
看着陆羽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刘辩还以为他自暴自弃了…
“羽弟，你放心…用你的话讲，这时候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咱们好兄弟讲义气，这次，我无论如何也得把你保全！”
说到这儿，刘辩取出一个小箱子，旋即打开，玲琅满目的珠宝跃然浮现。
他颇为大方的将这些珠宝递到侍卫手中。
“诸位侍卫大哥，这些珠宝不成敬意。”
“待会儿…父皇必然会让你们打羽弟板子，你们通融下…意思意思，轻轻打就行了。”
“如果手实在痒痒，那打其它这些小黄门时可以加重力气，他们皮厚扛得住！”
呃…
神特么的扛得住！
一干小黄门顿时很想哭。
……
……
第五十一章 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德阳殿。
自从黄巾起义被平定后，天子刘宏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上朝。
没曾想…
今儿个召集文武百官，竟然是要当众惩罚大皇子。
这可意味深长了。
要知道，即便是皇子犯错，按照宫廷的规矩，也应只在内廷惩处，不许传出半点风声言语，以损皇子威望。
可这一次…天子刘宏如此这般兴师动众，那就不仅仅是惩罚那么简单了。
甚至关乎太子之位。
这点，德阳殿中一干文臣武将心知肚明。
甚至…大皇子是如何讽刺陛下的，他们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是大实话…
却又是大忌讳！
此时此刻。
长秋宫的何皇后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她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双手、双脚都是滚烫的！
偏偏…还无可奈何。
大皇子此番的荒唐、胡闹是彻彻底底的扎心了。
那伴读小童没有成功规劝大皇子也就罢了。
偏偏…
何皇后亲自派去的掌事宫女刁秀儿也是这般的听之任之。
甚至…
还…还让大皇子口无遮拦到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
是…说的没错。
天子刘宏好驴、好狗、好色…卖官鬻爵，大兴土木的确是荒唐至极，可满朝公卿都不敢劝谏，你一个大皇子提这个干嘛？
这不是找死嘛！
何皇后都快哭了，大好的局势就这么…就这么葬送了。
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董太后那边一定乐开了花吧？
…
德阳殿中。
天子刘宏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在他面前的龙案上，没有玉玺，反倒是多了一副木板。
教训那伴读小童和那群小黄门，御前侍卫可以动手。
可教训大皇子，天子刘宏打算亲力亲为。
说来也奇怪…
天子刘宏虽然自己也够荒唐，一些政令更是让百姓民不聊生。
可…他本着宽于律己，严于律人的精神，对儿子的荒唐决不会置若罔闻，听之任之。
还是那句话…
他遗留下的烂摊子，还是需要继位之君收拾的。
如今…
蔡邕已经将一年来大皇子逃课的行径娓娓道出…
虽然他也会讲到大皇子作出的几首诗词颇为惊艳，不过在天子刘宏看来…不过是蔡侍中的借口，试图帮大皇子减免一丝罪责。
皇子…
哪怕是从小寄养在民间，也必须要好好管教了。
除此之外，他对十常侍选出的这个皇子伴读也是失望至极…
没有好好的引导大皇子，反而陪他玩木牌，陪他胡闹？
天子刘宏可不信，如此行径的大皇子能做出什么精彩的诗篇！
“大皇子到！”
门外宦官一声通传。
一下子…天子刘宏的眼眸眯起，一抹锥处囊中的锋芒乍然浮现。
此时…
大皇子刘辩与陆羽，还有一干小黄门小心翼翼的步入德阳殿。
天子刘宏抬眸，却见刘辩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呵呵…
听说这小子的内气修为已经达到了后天三重，原来如此呀。
就是不知道，若是让同样后天三重境界的御前侍卫去教训他，能不能破防？
再看那群小黄门…
一个个裤子都湿了一片，俨然预感到大难临头，当然，天子刘宏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最意外的，倒是那个伴读小童。
似乎…小小年纪的他，看起来比刘辩更加的有恃无恐。
清秀稚气的面颊上，没有一点点的表情，一双清澈的眸子，就像是湖水那般平静。
就好像，这庄严肃穆的德阳殿是他家后院一样。
当然，天子刘宏不知道…
这德阳殿陆羽早就来过无数次了，就跟走自己家后门似的。
要不是签到奖励唯一，他住在里面都不会有人察觉。
“父皇，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还不及行礼，大皇子刘辩主动向前一步…“玩木牌，逃课都是皇儿的主意，他们这些小黄门拦不住我，小羽子这个伴读小童更是劝不动我！”
呵…讲起江湖义气来了。
不过，这倒是真的。
天子刘宏眼珠子转动，凭着刘辩这身江湖气，胡闹起来朕都拦不住，别说这群下人！
刘辩的话音落下，整个德阳殿出奇的静谧。
无论是十常侍，还是蔡邕、王允，亦或者是大将军何进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任谁都能看出来，天子刘宏已经盛怒，如今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你还学会一人做事一人当了？”
天子刘宏眉头凝起，他反问道。“那朕且问你，伴读小童的职责是什么？甘泉宫内的小黄门，他们的职责又是什么？”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是带着无穷的寒意。
这…
刘辩正想回答，可很快，他闭上了嘴巴。
这是一道送命题啊！
小黄门的职责是伺候皇子，伴读小童的职责是陪皇子读书，规劝皇子行为。
…无论如何，玩“三国杀”铁定是罪不可恕的。
天子刘宏继续开口。“这木牌是叫三国杀吧？呵呵，朕看得倒是有点意思，要不要朕陪你们一起玩一把？”
听到这儿。
陆羽索性开口…“陛下，这木牌游戏‘三国杀’不过是休闲消遣的，大皇子从未忘记学业，望陛下明鉴！”
不卑不亢…
这点让满朝公卿颇为意外！
一个伴读小童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在陛下面前说话，非但没有丝毫胆怯，反倒是言之凿凿！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初生之犊不畏虎？
“是嘛？”
天子刘宏眼眸进一步的眯起。
“按照你说的意思，大皇子方才讽刺朕的一番话语，也是引经据典咯！”
“来，别说朕不给你们机会，朕倒是想听听朕的好儿子如何解释，方才嘛大言不惭的话语！”
“辩儿，来，你来说！”
一道送命题接着一道送命题…
讽刺天子刘宏好色，说他是LSP，说他大兴土木，私造园林…说他好驴、好狗，还说他没有领主意识。
天子刘宏倒是想看看大皇子怎么解释？
愕然…
刘辩整个人愕然了。
他要怎么说…他要说什么？他能怎么说…
尼玛，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似乎救不了如今的尴尬局面哪！
果然…诗词歌赋都是骗人的，关键时候一个个都派不上用场。
“哼…”
“啪…”
一声冷哼，伴随着一声巨响。
天子刘宏的拳头重重的砸在龙案上，龙案上的笔墨飞溅而起…
此时的刘宏似乎情绪颇为激动，他豁然而起，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像是彻底爆发。
“偷奸耍滑，不学无术，荒唐至极，你这是要气死朕！”
“朕后宫嫔妃无数，而立之年却无所出，为了保全你这长子，朕在明光宫祈求神明拜了三天，朕不惜遍寻民间古法，这才将你寄养在民家道人手里，保全你性命！”
