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最后的落霞
当落霞被人从城主府外抬上来时，他已虚弱的不成样子，两鬓消瘦，黑气盈门，帮随着生命力流逝，他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罪，罪主大人。属下......该死，没能，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万里之地三日抵达，再加之身负重创，若不是心中信念支撑，他根本来不到这里。
见他这般惨样，晏绝没有问话，他将后者伏在兽皮椅上，源源不断的灵力波动从他臂上涌出……
他试图引渡灵力救治落霞，然而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后者的躯体仿佛一截苍老枯木，给不到他任何回馈。
“罪，罪主大人，是，是暗影族强夺了我们，是，是，奥古......”
落霞说话尤为艰难，唇色乌紫，与之苍白的脸色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在说出“奥古”二字后，他双眼开始缓慢闭合。
他在微笑，从他脸上晏绝看到了解脱。
能将消息带到，落霞完成了他的使命。
白雪压落枯枝，在晏绝注视下，一具凉尸从兽皮椅上滑落，体温急骤下降，落霞的身体变得僵硬......
落霞死了。
暗红染满衣裳，结痂的血块在他怀中冻成冰。
“不！落霞，你不能死，你的族人还等着你，你快醒醒！”
虽然名义上他们为上下级关系，可实际上，早在运送苍松草时，他便将后者当成了朋友，万没想到，一道简单的采购任务却让他们天人相隔。
“暗影族，又是暗影族！奥古，我晏绝与你不死不休！”
眼看着友人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这让晏绝无法接受，强烈的怒火瞬间升腾。
从未有一刻，晏绝如此愤怒过，往事一幕幕浮现，这是跟随晏绝的第一支罪军......
“将军无需悲伤，你可以回祠堂看看，说不定他们不会死。”
“什么意思？”
第一次见面，两人交谈的话语不过两句，在治愈符的帮助下，落霞看到了晏绝仁心，这才有了第二次的聚首。
“难道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
“倘若恩公不弃，我逆羽族全军上下二百号人皆愿追随恩公，鞍前马后，为恩公效力。”
......
第二次相见时，晏绝披上了血族伯爵的外衣，他们相谈甚欢，共举大义，若不是逆羽族的坚守，他或许会死在五百勇士的任务中。
“落兄，你能在大雪封山的时候苦苦等我，说明了你们逆羽族情深义重，是我不对，不该让你们去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
“落兄，你放心，你的仇我会替你报。你的族人我会替你安顿好。”
......
晏绝双目泛红，不断述说着与落霞之间的往事，加上这一次，他也才与落霞见了三次面，是志趣相投，是生命依托，是惺惺相惜的情愫将他们共赴大愿的心连在一起……
屋外枯枝独立，阴鸦绕过枝头，黄昏将幕，沉重的气息压下，所有人都为落霞的死默哀。
......
“登徒子，别难过。”
巫山雨一直站在晏绝身边，她轻轻拍打后者背部，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着。
然而，此时的晏绝早已被愤怒充斥，微红的眸子被染成血色......
“暗影族！暗影族......”
他一遍遍念叨这三个字，玉人的安慰他看不到，心中只有一个执念，灭掉暗影族！
此仇早已结下，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从通远商行的全灭开，再到大青山的围追堵截，以及现下落霞的死，这一切的仇怨，晏绝都记在了暗影族身上，他要报仇，一刻也等不了了。
内心起伏剧烈，晏绝实难平息，某一刻，他下定了主意：“山山，这一次，你要随我去。”
去哪？不用多说，谁都知道，他自然是要找暗影族寻仇。
喜他所喜，悲他所悲，没有犹豫，巫山雨当即应下：“好，我随你去。”
“老牛你呢？”巫山雨的回答尽在晏绝意料之中，他调转过头将目光看向牛头人。
“罪主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行啊，暗影族一直隶属于八大家族的暗裔族，恐怕此事不会这么简单。”
回答晏绝的是牛角军师，他一向心细于发，对于盘根错杂的魔族各部，他掌握得比谁都清楚。
“不说其他的。我只问你一句，马可力你是否随我同往？”
对于军师的话，晏绝充耳不闻，他森寒的眸子死死地盯视着马可力，有些话，他必须亲耳听到后者说。
“这......”被一股寒芒扫视，马可力语塞了。
“去还是不去？我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问你......”晏绝鼻息开始喘匀，强烈的悲伤之后，他开始恢复理性。
“朋友”二字令马可力动容，望着怒火充斥的晏绝，他狠下心来：“去，当然要去！既然罪主大人当我老牛是朋友，那便没有不去之理了。”
“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晏绝的朋友！”在得到马可力的保证后，晏绝将森然杀机锁定远方，“暗影族族居何地？”他问道。
“魔族中部的暗夜森林。”年迈的牛头军师回答了他。
“暗影族的最强实力如何？”晏绝又问道。
“一名神魂境强者，三名神魄境强者，属于一个中上游的种族。”回答他的仍然是牛角军师，似乎这世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在回答了晏绝的问题后，牛角军师心念一动，出言劝慰道：“罪主大人，如今落霞将军尸骨未寒，是否先将他下葬，然后再？”
从始至终，牛角军师都不希望后者前去寻仇，他借下葬之由，是希望后者冷静了，看出双方实力悬殊后，打消此念。
一个血族伯爵，一个暗裔下属。神仙打架，不是他小小的牛角族所能开罪，他怕，他怕马可力的贸然参加会殃及到整个牛角族。
他内心波动剧烈，顷刻间想到了很多。
于此同时，有一股凉意从后背荡开，在巫山雨的灵力缓和下，晏绝开始恢复清醒。
对于牛角军师的话，他开始接受。
“好，依你的。先将落兄下葬，然后......”
晏绝从不打无准备的仗，愤怒被藏于心中，并不代表他放弃了攻打暗影族的念头。
遥看天色，夕阳将暮。对付黑暗里的刺客，夜晚岂是良机？
定下心神，很多想法在他脑中闪过。
粮食、钱财、须弥袋，都还在暗影族手中，迟则生变，他不能多等，他将行动的时间定在了明日晨时。这一夜，他要与落霞道别……
第137章 魇的感召
月高挂，大雪莽莽的山岗上多了一抟新坟。
白山树碑，碑上刻有字。
“挚友逆羽落霞之墓”。
在墓碑的正前方，呆立着一名青年人，青年人的身后，则是一名如玉美人。
两人默立良久后，男子率先开口：“山山，如果有必要，我希望你能出手。”
女子能感受到他的悲伤，没有多余的话，当即应下：“好，我答应你。”
“哼！暗影族，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男子咬牙切齿，在此之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独留坟前的一团烛火光，在纸糊的灯面里闪烁微光。
“簌簌......”
北风萧瑟，晏绝抬腕看看表。
0时18分。
距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趁此时机，他盘腿坐下，如果寻仇，他需要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
“簌簌......”
依旧是风的声音，等等，风声之外似乎还夹杂着其他响动，“唰唰”，有人在拨弄枯枝，正朝新坟的方向靠近。
晏绝心静如水，轻微的响动逃不过他的耳目，他将刚闭的眼睛打开，山中窜动的声音愈发清晰。
“唰唰......”
声音有些急促，塌落在雪地里，并不高亢，直到一记声音的出现，彻底搅乱了这片夜空。
“罪主大人不好了，罪主大人！”
罪主大人？有人在呼唤他。响在黑暗里过分紧张，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晏绝不敢耽误，他快速起身，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有一道声音正慢慢浮现。
人首鹿身，晏绝一眼认出了来人，是西鹿族的密歇斯。
“罪主大人！罪主大人！”那人依旧呼声急促，由于大雪阻碍，他行进的脚步并不算快。
“怎么了？密歇斯？”晏绝问道。
密歇斯喘着粗气，大声喊道：“大人，不好了。是小密，小密他......”
晏绝略一沉思，想到了昏睡中的密密亚：“小密？小密怎么了？他醒了吗？”
“没有，您快回去看看，他，他，他魔怔了！是先祖，他受到了先祖感召。此刻的他六神无主，正一步一步朝着石名山的放心走去。”
“魔怔？先祖？石名山？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晏绝一把迎向密歇斯，关切的问道。
“大人，小密真的是被先祖感召，他嘴里不断念叨着‘先祖，我来了，先祖，我来了......’”
“还有这等事情？”晏绝被他说得一愣愣的，经此一说后，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密密亚所吸引。
“密歇斯，小密行进的方向是否是沉沦峰？”晏绝问道。
密歇斯回道：“他走的距离还不算太远，目前还无法判断。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么极有可能就是沉沦峰的方向。”
“他在哪里，快带我过去看看。”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族子了，西北方向，他正往西北方向前进！”
在密歇斯说完这句话后，晏绝一把将他提起，随着一道白光划落，晏绝二人已御空远去。
“看来魇找到了自己的传承。”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巫山雨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紧接着，她亦化作一道淡蓝色微光，隐没在无边黑暗中。
数里地的距离对于遨虚境修士来说近乎咫尺，不到一弹指的功夫，晏绝便在密歇斯的指引下来到了石名山的山脚。
无需辨认，晏绝一眼认出了密密亚，在他眼中，少年正迈着机械般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向石名山......
人未临近，晏绝只感觉到一股沉沦的气息袭向自己，这股气息他再熟悉不过，在沉沦峰时，差点令他万劫不复。
为了对抗沉沦，晏绝悄然唤出了密歇斯的鹿角，果然，在鹿角的帮助下，所有袭向自己的沉沦气息顷刻间烟消云散，再之后他身体下沉，已慢慢降临到了密密亚身边。
巫山雨跟在晏绝身后，手中同样拿着一截鹿角，不知是谁的，总之，在鹿角的帮助下，沉沦的气息近不了她周身三尺之内。
“密歇斯，你不必担心，我能感受得到，那的确是你们先祖魇的气息。”
晏绝将鹿角拿在手中，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身后跑来一名老妇人，这是密密亚的母亲，眼里写满了担忧。
“罪主大人，您是说我家小密无大碍吗？可是，先祖的葬身之地据此太过遥远，且山中多凶险，我怕我家小密走不到那里去啊。”
老妇人一把抓起晏绝衣角，差点当众跪下：“罪主大人，我知道您会飞，老妇请求您将小密带过去，老妇求您了。”
言罢，老妇人真的跪了下去，还好晏绝早有准备，他及时打出一股白焰灵力，在老妇人即将跪下之际，将她双膝托了空中。
“大娘，您不必担心，我这就带着小密去沉沦峰。”
没有丝毫耽搁，晏绝几步来到密密亚身边，静耳细听，密歇斯的呓语不断从耳边传来。
“先祖，我来了。”
“先祖，我来了。”
“先祖，我来了。”
......
同样的话语重复无数遍，冷漠，机械，毫无感情。
“登徒子，等等。”正当晏绝准备将他带往沉沦峰时，身后巫山雨突然开口：“小密我带着，你将密歇斯带过去。”
“好！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对于巫山雨提出的建议，晏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明白巫山雨的话中之意，若是到了沉沦峰有什么意外，或许密歇斯魇的后裔身份能够帮助他们。
在二人简短的交流中，晏绝折身来到密歇斯身边，他将一股灵力打在密歇斯后背，随后在老妇人的注目下缓缓升空。
“大娘，你不必担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大婶，您先回去，小密一旦好转，我会立马带他回来。”
空中先后响起晏绝和密歇斯的声音，在晏绝二人的宽慰声中，一从白光已缓缓发亮。
“大娘您先回去，小密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淡蓝色的灵力波动将密密亚包裹，紧随着晏绝，巫山雨亦带着密密亚腾空而起。
“罪主，罪主夫人，还有族长。老妇人在这里感谢你们了......”
