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十分“大方”
雯涟小宝宝可是从小就跟下面的这些臭小子们一起长大的，虽然从前雯涟体弱多病，只有偶尔年节的时候才会跟哥哥们玩一下。
但是，这足够惊得小男孩们下巴都快掉了呢。
崇锦帝满意地瞅着目瞪口呆的臭小子们，觉得今天的目的达成得真顺利！
现在，他什么话都不用说，这些自信心眼中受创的臭小子们也能感觉得到压力了。
崇锦帝当然大力夸奖了自家可爱的小闺女，连带着其他三只粉糯小宝宝，挨个毫不吝啬地使劲儿夸，虽然今天他一句也没训某些臭小子们，但是这群小坏蛋可比被训了脸还臭呢。
崇锦帝笑眯眯地让小宝宝们乖乖坐回去，瞅瞅臭小子们的神色，十分大方地什么话都没训，只说了一句“好了，今日查检就到这里了。”
说完，就让先生们继续讲学，而他则带着三个小宝宝往外走去。
而他们身后，只有忠武公一个人行动如常地“恭送皇上”，其余呆若木鸡的众人一个激灵，才猛地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跟着恭送了，不过这时崇锦帝早就没了身影。
检查完臭小子们的功课脑仁直疼的崇锦帝倒也没忘了正事，他带着小宝宝们走出门，就问德江，“国师回来了吗？”
德江连忙说道，“刚回！想必这会儿应该快到御书房了。”
话音刚落，转过回廊的崇锦帝就瞧见了不远处正跟罗当当说着话的两个少年——正是霍承彻和玄谛了。
崇锦帝挑眉，抬头瞅了瞅天色，离午时下学还有半个时辰呢，这俩小子怎么就出现在这儿了？
德江见着崇锦帝的步子停住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那边的两人，讪笑着说道，“怕是今儿老先生们又给太子殿下和五公子提前下学了。”
什么“提前下学”，应该说俩人“提前吵完”了，自从这位五公子来了以后，还有老先生们什么事啊，最多不过俩人吵完以后，他们给“点评”一下，隐晦地提点一下今日吵得时间有点短。
但其实，他们吵的时间长短，哪里是按照时辰来的，分明是按照某只小奶包包有没有在宫里碰到事情来的！
当然，这话德江可不敢说，他笑眯眯地揣着明白装糊涂。
崇锦帝又岂会没有发现？但奈何自从自家儿子厉害起来了以后，真是给他省了好多事，那些他头疼死了的事情，也有了地方扔，所以对此，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儿子这学业，他是没脸说什么，比他幼时是强了百八十倍的。
就是这俩臭小子成天在他跟前转悠，有时候也挺气人的。
但是，这只是崇锦帝觉着的。
小宝宝们才不这样觉着呢！在她们眼里，太子哥哥可比崇锦帝受欢迎，尤其是某只被收买的非常彻底的馋嘴小奶包的心里。
“太子哥哥！”小奶包看到自家太子哥哥也在，立马欢快地跑过去，奶乎乎的一小团直接扑到了他的腿上，仰起小脑袋，乌溜溜的琉璃眸子亮晶晶，俩小手抓着他的衣摆蹦蹦跳跳，“太子哥哥！抱！”
第902章 瞬间变成孤家寡人
对于自家小媳妇的要求，霍承彻怎么可能不满足？他没有任何犹豫，弯腰就把自家粉糯糯的软香小媳妇抱紧了自己怀里，嘴角温润含笑。
当然其他的小宝宝也是有人抱的。
雯涟小宝宝今天抢到了铛铛道长哦，“咯咯”笑着一下扑进了罗当当的怀里，立马蹦蹦跳跳的让罗当当抱起她抢了铛铛道长怀里的位置。
而今天没有跑过小雯涟的长音小宝宝就只好气气地一哼唧，不情不愿地挪到了五哥哥那里。
玄谛看着这仨都把他怀里当成什么狼窝的小坏蛋，额角一抽一抽的，这群小宝宝，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不过玄谛臭着脸，还是好脾气地把最后一只没跑赢小姐妹们的长音小宝宝抱进了怀里，以防被这仨小坏蛋奶乎乎地控诉“一点都没有哥哥的样子”。
而崇锦帝呢？
他当然是被小宝宝们都摔到身后去了。
这种某臭小子一出现，他就瞬间变孤家寡人的感觉实在让他觉得很不爽。
但是崇锦帝又不好放下架子不顾形象地疾走，当然每次都会被撒欢疯跑的小宝宝们落到后面去。
每次小宝宝们跑走，他都能看到风拂枯叶从他前后飘过。
真不是个好兆头！
崇锦帝脸黑地想着。
终于在小宝宝们欢快地叫完“太子哥哥”、“五哥哥”和“铛铛道长”之后，崇锦帝才走到了他们跟前。
俩少年这时倒是很有默契地同时很“惊讶”地发现原来崇锦帝也在啊，开始给他见礼问安。
回应他们的，当然是崇锦帝的一声冷哼。
这俩臭小子，果然是越大越不可爱！
说着，他的目光慢悠悠瞄向了他家的仨可爱小宝宝，寻思着该把哪只抱过来才好。
不过，仨小宝宝好似都没有任何想离开现在的怀抱去崇锦帝怀里的意思呢，就连长音小宝宝都乖乖地窝在玄谛的怀里，可可爱爱地趴在他的肩头，欢快地跟自家小姐妹说着话。
见此情形，一股无法融入的感觉令崇锦帝更堵心了。
这一会儿，三个小宝宝已经七嘴八舌地把为什么找国师罗当当来跟他说清楚了。
仨小宝宝现在一言一语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呢，同样长音小宝宝和雯涟小宝宝小嘴巴也越来越顺溜了。
对此，崇锦帝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高兴。
不过，他高不高兴也没人在乎。
起码这几只大的小的是不怎么在乎的。
罗当当从小宝宝们那里听来了事情经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抬起头跟崇锦帝正色说道：
“皇上，老道前些日子在翻读国师观里的经书问卷，曾见过一物，很是附和三位小公主所给出的描述。”
“哦？”说起了正色，崇锦帝也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当即神色一凝，“这么说，国师也觉得今日八公主与各家贵女突然不适之事有所蹊跷？”
若是之前，崇锦帝还只是听了小奶包的话而有所猜测，那么现在罗当当这一番话，无疑是让崇锦帝更加确信了。