“八年期满，朕接你回宫，却不想被奸人算计，险些丢了性命！然而，朕可有因此就薄待你？”
“朕挑选当世大儒蔡夫子为你授课，朕让后天七重境界的武者赵忠赵常事帮你打通筋脉，朕不就是想要让你成为文武全才，将未来的大汉天下交给你！”
“呵呵…一年来，你这书没好好读，武没好好练，倒是竟学会了胡闹，还敢讽刺你父皇！”
“胆大包天，来人，打…连同这伴读小童，连同这一干小黄门，一并打！”
说话间，一干御林军手持木杖缓缓走来。
一枚枚木杖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看样子，这些御林军的修为均在后天三重境界之上，内气御杖，纵然大皇子有些修为，却也抵挡不住。
陆羽倒是不惧…
区区后天三重境界的武者，纵然打在他身上，也不过隔空挠痒！
可是…
陆羽岂会这么听之任之？
练气宗师的身躯岂容一群武者亵渎？
陆羽就打算亮出自己隐藏起来的真气。
呵呵…
本来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与你们相处，可换来的却是疏远…得了，摊牌了，我不装了，我，陆羽，先天第三重境界之宗师！
莫说这个朝廷，放眼整个大汉帝国，都是要被瞻仰的存在。
就在陆羽真气凝聚，就打算爆发出来之际。
忽然…
一道声音传出。
“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大皇子下意识的背出了这么一段。
这是《战国策》中的篇章《邹忌讽齐王纳谏》。
难道…
陆羽眼珠子一转，心里捉摸着…难道，大皇子这是要学以致用？
陆羽迅速的将真气收敛。
继而目光幽幽的望向大皇子…
去吧，皮卡丘。
啊不…去吧，大皇子，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
……
第五十二章 稳住，我们能赢
整个德阳殿，唯独能听到大皇子刘辩响彻的声音。
“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
“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
“旦日，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客曰：‘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
听到这儿，天子刘宏一愣。
他挥手示意御前侍卫先别打。
说起来…
天子刘宏虽是荒唐君主，可肚子里却是有墨水的。
当年先帝刘志无子，外戚窦氏当权，从旁支亲王中挑选继位之君，出的题目便是做文章。
刘宏在文学上的造诣很高，一篇辞赋惊艳众人，也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皇帝。
他又岂会听不出，刘辩背的是《战国赋》中的篇章《邹忌讽齐王纳谏》。
按照…他的主观臆想。
如此荒唐胡闹的大皇子别说是背诵《战国赋》这么一系列有深度的大长篇。
就算是《诗经》中最简单的篇章都未必能记住！
可如今…
他背的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清晰入耳，就连一个错误都没有。
“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
“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一篇《邹忌讽齐王纳谏》朗朗传出，一字不差…
现在，不止是天子刘宏震惊，就连侍中蔡邕，就连司徒王允，就连一干文臣均是震惊至极。
他们的眼里，那个来自民间，一身江湖气的大皇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敏而好学的孩子，如今…在满朝公卿面前卖弄着他的才华。
别忘了，他才八岁呀，他入宫才不到一年哪！
此时此刻的蔡邕，他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震惊的地方与其他人有点不同。
从始至终，他没跟大皇子讲过《战国策》呀。
再说…《战国策》里面蕴含的道理极多，篇幅又长，颇为繁琐，绝不是大皇子这个年纪能领悟的。
天子刘宏心头的怒气已经消了一些。
虽是荒唐，总算还不至于不学无术。
可是…《邹忌讽齐王纳谏》他一个小孩，能体会其中的含义么？
“辩儿，你可知你背的文章是何意？”
天子刘宏下意识的问道。
这下，蔡邕与一干文臣均是打起精神来，能背出《邹忌讽齐王纳谏》已经算是不简单了，要理解其中的含义，只怕是为难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了。
（毕竟《邹忌讽齐王纳谏》是高中一年级教材。）
没曾想，刘辩挠挠头…“孩儿知道，却不敢说！”
呵…
你知道个屁！
天子刘宏就想这么直接的斥责他一句。
终究是碍于身份，没有将这粗鄙的言语说出口。
当然，天子刘宏有很多疑问？
蔡邕那边教授皇子的内容，他都是先过目了的，似乎…并没有《战国策》中的篇章！
总归…是能背出来已经不错了。
“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有什么不敢说的！”天子刘宏的语气依旧严厉，内心中却是温暖了一分。
大皇子刘辩说了缩脖子，“父皇方才不是让孩儿解释，为何大言不惭，诋毁父皇么？孩儿这篇《邹忌讽齐王纳谏》就是引经据典的解释呀！”
呃…
这话一脱口。
天子刘宏和百官的脸色都变了。
尼玛…本来那事儿都掀过去了，你还敢主动提起，真是天晴了，雨停了，你特喵的觉得自己又行了！
成！
天子刘宏倒是想听听。
你一个皇子说父皇是个LSP，说父皇是个无道昏君，说父皇罄竹难书，就凭这《战国策》中的一篇《邹忌讽齐王纳谏》，你怎么圆？
“说，继续说下去！说得好，朕有嘉奖，说的不好，朕的板子可不留情！”
天子刘宏怒目圆瞪，一双眸子冷冷的射向刘辩。
刘辩却是望了陆羽一眼，旋即一摊手，“父皇怕是已经忘了，孩儿方才背诵的最后一句。”
“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孩儿以为…以史明鉴可以知兴衰，如今，比起先秦时期的齐地，咱们大汉方圆何止千里，父皇手下的城扈何止百余。宫中的妃嫔哪有不偏爱父皇的？宫中的宦官哪有不惧怕父皇的？朝廷的公卿哪有不对父皇有所求的？”
“由《邹忌讽齐王纳谏》想到父皇这儿，可见父皇受到了多少蒙蔽？”
“而仅仅孩儿说出了一丢丢父皇的小缺点，父皇就如此龙颜大怒，还要惩罚孩儿，惩罚孩儿身边的宫人，如此这般…天下谁还敢对父皇说真话！”
“父皇虽是名义上的皇帝，可实际上耳朵堵住了，眼睛也被蒙住了，久而久之，咱们大汉能不出问题么？”
这一番话脱口。
陆羽心头直呼“干得漂亮啊！”…
这不就是他跟大皇子玩三国杀，大皇子每输一局，陆羽就逼他背这么一段的成果么？
由少到多，别说是《邹忌讽齐王纳谏》，就是《战国策》，就是唐诗宋词，大皇子都背了好多首了。
背的多了，大皇子自然就好奇，这些文章到底讲的是什么内容。
陆羽也就略微讲解了那么一下…
诸如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这类装逼的话语，陆羽偶尔也会提到。
没想到，大皇子竟全部都听进去了，而且记住了。
好一首《邹忌讽齐王纳谏》，如今说出来，倒是恰逢其时。
嘶…
果然。
大皇子一番话，整个德阳殿陷入了寂静，落针可闻的寂静！
天子刘宏似乎一下子醒悟了…
虽是八岁孩童稚气般的话语…可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直击打在他的内心深处。
是啊…
如今的他可不就是瞎了，聋了么？
最可怕的是，他对此全然无知，还一心沉溺在温柔乡，一心沉溺在荒唐、胡闹里。
呵…呵呵！
天子刘宏眼眸闭起，他朝向虚空…似乎在冥想。
这个样子就好像在说——原来小丑是我自己！
大皇子虽然看起来荒唐，可他没有瞎，也没有聋，更是敢直言父皇的缺点，好一个“王之蔽甚矣！”
