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是第一个迷失自己的人，他的瞳孔发散开来，大放异彩，有意无意地舔着干涸的嘴唇，艰难地吞咽唾沫，以一种迷醉的状态，低声喃喃念叨着：“帕巴拉，原来这就是帕巴拉。帕巴拉……”
张立怪异地看着岳阳的表情，将手伸过去在他眼前晃动，看他还有没有知觉，岳阳将张立的手打开，怪道：“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卓木强没理会两人打闹，接着道：“由于福马距离今天的历史太过久远，他的资料很难通过网络收集，所以对这个人我们研究得不深，只知道他应该是近现代寻找帕巴拉的第一人了，他这一生，自从得知帕巴拉之后就一直和西藏联系在一起，最后好像也死在西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西藏发现的一张地图流落在外，据称那张图标注有帕巴拉神庙入口，其后争夺很是激烈……”他将方新教授查到那幅地图的争夺情况复述了一遍，又听得张立岳阳二人屏住呼吸，心中激荡。
卓木强随后道：“有关地图这件事，是真是假还不能确定，如果有地图都找了一百多年还没找到，那似乎也说不过去，但是有很多与帕巴拉有关的事件，是真实发生过的。这样，我们就举一个例子，我们就拿俄罗斯来说吧。在福马失踪之后，有很长一段时期，再找不到有关帕巴拉的资料，导师说，我们姑且将这段历史称为帕巴拉的沉寂期，到了一战后，帕巴拉这个词突然神秘地再次出现，在这此后的一段时期我们称为帕巴拉复兴期。在1927，1928年，也就是帕巴拉复兴初期，那时还是民国，苏联曾两度派出专家团来到西藏，他们带去了苏联政府给西藏地方当局的信件。到西藏后，他们以到各寺院布施为名，拍摄照片、搜集情报。达赖喇嘛还亲自接见了这两个代表团，给予礼遇。他们究竟知道了些什么，在寻找些什么，资料查到这里就断了线索。后来，第十三世达赖喇嘛圆寂，西藏地方与苏联的联系似乎中断了。特别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西藏上层僧俗贵族当中逐渐形成了一股亲英美的分裂势力，他们视社会主义的苏联如洪水猛兽，拒绝与之联系，虽然表面上苏联也被卷入二战，无暇顾及西藏，但是实际上，他们一刻也没放弃过在西藏的探索，他们派出了红色间谍入住西藏。其实，在二战期间，不仅苏联，英美，德日，很多很多间谍都在西藏活动，但是他们究竟在西藏做什么，这也是我们目前调查不到的资料。”
卓木强露出遗憾的表情，又道：“在柏林战争结束后，各方面的势力突然又调过头来，开始将目光集中在西藏方面，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苏联和美国在西藏问题上的对持。那时的美国支持国民政府，苏联支持共产党，中国内战初期，战争形势不是十分明朗，背后的两个大国并没有直接表态，可是，当战争后期，共产党已经稳操胜券的时候，两个大国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态度反差。1949年1月，苏联派出代表米高扬来中国和中共领导人直接会晤，在会谈上，毛主席告诉米高扬：目前，（中国）还有一半的领土尚未解放……比较麻烦的有两处：台湾和西藏。其实西藏问题也并不难解决，只是不能太快，不能过于鲁莽，因为：（1）交通困难，大军不便行动，给养供应麻烦也较多；（2）民族问题，尤其是受宗教控制的地区，解决它更需要时间，须要稳步前进，不应操之过急。……，米高扬在1949年2月4日发回莫斯科的电报中，汇报了自己向毛泽东转达的斯大林对于中共民族政策的建议：我已转告毛泽东，我们中央委员会建议中国共产党在民族问题上不要过分大度，如让少数民族独立并从而在中共执政后缩小中国的领土。应该让少数民族自治，而不是独立。毛泽东很赞赏这项建议……然而美国呢，他们的态度截然相反，1949年1月8日，美驻印度大使Ambassador L.Henderson致电国务院，要求改变以前承认中国对西藏拥有主权的立场，积极考虑支持西藏独立，他建议，如果共产党成功地接管了中国，美国就应当准备把西藏作为独立国家对待。1949年7月8日，西藏当局在国外势力的支持下制造了驱汉事件，将南京政府驻藏办事处全体人员及眷属由印度强行递解出境。美国合众国际社在报道此事件时不无煽惑地说：西藏可能完全脱离中国名义上的宗主权。”