“不过……”只是罗当当说到这儿，忽然又话锋一转……
第903章 可真是一点点都不着急！
崇锦帝听到罗当当话锋一转，不解地看向了他。
只见罗当当面露难色，“这东西贫道只在观中藏书室的某一册中看过，上面只有寥寥数语的描述，仅凭这些，实在不知能否找出这源头……”
言外之意就是，这确实是一种可以让人很不舒服的“气味”，但是到底是从何物上散发出来的，可能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未必能找出。
崇锦帝眯了眯眼，他知道，这又是有人精心布置的一个局。
对此，崇锦帝已经很淡然了，他摆摆手，满不在意地说，“无妨，只要国师能看出，这到底是不是有人在故意作怪便是，至于那东西倒是不着急。”背后的人也不着急。
有某些小福妞妞在，还怕他们不被抓到吗？
崇锦帝可太不担心了，小奶包上一旬给他拎出来的蛀虫他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崇锦帝可真是一点点都不着急。
罗当当也知道崇锦帝的意思，这个要求可简单，他立马就说，“那皇上放心，这辨别的本事，老道还是有的，即使没有看过那书册上的记载，若是有异，老道也是能发觉的。”
崇锦帝闻言，点点头，便带着罗当当往旁边的院子里走去。
这原是个空院子，不过临时用作洒扫宫人的处所使用，小宝宝们跟着大人们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咦，宫女姐姐们怎么变多了？”
之前小宝宝们在楼顶上看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宫女姐姐呢，现在满院子都站满了宫女，仿佛是之前的两倍呢。
德江躬身在一旁，笑眯眯地给小宝宝们解答了疑惑：
“回小公主们的话，老奴带人来传令时，正巧赶上了下一班的宫女们回到这边，所以老奴便让人把三班的洒扫宫女都带了回来，至于庭院里的洒扫工作，则是调了别处的宫女来补上的。”
这个小宝宝们就有点听得云里雾里了，毕竟小宝宝们并不是很清楚什么一班两班的意思。
但是大人们知道呀，就是轮值的意思嘛。
在宫里，宫女们流动是很正常的，这也是防止宫女们暗生猫腻，让宫女们动起来，她们就不能在一处生出那许多的猫腻了。
对此，崇锦帝点点头，并未说什么，而是朝罗当当看去了。
罗当当颔首，一排一排地走过院子里的宫女们，他瞧见宫女们一个个屏息凝神，眼中满满的迷茫惊恐，不禁开口劝抚道，“各位宫娥姑娘不必紧张，老道只是例行瞧瞧，不会胡言乱语的。”
在记载里，罗当当也发现了不少先前的国师道长们污蔑宫女们的记录，虽然罗当当不知道具体是为何，但是这些宫女们对他这个国师的惊恐简直是深入骨髓的，可见从前的道长们是如何对待她们的。
人命如草芥，罗当当在宫里这几个月，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改变的。
同时，即使罗当当不说这句话，宫人们也发觉了罗当当跟其他国师不同的——
第904章 总有蚂蚱爱蹦跶
罗当当下来溜达的时候，只是在众人之间穿梭，甚至没有对任何人走近一步。
同时，在宫女之间，还有三只带着“咯咯”欢快傻笑跑来跑去的小宝宝、她们迈着小短腿穿行在宫女姐姐们之间，任谁都能感觉到三只小傻宝宝的童稚欢快，没有丝毫的恶意。
偶尔小宝宝们还会仰起小脑袋，露出粉嫩嫩的小脸蛋，那乌溜溜的清澈眸子跟宫女姐姐们四目相对，一片晶亮纯粹。
似乎是因为有小宝宝们在傻乎乎地瞎掺和，又似乎罗当当身上独有的“淳朴”气质让宫女们渐渐放松了高悬的心，这些原本脸色惨白惊颤惊恐的宫女们渐渐地没有那般的提心吊胆了。
不过，还是忐忑的。
罗当当排头在宫女中穿行而过后，最终问向了德江，“德公公，这些宫女们是按照什么顺序排列的？”
德江立马回道，“按照班次。”
罗当当点了点头，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好似他已经猜到了。
崇锦帝看着罗当当的神色，心下也知，确实是有问题了。
他微微颔首，转身将国师带去了旁边的殿中，同时吩咐霍承彻和玄谛两人，“你们去把小妹妹们带过来，不可以在这里玩。”
最后，崇锦帝又给了德江的一个眼神儿，意思是还是看好这些宫人。
德江颔首。
霍承彻也依言叫了三个小妹妹回来，至于玄谛大爷，有霍承彻在，他才不管小孩呢，懒懒散散地靠在一旁的墙边，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上了一根狗尾巴草，一副游手好闲的浪荡模样。
只是在跟上小宝宝们转身的时候，少年狭长的冰眸幽幽地扫了一眼院子里的宫女们，并没有落在哪一个人身上，似乎是在看着整个院子里的某些东西，眼中闪过一抹凌冽冰冷。
霍承彻正在这时转身拉起了自家小媳妇的小手手，又让她拉了自家小妹妹的手，余光正好瞧见了玄谛这一瞬的神色，微微挑眉。
“你知道什么吗？”霍承彻直直看向了玄谛，直言询问。
玄谛早就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一笑潇洒，“好似是见过吧，总有蚂蚱爱蹦跶，忘了自个儿脖子上栓的线在谁的手里握着。”
霍承彻听着少年这别有所指的话，墨眸微不可见地深了深，知而不言。
小宝宝们才不知道哥哥们在打什么哑谜。
小奶包看着已经进了门的干爹爹和铛铛道长，着急的摇晃了太子哥哥的手，“太子哥哥！别理坏五哥嘛！咱们快去找干爹爹和铛铛道长呐！”
小宝宝们可不会想的那么长远，她们只想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宫女姐姐身上是真的有会让人不舒服的香味嘛？
霍承彻看着玄谛瞬间变黑的脸，一个嗤笑毫不掩饰自个儿的嘲笑，转头就拉着自家小媳妇跟上了崇锦帝和罗当当，温柔宠溺，“好，咱们这就走，不理五哥哥！”
“嗯嗯！”