若非《邹忌讽齐王纳谏》，若非大皇子，今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受到了多少蒙蔽！
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再睁开眼睛，天子刘宏再望向刘辩的眼神没有了寒冷，取而代之的是温暖。
得亏…还有这么一个儿子能够提醒自己，欣慰，当真欣慰哪！
看起来…大汉这个烂摊子交到他的手上…
刚想到这儿。
大皇子刘辩的话又传了出来。
“父皇，孩儿方才讲的《邹忌讽齐王纳谏》只是浅显的道理，此文真正引人深思的，其实有两处！”
我去！
就你，还引人深思？还两处？
这一番话，非但天子刘宏没想到，就连整个朝廷的文臣都没想到！
其实…这些文臣中，也不乏敢直言劝谏的忠臣。
只是他们的文书连十常侍这关都过不了，又如何能呈报到陛下面前呢？
此时此刻，他们只想对大皇子说四个字——
——干得漂亮！
当然…
大皇子的眼眸却是望向陆羽。
似乎…在询问他，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讲啊？
陆羽微微一笑，胳膊悄悄的伸出，亮起一个大拇指，细微的声音隔空传入大皇子的耳畔。
“——稳住，我们能赢！”
……
……
第五十三章 朕不是瞎子，更不是聋子
“继续…继续讲下去。”
天子刘宏的眼睛都直了。
莫名的，他竟想要听大皇子继续讲下去。
刘辩轻轻的拍了下小脑门，继续开口道。“第一个是邹忌的劝谏的方式，若是邹忌按照正常的途径向齐王劝谏？齐王会如何？必定会大发雷霆…就像…就像…”
咽了一口吐沫。
大皇子刘辩又看了眼陆羽，似乎这才鼓起了更多的勇气。
“就像方才皇儿那样…虽说出的有关父皇的缺点都是实情，是人人心知肚明之事，却被父皇斥责，还要廷杖殴打。”
“这说明…凡是帝王都一样，喜欢听奉承言语，却排斥有真知灼见，却言辞激烈的话语。”
“可孩儿背诵的《战国策》中，凡是鼻塞言路的君主往往王朝短暂，反倒是那些能听真言、谏言的君主…王朝源远流长。”
“羽弟…啊不，小羽子就告诉我，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孩儿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
嘶…
半柱香前，天子刘宏还是脸色铁青，恨不得一棍子打死这个不肖子。
可现在…大皇子连翻的真知灼见下，他竟对大皇子有说不出的喜欢与欣赏。
“好一句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重复了这么一句，天子刘宏目光转向陆羽。
心里嘀咕着，错怪这伴读小童了，他倒是有些才学！
“还有呢…”
天子刘宏继续问。
刘辩则是敲敲脑门，似乎又回忆起陆羽曾向他提及的…。
“另外一点，是‘齐王’的态度，邹忌讽齐王纳谏事后，齐王就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
“这说明什么？说明齐王是个聪明人，是个明白人…他虚心接受了邹忌的劝谏。然后…然后…”
“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期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谓战胜于朝廷。”
最后一段话，大皇子没有细细的讲解。
不过…天子刘宏，满朝公卿大多都是知识渊博之辈，没有人不通晓其中含义的。
邹忌讽齐王纳谏之事后。
齐王虚言纳谏产生了极其积极的效果。
许多朝臣百姓谏言谏策，门庭若市，一个月后，偶尔有人劝谏…一年之后，再想进言，可没什么可谏的了。
各国听闻此事，纷纷朝见齐王，齐国不战而胜。
而此间的一个关键点，就是齐王纳谏，并且从这些谏言谏策中反省自己，以至于最后，他做的足够好，好到…没有人可以劝谏。
呼…
整个德阳殿安静极了。
除了天子在感慨外，其他人都屏着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大皇子。
特别是满朝公卿中那些儒门的弟子。
他们不畏强权，屡屡劝谏，却每一封文书都石沉大海，纵然这其中有十常侍鼻塞言路的缘故，可事实上，他们劝谏的方式也有问题。
言辞激励，咄咄逼人，纵然是文书呈到天子面前，也只会让陛下龙颜大怒。
大皇子这一篇《邹忌讽齐王纳谏》点醒了天子的同时，也点醒了百官…
大皇子睿智啊！
此时的天子刘宏也感觉心头无限的触动。
他甚至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出，继而眼眸闭起，仰面沉思。
静谧…
落针可闻的静谧持续了整整十息。
“啪…”
忽的，他猛地一拍案牍，龙案上的笔墨、砚台再次弹起。
甚至…有不少支狼毫笔掉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这…
陆羽心里寻思着，不对呀…这怎么看起来有种龙颜大怒前的征兆？
就在此时。
“哈哈哈哈…”
怅然的大笑声响彻德阳殿，天子刘宏开怀大笑起来。“哈哈，这不就是朕要立的太子么？哈哈…”
此时此刻，天子刘宏的心情是无以复加的。
作为皇帝，还是一个荒唐皇帝，继位的儿子聪慧有远见，将来这大汉的烂摊子交到他手上，天子刘宏足够放心，也能够在九泉下向先祖们交代。
作为父亲，儿子出息了，长进了，这激动的心情，比起在望舒荷中陪那些果游的嫔妃、宫女，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天子刘宏站起身来，他目光望向蔡邕…
蔡邕还琢磨着呢，大皇子这一套《战国策》是跟谁学的？
最关键的是…他没教过呀！
却在这时。
天子刘宏的声音响起。
“蔡夫子果然是当世大儒，朕将大皇子的学业托付给蔡夫子…蔡夫子教授大皇子成才，朕颇为欣慰呀！蔡夫子，朕替大汉宗室谢过蔡夫子了。”
一下子，整个德阳宫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蔡邕，满朝公卿一个个羡慕至极。
蔡夫子哪里只是调教出了一个聪慧、好学的皇子！
说起来，单凭方才刘辩一首《邹忌讽齐王纳谏》，满朝公卿都要感激蔡邕啊！
看这样子，天子刘宏很有可能要广开言路了！
这对于朝廷，对于大汉而言，情同再造啊！
满朝欣慰…
唯独张让、赵忠等一干十常侍没有一点点的表情。
甚至…他们一个个后背冷汗直流。
鼻塞言路，这是他们十常侍掌权的命脉。
倘若是天子刘宏真的打开言路，那…十常侍的财路，权势势必要土崩瓦解。
大皇子啊大皇子，你这是铁了心要断咱十常侍的财路啊。
…
天子刘宏已经徐徐走到蔡邕的面前。
“辩儿一言点醒了朕，朕不要做瞎子，更不要做聋子！”
“哈哈，朕若不是天子…就该好好的向蔡侍中行一礼，以谢蔡侍中对辩儿的教导之恩，对朕的提点之情！”
天子刘宏是昏君。
可他并不傻…
他可以把大权放出去，从而让自己过得惬意、快乐。
可…当真的有人试图蒙蔽他的眼睛，堵住他的耳朵，他绝不会听之任之。
惬意、快乐的前提是王权的不容侵犯！
这点…哪怕是荒唐至极的刘宏也不敢丝毫马虎大意。
不过…
蔡邕感觉有点尴尬。
他是个老实人，老实人不说假话的…
他明明没有教授大皇子《战国策》，更是别提什么《邹忌讽齐王纳谏》了…哪能这么厚颜无耻，就领了这份功劳？
“陛下…”
蔡邕忙行礼，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哭笑不得。“陛下，臣并没有教授大皇子《战国策》，也没有讲述有关《邹忌讽齐王纳谏》的道理，臣…臣万死！”
这话一脱口。
天子刘宏一愣，百官亦是一愣？
不是你…那还能有谁？
难不成，大皇子玩“三国杀”还玩出个对《战国策》鞭辟入里的理解？能玩出个借《邹忌讽齐王纳谏》化解自己讽刺、诋毁天子的诡辩？
大皇子有这么神么？
…
就在大家浮想联翩之际。
大皇子刘辩一指身边的陆羽。
“父皇，《战国策》是羽弟…啊不，是小羽子教我的，还有《邹忌讽齐王纳谏》也是小羽子细细的讲述给我听得！”
“…准确的说，是我输给小羽子的！我与小羽子有约定，我只要输一把‘三国杀’，小羽子就逼我背诗词、亦或是背古籍文献，背过后，他再详细的讲解一番！皇儿似乎就懂了！”
