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言知道张云暖给杨湛寒针灸这件事时已经是十多天后了。
“什么？她要扎你就让她扎呀？！”莫子言一脸震惊的瞪着他。
杨湛寒一脸纵容的点头。
“操！这踏马不胡闹么！”莫子言哐当一脚踹在身边的椅子上，暴躁的原地转了个圈。
扭过身赶紧把门关上了，蹲下身去撩他的裤腿：“你快让我看看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莫子言眼泪掉下来杨湛寒收起了玩笑脸。
完了，触碰到莫子言底线了。
他连忙劝道：“你别急，我真没事儿，她技术挺好的。”
莫子言心思全在他的腿上，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连骂人都空不出时间，撩起裤腿紧张检查了一遍。
就这一会儿，莫子言脸上就出了一层汗。
杨湛寒见莫子言生气了讨好的说，“我真没事儿，你看我还能跳呢。”
为了证明自己腿没问题，特意站起来使劲儿的蹦跶了两下。
“你给我坐下！”
莫子言狠狠的瞪着他，身侧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指节泛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杨湛寒愣愣的看了莫子言一眼，下意识的坐下了。
眼前的莫子言头上青筋暴起，嘴唇泛白，浑身气的直哆嗦，眼看就要爆发了。
这样的莫子言他不敢惹。
“杨湛寒，你踏马是傻逼吗？你不知道你自己腿是什么情况吗？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好腿，针灸扎不好也会扎瘫痪！”
莫子言指着他鼻子震耳欲聋的吼，杨湛寒被他吼傻了，他从没见过莫子言现在这样。
莫子言温柔爱闹，总是把笑容挂在脸上，逗他开心，从没对他发过脾气。
“她才是个学生，就算有天分那也只是学生，万一出问题咱们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你喜欢她，你宠她，我没意见，但你不能拿你的身体玩笑，宠人是要有限度的！”
莫子言吼完这些力气像是用光了，杵着桌子大喘气。
杨湛寒一脸心虚的啪啪他的手：“我知道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莫子言突然抬眼望着他，问：“你知道当年我废了多大力气才保住你的腿吗？”
莫子言声音千疮百孔，很轻，轻的风一吹就破碎。
杨湛寒眸色一沉，抿了抿唇一时失语。
当年的事儿还历历在目，这些年莫子言为了他的腿奔波劳累他都看在眼里，甚至现在他的腿都还没完全好起来。
莫子言眼里满是伤心，他问：“你这样对得起我吗？杨湛寒，虽然腿是你的，但你没资格祸害！”
莫子言摔门走了，杨湛寒无力的倒在轮椅上。
眼前一层水汽升腾。
是他的私心，伤害了莫子言。
他本可以拒绝张云暖的治疗的，只要他想阻止就一定可以阻止，可是他却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因为他想陪张云暖玩儿。
他不是没想到会有风险，而是觉得疼点儿和那些潜在风险不算什么，至少跟张云暖比是不算什么的。
他对张云暖有求必应，可是张云暖却从不求他，遇事儿全都自己扛。
他能感觉到张云暖的拘束，他怕这次拒绝了张云暖以后就离他更远了，又变回之前小心翼翼的样子。
第一次治疗是纵容，他明知道第二天应该跟他的私人医生莫子言报备，可他却没有。
因为他知道莫子言一定会阻止，可他却贪心的想继续。
他明显感觉到自从治疗之后张云暖跟他的关系更亲近了，张云暖偶尔愿意跟他说点儿生活上的事儿了。
虽然都是些鸡零狗碎的小事儿，却让他感到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