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张云暖失眠了。
既然睡不着，那她就等杨湛寒回来吧，她最近都不知道杨湛寒到底回没回来睡过。
想到杨湛寒消瘦的脸庞，她心里忍不住泛疼。
她睁着眼等杨湛寒回来，心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跟杨湛寒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的思绪很乱，她向来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从不纠结，可这次杨湛寒让她不知所措了。
一遍又一遍的看时间，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可杨湛寒却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
他之前每天都偷偷搂着她，难道现在连跟她睡一个床都不愿意了吗？
突然，门咯噔一声，应该是杨湛寒回来了。
她连忙闭上眼，却迟迟没有等到杨湛寒上床，她在睁开眼时看到浴室的灯亮着。
他去洗澡了吗？
她躺着等，觉得有些不妥，然后她又坐起来等。
折腾了好几次，她还是决定坐着等，这样看起来比较随意放松。
浴室门开了，竟然是杨湛寒自己坐着轮椅出来的，身上已经换好了睡衣。
她下意识的往杨湛寒身后看，没看见王叔。
杨湛寒看见她醒着忍不住诧异，微微皱眉:“怎么不睡？”
“我睡不着。”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张云暖缓和的说:“你瘦了，要注意休息。”
杨湛寒垂了垂眸子，没说话。
“你睡吧，我去书房。”杨湛寒说完掌控着轮椅往外走。
“哎，你不睡觉吗？”张云暖着急的叫住他。
“嗯，还有事儿要忙。”
杨湛寒走了，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张云暖忍不住泄气，她原本是想好好谢谢杨湛寒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就走了。
第二天她找机会问王叔杨湛寒每天都这么忙吗，还是故意想要躲她。
王叔一副不方便多说的样子，只跟她说“少爷对你是真心的。”然后就走了。
她有苦难言，杨湛寒不在她身边，她夜夜都睡不安稳。
噩梦缠身，每天都很疲惫。
一眨眼孩子已经两个半月大了，如果到三个月再去做手术会很麻烦，可她还是没做好准备。
不能再拖下去了。
杨湛寒是爸爸，不管怎样她都得知会杨湛寒一声。
她吃完晚饭去了书房，鼓起勇气推门进去了。
面对杨湛寒的那双眼睛，她紧张异常。
她低着头，有些局促的说:“我来是想跟你说，我约了医生，明天要去做手术了。”
杨湛寒心里咯噔一下，眼睛里有一束光熄灭了。
拖了这么久，这一天还是来了。
拳头偷偷攥紧，尽量保持声线正常的说:“我让莫子言找医生吧。”
“也好。”张云暖说。
气氛陷入了僵局，张云暖转了转眼珠说:“那我出去了。”
杨湛寒没回话，张云暖自顾自的走了。
关上书房的门，她觉得像脱力了一样，浑身没劲儿。
这一夜，她躺在床上，无法入眠。
手覆盖在小腹上，喃喃道:“宝贝，妈妈对不起你。”
她闭上眼始终睡不着，夜里她听见开门声，紧接着床一沉，她被人从身后抱住了，是熟悉的薰衣草味道。