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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花和尚老道     宋吹txt下载     宋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 火拼

    范权一听大喜,自己来找乔道清、孙安二人,不就是来挑拨离间其与仇凉的关系,没想到这么顺利,自己还没开口,乔道清、孙安二人与仇凉就已经起了矛盾。

    范权立马向乔道清、孙安二人表示,这仇凉太不像话了,若非国师与元帅在前浴血奋战,他哪能这么容易收编了这么多的人马,喝水不忘挖井人,仇凉居然还有脸提出分一半?

    乔道清、孙安见范权附和自己,顿时将范权视为知己,范权的一番话更是说到二人心坎里去了,想到自己二人在陆远寨是何等危险,若非运气好,都差点回不来了,没有我兄弟二人除了陆远寨杨双,凭他的武艺,晋王能在沁源县站住脚吗?

    乔道清向孙安使了个眼色,孙安会意,热情地把范权迎进了兵营。

    孙安知道范权爱财,抓了一把陆远寨抢来的首饰,拿布包了起来,塞到范权怀里:“国丈莫要客气。”

    范权知道乔道清、孙安的性子,笑嘻嘻地拿住了这包财物:“那就不客气了。”

    乔道清、孙安见范权收下了,这拿人钱财,与人办事可是江湖规矩,于是向范权问计:“我兄弟二人攻打陆远寨,啃下了这块最硬的骨头,可自己也损失惨重,别人却都是柿子挑软的,吃得满嘴是油,就连仇凉这等小小的偏将现在居然也有了一万人马,我等二人,一个是国师,一个是元帅,加起来才四百多人马,这不公平啊,国丈你得帮我兄弟二人想想办法啊。”

    范权收了乔道清、孙安二人的钱财,现在自然要帮着其说话了,更何况这还符合自己的计划,于是说道:“是啊,这仇凉以前看着还算知本分,可没想到这次得了这么多的兵马后,居然就对国师、元帅这么无礼,就连晋王对其现在也颇有微词。”

    乔道清、孙安一听晋王对仇凉也是有点意见了,顿时大喜,仇凉的武艺一向被众人看不起,也就是其投奔晋王是最早的,大家看在其资历老的份上,也就认可了他。

    乔道清与孙安对视一眼,心中杀机顿生,杀了仇凉,分了其兵马和粮草,只要晋王不为其出头,那我兄弟二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乔道清立马又包了一包钱财,塞到范权怀里:“晋王那里还需国丈为我兄弟二人仗义执言。”

    范权也不客气,不但收下了乔道清塞来的钱财,更是开口又讨要了三包:“国师、元帅且慢动手,我先回晋王那里去打点一番,为国师、元帅要个大义名分,那时国师元帅岂不是名正言顺。”

    乔道清、孙安二人大喜过望,没想到范权这么上路,说道:“那我兄弟二人就在此恭候国丈佳音。”

    过了一会,范权带着邬梨还有田氏族人的一百禁军来了。

    范权拉过乔道清和孙安二人,悄悄说道:“晋王被我说动了,答应以仇凉不尊晋王号令问罪,更派来国舅前来相助。”

    乔道清和孙安见邬梨来了,顿时安心了。乔道清和孙安原本还在担心,万一晋王事后不认账,那我兄弟二人该怎么办?

    现在邬梨在场,就打消了乔道清、孙安二人的最后一丝顾虑,谁都知道邬梨一向是只听田虎的,其武艺更是在乔道清、孙安之上。

    田虎对仇凉也是起了杀心,现在有乔道清、孙安二人相助,更是决定杀一儆百,将平时与自己寸步不离的邬梨派了出来,以雷霆手段处理了仇凉,震慑群雄。

    范权与邬梨率领一百田氏禁军在前,乔道清、孙安四百虎狼之师紧随其后,来到仇凉兵营前。

    一时间沁源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观望仇凉该如何面对。

    范权大步上前,朗声说道:“仇凉不尊晋王号令,大逆不道,死。其他人等,跪地投降者,晋王赦其无罪,如有反抗,杀无赦。”

    邬梨举起新打造的泼风大刀,向天高举:“杀。”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直接杀入了仇凉兵营。乔道清、孙安二人紧随其后,高喊:“仇凉不尊晋王号令,杀无赦。”

    仇凉兵营虽然有一万人马,可都是刚放下锄头的庄稼汉,拿个兵器助助威唬唬人还行,上阵厮杀就算了吧。

    再者大家伙都是慑于虎王田虎的威名这才投降了仇凉,现在虎王田虎问罪仇凉,只要跪地投降就无罪了,之前都已经投降过虎王一次了,再投降一次就更没障碍了,于是纷纷扔掉手中的兵营,跪地不起,高呼:“投降。”

    仇凉在兵营急得是团团转,向着吴家庄庄主吴法狰狞地说道:“若非是你,何止如此,这该如何是好?”

    吴法也没想到田虎就这么点人马就敢直接杀进兵营,可看着架势,兵营中投降之声不绝于耳,连一丝打斗声都没有,知道大势已去,一刀划过仇凉的脖子,一股血光冲天而起。

    吴法捡起滚落在地的仇凉首级,高举过头,大呼:“仇凉不尊晋王号令,如今见天兵前来问罪,居然还想畏罪潜逃,已被吴某所杀。”

    邬梨、乔道清、孙安三人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纷纷跪地投降,来到仇凉帐前,见仇凉已被其手下所杀,不由大眼瞪小眼,这仇凉真特么没用,老子憋了一股劲前来厮杀的,就这么完了?

    邬梨三人面对这场面,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这时其身后赶来的范权大喝一声:“吴家庄吴法挑唆仇凉不尊晋王号令,吴家庄罪不容赦,杀。”

    这次田虎是要杀一儆百,震慑群雄的,不把场面搞得血腥一点,怎么震慑人心啊,既然仇凉死了,那么吴家庄的人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了。

    邬梨等人正憋着一股劲没处使呢,听闻范权这么一说,纷纷向着兵营之中跪地投降的兵士砍去,谁知道谁是吴家庄的,不管了,先砍了再说。

    一时间兵营中血流成河,哀声四起。

    有人从地上一跃而起,奋起反抗。

    有人大喊:“我是王家庄的,不是田家庄的,这个是田家庄的,别让他跑了。。。”话没说完,一段枪头已经透胸而出。

第一百六十七章 收兵权

    范权没想到自己秉承晋王的意志,杀一儆百,见仇凉已死,随口喊了句吴家庄罪不容赦,居然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可现在场面已经彻底失控了,兵营里犹如着了魔似的,纷纷见人就杀,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举目皆是敌人,为求自保,纷纷厮杀到了一起。

    邬梨、乔道清、孙安三人聚在一起,也已经是杀红了眼,只知道挡在自己前面的皆是敌人,杀了再说。

    邬梨三人武艺高强,组成三角战阵,只顾砍杀,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身上战甲沾满了鲜血,脸上的血水更是不停地滴落,不时地需要擦抹才能看得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兵营中的厮杀声慢慢停了下来,田彪率领仅剩的一百田氏禁军这才组成战阵,慢慢挺近兵营,收拢残兵,对于倒在地上的,只要不是田氏族人,纷纷补刀。

    田彪见到邬梨三人浑身是血,站立在营中,也分不清谁是谁了,但那口泼风大刀还是认识的,高喊:“国舅,我是田彪,奉哥哥之命前来相助。”

    邬梨三人听闻是田彪,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瘫坐在地,不停地喘气,大呼:“杀的痛快。”

    经过清点,邬梨之前率领的一百田氏禁军存活了三十五人,战死四十一人,重伤二十四人。乔道清、孙安的四百多兵马存活了一百五十六人,余者皆亡,这是田彪收拾残局的时候补刀所致,田彪能分得清田氏族人,可分不清乔道清、孙安所部啊,都被补刀了。仇凉兵营一万兵马存活了四千五百一十七人,余者皆亡。

    范权武艺低微,可脑子活络,躲在兵营角落装死,这才逃过一劫。直到田彪率人进营,这才呼救。

    晋王田虎见大局已定,也来到仇凉兵营,先是陈述当年仇凉被人欺凌,走投无路,前来投奔自己。自己又是如何收留于他,并为其报仇雪恨。仇凉本事低微,但自己念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封其为偏将。没想到他一朝得志,便忘恩负义,此人不死,天理难容。。。

    说完仇凉的取死之道,晋王田虎开始安慰仇凉兵营存活先来的四千多名军士:“仇凉已死,本王将尔等划归国舅邬梨麾下,以往之事,概不追究。尔等在国舅邬梨麾下,奋勇杀敌,多建功勋,本王绝不会亏待尔等。”

    乔道清、孙安傻眼了,合着自己二人又白辛苦一场,好处都归邬梨了。不由双双瞪向范权,你小子收了我们的钱财,就是这样办事的?

    范权也没想到田虎临时变卦,将好处都给了邬梨,知道乔道清和孙安已经心生不满了,于是轻轻咳了一声,提醒一下田虎,事前可不是这样的,乔道清和孙安二人怎么安抚呢。

    田虎也知道这事自己做得不地道,可也没办法啊,之前自己没经验,将兵马都分给了他人,这才让仇凉这种人做大,不尊号令,还起了二心,所以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兵权拿在自己手上。

    仇凉兵营存活下来的四千多名军士,那可都是从厮杀中存活下来的,肯定是要掌控在自己手上,那么交给邬梨就是很好的选择了。田虎坚信,这世上邬梨是最不会背叛自己的,所以田虎临时变卦了。

    可是乔道清和孙安之前浴血奋战,功绩有目共睹,有功不赏,那么以后还有谁再给自己出力啊?

    后面几天可是要抗拒朝廷大军的,在这等时候,自己也不能冷了乔道清、孙安等人的心啊,于是田虎亲自来到乔道清、孙安面前:“国师、元帅的功劳有目共睹,本王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乔道清和孙安现在的不满情绪已是到了极点,自然不是田虎一句本王看在眼里就能打消的,冷眼以对,不满之情跃然脸上。

    田虎知道光凭自己嘴上说两句是不行的,说道:“这沁源县里现在有兵马近五万,本王亲自统领一万大军,邬梨统领一万大军,田彪统领一万大军,国师与元帅也各自统领一万大军。”

    乔道清与孙安没想到晋王田虎竟然许诺自己二人各统领一万大军,这就超出了二人的心里预期,不由大喜,这才拜谢晋王田虎。

    可是晋王田虎嘴里的五万大军,还有四万现在别人手中,人家会乖乖交出来吗?