老妇人眼里的担忧始终不曾退去，蓝色包裹的中心是他的儿子，他的担忧自然是肺腑之言。
第138章 返祖
沉沦峰，一如以往，四季如春，葱绿覆盖了这片土地，这里是植物的天堂。
当晏绝再次来到沉沦峰时，所见所感又不一样，没有沉沦气息的侵蚀，一切都显得那么宁和。
四人降落山脚，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集中在了密密亚身上，不知何时，他全身上下长满了绿斑，随着绿斑逐渐扩散，他整截身子都变成了绿色。
梅花一般的肤色被覆盖，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他变成了一只绿色的鹿，头首，躯干，四肢，皆是如此......
“这......”
对于密密亚身体上发生的变化，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上来，在众人眼中，这种变化仍在持续。
短短的数分钟里，密密亚绿色的身体外荡出层层浓烟，同样是绿色的，很快将他的身体包围，随着浓烟不断扩散，晏绝3人立身的区间也被浓雾所覆盖。
“怎么办？”
“先退出去！”
......
浓雾中响起一男一女两道声音，为了以防万一，晏绝一把将密歇斯提起，在大雾尚淡时，三人从绿色雾霭中退了出来。
这一退，就是数百米的距离。
“罪主大人，小密不会有事吧？”月光照不透绿雾，密歇斯言语里充满了担忧。
“不会有事情的。”回答他的是巫山雨，她早已达到了无妄境，黑夜，雾霭，无法成为她视物空间的阻碍。
“罪主夫人，你能看到吗？”
“能！”巫山雨极为肯定的回答他，透过层层绿雾，她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他变大了。”某一刻，巫山雨不受控制地喊了出来。
就在巫山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雾霭开始消散，紧接着，整个沉沦峰都泛起了浓烈绿光，这种光线色差，与密密亚身体散发的光，一模一样。
什么情况？沉沦峰为什么会发光？疑惑中，密密亚的身体映入眼帘。
人首，鹿身，双角，四蹄。
然而，此时没有人相信他是密密亚，与之先前消瘦的身躯想比，眼前的鹿身足足大了数十倍，如一栋五米高的房子，直挺挺的出现在3人眼前。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异了？”
“什么是变异？”
“变异就是基因突变，身体里的染色体......”绿光下，巨大的鹿身巍然矗立，“变异”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词汇。
听到晏绝的解释，巫山雨下意识的问道：“基因突变是什么？染色体又是什么？”
这一次，晏绝没有回答她，其实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自己不懂，又如何作答？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密密亚的身体还在不断增长，五米不是极限，直到长成一株参天大树的高度时，密密亚的身体才停止生长。
鹿蹄生花，在密密亚的脚下，七彩花朵应运而生，这时密歇斯想到了一个传说。
“返祖，这是返祖的迹象。据说我们的先祖天生与大自然亲和，在她经过的地方七色祥华会覆盖大地，随着万花盛开，她之所到，必是一条花香之路。”
密歇斯不断搜刮大脑，西鹿族的古籍中记载了许多魇的特征，而鹿蹄生花只是其一。
“据说魇从来没有真正的死亡过，远古之后，每当末元降临时，各族先贤们都能听到魇的歌声，从而激发出无尽战力......”
密歇斯不断回忆，在他看过的古籍里，有许多关于魇出没的痕迹，根据这些记载，他道出了部分辛密。
“镜历0000年，也就是与上个纪元相叠合的时期，人族风帝与苍一战，在那场同归于尽的战斗中，风帝在弥留之际说过这样一句话。
‘苍非我敌手，吾以魇歌安葬之。’随后风帝放声大笑，硕大的身体化成了一条沧澜星河，浮沉无尽寰宇之中......”
说起人族风帝时，密歇斯追思无限，他顿了半晌，又道：“近古历0000年，又是一个纪元叠合的时期。
人族兵仙以下位者之姿战苍，那一战本是毫无悬念，哪怕献祭了十万天兵，兵仙亦不是苍的对手。
正当穷途时，有一道虚妄之光从远远深邃的宇宙射来，在无尽生机的加持下，兵仙战力暴增，这才以生命为价，关闭了末元之门。
据当时的先贤口述，他们看到的光，正是魇的本命之光......”
“罪主大人，你听说过魔帝夕暮吗？据说他也亲耳听到过魇的歌声，同样是在与苍的一战中.......”
西鹿族的古籍里记载了很多事情，密歇斯从近古说起，将有关于魇的事迹徐徐道来。
在密歇斯一五一十的描述下，巫山雨也被魇的故事所带入：“没错，密歇斯说得很对，这些事迹我巫山家族也有记载，因此，族中元老推论，魇还活着。”
“可是活着，为什么又说石名山是她的葬身地？”晏绝不明所以的问询道。
对此，密歇斯顿了少顷，无比谨慎地解答道：“在我们的古籍中，先祖留下过这样一句话‘落魇归根，安葬于西山，有南方乔木，有北海桃香……’
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自此之后，世间再无先祖，所以……”
晏绝仔细聆听，西山自然是指魔族西边的石名山，而“南方乔木”以及“北海桃香”他也是摸不着头绪。
想不明白那便不用再想，当晏绝再次将目光定格在密密亚身上时，后者已从混沌中苏醒。巨大的鹿身上挂了两颗大树，一为乔木，一为桃枝，正好对应着“乔木”“桃香”之说。
见此，晏绝恍然大悟，原来魇说的是他自己，真实的“魇角”就是这个样子，分立于鹿首上的两株大树。
……
“小密，你醒了吗？”见着密密亚身体恢复灵性，巫山雨试探着问道。
这一唤，彻底吸引了巨鹿的注意力，只见巨鹿回转过头，短暂的茫然后，眼里写满了感激。
“大哥哥，大姐姐，还有密歇斯大哥，你们等我。”
巨鹿口吐人言，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将硕大的鹿首回收，在众人的注目中，快速奔向峰顶。
脚踏祥华，遍地生花，密密亚踏足的地方开出了一条生机之路......
是吉非祸，在目送密密亚离开后，晏绝澄澈的眸子再一次被杀意所充斥，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做。
然而，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别时，巨大的山岚突然有了脉搏，“扑通扑通”，巨大的回音响彻山谷，闻者无不心惊肉跳！
第139章 再次入梦
“扑通，扑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遒劲而有力，富有节奏的律动声令晏绝心惊胆战，它似乎蕴藏了无穷魔力，使得三人顿足停留。
“登徒子，我无法走动了！”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巫山雨，在二人还不觉来历时，她突然间花容失色。
在巫山雨的提醒下，晏绝亦发现了不妙，他仔细感悟，有一股气息正在侵蚀他的身体，这股气息他太熟悉了，是沉沦，沉沦的气息。
他试图抽动双脚，可任凭他怎么发力，脚下就像生了根一样，与大地混成一体，无法动弹。
“扑通，扑通……”
心跳声中，晏绝心胆俱寒。难道又要进入梦里世界吗？
晏绝用余光瞟射手中鹿角，莫名的危机感令他不安。
“密歇斯，你能动吗？”趁着意识还清醒，晏绝大声吼道。
“罪主大人，我，我也不能动了。我感受到了先祖的气息，极为强大！”瞬息之间密歇斯便给出了回复，声音这些颤抖。
“难道我们这一次在劫难逃了？”
心悸伴随着恐惧，感受沉沦，这不是第一次，晏绝咬破舌尖，强烈的痛感让他保持清醒。
“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西鹿族的鹿角也不管用，如果魇还活着，我们是否可以与魇沟通？”
“罪主大人，可以尝试，我能感觉到先祖正在苏醒。”
……
沉沦束缚了他们的行动，幸好只作用在小腿以下，计策才一落定，晏绝便喊了出来。
“魇前辈，晚辈晏绝，今日来此是受您的感召，送您的后辈见您，绝不是有意冒犯。”
没人理会他，晏绝仍不放弃：“魇前辈既然人已经送到了，是否可以放我们离开？”
“魇前辈，您看，我旁边的这位是西鹿族的族长，也是您的后裔……”
晏绝尽可能用简单明了的话语介绍自己，可不论怎样，他的话语都如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任何回复。
不，不对。有一道声音回复了他。
听！
“扑通扑通……”
仍然是心跳的声音，节律开始缓和，跳动的声音也不再强烈。
怎么回事？这微妙的变化晏绝还没有察觉。
“扑通扑通……”
他无法察觉并不代表别人不行，作为魇的直系后代，密歇斯准确读懂了“沉沦峰的情绪”。
“罪主大人，先祖没有恶意。”
“何以见得？”晏绝问道。
“罪主大人你没发现吗？先祖的气息只是包裹住了我们的脚，如果先祖真有敌意，恐怕我们早已入梦了。”
“对，登徒子，我也发现了。我第一次过来时，大脑总是昏昏沉沉的，差一点就身陷囹圄，不可能坚持到这么长时间。”
“身陷囹圄？山山你是说救我的时候吗！”
听到“身陷囹圄”四个字时，晏绝内心自责又感动，救自己的过程他没能看到，但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则足以说明一切。
所有的情绪仅在大脑中闪烁一瞬，要知道此时的他们仍然身处困境，根本没有多的心思想这些儿女长情。
“登徒子，你快看。”
晏绝内心波动起伏，短暂的失神后，眼前矗立着的沉沦峰开始发生变化。
“簌簌……”
间不容发间，数十米高的大树被掀翻。
无数植被被连根拔起。
墨绿覆盖的峰腰处出现了一道数千米的裂缝，黄褐相间的底色，隐隐泛着玄黄之光。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道光束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放大……
“轰隆隆……”
数不清的大树被连跟拔起，湿土不断被掀飞。
异响声中，玄黄开出的“一线天”愈发壮实，顷刻之间便长成了一枚橄榄球的形状。
这一切太震撼了，以至于外围并排的三人无知所措，惊骇莫名。
“等等，你们快看！看这个形状，像不像一只，眼睛！”
仍然是巫山雨最先反应过来。
远古大能在苏醒，晏绝惊愕得舌桥不下：“这，这就是一只眼睛！魇前辈还活着……”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山的那边发出了清悦的脆啼……
“魇！”
“魇！”
“魇！”
是一道女声，杂糅了很多情绪，留恋，不舍，期待，迷茫……太多太多，在这种感觉影响下，晏绝内心变得复杂，没有任何防备，他的大脑也开始变沉……
“魇！”
“魇！”
“魇！”
……
声音里充满了无穷魔力，没有人能够抵挡，强如无妄境的巫山雨不能，流淌着先祖血液的密歇斯亦是不能......
很快，沉沦的气息席卷三人，这是一道无差别的精神攻击，在这股契机的锁定下三人憨憨入梦......
“魇！”
“魇！”
“魇！”
现实世界中，魇的声音依旧传响，传到极为遥远的地方，在这道声音的影响下，兽声隐息，百鸟止鸣，四季如春的沉沦外围霎时间变得死寂。
顺着沉沦峰外看，夜间出没的巨蟒如此，伏洞将出的妖鼠亦是如此，倒挂树梢的猫头鹰同样如此......