小宝宝们齐刷刷地欢快点头，迈起小短腿，一只拉着一只就往殿中跑去，果然是不理被落在后面的玄谛了。
而一跑进殿里，小宝宝们就正好听到……
第905章 崇锦帝的细思极恐
小宝宝们一进门，正好听到崇锦帝问起了宫女们身上是否确实是有让人不舒服的香气。
虽然是这样问着，但是崇锦帝看到罗当当刚刚的神色反应，已经知道是确定了的。
但是罗当当闻言，却摇了摇头。
就在崇锦帝诧异之时，罗当当开口道，“皇上，这并不是一种‘香气’，而是一种‘气’，正常人是闻不到，但是它虚无缥缈萦绕在人的身边时，确实会让人莫名出现不适。”
崇锦帝当然是不懂这些的，听着罗当当又开始背他在书里看到的那段晦涩难懂的文字，连忙摆手打断，“道长说的是，这种东西除了会让人短暂的不适外，可还有旁的危害吗？”
罗当当知道崇锦帝是担心八公主，所以说道，“这短暂的接触，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要让这‘气’从孩子们身边挪开就可以了，但是若是时间长了，便会使孩子体弱多病，甚至可能早早夭折。”
崇锦帝听着罗当当的话，忽然猛地站起了身，目光如炬，盯着罗当当，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果然，不等罗当当询问，崇锦帝就问道，“国师所说的意思，可是有些体弱多病的孩子，可能并非是生来就体弱，通过这种巫术，也可以使孩子们变得体弱多病？”
罗当当一听就知道，这又涉及了什么皇族辛秘，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并未多问，而是明确地告诉崇锦帝，“是的。”
崇锦帝脸色变了变。
小宝宝们早就已经跑进了屋子里，排排坐在了崇锦帝的身边。
崇锦帝脸色难得看得回头看了一眼矮炕上坐着的三只小宝宝，目光最后停留在了雯涟红润的小脸蛋上。
他还记得，以前每次在太后那里这孩子的时候，那脸色苍白的样子。
从前的雯涟就是这样一个体弱多病，差点没养活的公主。
除了雯涟，崇锦帝的其他小公主和小皇子都是如此，虽然现在公主皇子的序齿只有七八，但是其实崇锦帝后宫里出生的皇子和公主可远远不止这个数量。
但是，大多都不满三岁夭折了，有的甚至已经有了序齿，以为站住了，最后还是没保住。
崇锦帝当即看向了罗当当，“恐怕还要劳烦国师，今日去各位年幼皇子公主的处所去瞧瞧，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崇锦帝不敢往下细想，只能目光急切地看着罗当当。
罗当当从刚刚看到崇锦帝的神色，就猜到了他定会有这样的要求，当即就应了下来。
这时，坐在矮炕上的小奶包看着说完话的大人们，奶声奶气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铛铛道长，那个味道明明是被那些宫女姐姐们带在身边的，为什么只有漪妙阁里的小姐姐和小妹妹们难受，但是那些宫女姐姐都好好的呀？”
小奶包一开始觉得奇怪的也是这一点，她们还在房顶上偷看的时候，宫女姐姐们有说有笑，都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但是明明当时漪妙阁里的小宝宝都已经开始难受了呀。
第906章 总有种廉颇老矣的错觉
小奶包的话果然立马又把众人的视线拉回了今日这事本身。
崇锦帝当即大怒，“哼，一定是这群混账东西，提前在身上做了什么防备，敢这样明目张胆害真的公主！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相比于怒气冲冲的崇锦帝，屋子里的两个少年则是露出了并不认同的神色。
玄谛听着崇锦帝的怒没一皱眉，然后就懒洋洋地看戏，他一向如此，反正是知道了也当不知道。
不过霍承彻还是有点良心的，崇锦帝到底是他亲爹。
“父皇，儿臣倒觉得，这些宫女们未必知道。”霍承彻淡淡提醒，“一则念念看到，这些宫女们轮班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并没有哪个神色紧张，或者想去把什么东西处理掉的神色。”
“二则，刚刚念念跟我讲过，那些宫女中，前两班的身上都有那古怪的味道，只有最后这一班没有，两班宫女一共二十多人，若是想都收买了，实在有点愚蠢。”
一次收买一两个人倒是还好，一次直接收买二十个人，且不提这中间会不会有差错，就是为了同一件事，收买了二十个人，想想这个做法都不太聪明。
就是造反，也只是拉拢主将，才不会挨个给小兵送礼呢。
霍承彻的话十分有理由，他这一说，崇锦帝立马也想到了，顿时觉得自己是有点冲动，轻咳一声，瞅着自家这个越来越厉害的臭小子，真是有点廉颇老矣的错觉。
明明他还正是壮年！
崇锦帝气愤地想着。
不过，霍承彻的话倒是让崇锦帝想明白了一件事——
“德江，”崇锦帝忽然抬头叫人，此刻他又是那个严肃帝王，威严下令，“你着人去将负责这些宫女的领班、管事都给控制住，记住了，不许走路风声。”
这样想来想去，无论这些宫女是否是无辜的，起码那个领班一定有问题。
否则怎么可能整整齐齐的，前两班宫女都有问题，只有最后一班没有问题？
德江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办事。
只是就在德江走到门口时，一向不会掺和的玄谛忽然破天荒地开口叫住了他。
德江温声，疑惑地转头看向了玄谛。
这一声，就连崇锦帝都略显诧异地投来了目光。
不过玄谛似无所觉一般，还是那没个正形的模样，邪笑肆恣，很是平常地说道：
“劳烦德公公去问问清楚，第三班宫女是何时去漪妙阁里把原先在那里伺候的第二班宫女给轮换回来的。”
德江听着玄谛的这个很简单的吩咐，先看了一眼崇锦帝，见他并没有反对，就答应了下来，继续走了出去。
崇锦帝瞅着玄谛，正他要开口问问这臭小子又肚子里憋了什么坏水时，一直在对小奶包的问题冥思苦想的罗当当忽然睁开了眼。