    乔道清与孙安对视一眼,向晋王田虎请命:“此事交于我兄弟二人即可。”

    田虎见乔道清、孙安二人归心,不由拉着乔道清与孙安的手说道:“国师与元帅劳苦功高,今日又大战连连,不如休息一晚,待明日邬梨人马休整完毕,一起前去。”

    田虎当时不在仇凉兵营,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以为仇凉反抗,这才引发的大战。邬梨、乔道清、孙安三人连番大战,也没细想。

    只有范权心里清楚,本来大局已定,都是被自己一嗓子给喊出来的事,现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等事后细想定能发觉,所以自己现在要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做实自己的功劳,最好能证明自己那一嗓子吴家庄罪不容赦是很有必要的。

    范权心生一计,向晋王田虎说道:“晋王,如今仇凉伏诛,但其他人会不会兔死狐悲呢?若是其联合起来,殊死一搏,晋王就危险了。”

    田虎一听,是啊,他们手中加起来还有四万兵马呢,万一狗急跳墙怎么办啊?不由看向了邬梨、乔道清、孙安三人,这是自己手上做能打的三个了。

    乔道清、孙安刚才请命,也只是表个态,真要二人现在就出战,二人也是无力再战了。

    范权说道:“国舅刚才一番厮杀,已经精疲力尽,现在更要整顿兵马,恐无力再战。国师与元帅今日更是先杀陆远寨杨双,夺取了陆远寨,现在又杀仇凉,体力也早已透支,况且国师的虎狼之师经过两次大战,也损失惨重。范某不才,愿孤身一人前往各处,说得众人交出手中兵马。”

第一百六十八章 收钱定人心

    田虎知道范权说的也是实情,邬梨、乔道清、孙安也是无力再战了,于是便同意了范权所请,哪怕范权没有成功,只要为自己等人争取点时间,恢复了体力,便是大功一件。

    事不宜迟,范权来到了韩七这里。

    韩七现在很是恐慌,仇凉这一万兵马就这么被邬梨、乔道清、孙安三人屠戮一空,那么自己这两千多人马就更不用说了。

    仇凉为什么会被晋王杀了,不就是他拒绝了晋王的命令,没有交出掠夺回来的兵马粮草,可自己见仇凉拒绝了,也跟着拒绝了,那么现在仇凉凉了,自己会不会也跟着凉了?

    唇亡齿寒的道理,韩七也懂,可是现在晋王也没派人来问罪啊,若是现在自己就跳出来联络众人,会不会本来自己可以没事的,却反而招来杀身之祸啊?韩七现在的心里犹如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举棋不定。

    当韩七终于下定决心,不能束手就毙,起事之前虎王就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时手下来报,说是国丈范权来了。

    韩七的人马现在都处于极度恐慌之中,仇凉那里杀得血流成河,哀声遍地,大家也都是看到听到了,那么接下来自己等人的命运会如何?

    范权来到韩七的兵营,就立马感到了这种恐慌,知道只要稍有意外,仇凉兵营的一幕就要再度发生了,于是大声宣布:“大家不要恐慌,韩将军与仇凉是不同的,若是晋王怪罪,来的就是国舅、国师、元帅了,现在既然范某敢一人前来,说明晋王还是相信韩将军的。”

    众军士一听,是啊,国丈说的有理啊,他可是国丈啊,若没有把握,敢孤身一人前来,说明晋王是真的相信我等啊。。。

    韩七在营帐里也听到了范权所说的,顿时感到一阵庆幸,还好自己没有鲁莽行事,差点自寻死路。

    韩七急忙迎出营帐,跪拜哭道:“国丈救我。”

    范权扶起韩七:“你现在也是将军了,要注意,既然我来了,自有办法救你。”

    进了营帐,范权恨铁不成钢地向韩七说道:“小七,平日里你也颇为机警,这次怎么这么糊涂啊?”

    韩七现在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乖乖认错,表示国丈这次若能帮我渡过这一劫,小七自有厚报。

    范权大马金刀地坐下,说道:“范某看在小七你往日对我还算恭敬,这次特意为你在晋王面前求情,担保你无二心,只是其中恐有误会。晋王这才答应让范某前来,给你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

    韩七跪下,指天发誓,自己对于晋王绝无二心。

    发誓完毕,韩七爬起来,向范权问道:“不知晋王需要我如何证明自己?”

    范权说道:“你等会随我一起回去,向晋王解释清楚这次为什么违抗晋王之命,不就行了。”

    韩七听到范权说要自己去向晋王解释为什么抗命,不由大急,我特么要是能有个正当理由,早就去向晋王解释了,还能等到现在?

    韩七正在举棋不定,到底要不要跟范权回去解释之际,突然见到范权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灵机一动,急忙吩咐亲信:“还不快去取五千贯钱来。”

    韩七说完,跪在范权面前说道:“还请国丈教我。”

    范权打了一下韩七的脑袋,说道:“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教你?你平时那机灵劲都被狗吃了?”

    韩七虽然被打了一下脑袋,但这现在根本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范权居然说这么简单的事,那么说明范权必定有办法。

    韩七的亲信刚出了营帐,就被众军士团团围住,纷纷询问:“国丈怎么说?”

    “都特么别拦着我啊,国丈已经在晋王面前给将军求情了,现在将军让我赶紧去取五千贯钱。”

    众军士一听这位是出来取钱的,不由纷纷精神大振,大道理咱们不懂,但收人钱财与人办事,咱们还是知道的。现在国丈既然敢收咱们的钱财,那么咱们的小命应该是保住了。

    随着国丈收钱的消息在营中传开了,韩七军中恐慌的情绪居然奇迹般地慢慢消失了。

    范权见到抬来的五千贯钱财,这才向韩七说道:“晋王最是好面子,这次为什么大发雷霆,不就是你们不尊其号令,让其在明教方教主面前丢了面子,所以你需要。。。”

    韩七听完,眼前一亮,这五千贯花得值了,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绰号,铁算盘果然名不虚传。

    既然有了能证明自己并非故意违抗王命的说辞,韩七拉着范权,恨不能立即飞到晋王田虎面前,赶紧了结此事。

    范权却是不慌不忙,说道:“还有六个呢,我都求情了,小七你和我一起去见麻子。还有这钱财,让人送到我那去。”

    韩七大喜,想着我等六人一起去见晋王,晋王总不能将我等六人一起砍了。

    韩七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顿时感到无比轻松,吩咐亲信将钱财送到国丈落脚处,向着众军士大声宣布,没事了,该干嘛干嘛,别特么挤在一起。。。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贱,你越是和颜悦色,他越是紧张。现在韩七嘴上脏话连篇,可众军士却偏偏非常开心,就算是屁股上被韩七踢上一脚,也是乐呵呵的。

    众军士也不笨,韩将军现在表现的越随意,说明事情已经解决了。若是韩将军对咱们越是客气,那就是要我等拼命了。

    麻子本名洪风,以前因为在街上与泼皮打架,脸上被泼了滚油,烫了一脸的麻子,所以渐渐地就没人再呼他名字了,都是直接叫他麻子。

    早年能去投奔田虎的,都是仇凉、麻子这样的。毕竟田虎那时候名气还不大,直到后来范权投奔,出了个打虎的主意,再花钱让人到处宣扬后,田虎这才在江湖上名声鹊起,才有了乔道清、孙安这等好手前来相投。

    若是给时间,让田虎在威胜好好经营一番,说不定也能成事。可惜田彪在京城败露,那么田虎仓促起事,自然就人手不足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国丈救我

    范权带着韩七来到麻子的兵营。

    麻子早就率人在等候了。邬梨等人屠了仇凉的兵营,麻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和韩七一样,麻子也正在考虑,我命由我不由天,是不是该串联一下,搏上一搏,说不定晋王轮流做,明天是麻子呢?

    当然了,以上这些,麻子也就想想,真要让他去做,他也没这个胆子,所以听到国丈范权进了韩七的兵营,麻子就吩咐亲信,快去打听打听。

    国丈收钱的消息在韩七的兵营早就传开了,麻子自然也知道了,顿时感到一阵庆幸,肯收钱就代表事情还有转机,想着自己和国丈范权也是有点交情的,他既然能收韩七的钱,那么我麻子的钱没理由不收啊。

    麻子吩咐手下,赶紧把钱财装箱,先准备好。自己带人就在兵营门口等候。

    麻子见到范权果然来自己这边了,韩七也跟在其身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范权身前:“国丈救我。”

    范权一看麻子身后那装满钱财的箱子,就知道韩七兵营里发生的事,麻子都知道了,那么就简单了,俯身在麻子耳边低语了几句,说得麻子是连连点头。

    麻子从地上站起,与韩七一起跟在范权身后,朝着下一个兵营走去。

    国丈收钱的消息,现在是个人就知道了,所以范权没费多大劲,就带着韩七、麻子等七个统兵将领来拜见晋王了。

    晋王田虎现在也知道范权收钱了,只要范权能把事办成了,收点钱财算什么呢,况且范权的办事能力超出了田虎的预料,没想到范权居然孤身一人前去,能把韩七等七人都带回来,那么说明大局已定。

    韩七等人见到晋王田虎,纷纷跪拜,口称死罪。

    田虎深恨韩七等人不尊自己号令,已有二心,有心将韩七等人除去。这时范权赶紧来到田虎身边,轻声说道:“韩七等人死不足惜,可是他们孤身前来,若是出事,必定引发兵变,大王三思啊。”

    田虎也就猎户出身,打打杀杀还可以,处理这种事就有点不行了,范权说杀了韩七等人会引发兵变,田虎不理解了,本王那韩七等人杀了,重新派个统兵大将前去,不就完事了吗?又怎么会引发兵变呢?

    范权深知田虎为人,当即把自己在各处兵营所见到的情形说了一下,大王,国舅国师在仇凉兵营大开杀戒,已经把所有人都吓坏了,现在都犹如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发事端。

    韩七等人一死,众将士会以为大王又会如在仇凉兵营一般大开杀戒,万一方腊借此机会再从中挑拨两句,大王刚打下的基业说不定就姓方了。

    田虎心有不甘,那不是太便宜了韩七这些反骨仔?

    范权轻笑:“今日不能杀,不代表日后不能杀,只要大王收拢了兵权,韩七等人的生死还不是大王一句话的事?”

    韩七等人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安,自己等人请罪,晋王也没什么反应,大着胆子偷偷瞄上一眼,原来是国丈正在劝说大王,虽然不知道范权在说什么,但是想着范权既然收了我等的钱财,那么现在应该在为我等求情。。。

    这时,晋王田虎发话了:“尔等不尊号令,本来死罪一条,但是国丈方才和本王说,你们也是有苦衷的,那么本王就听听,尔等到底是什么苦衷不尊本王号令,若是有理,本王就饶了尔等这一回。”

    韩七等人大喜,这个苦衷有啊,纷纷说道:“大王号令,我等不敢不从。”

    韩七说着,站了起来,拉开身上的战甲,只见其胸口一处伤口还在渗血,大王,军中有行刺,还有人欲要防火烧毁粮草,末将不是不尊大王号令,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韩七等人纷纷表示,我们确实是掠夺了百姓粮草钱财,手段也过于粗暴,自然免不了有些杀戮,有些百姓假意投降,却寻找机会行刺我等。

    我们也分不清投降的百姓中谁是心怀不轨的,但也不能乱杀一气,把人都杀了,只能严加防备,就这样还是防不胜防,若非战甲护体,说不定就被人得手了。

    更为可恨的是,居然有贼人混入百姓中,暗中放火想要烧毁粮草,幸亏发现的早,没有酿成大祸。。。

    麻子更是说道:“烧毁我军粮草的贼人,被我军中百姓认出,乃是吴家庄之人。”

    麻子的这番话是范权暗中授意的,吴家庄的人被范权一句话,已经死的干干净净了,把事情推到死人身上,死人又不会说话。

    而且这样一来,以后谁要说是范权在仇凉兵营一嗓子吴家庄罪不容赦,引发的营啸。范权也能振振有词地反驳,莫非你同情吴家庄乱党?