睡着了，一切都睡着了。在这一刻，所有能动的东西都陷入了梦乡。
“魇！”
“魇！”
“魇！”
距离沉沦峰不远的地方，晏绝大脑内的声音仍然是这三个字，似乎只有他没有睡着，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所见依旧是一座高可通天的山峰。
“山山，密歇斯！”
晏绝侧头回望，吃惊的是，此时此刻，二人都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人凭空消失，恐慌袭来，晏绝开始警惕。
“魇！”
“魇！”
哈哈哈，小家伙，你这么紧张干嘛？”
“谁，是谁？”
在无数道“魇”的声音之后，有一道声音突然传入晏绝脑海，夜莺一般，同样是那道女声。
“您，您是魇前辈吗？”晏绝试探着问道。
“哈哈哈，我是魇。”在晏绝声音刚落下的一刻有人回答了他。
“我在梦里吗？我的朋友们怎么样了，是您把小密引导来的吗？”
“不错，你在我的歌声里，你的朋友与你一样，都在梦里世界。小密？这个名字有趣，小家伙正在接受我的传承，你不必担心。”
晏绝与山对立，他看不清魇的真实面容，仿佛后者就是眼前的这一座巨大山岚。
难道这就是魇的真身？
望山失神，某一刻，晏绝陷入呆滞。可没等多久，他便被魇的声音唤醒。
“小家伙，我很感激你，能在最后时刻将小密送来，我的魂魄已淡，坚持不了多久了......
咦？等等，你的身上怎么会有他的气息？”
第140章 金翎、长袍、寒甲、铜靴
“他的气息？”晏绝不解。
“对！就是他的气息，你身上有兵仙的气息。”沉沦峰上传出一道意念，是魇的声音。
“您是指这个吗？”置身于魇制造的梦幻中，晏绝能够自由行动，在他的意念牵引下，一枚黑白相间的玉琢虎符被他握在手中。
梦幻的世界拟化了现实世界的场景，除却消失的二人外，晏绝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兵仙符！没想到会落在你的手中，哎......”魇传出一声叹息，随后声音戛然而止。
“前辈您为何叹气？”晏绝问道。
魇听到了晏绝的声音，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直到沉默良久后，才幽幽叹道：“哎，石山一孤魂，或许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解脱。”
魇的声音凄婉无比，晏绝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悲伤。
“兵仙符一出，则世间再无兵仙。既然此符能到你的手上，说明你得到了他的传承。”
想到兵仙的死，晏绝内心无比沉重：“前辈说得对，那一日我亲眼所见，兵仙前辈在我眼前消失，魂无所依，什么都没留下。”
“哎～”
于此之后，二人皆不言语。在晏绝定格的双目中，山体的幽光若隐若现，似如眨亮的繁星。
“簌簌，簌簌～”朔风摇曳了树叶，梦中世界本无风，却有魇的哀伤。
沉默一直持续了许久，在山体遮蔽的另一面，有一只巨大的青鹿冒出头来，左角桃木，右角桃香，硕大的鹿角隐于云蔼......
“罢了，罢了。”不知何时，魇率先醒来：“他有一样东西留在了我这里，如果还活着，他一定希望你能接手。”望着眼前青年，魇看到了兵仙的影子。
晏绝被这一声轻唤喊醒，他艰难的打开下耷的眼皮，问道：“什么东西？”
“兵仙戟！”魇耐心解释：“关闭末元之门时，他最强大的武器被苍损坏，还好主体部分被我带了回来。”
说话之时，魇再度卷出一道意念，在魇的意念作用下，晏绝眼前所见变得模糊。
眩晕、失重几乎同时作用于大脑。
强烈的不适，令他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各种声音纷至沓来，隆隆如雷，震得他双耳嗡鸣。
“咚，咚，咚，咚......”
“嘟......”
“杀！”
晏绝很难辨别出每一种声音的出处，但有一点他很肯定，自己被置身在一处战场上。
耸动鼻尖，晏绝闻到了硝烟的味道，烟火烧灼，空气的味道滚烫至沸。
各种属性的灵力波动将他包围。
金，木，水，火，土......
杂糅的灵力属性不断侵蚀他的身体，剜心蚀骨，剧烈的痛感令他几欲昏厥。
这他么是修罗地狱吗？
心中疑云密布中，晏绝睁开眼睛，终于，他看清了痛苦来源，一场战争，一场置身于星河的战斗。
袭击他的是一重重战斗余波，涟漪卷卷，从一团混沌中荡出，隔了星河万万里，荡在他身上。
此时的他是那么渺小，却又如此真切。
哼！
痛，很痛！晏绝忍不住闷哼。
作为看客，晏绝正享受着诸如5d电影般的体验，被一种特殊力量保护，晏绝没有生命危险，有的只是感同身受。
鼓声静，号声停。
听，有人在说话，声音的中心一颗颗巨大陨石被震碎，这是星河里的暴风，所过之处，皆为尘埃。
“大，大将军。您不是他的对手，快下决定吧！”
“轰~”
“咔咔咔~”无数陨石炸裂，大喝声里暗藏玄妙。
......
“对啊，大将军，再不下决定就来不及了。”
......
“一生为兵，终生为兵。如果有来生，我风秀仍愿当您的兵。”
......
每一人都喊出喝断山河的气势，然而混沌中心的波动始终不曾止停，在遥远的一瞬光年之地，晏绝看向了混沌旋涡，旋涡的色彩始终在变，无一刻休止。
黑白交织，明暗交替，五彩互错，继而又混沌如初......
“砰！”
漩涡里有人在战斗，以旋涡为中心，余波四射，晏绝亲眼看见一道白色玄芒，在脱离了混沌控制后，将一颗苍玄的白色星球击溃！
被分裂的星球碎片四散翻飞，在十万天兵的怒吼中，烟消云散。
“砰！”
余波绕霞，战场之外，绝大多数星辰都摆脱不了被毁灭的命运，余波波及的地方，又有一颗黑色星辰被肢解，打散……
众星陨落，这是星河的灾难，沐浴混沌，渺渺无生。
所有的一切都是晏绝亲眼所见，无数“月盘”被打下，灼灼皓日被遮蔽。这，这是大能者的战斗！作为观众，他连观看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好在有一道清绿色光芒附着在身，一直保护着他。否则，他早已化成了一抟尘埃。
在这场战斗中，无人能够幸免，哪怕战下的十万天兵，也只能依靠十方阵法勉力抵抗......
天兵皆亦如此，那就更别说身临其境的晏绝了，他虽无生命危险，但却能感受痛苦。肉眼可见，水波荡漾的彩纹向晏绝卷来，一圈圈的涟漪波动似欲将他生吞活剥......
啊！
晏绝在心中闷哼，事关世界存亡，他紧张的不敢吱声。
在这种入坠刀海般的痛楚中，时间缓缓走逝，有人能看清混沌中心的战果，也正是因为能够看清，他们才会格外紧张。
不过，这种担忧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混沌一刹，有一道身影被打了出来。
金翎、长袍、寒甲、铜靴......
这，这是人族战将兵仙，他手握方天，腰束玉符，以下位者之姿应战，能与“苍”打得难分难解，他足够自豪了。
可是，对于这个战绩他并不满足，强咽一口逆血，他再度迎了上去。
末元之门不闭合，那么这场战斗便不会止停。
“砰！砰！砰！”
碰撞的余波再度散开，混沌中心，有一团殷红染满旋涡，似墨浸水，快速荡开。
苍门矗立，血月如轮，这一刻，观战者无不触目惊心。
“砰！”
数息的战斗后，兵仙再一次被末元里的生物打出，与此同时，无数黑面如鬼的生物从混沌中脱离，戚戚艾艾，奔逃向四面八方……
“不好了，魉又出来了，大家快快出击，千万不能让他们跑到生命星球。”
于此，与苍之间的战斗趋向于白热化……
第141章 多少风月将成尘
末元之门内，魉的身影跑了出来，铺天盖地，无所穷极。
用鬼面夜叉来形容这种生物一点也不为过，黑漆漆的利爪闪烁幽芒，似能划破寰宇。
“是魉，是魉。大家一起上，杀光他们！”
“一个也别放过！”
......
随着魉的出现，战局变得焦灼，在十万天兵的全力输出下，阵法幻化出一张张紫电大网，大网罩过的地方，每每都是魉最为密集的所在……
“滋啦~”
“噼啪~”
大网的每一根绳结都是由银蛇一般的绳索所构成。
每当触及到魉的躯体，无一不是花火四溅，在强大的电流作用下，一股股焦糊之味从魉的躯体里烧出。
十万天兵，在这个时代即为人族最强战力，所有人全力输出，供给战阵，对付一只只落单的魉，根本不成问题。
最主要的战局还是要看与混沌交战的兵仙，在无数魉的生命被电网终结之时，兵仙又一次冲向了末元之门。
“砰~”
“轰轰~”
巨大的打击力从混沌中心传出，这已经是兵仙第三次进入混沌之门，这一次他能阻止吗？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人族。你的勇气我很佩服，你是阻止不了罪奴投放的，还不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末元之门内传出一道声音，苍音渺渺，其内蕴藏了无尽道法，即便晏绝不在战团之内，依旧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惊悸。
“呵，苍劫使，你太小看我人族了。我仍有一战之力，胜败之数言之尚早。”
苍音之后，兵仙的声音紧随其后，虽然没有那种虚妄、缥缈，但洪音倾泻，似如一条挂落的银河。
“我之法，即为兵之法。我之道，即为兵之道。苍劫使，吃我一招。”
没有多余的话语，兵仙将军出招及全力，第三次杀入混沌，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知难如阴，动如雷霆！”
兵仙口中念念有词，在他的全力催动下，山峦重压，大火滚滚，风火雷电，不一而足，混沌圆盘内闪烁各种异色光芒......
“轰！”
强大的打击力不断作用在混沌里，被炸开的薪火寒冰四散溅飞，如混沌里喷发的山火，但凡触者，无不灰飞烟灭。
若不是兵仙刻意控制了角度，那么浇淋下来的“风火雷电”，必然会对结阵的十万天兵造成巨大杀伤。
与之相比，魉就没那么好运了，被如雨般的异象笼罩，他们无所遁形，与之星石一般，顷刻间，数以万计的魍魉大军被清之一空。
......
异象仍在持续。
这一击看似非凡，但却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砰～”一声巨响过后，被苍劫使轻松接下。
与此同时，苍门依旧耸立，混沌始终不退。
“呵，不自量力，我说过，凭你的力量根本关闭不了苍门，那么现在我便送你上路。”
愠怒的声音从混动中传出，兵仙的全力以赴惹恼了他。
“乒！”
混沌中，有一道身影打出全力，这是苍劫使的怒火，没有任何意外，兵仙又一次被击飞......
这一次，兵仙的处境更为不妙，强大的打击力使他如炮弹般飞出，鲜红的血液从他嘴角喷洒，染墨星河。
兵仙本就实力不如，应对苍劫使的全力输出，他怎能应对？
在他射出的同时，兵仙铠甲寸寸碎裂，粒子般的光辉片片炸开......
“哼，不自量力！镜世界的生灵们，你们的世界本来就是苍的牢狱，反抗有用吗？”有一道神念幅盖星河寰宇，其内充满了不屑与讥讽。
在此之后，他法相尽出，数息之内，混沌尽数被收敛，而后，一面漆黑的虚无之门横亘在晏绝眼前。
这，这才是真正的末元之门！
“你们，还要反抗吗？”
冷漠无情的声音回荡星河，这一次，苍劫使针对的对象是十万天兵，在他眼里，十万天兵俱是一群乌合之众。
“哼，投降？我们人族誓不投降，哪怕我尹颂还有一口气，也要抗争到底。”
“对，还有我，黄泽刚，大将军于我有恩，于我人族亦有恩，他若死了，他的担子便由我来挑！”
......