“再玩再输，再输再背…如此这般，孩儿不光能背出《战国策》，就是一些诗词，孩儿也背的滚瓜烂熟呢！”
……
……
第五十四章 正道的光，洒在了大道上
小羽子？
是伴读小童小羽子教授的大皇子这般学识？
“……”
方才大家的目光还都集中在大皇子身上。
只一瞬间，只刘辩的一番话…
无数道目光嗖嗖直射向陆羽这边。
他…一个八岁的小孩子？
就能对《战国策》，对《邹忌讽齐王纳谏》有如此深入的理解？
更有甚者，他能让一贯荒唐、胡闹的大皇子对此倒背如流？侃侃而谈？
天子刘宏不可思议的望向陆羽…
陆羽浅笑一声。
也没啥可含蓄的。
“就是我教的…”
陆羽稚气的声音传出。“作为皇子的伴读小童，与大皇子朝夕相处，我自然对大皇子的秉性更了解一些，大皇子天资聪慧，聪明伶俐，是块璞玉，可因为从小在民间长大，野惯了，最难的是如何把心收回来。”
“我与大皇子年龄相仿，自然知道八岁孩子热衷的是什么。故而因材施教，一边与大皇子玩游戏，一边引导他读书。”
呃…
陆羽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颇为震惊。
因材施教，这在育人中很常见，往往当世的夫子都会如此。
可是…
这番话出自一个八岁的伴读小童之口，就有点儿…
再加上这孩子说话的方式颇为早熟，哪里像一个小孩子，根本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嘛！
最关键的…
这伴读小童的脸皮有点忒厚了吧？
皇子说是你教的，你好歹谦逊几句，把功劳让给皇子，让给天子…哪能就这么直接说是自己的？还是年轻啊…无知者无畏呀！
不过…
天子刘宏俨然并不那么介意。
他那柔和的目光缓缓移向陆羽。
“你就是小羽子是吧？”
“这皇子伴读的差事当的很好！朕要好好的嘉奖！”
讲到这儿，天子刘宏似乎想到什么。“辩儿，你这伴读小童平日住在哪里？”
“就在甘泉宫的下人房啊！”大皇子脱口而出。
“下人房？”天子刘宏眼珠子微微转动。“朕记得，临近甘泉宫有一处水阁名唤‘逍遥阁’吧，里面有藏书三千卷，这样吧，朕就特许你小羽子住进这逍遥阁。”
大汉藏书最多的是蔡邕家的书斋，号称藏书三千七百卷。
仅次于蔡邕家书斋藏书的便是这逍遥阁，内藏古籍文献三千余卷，远非司礼监藏书阁可比。
这本是供天子与太子读书使用，可一来，当上皇帝后的天子刘宏就不喜欢读书了；
二来，尚未立太子…
这逍遥阁便有些荒废了。
当然。
天子刘宏让陆羽住进逍遥阁，也是有着他的考虑。
小羽子能教授皇子《战国策》，证明他在读书上颇有天赋，如此这般…索性让他住在皇宫中的书斋里。
也好让他学会更多，教授大皇子更多。
这对于刘辩的成长，有百利而无一害呀！
嘶…
陆羽微微有些惊讶。
说起来，尽管这“逍遥水阁”临近甘泉宫。
可他还从未踏入其中签到过，一来大汉藏书颇为珍贵，这一处逍遥水阁处处有人把守。
二来，这其中保存着一些皇室秘闻，更不是任何人能轻易进入的。
陆羽一早就想去其中签到试试…
可惜，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没有冒险闯入。
如今…
倒是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其中，想来…逍遥阁中的签到，毕竟收获颇丰。
隐隐，陆羽还有些期待起来了。
“父皇，我也要去逍遥阁！”
刘辩脱口道…
虽然他对水阁中的藏书没兴趣，可总归，羽弟能去，他不能去…心里膈应。
“哈哈…”
天子刘宏大笑。“既许小羽子入住其中，自然也许你进入！”
这原本平淡无奇的话语…
一下子，在整个德阳殿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干朝臣窃窃私语…
这事儿太大了。
要知道，皇宫中的“逍遥水阁”向来只对天子与太子两人开放…
除了天子与太子外，只允许他们贴身的心腹一同进入。
如今，天子赐陆羽住在其中，更是许大皇子随时进入，那不就是说…他已经把大皇子立为太子了么？
这…
“诸公可有异议？”
天子刘宏这一句话意味深长，可他的语气不像是问询，而像是肯定！
“陛下圣明…”
满朝文武尽数下跪…
“哈哈！朕决定采纳太子的谏言。”天子刘宏浅笑一声。“从今往后，朕每三日会召开一次早朝，诸位爱卿有什么谏言谏策可以当面呈报给朕！”
“无论是否采用，朕统统赦免无罪，并且大加赏赐！”
呃…
这一道政令下来！
一干公卿感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正道的光即将洒在大道上！
渐渐沉沦的大汉似乎就要焕发出新的生机。
当然了…
三日一早朝，与后世劳模，恨不得一天两朝会的李世民、赵匡胤、朱元璋相距甚远…
可能让一个荒唐至极的昏君开始早朝…开始虚言纳谏，已经是不易。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天子刘宏自己也知道，他不是那种劳累命，辩儿说的虽然有道理，可也不能完全剥夺他享受人生的快乐呀！
“尚书令何在？”天子刘宏不忘招呼一声。
“奴才在。”十常侍之首张让款款走出。
“拟一个内廷中的官衔给这小羽子。”天子刘宏吩咐道。“教授皇子读书功劳很大！”
“还有，每三日的早朝，太子与小羽子都来参加！”
“喏…喏…”
张让连连颔首。
他心里苦啊…
尼玛…
因为这小羽子，大皇子背出个什么劳什子的《邹忌讽齐王纳谏》。
因为这《邹忌讽齐王纳谏》，天子要广开言路！
如此这般…
他们十常侍的权利可不就是要进一步的压缩…
偏偏还得尊崇圣谕，给这小羽子安个内廷官衔，不用想，如今…他会受到了天子的密切关注。
现在就是想出出气，想揍他一顿，都无可奈何！
蓝瘦，香菇！
这就是张让此时心头最真实的写照。
“罢了…权且隐忍！”
张让双拳缓缓的握起。“待得咱十常侍大功炼成，莫说你一个小羽子，纵然是天子也得看咱家的脸色！”
心念于此，张让心头激荡起一抹愤愤不平的怒气。
寻了个伴读小童，没想到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上…
这小羽子扶摇直上了！
哼…哼！
…
…
“叮，逍遥水阁签到成功，获得《天山六阳掌》！”
“叮，逍遥水阁签到成功，获得《小无相功》”
“叮，逍遥水阁签到成功，获得《北冥神功》”
陆羽惊呆了！
一连三天在逍遥水阁中的签到，获得的竟是逍遥派至高无上的武学。
看起来…
陪大皇子…啊不，是陪太子闹腾这么一翻，虽然费了不少功夫，总归是值得的！
成功解锁新的签到地点，成功获得强力的武学秘籍！
……
……
第五十五章 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一段与大皇子的小插曲过后。
整个宫廷中平静了一大段时间。
原本打算狠狠惩罚刁秀儿的何皇后，因为大皇子因祸得福成为了太子，脸色一变，笑逐颜开…
何皇后的地位更加稳固…
大喜之下，她好好的嘉奖了刁秀儿了一番。
甚至…
传了几式西域蛊宗的武技。
隐隐…
刁秀儿的修为竟也有突破后天三重的迹象。
陆羽因为教导太子有功，被封为太子侍读…
伴读、侍读，虽是一字相隔，此间身份的差距却是云泥之别。
可以说…
陆羽成为了大汉这个时期最年轻的一个官员！
直接表现在，他可以参加每三日举行的例行朝会，更是能在天子面前自称“下官”！
当然了…
朝会什么的，陆羽看的很淡。
虽然天子刘宏广开言路，可开是一回事儿，劝谏又是另一回事儿。
实际上…真正敢劝谏的依旧是寥寥无几。
除了那些汉室宗亲…
很少有人敢公然触碰到十常侍、或者触碰到外戚大将军何进的逆鳞！
与之同时。
早朝上，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趁着天子刘宏广开言路的契机。
汉室宗亲刘焉提出“废史立牧”，用宗室、重臣为州牧，在地方上凌驾于刺史、太守之上，独揽大权以安百姓。
尽管有些争议，可最终…因为十常侍与大将军何进的支持，朝廷采纳了这一提议。
想来，刘焉没少私下里贿赂。
一时间，刘焉被任命为益州牧；
刘虞被任命为幽州牧；
刘表被任命为荆州牧；
陶谦被任命为徐州牧…