罗当当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想到的解释告诉众人：
“老道刚刚细细想了想这书中所说，小公主刚刚说的原因应该是……
第907章 这时候，聪明儿子就很有用了！
罗当当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想到的解释告诉众人：
“老道刚刚细细想了想这书中所说，小公主刚刚说的原因应是幼子娇弱，容易被这气所侵蚀，故而反应强烈些，这些宫女们也不是没有不适感，只不过暂时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说完，罗当当眼里想到答案的兴奋之色还没褪去，不过他定睛看到了众人直勾勾瞅着他的面无表情，不用说他就知道了，估计自个儿又是不合时宜地突然开口了。
于是，罗当当很是娴熟地干笑一声，朝着他们点点头，然后伸手在胸前比划了两下，示意“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继续入定去！”
不过被罗当当这一打搅，崇锦帝忽然觉得，他在这两个臭小子面前好像也太没有当爹的尊严了！
怎么这俩臭小子一个一个的，都比他聪明的样子，这会儿反倒要他这个当长辈的去寻思这俩臭小子是怎么想的！
这个发现让崇锦帝十分憋屈。
但是，崇锦帝不问，玄谛才不会跟他说呢，他巴不得吊着这老头。
崇锦帝也不知道这臭小子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意见，他都没嫌弃这臭小子来跟他抢小（儿）闺（媳）女（妇）呢！
一时间，罗当当闭嘴了，崇锦帝又抿着嘴臭着脸不说话，小宝宝们团团坐着玩起了桌子上的装饰，剩下两个小少年更是沉得住气，这屋子里除了小宝宝们的位置，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就在这时，德江回来了。
院子就在旁边，他带人去把管事和领班扣下就是一会儿的事，同时玄谛让他询问的问题也就顺便问出来了。
德江先给崇锦帝复命，而后则是转向了玄谛，躬身回了他询问来的答案：
“第一班宫女洒扫漪妙阁，是辰时三刻换下；第二班宫女入漪妙阁花园修剪花枝，辰正换下；第三班宫女搭理花草，是老奴去叫回来的。”
所以第二班宫女换成第三班宫女的时间，是辰正时分。
这样说着，其实德江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第二班宫女辰时三刻才刚刚去上值，一刻钟后，就被换下来了，这实在有点不对劲！
虽然三班宫女们各自负责的事情不一样，但是这做事的时间似乎差得有点太大了，若真是一刻钟就能把花枝都剪完，那为何不直接把这点差使塞给前一班和后一班，这样两班倒就行了。
不过德江却有点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宫女下值早了，又怎么样？
玄谛看着德江说完后不禁沉思的模样，丝毫没有给他解惑的意思，只凉凉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暗芒，凌冽冰冷。
崇锦帝刚刚检查完臭小子们的学业，脑仁疼着呢。
他也感觉了其中不对，但是一时还没想到关键所在，于是，他干脆朝自家儿子那边看去。
这时候，聪明儿子就很有用了！
他就知道玄谛这个臭小子能想到的，他家聪明儿子肯定也能想到。
果然，霍承彻接到了自家老爹递过来的小眼神儿后，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淡淡地点出了其中关键：
第908章 “祥和”的氛围
“德公公不妨再去问问，念念、雯涟和长音是什么时候从漪妙阁里跑出来的，若孤没猜错，那第二班的宫女应该就是在小公主们跑出来后，就被换下来了。”
？！！
德江听着霍承彻的话一个激灵，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向不掺和的玄谛会忽然叫住他这样吩咐了。
他连忙抬头看向了崇锦帝。
崇锦帝也是脸色骤沉，点头示意他看清，同时余光瞄向了一旁的玄谛。
原来这次的事实则是朝着三个小宝宝去的！事关亲妹妹，玄谛可就不是“臭小子”了，他可就是衡昌的五公子，小奶包的亲哥哥了。
对此，崇锦帝头更疼了。
别看小奶包平时很可爱，软软糯糯又乖巧，但是但凡事情牵扯上她，那都是烫手级别的。
而且有玄谛这个平时只会给他添堵的臭小子在，他还得表现地十分重视！
其他的事都可以先放一放，小奶包这事可不行，不然玄谛回去告一状，说不定所有事都得放一放了——战时皆要以战事为主。
于是，崇锦帝突然就变得十分愤怒，像一头突然炸毛的狮子，盛怒之下，引来了玩得开心的小宝宝们的目光。
雯涟小宝宝疑惑地看着突然变得好生气的自家父皇，把小脑袋凑回小圈子里，奶声奶气地自家小姐妹们说，“父皇好像好生气诶？为什么呀？”
“盛怒”之中的崇锦帝听到了小雯涟的这句话，耳朵一竖，赶紧继续往下听，心里夸赞：好闺女！没白疼！
这时，小奶包软糯糯的小奶音儿也响起：“啊？干爹爹没有生气呀？念念都没有感觉到！”
“正在生气”的崇锦帝心里一激灵，连忙心虚地瞅瞅玄谛和刚到的大丫鬟妆柚，见俩人好像都没有听到，他才松了口气，继续听。
最后，长音小宝宝也说话了：“嗯嗯，对呀，我也觉得舅舅没有生气，你看舅舅都没有吐血！”有理有据！
话音刚落，崇锦帝的嗓子眼里就梗上了一口老血。
这时，雯涟小宝宝又说：“对哦！长音姐姐说得有道理！”
崇锦帝：“噗——”
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三个小宝宝：“呀！干爹爹/父皇/舅舅吐血啦！！”
仨小宝宝一起发出的声音可真不小！
崇锦帝听着三个小宝宝奶声奶气的叫唤，满意极了，可算是松了口气，这仨小乖宝宝有时候也真是挺气人。