    韩七等人的说辞其实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的,但是有的时候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双方都有台阶下,所以晋王田虎也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本王信了,点头认可了韩七等人的说辞。

    范权向乔道清、孙安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

    孙安上前说道:“这次韩七、麻子等人虽然不尊王命是有苦衷,但也是他们治军不严造成的,所以本元帅觉得他们不适合继续统兵了。”

    孙安此言一出,韩七、麻子等人如何会同意,双方当即争吵了起来。乔道清拔出了幻魔刀,杀气腾腾地说道:“尔等莫非以为我兄弟二人的刀杀不得人?”

    范权赶紧出来打圆场,这两方范权都收过钱财,所以都认为范权会帮着自己说话,于是双方箭拔弩张,都看向了范权。

    把兵权收回来,那是一定要做的,但是怎么做,晋王田虎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都交给范权去处理了。实在不行,就把韩七等人杀了,哪怕引起兵变,田虎也在所不惜。

    范权先是向乔道清、孙安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稍安勿躁。接着来到韩七等人面前,大声骂道:“一群蠢货。”

第一百七十章 范权谋划

    范权这一声一群蠢货,把韩七等人骂傻了,合着你收了我等的钱财,不帮着我等说话,还来骂我们是蠢货,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范权骂完了还不解气,顺手在韩七、麻子头上打了两下,又说道:“范某现在真是后悔,怎么收了你们这些蠢货的钱财。”

    范权这句话一出,韩七等人纷纷醒悟过来,低声说道:“还请国丈教我。”

    范权轻声说道:“仇凉这货有多大本事,多大的胆量,别人不知道,我们这些老兄弟能不知道吗?为什么国舅、国师、元帅会大开杀戒?毕竟仇凉以前也是和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其中另有隐情,只是在兵营,隔墙有耳,范某不能明说。”

    范权就说了,仇凉早就被假意投降的吴家庄庄主吴法软禁了,假传号令控制了仇凉的军队,想趁着晚上偷袭晋王,取而代之。

    吴法没料到晋王一怒,直接把国舅、国师、元帅派了出来,见再也藏不住了,杀害了仇凉,直接兵变。这才惹得国舅、国师、元帅不得不大开杀戒,镇压了兵变。

    范权又对韩七等人说,我们有什么本事,多大能耐,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像麻子,以前连街头都混不下去了,这才投奔的晋王,怎么行军打仗懂吗?要说有真本事,也就是国舅、国师、元帅他们三个了。

    所以啊,你们要有自知之明,趁着现在晋王还念着旧情,将手中的兵权主动交出来,多换取点赏钱,岂不更好?不然像仇凉一样,被手下架空,做个冤死鬼,还背了一世骂名,岂不冤哉?

    韩七等人听了范权这些话,也已经有点意动了,毕竟仇凉的例子就在眼前,自己的本事比仇凉也高不到哪里去。再说,这统兵才两天,就已经笑话百出了,也深知自己不是领兵打仗的料。

    麻子更是想到自己连一起起兵的那几名老兄弟都指挥不动,说不定自己就是下一个仇凉,第一个向范权表态,我愿意交出兵权,可晋王能给我多少赏钱?

    麻子这个问题问到大家心里去了,只要价钱合适,兵权交出去就交出吧,自己等人要兵权也是为了捞钱嘛。

    范权看了看韩七等其他人:“你们也是这个想法?”

    韩七等人纷纷点头。

    范权来到晋王田虎身前,向田虎说道:“韩七、麻子等人愿意交出兵权。”

    田虎也颇为奇怪,刚才还箭拔弩张,差点火拼,被范权骂了两句,就愿意了?于是问范权:“他们想要什么?”

    范权讥笑道:“这些蠢货不就是想多要点赏钱。”

    田虎一听是这个,不由大喜,钱财现在对田虎来说,用处不大,急需的是人和粮草,毕竟朝廷大军说不定明天就出现了,没有兵,没有粮草,凭什么和朝廷大军打呀。于是说道:“这次他们掠夺回来的钱财就不用上缴了,都归他们所有,交出兵权和粮草就行。”

    韩七等人听到范权转述后,也是大喜,这次出去掠夺收获颇丰,于是欢天喜地地配合邬梨、田彪等人,交出了手中的兵权。

    乔道清与孙安也如愿以偿地各自统帅一万兵马,不由意气风发,想要大干一场,名留青史。

    第二天,田虎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朝廷大军果然来了,已经到了威胜府。

    田虎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急忙将邬梨、田彪、乔道清、孙安、范权召集了过来。

    乔道清、孙安二人听闻朝廷大军已经到了威胜府,激动地浑身发抖,面泛红光地大声叫道:“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向晋王田虎请命,愿率本部兵马前去阻截朝廷大军。

    邬梨是个闷葫芦,反正田虎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一边不停地擦刀。

    范权在田虎集团现在就是军师,先是分析了一番敌我双方的形势。

    朝廷大军主力乃是皇城司。皇城司乃是禁军中的禁军,是赵宋皇帝的贴身护卫,系皇宫防卫体系最核心的部分,战斗力极强。

    在反观我方,虽有五万兵马,但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百姓,真正能作战的,估计连一万都不到。

    如果真打起来,我方基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只有出奇兵,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一举定乾坤。

    范权所说的乃是实情,田虎也知道硬拼硬是根本没一点胜算,但是听到范权说出奇兵,不由大喜,尤其是那句一举定乾坤更是说到田虎心坎里去了,虚心向范权请教,这个奇兵该如何出法?

    范权喝退左右,只留下邬梨、田彪、乔道清、孙安四人,这才说道,只需这般这般,定能大破敌军,活捉高俅、童贯。。。

    田虎听闻大喜,国丈真乃当世诸葛。

    乔道清与孙安也是非常满意,在范权的计划中,此战过后,我二人必定名扬天下。

    邬梨向来是唯田虎马首是瞻,田虎说行,那就行。

    田彪也没意见,只要能打赢这一仗,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

    田虎集团达成了一致,当即以最快的速度,按照范权的计划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孙安向来是唯乔道清马首是瞻,向乔道清问道:“哥哥,国丈的计划听着是好,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啊?”

    乔道清亡命天涯这么多年,不知道多少次从绝境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这次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此战若胜,你我兄弟二人名扬天下,到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富贵险中求,这次你我兄弟二人是龙是蛇,就在此一搏了。”

    乔道清说完,任由一头黑发披落在肩头,高举幻魔刀,仰天长啸:“杀、杀出个富贵来、杀、杀出个前程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宋曹家

    高俅率军出征了,可怎么行军布阵、安营扎寨,高俅不懂啊,这个没学过啊,也没经验啊。

    平时高俅也不好意思向别人请教,军中一直盛传高俅不通军务,如果高俅向人请教的话,一旦传了出去,自己不通军务的这顶帽子就再也摘不去了。

    但是高俅有办法啊,不然又怎么会主动请军出征呢。

    高俅的办法就是,一切交给童贯。

    童贯是太监中少有的会军事的,曾经十次出使陕右,所以童贯这次一回京城,高俅就把童贯拉进了自己的小集团,这次童贯能出任监军,就出自高俅的谋划。

    高俅凭着张安安的神仙醉,成功的把蔡京、童贯拉进了自己的小集团。

    剩下还有一成股份,高俅思来想去,知道自己注定是要在军中发展了,官家肯定是要自己为其掌控好兵权的,于是高俅找上了曹诗。

    曹诗乃是曹家家主,开国名将曹彬曾孙。

    不要看坊间盛传杨家将、高家将、呼家将,北宋真正的第一将门世家乃是曹家。

    宋朝重文轻武乃是国策,但是四周群狼环顾,总要有人镇守边疆,上阵厮杀,于是从将门中选其女子入宫,慈圣光献皇后曹氏、宣仁圣烈皇后高氏就分别出自曹家、高家。

    大宋帝王将公主下嫁给将门更是其传统,驸马都尉王诜为什么能娶蜀国公主,开国名将王全斌便是其祖上。

    所以曹诗作为大宋第一将门的家主,自然也不能免俗,宋神宗熙宁九年迎娶宋仁宗第十一女鲁国大长公主为妻。

    禁军将领半数出自曹家门下,大宋将门之间也是互相通婚,就像慈圣光献皇后曹氏便是宣仁圣烈皇后高氏的姨母,所以搞定曹家家主曹诗基本上就能搞定军中那些桀骜不驯的将领。

    高俅亲自带着一坛神仙醉,上门拜访了曹诗。

    等到曹诗品尝过了神仙醉之后,邀其入股,更是说出了神仙醉最大的两个股东,一个是当今官家,还有一个乃是仙尊之子张安安,神仙醉更是按照仙尊之子张安安所传授的方法酿制而成。

    曹诗当日并不曾在大庆殿内,按照道理不应该知道张安安的来历,可当高俅说出了张安安的身份,曹诗并无惊讶之意。

    宋徽宗赵佶的封口令对曹家这种豪门世家来说,形同虚设,就像曹诗,早就知道张安安的身份了,宋徽宗赵佶难道真的灭其满门?

    曹家乃是大宋第一将门,关系盘根节错,对于韩忠彦韩相公在皇城门口被人从天而降砸死一事怎么能不知其根由呢?

    张安安的身份,对于豪门世家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碍于封口令不能明说而已,更是告诫家中子弟,谁也不能得罪张安安。

    这也是为什么张安安顶着花花恶少的名头,在京城至今也无衙内大少前来惩奸除恶以博美人一笑的缘故。

    宋徽宗赵佶心里也清楚,张安安的身份瞒不住这些豪门世家,但这就是一层窗户纸,谁也不能去捅开,于是宋徽宗赵佶觉得这些因果都上了自己的身,这也是宋徽宗赵佶急于将赵梦月嫁给张安安的一部分原因,这样一来自己就是仙尊之子的娘家人了,些许因果,老天爷爸爸应该不会怪罪了吧,实在不行,花点钱让妹夫接过这些因果总可以吧。

    曹诗对于仙尊之子张安安可是极感兴趣,八仙传说中的曹国舅就是出自曹家,只是由于封口令在,曹诗也不方便去结识张安安。

    现在高俅说开了,那么曹诗也不能装聋作哑了,表示规矩我懂,一千两银子随后就送往府上,只是这封口令。。。?

    封口令一事,高俅当然知道,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来之前就已经和张安安说过了。

    张安安也无所谓,这点面子还是要给高俅的,毕竟自己现在还吃住在人家府上。

    对于入股神仙醉一事,曹诗也是极为热情,不说这神仙醉好不好,就凭着官家和仙尊之子各占三成,我老曹家能入股这门生意就是与官家和仙尊之子拉近关系的最好方法了,哪怕入股的五万贯都亏光了,曹诗现在也无所谓。

    曹家现在穷的只剩钱了,杯酒释兵权之后,赵宋官家对于将门捞钱,那是相当支持的,人家都把兵权交出来了,捞点钱算什么啊,你不捞钱,赵宋官家还不放心呢,你一不要兵权,二不要钱财,是不是想积累个好名声,日后谋朝篡位啊?