诸如此类…
对此…陆羽看的颇为透彻。
刘焉的这项提议，他是直呼内行。
覆灭大汉这事儿，黄巾军、道门、各股敌对势力都没有做到，愣是让汉室宗亲刘焉给提上了征程。
废史立牧，地方割据就会形成，一旦地方割据形成，朝廷还能控制得住么？
傻乎乎的大皇子刘辩还吧唧着嘴巴，说这废史立牧是个好主意！
呵呵…
陆羽对此就“呵呵”了。
大皇子纵然变成了太子，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
一连三年。
逍遥水阁俨然成了陆羽的签到良地。
三年中的大多数时间，陆羽都在此间签到。
什么“天山六阳掌”；
什么“小无相功”；
什么“北冥神功”；
什么“凌波微步”；
还有“天山折梅手”，“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生死符”，“传音摄魄”大法，陆羽学了个遍。
境界修为更是从先天第三重一跃踏入先天第四重的巅峰。
这个修炼速度，不算快，却是十分的扎实。
除了武技外，逍遥派通晓医卜星相，琴棋书画，机械杂工，贸迁种植，斗酒唱曲，行令猜谜，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农田水利、经济兵略。
这些陆羽多多少少也学了个遍。
相当于整整三年，陆羽把逍遥派的武学、杂理融会贯通。
说起这逍遥派，在后世颇有传奇色彩。
甚至…
放眼后世玲琅满目的各大强悍宗门中，逍遥派也能排上一号。
让陆羽颇为震惊的是其中一项内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后世天山童姥六岁起习练这门功夫。
三十六岁第一次功法突破…返老还童，花了整整三十天时光；
六十六岁功法第二次突破，这次的返老还童，用了六十天时光；
九十六岁功法第三次突破，最后一次的返老还童，需要九十天方能回复功力。
这一门神功其中蕴含的真气惊人。
甚至就连《纯阳无极功》中的纯阳之气、《葵花宝典》中的阴柔之气、《罗汉伏魔功》中的佛陀之力加在一起也比不上。
可是，它有一个巨大的缺点。
那就是需要突破三次方能大成…
每一次突破功法，都会返老还童，功力全部丧失。
复功修炼一日恢复到七岁时的功力，第二日恢复到八岁时的功力，以此类推…每一日便是一年。
如果仅仅这样，绝不会让陆羽特别重视。
毕竟…
他签到获得的内功多如牛毛，就算这本《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真气充盈，有独到之处，却也犯不上专门冒险！
可陆羽测试过才发现。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是将体内所有功法的真气凝聚到一起，每一次突破，体内真气的总量就会增加一倍。
也就是说体内真气越多，返老还童，再度修炼后真气增长的越多。
更有甚者，三次突破之后，修炼者的样貌会永远保持在少年形象…
再不会因为岁月的蹉跎而满面沧桑！
这么去看，简直神技！
不过…
现在陆羽还没工夫去返老还童，哪怕他只有八岁，可第一次突破依然需要三十天时间，鬼知道…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现在的朝廷，废史立牧都出来了！
鬼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三年光影一晃而过。
转眼间来到了中平五年，陆羽依旧过着他颇为舒适的日子…
陪皇子读读书，在皇宫各处签签到。
只是…
这一年，陆羽能明显的感觉到皇宫中几股势力间的暗潮涌动，剑拔弩张。
究其缘由，在于天子刘宏病了。
而且…据太医吉平诊断，怕是熬不过下一个春秋。
天子刘宏在，宦官与外戚不敢肆意妄为，可是…现在，新一轮，不可避免的内廷的争斗即将上演。
…
…
中平五年。
平静的夜晚。
陆羽原本在逍遥水阁修炼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趁着这段平和的日子，这门神功他已经修炼至第三重。
距离最后一重，仅仅缺乏九十日返老还童的修行！
这一年，陆羽才不过十二岁。
在他潜移默化的帮助下，大皇子竟也突破到了后天第五重…
甚至，大皇子的学业竟也有大幅度的进步！
至少比起他爹来，靠靠谱许多。
这点…陆羽是有私心的。
未来继位大汉天下的必然是大皇子刘辩，他靠谱些，陆羽也就能轻松些。
否则…
到处给他擦屁i股！
哪还有什么时间签到变强…
除此之外。
还一点，让陆羽十分意外。
凭着陆羽的观察，刁秀儿的修为，竟隐隐就要步入后天第七重境界。
这个修炼速度，除了开挂的陆羽外，当世之中怕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了吧。
这也让陆羽对刁秀儿的身份越发的怀疑！
如此天赋，可不像是一个寻常的宫女呀。
当然…陆羽也没有去调查她，毕竟说到底，皇宫中真心待陆羽的人不多，以前就一个刁秀儿，现在多了一个憨憨的大皇子！
…
滴答，滴滴答！
月色下，一缕琴声浮动。
琴声悠扬，似乎来自皇宫中琴坊的方向。
可是…
陆羽能感受出此间琴声中，竟饱含着一缕内气…
若有若无，隐隐约约，似乎…弹琴者在刻意的隐藏。
这…
陆羽一下子好奇了起来。
穿越到这边三、四年，除了他自己外，还从未遇到过修炼魔音武技的武者？
踏…
脚步轻踩。
梯云纵的身法使出，探云步接连轻踩在房梁上。
随着琴声…陆羽打算往琴坊中一探究竟。
可…偏偏，就快要到达琴坊时，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无比熟悉的女人。
——刁秀儿…
她…她怎么在这儿？
难道也是被这魔音吸引过来的？
陆羽眉头一挑…
魔音武技，刁秀儿…琴坊中，难道蕴藏着什么秘密？
……
……
第五十六章《凤求凰》与《白龙吟》
尾随刁秀儿进入琴坊。
不过是相差几息的时间…
陆羽进入时，却发现琴坊中空无一人。
哪里还有刁秀儿的人影，琴弦尚在颤动，似乎…弹奏者也是刚刚离开。
陆羽试着用“纯阳无极功”去感受周围的内气涌动。
空无一人！
整个琴坊丝毫的气息。
“咦…”
这太奇幻了，方才明明看到刁秀儿进入其中的。
陆羽单手揣着下巴…
凭他的眼力，若是刁秀儿从中离开，他必然不会没有丝毫察觉。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弹琴者和刁秀儿一齐消失了？
环视整个琴坊…
琴弦尤自颤动，一盏若隐若现的烛火照亮此间…
没有任何机关。
唯独，这一口琴。
陆羽仔细端详起这把琴来。
这是一把古琴，很有特点，尾部是焦黑色。
嘶…
陆羽印象中…
这把琴，曾经被蔡邕带入甘泉宫…教授太子刘辩琴曲时使用过。
那时候，蔡邕还特地讲解，这古琴名为焦尾。
是曾经一个吴地之人烧梧桐木造饭，蔡邕听这火烈之声，知道这梧桐木是良木，故而于烈火中抢救下此木，请人裁成琴。
果然琴声极美，可是古琴的尾部已经留有焦痕，故而取名焦尾。
提起焦尾古琴。
陆羽还记得，蔡邕讲到的…琴有五不谈——疾风甚雨不弹，尘市不弹，对俗子不弹，不坐不弹，不衣冠不弹。
可谓讲究至极…
当此颇为疑惑、颇为郁闷之际，陆羽索性走到焦尾琴前。
单手拨动琴弦…
忍不住拨出一支曲子。
这曲子正是方才琴坊中传出的琴曲《凤求凰》…
这是西汉时司马相如为求爱卓文君所作的曲谱。
他们初相见时，一个是大才子，一个是丧夫新寡的佳人。
他们的故事就是从司马相如做客卓家，在卓家大堂上弹唱《凤求凰》开始。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曾经多次在琴坊签到，一连串的魔音武技，使得陆羽的琴技造诣极高。
哪怕只是听过一遍，他已经能将此《凤求凰》完整弹出。
虽不像其他魔音武技，诸如“破虏令”，诸如“清心普善曲”那般有一定的功效，可琴声直率、大胆、热烈…
便仿似当年的司马相如，以这样一种直抒胸臆的方式，惹得帘后倾听的卓文君怦然心动，一见倾心。
这才有了后面两人淫奔的故事！
一曲《凤求凰》弹罢…
陆羽又弹起了另外一首，这是方才在琴曲《凤求凰》后，琴坊幽然响起第二首琴曲《白龙吟》…啊不，是《白头吟》！
