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守心监院的一瞬间，何轩就知道，事情可能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便决定启动先前准备好的后手——约莫数千枚镌刻了术法的阴雷。
不仅如此，何轩还将这些阴雷按照三足铜鼎下的阵法序列排列起来，将灵石矿中精粹无比的天地灵气吸收了大半。
这才会造成这么大的动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守心监院和守戒师兄怎么变成那副模样了？”
在灵石矿中的两个气息从何轩的感应中消失之后，他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情思索守心监院的变化来。
守心监院的那副模样，一看就绝非常物，且他身上的面容似乎都还有生前的意识。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修士？
显然是不太可能，最起码，以何轩所见得金丹真人们，是没有这个实力做到这个地步的，而元婴真君……
你家元婴真君会为了一群练气修士出手？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何轩轻抚下巴，喃喃自语道。
一旁，邵落奇道：“什么可能？”
何轩摆了摆手，笑道：“你会不会为了一个凡人大费周章？”
“有什么不可能？”邵落淡淡道：“姜琼那小妮子我不就耗费了巨大精力吗？你不也一样？”
说到最后，邵落瞥了一眼何轩，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轩一愣：“说的也是。”
这样看来，元婴真君出手也不是没有可能咯？
只是何轩宁愿相信是鬼族出手，也不愿意相信是一位元婴真君出手的，因为只有鬼族，才会在灵魂方面有这么大的造诣。
“小小的白云观，竟引得大动干戈，到底是真的另有玄机，还是只是巧合？”
看着尽数化为乌有的白云观，何轩叹息一声，“都死了……”
“也不知道王兄现在如何了。”
他突然有些怀念王生稳起来，怀念这个一门心思想要继承家中万贯家财的胖子来。
之前，何轩一直控制自己，不让自己起寻找王生稳的心思，就是他怕，怕自己失去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中的第一个朋友。
整个南疆，都被灰云上人毁于一旦，而之前逃走的王生稳父子，还有可能活着吗？
只是当白云观被何轩亲手埋葬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止不住的生出一股怅然若失感。
这下，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曾经师出魔门被别人发现了，可他的经历与过往，就这样随着风雪，湮没在灰尘中了。
“死了也好，总比受制于人强的多。”邵落看出了何轩的感慨，安慰了一句。
何轩道：“说的也是，只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感慨万千，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无从得知了。”
邵落淡淡道：“从结果来看，我们才是胜利者，这就足够了。”
做了几年县令，又做了几年国师，她的语气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严感。
就是不知道在床……
何轩心中一个激灵，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只是有些事情，一旦起了意，就很难消除了。
“说的也是，只是偌大的南疆，都被披毛带甲的野兽占据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何轩沉吟片刻，道：“这样，你回去之后，向姜琼交代一声，让她迁移一些受灾的难民来南疆。”
邵落轻笑一声：“我已经通知过她了。”
“这就好。”
何轩点了点头，然后陷入了沉默之中。
天空慢慢暗了下来，夜晚将至。
正所谓风雪夜中人，几人立在寒风中，衣衫微动，说不出来的潇洒意味，而何轩与邵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四下一片沉寂，就在小青想要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之时，山下，突然传来一声狼嚎。
小青神色一动，问道：“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会是苦禅大师吗？”
“对！”何轩很是言简意赅。
小青恍然，原来两人在等苦禅大师，她还以为两人暗中打情骂俏呢。
何轩束手而立，头我不回，淡淡道：“你来了？”
“施主，慈悲心与杀心，可共存否？”
山路上，一只瘦弱的野狼慢慢现身，踏雪而来，随后几个跳跃，就来到了几人身前。
何轩反问道：“有何不可？”
“如何？”野狼的瞳孔一片空灵。
“敢问大师，何为慈悲心？何为杀心？”何轩反问道。
“贫僧不知！”
“杀生为救生！”
野狼盯着何轩：“施主，此为谬论也！”
“我管他什么谬论不谬论，这就是我的规矩！”邵落嗤笑一声，很是认同何轩的看法。
何轩摆了摆手：“多说无益，大师，你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刚才他并不像小青所想那样，没有在发呆，也没有在等苦禅大师，而是在以《小五行乾坤术》追寻王生稳的踪迹。
整个大乾，疆域浩瀚如烟，想要找到一个人，无异是大海捞针，尤其是这个人还有可能改名换姓，或是死亡。
这就更麻烦了。
不过何轩并没有气馁，而是孜孜不倦地寻找着，不过他还没有找到王生稳，却是等到了苦禅大师。
虽然有些疑惑，可何轩却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做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只是苦禅大师这上来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何轩疑惑的同时，也心生促狭，与苦禅大师玩起了文字游戏。
理念这一块，经历过头脑大爆炸的何轩可从来不怕输过。
野狼深深望了何轩一眼，传音道：“施主，神道，灵道，可共存否？”
听到耳边的传音，何轩瞳孔一缩，他不知道苦禅大师这样问，究竟是发现了什么，还是随口而说的。
亦或是……
苦禅大师也与神道有些牵连？
“我不知道！”何轩思索片刻，语气复杂道。
这也是他内心中真实的想法。
天地间的灵气并非一层不变的，最初的修士在吸收灵气的时候，会带来一定消耗，而一些好的功法，则会将这种消耗降到最低。
无数修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吐纳之下，天地间的灵气总会耗尽的。
而这个时候，修士们发生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