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药手上动作停了一瞬，扭头看了一眼姜云笙。
他轻笑一声，温和的脸上是秋日阳光的我暖意，很快又继续回头走到下一片草药面前翻晒起来。
“小姐但说无妨，远安在听。”
第一次做红娘，姜云笙是真的紧张，“请问先生年岁多少，可曾婚配？”
其实这些姜云笙早派人打听过了，二十二岁，未婚，家中并无父母高堂，只有一个云游的师父。
孙思药闻言，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一株半干的草药，险些把草药攥坏。
“孙某今年应是二十有二，并未婚配。”他手下动作加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和平常别无二致。
“应是？”
“嗯，我还在襁褓之中就被师父捡回来收养的，他也不清楚我的生辰年月，所以就把他捡到我的那天当做我的生日。”
姜云笙有些意外，这些倒没人跟她细说过。
“抱歉，是我唐突了。”
“无妨，不知小姐问远安的年岁...和婚配是为何？”
姜云笙顿时来了精神，“是这样的，孙先生既然还未婚配，我这里正好有一桩大好的姻缘想问一问先生的意愿。”
孙思药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乱撞，思绪有一瞬的混乱，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或许，他好像有些明白。
姜云笙看孙思药不说话，先自夸起来，“我说的这位姑娘呢，人美心善，单纯又可爱，还做的一手好糕点。最重要的是，她还十分仰慕孙先生你。”
看对方没回话，姜云笙觉得自己说的不够诱人。
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位姑娘人品贵重，嫁妆也是十分丰厚的，足够供先生你与她二人余生行医济世了。
她还害羞得很，这次她并未托我，是我擅做主张替她来问一问先生的意思。”
孙思药的内心一点点冷了下去，残存的那点倔强期待也化为乌有。
他想，他大概是明白了，自己刚刚那翻思绪翻涌，脑子混乱是因何而起了。
是心动啊。
可是，他才刚明白这种感觉，却又好像失去了。
他麻木地一遍又一遍翻晒着手下的草药，感觉胸口也有些发闷。
“孙先生？”
孙思药的迟迟不回话，让姜云笙有些疑惑。
她刚想起身，却听见对方温和的声音，只是语速似乎放慢了些。
“姜小姐，这次的茶水和上次不同，此刻温度应该恰好，小姐喝了吗？”
“尚未。”
姜云笙下意识皱眉低头，疑惑道地看了看面前的茶杯，里面的水清亮莹透，闻着味道似乎也和上次喝的加了草药的梨汤大不相同。
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一种淡淡地味道在口齿间化开，很快又散去。
让人忍不住想喝第二口第三口去回味...
孙思药此刻正望着她喝水，他已经心境平稳，恢复如常。
这是他这几日新换的药茶，特地添加了几位草药。
与往日只注重功效不同，这次他删减几番，还特地尝了几次味道。
想着，她应该是爱喝的。
如今看她不经意间蹙着的眉舒展开来，他的心似乎也被抚平不少，有些许欢愉涌上来，很快又被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