这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淫奔”后…
随着司马相如的发迹，他犯了天下所有男人都会犯得错误，爱上了别的女人！
卓文君忍无可忍，便做了这首琴曲《白头吟》。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琴声悠扬，哀婉，陆羽仿似置身其中，一时间，他仿佛能感受到卓文君当年“夜奔相如”、“当垆卖酒”的情义。
也感受到司马相如变成大猪蹄子后，卓文君的哀婉与痛惜，还有用深情令司马相如回心转意。
卓文君与司马相如这一番故事，这一番操作…放到穿越前，都堪称史诗级别的原配斗小三的经典案例了。
“咚…”
随着最后一个琴弦落下。
陆羽渐渐的从琴声中走出，之前的琴声正是到此戛然而止…
与之伴随的是弹琴者与刁秀儿的不知所踪。
这…
缓缓的睁开眼睛，陆羽的思绪渐渐的收回，又琢磨起这诡异的事件。
忽的！
却见得琴坊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地面上的一处，竟是莫名的启动机关，继而地板收起，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入口…
原来如此。
陆羽恍然大悟。
原来…刁秀儿与弹琴者是进入了这个密道！
等等！
琴坊中为何会有密道？
这个密道又是通向哪里？
无数个问号出现在了陆羽的脑门…今儿个不探查清楚，怕是睡不着觉了。
“嗖…”的一声。
脚尖轻点！
这次，陆羽运起的是凌波微步中的步伐。
凌波微步是逍遥派独门轻功身法，步伐极快，精妙异常，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
速度比肩梯云纵中的探云步，比之葵花宝典中的鬼魅身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羽不知这密道中是否有埋伏，是否有机关，故而直接使出最迅捷的身法。
一来保全自己，二来隐藏自己。
身影闪烁，几个辗转腾挪，陆羽已经穿入了密道之中。
而就在他进入密道后…
随着琴声的终止。
琴坊地面机关似乎一下子关闭了，有地板将密道迅速的掩上。
除了焦尾琴的琴弦尚自颤动外，整个琴坊就好似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
…
漆黑，整个密道漆黑一片。
不过，这倒是难不倒陆羽。
先天第四重修为，哪怕是在夜间，陆羽亦然能目视秋毫。
回望了眼阖上的机关。
陆羽心下暗赞。
“这琴坊的机关布置的如此巧妙，谁能料得，必须得先后以焦尾琴弹奏出《凤求凰》、《白头吟》两首琴曲，方能启动！端的上是别具匠心。”
陆羽向前继续深入，在密道中曲曲折折行出数十丈，方才走到尽头。
“咦？这是…”
尽头处整个空间变得十分敞亮，几个房舍隐隐浮现。
其中的阁宇倒是鬼斧神工，匠心独运！
这等密室自然比不上太监武帝冢碑下的规模浩大的地宫…
可…
能在皇宫的地下，造出这么大一个密室，已然难得！
陆羽对此越发的好奇！
正打算进入一间间阁宇中探个究竟。
忽的，一道甜美的声音传出。
而这声音，陆羽再熟悉不过，除了刁秀儿那犹如百灵鸟一般的嗓音外？还会有谁呢？
…
“司徒大人，侍中大人，我已经探明…十常侍近来会有所动作。”
“似乎…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大将军何进！他们打算一举剿除外戚的威胁！”
刁秀儿的声音款款传出。
而她口中的司徒大人、侍中大人。
这两个称呼…陆羽也不陌生。
在德阳殿早朝时，能被人尊称为司徒大人、侍中大人的唯独王允、蔡邕两人。
而现在…
刁秀儿正在以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向他们禀报？
这么说…
刁秀儿是王允…或者说，她是儒门一早就安插在宫廷内的间谍咯？
乖乖…
陆羽感觉，在这尔虞我诈的乱世，他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呀！
……
……
第五十七章 不死鸟，鸾凤之体
“宦门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么。”
一道沧桑的声音…
陆羽能听出，这是王允的嗓音！
王允略微顿了一下，“蔡侍中，咱们儒门的机会来了！”
“王司徒的意思是？”蔡邕反问…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宦门与外戚实力半斤八两，若真是要兴起不死不休的决战，那必然两败俱伤，而这时候…咱们儒门…”
王允没有把话讲完。
不过…意思却再明白不过，在外戚与宦门这两座大山的夹缝中，儒门隐忍太久了，他们急需爆发！
要知道，曾经…在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际，儒门的地位何其之高？
还有那三十年前，太监武帝曹腾扶持儒学、重视儒生，让儒门重塑辉煌。
可自打三十年前太监武帝陨落后…
儒门在朝廷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更是接连几次的党锢之祸，动摇了儒门的根基。
那些世家门阀，那些宦门子弟，那些外戚渐渐崛起…
三十年前，他们儒门可以倚靠太监武帝曹腾的扶持重塑巅峰；
可三十年后的今天，儒门必须另辟蹊径，一边隐忍，一边觅得良机。
“呼…”
蔡邕发出一声感叹…
诚然，他也想到了这一节，儒门隐忍太久了，也是时候该再度崛起。
“秀儿姑娘，你探查到的讯息可一定要确保千真万确。”
蔡邕把头转向刁秀儿身上。
刁秀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此事，我已探查数月，十常侍近期就会有所动作，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似乎…似乎…”
欲言又止…
刁秀儿俨然有所顾虑。
“说，说下去！”王允急忙询问…
“十常侍共计十人…他们如今的境界修为…似乎已经今非昔比。”
“什么叫今非昔比？”王允眉头微簇，心头一抹不祥的预感袭来。
“我曾窥探到张让、赵忠的修行，不知是何缘故，他们的修为接连突破后天第七重、第八重、如今…怕是隐隐就要突破第九重，直逼先天境界！”
“什么？”
刁秀儿这一句话，让王允、让蔡邕大惊失色。
要知道，三年前十常侍的修为也不过才后天第六、七重…
甚至，比起大将军何进麾下一系列的良将，都要逊色一大筹。
之所以双方能够分庭抗礼…
究其缘由，是太监武帝留给宦门的那套“宦门兰花指”…
十二道宦门兰花指齐出，威力堪比先天真气。
哪怕是大将军何进也颇为忌惮。
可是…
现在…
经由刁秀儿之口讲述的…
是颇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儿！
短短三年，十常侍十人就要突破后天的壁垒，一举踏入先天境界。
如果真的是那样…怕宦门对抗外戚就不再是势均力敌，而是实力上的碾压了！
十个先天境界的武者，足够他们宦门在朝廷，在内廷兴风作浪。
“司徒大人，侍中大人…千万要从长计议，千万小心…小心宦门！”
刁秀儿补充一句。
此间，除了他的声音外，唯独剩下蔡邕、王允振聋发聩的感叹。
呼…
刁秀儿向来谨慎，她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十常侍必定是获得了什么秘法。
如此…祸乱将至。
莫说是渔翁得利，这次儒门能不能保全都是问题了。
毕竟…大汉几十年，党锢之祸时有发生，外戚若是被铲除，接下来一家独大的宦门岂会轻易放过这群儒士？
“蔡侍中不是外人，在他面前，咱们直接父女相称就好。”
王允刻意的转移了话题，似乎这样，心情方能平复一些。
“是，义父！”刁秀儿点了点头。
“除了宦门呢？何太后那边，太子那边，还有那伴读小童陆羽？可有什么动静…”王允接着问。
“一切相安无事。”刁秀儿似乎不愿意透漏太多有关何皇后，有关太子刘辩，有关伴读小童陆羽的信息。