    所以像曹家这种豪门世家,几代人在赵宋官家的默许和鼓励之下,大捞特捞,不知道积累了多少财富。

    可是再多的财富也需要权势护航啊,不然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了,现在老曹家虽然名义上还是大宋第一将门,但自从慈圣光献皇后曹氏去了之后,就不免盛极而衰了。

    那些禁军将领为什么奉曹家马首是瞻,其祖上是曹家部下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曹家在朝廷中有着庞大的影响力,在关键的时候能为其说话,争取利益。

    可是自从慈圣光献皇后曹氏去了之后,曹家在朝廷中的影响力就大不如前了,曹诗作为这一代的曹家家主,至今还只是个光州防御使、驸马都尉,也暗自着急,再这样下去,老曹家的荣耀就要断送在我曹诗的手中了。

    今天高俅的上门,让曹诗看到了希望,所以对于入股一事,曹诗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但是曹诗也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背后必定有其原因,那么高俅将这么好的买卖送上门来,必定有事相求。

    曹诗向高俅问道:“不知高大人除了入股一事,还有何事?”

    高俅也知道现在的曹家虽然大不如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要替官家掌控军权,那么曹家就一定要拉拢好。

    高俅将榆林巷刺杀一案的真相说了出来,更是将自己想要捞取军功的想法也毫不保留地全都说了,连征讨田虎的计划,包括派出方腊作为内应等等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最后才向曹诗说道:“听闻曹公孙儿俗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高俅特来请其入职皇城司,随我一起前去征讨反贼田虎。”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得扰民

    曹诗听到高俅这么一说,知道高俅是给自己面子,故意这么说的,皇城司乃是禁军中的禁军,装备历来都是军中最好的,打个连名字都没听说的草寇,还需要特意请自己的孙儿曹俗一起?这分明是给老曹家送军功啊。

    不过年老成精的曹诗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高俅分明就是怕自己压不住军中的骄兵悍将啊,要借我老曹家的名头一用,那么高俅邀自己入股神仙醉一事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想通此节的曹诗顿时两眼发光,这何尝又不是老曹家的机会啊。老曹家的子孙只要有了军功,凭着老曹家在朝中宫里的关系,好好运作一番,老曹家的接班人就算是有了。

    曹诗当即表示,曹俗明日就到皇城司报到,另外老夫还会通知亲朋好友,大力支持高大人出兵征讨反贼田虎。

    大宋禁军出征,可是非同小可,高俅这次能顺利地领军出征,一是宋徽宗赵佶大力支持,二是朝中权贵早就想除去田虎,三是蔡京、曹家出力甚多。

    有了曹俗在军中,军中那些将领果然老实了不少,高俅知道自己不懂军事,吩咐众将士一切听从监军童贯的指挥。

    童贯在曹俗的协助下,倒也安排地井井有条。

    高俅大军刚到威胜,就听到帐下来报,说是有一人自称王寅,有要事禀报。

    高俅想起来了,这个王寅是方腊的人,不由急忙让人去把王寅带来。

    高俅是来征讨反贼田虎的,可田虎若是没有起兵作乱,那么高俅此番出兵就是个大笑话了,所以高俅目前也急于和方腊取得联系,若是田虎还没有起兵作乱,高俅不介意在威胜再等上几天。

    王寅被人带到高俅面前,拜见过后,高俅就迫不及待地向其询问起了情况。

    王寅前来,一方面是来通报田虎在沁源县的所作所为,二来是为方腊请功的,当即说道:“田虎在方腊哥哥的鼓动之下已经于五日前起兵作乱,攻占了沁源县,自称晋王,更是将沁源县大小官吏杀戮一空,放纵手下四处掠夺,百姓深受其苦,盼大人早日救其脱离苦海。”

    高俅行军打仗不行,揣摩他意可是一把好手,此乃天赋技能,不然也不会成为宋徽宗赵佶的第一帮闲,所以王寅的这番话,高俅完全听懂了。

    高俅最关心的是田虎有没有起兵造反,现在从王寅口中确定了田虎已经起兵造反了,还自称晋王,那么高俅心中的一块大石就算是落下了,基本可以确定军功有了,而且还很大,田虎都自立为王了,这可是反王啊,比一般反贼级别高啊。

    高俅第二关心的就是怎么把军功捞上手,可反王田虎肯定不会束手待擒的,这就需要众将士英勇奋战了。

    若要众将士英勇奋战,那么好处自然少不了,没好处谁跟你去拼命啊,刀剑无眼,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安然无恙,所以这个好处必须得跟上,不然民间为何要说贼过如梳,兵过如篦,统军的将领不知道为自己积累个好名声啊,那是没办法,大头兵若是没有好处,下次谁跟你啊。

    可高俅这次是来捞军功的,若是让手下将威胜祸祸一空,回朝之后,那些言官免不了要拿此做些文章,军功不免大打折扣。

    所以当高俅听到王寅说田虎放纵手下四处掠夺,百姓深受其苦,不由大喜,心中暗赞方腊办事漂亮。

    高俅当即吩咐擂鼓,三通鼓罢,监军童贯以及众将领纷纷赶到高俅帅帐。

    高俅先是将田虎起兵作乱,攻占沁源县,自立为晋王一事说与众将领,然后说道:“天宁节将至,此番本帅欲在天宁节之前擒拿反王田虎,为官家贺寿,震慑天下。”

    众将领不由精神一震,若是能在天宁节前平定反王田虎,以当今官家好大喜功的性子,那么我等的功劳说不定还能再涨三分,纷纷响应高俅:“步帅说的极是。”

    高俅得意地环顾四周,厉声说道:“既然此次要为官家贺寿,诸位需把手下都看紧了,不得扰民,免得被言官参上一本,前功尽弃。”

    众将领一听不得扰民,不由面面相觑,不得扰民就代表了没有好处,自己等人有军功,可以加官进爵,自然无所谓,可底下那些大头兵就不行了,没好处谁给你拼命啊,还有几天就天宁节了,没人拼命谁敢保证一定能拿下沁源县,活捉反王田虎啊。

    所以众将领不由地都看向了曹俗,意思很明显,高帅不懂军务,你大宋第一将门世家的曹家应该懂吧。

    现在高俅把曹俗拉进皇城司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若是没有曹俗,众将领必定领命而去,但私下里肯定是出工不出力,那么能不能打下沁源县就很是问题了。

    但是现在有了曹俗,双方就有了沟通的桥梁,所以众将领领命而去后,曹俗留了下来。

    曹俗是高俅向曹家家主点名要来的,高俅自然知道别看曹俗现在才十六岁,但是知道其少年老成,家学渊博,被曹诗视为曹家千里驹,寄予厚望。

    现在高俅见曹俗没有在众将领面前反驳自己,而是选择事后与自己沟通,不由暗叹这些豪门世家教导有方,对曹俗也高看三分。

    其实这次也是高俅对曹俗的一次试探,若是其在众将领面前反驳自己,自己自然会把计划说了出来,但这样不免就比较难看了,事后曹俗乃至曹家也必定从高俅的合作名单上划去,反正将门世家又不是只有曹家一家。

    若是曹俗随众将领一同离去,高俅对曹俗会很失望,我把你拉进皇城司就是要你为我来把关的,你对我方才这么大的失误视而不见,你若是也不懂,那我要你何用?你若是懂的,那又是何居心?

    现在曹俗的表现是最符合高俅心里预期的,所以现在高俅笑眯眯地问曹俗:“还有何事?”

    曹俗看了一眼高俅身边的监军童贯,欲言又止。

    曹俗的这番表情落在高俅眼中,高俅对其又高看三分,笑道:“无妨,监军与本帅情同手足,但说无妨。”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须扰民

    曹俗知道监军童贯也是神仙醉的股东,刚才这番表情只是在高俅面前表个态,现在既然高俅发话了,于是说道:“步帅,不得扰民,恐军中将士会有怨言,天宁节将至,若是耽误了步帅的大事就不好了。”

    童贯为什么留下来,也正是想就此事与高俅沟通,天宁节前平定反王田虎乃是头等大事,在这等大事面前,扰不扰民就不值一提了,至于被言官参上一本也是无妨,你我二人简在帝心,又岂是小小言官能参得动的。

    童贯见曹俗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不由附和。

    高俅哈哈大笑,将田虎放纵手下四处掠夺一事说了,对于童贯、曹俗,高俅也不隐瞒,大赞方腊会办事,此人不但鼓动田虎起兵作乱,更是劝其自立为王,这样一来,你我军功凭空大涨三分。而且方腊更是鼓动田虎四处掠夺,这样一来,你我何须扰民?

    高俅说完哈哈大笑。

    童贯、曹俗也听懂了,不由大喜,这才告退。

    众将领见曹俗留在高俅营帐,知道其必定在与高俅沟通,所以出了营帐,并没有散去,都在营帐外面等着。

    众将领见到监军童贯与曹俗含笑结伴而出,不由大喜,看来沟通的不错,纷纷上前。

    童贯见众将领都在账外候着,不由笑道:“都到本监军账内一叙吧。”

    来到童贯营帐,童贯和曹俗先是大赞步帅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把高俅在田虎处安插了内应一事说了出来,说道:“只待大军攻城,城门自开。尔等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众将领也是纷纷大喜,自古攻城战是最残酷的,尤其是短短几日就要攻占城池,除了拿人命填,别无他法。现在既然有内应能打开城门当然是最好了。

    童贯又说了,知道你们此次出来平乱,家里都盼着能带些钱财回去。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还是监军理解咱们,我们还好点,下面那些小崽子都盼着呢,若是不让扰民,恐军中不满啊。。。

    众人一下子就说开了,吴三郎那个老光棍还盼着这次平乱,挣个娶媳妇的钱呢,还有二狗子,昨天还问我,这次拿几个人头可以有五十贯赏钱,为其老母亲买药治病。。。

    曹俗在一边说道:“反王田虎放纵手下四处掠夺,这沁源县四周已经被反王掠夺一空了。”

    众将领一听,眼前一亮,纷纷大赞难怪步帅不让我等扰民。。。

    有两个将领还没反应过来,见其他人纷纷认同高俅不得扰民了,不由大急,拉着身边之人就在询问:“这是为何?快与俺说说。”

    曹俗向此二人解释,都被反王抢光了,你再去扰民,还有什么油水啊,这钱财又没长腿,会自己跑,咱们打下沁源县,活捉了反王田虎,这些钱财可都是缴获啊。。。

    这时军中又闻鼓声,众人纷纷起身赶往高俅营帐。

    原来童贯、曹俗刚出高俅营帐,王寅就按照高俅的吩咐,把张庆等沁源县的大户人家家主带来了。

    当日田虎为了断绝沁源县百姓的退路,听从了方腊的建议,让沁源县的百姓在这些家主面前将其家人残忍地杀害后,就将这些家主放出城外,任其自生自灭。

    沁源县里无奈从贼的百姓见此,也只能跟着田虎一条道路走到黑了,所以在其后的攻打陆远寨,掠夺庄园都表现的很积极。

    王寅听从方腊的吩咐,早就带着明教的人在沁源县城外等着了,见到张庆等人,王寅上前说道:“我乃朝廷的探子,大军不日就到,你等可愿随我前去威胜,等候大军到来?”

    张庆等人沦落到这等地步,对于田虎、乔道清等人恨之入骨,听闻朝廷大军前来征讨,纷纷表示愿意随王寅一同前往威胜。

    张庆等人在威胜也大都有产业,一到威胜就纷纷贱卖产业,凑得钱财五万多贯,若非急于脱手,二十万贯都不止。

    张庆等人带着五万贯钱财找上了王寅,说道:“若是王兄弟能为我等报仇雪恨,这些钱财便是你的。”

    王寅可怜众人遭遇,答应张庆等人,等到朝廷大军到来,我必定将你们的意思告知大人。

    高俅听了王寅的转述后,动开了心思,先不说那五万贯钱财,有了曹家这个合伙人后,高俅就不缺钱财了,高俅现在缺的是军功。

    张庆等人都是大户人家的家主,与文人士林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己若是能带着他们一起回京,让其在京城述说田虎的残暴,自己的军功岂不是还能再涨几分?