应着苍劫使的话，数百道铮铮铁骨先后发言，即便不知道兵仙死活，他们依旧死守不降。
在他们壮烈发言时，末元之门内走出一道道邪恶声音，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遍布寰宇。
“桀桀桀......”
“呜呜呜......”
......
望着无数邪恶生灵从中走出，十万天兵已无暇顾及，末元之门不关，那么这些生灵便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几间之间，已有万头之多......
“兄弟们，给我集结所有力量，攻击末元之门！”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便是人族先贤的气节。
不知是谁大吼一声，在他的牵引下，大阵的攻击点全部对准虚空中的漆黑大门。
成败在此一举，哪怕不成，他们也要用尽自己的全力。
然而，十万天兵的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末元门下的苍劫使。
他迎头便是一记劈斩，看似轻松泻意的一击，内里却蕴藏了数不尽的毁灭法则，他要在阵法攻击之前，将其破之……
“轰~”
晏绝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到了这一刀的威能，黑色的毁灭刀罡斩在阵心，如一颗石子落于湖面，掀起了万千波澜。
玄色激荡，阵纹明灭，半息不到，大阵便被轻松破除，荡漾的余波一圈一圈，又将这方星河劫掠......
阵，阵被破了？完了吗？
随着大阵被破，十万天兵失去了最大的底牌。
苦涩、绝望，瞬息之间感染了每一名天兵，望着数不尽的邪恶生灵从末元之门走出，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不甘。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
不，当然不，最少还有一个人不答应，在一瞬光距的地方，有一人持戟杀来，是兵仙，兵仙还没死。
“所有将士听令，着我军令，集结死印！”
死印？什么是死印？
顾名思义，结出死印后，所有天兵都将面对同一个结局。死！
通过兵仙符，他们会将自己的力量百分之百的传递给兵仙，而这，正是兵仙符的终极奥义。
“是大将军，大将军还没死。哈哈哈哈......”
“大将军还在，我们的世界还有救。快，快结战印。”
......
多少风月将成尘，满地枯骨亦豪杰。
在这一刻，没有人害怕，亦没有人退缩，虽死犹生，这是他们的夙愿。
第142章 落幕
多少风月将成尘，满地枯骨亦豪杰。
虚无的星空上，战斗再度爆发，在最绝望的时候，兵仙又一次杀了回来。
献祭，全部献祭！
为了关闭末元之门，他别无选择，在他的灵力操控下，兵仙符散发璀璨光芒，黑白色的纹路洒满星空，十万天兵俱被这道光所笼罩。
时间在这一刻走得很慢，被放慢了无数倍，晏绝看到了星域上盛放的烟火，那是十万天兵最后的光辉。
“砰！砰，砰……”
镜子碎裂的声音，有人被炸成了细碎的粒子，萤火般的光芒点缀星空，尸骨无存，这即是十万天兵的终结……
“砰……”
这个过程持续不断，一瞬间的功夫，十万天兵已去之大半……
寰宇上那人是他们唯一依托，以死换取的力量，正反哺于兵仙。生当无畏，死亦无惧。这便是十万天兵生命之写照。
“将士们，请随同我一起作战吧！”
兔死狐悲，那些死去的可都是他的兵，亲手献祭了自己兄弟，兵仙内心的哀伤谁能体会？
叹惋，他仅有一刹光阴，末元之门不关，就会不断有邪恶生物从中走出，而每多出来一只，都将对他背后生命星球造成毁灭性打击。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知难如阴，动如雷霆！”
没有多余的话语，兵仙再度使出了他全力以赴的一击，兵圣真言从他口中念出，在十万天兵的加持下，他身后的神性光辉变得璀璨夺目。
然而这一切还不够，某一刻，晏绝看到了一束光，幽绿色的光，穿越无尽星空降临到了战场。
生机勃发，内里蕴含了无尽能量，是魇，魇也出手了，她将自己全部的力量渡给兵仙......
经此加成，兵圣绝学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光、火、雷、电，无数异象层出不穷，这一击是他生平最强，不成功便成仁！
面对这一击，苍劫使同样使出了全力，他神色凝重，在光火雷电出现的一刹那，他作出反应。
“神罗天征”，伴随着一声大喝，无数星辰陨铁疾射而来......
一眼千年，时间在这一刻过得很快，似乎又过得很慢，以至于晏绝肉眼捕捉的景象，放慢了千倍、万倍！
双方蓄势……
在神罗天征的牵引下，无数星辰横亘于“末元”之前。
与此同时，黑色气息从苍劫使身上源源不断的涌出。
这股气息作用于星辰陨铁，使其压紧凝实，最终搅出一面星辰大盾，森寒黢幽，牢不可破。
反观战场的另一边，兵仙掷出了兵仙戟，戟身化万，光火雷电俱敛其中，千钧一发之际，两股力量发生碰撞……
一击之威如何？
仅凭肉眼，晏绝无法看清，爆炸席卷的一瞬，混沌，朦胧充斥了他的大脑，哪怕有魇的帮助，他亦无法看清真实的碰撞之威，只知道大脑眩晕后，他身体上的痛感失之一空。
打完了吗？
置身混沌，晏绝丢失了时间空间的概念，他当自己仍处于星河，即便知道最终战果，他依旧莫名的紧张。直到一记声音的出现将他唤醒。
“小家伙，看到了吗？阿剑是你们人族的英雄，亦是镜世界的骄傲。”
声音里有一种魔力能安抚心魄，这是魇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晏绝又回到了魇的梦境里。
“阿剑？您说的兵仙吗？前辈，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一时之间，晏绝不敢相信。他知道兵仙的伟大，但亲眼所见，则又是一番理解。
“不错，阿剑是兵仙的小名，专属于我的称呼，魇继续追忆：“小家伙，你知道吗？阿剑是我见到过的最英勇的战士，在所有对抗末元的英杰中，阿剑的修为最低，可他却偏偏闭合了末元......”
专属称谓？难道兵仙与魇前辈是恋人？
晏绝能感受到魇的悲哀，他不知道兵仙与魇的关系，但能留下专属的称谓，这说明二人绝不仅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在晏绝胡乱猜测时，魇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了，小家伙，这是阿剑留给你的，希望你能继承他无畏无惧的精气神。”
在魇话音落下的时候，晏绝缓缓睁开眼睛，云雾飘渺，他站在了沉沦峰的峰顶。
此时仍是黑夜，晏绝抬头望向远方的星空，他双目呆滞，意犹难平，长凝的思绪仍然停留在魇演化的星河战场中……
与青年一般满腹心事，魇亦没有说话，她虚无缥缈的身影不知藏在何处，唯有一地西风吹遍山林。
……
“哎～”
许久之后，晏绝一声长叹，他将头埋下，亦如将心事埋下。
在他低头之时，他看到了一杆大戟，一杆斜插于山巅的大戟，戟有灵，戟上泛起黑光，若隐若现，这是大戟的凄哀。
兵仙戟？
在看到大戟的第一眼晏绝就认出了他，戟身乌黑，斑驳的划痕触目惊心，戟尖两弯的月牙断了一支，这是那一战的功绩，赫赫扬扬。
在晏绝目光看向兵仙戟时，魇也从沉思中醒来，兵仙之后，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尊大戟。
“兵仙戟，跟随了兵仙一生，本是圣品武器，却在与苍劫使最终碰撞的一击中，戟月小枝被损毁，故而跌落到了半圣圣器之列。”
“敢问前辈，兵仙戟遗落的那一小枝是否损毁？可能复原？”晏绝问道。
“能！”魇无比肯定地回答。
“我能摸摸他吗？”晏绝小声问道。
“当然能。你既得到了兵仙的传承，那么这尊兵仙戟自然会尊你为主，你将他拔出来即可为你所用。”魇无常形，她的声音来自于四面八方。
“好！”
想到兵仙的一生辉煌，晏绝跃跃欲试。然而，他并没有急于拔戟，在此之前，他先是施以一礼，而后念念有词。
“兵仙戟前辈，晚辈晏绝，您愿意随我走吗？”
晏绝说得极为诚恳，他手中握着一枚黑白兵符，正好与眼前大戟相得益彰。
“嗡～”
似是回应，在听到了晏绝的声音后，戟身开始嗡鸣，埋入低下的半截戟尖也跟着震颤不休。
“嗡嗡嗡嗡”，仙钟敲击的声音响彻了整片山林，源自于灵魂的吸引，晏绝感同身受，紧接着，大戟上苍凉的气息传入晏绝脑海，总结之后，可以简说成三个字。
半月戟！
第143章 半月戟
“半月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要凭此祭奠兵仙前辈吗？”
“嗡嗡嗡......”
回答他的只有戟身的嗡鸣之声，不过这个意思不难理解，大戟低吟，兵仙戟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好，那从此以后就将你叫做半月戟，待我寻回那一枚遗落的井口小枝，我一定会将你复原。”
......
“半月戟，现在由我来将你拔出，相信我，一定不会辱没了你的威名。”
“嗡嗡嗡......”
大戟以嗡鸣作答，一人一戟似有灵犀一般，进行着简短交流。
交谈完毕后，晏绝一只手握在大戟之上，霎时间，宝光冲天，异象频出，无需晏绝用力，大戟已自主从泥土中抽身，半截小枝闪烁锐利，丈许来高的戟身比晏绝还高。
“好戟，好戟！”
晏绝将大戟横握在手，金属独有的质感自他掌间传开，山岳般厚重的感觉令他心头一颤，冷冽，肃杀，这是万兵之王的气息。
对于此戟，晏绝是爱不释手。
为了测试大戟威能，晏绝迫不及待的打开时空演武场。
测试立柱前，晏绝使出了全部灵力，四种异火加持己身，地火十八弄，画叶剑，万能复刻器，尼蔻之助，兵仙符......
在三个晏绝的全力输出下，一片片硕大的枫叶快速成型......
“轰！”
“轰！轰！”
33952！
......
立柱上，测试数值再一次暴涨，虽然还是“无畏”二字，但战斗力直接翻了3倍，而且随着腐蚀之炎的灼烧效果，这个数值仍在增加。
34015，34018......
半月戟不愧为半圣圣器，超越天品的存在，这一击深深震撼到了晏绝，比起普通遨虚境的1000数值的战力，他足足强了30倍有余。
又或者说，在半圣圣器的加持下，有手就行……
“哇咔咔......”
望着自己造成的破坏，晏绝口水都流出来了，而且，这并不是他遨虚境的极致，毕竟那三片枫叶皆属于剑法，根本不能将半月戟的威能全部发挥出来。
是时候修炼一道戟法了。
心中闪过一道念头，晏绝抽出的意念已从时空演武场回归，他依旧站在山巅，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豪迈。
......