不过，玄谛又不是傻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崇锦帝是为什么吐血。
他嬉皮笑脸地跟崇锦帝建议道：“皇上，虽说您吐血能排毒，但是也别这样不知节制，有些血啊，能忍忍就别吐了，可别毒气排了，血气亏了，那反而得不偿失不是？”
崇锦帝：……
好在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一片“祥和”的氛围。
一个小太监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德江一看，是他干儿子小顺子，正要训斥，小顺子已经跑到近前，慌忙地朝崇锦帝喊道，“皇上皇上！七公主不好了！”
第909章 阴霾笼罩
顿时，崇锦帝就没有了那些胡闹的心思，当即就收了脸上的情绪，一脸沉色骤急，“你说什么？！可传太医了？！到底怎么回事？前日朕去看七公主时，她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如此了？！”
一边说着，崇锦帝一边就大步流星地朝外头走去。
德江也没有再要斥责小顺子的意思，只赶紧示意小顺子跟上回话。
“回皇上，已经传太医了，巳时那会儿就传了，只是皇上您那会儿正在考校皇子与各家公子的功课，而且初时七公主只是略有些舒服，同从前一样，所以奴才们便没有惊动皇上，只遣了人去等着太医的消息。”
小顺子麻溜溜地跟上了崇锦帝的步子，一边忙不迭地继续说道：
“且太医刚来瞧的时候，也说只是换季原因，七公主体弱犯了旧疾，没什么大碍，吃两副汤药便好，可没成想就在太医开药单子的功夫，七公主忽然又呕又吐，转眼间竟是已昏迷不醒了！”
这是谁都没料到的情况，不然不可能不来通知崇锦帝一声。
崇锦帝此刻也没心思去弄清楚到底是谁的责任，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去，同时让德江传龙撵。
走到门口时，崇锦帝才想起来回头，就见罗当当已经带着孩子们跟上了。
崇锦帝朝罗当当点点头，“劳烦国师跟着去瞧瞧了，不知国师可在书上看到了相关挽救之法？”
崇锦帝太害怕自己那些夭折的儿女和这些即将夭折的孩子，其实都是被奸人所害，而他作为君父从前竟无半分察觉！
看着心急如焚的崇锦帝，罗当当也只能说，“皇上稍安，且先看看再做议论。”
这小小的孩子，娇娇弱弱的，要是已经被侵蚀殆尽，除非神仙来了，否则他这个还没飞升的道士能有什么办法？
崇锦帝已经很熟悉罗当当了，他听到罗当当这话，心已经凉了半截，一路上不停地催促着抬撵的小太监。
很快，崇锦帝就带着罗当当和两大仨小来了徐贵姬和七公主住的毓宁宫，包括其中的“外男”玄谛。
本来他应该避嫌不进后宫的，但是崇锦帝总不好带走了三个小宝宝和自家儿子，把人家儿子给撇开吧，玄谛虽名为“太子伴读”，实则可是衡昌来的小客。
崇锦帝可不好薄待了，反正玄谛年纪也不大，干脆就一起带上了。
看着毓宁宫的烫金牌匾，今日明明是晴空万里，可窝在太子哥哥怀里的小奶包看到的毓宁宫却像是座落在一片乌云之中，阴霾笼罩。
走进毓宁宫，宫里虽然沉闷，但却不平静，宫人们来来往往，匆匆低头疾行，脸上轻易看不到一点笑，只有一脸的肃容。
在这样杂乱之中，却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更让毓宁宫蒙上了一层压抑。
崇锦帝看到这样的场景，紧紧锁着的眉心愈发地高高拧起，他无视了一路上见到他行礼的宫人，抿唇一路走进了徐贵姬和七公主所住的正殿。
第910章 到底是何情形
暖阁里，刚刚三岁的七公主正躺在床上，小小的人儿，身子弱弱小小的，小脸上没有一点肉，尖尖下巴细细的胳膊腿，惨白的小脸，眼睛紧紧闭着，一点都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活泼与红润。
七公主跟八公主其实只差了几个时辰出生，但是身体健康的八公主可足足比七公主高半个头，小身子更是顶两个七公主了。
八公主都这样是，就更别说跟着进来的三只小脸肉嘟嘟身上胖乎乎，红润又活泼的小宝宝了。
徐贵姬听闻崇锦帝来了，迎上去时，难得第一眼看到的竟然不是崇锦帝，而是跟着崇锦帝一起跑进来的三只可爱的小奶团子，一个个粉雕玉琢，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
正要福身的徐贵姬见了，顿时眼泪就忍不住了，当即就失了态捂住了嘴，口中给崇锦帝请安的话也一并被更咽住了。
崇锦帝见状，并没有任何责怪她的意思，反倒是安抚的揽了人，耐心的说道，“莫怕，朕来了，朕把国师也一并带来了，咱们的小七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七公主的生母徐贵姬也是崇锦帝当太子时的东宫的老人了，在生下七公主之前还是个娇嫩美人儿，只是七公主自生下后一直体弱多病，好几次都险些活不过来。
徐贵姬日夜忧心了三年，脸上已经有了细纹。
不过崇锦帝对于这些生了孩子的妃嫔倒是一向不薄待，位份宫殿都不会亏待了，包括日日来请平安脉的太医。
故而崇锦帝安抚了徐贵姬后，第一个质问的就是负责每日给七公主诊平安脉的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七公主怎会突然不好？之前怎么不见来报！”
虽然小顺子之前大致说过一遍，七公主是突然发病的，但显然崇锦帝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
无论是突然发病还是早有预兆，他都要知道一个情况，“现在七公主到底是何情形！”
崇锦帝坐在了七公主的床边，看着小床上躺着的小小人儿，瘦的让他惊心，那小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那微微弱弱的呼吸，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停止一样。