    想到这里,高俅心头火热,急忙吩咐王寅:“快去将这些人带来,他们的请求,本帅应了。”

    张庆等人早就在高俅大军到来的时候,带着钱财在营外等候了,当王寅从高俅军营出来,立马迎了上去:“王兄弟,大人怎么说?”

    王寅说道:“诸位的请求,大人应了,现在让我前来带诸位入营一叙。”

    张庆等人见到高俅,哭倒在地,高喊:“我等终于等到天兵了。。。”

    张庆抱着高俅的大腿,哭道:“田贼残暴不仁,我等家破人亡,只求天兵为我等报仇雪恨,虽死无憾。”

    高俅安慰众人:“大军来迟,各位受苦了,高某之罪。待高某擒拿了反王田虎,诸位不如随高某一起回京,高某自当向官家请求,让诸位手刃反王,报仇雪恨。”

    张庆听到高俅的这番话,满脸狰狞地问道:“高大人此话当真?”

    高俅重重地点了点头:“若有虚言,高某不得好死。”

    张庆等人跪倒在高俅身前:“高大人若能让我等手刃仇人,我等甘愿为奴。”

    高俅急忙扶起张庆等人:“万万不可,为奴一事休要提起,高某说到做到,回京之后,必定请奏官家,让尔等手刃仇人。”

    张庆等人呈上钱财:“还请高大人收下。”

    高俅做戏做全套:“都怪高某率军来迟,害得乡亲父老受贼人毒害,怎敢再收诸位乡亲钱财?”

    张庆等人趴在地上表示,我等只求能手刃仇人,为亲人报仇雪恨,钱财对于我等来说已是无用之物。。。

    高俅吩咐擂鼓,三通鼓罢,见众将领齐至,高俅指着张庆等人向众将领说道:“此乃沁源县受害的百姓。”

    高俅说完,又指着装满钱财的箱子说道:“这是这些百姓自愿献来的钱财,以做军资,只愿我等早日大破贼兵,擒拿反王。”

    文官怕死,武将爱财,众将领对于小钱钱的抵抗力向来是很差的,见着装满钱财的箱子,个个两眼发光,气势如虹高呼:“大破贼兵,擒拿反王。”

    高俅大呼:“传我将令,活抓反王田虎者,赏钱二万贯。活抓、格杀田豹、邬梨、范权、乔道清、孙安者,赏钱六千贯。”

    众将领轰然领命,有赏钱就有干劲了,对着下面的弟兄们也有交代了。

    大军缓缓开拔,向着沁源县而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邬梨请战

    乔道清、孙安早就严阵以待,见到朝廷大军终于来了,心中莫名感到一阵躁动,相视一笑,你我兄弟二人是龙是蛇就在此一搏了。

    此刻的沁源县内一片慌乱,朝廷大军来平乱了,有的脸如菜色,向着漫天神佛祈求,有的则一脸激动,我命由我不由天,杀出个前程富贵出来。。。

    皇城司兵马在监军童贯的指挥下,安营扎寨,并不急着攻城。

    乔道清等人江湖草莽出身,对于两阵交战之事也不懂啊,与孙安、邬梨一合计,不如我们三人学着戏文里出城挑战,凭着我们三人的武艺挫一挫朝廷大军的锐气,让下面的小崽子们看看。

    邬梨乃是武痴,对于厮杀向来热情,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拎着泼风大刀,命人打开城门。

    乔道清率领五百精兵紧随其后,吩咐孙安:“兄弟你在城头守着,别人我不放心。”

    邬梨一马当先,冲出城门,声如雷霆,高呼:“大晋国舅邬梨在此,谁敢一战?”

    高俅从方腊传来的情报里也知道邬梨勇力过人,武艺高强,心中暗思自己手下好像没人是邬梨的对手,想着曹俗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之前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不如让曹俗上前一试,看看大宋第一将门世家的实力。

    高俅轻描谈写地说道:“曹俗,这六千贯赏钱你来吧。”

    高俅话音刚落,曹俗身后闪出一人,高声说道:“步帅,杀鸡焉用牛刀,我乃曹将军帐下一小兵,愿上阵斩杀贼首邬梨,以彰显我朝廷天威!”

    高俅勃然大怒,正要开口呵斥,只见此人八尺五六身躯,细细三柳髭髯,两眉入鬓,凤眼朝天,面如重枣,唇若涂朱,与坊间传说的汉末三国时期蜀汉名将关羽长得一模一样。

    关羽在坊间就是忠义的化身,深受历代帝王推崇,清朝雍正三年(1725年),朝廷颁令,以关帝庙为武庙,并入祀典,文武百官、各省县百姓按祭孔之太牢祭仪进行春秋两祀。从此,关羽成为国家祭祀的主神,达到了与文圣孔子并驾齐驱的地位。

    关羽在历朝历代经历了侯而王,王而帝,帝而圣,圣而天的过程,而始作俑者就是宋徽宗赵佶,崇宁元年(1102),关羽被宋徽宗赵佶封为忠惠公,从而开启了其武圣的封号之路。

    高俅作为宋徽宗赵佶的头号帮闲,自然知道宋徽宗赵佶对关羽极为推崇,今年刚封其为忠惠公,见此人样貌颇似忠惠公关羽,不由灵机一动,开口问其:“你乃何人?”

    此人声如洪钟:“某乃曹将军帐下亲兵关胜。”

    高俅一听此人姓关,激动了,若能坐实此人乃是忠惠公后人,自己回京后再这般宣传一番,忠惠公后人得知威胜有人起兵作乱,深感官家封其祖为忠惠公,毅然从军平乱,阵前斩杀反王麾下第一高手。。。这样一来,自己的军功岂不是又能涨上三分?

    曹俗知道关胜坏了军规,主将说话,哪有小兵插嘴的,但也知道关胜是为自己解围,曹家乃是大宋第一将门世家,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一路上,曹家源源不断地将田虎以及其麾下重要人物的情报送来了。

    曹俗也知道田虎帐下邬梨两臂有千斤力气,惯使一柄五十斤重的泼风大刀,以一招夜战八方称雄江湖,人称刀王。

    此战乃是曹家近年来的第一战,自己担负着重振曹家的重任,许胜不许败,容不得半点闪失,故此祖父曹诗特意将关胜送到自己帐下,此人据说乃是汉末三分忠惠公嫡派子孙,姓关,名胜;生得与祖上云长相似,使一口青龙偃月刀,人称大刀关胜。

    关胜本是蒲东巡检,虽然武艺高强,但奈何军中没有关系,有一次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脱口而出:“我乃汉末三分忠惠公嫡派子孙,至今还只是个小小的九品巡检,无脸见吾祖啊。”

    曹家作为大宋第一将门世家,对于军中之事了如指掌,这次曹俗随军出征,曹诗想起了与其祖长相颇似的关胜,一纸调令将其送到了曹俗帐下。

    关胜接到调令也是满心欢喜,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连夜赶到曹俗帐下,做其亲兵,想凭着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建功立业。

    曹俗见关胜这等英雄人物,也是见猎心喜,与关胜过了两招,见关胜武艺高强,远胜自己,不由引为心腹。

    随着田虎那里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来,曹俗也感到压力颇大,田虎帐下三大高手,邬梨、乔道清、孙安,曹俗是一个都没有把握战而胜之。

    关胜挺身而出:“将军若要对上此三人,关某愿意一战。”

    这次高俅点名要曹俗前去迎战邬梨,曹俗心中颇为不愿,这可是我曹俗代表曹家的第一战啊,万一输了,军中的那些骄兵悍将历来信服强者,曹家势必让人看轻。

    关胜见曹俗没有接口,知道曹俗不愿迎战邬梨,于是挺身而出请战,实则为曹俗解围。

    曹俗见高俅有怪罪关胜之意,急忙上前说道:“步帅,关胜乃汉末三分忠惠公嫡派子孙,有万夫不当之勇。”

    高俅一听关胜果然是忠惠公后人,不由大喜,大喝一声:“将我的追风驹牵来。”

    高俅一手将追风驹的缰绳放到关胜手中,说道:“此马名为追风驹,不输乃祖的赤兔,今天你若是能阵前斩杀邬梨,这追风驹本帅就赐予你了。”

    大宋缺马,关胜一个小小的九品巡检又哪里有钱财买好马,故此在关胜心中一直有个遗憾,自己与祖上之间就差一匹赤兔了。

    现在瞌睡就有人送枕头,高俅居然愿意将追风驹这等名马相赠,关胜不由豪情大发,大喝一声:“温酒,待我归来饮之。”

    关胜说完,翻身上马,冲出阵前。

    温酒斩华雄出自三国演义,真正的历史上,华雄死于孙坚之手,因此宋朝是没有温酒斩华雄一说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关家秘法

    童贯大喜,赶紧吩咐人前去温酒。

    高俅虽然泼皮出身,但早年也做过苏东坡的书童,此刻也反应过来了,若是关胜能阵前斩杀邬梨,这可是典故啊,温酒斩邬梨。

    这一刻高俅连典故的名字都想好了,这要是传回京城,此战必定名扬天下,自己作为主帅也必将被文人墨客所记载,名垂千古啊。

    高俅甚至让人动作慢点,火小点,慢慢温,务必保证关胜归来,酒还是温的。

    关胜策马来到阵前,大喝一声:“大刀关胜在此,贼人受死吧。”

    关胜双腿一夹,追风驹快如闪电,奔向邬梨而去。

    邬梨见宋军阵前冲出一人向自己策马奔来,二话不说,挥起泼风大刀,杀向关胜。

    两马相交,只得一个回合,就见血光冲天,血雾中邬梨身首异处,关胜趁胜追杀,一人一马杀进了乔道清所部。

    乔道清此时也被吓破了胆,多年亡命天涯练就的逃命功夫发挥了本能,只身跑回了沁源县内,孙安见乔道清跑回来了,急忙吩咐关上城门,至于其他人还没跑回来就各安天命吧。

    乔道清带出去的五百精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胜突入阵中,见勇力过人的国舅邬梨被关胜斩杀,杀人如麻的国师已经跑回城内,顿时军心溃散,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四下逃散,谁也没有勇气敢反抗斩杀邬梨的关胜。

    宋军这时这才反应过来,在曹俗的指挥下,掩杀过来。

    邬梨这等高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一招死于关胜之手,其实也怪邬梨自己。

    邬梨乃是江湖大豪,熟悉的是江湖厮杀,若是下马步战关胜,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但是邬梨偏偏要骑马出战,这就坏了。这马战与步战乃是截然不同的,如何借助马力才是马战的重点,可邬梨又怎么懂这些呢?