“小家伙，你一定要好生善待兵仙戟，绝不能辱没了他的威名。”
当晏绝回过神来时，山体上的碧霞已归于平稳，魇调理心绪，紧俏西风亦消散于天地。
“魇前辈，我一定不辜负他的。”晏绝坚定的回答道。
“那好，我相信你。”轻柔的声音回荡于晏绝耳边，魇再一次开口：“好了，小家伙，小密的传承已经完成，该送你回去了。”
“前辈，我可以见您一面吗？”这是一名慈祥的长者，晏绝想记住他的样子。
对于晏绝的请求，魇拒绝了：“小家伙，见与不见并不那么重要，我也是西鹿族的一员，我希望你能照顾好他们。”
对此，晏绝并不感到诧异，忽然之间，他想到了初时入梦的场景：“前辈，您说您的魂魄已淡是什么意思？我能帮助你吗？”
这句话在初来梦境时，魇对他提到过，“小家伙，我很感激你，能在最后时刻将小密送来，我的魂魄已淡，坚持不了多久了......”这是魇的原话，晏绝没有忘记。
“小家伙，我魂魄的消亡已经不可逆转，任何丹药都无法补救。每一次大的出手，我都会消散掉一部分灵魂力。帮助兵仙如此，帮助魔帝夕暮亦如此......
直到那一次帮助风帝后，我之三魂尽消，七魄只剩其一，若不是感知到了族人的存在，我或许会永陷沉沦。”
魇说得轻巧，似乎根本不是在说自己，活到了这个年月，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小家伙，我能从你的身体上感受到四种气息，分别是：腐蚀、天劫，神圣以及星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如果有可能，你可以试一试把‘沉沦’融合进去。”
“怎么融合？”晏绝问道。
“如果你愿意，我会在你灵海埋下一粒种子，待得种子发芽时，你自然会有拥有沉沦的气息。”
言罢，魇的声音就此止住，她在等，等待晏绝的答复。
一息，两息，三十息......
晏绝犹豫了，机缘将至，他不是不心动，他到底是怕了，他怕接受了魇的种子后，后者也随同兵仙一样，于天地之间彻底消散。
“前辈，您将种子种植后，您会死吗？”想到兵仙，晏绝双目迷茫，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小家伙，你倒是有心了。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快死去，最少还能再活5年。”
这是魇第一次笑，在此之前，她的笑只在兵仙那里有过。
“你愿意吗？”魇问道。
“我愿意！”晏绝很诚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晏绝说出“我愿意”三个字时，一枚种子从山峰飘下，那是一枚嫩绿光芒包裹的“麦芽”，丁点大小，像风吹过的蒲公英，飘飘洒洒。
“小家伙，记住了。一定要珍惜眼前爱你的人，可不能和我一样，将爱藏在心中，来不及说，从而半生追悔。”
这是魇的最后一声叮咛，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蒲公英般的种子已飞临到晏绝身边。
“叮！”
光波隐没，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沉沦种子从晏绝的眉心没入，顺着身体的经络，一直滑落至灵海......
不疼不痒，晏绝闭上眼细细感悟，沉沦种子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感觉，就像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
随着种子种入，天边隐约泛起了红霞，晏绝睁开眼，眼前世界不再漆黑。
“哈，登徒子你没事吧。”耳边传来一股清风，是巫山雨焦急的声音。
“我没事，山山你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听着少女关切的问话，晏绝忆起了魇最后的一句话。
珍惜眼前人，不要将爱埋在心中......
晏绝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魇的叮咛，他承认自己爱上了巫山雨，可是地球那端的上官云雨怎么办？最少要有一个了结。
晏绝绝不是多情泛滥之人，在巫山雨身上他能感受到最为纯粹的爱，这是上官云雨从未给过的。
这般想着，晏绝心中有了答案。等到实力强大了，他一定会回归蓝星，到了那时候，自己的感情问题一定会迎刃而解……
“哈哈哈，登徒子，我没事，小密也没事，他从自己先祖那里得到了传承，以后行军打仗，他一定是你最强大的助力。”
想着自己喜欢的人又多了一个强大帮手，女子开心极了。
第144章 远古唤醒
接受传承后，密密亚恢复成了正常体型，当晏绝看向他时，少年同样也睁大眼睛看着晏绝，四目相对，世界之灵的声音率先在晏绝大脑响起。
密密亚，西鹿族遨虚境修士！
小白拥有一项能堪破修士实力的技能，在见到密密亚的第一眼，他便将其判了出来。
什么？遨虚境！
晏绝内心震撼无比，从锻体镜不到一路晋升到遨虚，这中间跳过了百灵，通窍，这简直违背了修炼原理，晋升速度着实骇人。
见着晏绝失神，密密亚咧嘴一笑，仿佛一眼看穿了他内心的震撼：“嘻嘻，大哥哥，我也能依靠自己的能力飞行了哦。先祖传授了我很多东西，以后我就能帮你啦。”
晏绝明知故问道：“好，好，好，小密能够帮助我。魇前辈传授的东西是以歌入魂吗？”
密密亚小嘴一俏，用稚嫩的声音回复道：“对啊，先祖说歌声是‘沉沦’最好的载体，因此我的歌声能让人快速入睡。当然了，我们西鹿族不受我歌声的影响。”
哇咔咔......
根据密密亚的介绍，晏绝不免吃惊，以歌入魂，那是什么技能？
如果作用在一场大型战斗中会怎样？敌方士兵全全入梦，那不是能够任由己方宰割？
神技，用神技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以歌入魂虽强，却也仅是传承的一部分，在晏绝内心推演时，密密亚又道出了一项绝技。
“大哥哥，我还有另一个本事，看好咯。”
这一次密密亚没有直接将其说出，在晏绝疑惑的眼神中，后者打出了一条浅色绿带，绿带的另一端作用在晏绝身上，随着绿带牵引，晏绝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肉身得到增补，精神力被不断洗涤……
作为辅战之技，这一击同样妙用无穷。
“嘻嘻，大哥哥，这一招同样是先祖绝学，先祖称这一招为远古唤醒，他不仅能强化肉身，还能作用于灵力上。
也就是说，当我用远古唤醒帮助你时，你打出来的灵力攻击最少能够得到百分之五十的加持。”
在打出“远古唤醒”这一招后，密密亚继续说道：“大哥哥，变身之后，增益效果还会更高哦。”
“什么？还能变身？是那种巨大的鹿吗？”晏绝吃惊道。
“当然，追溯根源，我们西鹿族都是苍耳绿鹿的后代，当体内觉醒了苍耳绿鹿的血液后，我们就能够变身了。”
“那变身后的增益效果有多少？”晏绝下意识地问道。
“百分之百！”密密亚得意洋洋的说道：“不过只适用于同品阶的修士。”
经过简短的交流，晏绝获悉了密密亚的全部力量，除却没有攻击力外，每一项技能都对他大有裨益。
就拿远古唤醒这一神通来说，虽然有品阶限制，但作用于自己身上，则相当于多了数倍战力。
要知道，当所有增益效果集中于一身时，各种增益属性也是相互加持的。
举个例子，当晏绝使出兵仙符25%的灵能加持后，能够达到原有攻击力的125%。
这时再由密密亚进行远古唤醒，那么他加持的真实战力，自然也要算上兵仙符加持的部分，也就是125%后的50%，核算过后，此时的攻击力为原有攻击力的187.5%。
由此可见，这种增益效果，绝对不是单纯的数值累加那么简单，187.5%接近于自身两倍战力。
而且，这187.5%的增强，还是在密密亚没有化身苍耳巨鹿的情提下进行核算的。
对于22世纪的高智慧青年而言，简短的计算不并不太难，几息之间他便算出了这个结果。
他在内心不断问自己，如果将所有的增益效果加持进来呢？当密密亚变身成苍耳绿鹿呢，他又能达到多少战力？是原来战力的250%，还是通过军队加持后的更多？
没有真实的军队作试验，他核算不出，但至少不会比250%差。
简短的计算后，天已慢慢放亮。经过一夜平息，晏绝复仇的怒火稍有缓和，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在去暗影森林之前，他还要了结此事。
常言道，民以食为天。在第一次进入沉沦峰时，他种下了一颗种子，离去时种子已经发芽，到底有没有收成，沉沦峰的灵土是否适合作物生长，晏绝俱不知情。
因此，他要去一趟种子种下的地方，他记得那个位置，从石方族的方向过来，正对沉沦峰。
“咻咻咻......”