崇锦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时间气势凌厉，滔天盛怒只朝太医而去。
今日在太医院里当值的太医都被请回来了，包括没有当值的上品御医，也都被叫了过来给七公主会诊。
此刻，太医们跪了一屋子，在崇锦帝的怒火中大气不敢出，却没有一个人敢这个时候出头说。
于是，各位太医的目光都集中去了平日负责给七公主诊脉的童太医。
这童太医也是太医院里的儿科圣手，到了他们这个位置，其实各个人之间医术几乎没有什么差距，都是顶顶厉害的，区别只是大家所专注的领域不同而已。
最终，还是童太医上前回话，“回皇上，微臣已经给七公主瞧过脉了，只因这气候变换，虽然娘娘与宫人们已经十分注意了，但是七公主身子太弱了，恐怕还是……”
第911章 哪来的野人！
说到这儿，童太医也是叹了口气，此时面对如此盛怒的崇锦帝，他也只能实话实说，“皇上恕罪，臣等无能，只能尽力维护着七公主，可能不能挺得过去……”那就是命了。
宫里出生的孩子时常会有胎里不足的，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即使再精心地护着也是留不住的。
若是从前，崇锦帝虽然盛怒心痛，但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今日——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德江，带太医们去偏殿，尽快讨论出一个方案来，朕要你们保住七公主！”崇锦帝并没有跟这些太医过多纠缠，而是转身唤了德江来。
德江知道崇锦帝的意思，连忙应下了，即刻就催促着太医们跟他走。
太医们也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原本他们想着崇锦帝一定会严厉质问再盛怒施压的，可没成想他们原本已做好了受斥的准备，可崇锦帝竟然没有对着他们发火，反倒是急着赶走他们似的？
不过太医们虽然心有疑问，但现在已经可以轻松退下，他们满心的后怕庆幸，哪里还敢多留？立马就跟着德江走了。
至于会诊讨论？孩子太小了，药能用的都有限，实在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来，只不过是个托词罢了。
徐贵姬当然察觉到了异样，她睁着一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崇锦帝，伤心惊恐之下，她实在害怕发现哪怕一点点崇锦帝对她的小七的不上心。
好在，她并没有发现。
确实，崇锦帝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绝对是一位父亲。
崇锦帝见太医退下后，当即便起身，疾走两步，吩咐在门口的小顺子，“国师呢？快将国师请进来！”
罗当当也就在门外，这话并需要小顺子传，他听到崇锦帝的吩咐立马就走进来了。
徐贵姬听到崇锦帝的话，再看看他一脸着急的脸色，心里隐隐约约也有了些许的猜测，在宫里能活下来的女人没有笨的。
她原本青白如死灰的脸色也终于涌上了些许的活色，空洞绝望的眼睛中也终于有燃起了些许希望的光亮。
只是，在她希冀地转头看向门口时，却看到了一身灰扑扑衣衫褴褛的糟老头子，顿时脸上刚燃起的希望陡然就转变成了错愕以及——遮盖不会只是个美梦的绝望。
其实这也不怪徐贵姬以貌取人，主要是罗当当跟从前熹衡国国师的形象实在是差的太大了，简直不能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了，应该形容为“荒诞”。
罗当当今天出宫办事，一回宫还没等换上皇宫给他新做的“体面”的国师道袍，他就被在国师观门口等候多时的小太监给薅到御书房里去了。
所以罗当当今天穿的是他以前的衣裳，没错，就是在山上穿的那些打着补丁、缝的碎布条，还烂兮兮不知道洗了多少遍都发白了的旧道袍。
非但没有从前国师道长们青白薄纱道袍的清风道骨，反倒是像是个野人，恐怕连乞丐穿的都比他体面些。
第912章 荒诞的野（国）人（师）
而且也不知道他今天出门是去办什么事了，就连他那一头唯一跟“仙风道骨”沾点边的白发，都弄得脏兮兮的。
当然，崇锦帝已经熟悉罗当当这个平日里邋遢的样子了，这个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小宝宝们就更不会介意灰扑扑的铛铛道长了，至于某俩少年，他俩不吵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人话少，更不会说这种闲事。
至于以德江为首的小太监，他们也习惯了罗当当这样的一面，更何况主子们都不说什么，更轮不到他们说了。
于是，一屋子的人看到这个模样出现的罗当当，都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就只有徐贵姬主仆俩，看到这“荒诞”的国师大人，连哭肿的眼睛都瞪得跟原来一样大了。
看着这个野人就这么径直地从她们面前经过，吓得主仆俩心惊肉跳地挽着手往后缩着，眼睁睁地看着，真是大气不敢出。
而她们再看看屋子里其他的人，就仿佛她们面前走过去的就是一个在正常不过的仙风道骨的国师大人。
一时间，徐贵姬主仆俩瞠目结舌地无声相互一看，不禁怀疑起了，难道就只有她们看到的国师是一个野人的样子？
因为虽然罗当当和罗当已经入住国师观有几个月了，但是这俩人可没有四处去的习惯，感觉就是在国师观里挖了个洞，见天地在里头待着，以实际行动把国师观“搬到了山上”。
所以许多人只知道新任国师姓罗，但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过。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罗国师”在众人心里树立起的形象——