    平日里看戏文听说书,阵前挑战都是在马上的,所以这次邬梨也学着戏文里看来的,骑马上阵挑战,就好比一个驾照都没拿到的新手,要和老司机比飙车,以已之短攻敌所长,岂有不输之理。

    反观关胜,一身功夫都在马上,祖传的关家刀法,更是关羽在战场上厮杀所创,对马力的运用发挥到了极致,纵贯三国,有马的关羽和没马的关羽判若两人。

    关胜策马来到阵前,见到邬梨骑马的样子,一眼就看出了邬梨不会骑马,心中不由大喜,追风驹到手了。

    关胜若是没有骑上追风驹,换成一匹普通的战马,胜邬梨不难,但是想要斩杀邬梨就做不到了。邬梨只要在马上和关胜一交手,就会发现自己骑马上阵厮杀是个错误,只要一下马,凭着邬梨的武功,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关胜这次骑上了追风驹,将祖传的关家刀法发挥到了极致,还没到邬梨面前,就以杀气锁定了邬梨胯下的战马。

    关胜此法乃是关羽阵斩颜良的秘法,是关家刀法的不传之秘,传子不传婿,传媳不传女,非嫡系子孙不传。

    当年曹操与袁绍会战白马,袁绍帐下第一猛将颜良率领精兵进攻,关羽为了报答曹操的收留之恩,向曹操讨要了赤兔,一人一马突入万军从中。

    关羽知道自己只有一招的机会,仰仗赤兔的速度,以杀气锁定了颜良的战马。

    等到快冲到颜良面前,关羽大喝一声:“颜良受死。”杀气暴增。

    关羽这一声大喝也是有讲究的,顿时把颜良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从而忽略了战马的异样。

    战马这种动物,对于危险的警觉性比人类高,被关羽的杀气锁定之后,颜良的战马就已经有点躁动了。

    等到关羽逼近,杀气暴增,颜良的战马再也受不了了,于是马惊了。

    颜良在这关键的时候战马受惊,也是猝不及防,而关羽借助赤兔的马力,劈出快如闪电的一刀,于万军从中斩杀颜良,也凭借着这一刀被曹操用汉献帝的名义封为汉寿亭侯。

    关羽凭借着这一秘法,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名将,也杀出了赫赫威名。

    关胜正是有此秘法,又加上高俅赠送的追风驹这等名马,才有把握阵斩邬梨,说出了豪言壮语。

    关胜在阵前使出了关家秘法,邬梨的战马果然受惊,邬梨本来就不怎么会骑马,在这关键时候战马受惊,顿时惊慌失措,高手相争只差一线,关胜借助追风驹的速度劈出的一刀,又岂是在马上无处借力惊慌失措的邬梨能够接住的,何况邬梨的战马还受惊了,一代高手刀王邬梨就这么成了大刀关胜重振关家的垫脚石。

    高俅、童贯在军中见此大喜,这关胜勇武不输乃祖忠惠公,今日阵斩邬梨颇有当年乃祖忠惠公白马斩颜良的风采。

    这时曹俗来报,此战斩杀反王麾下第一高手邬梨,反贼一百二十六人、生擒反贼三百七十四人,只逃脱乔道清一人。

    此时关胜也牵着追风驹来到高俅面前:“步帅,关某幸不辱命。”

    高俅命人取酒过来:“关将军饮胜。”

    关胜急忙说道:“关某只是曹将军帐下亲兵,如何能担得起步帅一声将军。”

    高俅哈哈大笑,上前拉着关胜的手说道:“忠惠公后人关胜忠义无双,听闻沁源田虎作乱,毅然辞去蒲东巡检一职,半路投效平乱大军。今日于阵前斩杀反王麾下第一高手邬梨,本帅封你为正副将,可有人不服?”

    军中历来信服强者,众将领纷纷说道:“步帅英明。”

    曹俗也为关胜高兴,关胜之前是我帐下亲兵,现在升为正副将,但其出身曹家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关胜蒲东巡检不做,投奔曹俗,不就是想建功立业,更上一层嘛,今日凭着战功被封为正副将,关胜相信这只是自己的起点。

    关胜一口饮尽杯中酒,大声谢过高俅。

    高俅又大声吩咐:“将赏钱抬出来。”

    众将领这才想起来,这邬梨可是值六千贯啊。

    随军而来的张庆等人纷纷跪倒在关胜面前,感谢关将军为我等报仇。

    随着六千贯赏钱放到关胜面前,全军将士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

    升官发财,关胜一刀做成,全军将士虽然眼红,但并不妒忌,这是人家凭真本事挣来的,一时间高俅大军士气高昂,有的将领趁机喊出了:“弟兄们,升官发财就在今朝,打破沁源县,生擒反王。”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国师欲降

    此刻面如死灰的乔道清听到城外宋军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吓得是胆颤心惊,拉着孙安说道:“兄弟,你我二人小瞧了天下英雄,这名不经传的关胜一刀就杀了邬梨,这可如何是好啊?”

    孙安在城头看得比乔道清清楚,对乔道清说道:“哥哥莫慌,邬梨乃是战马受惊,这才被关胜一刀斩杀,实属运气不好。”

    乔道清这才稍感安心,原来是战马受惊,被关胜趁虚而入,但是乔道清闭上眼睛,细细回忆关胜那一刀,觉得换成自己,就算战马没有受惊,也完全接不下这一刀,就感到一阵绝望。

    乔道清想到当日张庆满目狰狞,双眼流血的样子,感到一阵恐慌,难道我乔道清要死在这沁源县不成?

    孙安见乔道清恐慌的样子,安慰道:“哥哥莫忘了国丈的计策。”

    得到孙安的提醒,乔道清这才想起范权的计策。

    这时沁源城内一阵躁动,原来沁源县内的军民被这一战吓破了胆,引发了暴乱,田彪正在带人镇压。

    乔道清现在也没心思去管这些事了,仔细地回想了一遍范权的计策,觉得自己的性命不能寄托在他人手上了,拉着孙安说道:“兄弟,我命由我不由天,到了现在这一步,你我二人不能再寄托他人了,哥哥这里有一计。”

    说完,乔道清环顾四周,此间只有自己和孙安二人,这才和孙安说道:“兄弟,不如你我二人降了吧。”

    孙安也怕死啊,今天被关胜的一刀也吓得够呛,之前的豪情壮志也随着关胜的一刀散去了,见乔道清说到降了,立即开口附和:“我也正有此意,就怕宋军不愿意放过你我二人。”

    乔道清也有此顾虑,想到自己二人之前有多高调,现在心里就有多后悔,说道:“兄弟你是兵马元帅,邬梨一死,他的兵马群龙无首,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手过来。到了晚上,我悄悄出城,去和宋军谈判,若是能放你我二人一条生路,你就献城而降,我若回不来,兄弟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与宋军拼个你死我活,玉石俱焚。”

    孙安向来以乔道清马首是瞻,当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就按哥哥所说。”

    到了晚间,高俅得帐下来报:“营外反贼乔道清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高俅深思一会,命人把乔道清带来。

    乔道清来到高俅营帐,急忙行礼参拜:“贫道乔道清参见大人。”

    高俅似笑非笑地看着乔道清:“道长不是伪晋国师吗?为何深夜前来?”

    乔道清尴尬地笑了笑:“大人莫要再提国师二字,贫道本乃山野之人,逍遥于天地之间,被反贼田虎所迫,不得已这才虚与委蛇,一心只盼朝廷天兵到来,拨乱反正。”

    说到这里,乔道清见高俅没有接口,只能继续说道:“今晚贫道前来,实有要事禀告大人。”

    乔道清说到这里,高俅这才问道:“不知是何要事劳烦道长深夜前来?”

    乔道清急忙说道:“孙安乃贫道同乡,自幼相交甚厚,在贫道的劝说之下,愿意献出沁源县,率众归降大人,只求大人放其一条生路。”

    高俅淡淡一笑:“道长来晚了,城中早已有人与本官取得联系,今晚子时便是城破之时。”

    乔道清一听高俅此言,心中大呼不妙,身形一下子就绷紧了,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高俅能就这么告诉乔道清,沁源县内有其内应,连时间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说明高俅根本就不担心乔道清会泄露出去,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今天乔道清插翅也难飞了。

    乔道清在江湖厮杀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不到最后绝不放弃的习惯,一边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杀出一条血路,一边飞快地说道:“大人,贫道还有一事禀告,反王田虎根本不在沁源县内。”

    高俅听闻不但没有诧异,反而笑着说道:“不错,田虎确实不在沁源县内,他此刻就在我大营之中。”

    乔道清听闻,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高俅,这怎么可能?

    直到五花大绑的田虎被带入高俅营帐,乔道清这才如梦初醒,一时间面如死灰。

    原来当日范权献计,由邬梨、乔道清、孙安三人坚守沁源县,田彪假扮田虎,以定人心。而田虎则率三千精兵,神不知鬼不鬼地潜回田家庄。商定等到宋军攻城之时,田虎率军从后偷袭,大败宋军。

    范权此计一出,立即得到了乔道清、孙安的响应,田虎也深觉此计甚妙,欣然同意。

    范权一再嘱咐,防人之心不可有,所以此计连方腊也蒙在鼓里。

    田虎也有自己的打算,朝廷大军谁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战而胜之,如果自己留在沁源县内,一旦城破,将无路可逃。

    而自己潜伏在田家庄就不同了,庄内有一条密道,直通后面的太岳山。一旦事不可为,自己走密道遁入太岳山,以自己对太岳山的熟悉,官军是万万不可能抓住自己的,而且密道除了自己以外,连妻儿兄弟也不知道,更不用说是外人了。

    今日关胜阵斩邬梨,潜伏在远处的田虎也看到了,自己口中的虎狼之师在宋军面前不堪一击,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纷纷跪地投降或是四下逃散。

    这下田虎心中充满了苦涩,这么大的差距怎么打啊,只能率着同样胆颤心惊的三千精兵,悄悄地退回田家庄。

    回到田家庄,田虎这才发现,三千精兵只回来了一半多,顿时大呼不妙。

    这跑掉的一千多人,只要有一个落到宋军手中,自己的行踪就再也藏不住了,急忙将一切大小事务交付给范权,自己孤身一人悄悄地溜进了密道,连妻儿都没有带。

    自己以后是要隐姓埋名亡命天涯了,带着妻儿老小岂不是累赘,至于她们落入官军之手会有什么下场,田虎也只能表示,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不料刚出密道的田虎就被人当头一棍打晕在地,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五花大绑身在囚车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密会

    田虎晃了晃隐隐作痛的脑袋,发出一声呻吟,看着四周举着火把的官军,怎么也没有想通,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这时范权见田虎醒来,一脸狰狞地来到囚车前,咬牙切齿地说道:“晋王,醒了?身陷囚笼的滋味怎么样啊?”

    田虎见到范权的这一刻,顿时明白了,厉声喝问:“范权,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背叛于我?”

    范权双目含泪,仰天长啸:“你待我不薄?你待我不薄?”

    范权突然窜上囚车,瞪大了含满泪水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田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当日老夫带着小女前来投奔,你见老夫小女生的花容月貌,居然将她强暴,这叫待我不薄?”