“好。”王允一缕胡须，旋即摆摆手。“女儿你在宫廷中且小心一些，十常侍那边务必留意。”
“义父放心，该做什么女儿都知道！”刁秀儿答应一声。
旋即…
她徐徐退出了暗阁，沿原路退回。
此时的陆羽隐藏在暗处…
他没有追刁秀儿离去，反倒是…继续听蔡邕与王允的交谈。
…
“王司徒，刁秀儿可靠么？”
蔡邕低声问道。
“刁秀儿是老夫的养女，她八岁时，老夫将她送入皇宫，要她密切监视皇宫内的一举一动，这些年从未有过纰漏。”
王允对刁秀儿颇有信心。
“可…她的实力？万一被十常侍发现了呢？”蔡邕依旧有些担忧。
“蔡侍中不用担心。”王允眼眸一眯。“你可知…当初我为何要将她收为义女？”
“为何？”
“机缘巧合之下，老夫发现…她有着与孝武卫皇后相同的体质！”
“你是说？”蔡邕颇为震惊…“刁秀儿竟是鸾凤之体！”
王允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号称‘不死鸟’的鸾凤之体！莫说十常侍没有突破先天，纵然他们已经达到先天之境，也伤不到我这义女分毫！”
“怪不得…”蔡邕感叹道。“怪不得王司徒要培养她做咱们的眼睛。”
“原来是不死鸟鸾凤之体！”
“孝武卫皇后之后，还从未体出现如此体质！”
…
孝武卫皇后。
这个名字一经出现，陆羽不由得联想起来。
这是汉武帝的第二任皇后卫子夫的谥号，是历史上，第一个有独立谥号的皇后。
她的弟弟卫青横扫匈奴，龙城大劫。
她的外甥霍去病封狼居胥…将匈奴赶出西域。
她的生平更是一步寒门歌女屌丝逆袭，极宠册后的传奇…
可以说汉武帝刘彻开疆拓土，也有她的一分功劳。
而在蔡邕与王允的口中。
似乎…这一切都与那号称不死鸟的“鸾凤之体”息息相关！
刁秀儿是鸾凤之体？
鸾凤之体又是什么？
陆羽越发的好奇…
这个世界，还有太多他不了解的事儿…
好在，身居逍遥水阁，陆羽倒是能找出卫子夫相关的秘史，一窥究竟。
最起码搞清楚这鸾凤之体，是怎么个回事儿！
正在陆羽浮想联翩之际。
“多事之秋啊。”
蔡邕一声感慨。
“唉…”
王允也是一声长叹，旋即长袖浮起。
“也只能怪咱们儒门没有出现一个宗师级别的强者…哪怕，这三十年，能出现一个先天境界的宗师，也…也不至于这些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讲到这儿，王允拳头握起，狠狠的砸在暗阁的墙壁上。
“伯伯勿扰，等昭姬长大了，昭姬必定振兴儒门！”
忽的，一道女声传出。
哪怕是在外偷听的陆羽都因为这声音，浑身感觉到一阵清澈！
女声？
除了刁秀儿外？暗阁中，还有女人？
……
……
第五十八章 儒家一脉“全村的希望”
这女声似水如歌，一句话好像是呢喃软语，又好像是黄莺出谷。
让人身处世俗，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当真惹人沉醉。
陆羽忍不住透过门缝去窥探一、二…
却见从蔡邕的身后，款款走出一个女子。
比刁秀儿年龄小一些，十一、二岁的模样，身着紫色衣裙，淡雅的站立着，那句“昭姬必定振兴儒门”倒是格外的坚定。
这一股清冷淡然的气质比起刁秀儿来，少了一分魅惑，却更添了一分淡雅脱俗，犹如青莲初绽。
小小年纪，就已经生的如此清丽秀美。
难以想象，日后若是长大，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昭姬？蔡昭姬？…蔡文姬？”
陆羽联想起来。
虽不是特别熟悉这段历史。
可总还是听过《百家讲坛》中的“易小天品三国”。
陆羽知道，大汉才女蔡文姬原字号就是昭姬，因为避讳后世晋文帝司马昭的“昭”字，故而史书中将昭姬之名改为“文姬”…
看起来…
面前这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就是蔡琰蔡文姬了！
却见蔡邕轻抚了下她的小额头。
“昭姬啊，你总归还太年轻一些…”
“否则…唉…”
一番话欲言又止。
王允摆了摆手。“昭姬姑娘已经是咱们儒门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按理说咱们儒门修炼的儒术与武技、内气天生相克，内气的境界修为往往极难提升，这也是咱们儒门这么多年没有出过一个先天宗师的原因。”
“可唯独昭姬…竟能将内气融于琴曲，借着琴曲反哺内气修为，小小年纪，修为已经达到后天第七重境界，再给她一、二十年，或许真的能够踏入那先天之境！”
“法阵、儒术、内气、音波武技…或许也只有昭姬是咱们儒门再隐忍下去的希望啊！”
王允讲了一大堆…
看向蔡邕的目光饱含羡慕。
蔡邕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女儿，让人倾羡不已啊。
“王司徒缪赞了，她不过还是个孩子！”
“只是会弹弹琴罢了！”
蔡邕摆摆手，保持着他一贯的谦虚。
继而，他目光转向蔡昭姬。
“昭姬，你方才在琴坊中弹奏《凤求凰》、《白头吟》两首琴曲时，琴声中隐隐露出一缕内气，虽是极其轻微不易被人察觉，可若是当真有先天宗师在皇宫中，他必定能窥探出端倪！”
“以后…你务必要注意、小心！”
“刁秀儿方才可提到了，十常侍中的张让、赵忠就快突破先天之境了！”
“是…琰儿记住了。”
蔡昭姬点了点头，银牙咬住红唇一副自责、内疚的样子。
她却不知道…
她那琴曲中隐隐露出的内气早就将皇宫中唯一一个先天宗师陆羽吸引到这边。
更是…
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
从暗阁中退出。
陆羽直接回到了逍遥水阁内…
今儿得到了许多信息。
比如，十常侍有计划要铲除外戚何进…
还有…
三年内，十常侍的境界修为大涨，想来太监武帝曹腾的尸骸就在他们的手里。
这倒是无妨…
凭着陆羽如今的实力，纵然他们突破先天，陆羽也并不畏惧。
揣着下巴，陆羽细细的回忆起之后的事件。
按照历史的推演，十常侍乱权是发生在汉灵帝刘宏驾崩之后…也就是中平六年初，距今还有几个月的光景。
这中间…
因为天子刘宏尚在的缘故，无论是朝廷还是后宫，都能保持住往昔的平静。
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陆羽寻思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修炼“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最后一重。
根据他的判断…
这一重修炼过后，自己的境界修为足够到达先天第五重的巅峰，甚至…极有可能突破至先天第六重。
这对于未来皇宫中连翻出现的大事件，大有裨益。
“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也就这段时间最适合修炼了。”
陆羽做出决断。
未来的九十天权且低调一点…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炼制大成！
实力修为大涨的同时，永远保持住如今的面颊。
其实，只要熬过最初期的二、三十天，哪怕修为没有恢复完全，也足够无敌于这皇宫之中。
风险并不大！
…
在此之前。
还有两件事儿让陆羽颇为好奇。
其中一件是，蔡邕之女蔡昭姬天赋异禀，精通儒术、法阵、内气、魔音…不过十一、二岁，已然达到后天第七重境界。
要知道…
在陆羽的印象中，蔡昭姬奶量惊人是个大辅助，敢情…在这个世界里，人家不光是个强力辅助，还是个强力输出呢！
至于儒术到底有什么作用…
陆羽打算之后有机会再去仔细探寻一番。
另外一件事儿…
刁秀儿的身份…以及她那号称“不死鸟”的鸾凤体质。
王允既称呼她为义女，由此可见，刁秀儿就是几年后的貂蝉无疑。
这么去想，现如今这个时间点，刁秀儿被王允安插在宫廷里中做间谍，倒是能解释得通！
毕竟间谍这事儿，貂蝉还是颇为内行的。
至于…
鸾凤之体？
陆羽索性翻阅起逍遥水阁中尘封百年的…有关孝武皇后卫子夫的内廷记载！
整整两个时辰，陆羽翻了个遍…
可根本没有卫子夫鸾凤之体的记载。
唯独有几条隐晦的提示…
卫子夫的弟弟卫青奉命讨伐匈奴，出征龙城之前；
卫子夫的外甥霍去病第一次上战场时…