晏绝带着密歇斯飞临高空，在没有了沉沦气息的影响后，三人飞行速度大增，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晏绝便找到了当初埋下种子的地方。
褐黄色的土地上，麦穗已经拔高，到了分蘖的时期。
有人不知晏绝是何用意，遂问道：“登徒子，你不报仇了？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女子一向率真，只要不是在军队中，她便直接称呼晏绝为“登徒子”。
对此，晏绝也不恼，亦或者说他早已习惯，他指着分蘖的麦穗问道：“山山，你看，这是什么。”
初见麦穗，巫山雨没有反应过来：“呵，这不就是还未成熟的麦子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晏绝揶揄一笑，稍作提示：“山山，你看这里是哪里？”
“沉沦峰外围啊。你是说......”经此一点拨，巫山雨算是瞬间反应过来：“登徒子，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将杂交水稻的种子种在这里？”
“不错。”晏绝很肯定的回答她。
“大哥哥，什么是杂交水稻的种子？”在回答巫山雨时，站立一旁的密密亚问出了心中疑惑。
这一次，巫山雨替晏绝回答：“杂交水稻种子也是水稻，但是结实后的成果是普通水稻的5倍多，如果能在沉沦峰外围大面积种植，你们的温饱问题将会迎刃而解。”
“什么？”有人面露惊色，一脸的不可置信：“罪主夫人，您是说这种水稻的产量是普通水稻的5倍？可那不是该种植在水稻田里吗？”
“密歇斯没什么好惊讶的，起初我也认为水稻就该种植在水稻田里，但是你别忘了这是哪里，沉沦峰外围，我们脚下踏足的地方皆是灵土，种植这些作物又何止是大材小用？”
晏绝尽可能地解答密歇斯心中疑惑，他换了口气，继续说道：“从我初来这里时开始计算，种子从种下到今天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你看，都到了分蘖的时候，如果计算不差，等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该结实了。”
第145章 场外测试
其实将杂粮水稻种植在沉沦峰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晏绝没有说。
沉沦峰是什么地方？
魇的魂息之地，除了西鹿族外，谁都无法在里面保持清醒，因此，耕种的任务只能由西鹿族来完成，换句话说，这条产业链会将是西鹿族的专属。
有些话不用点明，往长远里看，西鹿族获得的好处最终还是会惠及罪军，互惠互利，这注定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
……
经过一番交谈，天已大亮。
怀桑城，城主府。
一大早马可力与牛角军师便等在了这里，在密密亚接受传承时，城主府内同样不太平。
“哎……”
席位而坐，牛角军师一声长叹。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牛角军师哀声连连：“小可啊，你真的要随罪主去往暗影森林吗？”
小可是马可力的小名，亲切的称呼更能拉近两人距离。
“三叔，有什么事情我马可力一力承担，既然答应加入罪军，我们就不能凡事只想自己，逆羽族也是罪军的一员，我们有理由替他报仇。”
大殿内一共只有两人，针对是否去找暗影族寻仇的问题上，两人产生了分歧。
“可是小可你有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如果真的让暗裔族知道了，那么对于我们牛角族来说，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牛角军师试图再劝，站在种族存亡的高点上考虑问题，他说得一点也没错。
然而这些话显然不足以说服马可力，后者态度始终如一：“三叔您别再劝了，既然罪主将我当朋友，那么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不能退缩。”
两人一言一语毫不避讳，在马可力话音刚落时，大殿的正门外多了三人，除去回到族中的密歇斯，密密亚也被晏绝带了过来。
晏绝从门外走来，叫好声不断：“好，好一个不能退缩。很好，马兄，从今天开始，你将是我晏绝最好的朋友。”
见着晏绝不断走近，马可力一步迎了上去：“罪主大人您来了？现在出发吗？”
“不急，他们跑不掉的。”
经过一夜冷静，晏绝不再那么冲动，有一件事情他一直都很好奇，正好马可力在，他可以让后着帮忙测试一下。
言罢，晏绝快速退出大殿，在四双眼睛的注目中，晏绝唤出了一截粗大立柱，褐黄色的实心木桩，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罪主兄弟，你伐一棵树来干什么？难道要在城主府种树吗？”
马可力生性爽朗，被认作成了朋友后，他瞬间改口，与颜青一样，他不叫晏绝“罪主大人”。
“对啊，大哥哥，这是什么东西？我在它的身上感受不到木灵的气息，应该不是一截树干吧。”
同样的疑惑出现在密密亚脑中，晏绝做出的这一举动，令在场众人十分费解。
面对众人提问，晏绝简短地回答道：“测试立柱。”
说实话，立柱是由什么材质做成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晏绝很清楚，有了这根立柱，自己的实力便能与现实世界相对应。
“啪啪。”晏绝轻轻拍了两下，后者仿佛生了根一般，立在泥土地中岿然不动。
在确定测试立柱放稳后，晏绝后退数步，与其拉开距离：“马兄，你用全力击打一下试试？”
马可力指着自己的牛鼻子，悻悻道：“我？罪主兄弟，你是要我试？你知道我老牛的力气，我怕给你打坏了。”
马可力憨厚耿直，有什么话从不藏在心里，他不知道测试立柱的作用，但对自己的实力，他有充足的信心。
晏绝没有反驳他，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马兄，你尽管出手。”
晏绝表情淡然，众人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那我老牛就试一试了？”马可力自问一声后，快步上前，在此期间他将自己双手合抱，十个指关节被他揉得“噼啪”作响。
“轰！”没有任何迟疑，马可力上手就是一拳，强大的撞击力从测试立柱上弹开，卷起覆盖在土石上的泥尘白雪，飘飘洒洒，好不威风。
“滴～”
木桩上传出轻微响动声，随之一串数字出现在了木桩的显示屏上。
3048。
这是马可力简单一拳的攻击力，没有任何增益。已经快赶上晏绝本尊的全力一击了。这似乎太强了一些。心惊之余，马可力的声音适时响起。
“咦？居然没有被打坏？还有数值？3048？罪主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马兄，这是你刚才一拳的威力，没想到简单一拳就有3048的战斗力，太强了。你可以使出全力试一试。”
马可力用手揉了揉发力的拳头，道：“罪主兄弟，我老牛刚才的一圈只是普通一击，这东西真能承受我老牛的全部威能？”
“能！”
在听到晏绝的答复后，马可力兴致大发，只见他将刚才发力的拳头再次举起，土黄色的气息一闪而没，试探中，他度出了灵力，域场没用，百牛入海没用，这一击他又能打出多少战力值？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
“砰！”
击声沉闷，比起刚才的一击，马可力的这一招声势稍有不足，伴随着灵力运用，测试立柱上的数值开始飞速增长……
8866。
马可力这一击几乎将肉身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可奈何仍然没有破万，这使得马可力体内的肾上腺素极速攀升。
“哈哈哈……好玩好玩，罪主兄弟，俺老要出全力了，到时候可别怪我老牛给你将这玩意儿打坏了。”
也不管晏绝如何作答，大笑之后，马可力开始积蓄力量……
蛮牛域场，开！
百牛入海，起！
……
在他的全力催动下，城主府的广场上无数牛影应势而出，这是他最强一击，仍在蓄力。
“哞哞哞”，牛角声从广场传出，很快便惊动了城主府的外围士兵，又打起来了吗？士兵们不得而知，在这种疑惑中，有人已从府外跑来……
“哞，哞，哞……”
“砰！”
当得外围士兵开始跑动时，突然一声巨响从城主府炸开，秋风扫落叶般，将屋顶的白雪“簌簌”震落，强大的气浪随之扑来，令人为之一颤。
此时，闻声而来“牛角族”，心变得哇凉哇凉。
城主大人又与罪主大人开战了吗？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且将视角转移，城主府的大院内，马可力的终极战力又会是多少呢？
第146章 心悦诚服
“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又打起来了，我亲眼看到罪主大人去了城主府......”
城主府外围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随后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出现，随着声音不断传开，亦有人从更远的地方跑来......
而此时，沉浸在测试中的马可力却浑然不觉，只见他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测试立柱，屏幕上数字闪烁，刷新之后，新的数字被生成。
98756！
无畏依旧是无畏。
“嘶~”
接近十万的战力值，这是什么概念，只有晏绝最清楚，即便用上了半圣圣器，他也仅能打出3万多一点，而这才堪堪达到马可力的三分之一。
至此，晏绝才明白怀桑城的那一战自己有多么侥幸，如果不是仗着天剑之威，他必败无疑。
在晏绝吃惊时，马可力同样如此。他吃惊的不是自己接近10万的战力，而是立柱本身的强度。
在承受了他全力一击后，立柱竟然完好无损，而且，立柱下面的泥土地没有任何破坏。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立柱完完全全地吸收了马可力的力量，在没有任何卸力的前提下，这种强接，就连无妄境的巫山雨都不可能做到。
这一点，巫山雨同样看出来了，没有比对，她不知道10万战力是什么概念，但能承受神魂境强者的全力一击，这本身就能说明问题。
“登徒子，让我也来试一试！”好奇心的驱使下，巫山雨迈开莲步，她手中没有拿任何武器，平静的就像一潭湖水。
马可力见状赶紧后退，他没见过巫山雨出手，但在后者催动灵力时，他隐约感受到了一丝悸动，那是源自一种对危险事物的警觉，那种感觉，令他如芒在背。
“啵！”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只看到一汪碧蓝从巫山雨葱嫩的五指间甩出，再之后，测试立柱上的数值再度发生变化......
155465！
征服！
在数值出现的一刻，测试屏幕上的“无畏”二字也跟着被刷新......
征服，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战力值超过十万后就会变成征服吗？这是一种战力值称谓？
晏绝呆呆出神，他无法解释测试立柱上的字体变化，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巫山雨的战力绝对不止155465这么简单。
“哇咔咔~”
在见识到了巫山雨的强大后，马可力牛眼瞪成了铜铃，他从来没有想过，罪主身后的女子会如此强大，强大到给后者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女子毕竟只是轻轻一挥，谁知道她背后有怎样的战力？
越是这种不解，越是令马可力感到恐慌，他不知道自己与后者的差距在哪里，也就不敢妄下定论？
直到这时，马可力才清楚的知道罪主的强大，后者不是没有实力平推他怀桑城，只是后续心念了仁慈，这才给他牛角族一条生路。
总之，在不明白罪主二人间的约定之前，马可力就是这么想的。这种想法一旦出现，便会根深蒂固的植入他的内心。
他庆幸，庆幸自己没有一条路走到黑，否则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简单的分析并不难，一瞬之间，马可力脑海内想到了很多东西。
不经意地，他瞟了晏绝一眼，如果说先前的臣服只是一种能救活全族的感激，那么现在，在见识到了巫山雨的强大后，他对晏绝绝对是心悦诚服。
与马可力抱有同样心思的还有牛角军师，作为局内人，他想到的东西一点也不比马可力少，他是牛角智囊，针对巫山雨的实力，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除了在场的牛角族人外，还有一人见识到了巫山雨的强大，密密亚，少年的小嘴张成“o”型，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而作为当事人的巫山雨，趁着众人发呆，她悄悄打出一记水丸，在消掉十多万的数值后，测试立柱开始刷新，最终停留在了“18”上，一个毫不起眼的数值。
以武立威，巫山雨真的只是测试吗？
除了巫山雨自己外，没人知道。
不知不觉她又帮了晏绝一把，在没有违背与绝尘长老之间约定的前提下。
......
在众人相对沉默时，一连串急促的声音响起，从城主府的大院外传来，将众人的思绪打断。
“快快快，罪主大人又和城主打起来了，不容易出现的和平千万不能被破坏。”
“对对对，大家走快点，一定要制止他们。”
......
喊话者皆是牛角士兵，他们担忧啊。罪主为他们带来了温饱，如若出现意外，饥饿将再一次席卷牛角族。
声音之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蹬蹬蹬”，数十秒后，有人首当其冲的闯了进来。
咦？没打？
望着相对和平的众人，牛角士兵内心充满了困惑。
与此同时，第二人，第三人，皆从院外奔来，与第一人看到的情形一样，院内并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
“什么情况？刚刚明明听到了打斗声，还有城主大人的牛叫声，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声音就没有了？”
“是啊，刚才我也听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算了算了，只要没打起来就行。散了散了，免得城主大人又不高兴。”
这是一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军队，人们小声议论，没有丝毫军纪可言。
“散了散了，大家放心吧，罪主大人没有和城主打起来，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
有人开始退场，望着零零散散走出的众人，晏绝冷不丁的说出这样一句话：“马兄，不知你们牛角族最强的战士是什么修为，可否让他们也来一试？”
想要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晏绝必须要与同级修士作比较，他如今是遨虚境，因此只有遨虚境的修士，能作为他的最佳比对对象。
牛角族内是否有遨虚境修士？马可力的答案没人令他失望，牛唇重叠，马可力道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马迈皮，3个月前达到了遨虚境。马迎龙，1年前达到了遨虚境。这是我族除我之外的最强二人，除此之外还有5名通窍，17名百灵，我这就将他们叫来。”
对于牛角族的整体实力，没有人比马可力更清楚，在他的一声大唤下，刚才离去的众人中有一人再度跑了进来......
“城主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快，快去将马迈皮，马迎龙两兄弟找来。”
......
一切靠吼，这即是牛角族的传令方式。
第147章 战力区间值
马可力传令没多久，马迈皮两兄弟便来到了城主府，与之同来的还有十数人，应晏绝要求，这些人皆是修士，最少都是百灵境，是牛角族的顶尖战力。
在所有人聚拢过来后，马可力指着测试立柱道：“马迈皮，看到这根木桩没，你用全力打一下试试，看看你能打出多少战力值。”
测试立柱的外表极具欺骗性，像是一截枯木，这引起了马迈皮的担忧：“打这个吗？会不会给他打断了？”
马可力拍拍胸脯，急吼吼地喊道：“马迈皮，你废什么话，叫你打就打，快点。”
闻言，马迈皮不再坚持，只见他上前一步，将武器递给左右，与此同时，土黄色灵力在他周身游走，一声大喝后，一道玄色光束被打在了测试立柱上......