罗当当和罗当上任数月以来，已经将无数个曾经被说是“灾星”“祸星”的孩子正名作新批，以及做了无数件国师应该做的实事，比如驱邪避祸、先言巫恶。
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得三只小福宝宝的帮助啦。
所以徐贵姬看着这令她震惊的国师时，就因为崇锦帝的那一句“国师”，竟是没有阻止这个野人接近她的小七。
“如何？国师可瞧出来什么了？小七自幼体弱多病，天气稍变，必有大病，数次险些挺不过来……”崇锦帝目不转睛地盯着罗当当的动作，眉头紧紧皱着。
而罗当当的反应，却令崇锦帝更是心惊骤坠。
只见罗当当刚走近床榻上的七公主时，却没有立即查看七公主的情况，反倒是似有所觉一般，抬头顺着四公主的床幔到床边衣柜四周打量了一番，这时他的眉头就已然皱了起来。
紧接着，罗当当又走到了七公主的跟前，坐到了她的身边。
这时，就连徐贵姬也顾不得在意罗当当这不着调的一身行头，满心忐忑地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同样崇锦帝也跟着摒息了起来。
罗当当不是太医，他看七公主当然不是把脉，而是伸出两根指头，沿着床上小小七公主的眉心直直身躯正中的关元一路下移，并没有碰触到七公主，却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而随着罗当当的手指移动……
第913章 罗当当：……？？发生了什么事？！
而随着罗当当的手指移动，床榻上的小小人儿似乎也开始不安了起来。
只见八公主细秀的眉头逐渐拧了起来，小小的身子也出现了微小的扭动，虽然幅度不大，但在这样虚弱娇小的小宝宝的身上，却显得格外激烈而狰狞。
看到这一幕，崇锦帝的心更是沉了下去。
虽然他不是很懂道法玄学，但是七公主这痛苦的神色如此明显，他可不会认为这有可能是好事。
不知不觉间，似乎所有人都摒起了呼吸，紧张地盯着罗当当的动作。
很快，罗当当收回了手，但是他的表情着实有点古怪。
徐贵姬简直要被罗当当这半天换了四五个神色却不说一句话的行为折磨疯了，这一刻，她已然顾不得崇锦帝还在，就忍不住问道，“国师，小女可还有救？莫不是小女命中……”
现在，罗当当一听到有人犹犹豫豫地问自家孩子是否“命中……”，他就会下意识地不等对方说完直接打断，“不不不，这位娘娘不要误会！老道不是那个意思！”
话说到这，罗当当又沉默了起来，嘴张了又张，最后才好不容易斟酌出了个“合适”的问法：“这位娘娘，容老道冒昧问一句，您可曾试图打掉过这个孩子？”
这话问得，让徐贵姬这个正满心只担心着孩子的人都懵了，瞬间脸色一白，满眼惊恐，“我、我没有！”
“哦，这样啊……”罗当当现在可是一心想着七公主的状况，根本没仔细瞧徐贵姬的神色。
他在听了徐贵姬的话后，就继续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七公主，根本就想到，就在他刚刚转过身去时，他身后突然就传来了徐贵姬的哭声——
徐贵姬并不知道罗当当是什么意思，她在惊恐之下，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惨白一片，已经疲累至极的柔弱身子一下子就跌跪在了地上，她慌忙地抓了崇锦帝的衣摆，声泪俱下地解释：
“皇上，臣妾绝对不敢伤害龙子！臣妾对七公主一向亲力亲为啊！”
崇锦帝当然知道这些，他也觉得不可能，示意宫人将徐贵姬扶起来，他则看向了罗当当蹙眉问道：
“国师何出此言？徐贵姬对七公主一向母爱纯然，虽然七公主身体不好，但徐贵姬从未有哪天放弃，怎会作出伤害七公主的事情呢？”
而且崇锦帝又不是个没脑子的昏君，他每次来看七公主时，见到的徐贵姬可真是算不上“好看”，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难看”了——
一张脸不是拉簧就是发白，还有些浮肿，更是没有什么华丽衣裙，常年穿着一件石青色褙子，底下是套素色襦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常年住在偏殿的小道堂里。
这会儿可是罗当当被吓得脸色有点发白了，他余惊未定地看着背负起来的徐贵姬，下意识地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可生怕自己再莫名其妙地引来一场吓得他汗毛都竖起来的女人哭。
到现在，罗当当也不明白这女人突然哭什么，他惊魂未定地跟崇锦帝解释说：
第914章 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贫道也没说这位娘娘她伤害了七公主啊！贫道就是问问七公主是否是自然生产。”
罗当当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先委屈上了，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一个两个都要用这种眼神儿看他。
就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似的！尤其是那仨小宝宝，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自己都没弄清楚。
崇锦帝一看罗当当这神色，就知道他真的是“随口一问”的，至于刚刚的怀疑那些，纯粹是他们想多了。
对此，徐贵姬还有些不明白罗当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她脸色依旧是那样的惨白，心惊胆战地看向了崇锦帝。
崇锦帝见状，摆摆手让宫人将徐贵姬给扶起来，安抚道，“国师只是寻常问问，爱妃不必多想，近日爱妃也累了，且坐下歇歇吧。”