    田虎支支吾吾地说道:“都怪当日我多喝了两口,焉儿又长的如此貌美,一时间没有把持得住,不过事后我不但大摆筵席迎娶焉儿过门,更是将你视若如父,礼敬有加。”

    范权听到这里,脸色稍微有些缓和,开口说道:“当日你大摆筵席,迎娶小女过门,老夫也感欣慰,虽然只是做妾,但是总好过随老夫漂泊江湖,也算是有个归宿。当时老夫也尽心为你谋划,若非老夫,你一个小小的猎户又如何能引得四方豪杰八方英雄前来投奔,做出偌大的声势。”

    说到这里,范权脸色一变,满目狰狞形如恶鬼,厉声说道:“但是老夫万万没有想到,你田虎堂堂七尺男儿,既然做出将焉儿供人淫乐之事。”

    田虎闻之脸色大变,伸直了脖子,青筋直爆,高声厉喊:“你以为我愿意啊,我也是男人,还不是被你们给逼的。”

    田虎形如疯子,不停地在囚车里挣扎,嘴里不停地喊道:“逼我,一个个都来逼我,现在我是晋王了,谁还敢来逼我!”

    眼看田虎就要疯了,这时冲出一人,一掌打在田虎颈后,将其打晕,对着范权说道:“范先生,此人快疯了,莫要再刺激于他了。”

    此人正是豹子头林冲。

    当日高俅见林冲在榆林巷不费吹灰之力就擒拿了王庆,深感自己这边高手缺乏,于是在出征前,征得宋徽宗赵佶的同意后,一纸调令将林冲调入了皇城司,担任一营指挥使。

    林冲被张安安视为救命恩人,又是高俅点名调入皇城司的,自然被高俅视为嫡系,所以这次擒拿田虎的行动就落到了林冲头上,一棍子打晕田虎的正是林冲。

    当日方腊刚到沁源县的时候,曾经独自一人出去了一趟,直到第二天这才回来,期间便是去会见范权的。

    自从明教与田虎相斗了几场之后,方腊对田虎也就重视了起来,仔细研究过后,方腊发现有些蹊跷。

    田虎强占庄园,只能说是村霸,收取点保护费也属正常,明教也收保护费,可收过路费就不正常了。

    外出行走的这些商行,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背后都是有权贵的,田虎这是自寻死路,这么多江湖大豪难道不知道收过路费吗?可是又有几人敢收过路费?

    方腊请人带话给田虎,也是江湖上的正常操作,就算田虎不给方腊这个面子,也没必要放出狠话:你明教方腊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田虎此言一出,分明是要与明教结下死仇。明教若是没有反击回去,江湖上将没有明教立足之地,所以明教哪怕损失再大,也不得不前赴后继,直到一方倒下为止。

    方腊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这个田虎是个棒槌?

    直到方腊仔细研究过后,发现从田虎的崛起,到收取保护费、过路费,以及和明教结下死仇,里面都有范权的影子。

    方腊纳闷了,就算田虎是个棒槌,可这范权,以他提出的打虎震声威来看,此人颇有谋略,他怎么就没有提醒田虎呢?

    想到这里,方腊突然浑身一震,得出了一个结论,莫非这范权与田虎有仇,想借我明教之手除去他?

    方腊还没来得及展开行动,就接到了方七佛的飞鸽传书,只能回转青溪。

    等方腊来到京城,接到高俅的任务后,方腊心中就有了计划,算好行程,飞鸽传书给沁源县的明教教众,约范权见上一面。

    范权接到一封书信,拆开后只见一张白纸上写着:今日酉时,富贵楼一叙,共商刺虎大计。

    方腊将石宝、王寅二人留在客栈,独自一人来到富贵楼。

    方腊在富贵楼包厢,见到范权被明教教众带了进来,不由大喜,大事成矣。

    方腊起身:“明教方腊见过范先生。”

    “不知方教主约范某前来,所为何事?”范权问道。

    方腊示意范权坐下说道“请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方某这次邀范先生一叙,为谋田虎而来。”

    方腊一边给范权倒酒,一边说道:“范先生不如听听方某所言,再做计较,如何?”

    于是方腊将东京城内榆林巷刺杀一事的真相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连方家蒙贵人出手相救也没作隐瞒,表示方某已经入职皇城司,报效朝廷,受高大人差遣前来剿灭反贼田虎。

    范权从见到方腊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自己暗中算计田虎一事已被方腊看穿,自己再不承认就不免让人看轻了,恨恨地说道:“我与田虎有不共戴天之仇,田虎不死,我心不安!”

    范权的反应果然没出方腊所料,方腊轻轻说道:“田虎此次难逃一死,范先生大仇必定能报。只是方某有一事不明,范先生为何一心欲置田虎于死地?还请详说!”

    方腊说完,身形紧绷,目不转睛地盯着范权,若是范权不能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方腊就会痛下杀手,结果了范权。

    方腊的神情动作没有丝毫掩饰,范权也知道今天若是不把自己为何要杀田虎的原因说出来,那么这里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至于呼救、逃命,范权连想都没想,方腊何许人也,既然敢孤身一人前来,必有完全准备。

    可是范权万万也说不出口,自己为何要杀田虎,这个实在是太难以齿口了,一旦传了出去,自己女儿范焉名节扫地,自己也无颜再见旁人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范焉

    一时间包厢内的气氛凝固了起来,方腊在江湖这么多年,深知人心,见到范权涨红了脸,青筋直暴地楞在那里,当即说道:“本来范先生与田虎的恩怨乃是私事,方某也无意追根问底。但这次方某受朝廷差遣,容不得半分差错,还请范先生理解。方某可以在此发誓:范先生所言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知道,我方腊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江湖中人对于誓言还是相当看重的,以方腊在江湖上的声望,断无拿誓言作玩笑,所以当方腊发完毒誓,范权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陷入了回忆之中,向方腊说起了自己为何暗中算计田虎。

    范权妻子过世的早,就只有范焉一个女儿,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那一日,范权带着女儿范焉来到威胜府,不料威胜守将闻广见范焉貌美如花,欲纳范焉为妾。

    范权带着女儿在江湖漂泊了这么多年,也早就心生厌倦,若是有个安身之处,以闻广的身份,女儿做妾也是能接受的。

    但是范权行走江湖多年,深知人心险恶,并没有当即答应,而是婉转地找了个理由拖上两天。

    范权在威胜打听了一下,得知守将闻广好色如命,家中妻妾成群,更有怪癖,喜欢虐打女人,曾经闹出过人命,但被其花钱摆平了。

    这样一来,范权如何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找了个理由,婉转地谢绝了闻广。

    闻广得到回报,见范权一个小小的跑江湖的居然敢拒绝自己,不由勃然大怒,既然软的不行,那么就来硬的,于是亲自带人欲要抢亲,却不料范权带着范焉已经远走高飞了。

    闻广见到手的美人跑了,恼羞成怒,仗着自己是威胜守将,严令威胜各处关隘不得放跑范权父女二人,自己更是带队追捕。

    一时间,范权觉得天下之大,竟无自己父女二人立足之地,正在万念俱灰之际,听闻路人谈起,沁源县田虎率领族人强占了一处庄园,当地官府惧怕田虎,不敢征讨。

    于是走投无路的范权带着范焉前去投奔了田虎,却不料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田虎见范焉貌美,居然酒后强奸了范焉。

    事后,田虎在范权面前坦言自己酒后乱性,愿意大摆筵席纳范焉为妾,视范权为父,为范权养老送终。

    范权见木已成舟,也只能无奈答应。

    田虎婚后与范焉也颇为恩爱,范权看在眼里,颇感欣慰,觉得女儿也算是有个归宿,不用再随自己受那漂泊江湖之苦,于是尽心尽力为田虎谋划。

    随着田虎声威日增,范权手头也有了富裕,因为担心闻广不会放过自己父女二人,范权悄悄地收买了闻广府中的管事。

    范权从闻广府中管事口中得知,闻广已经不再追捕自己父女二人,正暗呼庆幸的时候,闻广府中管事随后的一句话,却让范权犹如五雷轰顶,如坠冰窟。

    据闻广府中管事所言,闻广前阵子酒后曾言:那范焉虽然貌美,但办事之时,犹如行尸走肉,好生无趣。

    回到田家庄后,范权悄悄地找到范焉。在范权的一再追问之下,范焉抱着范权痛哭流涕,这才说出真相。

    原来当日田虎大摆筵席纳范焉为妾被闻广知道后,闻广把田虎单独约到了富贵楼。

    闻广威胁田虎:“你好大的胆子啊,本将军看中的女人你也敢要?”

    范权投奔田虎的时候并没有告诉田虎实情,只说自己父女二人厌倦了到处漂泊的生活,想在田家庄有个安身之处,还请田庄主收留。

    范权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人称铁算盘,再加上范焉貌美,长得我见犹怜,让人恨不能搂在怀中好生蹂躏的样子,田虎当晚就大宴群雄,祝贺范权来投,趁机酒后霸占了范焉。

    闻广是官,田虎是民,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何况田虎这个民,还刚刚霸占了田家庄,生怕官府追究。

    于是田虎好话说尽,奉上纹银一千两,闻广这才转怒为喜。

    酒过三巡,闻广更是与田虎称兄道弟,趁机提出要田虎把范焉带来让自己玩玩。

    闻广的这个要求在宋朝还真不算过份,因为范焉只是田虎的妾室。

    “妾合买者,以其贱同公物也(《礼记》)”。妾被定性为物品,是商品,是可以自由买卖的。《唐律疏议》规定:“妾乃贱流”、“妾通买卖”。

    正是因为妾的“商品”身份,有时也被当作礼品。古代文人互相赠妾的情况很普遍,而且视为一种雅事。据相关史料记载,苏东坡就曾多次将小妾送人,据说其中两个还是怀着孕的。

    闻广爱财,有了田虎奉上的一千两银子,顿时将田虎视为自己人了,对于出手这么大方的田虎,闻广有心拉近彼此关系,又垂涎范焉的美色,提出了这个要求。

    在闻广的心里,自己主动要求乃是给田虎面子,可是田虎却没有接口,不由大感不悦,端起酒杯说道:“田虎老弟,你强占了别人的庄园,沁源县衙门有心问罪于你,要求本官出兵协助。”

    闻广此言一出,顿时击垮了田虎的心底防线,弯腰赔笑说道:“将军在此且作休息,田某去去就来。”

    田虎回到田家庄后就亲自将范焉送到了富贵楼,深知范焉生性柔弱,以范权的性命相威胁,逼迫范焉就范。

    闻广酒后狂性大发,将范焉打得奄奄一息,整整折磨了一宿,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闻广尝到甜头后,一发不可收拾,不但经常叫田虎将范焉送到府中供其亵玩,更是经常与他人一起分享。

    田虎也知此事太丢人了,每次将范焉送往闻广处,从不假手于人,故此未曾走漏过半点风声。

    闻广投桃报李,主动征讨田虎,大败而归,说是田虎兵强马壮,不可力敌,以致田虎声威大增,无人敢惹。

    范权从女儿口中得知真相后,抱着范焉痛哭流涕,暗中发誓自己一定要让闻广、田虎不得好死。

第一百七十九章 范权就范

    富贵楼中,满目狰狞的范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地砸在桌上,双手按桌,直立着身子,瞪大了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方腊,一字一句地说道:“方教主若能除去闻广、田虎,范某此生对方教主唯命是从。”

    方腊并没有马上接口,深思了一会,这才说道:“方某可以答应你,三天之内除去闻广此人,至于田虎,朝廷贵人自有安排,非方某所能做主。”

    范权不解,你方腊不就是来杀田虎的,怎么会说做不了主呢?