913。
数值并不显眼，连一千都没到。至此，差距便体现了出来，遨虚与神魂之间的差距，近乎于100倍！
马迈皮是自己手底下的兵，眼看着没过一千，马可力一张牛脸被气得通红：“娘的，没吃饭吗？马迈皮，把你的武器拿出来啊。”
“好！”对于这个结果，马迈皮没有什么概念，但听城主的准没错，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接回手中。
那是一柄雕花大刀，在他的灵力作用下，大刀腾跃出一枚土色牛角，似针一般的牛尖儿看起来异常锐利。
这是他的最强一击，又能打出多少战力值来？
“砰！”
1039。
很快测试立柱就给出了结果，提升并不明显，但是破千了。
对于当事人来说，这个结果还是相当满意的，马迈皮挺着胸脯，无比自豪：“哈哈哈，城主大人您看到了吗？我打出了1039的战力值。”
他心中没有概念，但是使出了全力，对于自己的全力一击，他还是极为自信的。
“1000多算什么，还不如劳资随手打出的一拳。”马可力不耐烦的招了招手，将目光从马迈皮身上移开：“马迎龙，你来。”
“是，城主！”
吸取了马迈皮的经验教训后，马迎龙上来便使出全力。
“牛角刺”，同样是马迈皮用过的一招，牛角的尖锐刺在测试立柱上，撞击声并不怎么强烈，却将蓝底上的红字再一次刷新。
1158。
过千，马迎龙的战力值也也达到了1000以上，甚至比其他的哥哥马迈皮还多了119点。
望着自己打出的战力值，马迎龙洋洋得意：“怎么样？城主大人，我的实力还可以吧？”
“可以什么可以，堪堪破千你跟我说可以了？”马可力不知道自己在遨虚境时能打出多少，他只知道马迈皮两兄弟打出的数值，距离自己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心情不好，马可力甚至看都懒得看二人一眼，他将牛首抬起，用余光扫向在场的另一群人：“你们也都来试试。”
应着马可力的话，五名通窍，十七名百灵皆向立柱方向靠近。
“城主大人，让我先来。”五名通窍境修士中，有一急性子最先按捺不住。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撸起袖子就上，长棍是他的武器，棍影交错间，一道火红的光辉划在了空中……
“砰！”声势更弱，境界不去，急性子的战力值自然比不了遨虚境修士的马迈皮两兄弟。
608。
这是急性子留下的数值，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在此之后，剩余的四名通窍境也试了一轮，可惜结果并不突出，580到620的区间内徘徊，没有拔尖者，也没有大拖后腿的情况。
通窍境一轮轮完后，则轮到了百灵境修士。
随着测试者实力的依次降低，测试立柱上的数字也原来越小，等这一轮轮完后，最高的数值仅仅停留在了300上下，比起通窍境，整整少了一倍有余。
至此，测试立柱的区间战力值也便明了许多。
百灵境为300左右，通窍境则为600上下，至于遨虚境则是勉强破1000，再往后，则是以10的倍数增长，到了那时，每提升一步都可谓质的飞跃。
想到遨虚境的自己能打到3万多，对于突破神魄境，他隐隐有几分期待。
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在所有人都测试完了后，马可力话锋一转，问起了晏绝：“不知道罪主兄弟你能打多少？能不能让我老牛也开开眼界？”
晏绝的实力如何，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点。
同时，为了验证场上的这一根立柱是否与时空演武场的那一根相对应，他也有了自己亲身测试的想法，在所有人好奇的眼神中，他用出了四种力量。
星月之力，起！
天劫之力，起！
神圣之力，起！
地火十八弄，开。
精确操控。除了这四种力量外，晏绝将其余力量都隐藏到了灵海里。间不容发之际，一枚红色石楠叶凭空幻化，没有半分停顿，慧星尾翼般的光火狠狠的砸在了立柱上。
“轰~”
2218。
几百几百的数值之后，测试立柱上的数值重新过千，比起马迈皮两兄弟，晏绝打出的这道数值足足多了一倍有余。
“哇咔咔~”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破一千已是极限，他们没有见到马可力打出的9万多，更没有见到巫山雨打出的15万。他们只知道罪主大人打出了两千多，对于后者的表现，他们无不惊叹。
“这就是罪主大人的真实战力吗？比马迈皮、马迎龙两位将军合起来都多。”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罪主大人连那把炽色武器都没拿出来。”
“罪主大人手段高明，根本不是简单的战力值所能体现出来的。那一日与城主对战时，他能变化出无数个自己来......”
......
随着“2218”数值的显现，城主府的大院内瞬间炸开锅，众说纷纭，无一不是对晏绝的吹捧。
他们根本不知道全力出手下的晏绝能打多少，3万？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数值。
一击之后，晏绝收手，他没将这些话记在心上。经过一番比对，他已经能肯定，这一根，与时空演武场上的那一根打出的数值基本一致。
既然对自己的战力有了清晰的认知，那么接下来便该办正事了。
暗影族。
落霞的仇晏绝一刻没有忘记，在收回立柱的同时，他明媚的双眸泛起杀意，此时天已大亮。
复仇，刻不容缓！
第148章 奥特兄弟
古木参天，浓翠蔽日，这就是暗影森林，暗影族世代居住的地方，不与其他魔族争夺城池，这里的世界显得格外宁合。
冬浆果，大雪天里独有的果实，结于高大的上寒树，且能食用，是暗影族冬天里的唯一倚仗。
一大早，奥利给便和他的小伙伴们出发了，每人手中提着一个空篮子，一路高歌，行进的方向即是村落外的上寒树树林。
“哈哈，奥特，咱们比一比，看谁先采摘到第一枚冬浆果。”
“哈，奥利给，比就比，谁要是输了就得学狗叫。汪汪，汪汪。哈哈哈哈……”
“好！谁输了就学狗叫。”
……
林间回荡的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这是一个以速度、身法、暗杀而立身的种族，从小他们便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利用大自然这片纯天然的“训练场”，不断磨练自己的基本功。
比斗既然成立，则谁也不愿服输，在其余孩童的注视中，两道身影越众而出，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唰，唰，唰......”
踩踏木林的声音，并没有发出多大响动，即便是行走在荆棘遍布的浓阴里，他们依旧如履平地，身轻如燕是他们天生的优势，就像石方族玩弄石头的本领那样，与生俱来。
“哗、哗......”
在其余孩童的眼里，有两道身影不断跃起，随后又坠入林海，在每一次跳跃的过程中，他们与这两道身影的距离便会被拉开一段，直到最后，消失于眼前......
“奥特哥哥加油啊，你一定要赢哦。”
“奥利给哥哥，小星星才不想听你学狗叫，所以千万不能输。”
......
等等，听，有人在说话，这一片区域还有人。
“小密动手吧。”
“大哥哥，你的意思是要睡他们吗？”
“对！”
在所有孩童的身后，有人正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一共四人，此刻正隐于树梢，谁也没能发现。
蛰伏、思索。慢慢的，晏绝心中有了计划，他要用这些幼童作诱饵，钓出抢夺他粮食的主使者，因而才有了上面的那段对话。
冬日暖阳，密林内响起了歌声......
“沉醉的梦不是梦。”
“天国的指引从不来迟。”
“那是我们的理想。”
“现实没有。”
“它在另一个世界。”
......
沉沦，这是沉沦的气息。在密密亚的歌声里，落在身后的孩童们开始昏昏入睡，这股力量源自灵魂，他们无法抵挡。
望着身前的小孩一个个软倒，马可力主动请缨：“罪主兄弟，这些小孩都交给我老牛来处理。”
晏绝摆摆手，道：“罪军治下，不杀无罪之人，这些孩童太小了，我是不会杀他们的。”
马可力将手搭在密密亚背上，避免被沉沦侵袭：“既然不杀他们，那为什么要让他们睡着？”
一句话解释不清，晏绝索性懒得解释：“马兄，别问那么多了。睡他们自然有我的用意，先将他们带走再说。”
言罢，晏绝率先跃下，身后巫山雨紧紧跟随，经过简单的乔装后，女子被扮成了精灵族的一员。
与巫山雨一样，晏绝现在的样貌也不是自己的本尊，在万化变形术的帮助下，他又变成了血族伯爵“谢仁敌”，毕竟人族的身份在魔族太过惹眼。
在掳走了这几名暗影族少年后，晏绝将目标对准奥利给两兄弟，从树梢起飞，缓缓追去，他没有刻意隐藏身份，目的就是让这二人发现。
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在追出了足够远的距离后，晏绝的身影终于被奥利给发现，伴随着稚嫩的尖叫声，他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三个身位前的奥特。
“奥特，奥特。别跑了。”
“别跑了？哈哈，你认输了吗？认输也要学狗叫，可不能耍赖。”
“认什么输。奥特，你快抬头看看，我们被人盯上了。”
“什么！”
奥特心一惊，不自觉的抬起头来，透过树影斑驳的缝隙，他看到了一名男子，此时正追随在他的正后方，红芒激荡，还有飞舞在男子周身的成片血蝠……
“血族！这是血族的人！奥利给，我听三叔说过，血族出现的地方必然会有血蝠跟随，人血是他们的最爱，我们危险了。”
“奥特，你是说他饿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奥利给问道。
“只有加速离开，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分开行动，一定要将血族入侵的事情告知族长，希望他没有发现小星星……”
劲风灌肚，强烈的失落感令奥特不安，如果血族之人从身后追来，恐怕自己的小伙伴们已惨遭毒手。
奥特不敢继续想下去，不经意间，他奔跑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可不管他怎样加速，身后的男子始终紧追不舍，没有任何能摆脱的迹象。
“哼，分开跑？你们是跑不掉的。”晏绝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在二人即将分开时，他猛然加速，挡在了二人的正前方。
就像主动送到晏绝手中一般，高速奔跑带来的惯性让奥特兄弟刹不住车，双双撞入晏绝向前平举的手中。
晏绝舔舔唇舌，故意卖出一丝邪魅：“哈哈，我闻到了处子的清甜味。”
被晏绝扣住面门，奥特兄弟无法挣脱，透过五指留下的缝隙，他们看见了晏绝的脸，苍白无力，嘴角还漾着一条血线。
“放开我，放开我......”挣扎无果后，奥特壮着胆子问道：“你......小星星他们都被你杀了？”
“不错！”晏绝用舌头舔着下唇，似是回味：“他们的血都很美味。可惜了，你的年纪太大，超出了美味的范畴，想必一定不好喝。算了，算了，不要也罢。”
望着右掌扣着的奥特，他满脸嫌弃，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紧扣的五指已然松开。
“小子，算你命大，要是你在嫩一点就好了。”
言罢，晏绝周身卷出层层血云，在奥特眼中，世界变成了血红色......自己虽然脱险了，可自己的同伴还在后者手中，这一刻，奥特急了。
“吸血鬼，你，你快放开奥利给。他的年纪和我一样大，也不美味。”
“吸血鬼，要吸你就吸我，哼，我不怕你。”
“吸血鬼，我会告诉族长，让他杀死你的。”
......
红云闭眼的世界里，奥特的声音得不到任何回应，直到眼前变得清朗时，他才惊愕地发现，血族人已经带着奥利给不知去往了何处。
失落，自责，等一切负面情绪在奥特心中游荡。可他顾不得这么多，迎着风声，他忘情飞奔，他要将这个消息传回族子里......
第149章 蛇鼠一窝？
暗影森林的中央是一汪巨大湖泽，数百间低矮的竹筑木房环湖而建，这是暗影族的居所，与自然为伴，清幽别致，比起混乱魔族各部，这里算得上是一方乐土。
经过一夜发酵后，“稚童消失案”在这一片被彻底传开，清早天还没亮，那些没有找到孩子的家长们便将族长堵在竹舍之内。
“族长，您快派人去找，没有找到小星星的尸体则说明她还活着。”
“族长，我家奥利给也一定还活着，您有神魂境的实力，难道还对付不了一名小小的血族人？”
......