说着，他就让宫人将徐贵姬扶到了一旁去。
他看着徐贵姬的脸色，其实本想让人直接扶她下去休息的，不过他也知道，七公主如今在鬼门关里，徐贵姬不可能愿意离开的，强行逼她离开，只会令她更觉不安。
安抚好了徐贵姬后，崇锦帝也一时顾不上她了，只看着床榻上的七公主，略带焦急地问正看着七公主生辰八字的罗当当，“国师，七公主可还有救？”
“这……”罗当当微微迟疑了一下。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刚刚坐下的徐贵姬更是直接扶着宫女的手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罗当当。
但是让徐贵姬始料未及的是，罗当当并没有直接告知结论，而是“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七公主的情况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这个……不太好说啊。皇上，七公主今日陡然气虚恶化，确实是诡气所致，但真正压身，致其气竭血虚的，却也不是这诡气，而是……”
说到这儿，罗当当又皱起了眉，捏算了起来。
崇锦帝可真是被这老东西给磨叽死了，心里一上一下的，这会儿又悬得高高的，但是他能跟罗当当生气吗？
他不能，所以只能烦躁地走来走去。
但是，罗当当也没一直磨叽下去，毕竟虽然崇锦帝拿罗当当没办法，但是老头总有小宝宝们磨的。
就在罗当当说到一半又停住的时候，三只小宝宝可是直勾勾地瞅着他呢，乌溜溜的眸子明亮又奶凶，生动地表达着“铛铛道长快救小妹妹”的意思。
罗当当捏算的时候每次目光不小心一瓢，就会对上仨幽幽奶凶的目光。
于是，罗当当肉眼可见加快了手上的捏算。
只是停下的那一刻，他的神色也变得十分古怪。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很让他难以理解。
崇锦帝逐渐失去了耐心，他刚要开口继续问，就听到罗当当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小宝宝，口中自言自语道：
“怎么会这个样子？这、这……这不应该啊！可没错啊？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罗当当又看了一遍他刚捏算出来，还没松开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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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糯回来啦~我搬完家啦，今天起恢复正常更新哈（不过可能会更得晚一点，因为刚刚搬完，还是有些琐碎事情要处理的）
第915章 面相与八字不符？
但是罗当当的自言自语并不能缓解崇锦帝的暴躁，他在罗当当将同一句话念叨到第三遍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打断。
“罗国师！到底怎么回事！”崇锦帝加重了语气。
某国师会因为崇锦帝“不尊重他”而生气吗？
当然不会，非但不会，而且他立马就被凶巴巴的崇锦帝给唬住了，怂溜溜的当即也不敢磨叽了，赶紧说，“就就是贫道观小公主的面相，与其生辰八字并不相符。”
罗当当这国师做得很现实，每次他傲娇得意的时候，一定会自称“老道”，以表他道行高深，每次他心虚没用的时候，立马变回谦虚的自称是“贫道”。
崇锦帝也早就发现了这个事情，但是他是从没有今天这么深切地体会过。
某威严皇帝瞅着某国师这欺软怕硬的模样，怎么总觉得他以前对这国师实在有点过于尊敬了，好像对这国师不应该有这么好脸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崇锦帝，他也是第一回知道原来有的国师不能温柔以待，他们喜欢黑脸！
于是，崇锦帝板着脸，斜了一眼话又不说完的罗当当，冷声低沉，“国师说清楚些，什么叫‘面相与生辰八字不符’，这是何种原因所致？”
徐贵姬也再次坐不住了，又扶着宫人起了身凑过来，紧紧地盯着罗当当。
当然，被罗当当不小心吓唬过好几次的徐贵姬如今也淡定了许多，在罗当当给出最后的解释前，她一切的不安全都放到了肚子里。
果然，崇锦帝这黑着脸冷声威严，立马就治好了罗当当的磨叽和吞吞吐吐。
“回皇上，这面相与八字不符就是字面意思，按小公主的面相来看，小公主不该有这些病痛，相反，宜该是平安顺遂的，逢凶化吉的上上好命，可小公主的八字却是……”
罗当当皱起了眉，最后只说了一句，“唉，命途多舛啊。”
听到最后这四个字，其实徐贵姬和崇锦帝都没有太过的神色难看，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了。
当年小公主一出生，国师便说她的小公主命格不好，当然可没有罗当当说得那么委婉，几乎与当年的灾星六公主相差无几了。
但是不同的在于，七公主正好是崇锦帝登基前出生的，彼时先帝已病重，而还是太子的崇锦帝早已如日中天，完全可以捂住这件事。
更何况那时先帝已是弥留之际，也没有人会过于在意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所以这件事情就瞒了下来。
后来进宫后七公主有一直缠绵病榻，无数次在鬼门关徘徊，崇锦帝更是不愿让这个小公主再受流言之苦，于是关于七公主命格不祥一事，除了崇锦帝和徐贵姬以及太后之外，再无人知晓。
对此，徐贵姬只想知道，“那不知国师可有化解之法？臣妾自知不能为皇上诞下一个福运公主深感羞愧，可这到底是臣妾的亲骨肉，臣妾不求我儿有何出息，只求小七能平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