    方腊将自己受高俅派遣而来的真正目地说了出来,表示朝中贵人欲逼反田虎,换取平乱之功,至于最后朝中贵人会不会招降田虎,实非方腊所能做主,故此不敢应下此事。

    朝廷招降不乏先例,若是田虎见大事不妙,遁入太岳山,高俅等人势必招降,招降总比抓不到强,对朝廷也能有个交代,不然大军出动就是个大笑话。

    范权一听急了,脱口而出:“若是招降,岂不是便宜了田虎这厮?”

    方腊苦笑一声:“朝中贵人实非方某所能做主,不过方某倒是还有一计能取田虎性命。”

    范权对田虎恨之入骨,急忙拉着方腊说道:“还请方教主详说。”

    方腊见范权已入自己的算计,这才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范先生欲置田虎于死地,势必不能让田虎有机会遁入太岳山。

    范权连连点头,是啊,若是让田虎跑进大山,犹如龙入大海,官军只能望之兴叹。

    方腊就表示,所以我们一定要在朝廷大军到来之前,挑动田虎攻下沁源县,未免官军招降,范先生要鼓动田虎自立为王。田虎若是自立为王,官军断无招降之理,反贼能招降,反王能招降吗?

    范权闻之大喜,自己以前算计田虎的时候,经常说田虎乃是天命之人,田虎也深信不疑,自己若是再加把劲,在其起兵作乱后,劝其自立为王,可谓是轻而易举。

    可是范权突然脸色大变,警惕地看着方腊说道:“好一个明教方腊,范某差点中了你的计谋。”

    原来范权想到一旦田虎自立为王,自己女儿范焉作为田虎妾室,也难逃一死,不由怀疑方腊提出此计,是将自己也算计在内。

    方腊哈哈大笑:“聪明反被聪明误,范先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早在你算计田虎的时候,范焉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范权大急:“方教主此言何解?”

    原来范权自知光凭自己是奈何不了田虎、闻广,见田虎正为钱财发愁,于是挑唆田虎收取过路费,以闻广爱财如命的性子到时势必掺上一脚,等到权贵怪罪之时,自己将田虎与闻广的关系抖落出来,田虎、闻广势必会被权贵报复。

    范权的计谋是好,可是闻广更狠,田虎出身草莽,不知道收取过路费将会得罪多少权贵,闻广岂能不知?

    可是面对田虎送来的白花花的小银银,闻广又舍不得,于是一发狠,主动请缨,要出兵剿灭田虎,又与田虎暗通款曲,故意指挥失当,以至剿匪官军大败而归。

    这样一来,闻广不但在明面上撇清了与田虎的关系,你看我都主动去攻打田虎了,怎么会和他勾结呢?

    更是一下子就还清了田虎这么多年来的孝敬,你田虎这么多的孝敬费不是白给的,我拼着前程不要,故意输给你田虎,算是对得起你田虎了吧。

    至于田虎还能再收多久过路费,闻广表示和自己没有关系,反正只要田虎收一天,那三成就不能少。

    范权也没想到,堂堂威胜守将闻广能卑鄙成这样,只能另找机会。

    没过多久,明教教主方腊请人带话给田虎,范权知道田虎出身低微,人前最是好面子,于是暗中挑唆,想借明教之手除去田虎。

    果然不出范权所料,明教和田虎扛上了,双方火拼了几场,各有死伤。

    可以说到这里为止,范权的算计是成功的,但是范权还是算漏了一点。

    江湖仇杀虽然都说祸不及妻儿,但那是嘴上说说的,灭其满门才是正常操作,若是明教取胜,范焉作为田虎的妾室,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现在田虎被急需军功的高俅等人盯上了,朝廷可比江湖中人狠多了,株连可不是说着玩的,范焉作为田虎的妾室,接下来的命运会有多凄惨也就注定了。

    所以方腊才说早在范权算计田虎的时候,范焉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一时间,范权面如死灰,跌坐在地,痛哭流涕:“焉儿,为父害了你啊。。。”

    方腊见范权痛苦而又后悔的表情,这才开口说道:“范先生欲救令女,方某不才,倒也有个法子。”

    范权此时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跪倒在方腊面前:“只要方教主能救得小女,但有差遣,范权无不从命。”

    方腊表示,欲救范焉性命,全都着落在范权身上。

    现在的范权已经心神大乱,被方腊玩弄于股掌,对其俯首贴耳,恭敬地说道:“只要能救小女,范某何惜此身。”

    至此,方腊见范权已经完全落入自己的算计之中,这才将自己真正的计划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在方腊的计划中,范权乃是最为关键的一环,可以说自从方腊从高俅手上接过这个任务后,就围绕着范权制定了这个计划。

    但是范权会不会听命于自己,乖乖地按照计划行事,方腊心中并没有底,只能单独约见范权,随机应变。

    范权说出了暗中算计田虎的原因后,方腊也没料到范焉在范权心目中居然如此重要,原先方腊见范权甘愿让女儿做田虎妾室,以为范权只是将女儿视为可利用的工具。

    试问范权真的疼爱女儿,又怎么会让田虎纳自己女儿为妾呢?谁知道其中竟然有这么多的曲折,方腊不由计上心头,开口以范焉的性命相威胁,逼迫范权就范,只是方腊做得比较高明,让范权落入算计而不自知。

    方腊行走江湖多年,又岂是能轻易相信他人之辈,直到真正掌握了范权的弱点,这才露出了獠牙,而范权心系女儿安危,虽明知方腊乃是利用自己,也不得不俯首听命,任其摆布。

第一百八十章 算计田虎

    方腊对范权说出了自己真正的计划,范权也反应过来了,但是为了女儿范焉的性命,范权不得不与方腊一起讨论,为其拾遗补漏。

    方腊表示高俅等人想要在田虎身上捞取军功,这一点我们必须满足,不然一旦高俅等人不满,你我二人立下再大的功劳也救不了范焉。

    对于这一点,范权也明白,高俅等人劳师动众,出动禁军,没有足够与之匹配的功劳,岂不是徒惹笑话,所以这一点必须满足。

    所以在方腊的计划中,田虎必须起兵作乱,而且还要攻下沁源县,将各级官吏屠戮一空,招兵买马,自立为王,这样一来天下震动,剿灭田虎的功劳才能让高俅等人满意。

    攻下沁源县,挑唆田虎自立为王,之前方腊就已经说过,可是方腊这次表示不但要大开杀戒,还要将沁源县的百姓都卷入这场风波,范权心有不忍,这样一来,沁源县的满城百姓就跟着田虎一起遭殃了,不是死于田虎之手,就是被高俅当作军功。

    方腊见范权脸有不忍之意,对其劝道:“一将功成万骨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天下苍生皆是蝼蚁,朝中贵人受其供养,都不将其放在心上,你我又何必有妇人之仁,只有立下足够的功劳,你我二人才有资格在朝中贵人面前为范焉求情。”

    方腊一提到范焉,顿时击中了范权的死门,只能同意了方腊的计划。

    方腊表示若是只能做到这一步,还不足以救得范焉,范权不由大急:“这是为何?”

    方腊表示你我做大了田虎身上的功劳,只是取悦于高俅等人,在明面上你我二人根本就毫无寸功。

    范权略一思索也就反应过来了,难道高俅会在战报上写到田虎根本就是个村匪路霸,是在方腊范权的挑唆下这才自立为王的?这样一来,高俅与杀良冒功有何区别?

    虽然杀良冒功之事年年都有,朝廷也睁只眼闭只眼,但有个默契,就是不能被捅破,所以高俅等人会在心里感谢方腊范权所做的一切,但绝对不会承认,更别说功劳了。

    想通了此节的范权恨恨地说道:“那你我二人这般又有何用,不如直接抓了田虎,送到官军帐前换取小女平安,岂不更好?”

    方腊哈哈一笑:“范先生心乱了。”

    范权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就是气话,若是不能让高俅等人满意,说不定自己刚将田虎送到高俅面前,高俅转眼就能将田虎放回去,到时别说范焉了,自己也势必被高俅灭口。

    方腊见范权久久不语,知道范权想通了,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不心急,小酌一口,就这么看着范权。

    范权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范某要怎么做才能救得小女平安?”

    方腊表示你我只有立下抓住反王田虎这样的首功,才能开口为范焉求情,保其平安。

    至于如何擒拿田虎,方腊虽然有几个计划,但并不成熟,也不想先说出来,免得被范权看轻,于是询问范权:“范先生可有万全之策?”

    范权表示想要生擒田虎,凭方腊和自己根本就办不到,不要看田虎为人豪爽,其实非常多疑,平时与邬梨寸步不离,自己想要暗杀田虎多年,但根本找不到机会,这才不得已暗中算计,想借明教之手除去田虎。

    就算田虎相信方腊是真心与自己结盟,也必会暗中提防,方腊根本就没有机会得手。

    方腊知道范权没有必要骗自己,何况设身处地,换做田虎来与自己结盟,自己也必定会暗中提防。

    方腊细细想了一会,对范权说道:“攻占沁源县后,范先生有没有办法将田虎与其麾下分开?”

    方腊原本想看看范权有没有办法调开田虎的手下,那么自己可以凭借着高超的武艺暗中擒住田虎,然后再想办法混出沁源县与高俅大军汇合。

    范权深思了一会,摇了摇头:“难,田虎与邬梨平时寸步不离,有邬梨在侧,方教主断无可能悄无声息地拿下田虎。”

    说到这里,范权突然楞住了,方腊正要开口,范权却摆手示意。

    原来范权突然灵光一现,想到田虎生性多疑,近年来愈发贪生怕死,若是自己对其说,困守沁源县,一旦城破,将无路可逃,再献计让田彪假扮田虎,田虎暗中埋伏在田家庄,伺机偷袭官军。

    范权相信自己的这条计策,必定会被田虎采纳,因为在田家庄内有条秘道,直通庄后的太岳山。以田虎的性格,一旦事不可为,势必走秘道遁入大山。

    这条秘道的存在,范权也是在女儿范焉的口中得知,田虎每次将她送去给闻广,都会将范焉蒙上眼睛走秘道而出,只是不知道入口和出口所在。

    范权既然知道了庄内有这么一条秘道,自然暗中留意,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范权找到了秘道的出口,至于秘道的入口,范权也没有办法,但范权深信秘道的入口必定藏在后院之中,因为只有那里范权不能自由出入。

    范权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方腊拍手大赞:“范先生此计大妙。”

    方腊与范权一起将这条计划不断完善,针对各种情况作出备用方案,只是觉得这条计划虽好,但擒拿田虎的功劳不免分享给他人。

    在计划中,田虎根本就不会让方腊知道他会暗中潜回田家庄,所以方腊只能待在沁源县内,按照原计划,半夜打开城门,放官军入内。

    范权也不敢肯定,田虎会不会带上自己,一起潜回田家庄,就算自己和田虎一起潜回田家庄,凭自己的身手也不是田虎的对手,若要生擒田虎势必有人帮忙。

    所以方腊想到了王寅,对范权说道:“我有兄弟王寅,此人武艺高强,极为义气,不如范先生将秘道出口告知于我,我吩咐王寅日夜守护在秘道出口,必能活捉田虎。”

    范权只求能活捉了田虎,自己可以凭着此功保得女儿平安,至于是谁活捉了田虎,范权并不在意,当即将秘道的出口画在纸上,交给了方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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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穿越,遭遇地狱模式开局,穿越福利迟迟不到,菜市口一日游即将开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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