说到这里，卓木强搓了搓手，道：“这段历史很复杂，既有政治上的背景，也有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阵营的冲突，当然，众所周知，苏联笑到了最后，那么，他们一个国家千方百计想拉拢西藏，一个想方设法要将西藏分立出去，为了什么呢？如果和帕巴拉神庙有关的话，我们姑且可以这样理解，他们就是为了更自由，更合法地进出西藏，美国知道，他们和共产党关系很糟，一旦西藏在中国政府手中，他们想进入西藏，将变得极其困难，而苏联人，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所以一定要留住西藏。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事件，1950年，苏联马上提出，希望能让帮助中国解放新疆的空运团帮助中国对西藏采取军事行动，但是由于技术原因，最终苏联提供的空运团没能落实，1952年，周恩来总理赴苏与斯大林会晤，斯大林说：西藏是中国的一部分。中国军队应当驻扎西藏。周恩来对斯大林说：一年前中国军队已进驻西藏，目前驻守在中印边境。中国军队驻扎西藏问题是不容争辩的……（但是）同西藏保持联系很困难。要保持同拉萨的联系，需要有四个发动机的飞机，并要安装氧气装置和防冻装置。苏联能不能提供这种飞机？两个发动机的飞机只能飞3/5行程，再长就不行了。斯大林回答：在这方面苏联一定给予帮助。同时，斯大林还指出：必须修筑通往西藏的路……
就着这一原则，苏联派出了大量的专家进入西藏，他们是来援助西藏修路的，他们名正言顺地在西藏搞勘探，搞测绘，可以说，详细得不能再详细了，整个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我们称为苏联勘探帕巴拉年代，但是很遗憾，他们除了修路，究竟另外发现了什么没有我们一点儿资料也查不到。转眼到了60年代，中苏关系出现了僵化，并且出现了愈演愈烈的趋势，苏联被迫撤回了驻扎在西藏的专家，他们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印度，后来的事你们应该知道一点了，苏联起初还遮遮掩掩，只是为印度提供大量的工业机械，帮助印度在中印边界修筑工事，到后来，他们直接公开支持印度侵略西藏版图，为印度提供大量的武器装备，中苏关系也彻底破裂。最后，我们中国守住了门户，将入侵者赶了出去，苏联大呼压宝失败，苏联的帕巴拉探测时代就此终结。但是，他们通过印度，控制了克什米尔，等于延长了中印边界线，总算在遗憾中得到一点点安慰，可以继续在漫长的边界线上进行科考活动。据说，在这条边界线上，他们找了近二十年，还是一无所获，但他们从未放弃，并且一直做着不懈的努力，中间更是有无数事件，我就不一一例举了，就我们调查，俄罗斯做的目前最近一件与帕巴拉神庙有关的事应该发生在99年，如果你们留意网络就应该知道，当时炒得沸沸扬扬，俄罗斯一组科学家来到西藏，他们声称在冈仁波齐峰周围发现了巨大的金字塔群，约有100多座，最高的一座高达180米左右，比埃及最大的奇阿普斯金字塔还高，参与过这次考察的科学家说得有模有样。但是，他们拿不出证据，连影像资料都没留下，其结果不用说，自然被其余学者驳斥得体无完肤，而在冈仁波齐峰周围也确实没有发现金字塔，但是，参加了那次考察的科学家却深信不疑，还据理力争，甚至于说金字塔的细部特征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金子塔是呈阶梯式的，还有浮雕人物等等。那么，那批俄罗斯科学家究竟看到的是什么呢？他们会不会是集体造假，旨在制造新闻么？“
岳阳道：“强巴少爷你的意思是……”
张立叫道：“海市蜃楼！他们看见的是海市蜃楼！”
卓木强道：“问题是，海市蜃楼也需要有实物映照，一百余座金字塔不可能凭空出现，难不成真的有上帝之手。而且，在雪山上出现的海市是极其罕见的，要知道，出现海市是光线折射产生，在空气不同密度层，它的折光率不可能太远，尤其是高原地区的海市，更不可能从数万公里外传来。加上那批科学家，他们来到西藏的目的，本身就是带有奇怪的寻找性质，就他们公开宣称的，其实并没有说他们到底要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