皇后卫子夫均赠予他们俩一人一个小密罐…而翻阅有关卫青、霍去病古籍文献中的记载…陆羽能得知，这密罐中储藏的液体是血！
每每卫青、霍去病在绝境之际，均会饮用密罐中的血液…
而之后…便是卫青的龙城大捷，霍去病的封狼居胥！
这难道…
都与鸾凤之体有关？
亦或者是…这密罐中的血本就是鸾凤之体的血迹？
“不死鸟？鸾凤之血？”
陆羽口中喃喃…
或许…这鸾凤之血真的有能让人满状态原地复活，甚至战力飙升的效果！
“如果是这样…”
“那烈侯卫青龙城大劫，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甚至…汉武帝刘彻开疆拓土…背后，都与皇后卫子夫的鸾凤之血有关了！”
“汉武帝的丰功伟业，鸾凤之体功不可没呀！”
“那么…貂蝉…啊不…刁秀儿拥有鸾凤之体？那…她的血液岂不是也有这般强横的效果？”
对于刁秀儿，对于鸾凤之体。
根据现有信息，陆羽也只能简单的分析出这些。
至于…鸾凤之体是否还有其他的功效，那…就未可知了。
阖上了一卷卷竹简。
陆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别说，一整夜又是玩尾行，又是看书的…天都要亮了，明儿早上还得陪大皇子读书，明下午还需要突破“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最后一重呢！
再熬夜，怕是一整天都没精神了。
陆羽一时间昏昏欲睡…
却在这时。
一道细微的声响传来…
“秀儿姑娘可在？皇后娘娘急招刁秀儿姑娘…”
因为与甘泉宫相邻。
甘泉宫宫门处传召的声音…陆羽这边听的真切。
这么晚…何皇后急招刁秀儿？
这又是哪一出？
事关刁秀儿…陆羽更加的好奇了。
反正已经尾行过一次了，索性就再度尾行下去。
看看…何皇后急唤刁秀儿所为何事？
会不会…又引出其它的什么秘密！
……
……
第五十九章 正经人做好事儿，谁留名呢？
长秋宫。
原本在夜间…应该灯火湮灭的何皇后寝宫，此时却灯火通明。
刁秀儿早已步入其中，陆羽也尾随其后，躲在屋檐上窥探着其中的动静。
“秀儿，本宫让你调查的事儿，可调查清楚了？”
隔着珠帘，何皇后坐在床榻上，一边梳妆，一边问询。
似乎…
睡梦中，因为想到了什么事儿，她再也睡不着，更是无法从容镇定。
“娘娘判断的不错，十常侍中的张让、赵忠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后天第九重…十常侍中的其它几人或许也达到了此等修为！”
“至于是何缘由，奴婢还在查。”
霍…
刁秀儿这话脱口，陆羽一惊。
原来，刁秀儿不止是王允安插在宫廷中的耳目，她还是何皇后布置在后宫中，密切关注十常侍的眼睛。
双面间谍呀…
陆羽记得刁秀儿曾提及过，何皇后对她有恩，想来…因为这一抹恩情，她也真心实意的为何皇后做事。
刚刚想到这儿，何皇后的声音继续传来。
“月余前，本宫与大长秋赵忠接触，隐隐感觉出他的内气修为充盈异常，本宫后天第七重境界的内气竟是下意识的生出一抹恐惧…果真如此！”
“娘娘…奴婢听闻，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大将军…”貂蝉提醒道…
调查十常侍，是儒门的安排，也是何皇后的意思。
因为…有何皇后的支持，宫廷中…刁秀儿可以出入任意场所，这倒是为她获取情报，提供了不少帮助。
“本宫已经提醒过大哥，只是…他全然不把十常侍放在眼里，本宫也…也…”
何皇后眼眸微微的阖上，整个面颊上遍布担忧之色。
“罢了…本宫之后在劝他。”
何皇后一甩长袖。“儒门那边可有动静？”
“本宫三年前就怀疑，儒门中出了一个绝世高手！”
“否则，太平道袭击皇宫那次…又是谁在甘泉宫屋顶处弹奏的琴曲呢？”
这个问题抛出，何皇后眼眸紧紧的盯住刁秀儿。
似乎…刁秀儿的每一个表情上的变化，她都能清晰的看在眼里。
“没有动静。”
刁秀儿的回答很平淡…
又或者说，她早就习惯掩藏住自己的情绪。
她不会告诉儒门有关何皇后的事儿，自然也不会告诉何皇后有关儒门的情报。
“继续留心…”何皇后吩咐道…
话锋一转。
“辩儿呢？这段学业可好？武技可有进步？那小羽子可有再多教授他些文章！”
“一切都好。”提到陆羽，刁秀儿难以掩饰嘴角的笑意…“小羽子还是会跟太子玩木牌游戏‘三国杀’，每每输掉，总是会自觉的背上一大段！小羽子再细细讲解，太子进步的很快。”
“似乎…他们俩都养成习惯了…如今纵然蔡侍中考问起来，大皇子也能对答如流呢！”
“至于大皇子的武技，皇后娘娘大可放心，这小羽子总是能从宫廷内寻觅出一大堆丹药，这对大皇子的修炼大有裨益！”
刁秀儿连连夸耀着陆羽…惹得何皇后频频点头。
“他们两个，还真是默契呢！”
提到太子，何皇后难免想到天子刘宏，最近…陛下的身子是越发的虚弱了。
虚言纳谏故而很好…
可陛下日理万“鸡”的生活一点没有改变…
加上，三年前受到的那一掌，依着何皇后的观察，怕是活不过下一个春秋了。
恰恰…
十常侍又在这个时候齐齐的突破…她那傻哥哥，大将军何进还不以为然呢。
这可…可如何是好。
“好了，秀儿你先下去吧！十常侍、儒门、甘泉宫那边都密切关注着。”
何皇后吩咐道。
“喏！”
刁秀儿正想离开…
何皇后好奇的问…“对了，你如今的修为可突破后天第四重了？”
“噢…”刁秀儿如实回答。“托娘娘的教导，奴婢已经是后天第五重境界了…”
“是嘛！”
何皇后略微惊讶…
哪怕是有她传功的元素，可三年就能从零突破到后天第五重，这个修炼速度，足够称得上天赋异禀了。
“年轻真好…”
何皇后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等你再长大几岁，本宫做主给你许一个好人家，你若是有中意的人选，可一定要提前告诉本宫。”
唔…中意的人选？
刁秀儿霎时间面颊变得羞红…
似乎…整个宫廷中，与她有交集的唯独太子刘辩和陆羽两人…
刘辩不近女色，往往有女人到他身前，就像是见到老鼠、蟑螂一样，上蹿下跳的。
倒是…陆羽，刁秀儿和他很聊得来。
何况，他不懂武功…
在这世道，若是没有自己保护？如何生存下去呢？
也许是时间长了，刁秀儿习惯了去呵护这个陆羽弟弟！
比起男女间的情义，这更像是大姐姐对自家弟弟的爱护…舍不得自家弟弟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
从长秋宫走出。
天就快破晓…
看着这即将逝去的夜，刁秀儿不由得又想起陆羽弟弟的样子。
这个时候，他怕还在逍遥水阁里呼呼大睡吧？
“天都快亮了，待会儿做些好吃的，给陆羽弟弟送过去！他的嘴总是馋的紧…”
提及此处，刁秀儿嘴角一咧，微微一笑。
旋即…
踏着轻盈的步伐往甘泉宫的方向行去。
陆羽看着刁秀儿的身影…不由得摇了摇头。
好辛苦的秀儿姐姐呀！
双面间谍，还要事无巨细的照顾他这个弟弟…
一想到这儿！
陆羽心头总是有许多的愧疚…
“何不…”
陆羽猛然想到什么…
梯云纵身法使出…几个辗转，他率先一步赶回甘泉宫，踏入了刁秀儿的寝居。
熟练的打开系统空间…
好一番搜索。
终于找到…一门武功《天山六阳掌》。
这是三年来，陆羽在逍遥水阁签到时，重复获得过的一本拳经。
原本以为没什么用了，今儿才想到，可以送给刁秀儿姐姐呀！
她已经后天第五重境界！
修炼此《天山六阳掌》刚刚好…
说起这天山六阳掌，出招轻灵飘逸，优雅清隽，却暗藏汹涌杀机…
这套拳法是后世天山童姥传给虚竹的，由于原本使用者多为女性，为弥补力量的缺陷，招式极其狠辣…正适合防身。
关键是只有三式…特别好学！
未来…
或许…皇宫就要不太平了，刁秀儿姐姐也得有一门神功护体呀！
…
《天山六阳掌》共计三式——阳春白雪，阳光三迭，生死符。
陆羽索性提起笔墨在竹简的背面写上第一式阳春白雪修习过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与技巧。
做完这些…
“踏踏”
轻灵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陆羽一招“白鹤冲天”直接溜出了此间阁宇。
正经人做好事，谁留名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