所有人都面露忧色，消失的是他们的孩子，那种骨肉分离的感觉令他们心头苦涩。
血肉相连，失亲的痛苦，暗影族族长又怎会不知，他叹息一声，安慰道：“哎，老夫已经派人去找了，实在是暗影森林太大，根本查不出线索。
听奥特说，血族人能飞上天空，那么他至少是遨虚境，恐怕此时早就已经飞走了。”
族长的话明显不足以平息民愤，焦急声中，有那么几人恨不得立即出发。
“难道就放任他们不管吗？”
“族长啊，那些孩子都是我们暗影族的未来，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们。”
“族长，要不然再加派一些人手，人多了总能找到的。”
“族长我先出去找找看，您那边一旦有消息了，一定要通知我。”
……
乱了，暗影族所在的村落彻底乱了套，不断有人从村口出发，又有人从村口回归，然而去来的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带来好消息。
……
与此同时，在距离暗影村落数百米远的地方，晏绝正藏身于一处矮坡上，顺着坡峰远望，暗影族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中……
他不是血族人，自然不会吸食人血，他之所以制造这一场混乱，便是想以此将奥古给逼出来！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自己的须弥袋还在奥古手中，落霞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因此在没有将奥古杀死之前，他是不会将自己的目的轻易暴露的。
至于那些孩子，他只是将他们掳来了，没有对他们动手脚，如果真的动了杀心，那么昨日，奥特就不可能活着回去。
8时03分。
晏绝抬腕看表，距离奥特将消息传递回来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可令人奇怪的是，他始终不见奥古身影，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
“登徒子，还等吗？”在晏绝身后，巫山雨轻声问道。
晏绝没有回话，倒是与他一起等了十多个小时的马可力发起了牛脾气：“哼！有什么好等的，依我老牛看啊，就该立马杀出去，我就不信他奥古会不出来？”
“马兄，不可打草惊蛇。”晏绝制止马可力说下去，反问道：“山山，依你看怎么办？”
破天荒的，巫山雨这一次站在了马可力这边：“哈，登徒子，我觉得你的警惕是多余的，有这么多孩子在手上，主动权不是握在了你的手中吗？”
巫山雨轻轻撇了一眼身后的暗影族青年，除却奥利给外，其他人依旧沉浸在梦里世界。
“哼！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将我放了……”
“族长爷爷不会饶过你们的。”
……
奥利给不断叫嚣，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哼！小孩，叫什么叫？信不信你牛爷爷吃了你！”
小孩的喊叫声终是惹毛了马可力，在后者的一个眼神下，奥利给很快闭嘴。
“那好吧，就按你说得做。”
这样等待着也不是办法，经过一番折腾后，晏绝下定主意。
在晏绝的灵力催动下，成片的血蝠从他周身散开，血色席卷，很快便将暗影族所在的村落笼罩……
“嘿嘿嘿嘿……”
晏绝从血蝠群中走出，他飘临于高空，放声大笑，声音尖锐刺耳，吸引了所有暗影族人的注意。
“嘿嘿嘿嘿……”
……
“看，快看。是血族人出现了，快去通知族长。”
“奶奶的腿，血族人，快快还我小星星。”
“血族人，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袭击我暗影族？”
……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晏绝的出现彻底让下方闹腾起来，强大的灵力波动辐射全族，鲜血的颜色将竹舍包围……
这一切自然瞒不过暗影族族长，几乎在晏绝出现的一刻他便感知到了，只见一道乌光闪烁，暗影族族长已立于晏绝百米之内。
快！好快的速度！
矮坡上，晏绝心惊不已，为了谨慎起见，现身的这具并不是晏绝本尊。
“暗影族族长，神魂境修士！”
大脑内响起小陌的话，这与在怀桑城得到的消息如出一辙，在晏绝感受对方力量时，又有二人与之并驾齐驱。
神魄境！二者皆是。
“小友，我知道奥利给他们都还没死，只要你将他们交出来，我们暗影族可以既往不咎。”
这是暗影族族长的声音，他在晏绝身上感应不到那种强大能量的波动，因此说话并不怎么客气。
晏绝对此并不气恼，他讪笑一声，道：“呵，是吗？如果我说他们已经死了呢？”
晏绝在试探他们，他要知道那些孩子的份量到底有多重，很显然，他如意了。
有人眼色毒辣，咬牙切齿地回复了他：“如果小奥利给他们死了，你也无法活着走出暗影森林。”
“难道你们就不惧怕我血族伯爵的身份？”晏绝又问道。
“哼，血族伯爵又如何？你若杀了我们暗影族的人，就算你是血族公爵我们也会想尽办法杀你，没有人能逃过我们暗影族的暗杀！”
这是血族族长的声音，杀机毕露，令人不寒而栗。
“好，很好。”晏绝不怒反喜：“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有得谈了。”
“血族人，你是什么意思？”
晏绝突然的态度转变令人摸不着头脑。
“哼。我什么意思？你们别装糊涂了，将奥古和我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双手奉还那些孩子。”
这是晏绝的回答，在场他没有看到奥古，迫于无奈，他只有用这些孩子作为筹码。
“奥古？”面对晏绝的咄咄逼人，暗影族族长陷入失神，可很快他便给出了回复：“小友，你来我们暗影族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奥古？”
“对，正是此人！”晏绝回复。
闻言，暗影族族长顿了少顷，随后沉吟道：“小友，不妨实话和你说，奥古如今不在族内。”
“什么！不在族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晏绝惊怒交加：“蛇鼠一窝！我看一定是你们将他藏了起来！”
第150章 暗影令
“放你奶奶的屁。”晏绝的话将其中一人惹恼，那人啐了一口，继续说道：“自从罪海战争爆发以来，奥古就没回过族子，我们如何什么藏他？”
晏绝皱着眉头，十分不满的反问道：“没有回过族子？难道他不是你们暗影族的人？”
“哼！恐怕他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吧。”
还是那名神魄境修士的声音，话音中明显藏着其他意思：“我们暗影族生于暗影，却不喜战争，这么多年来，但凡是有一枚冬浆果吃，我们就很满足了。”
续着神魄境修士的话，暗影族族长补充道：“我们虽然投靠了暗裔，但却立下过约定，世世代代不与参与到战争中，除非暗裔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听到暗影族族长的解释，晏绝稍稍冷静了一些：“那为何奥古会出现战场上？”
“是奥德带他去的。”暗影族族长眯着眼睛追忆道：“奥德狼子野心，这在暗影族不是什么秘密。
在他达到神魄境的那一天，他便带着部分族人离开了，这其中也包括奥古。”
族长努力回忆，三言两语将奥古不在族中的事情讲清。
经这么一说，晏绝又犯了难，要如何才能找到奥古，一时之间晏绝摸不清头绪。
暗影族族长见他心不在焉，出言提醒道：“其实要找到奥古也很简单，只要摸清楚暗裔的动向，你就能找到他。”
为了寻回那些丢失的孩子，暗影族族长主动示好。
经过几番交谈后，原本剑拔弩张地氛围在这一刻稍有缓解，但仍没有到晏绝主动交人的地步。
晏绝将剑收起，冷声说道：“哼，不管怎么说，奥古都是你们暗影族的人，我想你们一定有办法找到他。”
“小子，该说我们都说了，你别不知好歹，信不信杀了你，我们一样能够找到孩子们。”
晏绝单枪匹马杀来，自然不被暗影族看在眼里，有人脾气火爆，一点就燃。
“呵，你杀一个试试？我敢单人来此，自然是做足了准备。老牛出来吧。”
晏绝话音极为平淡，他没有拿孩童的命来威胁这些人，但并不代表他怕了。实力就是他的底气，敢说硬话的底气！
随着晏绝一声令下，天边突然传出一声怒吼：“哼！欺负罪主大人，你们有问过我老牛吗？”
在说这句话时，马可力将神魂境的修为运用其中，让人一听就能辩出。
“这，神魂境！”
“小友，只要你能将小奥利给他们还给我们，我们有办法让你找到奥古。”
在见识到了马可力的实力后，暗影族的三名强者开始郑重起来，很显然，后者的目标不是他们，因此，没必要弄得鱼死网破。
“那好，希望你们能够履行承诺。”晏绝用眼扫视三人，大声喊出了“山山”二字。
“我来了，罪主。”话音落下之际，矮坡上传出一条湖蓝玉带，在玉带的牵引下，七八名孩童尽数被带到。
与之一起，巫山雨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空中。
......
“那，那是我家给儿。”
“小星星，是小星星！”
再次见到自己的孩子，那些父母显得激动莫名，一夜担忧后，他们才知道孩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多么重要。
“还给你们。”
掳人孩童并非晏绝本意，在他的授意下，湖蓝玉带轻轻卷起，如风一般，将所有孩童送回地面。
送还孩童后，晏绝再次强调道：“怎么样才能找到奥古？”
他的问话暗影族长没有立即给出回复，在见到女子之时，他在后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深邃的气息，那种气息脱离了天地束缚，他自问是达不到。
无妄境！
心惊之余，他自动滤掉了晏绝的话，可紧接着，后者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被他听进。
“怎么样才能找到奥古？”
重复的话语从晏绝口中说出。
“小友莫着急，老夫这里有一枚暗影令，凭借此令，你便能感知到奥古的所在。”
暗影族族长从腰间摸出一块黑色令牌，随手抛给晏绝，附带着解释道：“在参与集体暗杀时，我族族人能凭此感应到彼此之间的位置，从而起到高效暗杀的效果。
不过随着年代变迁，我族的暗影令已所剩无多，只要有族人靠近，暗影令上会散发余温，且随着距离靠近，温度也会持续增加，我想这个应该会对你有用。”
暗影族族长一口气说完暗影令的作用，如果真如他所说，暗影令的存在无疑是一把双刃剑。
试想一下，如果暗影令被外族人得到，那么对于暗影族来说，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隐患？与敌对决时，位置被暴露，那将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想到这里，晏绝不由得警惕起来：“族长，这么重要的宝物您不会轻易给我吧？”
暗影族族长自然看出了晏绝的试探，他抚须一笑，道：“小友尽可放心使用，不过，老夫需要提醒你，符令一旦离开了暗影森林，那么它的作用便只能维持七天。”
七天吗？够了！
晏绝内心盘算，如此解释倒也合理，似乎暗影森林与暗影族有着某种的联系，但他没有任何兴趣。
“多谢了，族长！”
在拿到符令的一刻，温润的感觉流转全身，晏绝选择相信后者，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毕竟暗影族世代都生活在这里，根本不可能离开暗影森林。
既然符令已得到，晏绝便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在与族长进行道别后，晏绝带着众人御空远去，当然了，显现在暗影族面前的只是一具尼蔻分身。
......
暗影森林，依旧是暗影森林。在晏绝离去后不久，这片湖泽之上，响起了三名族老的声音。
“族长，真的将暗影令交给那小子？”
“呵，有何不可？可别忘了，他是去替我们清理门户。”
“哼，为了投靠暗裔，奥德暗地里杀了我的父亲，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要不是他跟随着暗裔族，我定会亲手宰了他。”
......
“族长，你如何评价那名年轻人？”过了许久，有人将话题转移。
“强，很强。潜渊之龙！你没有没有感知到那股气息？”暗影族族长无比郑重地问道。
“什么气息？”有人反问道。
“别看那些孩子们都睡着了，在他们身上，我感受到了沉沦......”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只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
“沉沦？那是什么？”其中一人反应过来，惊得目瞪口呆：“沉沦......那是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